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都可有系统◎
004.
从去年到现在, 因为被系统判定精神海不稳定，郁格桑断断续续登录小说界面，只上传了三篇文章。其中, 两篇小说体裁的上传发表之后毫无反应，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点亮了两颗‘今日成功签到’的星星, 因为不连贯且没有七天，也依旧什么都得不到。
还是郁格桑想着改变思路，觉得这是五十年代, 系统出现在这, 或许想要收集的小说是充满乡土气息的，于是写了一篇从春日春耕展示农民辛苦, 表达亲情的乡土记叙文, 只有短短一千字, 发表过后, 在第二天登录的时候弹出了系统消息。
【叮！恭喜作者三生《春耕小记》获得打赏‘1*初级营养液’。点击可见初级营养液介绍。】
【初级营养液：对作物具有加速生长/抑制虫害/提高品质等作用。
备注：作用与作物种类相关，随机发生，请以具体情况为准。】
然后郁格桑的作者界面就变成：
作者：三生
【签到】
【作者等级】一级
【发表作品】三篇（点击页面可预览）
【更新旧文】请选择任意已发表作品更新
【获得打赏】1*初级营养液（可提取）
点击【可提取】，就会出来初级营养液的3D立体画面, 画面下方又是一个【是否确认提取？是/否】的选择。
因为郁格桑一直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家里也没地方可以藏东西, 所以她一直没把营养液提取出来，可3D立体画面的初级营养液她看过很多次，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校长奖励给虎子的那瓶跟自己作者后台的是同款呢？甚至可以说毫无差别了, 就像同一条精密生产线做出来的。
虎子还在那介绍, “如果把这用在稻田里, 秋收的时候, 稻子就会更多；倒在菜地里，蔬菜会变得更好吃；娘，我们把它倒在稻田里吧，这样秋收的时候我们也能收多一点稻子。“
“真这么好吗？校长还把这样的好东西给了咱们，咱可要多谢他呀。”
郁兰香一下子就把这初级营养液当宝贝了，也不敢让虎子拿，自己拿在手里，省的摔了浪费了这宝贝肥料。
是的，在郁兰香看来这就是上好的肥料，她记得以前有嫂子闲聊时候说过城里有研究那上好的肥料，选了别的村当作实验基地，增产了老多，那时候他们还羡慕，说这实验怎么不选他们村子呢。
现在虎子靠着自己聪明被校长奖励了一瓶，郁兰香别提多高兴了。
趁着这高兴的劲儿，郁格桑就问道，“哥哥，校长有说这是哪儿买的吗？我们也去买一点，到时候收更多的稻子！”
“是啊虎子，你有问校长哪买的吗？如果效果真那么好，说什么我也是要买一点的。”郁兰香没觉察郁格桑的话有什么问题，还被提醒了，打听起这初级营养液的来处。
虎子一听就说明儿上学再问校长。
**
回去后，郁兰香就把营养液兑了水，均匀地泼到一亩地里去，他们家分的地，一亩是连在一起，另外一亩是分为两块的，郁兰香想着对比看看，用了营养液的一亩地产量和不用营养液的产量区别有多大。
如果效果真那么好，哪怕营养液贵一点她都要去买。
家有喜事，郁兰香打了个鸡蛋花汤庆祝，郁格桑心里却因藏着事兴致不高，虎子见状以为是自己跳级不能带郁格桑，赶紧就哄她，“乖猫儿，哥哥跟校长说了，一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让你去考，你要是考过了，下学期也可以跟哥哥一样上一年级，我们又可以在同一个班了，你不要害怕，哥哥会教你的，你那么聪明，肯定也可以和哥哥一样跳级。”
虎子早考虑到这一点，他是放心不下妹妹的，虽然一年级和学前班班级隔得不远，但他怕郁格桑被欺负，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所以他自学一年级知识的时候，也教郁格桑，而去见校长一开始不说让郁格桑跳级的事，是因为心里没底，等他做完了试卷，和校长熟了一点点，才敢提出这个请求。
郁格桑自己是无所谓跳不跳级别，她没那么迫切要升级，不过虎子有这个心意她就很高兴，连带着担忧都少了点。
但也只是一点，夜晚躺在床上，意识悄悄进入小说系统界面的时候，她就把前面两篇短篇小说给删了，只留下《春耕小记》那篇因为获得营养液打赏，无法删除的文章。
郁格桑不确定校长是否有这个系统，更不确定自己写的文章能否被同样拥有系统的人看见，她懊恼自己太过草率就使用了这个系统，但事已至此，已没法更改，郁格桑只能庆幸自己是使用了笔名，没有用本名，更没有轻易把那瓶获得的营养液提取出去，否则还不知道得怎么麻烦。
到现在，她只能祈祷同样拥有这个系统的人无法看得见本名。
怀揣着这种不安，郁格桑等来了天亮，几乎是迫不及待起床去上学。
**
“肥料？你要这么说也对，这是一种肥料，不过，不是买的，是写文章换来的。”
校长笑得很和善，给虎子和郁格桑讲了初级营养液的来历。
原来，在解放前，民国的时候，文人们便发现能链接上这个系统了，只是不像郁格桑这个经历过后世系统文熏陶的人，当时一部分人吓到了，以为是什么神鬼玩意，不敢说；只有部分胆子大又充满好奇心的人，登录进了系统，并摸索着发表了第一篇文章。
但并不是发表了文章就有奖励，还是很偶然的机会下，才发现有的文章发表后，能获得初级营养液的打赏。
得到营养液的人，看到营养液的注解后，就私下偷偷尝试，发现真有奇效，就以为自己是得到什么奇遇，努力想要得到更多，然而正如前文所说，并不是所有文章都能得到营养液的奖励，所以哪怕知道营养液有奇用，也没办法批量使用。
且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有自己遇到这奇遇，毕竟系统来历成谜，不敢随意声张，再加上小说系统界面只看得见自己的文章，看不见其他人的，也不知道别人也能发表文章。
于是，就这样瞒了许久。
还是后面在很意外的情况下，初级营养液曝光了，同样登录上系统拿到营养液奖励的人才知道系统的奇遇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实际上，后来经过实验，但凡有强烈写作欲望的人都有可能链接到系统。
只是那时候国家处在混乱期，没法大规模研究这件事，所以普通人，尤其是住在落后乡村的人更不可能得知。
不过这并不代表没人研究过，在战争期间，这些营养液培养出来的粮食可是解决了粮草短缺的问题，国家对这一块是重视的。
国家成立后，就陆续把小说系统的事情公布了出去，现如今，全国的大城市基本都知道这件事，小学教育还开始在三年级开设专门的写作课，这门课所占的比重不小，而那些高等院校，还会成立专门的写作专业。
往后，还会往其他城市，甚至乡村公布这件事，扫盲事业就是其中的一步而已。
而郁格桑之所以不知道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她当时所在的地方太偏了，消息还没传过来，扫盲小分队都不清楚。
来了部队小学后，也没有去交朋友，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就是在科技不发达时代太宅的坏处，信息严重滞后！
“好好念书，等学会了写作，也登上那个系统，到时候有了营养液，还可以拿去收购站卖，一瓶五块钱呢。”
最后，校长还从金钱的角度鼓励了一下，当即就让虎子对写作这事充满热情了。
“叮！检测到强烈写作欲望，绿江小说系统为您服务！”
当场，虎子竟然就链接上了系统。
“但是我还不会写，就被退出来了。”虎子很丧气。
校长却成功验证了金钱鼓励方案的有效性，决定下学期写作课老师来了，就把这个方法分享出来，好让孩子们先登录上系统，不管会不会，先登陆上去总不会有坏处的。
到时候他们交的作业还可以发表在小说系统里，万一瞎猫遇到死耗子，就获得了营养液呢？
郁格桑辗转反侧一晚上，完全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这竟然是个全民都有机会拥有系统的年代吗？
但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对她是有好处的，第一，别人不会发现她有没有写，第二，还可以获得营养液来补贴家用。
一瓶五块钱，不排除以后全民都知道这件事并推广写作之后，价格会随着降低，再怎么降低，营养液都不会亏，这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更何况有初级营养液，肯定也有中级，高级营养液，校长不说，或许是不知道又或许是觉得还没必要对他们小孩子说那么多。
校长也说了，下学期部队小学就会有专业的写作课老师，到时候她去旁听，没准能了解更多有关营养液的事。
倒是目前，她还不能把营养液拿出来，毕竟在外人眼中她只是个在念学前班，声母字母部首偏旁都没学的小学生。
看来，跳级是势在必行了！
72 ☪ 水稻 ◇
◎塘边村的热闹◎
005.
