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苏弥让殿下在沙发上坐着,拿来治疗仪和药箱,又洗了手开始给霍寒时换药。


    绷带一点点解开,露出里面的伤口,苏弥仔细看了下,破皮的部分经过治疗仪细胞修复,已经结痂。


    苏弥惊喜道:“殿下,您的恢复能力很强,好了很多了,过两天应该就好全了。”


    季福在一旁看热闹,闻言心想,如果不治疗,昨天就好了呀。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治疗反而比不治疗好得更慢的了。


    可看殿下那心甘情愿努力控制伤口不恢复的样子,季福又觉得有些欣慰,还咂摸出一点甜味来。


    殿下也知道在omega身上花心思了,有进步。


    一种老怀安慰的老父亲感觉在季福心中激荡。


    霍寒时是不知道他这个老管家心里那么多想法,要是知道绝对会给他个冷眼。


    他就是不小心被苏弥看到了伤口而已,要掩饰已经来不及,只能让它慢点愈合。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


    此刻,看着小omega捧着自己的手给自己治疗,神情专注眼中只有自己的样子,他心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这种感受有点陌生,但不讨厌,甚至有些欢喜。


    苏弥上完药,又给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还不忘叮嘱殿下。


    “好了,在完全好之前,殿下注意不要用力拿重物之类的东西哦。”


    “嗯。”霍寒时翻看着手背上这崭新的蝴蝶结,淡声应了。


    包扎完,霍寒时上楼,季福跟了上去汇报工作。


    关了书房的门,季福站到书桌前说道:“殿下,苏家那边有动静了。”


    霍寒时在椅子上坐下,“说。”


    季福把光脑打开,调出一个页面,把光屏拨到霍寒时面前。


    “刚接到消息,昨天晚上g475跃迁点突然受到恒星喷射高能粒子和辐射流的影响,有几艘飞往t9星球的飞船那时正好在那里进行跃迁,受到影响,跃迁时发生了位置偏移,目前已经失联,不知道跃迁到哪里去了。”


    宇宙浩瀚,如果那些飞船被传送到了超出人类探索开发的范围之外,就会很容易迷失在茫茫太空里。


    如果找不到正确回家的路,就只能等死。


    季福又打开一个页面,是一则受难者家属的采访报道,季福拉到一分半的进度,里面正好是苏齐民和吴瑶的脸,俩人正声泪俱下地跟记者叙说。


    吴瑶抹着泪说道:“他刚高考完,想放松一下去旅游,我们就同意了。他先去了t4星球,前天跟我们说还想去t9星球玩一玩,我们想着t9星球太乱了,不太愿意他去,可孩子坚持,便让他去了。谁知,谁知……”


    苏齐民抹了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希望政府能全力搜救,帮我们把他找回来。”


    霍寒时眉心一蹙:“飞船上的名单有苏弥?”


    “还真有。”季福查过了,调出名单,“他们不止给苏弥买了这趟飞船的票,他们还帮小弥买了四天后去t11星球的票。您知道的,t9和t11星球的治安都不太好,非常容易发生各种意外。”


    这打的什么算盘就非常明显了。


    霍寒时眼神微眯:“他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家已经拒绝苏齐民了,目前他还没找到下家有合作意向的。”


    “盯紧了,另外,这消息先别告诉苏弥。”


    “好。”


    季福下去就给苏弥安排起事情来,力求让他没时间上网看新闻。


    可也瞒不了多久,晚上睡觉前,苏弥还是看到了。


    他是先看到了好友文文的星博内容发现的。


    这几天他听殿下他们的,没有主动联系文文,但他有空都会偷偷去看看文文的星博,看他最近在干嘛。


    他没登录自己的号,登录状态是可见的,他也没办法重新注册,注册要绑定身份卡实名,他只用游客身份去看看。


    前天,文文还发了一条星博说找了苏弥几天他都不理他,去旅游也不叫他,语气很气愤来着。


    苏弥也不敢回复解释,只想着以后再跟文文解释赔罪。


    今天点开一看,他吓了一跳。


    置顶的一条赫然是:


    【文文:弥弥,我不生你气了,不管你现在在哪儿,愿你平安,早日归来,我请你去吃你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的蛋糕。祈祷.jpg[配图][配图]】


    第一张图片是两人去年在学校秋游时在瀑布旁拍的照片。


    照片里百米高的瀑布飞流直下,溅起巨大的水花,一道彩虹横跨瀑布,两个omega少年头贴着头,在彩虹下笑容灿烂。


    第二张配图则是一则新闻的截图。


    苏弥好奇去搜了下那新闻,才知道自己被苏齐民和吴瑶安排成了这种死法。


    看着新闻里苏齐民和吴瑶那虚伪的嘴脸,苏弥气得红了眼。


    他眼眶里盈满泪水,双眼紧紧盯着那夫妻俩,拳头捏得死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里,牙关咬紧,咬肌绷得紧紧的。


    虽然早就知道苏齐民狠心了,但此刻再经历一次,他还是忍不住伤心。


    新闻里,画面跳转到别人,他又伸手拨回来,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要把这两人恶心虚伪的嘴脸深深刻进脑子里。


    正当这个时候,他眼前一黑,全身被熟悉的冰冷气息包裹着,已然换了个地方,不再是自己的房间。


    是邪神。


    那些气息又化为滑腻的触手缠上他的身体,疯狂地在他身上乱扭乱蹭。


    苏弥一愣,哭都忘记了。


    可下一刻,他又崩溃大哭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不是放过我了吗?!呜呜呜……”


    冰冷滑湿的气息很快缠上苏弥的脖子。


    他不得不一边哭一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免得自己遭罪。


    闻到熟悉的樱桃梅子酒的气味,邪神的触手径直往他颈后去,围着腺体绕圈圈,筑起一道道围墙,把那些祂渴望着的信息素都圈起来,不让它们泄露出去。


    祂这次似乎特别狂乱,像是饿极了,几条触手把苏弥勒得紧紧的,怕他跑了似的,颈后堆叠的触手像一座小山。


    苏弥大哭着埋怨:“你勒这么紧干嘛,我又跑不了,我都要痛死了!”


    祂没理会,埋头狂吸。


    苏弥放肆大哭。


    一时间,一人一邪神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你吸你的,我哭我的。


    山洞里充斥着苏弥伤心的哭声,山风呜呜地从深处吹来,像是在陪着苏弥一起哭。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邪神似乎是终于解了渴,平复下来,苏弥感觉身上的束缚松了一点。


    苏弥刚才本来就被苏齐民他们恶心到了,正伤心,现在邪神又回来了,简直悲上加悲。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苏弥哭得嗓子都哑了,鼻子瓮瓮的,说话都是泣音。


    邪神不知是不是也有些心虚,一条触手爬上他的脸庞,在他眼角给他擦眼泪。


    “世上那么多人,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有苏齐民这样的父亲,不仅,不仅把我丢到这里,还不要脸地在全国人民面前说谎,密谋把我说死了……”


    那条触手一顿,又在他眼睛上贴了贴。


    “还有你,怎么就缠着我不放?!呜……”


    苏弥越想越伤心,自己怎么就这么惨。


    “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好多坏事,这辈子才这么惨?呜……可是那也不是我做的啊,我又不知道,凭什么要我来还……”


    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苏弥耳边响起。


    “别哭了。”


    “我就哭,你凭什么不让我哭!”


    苏弥哭得一愣,刚才,是邪神说话了?


    只是这邪神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像……


    与此同时,苏弥感觉到一只大手按在他头顶摸了摸。


    “你怎么这么爱哭?”


    耳边又传来邪神的声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苏弥愣住了。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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