夕阳西下,黄昏时分,傅景钰和秦臻终于满头大汗的从网球场出来,打了一下午的球,两人都有些手脚酸软,各自去冲了个热水澡,才算是缓过来。
至于谢明熙全程都坐在一边的遮阳伞下,喝着汽水、悠哉悠哉的围观,根本没费什么力。
过了一开始气愤不甘的劲,他也渐渐觉察出旁观的好处来。
看着情敌们“互殴”,最后两败俱伤的感觉,不要太爽,简直恨不能他们殴到地老天荒才好。
“你在傻笑什么呢?”
庞丝娜走进餐厅,一眼就瞧见那一头闪亮的金毛,还说别人骚情,以她看最骚情的人就是他。
“怎么就你一个?”
“那俩太持久,脱力了,这会估计在房里休息。”
蒋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纪莹莹呆了呆,然后面红耳赤的低下头,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天啦噜,刚才她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傅总和秦机长干……干啥了,又是持久……又是脱力的……
【哈哈这一个个小表情,脑子里都在想啥呢!傅总和机长风评莫名被害。】
庞丝娜瞥了一眼谢明熙斜后方,眉毛略微上扬:“你说他俩怎么了?”
谢明熙不屑中夹杂了一点点钦羡:“仗着体力好,干了一下午,不脱力才怪。”
秦臻从后面走过来,“友好”的捏了捏他的肩膀,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后面‘干’、一、下?”
谢明熙猛嘶了一声,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靠,这家伙的手劲也太大了吧,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傅景钰神色淡淡,将手里的杯子放在他面前:“咖啡……”
谢明熙正需要有东西转移他刚才那一瞬的失态,想也没想的就端起喝了一口,立马被烫的龇牙咧嘴,慌得都不知道应该捂嘴还是捂喉咙。
此时傅景钰才慢悠悠的补了下一句:“小心烫。”
蒋星和纪莹莹迅速别开眼,忍笑忍得表情都有些扭曲,庞丝娜则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花孔雀,活该!”
谢明熙气得直拍桌子:“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秦臻坐到他对面,抱着胳膊:“话都不会说了,需要我给你请位中文老师吗?”
傅景钰坐在另一侧,声音清冷:“或许我该跟谢总谈一谈。”
谢明熙咬牙,算你们狠!
他气冲冲的起身,打算先去卫生间看看舌头,经过摄像时忍不住问了一声:“颜颜他们还没回来吗?”
这次好像比上回和秦臻约会还要久。
秦臻放下手,也望了过来,傅景钰却看向窗外,华灯初上,餐厅里亮如白昼,外面却漆黑如墨,落地玻璃上清晰的倒映着身后几人的模样,神情分毫毕现。
摄像明显有些无措:“我……不知道。”
每个人都有专门的跟拍,他只负责谢明熙,不清楚别人的动向。
谢明熙不死心:“那你问问,我们没手机,你们总该有吧?”
摄像大叔挠挠头,正不知如何应答,手机就响了,是导演赵齐。
“哎,好的……哦,明白……”
傅景钰清楚的看到摄像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似尴尬,又好似兴奋:
“导演说贺律师提前打过招呼了,要用完晚餐才回来,他在宝格丽定了位置。”
“宝格丽?”谢明熙蹙眉:“不是珠宝吗?”
“它前两年开始涉及酒店行业,这里是它开的第二家,被誉为宝吉岛1,最大的特色就是悬崖烛光晚餐。”
庞丝娜的目光饶有兴致的从几个男人身上掠过:
“试想一下,身边就是万丈悬崖,一抬眼就能俯瞰大海,烛火、美酒、音乐,再伴随着自然的海浪声……哇,多么美丽又浪漫的画面,应该会铭记一辈子吧。”
【论会刺激人,还得是我们娜娜!】
【不是当事人都会觉得梦幻,不是当事人都会觉得要气炸天了,hhh】
【特别想采访下三位男士此刻的心情,导演,快来单采!】
赵齐捧着从国内带来的大瓷缸,嘿嘿笑了两声,祝晓瑜摸了摸胳膊,将凳子拉远了些,怎么能笑得这么猥琐又渗人呢?
谢明熙觉得刚才那一烫可能真把他烫坏了,不然为什么喉咙这么疼,像是有把火在烧,灼热的他都快冒烟了。
秦臻抿着唇,手指揪着桌上的餐巾,几乎要把布戳出一个洞来。
还是那家伙会安排,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还听话的晚饭前回去了……
傅景钰一直注视着窗外,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镜面折射了别人的形态,也让他看到了自己沉寂的眉眼。
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天在海边她说的话:
“傻瓜,我在看你啊。”
那么现在呢,她又在看着谁?