七月份, 部队小学进行了期末考试，其中，有不少学生申请了跳级考试, 在老师的审核下，部分学生获得同意了跳级的申请。
于是这一天, 不同年级都有那么一两个低年级的学生过来一起考试。
吴思红身为学校四年级国文老师, 在校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来没有特别想法的，在她看来, 自己女儿蒋甜甜虚岁七岁就上了一年级, 是挺不错了，因为同班其他小孩, 少有几个是像蒋甜甜这样打小就接受教育的, 八九岁上一年级的大有人在, 对比同龄小学生, 女儿已经是优秀的那一批了。
直到她知道郁兰香的儿子和养女要参加跳级考试……
在郁兰香没出现前，吴思红一直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嫁的男人虽然是农村出身，但是三十岁多岁就是副团长, 这就是年轻有为，且顾家有责任, 不会被文工团有野心的女人钩住，闹出不好看的事。
尤其是建国后解放了，时局稳定下来, 好些个和她同样来自城里的军嫂却发现自家男人从前竟然有‘糟糠之妻’, 简直不要太糟心。
那时候吴思红就挺可怜她们, 甚至有些隐秘的优越感。
然而没想到, 她吴思红有天竟然遭遇和那些军嫂一样的事，看到那个农村女人带着孩子上门的时候，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当场崩溃。
尤其是蒋卫国竟然还把那女人安置在附近的村子里，还给那女人在部队找了临时工，连孩子都安排在部队小学。
吴思红不是不失望不气愤的，甚至有想过离婚的念头，她都抱着孩子回娘家了。
但最终还是被娘家人劝住，“说句现实的，你离婚之后是可以再找，但能找到蒋卫国这么好的吗？而且你也要为甜甜考虑。”
再加上蒋卫国做低俯小表明心迹，吴思红终归没舍得就这样离婚。
理智上，吴思红明白郁兰香是无辜的，可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旁观者角度来同情郁兰香，更何况当初结婚她和蒋卫国都不知道郁兰香还活着，这不能怪她，所以她对郁兰香的同情没那么多，愧疚也没那么多，甚至压根不想看见她。
自打郁兰香在部队食堂上班后，吴思红更是一次都没去食堂打过饭。
而在得知蒋卫国要送郁兰香的儿子上学时，更是气得好几天没搭理他，更是忍不住在想，为什么郁兰香要出现？出现就算了，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带着孩子回乡下呢？只要她和她的孩子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每个月给他们寄钱她都不在乎。
非得要杵在这里，让别人不好受！
然而她终究没办法阻止得了这件事，只能让自己在学校当作聋子瞎子，不听不看不关心不打听，假装没那两个人，连带蒋甜甜，她都告诉她不要和那两个孩子接触。
这回跳级这么大的消息，吴思红没办法装聋作哑，还是听到了风声。
她心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刚来上学还不到一学期，如何做到跳级；待校长确认是他亲自考核后，那养女她不清楚，但那儿子虎子是板上钉钉可以升学，吴思红就有危机感了。
再怎么不承认，吴思红都明白那个叫郁和平的孩子是蒋卫国的亲儿子，是他的长子，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男娃。
她再怎么接受教育，也避免不了受风气影响，心里认为男娃才可以传宗接代。
早些年她生了女儿甜甜之后一直有想过再生，但那时候正在战争，蒋卫国常常一年半年甚至两年见不到面，哪怕见面也是匆匆，也就是现在全国都解放了，搬到这部队来才安稳了些，她已经在备孕，准备再要一个了。
可这事不是她想要就要，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怀上。
而郁兰香的儿子竟是个聪明的，上学不到一学期就能跳级，到时候蒋卫国又会怎么看待这个长子呢？
吴思红不能深想，她能做的，就是在生下男娃前，好好培养女儿甜甜，千万不能让女儿被比过去！
所以，升学考试这一天，蒋甜甜也到二年级的考场去考。
**
郁格桑并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尽管在同个学校，可不同年级，一方刻意避着，一方漠不关心，就不会有碰面的机会。
倒是虎子进了一年级考场的时候视线多转了一圈，不过也什么都没说，帮郁格桑再次检查铅笔橡皮擦，“像平时哥哥教你那样写，不要怕。”
郁格桑倒是挺想说，哥，我压根不怕，平时装不会都是为了让你复习好嘛！
但还是稳住了人设，乖乖点头，承了哥哥的心意。
就如郁格桑想的，考试压根不难，简简单单就能拿双百分。
不过她还是放慢做题速度，还涂涂擦擦，乖乖等老师念题后才答下一题，就这样混完了两场考试。
不过考完不算完，回家操心哥哥还要借着记忆重新给郁格桑出题，让她再做一遍。
莫名的，郁格桑觉得这不是哥哥，是爸爸，不，比她第一世的爸爸还要操心，最起码她记得当时她爸不会这样关心她成绩。
郁格桑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挺心疼他，她从前对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样的词是没有特别深感受的，第一世她是姐姐，和弟弟差那么多岁数也没觉得自己像妈妈；第二世她是老四，大哥郁从墨和大姐郁桃枝是比较成熟稳重，但她着实也没感受到什么。
只有这一世，一出生就被丢了，然后被养母收养，家里没有男性长辈，除了虎子，那时候她还是大人心态，压根没把虎子当哥哥，在她看来虎子就是个小孩，但就是这个她第一印象中的小孩，会给她换尿布，洗衣服，会在她生病疼痛的时候抱着她哄着她，会在她闹脾气的时候耐心顺着她，扮鬼脸逗她开心，会自己忍着口水忍着饥饿把好东西给她吃。
在不知不觉中，她看虎子就再也没有大人看小孩的心态，而是当成了父兄。
可他这么早熟稳重，却也是生活逼出来，郁格桑很难不心疼他，所以在她不生病不痛到难以克制自己的时候，她愿意当个乖乖妹妹，贴心小棉袄，尽量去顺着他。
“都对了，猫儿真聪明。”校对过后，虎子当即舒了一口子，摸摸妹妹的脑袋夸她。
郁格桑跟着笑，“哥哥也聪明。”
养母郁兰香在一旁看他们兄妹相处，脸上也露出笑意。
只要儿女都好好的，男人不男人，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这么一想，感觉心里头的郁气都少了。
不过，要是女儿儿子不逼自己学习就好了。
是的，在郁格桑和虎子上学没多久，女儿就拿着书来请她教她，郁兰香没念过书，扫盲认的那几个字又不算，哪里能教的了孩子呢。
偏偏女儿天真，说娘不会那就一起学习，让虎子教。
“老师说，会识字后不用怕被别人骗，什么都看得懂，娘，我不要你被人骗嘛。”
在小女儿的软磨硬泡之下，又闪过那天她在校门口等孩子，远远看见吴思红拿着教案走出教室的模样，郁兰香终究还是下了决心。
她要努力，不能让孩子以后被别人说亲妈大字不识！
就这样，郁兰香多了学习的小课堂，她记忆力没虎子好，学习速度慢，但好在她是个认真的人，尽管有时候觉得也很难，但有一双儿女陪着教着，就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所以，不逼自己学习什么的，也只是玩笑话。
郁兰香的学习进度在缓慢推进，但稻田里，那片水稻却已进入高速生长期。
塘边村这里的气候条件好，日照充足雨水多，一年能种两季水稻，到七月份的时候，水稻都已抽穗，从这就大概可以看出今年的收成。
今年风调雨顺，大家心里多少有底，直到早稻收成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郁兰香那亩倒过营养液的地的水稻，是不是长得太好了？
不少村民经过郁兰香那亩地的时候，都觉得水稻长得很不错，稻穗又多又结实，看着就很喜人。
不出意外，这篇稻田肯定是丰收的。
有那经验老道的老农还那自家的稻穗仔细比较，得出的结论是郁兰香那亩地的稻穗确实是比自家最肥沃地里头的好，这下心里就琢磨开，想着到时候丰收了要跟郁兰香换稻子拿来做稻种。
这样到了明年，没准也会多收点稻子。
一斤稻种换一斤半，也不多要，想必郁兰香会同意。
然而这么想的何止那老农一个呢，这还没到收割时节呢，就有邻居上门提起这事，先把稻种都给预订了。
还向郁兰香打听，这种水稻的绝招呢。
郁兰香哪有什么绝招，她心里清楚靠的是那初级营养液，不然同样的地，同样的伺候，那没用过的营养液的长势怎么会不如用过的呢。
且这营养液的来历也不是不能说，实际上，郁兰香早想炫耀是自家儿子优秀，被校长奖励的呢，只是一直没人来问，那营养液没见效之前也不好主动提起，万一没用的话岂不是连累校长名声。
眼下好了，没什么不能说的，郁兰香就把一切都说了，当即惹来大家伙的羡慕。
“看，还是儿子出息啊，才上学多久就被校长奖励了！”
“要是我儿子也这么聪明好了，那我肯定也把他送去上学。”
“这上学贵不贵啊？要几多钱？”
大半年过去了，郁兰香也听懂大半当地话，能回答几句。
有的听到学费后不再说送上学的事，有的还在打听，更多的则是关心这营养液的来处，往哪儿买，价钱多少。
后面这问题郁兰香还真知道，因为虎子和郁格桑都是个回家会跟妈妈分享上学事情的乖孩子，所以郁兰香就知道营养液是靠写文章写来的，收购站收的话一瓶能卖五块钱呢。
