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景荷睡着也没等到钟译的短信。
她心里有些担心。不过一个男生应该不会有事吧,也许是忘记了,男生大多不记得这种小事。
最多,遇上醉酒大汉被劫色。
噫,她怎么可以这么想,林景荷赶紧打住脑子里被各色漫画塞满的不正经思想。
周一,钟译没有来上课。
老罗说钟译是因为身体原因才请假的,林景荷不安,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事?
教室里一阵喧闹,大家都很关心校草的身体状况,甚至自发组织要去慰问钟译。
可是商量完去哪里买礼品,问了一圈后才发现没人知道钟译住在哪里,就连和钟译相熟的何俊彦也只是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大家都很丧气,同班这么久,连校草的家在哪都搞不清,还去慰问个毛线啊。
唐诗文突然开口,“我知道钟译住在哪里。”
大家发问:“在哪在哪?”连林景荷也竖起了耳朵。
“我上次去办公室帮罗老师整理资料,看见钟译信息表上填的住址是江月区——踏风小楼。”唐诗文如是道。
江月区?林景荷疑惑了,钟译明明不是住在那边的。
“踏风小楼,那是本市的富人区啊!听我爸爸说那里的房价可贵了。”
“我也听大人说过,那里进出都要刷卡,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钟译家这么有钱啊。”
“可是他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脾气,对我们就像对平常人一样。”
同学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对钟译的家庭情况津津乐道。
徐舟舟自然也听到了,她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如果有人注意她的话就能发现她的身体微微颤动,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
——等你答应做我徐舟舟的男朋友,我就放你出去。
曾经对钟译说过的话像放录音带一样,一遍遍在她耳朵里重播。
她想起来钟译是谁了,他是本市著名企业家钟叶天的儿子,钟家涉及多个产业。房地产、水果零售、游乐场、电视台、餐饮,本市随处可见钟家的痕迹。
钟叶天把自己的儿子保护得很好,从来没让他在电视上露过面。去年钟家在踏风小楼办展会的时候,他爸爸有幸得到一张邀请函,带她一起去见世面。
觥筹交错间,她远远地看见钟译从楼梯上下来问钟叶天:“干什么啊?好吵。”
钟叶天爱怜地摸儿子头,“办个展会,再睡会吧,等下爸爸帮你打包。”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对话,只看见钟译似乎是应允了钟叶天什么,翘着呆毛走回去了。
那惊鸿一眼,让她忘记了盘中美食,也忘记欣赏周围的景象。
按捺不住心思,她好奇地问爸爸:“那个人是谁阿?看起来跟钟伯伯很熟。”
“那个呀,是你钟伯伯的儿子。”原来他就是钟伯伯成天挂在嘴上夸奖却又藏得很深的钟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男人看着自己女儿的神情,不由得逗弄她:“怎么,对人家有意思?”
知女莫若父,徐舟舟红了脸颊,连连摆手,险些连筷子都掉了。“才没有!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在听到爸爸说他是钟伯伯家的儿子后,她早就歇了心思,钟叶天是爸爸的偶像。
她能叫钟叶天一声钟伯伯还是因为爸爸一直拜访钟叶天,让钟叶天与他们公司合作。想和钟家搭上线的企业太多了,不止他爸爸一个。但他爸爸是这批企业里最执着最诚心的,钟叶天松了口,答应与爸爸先合作一次。后来发现爸爸讲诚信,东西质量好,这才长期合作下去。爸爸拜访的次数多了,与钟叶天渐渐相熟,因为这个缘故钟叶天才让她叫自己钟伯伯。
她家的公司是有些名气,但是跟钟家相比差得太远了。
到了煜中,虽然对钟译的名字有点耳熟,但她早就忘记当初见过钟译的景象了,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
现在想起自己对钟译做的种种,她就心底发凉。把人关厕所,对于钟译不理会自己的追求恼羞成怒,强硬命令对方帮自己讲题。钟译没跟钟叶天说因为自己太烦人,结束跟爸爸的合作真是脾气太好了。
她这干的都是些什么蠢事啊!
林景荷在课桌底下给钟译发短信:
[你没来上课,老罗说你请假了,出什么事了吗?]
消息发送成功。
钟译躺在病房里,手上扎着针吊点滴,收到林景荷的消息先是高兴地找不着北,忘记自己还在吊点滴把手机抛在空中又接住,针头悄然松动。
看得床头照顾他的男生惊叫不已,猛按呼叫铃,“钟译,你他妈耍猴呢!走针了回血了知不知道?”
护士接到呼叫很快过来,帮钟译调整好针头的位置,嘴里奇怪地念叨:“我刚才明明用胶布粘得很紧呀,怎么会松的?”
沈雨黎解释:“护士姐姐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家伙发神经扯松的。”
护士听到不是她的问题这才释怀,立刻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这位病人,走针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要爱护自己的身体,怎么可以这样胡闹呢?”沈雨黎在旁边点头,非常给她面子。
护士看见沈雨黎这么明事理,得劲了,滔滔不绝说教了钟译好长一通,直到别的病房叫她才走。
沈雨黎还跟她说:“护士姐姐有空常来啊。”没想到护士还真的点了个头答应了,关上门,沈雨黎狂笑不止。问钟译:“刚才护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钟译掏掏发痒的耳朵,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干什么干什么,兄弟我这可是在关心你的身体健康。”
钟译嗤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我都生病难受成这样了,你还要刺激我,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然后继承我的游戏记录。”
本来沈雨黎听钟译说前一句话还有些心虚想补救的,结果听见后面那句话立马化身嘲讽怪:“哈哈哈哈哈,就你这个菜鸟战五渣还要跟我谈游戏?你这是在故意逗我笑吗?”
沈雨黎笑得露出大白牙,扶着床,“我不行了,我今天笑够了,再笑脸会歪掉的。”忍无可忍,钟译拿起果盘里削好的苹果往他嘴里塞。
狂妄讨人厌的笑声霎时停止了,病房内一片清净。
钟译心安理得地点出输入框,犹豫几瞬,才回复林景荷:
[我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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