夏沁颜看着地上铺满的花瓣,再瞧瞧两边一直延伸到餐桌的烛火,忍不住眨了眨眼:“你什么时候安排的呀?”
今天一天他们都在一块吧?
“昨晚。”贺文庭笑着躬身,伸出右手:“尊贵的夏小姐,请问贺先生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进晚餐吗?”
夏沁颜唇瓣微弯,将手搭了上去,贺文庭牵着她,踩着鲜花、伴着烛光,在海风的迎接中,一步步走到了座位旁,拉开座椅,直到看着她坐下,才对着不远处打了个响指。
瞬间悠扬的小提琴声响了起来,婉转、唯美,配着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说不出的和谐。
头顶是璀璨的星辰,身旁是氛围满满的烛火,花香萦绕,珠光点缀,这副场景估计是个女生都会心动。
贺文庭举起酒杯,不知是不是夜色太美,还没喝酒,就感觉他的眼眸格外醉人:
“颜颜,真的很开心能遇到你,当初上这个节目是权宜之计,没想到竟成了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感谢上天的厚爱,我现在只希望它这份眷顾能再久一点。”
久到能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酒杯相碰,极为细小,却让贺文庭的心绪开始不停的波动,耳边传来她轻轻柔柔的声音: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夏沁颜单手托腮,凝望着海面,唇角泛起愉悦的弧度,感谢你们为我提供的爱意值。
月光下的海面特别漂亮,她忍不住拿出节目组给的手机拍了张夜景,贺文庭也有样学样,不过镜头始终对准的都是那个拍景的人。
你在看风景,而我在看你。
【嗑疯了嗑疯了,大律师今天这一波约会安排,我愿称之为年度最佳!】
【这就是我幻想中的求婚场景啊,只差一个戒指了!】
【啊,有人推着小车过来了,不会吧不会吧??】
夏沁颜听见声音转过头,小车已经被两个侍应生推到了面前,上面堆着好几个礼物盒,仔细一数,是六个。
她诧异的看向贺文庭:“这是?”
贺文庭起身,取下最上面的礼物盒,珍而重之的递给她:“十六岁的礼物。”
夏沁颜愣了愣,迟疑的伸出手,还没说话下一个礼物盒又到了:
“十七岁……十八岁的,恭喜你成年……这是二十一岁……”
贺文庭含笑而立,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十六岁以前,那是独属于你和家人的回忆,我不想打扰,但是十六岁以后的空白,我希望由我来填补。至于二十二岁……”
他慢慢抬起手,轻轻的、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今年的礼物要先保留,等到正日子再亲自送到你手上。”
夏沁颜怔怔的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她,她鼻头一酸,蓦地低了头,下一秒就被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这个怀抱与傅景钰清冽干净的气息不同,它雅致、带着淡淡的茶香,可是后调又透着鸢尾花香,仿佛不着痕迹的魅惑。
竟是连香水都换了。
【他好会这句话我已经说累了!】
【用心的准备总能最打动人,尤其礼物那里,颜颜明显被触动了。】
【微醺的夜晚,和你在悬崖边跳舞,妈呀,这也太浪漫了,大律师赢麻了!】
夏沁颜轻轻靠在他怀里,跟着他的舞步在舒缓的音乐声中轻摇慢晃,晚风轻拂,吹来丝丝凉气,她不由的瑟缩了一下。
贺文庭将她搂的更紧,尽管万般不舍,还是心疼占了上风:“要回去吗?”
好一会都没有回应,他低头一瞧,怀里的人半阖着眼,不知是醉了还是困了,脸颊红红的,贺文庭心一紧,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见不烫才松了口气。
“颜颜……颜颜?”
夏沁颜脑子有些迷糊,被耳边不停的嗡嗡声吵得有点小烦,她皱着眉烦躁的挥了挥手:“讨厌,怎么这么多蚊子……”
贺文庭失笑,这是喝醉了吗?也怪他,气氛实在太好,他只顾着沉浸了,竟然忘了阻止她。
“还能走吗,我们该回去了。”
“当然。”夏沁颜立马站直,努力瞪大眼,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我又没醉,当然能走!”