这消息当下就在这小小的塘边村传开了，一时之间，从未听过小说系统事情的人们又是震惊又是怀疑，还有的试图用郁兰香说的办法链接到那系统，然而却没链接上。
这下子怀疑的人就多了，直到全村唯一一个知道写作是什么的半吊子文化人—钟村长他逃荒而来，入赘到家里的女婿，成功链接上小说界面。
“我，我真的听到了…叮地一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在脑海里说，绿江小说网为您服务。你们没听到吗？那么清晰。”
村长家的入赘女婿一脸震惊，又夹着欢喜，脸上像是一种发现新世界，又像是打破世界观的表情。
村长家的着女婿是解放前就逃荒到村里来的，当时还有个寡母，受到了村长家接济，跟村长家大女儿成亲了，后来寡母去世，他直接入赘到村长家，给没儿子的村长当半个儿子养。
这么多年下来，大家知道他是个念过书识过字的老实文化人，对人也和善真诚，大家会怀疑初来乍到郁兰香的话，却不会怀疑他的话。
于是，这一天的热闹话题，就是关于这个神奇小说系统的。
而村长家的女婿详细问了虎子关于小说和营养液的事情后，就回去自我琢磨了，第二天做出了要把儿子送去念书的决定。
郁格桑却从这事又发现一个点，要链接小说界面，似乎是要脑子有写作概念的人，像虎子，当时校长还拿报纸给他举例告诉他什么叫文章，他内心又很渴望能通过写作获得营养液，于是他就链接上了小说网；还有村长家的女婿，会识字也知道写作是什么的，同样链接到了。
而郁兰香，还有塘边村其他人，不知道是没有写作的概念，还是不认为自己可以写作，写作欲望不强烈，就完全链接不到。
那么，这个国家要做到全民皆有系统的话，似乎还得推广写作教育才行。
但这都不是郁格桑要操心的事了，眼下，她的注意力集中到屋后那小块被她淋过营养液的地来。
不要误会，这营养液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校长给跳级成功孩子的奖励！
是的，郁格桑成功跳级了，下学期，她就和虎子一样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作者有话说：
——设定被大家认可了真开心^_^
——看在我勤奋更新的份上，小可爱不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吗？感谢在2021-02-18 17:41:28~2021-02-19 02:5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盛夏 36瓶；煮个栗子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3 ☪ 日记 ◇
◎大白菜和营养液的相爱相杀◎
006.
部队小学出期末成绩很快, 放假第二周，全校试卷都批改完，也不用学生去领成绩报告书, 这时候是没有这个玩意的，学校只是把升学, 留级, 跳级的名单写在白纸上，张贴在公布栏，家长和学生自然会跑去看。
都同在一个家属院, 消息是很灵通的。
郁兰香作为半个部队人, 在食堂给打饭的时候，就有军嫂来恭喜郁兰香, 告诉她两个孩子都成功跳级的消息。
校长还给跳级的学生一瓶初级营养液奖励, 去看公告的家长或学生直接到他办公室找他领取就行了。
所以, 郁格桑就有了一瓶过明路的初级营养液。
她把这营养液大半部分倒在晚稻的秧苗里, 剩余一小部分，则是在后院的菜地里做实验。
郁兰香是个疼孩子的，愿意开垦出一小块地给郁格桑折腾，还给提供大白菜的种子。
郁格桑就把这种子做两批处理, 一批是浸泡营养液的，另外两批是没有浸过营养液的, 然后在郁兰香的指导下播种。
按照大白菜的生长周期，种子大概会在十天左右发芽，两个月左右就可以收获成熟的大白菜。
根据郁格桑观察到的发现, 浸泡过营养液的种子生长速度明显快于没浸泡过的, 六天左右就开始发芽。
后面, 郁格桑把另外一批没浸泡过营养液的种子又分为两个实验组, 一组用稀释的营养液浇灌，一组用普通的浇灌办法。
所以，郁格桑就得到了三个实验组。
A组，种子期浸泡过营养液，后期用稀释营养液浇灌的；
B组，种子没有浸泡过营养液，后期用稀释营养液浇灌的；
C组，种子没有浸泡过营养液，后期没有用营养液浇灌。
迫于营养液的缺乏，郁格桑只能用这么粗糙的分个组来做实验。
而最终的实验结果，差不多要在两个月后。
郁格桑也不着急，种菜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这个假期，更重要的是‘双抢’。
所谓的双抢，简单来说就是抢收早稻，抢种晚稻。
塘边村的水稻一年两熟，农历七月末八月初，早稻就可以收割了，等收割完，又要赶紧把晚稻种下，这样到了九月末，才能进行第二轮秋收。
郁家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双抢，本来是要手忙脚乱的，不过因为虎子和郁格桑跳级事件，以及想要水稻做稻种事件，有两三家人主动来帮忙，反正郁家也就两亩地，几家人都有成年壮劳力，一天不到就给收割完了，蒋卫国到来，都没他割地的份。
是的，这一次蒋卫国又不请自来了，还是同上次那样带了跟自己交好的同志，在拉练完跑来的。
见到割完的地，他沉默了下，开口问郁兰香，“你们自己割完的？”
郁兰香板着脸，硬邦邦回他，“邹婶子他们帮的忙。”
蒋卫国在知道是哪几家人后，就和他的同事过去帮忙。
这种农村临时互助组蒋卫国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郁兰香怎么和这么多家人进行换工，但还是帮忙还了回去，否则要他们母子三，也不知道这个双抢得忙成啥样。
“明天我来把田耕了。”
当晚蒋卫国忙完三家地的时候，也不留下来吃饭，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蒋卫国都没有再过来。
郁格桑明显觉察到，养母的情绪都低落了。
她不知道怎么宽慰，只觉得蒋卫国不够干脆，既然做不到就不要承诺，还不如从头到尾袖手旁观。
然郁格桑也确实没想到，她一语成箴。
“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还有这个家，你就不许再去帮忙！”
蒋卫国帮完忙回去的当晚，就看到妻子吴思红坐在客厅里，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出轨的负心汉。
“思红，我只是去帮老乡割稻……”
“别把我当傻子！”吴思红眼眶发红，“给安排工作还不够吗？每个月给钱还不够吗？承担所有医疗费还不够吗？是不是要住进那个家才够！”
最后，蒋卫国败在了吴思红的眼泪里，没有再去帮忙过一次。
**
忙碌的双抢过去，把两亩地的农业税粮交给粮站，剩下的水稻就是自己家的。
虽然只有两亩地，但今年风调雨顺，收成本来就不错，没有浇灌营养液的两亩地都亩产一百五十公斤，而浇灌后的那亩地亩产达到两百公斤，足足多了一百斤。
而且还有不少人家跟他们换那亩地的粮种，一斤粮种换一斤半稻子，都多了二三十斤水稻。
加上还有临时工工资收入，只要精打细算，这一年郁家不会太难过。
实际上郁兰香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虽然地里头丰收了，但也只有两亩地，不能算多，收获的水稻留下一小部分拿来自己吃后，剩余的她都给换成了粗粮；拿到手的工资也不乱花，除了买盐买油交学费等必要支出，其他都给好好存起来。
她还跟交好的婶子抓了一窝小鸡来养，平时下工回来还要扛起锄头去垦荒，想要多种两陇地的番薯。
只要不要天灾人祸，慢慢按照郁兰香这样勤劳的程度，家业迟早是会挣下来的。
忙完双抢，很快郁格桑他们也要开学了。
在开学前，郁格桑的‘实验地’出结果了。
首先是A组的大白菜，在32天后成熟了，速度远超其他两组，且菜很漂亮，叶子没有半个虫眼。缺点是长得比较小，不够饱满。
然后是B组的大白菜，42天成熟的，菜叶子略有虫害，且依旧是比较小，不够饱满。
最后是C组的大白菜，57天左右开始成熟，菜叶子的虫眼比B组略多一点，但个个长得很饱满。
当天三组菜炒了吃之后，发现口感都差不多。
于是，郁格桑观察报告的结果是：初级营养液对大白菜种子的作用是加快生长速度，从种子期开始浸泡效果比较好，能最大程度杜绝虫害；种子不浸泡，后期浇灌营养液，略有虫害，但生长速度依旧会加快。
此外，使用过营养液的大白菜口感不变，平均重量比普通大白菜轻。
备注：此次观察报告因为样本过少，数据不具有代表性，仅供参考，请知悉。
意识在绿江小说作者后台写完最后一个字，郁格桑就点击发表。
第二天，郁格桑这篇《初级营养液种植大白菜观察日记》获得3瓶初级营养液打赏。
郁格桑：……
就，心情很复杂，辛辛苦苦写的小说不如一篇小学生水平观察日记，搁谁，谁也接受不了……才怪！
郁格桑表示她可以。
《初级营养液种植大白菜观察日记Ⅱ》获得初级营养液打赏*3
《稀释与不稀释的营养液对大白菜生长的影响》获得初级营养液打赏*3
《初级营养液能否使大白菜进行基因变异呢》获得初级营养液打赏*3
……
换汤不换药，郁格桑借着一个实验写出了N篇大白菜和初级营养液的纠葛，骗来哦不，是赚来上百瓶初级营养液后，系统似乎终于被榨（惹）干（毛）了，直接弹出系统消息。
【叮，请作者多发现身边其他事物的美，多进行想象创造，在同个题材打转是无法成为真正的星级作者哦！】
就差直白地说，不要再写营养液和大白菜了，换个题材吧求求你了！
郁格桑：哦豁，原来系统还是智能的。
那，她还是给个面子，不写大白菜了，唔，《初级营养液种植番薯观察日记》怎么样？
74 ☪ 公布 ◇
◎学习◎
007.
然后根据郁格桑实验发现, 尽管后面换了品种，只要是写观察日记，往往第一篇才能得到初级营养液打赏, 后面观察日记要是雷同，像大白菜和营养液那样纠葛着写, 没有新鲜内容, 是不会再有打赏的。
从这一点看出，系统确实进行了Bug修复。
但也有一点很明显，就是换不同的蔬菜进行实验观察, 都会有营养液。
郁格桑把这种行为称作‘保底’模式, 即写这种实验性的观察日记，就能得到营养液。
同时新的问题又来了, 系统明显是个小说系统, 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 观察日记怎么也不属于这个范畴, 勉强算是一类的话，那这个小说网站主打是哪一类型呢？是否存在读者？降临到这个位面又是为了什么？
短期内郁格桑是无法知晓的，最后一个问题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晓。
不过也不是非得要钻牛角尖，宇宙万物那么大, 她连自己为何会带记忆穿越都不清楚，还不是照样生活了一辈子？
新学期, 郁格桑和虎子拜托学前班生活，一起搬到一年级的教室。
同时，因为蒋甜甜也成功跳级, 搬到二年级的教室去, 郁格桑和虎子就避免了同在屋檐下的尴尬……虽然真小孩蒋甜甜未必会有尴尬情绪, 但能不打交道还是不打交道的好, 免得额外生枝。
比对旧班级，郁格桑最大的感受就是班级纪律好了，老师终于能好好上课了，不用担心课堂上突然会有小朋友尿裤子哭等突发事件了。
除此之外，郁格桑就没有别的感受，毕竟一年级的知识点对她这个伪装小孩来说，确实是三心二意地听都能听懂的。
所以有时候太过无聊她会偷溜到系统界面去写小说。
不知道是随着年龄增大，还是进出小说界面多了，如今郁格桑几乎不会发生精神海不稳定被踢出来的事情，像这样三心二意溜进去，就跟打开手机进网页一样顺滑。
这对郁格桑来说是个好消息，最起码不会觉得上课太难熬。
倒是虎子偶尔看她走神，会提醒她要认真听讲。
郁格桑和虎子是同桌，虎子上课很认真，但也会不时分神给她，发现她在‘神游’是很正常的事，一开始只是提醒她回神，后来抓到的次数多了，就开始生气。
郁格桑只好说自己会了。
虎子不信，给郁格桑出题，发现郁格桑都做对之后，就开始拉着郁格桑赶进度学习了。
这是，还想继续跳级？
郁格桑想了想也没觉得什么不好的，越早跳级，越早能光明正大学习写作，再把营养液拿出来。
如今她的作者后台已经存有138瓶营养液，其中一百瓶是系统还没修复Bug的时候，用营养液和大白菜的爱恨纠葛换来的，剩余的是其他作物观察日记和几篇记叙文攒的，至今都没有光明正大拿出来的机会。
虎子自认为自己学习进度比郁格桑快，然而这次却发现妹妹学习速度比以前快很多，以前一个知识点可能要讲三四次妹妹才懂，现在一两次就懂了，背课文速度有时候还比他快。
当即，虎子就有了危机感，万一被妹妹超越了，哥哥的威严怎么维持？
他也是有兄长包袱的，于是，郁格桑就发现虎子学习越发认真刻苦了，上下学路上的事件都开始利用起来。
拼得像后世的高三生。
郁格桑看了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给哥哥太多压力，但见虎子熬过开始一周确实很适应，而且有些乐在其中，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就这样，兄妹俩你追我赶的，学习都成了乐趣。
而另一边，同样跳级的蒋甜甜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本来，打小教育的蒋甜甜不是什么笨小孩，她也不觉得学习有多难多累，就是上学期她妈妈吴思红突然抓得严，要她学习二年级的知识后，她才感受到压力。
但有爸爸妈妈陪着，还有糖果饼干小裙子等奖励在前头牵引着，倒也学了下来。
跳级考试成绩虽说没有双百，两科平均分是七十二，可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来说，在短时间内学到这个成绩也不错了。
当时二年级老师的意见是蒋甜甜是个聪明孩子，不过暂时不要跳级比较好，还是先在一年级打好基础，基础打牢，学更高深一点的知识会更容易。
可吴思红出于不能被虎子他们压过去的心情，还是硬把蒋甜甜推在二年级里去。
都是老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吴思红既然坚持，那老师也就只好收了呗。
但上了二年级，蒋甜甜才陡然发现学习压力大起来。
别看一年级和二年级之间只相差了一级，可要学的知识点真不是一年级那么简单。
一年级的知识点不少还在学前班学过，学前班如果认真听了，到一年级上学期再学习，就会觉得简单。
但蒋甜甜是从一年级上学期直接跳级到二年级下学期，哪怕她跳级考试平均分有七十二，那也是吴思红专门训练过的知识点在撑着，而不是系统的学习体系。
二年级的国文已经注重识字了，蒋甜甜没有前面两学期的积累，很多字都认不出来，进度是落后同班同学的。
而且在二年级她还没有熟悉的小伙伴，二年级的同学年龄更大，平时不是跟她一块玩的，新同桌是个十一岁的姐姐，玩儿也不带她，嫌弃她小，蒋甜甜就没交到朋友，很是不习惯。
于是回家哭了好几回，表示学习好难学不会，她要去一年级和她的小姐妹在一起。
吴思红是心疼孩子的，其实跳级那事儿渐渐过去后，蒋卫国又一心为这个家，她的危机感就没那么重了，隐隐吴思红是有些后悔的。
这揠苗助长的故事也不是不知道，可一时又拉不下面子，当初其他老师劝她不要那么快让蒋甜甜跳级，她非得要，现在去说蒋甜甜跟不上进度，要回去一年级，她张不了那个口。
所以她只好哄着蒋甜甜，亲自辅导她，每天课后在完成老师布置作业后，再教蒋甜甜学之前的知识点，争取把落下来的捡起来。
这对母女俩都是个折磨，毕竟蒋甜甜是个真小孩，乖巧同时也有自己脾气，学习时间长了就会不高兴会哭，弄得吴思红也是有点焦头烂额，没半个月吴思红嘴角就长起燎泡了，可见有多上火。
偏偏这苦还是自己找的，吴思红也只能咽下。
**
农历九月末十月初，水稻秋收，学校放了假，郁家没有和别人结临时互助组，郁兰香和虎子花了几天功夫把两亩地稻子收好了。而郁格桑太小，怕镰刀割到自己，只在地里头捡捡掉落的稻穗，帮着递毛巾递水。
但就是这样，也感觉晒黑了一个度。
好在她白的也快，没多久就白回来了。
收完水稻后，郁兰香没打算再在地里头种什么，她担心过度种植造成土地肥力不够，影响明年水稻收成。
就和大部分人一样，把稻草就地焚烧，用来肥沃田地，然后就等明年再种。
此外，郁兰香开垦出来的荒地也有小一亩，种的番薯收成也还可以，算是丰收年了。
但还是要勤俭着吃，不然怕难以支撑到明年收成。
郁格桑觉得，家里还是很困难的，如果她现在能马上拿出营养液去卖就好了，一瓶初级营养液收购站收五块钱呢，中级营养液是八块钱，高级营养液则是十块钱。
是的，郁格桑现在确认有中级营养液和高级营养液存在了。
因为就在这个十月份，国家公布了绿江小说系统和营养液的消息。
消息里主要内容有几点。
第一，凡是内心有强烈写作欲望的人，且有写作的概念，均可链接到绿江小说系统。
第二，在绿江小说系统上写作，均有机会获得营养液的打赏。【营养液介绍与系统注解说的差不多，但有举例对哪些作物有什么功效】
第三，对营养液进行分级，鼓励大家把营养液卖到收购站。