哎呀真可爱。
贺文庭简直不知道该如何爱怜才好,小心翼翼的牵过她的手,耐心的哄她:“好好好,我们颜颜没醉,来,牵着我,我们回家喽。”
夏沁颜乖乖的跟着他走:“嗯,外公外婆还在等我,我不回去他们就不会睡。”
她反手拉住他的手,走到了前面:“我们要快点了。”
贺文庭步伐一顿,刚才旖旎的心思渐渐消散,只剩下心头钝钝麻麻的疼。
是他的礼物又把她的伤心事勾起来了吗?
“颜颜。”贺文庭扶着她上车坐好,看着她纯真的笑颜,缓缓抚上她的眉心:“不要皱眉,我心疼。”
夜深人静,酒店里却有很多人无法入眠,傅景钰站在阳台上遥望远方,右手指尖火星明明灭灭,旁边小几上玻璃缸里已经堆了一层的烟头。
他平时没有烟瘾,也很少抽烟,可是今天心绪实在烦闷,唯有靠着烟蒂才能勉强压一压。
楼下秦臻双手环胸,背靠着酒店门前的柱子闭目养神,胳膊上还搭着一件薄外套。
谢明熙一直坐在餐厅里没有动,又开始喝起了那个他觉得后劲很大的啤酒。
【唉好残酷啊,每次约会都是一人开心三人难过,看得我都不忍心了。】
终于,安静的道路上响起了汽车引擎声,两辆车一前一后逐渐向酒店驶来。
谢明熙侧过头,傅景钰将只燃烧了一半的香烟按灭,秦臻直起身,缓缓下了台阶。
贺文庭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他,眼睛就眯了眯,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唇角依然是笑着的:“还没睡啊?”
“颜颜不回来,我没办法安心睡。”秦臻毫不避讳:“下次不要玩这么晚,这是在国外,不安全。”
贺文庭笑意淡了淡:“你在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什么都不是,就一副“家长”的姿态,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些。
“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谢明熙脚步有些微晃的走出来,眼尾上挑,透着明显的讥讽:
“大律师,法治上的事情你应该更清楚才对,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怎地,你只习惯了事后处理,却不知道事先预防的道理吗?”
贺文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我既然这么安排了,那一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退一万步说,即便真出了事,那我也定会将她护得好好的,绝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说到最后,他有意加重了语气,似有所指。
秦臻懒得跟他打嘴仗,跟律师讲道理,如同跟他比开飞机,纯属脑袋有坑。
他绕过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夏沁颜正歪靠在椅背上睡得正香。
秦臻却狠狠蹙起了眉,盯着贺文庭的目光冷冽如霜:“你让她喝酒了?”
她身上的酒气显然还不只喝了一丁半点。
谢明熙小跑过来,中途差点被台阶绊倒,等看见夏沁颜绯红的脸颊,他气得几乎恨不能上去揍他几拳:
“两个人出去,你竟然让她醉着回来?”
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贺文庭垂眸没有反驳,这的确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
傅景钰单手插兜站在大门口,声音低沉平淡:“外面冷,有话进来说。”
谢明熙要去抱夏沁颜,却被秦臻抢了先,他解开安全带,先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而后才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穿过她的腿弯,稍微用力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哎,轻点,小心撞到头……”
谢明熙一边嘟囔,一边在旁边护着,突然的说话声和动作将浅眠的夏沁颜吵醒,她微微睁开双眼,醉眼朦胧:“到家了?”
“嗯,到家了。”
秦臻拍了拍她,想让她继续睡,却不想她忽然挣扎了起来:“我还没跟外公外婆说一声,他们肯定等着急了,快放我下来……”
风簌簌的吹,吹得几人心头一阵冰凉,傅景钰不禁朝前走了几步,折磨了他一晚上的繁杂情绪全部褪去,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秦臻担心她摔下来,连忙放下她,夏沁颜身体晃了晃,被谢明熙一把扶住,他心里酸涩的厉害,嘴里却还不饶人:
“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傻不傻啊你!”
夏沁颜迷糊的盯着他瞧:“你是谁,家里新来的佣人吗?”
谢明熙:……
老子就像个佣人?!
他咬牙切齿:“我是谢明熙!”
夏沁颜跟着重复了好几遍,似乎醉酒影响了她的反应,半晌才一拍手,开心的跟个小孩子一般:“是明熙哥哥!”
其他人反应还不大,只以为是喝醉了脑袋有些混乱,谢明熙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他就知道,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原来他没有想错,她也没有忘记!
“你这丫头……”明明记得还跟他说不记得了,存心耍他是不是?