第四，为了解决粮食短缺，人们温饱问题，鼓励百姓写作，从冬天开始全国都会开展扫盲教育，并且这扫盲教育还要进行考试。
第五，为培养更多写作人才，适龄儿童强制入学。
第六，开展知识青年下乡运动，帮助农村发展扫盲教育事业，建设美好新农村。
当时校长组织全校到升旗台，听喇叭里宣告的这些消息时，郁格桑是有些茫然的。
在她发现这个时代全民都可能有系统的时候，她心里有了这是不同于她第一世的五十年代心理准备，可郁格桑没想到能这么彻底地不同，适龄儿童强制入学和知识青年下乡运动，这么早就有了吗？
不过郁格桑也不是特别了解前世那段历史，更别说隔了两辈子，第一世的五十年代是怎么样也几乎都快忘光了，于是也就茫然一小下子，就心动于营养液的收购价格。
别说她心动，听到的人都心动。
这时代五块钱老值钱了，两瓶初级营养液都要赶上郁兰香临时工工资了。
可心动归心动，得不到那也没辙。
许多人是链接上了绿江小说网，也有会写的，可写出来啥也没有啊。
哪怕校长有分享他的写作经验，哪怕还派了写作课老师过来（但郁格桑发现那个写作课老师实力也很虚，她偷听后感觉没有啥精华内容，跟郁格桑想象中那种经过秘密培训超级专业的老师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部队太偏，真正专业的老师太少，师资不到位，就随意派了。可想想教的是三年级小学生，好像确实轮不到真正专业的大师）。
总之，消息公布一个多月，部队小学没一个能得到营养液后，这激情就渐渐消散了。
而郁格桑苦于还是个一年级小豆丁，后台光有营养液也不敢拿出去。
所以，还是得迅速跳级，要不现在直接跳到三年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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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 围攻 ◇
◎公社化◎
008.
但要是直接跳级到三年级, 虎子会不会跟不上？
郁格桑算了下，发现自己是思绪短路了，因为学前班第一学期的时候, 他们跳级到一年级第二学期，如果不参加跳级考试, 下学期也就是升到二年级。但如果跳级的话, 就是参加二年级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到时候就是直接升到三年级，而不是二年级。
又或者他们等到自己升二年级第一学期, 在期末考试的时候参加三年级跳级到, 到时候直接跳过三年级第一学期，自动升到三年级第二学期。
究竟要做哪种选择呢？
没等郁格桑劳烦, 虎子就自己做了决定, 他要先升到二年级, 系统学习一学期之后, 再参加跳级考试，这样一来，虽然会错过三年级第一学期的学习，但虎子也打听过了, 三年级第一学期的写作课很简单，更多是在造句子阶段, 错过这学期不会太要紧。
而要是直接从一年级第二学期跳到三年级，错过一整个二年级学习时间，就会有些仓促, 到时候上了三年级, 可能会更难学。
还要考虑到郁格桑年纪着实太小, 过年才七岁, 直接念三年级恐怕会太累。
虎子更愿意给自己和妹妹多一点时间，在二年级把生字多学点，假期也努力自学，再去跳级。
郁格桑尊重虎子的决定，也愿意先给哥哥打基础。
于是这一学期，两人都没有再参加跳级考试，其他学生成功跳级的学生也不知道是赶不上进度还是什么原因，也没申请跳级，这一年，大家都是正常考试。
考试结果出来，虎子和郁格桑都是双百分的好成绩，这让郁兰香很是高兴自豪。
而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吴思红本来想让蒋甜甜再留级，打稳基础的想法直接打散，翻年八岁的蒋甜甜，新学期就是一名三年级的小学生。
但这没有让吴思红完全放心下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家女儿只是一般聪明，二年级第二学期她辅导了整整一学期，蒋甜甜依旧在□□十分打转，不像郁兰香的儿子和养女，即便没人教，考试还是双百分，比那些正常念书的还要优秀。
没准下一年蒋甜甜三年级第二学期的时候，这俩人又跳了上来，到时候在同个班级，要比较实在是太简单了。
万一蒋甜甜考不过他们，别人肯定会说，她吴思红不会生不会教，比不过那个农村女人养的。
光是想到那画面，吴思红就忍不住着急上火。
可要是再逼自家的闺女，她又舍不得，还得整晚都陪着读书学习，也着实很累人。
思来想去，吴思红觉得不能在学习成绩上比较。
这就是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对比。
而且人各有所长，在学习成绩上比不过，不代表别的地方比不过。
想了想，吴思红决定让蒋甜甜专攻写作。
三年级了，可以学习写作，让老师多教教，着重培养这方面，要是蒋甜甜能够链接到小说网，写出的文章能拿到营养液，那不是比啥都强？
吴思红打定主意，决定新学期好好和那位教写作的同事交流交流，再看看能不能得到校长教导指点，好给女儿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郁格桑和虎子是不知道他们的跳级再次让吴思红有危机感的。
事实上，因为几乎没有和吴思红碰面打交道，母子三的生活又上了正轨，不专门提起，郁格桑基本不会想起这个人。
现在郁家的生活除了清贫一点，那是没啥不顺心的了。
郁兰香有工作，郁格桑今年没进医院，虎子平安长大，兄妹俩学习好，哪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现在，就是让蒋卫国来这个家生活，郁兰香估计都会有些不乐意，怕破坏如今平静美好的生活。
但这年年末，美好的生活还是蒙上了一丝阴影。
塘边村那个解放时被批的地主，吃耗子药自杀了。
郁格桑是知道有这个地主的，但也仅限于知道而已，听说从前塘边村的地大半是他们家的，塘边村不少农民都是他家的雇农，生活很是艰辛。
后来斗地主分田地的时候，因为反抗，死了不少人。
这个吃药自杀的地主，是唯一留下来的，然而没想到在这样的冬天，他悄无声息就死了。
村里叫好的人没几个，哪怕从前地主家确实是狠狠剥削过他们，但地主家也付出了代价，还剩下的这个独苗也只是让人不敢靠近怕惹麻烦，盼着人死，还真没有，再怎么样，塘边村村民都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猫冬时节，其他村子发生过好多次拉地主到打谷场开□□大会的事件，塘边村的都没有这样干，可谁想到这个地主自己想不开呢？
地主家没有后人，还是村民给埋了操办简单的丧事。
因地主自杀，村里的气氛一时都不太好，还有的地多，被划为富农和中农的人家，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兔死狐悲，找到村长纷纷要把一些地给捐出来，只为了划个贫农成分。
但成分哪有那么简单就能划分的？
这个方案不可行。
富农和中农家庭都有些着急上火。
直到第二年春天，好消息传来，全国各地不能私下□□地主，不能肆意抄富农中农家产，国家会成立专门的监察小组，走访各地，查清事实，重新划分成分。
此外，国家成立人民公社，土地收归国有，百姓只有使用权。注释①
这个政策一出，一下子打乱了人民的心。
但国家行动很迅速，执行力度也很大，就连塘边村这边偏僻的地区，都立刻有监督调查小组下来了。
春耕开始前，一切基本尘埃落地。
村里那几家富农和中农，重新被划为了中农和贫农成分，只有一个祖上确实行过剥削事件的真富农，地被收走了，也依旧是富农成分，不用被□□，但免不了被教育一番。
而塘边村，也变成了第三生产大队，与其他五个生产大队，一起归到红心公社。
村长成为第三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他的入赘女婿则因为是个文化人成为了村里的会计，团支书则是由上面指定的，是个党员，从前家里人给党带过路。
而这一切对郁家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们不用耕地了。
因为田地给国家收去后，大家统一上工。
郁兰香在部队食堂工作，就没法上工。
但因为她是临时工，户口在村里，不上工得话，就得拿钱来抵，不然夏收秋收都分不到粮食。
但第一年试行，工分并不高，一个工分也就1.5分钱，一天满工分是一毛五分，一个月休息两天，按28天计算，一个月也就四块二。
更何况像这种情况不要求按照满公分交钱。
未满十六岁的孩子，不上工不需要交钱，所以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
而且还有人头粮补贴，实行这种制度，对他们这种劳动少的家庭来说，是有益处的。
对其他壮劳动力的家庭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劳作是算钱的，如果丰收了，不仅有粮拿，还有钱收，而要是减产了，还有国家帮助。
至于挫伤积极性？
这种情况应该存在，但不会太明显，因为塘边生产队是按照互助组那样的形式给不同人编造在一起，负责某些地，除了百分之四十的人头粮，百分之六十是按照劳动分配的。
郁格桑不知道第一世这个年代是怎么实行的，反正这样的政策出来后，基本没闹啥，勤劳的人家依旧会比懒惰的人家过得好。
哦对了，田地虽然是国有，但每户人家都给划了一块自留地，自留地有小半亩，足够平时自给自足种菜吃了。
一下子从田地里解放出来，郁格桑还是很开心的，但同时又隐隐担心，这个时代尽管很多地方和第一世的年代不一样，可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接下来出现全民大炼钢和人民大食堂，那就会麻烦，她家的大铁锅可能保不住。
郁格桑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呀等，等到第一批响应祖国号召的知识青年自愿下乡而来，都没有等到大炼钢和公家食堂事件。
这不得不说是件好事，起码她家大铁锅保住了，粮食和母鸡也不会拿到食堂去充公。
知识青年下乡运动是去年就公布的，不过第一批响应号召，自愿来到农村建设的知识青年抵达第三生产队的时候，郁格桑和虎子已经上完二年级第一学期，并且成功通过了三年级的跳级考试了。
这又让郁家在第三生产队里小小出名了一把。
因为国家适龄儿童强制教育活动，加上小学五年减免学费政策的施行，第三生产队的队员无论乐意与否，都把家里年满七岁的孩子送到公社小学去念书，一开始大家以为学习不难，毕竟郁格桑那看着只有四五岁，实际年龄也才六岁的丫头片子都能考双百分还跳级，没道理自家娃大她几岁，会考不过她这个病歪歪的。
直到公社第一次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看着那鲜红的不及格分数，甚至有得还考了鸭蛋回来，他们终于明白，双百分不是那么好考的，人家郁格桑身体是病歪歪没错，但脑子绝对比他们家娃聪明。
当然虎子也是聪明的，但谁叫郁格桑占了年龄的便宜，还是大部分农村人都觉得没啥用的丫头片子，所以关门在家打孩子的时候，就把郁格桑拉踩出来了。
这下子可是拉了孩子们的仇恨，暗地里都想着要如何揍郁格桑了。
郁格桑：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本来，郁格桑在村里的存在感是很低的，一是因为她是外来的，村里没小孩认识；二是她身体不够强壮，常年是待在家里头，长得……也不知道啥样。
直到孩子们考试没考好经过挨打，把被打之仇转移到郁格桑考得太好身上，一下子她就成为了全村所有挨过打小孩心里的头号仇人。
完全不知道发生啥事的郁格桑，放假在家里的自留地摘菜，被一群小孩围着的时候，是无比懵逼的。？？？
有何贵干！
作者有话说：
——注释①是自己编的，整个年代都架空，一切为剧情服务，请不要对应历史哈。
——下一章，看郁格桑如何大战熊孩子！感谢在2021-02-20 01:41:32~2021-02-20 17:26: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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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挨打 ◇
◎同班同学◎
009.
“泥就是鱼, 鱼啥山？”为首的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平头，眯眯眼, 叉着腰极有农村妇女的架势。
郁格桑看了眼，不认识, 挺想不搭理的, 但考虑到熊孩子的属性，还是答道，“不是。”
“……”小男孩一噎, 直接扭头问脸上有颗痣的男孩, “泥不是说她就是鱼山吗？”
“她是鱼哥的山啊，那天放学窝看到她进去那家里面去。”脸上有痣的小男孩用同样的方言说道。
为首的男孩立马就生气了, “哼, 鱼哥的山泥敢骗窝们, 果然可恶！走, 同志们，窝们要打倒这个骗子，坏人！”
说着就要扒拉掉郁格桑菜地的竹围笆冲上来。
这冲过来她家的菜得遭殃！
郁格桑赶紧喊停，“等下！有话出去说, 踩坏了菜地我就上你们家去摘菜，让你们没菜吃！”
她说的是本地话, 跟郁兰香学来的，虽然有点小别扭，一些字眼还是用普通话替代, 但这些小屁孩们还是听懂了。
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
一招必杀！
为首的小男孩冷静了, 想了想, 他就道，“那泥出来，出来窝们再打泥。“
我傻吗？
郁格桑真想翻白眼。
不过她也直到自己现在势单力薄，这些小屁孩虽然平均年龄七八岁，可男孩女孩加起来都有七个，各个都比她高比她壮，哪怕她有成人思维，都打不过。
而且郁家的菜地比较偏，这个时间段附近都没大人，虎子又去担水了，还没回来，真被打了，吃亏的可是自己。
可要是一直不出去，这群小屁孩拿石头扔自己，那也吃亏。
“你们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我？”
要是换做年纪更大点的，估计不会回答郁格桑这个问题，或者直接来句‘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但眼前这些都是涉世不深的小孩子，被问到问题，一般都会回复。