话没说完,衣袖就被一只小手拉住了,夏沁颜拉着他,如同小时候被大人交代的那样,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明熙哥哥,妈妈呢,你带我去找妈妈吧?”
谢明熙喉咙一哽,遗忘很久的儿时记忆忽然重新泛了上来。
当年他们两家紧挨着,关系特别亲近,夏家父母工作又忙,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经常早上送她过来,晚上再接她回去,可以说她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长在他家。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他走到哪跟到哪,拽着他的衣角找妈妈。
当时他只觉得烦,一有机会就躲起来让她找不着,看着她急得直哭,还在一旁偷偷笑。
如今想起来真想穿越回去扇自己几巴掌,他怎么能那么可恶呢!
谢明熙眼窝有些发热,反抓住她的手往里面带:
“你忘啦,路姨昨天出差了,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你乖乖睡一觉,睡醒就能见到了。”
夏沁颜懵懵的跟着他:“是吗?”
是的。
其他三人都没阻拦,贺文庭和秦臻坠在身后,经过傅景钰身边时,夏沁颜歪着脑袋朝他瞧了好几眼,直到走过去了,还在回头张望。
傅景钰轻轻勾起唇角,她在看他,即使醉了,她也没有忘记看着他。
谢明熙将夏沁颜送回房交给蒋星她们,醉酒后的她特别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会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你瞧,直把几人的心都给瞧化了。
纪莹莹帮她把脸擦干净,蒋星的洗澡水也放好了,庞丝娜拿来换洗衣服:“好了,洗澡吧。”
夏沁颜软糯糯的应了,利落的拉开裙子拉链,霎时卫生间里惊叫声一片:
“等会,等会!等我们出去再脱!”
三人如同被狗撵一般争先恐后从里面跑出来,蒋星紧紧拉上门,喘着气看其他两人,皆是一脸的红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低笑出声,妈呀那身材真是女人看了都心动。
夏沁颜跨进水里,将全身都沉了下去,连脸都不例外,好一会才浮出水面,此时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她趴在浴缸边,抬起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水面,小巧精致的脚丫子瓷白剔透,脚趾圆润粉嫩,透着莫名的色气。
之所以装醉,一是有些犯懒,不想面对回来后可能会有的麻烦,二就是给贺文庭降降温。
他今天的确很用心,一环套着一环,不给点反应好像说不过去,但是给反应,又会打破其他人之间的平衡。
所以还是这样吧,谁也别提今天的事,谁也别问,就这么默契的将它揭过去。
毕竟她脆弱的心灵需要呵护呀。
夏沁颜娇憨的笑了笑,又沉了下去。
“哗啦”一声,谢明熙钻出水面,扶着泳池的栏杆就要往上走,刚上到一半他忽然顿住了:“你怎么在这?”
傅景钰从阴影里走出来,神色淡漠:“问你点事。”
“关于颜颜?”
谢明熙拿起椅子上的大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头发:“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原本就认识。”
“小时候?”
“对。”谢明熙别有深意的笑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不穿衣服的模样我都见过。”
这会他们身边都没有摄像,谢明熙说话更是无所顾忌。
傅景钰沉默两秒:“十六年未见的青梅竹马?”
谢明熙:……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赶紧滚蛋!”
傅景钰不动,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家里到底什么情况?”
“无可奉告。”
这是他仅剩的优势,他是疯了还是傻了,会主动告诉情敌?
谢明熙将毛巾披在身上,就要回房,可是身后传来的话又让他僵在了原地。
傅景钰只说了四个字:“保利集团?”
谢明熙猛地回头,傅景钰见了他的反应,微微挑眉:“看来是了,多谢。”
他转过身再不停留,背影闲适又潇洒,谢明熙却快要气炸了,d,果然无奸不商!
左侧忽然一声轻微的哐当声,似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谢明熙下意识望过去。
贺文庭慢条斯理的将还有些晃悠的标识牌扶稳,动作不紧不慢,根本没有偷听被发现的不自在感,甚至还朝他歉意的笑笑:
“对不起,一时没注意,打扰你了。”
谢明熙:……………
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倏地往四下张望,贺文庭朝他右后方指了指,声音特别温和:
“秦臻已经走了,在傅总之后。”
他一边说着一边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很有些遗憾:“是我拖后腿了,我应该更小心点才对。”
谢明熙攥紧了拳头,手指被捏的咔嚓咔嚓作响,一时竟不知是该先拍愚蠢的自己两巴掌,还是冲过去揍这个气人的家伙。
一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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