为首的就道，“因为泥考了双百分，害得窝们都挨打！”
郁格桑：……
很好，很强大的理由。
“你们挨打，是因为你们爹妈太过分了，他们不知道试卷有多难！就只会打你们，打了你们也不会啊。”
“他们自己就考不到那么多分，不信你们把试卷拿回去，肯定比你们考得还差！”
“考得那么差还有脸打你们，不就是仗着他们自己是大人吗？太过分了，这就是恶势力，我们绝不能屈服于恶势力，我们要抗争，要打倒他们，不然下次你们还是要被打！”
郁格桑脸一变，开始对家长这种恶势力进行疯狂口头输出，说得那些孩子一愣一愣的，还觉得十分有道理。
有那脑袋比较不灵光的，都完全忘了自己的来意，还傻傻地问，“真的吗？试卷给我爹考，他也考零蛋？”
呃，还真有考零分的啊。
难怪看着有点傻傻的亚子。
郁格桑面上不变，用力点头，“对啊，不信你把试卷拿回去，他们肯定不会做，不然把书拿给你爹，他肯定一个字都读不出来，还要你教他呢，到时候他就没脸打你了。”
你不仁不怪我不义，既然给她拉了这么仇恨值，被她坑一把也不怪她吧。
但像这种完全被郁格桑转移掉话题的孩子也不多，还是有那么两三个，被忽悠了一番，回过头还是记得要打郁格桑这回事的。
不过好哥哥虎子适时出现，用扁担挑着两竹筒水的虎子远远看见一群小屁孩围着郁格桑，当即就扔下水桶，扛起扁担就冲了过来。
郁格桑抱住虎子的腿，用武力威胁+碰瓷KO所有小屁孩。
“你们走吧，我不想我哥打你们，他打人很痛的。而且，你们要是打起来吓到我，我心脏病发了，就会被送去医院治疗，到时候你们都得赔钱，没钱赔的话，就会被军人叔叔抓去，关进小黑屋，小黑屋又大又黑，进去就会变成瞎子，还没得吃没得喝，见不到爸妈！”
“呜哇我不要变成瞎子……”
吓哭了跟着哥哥来凑人头的小姑娘，加上虎子那吓人的眼神，所有小屁孩选择跑路。
困局，解决！
郁格桑刚舒口气，就冷不丁听见虎子问，“心脏病是什么病？”
“不知道啊，我是听护士姐姐说的。”郁格桑装傻。
“你没有病，知道吗？以后不许乱说话，哥哥会打跑他们。”
“嗯，哥哥真好。”
**
这一边兄妹感情和谐，另一边小屁孩却先遭了殃。
要说这根源，还是出在郁格桑那一番忽悠下，哪怕现场不是所有小孩都表现得相信郁格桑的话，实际上，回去琢磨后，心里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
如果爹妈同样不会，那咋能打他们呢？
于是，小屁孩就忍不住作死了，还真拿了书去问自己爹怎么读，他爹反手就给屁股赏了一巴掌，“老子知道还送你去念书？”
遇到脾气稍微好点的，没有上来就打，直接说不会的，那小孩就问，“你也不会，那你咋有脸打我呢？这是恶势力！”
恶势力用竹笋炒肉告诉他们啥叫真的恶势力。
一顿鸡飞狗跳之后，才有家长从小屁孩嘴里套出事情的起因，心下就感叹，怪不得是能考双百分的人，就是能说会道。
同时也警告自家小孩别去欺负郁格桑，别说郁格桑他们家跟山里头那些军人有关系，就冲郁格桑那病怏怏的身体，真被打坏了，家里确实没钱赔。
最好的办法是远离郁格桑，免得闹出事。
当然也有要孩子跟郁格桑做朋友的，毕竟是能考双百分，全免学费，给家里头省钱的好学生，多学习学习，没准下次能考多点分。
不过因为郁格桑除了菜地基本不出门，而经过上次事件，即使虎子去担水都要把郁格桑带上，所以暂时还没有小朋友能单独接触到郁格桑。
至于在虎子在场的情况下大着胆子去接触郁格桑？想到虎子那天那吓人的眼神，小屁孩就退缩了。
**
九月，郁格桑和虎子正式成为部队小学三年级的小学生。
原本，自打公社建立公社小学后，他们也应该要转移到公社里去念书的，但郁格桑和虎子成绩好，部队小学不舍得好苗子流走，就没把他们学籍给转到公社去。
部队小学规模不大，除了学前班有两个班，其他班级都是一个年级一个班，所以升到三年级的郁格桑和虎子，就不可避免地和蒋甜甜成为同班同学。
尽管此前吴思红有心理准备，但确实到了这一天，吴思红心里头还是非常不高兴，她不高兴郁兰香为何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回到乡下去；也不高兴郁兰香的儿女为何非要和蒋甜甜在同个学校念书；更不高兴，她亲自教导长大的蒋甜甜，成绩真的比不过郁兰香生的儿子收养的女儿（三年级第一学期考试，蒋甜甜国文/写作/数学这三科主要科目的平均分，只有八十二，而郁格桑和虎子，国文/数学双百分，写作被扣了一两分）。
所以假期的时候，吴思红免不了带出了些情绪，导致开学那天蒋甜甜见到郁格桑和虎子，就是绷着个脸，还发动相处了一个学期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孤立他们俩。
但这种孤立对郁格桑和虎子来说完全不是事，实际上，虎子在三年级混的比蒋甜甜还好，不然你以为虎子跳级的课本打听的消息从哪里来的呢？
蒋甜甜虽然在三年级待了一整学期，可她年龄摆在那儿，三年级那群平均年龄都有十二岁的，压根和她玩不到一块。
也就少数几个女生还和她玩。
同样是低龄的郁格桑，本来也会受到同样冷遇，但谁让虎子和其他男生相处得好，下了课间操去打球什么的，也会带上郁格桑。
郁格桑又很乖地从来不哭不闹，就坐在一旁看书，看他们玩，表现得一点都不像家里熊弟弟熊妹妹那样，加上她还聪明，考双百分，在他们看来很难的写作课，很难造的句子，她都会，天然有了一层学霸滤镜，所以那群男生就看郁格桑顺眼起来，也不欺负她，偶尔郁格桑一个人在班上，有其他女生想欺负她，和虎子玩得好的男生还会帮忙。
所以，蒋甜甜的孤立/欺负方法，完全不奏效。
至于学习？那完全比不过。
哪怕是吴思红一心想要重点培养的写作课，蒋甜甜都比不上。
三年级整个一个学期，蒋甜甜竟然都没链接上绿江小说系统，要知道班上已经有了大半学生，都被‘金钱’攻势击破，链接到了写作系统——虽然后来发现链接了也没用，别说小说，一百字小作文还不怎么会写。
而郁格桑，在开学第二周的写作课上，就已经成功链接到写作系统了，虎子更是早就链接到了。
被这样一刺激，蒋甜甜才意外地链接上了系统。
但，也仅仅是链接到而已。
三年级第二学期，写作课开始要写日记，蒋甜甜还在绞尽脑汁想句子凑字数的时候，郁格桑和虎子的小作文已经被老师当成范本，每次都会念出来了。
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
蒋甜甜受打击哭了，回家就喊着不要再和他们一个班。
吴思红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就忍不住冲蒋卫国发火。
“说了让他们回乡下回乡下，你倒好，还让他们跟甜甜同个学校，你看甜甜现在难受成什么样啊，孩子都不想上学了！蒋卫国，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要把那俩孩子弄走，别放到我们母子眼皮子底下，戳心窝！”
“没那么严重……”
“怎么没那么严重，你在外面训练不知道别人怎么笑话我的，说我不会教，自己还是个老师呢，却教不好自己的孩子，都比不过前头养的那两个……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心里要是还有我，还有这个家，就让那俩孩子走。”
77 ☪ 出息 ◇
◎我不是你的负担◎
010.
自打上了三年级, 郁格桑就有意识地展示自己的写作天赋，同时也不忘带着哥哥，潜移默化地教导虎子。
虎子是个聪明的小孩, 识字算术都很厉害，也就是写作课略差了点灵性, 可他擅模仿, 能拆分结构，填充着写出来，这不得不说也是种本事。
郁格桑当时发现虎子这个特点的时候, 第一个念头就是, 适合写议论文，议论文不像记叙文那样要讲究灵性讲究情感, 只要结构得当言之有物, 便能拿分。
当然眼下也没什么议论文要他写。
针对这样的特点, 最速成的办法是让虎子多阅读, 做拆分，多模仿，这样短期内便能写得出很拿得出手的了。
可这样培养出来的，却无法真正成为大家, 因为匠气十足。
郁格桑自然不会希望自家哥哥是这样的，所以她做的是带虎子去观察, 去触发，当山川河流在他眼里都有个灵性，便算是能引入门了。
然而事实却证明一切是郁格桑太想当然, 不是虎子在这方面死不开窍, 而是他压根志不在此。
他乐意看郁格桑像其他小姑娘那样喜欢花, 对着花就能说着各种漂亮的话；也愿意郁格桑犯孩子气, 捡了一片落叶说像蝴蝶，要夹在书里做书签；更不介意郁格桑扯着他去小山坡，说要找灵感写日记。
哪怕郁格桑做小考官，出题让他造句子讲故事，他也会照做。然后，他把花摘了绑成花束卖给看电影的小情侣；把形状好看的落叶都捡起来，跟老师学了做标本的粗糙办法，整了一本子落叶标本给郁格桑；在郁格桑找灵感的时候，到溪边捞溪螺，拐进树林子摸没被其他小孩摸走的野果子给郁格桑甜嘴。
他说，“猫儿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成为大作家。”
郁格桑问那你做什么。
虎子就说，“哥哥赚钱，让猫儿啥也不用操心，想摘花摘花，想找灵感找灵感。”
年仅十四的虎子，志向是赚大钱，让娘衣食无忧，让妹妹想做啥做啥。
而郁格桑，才隐隐想起来，当初虎子链接上绿江小说网，是因为听到一瓶初级营养液给收购站能换五块钱。
她的心又酸又麻，语气带了鼻音，“猫儿会赚钱，哥哥想做什么呢？想做作家吗？老师？军人？哥哥想做什么呢？”
“是，猫儿赚钱给自己，哥哥赚钱也给你花。”
“哥哥，你回答我呀，你想做什么？”
少年人一时没想过，愣了许久，最终只是捏捏郁格桑的鼻子，“等哥哥想到了告诉你，走，哥哥背你回家做饭去。”
**
虎子不想当作家，郁格桑心里略微有一点点失落的，因为她最擅长就是写作，虎子想当作家的话，她肯定能把他教好的。
但人各有志，郁格桑不是会勉强人的性子，更何况虎子那么聪明，目前也才三年级，十四岁，距离毕业成年都有好几年，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去成长，去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在那之前，郁格桑要用行动告诉虎子，她也会赚钱，会养活自己，她不是他的负担，不是他的责任，他可以放心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于是，三年级学期末的时候，郁格桑没再藏拙，靠着一篇农学课的观察日记，获得了三瓶初级营养液。
她是在写作课的写作时间把这篇观察日记写出来的，当时，那三瓶初级营养液凭空出现在桌子上时，正在喝水的写作课老师吓得手上的杯子都掉了。
“老，老师，系统奖励我营养液了。”
“嗷！”写作课老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会痛，不是梦。
当天，全校老师，包括吴思红在内，都聚集到三年级的教室里，看着郁格桑桌面上那三瓶初级营养液，一个两个都失声了。
还是校长大笑，“好！真是太好了！我们部队小学，这是出了个写作小天才啊！”
郁格桑的名声一下子传遍整个学校，待放学以后，那些学生和老师往外一说，没出一天，整个部队都知道，七岁的郁格桑，写出来的日记被系统认可，奖励了三瓶初级营养液。
3*5=15，妥妥的十五块钱啊。
校长当天就表示要收郁格桑当学生，这个学生，不是指一般的学生，而是像古代一样，能当成儿女教养的学生。
吴思红借着同事情谊，提了礼，扯出蒋卫国副团长的名头，都没叫老校长松口教蒋甜甜写作，而如今，老校长自己先提了要收郁格桑为学生。
名为学生，实则跟孙女有什么区别呢。
他无儿无女是个孤寡老头，若以后逝去，留下的东西还不是归唯一的学生？
吴思红越想越郁闷，第二天嘴角又是一颗大燎泡。
而郁格桑是没有想那么多，第一世的时候是现代，她是个富二代，从小到大请的家教双手双脚都数不完，没有啥特别的；第二世的时候，是个文学至上的古代，按道理该明白学生的含义，但谁叫她开挂，十六岁成文学小神，二十不到名声传到海外，且她文风文笔自成风格，是诸多热门题材的开山怪，收她为徒那不是给她面子，是占人便宜。
故而历经三世，郁格桑是不知道校长特别说的‘学生‘是什么含义，只以为是校长看到她是个写作的好苗子，要亲自教导而已。
好学生被老师偏爱开小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郁格桑并没有放在心上。
更何况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当校长的学生，她只是想告诉虎子，看，我也能赚钱的，哥哥就不要担心啦。
然而郁格桑却没想到，虎子高兴是高兴，但是却更加坚定以后要赚大钱养郁格桑，他想，自家妹妹在写作上确实有天赋，大人做不到的事情她都做到了，就证明她应该是要吃写作这碗饭的。
但是，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看校长也是偶尔才能拿到营养液的，平时还是得靠当校长为生。
自家妹妹不比校长，身子骨那么弱，身兼多职太累了，还是他好好赚钱，这样她就能专心写作，不用为了赚钱劳累了。
可以说，妹控得很彻底。
而郁格桑，却很迟钝地没发现虎子这个属性，她只是单纯以为虎子性格好，尊老爱幼，对养母体贴，对妹妹照顾而已。
此时她拿着两瓶营养液和五块钱（校长觉得第一个学生获得的营养液很有意义，自己掏钱买了一瓶，留来做纪念），兴致勃勃地分配着，“五块钱给娘收起来，一瓶营养液给娘拿去收购站换钱，一瓶我留着种菜，娘你帮我找种子好不好，我要再写日记，然后再换营养液，赚钱给娘和哥哥。”
郁兰香从没想到过自家孩子能这么有出息，多少大人，多少老师都没做到的事，让自家的孩子做到了。
她高兴得直抹眼泪，“娘的猫儿真有出息，娘高兴，娘不要猫儿的钱，都给猫儿留着，以后做嫁妆。娘这就去给猫儿找种子，什么样的种子娘都给猫儿找来。”
到了夜里，郁格桑半梦半醒间还听到郁兰香在跟她死去的亲娘说她有出息，“当初她那么小小一个，浑身冻得青紫，哭声都是细细的，我真怕她养不活啊，盼她能跟猫一样，有九条命，能活下来，就很好了…哪敢想她像今天这么有出息啊……佩莹啊，你要是还活着，也该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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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 换牙 ◇
◎养兔子◎
011.
郁格桑在没有被系统奖励营养液之前, 部队小学就没打算让她转走，等营养液的事情一出，那就更不可能放她走了。
而郁格桑和虎子关系好, 虎子学习成绩也不差，部队小学也不可能会让他把学籍转到公社去的。
所以, 吴思红的谋算是落了空。
而蒋卫国, 在郁格桑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之后，也多少能体会到吴思红的感受了，因为不少人问他后不后悔, 要不要把前头的媳妇认回来, 这样就多了一双出息儿女。
往日郁兰香千里来寻夫那样的尴尬，似乎又重现了。
他也不能说什么, 只希望风波尽快平息下去, 不要让平静的生活受影响。
事实却与他所想的落空。
郁格桑获得的系统营养液打赏的事情传了出去, 县报社专门来采访她, 郁格桑不愿出风头，拒绝了采访，不过却同意把那篇获得打赏的文章刊登在报纸上。
那篇文章，也只是一篇农学课的观察日记。
为了让学生们更直观感受到营养液对植物的妙用, 校长特意拿了一瓶营养液出来，拆分为一瓶瓶小瓶子, 由老师在农学课的时候使用，并奖励给几位学习成绩较为优秀的学生，允许他们领几颗种子, 在学校菜地种下。
郁格桑就此写了一篇偏记叙文向的观察日记。
营养液和作物的结合, 这篇‘保底’文章果然获得了系统的打赏。
等郁格桑的观察日记公布出去, 刊登在县城报纸上时, 看到县城报纸的，都免不了惊讶于郁格桑的年纪，同时又觉得这样的文章没什么大不了，好像自己也能写出来。
于是，就有人尝试在系统上仿写了，或者自作聪明，把郁格桑这篇文章全文照搬写了上去。
全文照搬的，被系统判定抄袭，一个月内禁止登入小说系统，并给出警告，抄袭三次永久封杀，再登不上系统。
仿写的，若是没有与营养液结合，单纯地写作物生长观察日记的话，也是没得分的。
唯有那些营养液和作物结合的文章，才给了奖励。
多来几个例子，就有聪明的开始总结，然后立马就得到了如何获取奖励的技巧，这下子，全省是真的轰动了。
尤其是省内农学院的，当即就有学生/老师把自己平日做的报告或者研究上传到系统后台，几乎都获得了营养液。
之所以说几乎，那是因为有重复作物的观察日记或者报告，系统要么给予一瓶奖励，要么不给予奖励，要看这观察日记或者报告的内容是否与已上传内容相仿内容超过百分之二十八。
当然，这个具体的数据是后面例子多了之后研究发现出来的。
眼下，光是这种获得营养液的方式，就足以让人们激动甚至兴奋了。
靠着‘抄’（获得奖励的）答案，短短时间内，收购站收到的营养液就非常多了，这引起了更上面的注意，于是，这个办法就通过广播传给了全国人民，一时之间，购买营养液的人和养花养草种菜写报告的人都变得非常多，各种种子都成了香饽饽。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郁格桑还额外获得了省里/县里/公社三方划拨下来的奖励。
加上报社刊登她的文章给了五块钱，后来火了以后追加给了十块钱，郁格桑个人赚到的钱就有了一百零五块。
她把这钱给了郁兰香，郁兰香存起一百块给郁格桑做嫁妆，五块钱让郁格桑拿着做零花钱。
于是郁格桑扭头就到镇上书店买了一本字典，虎子自学课文需要一本字典。
然后又买了一瓶雪花膏和蛤蜊油，给郁兰香擦脸和擦手。
剩下的钱就买了铅笔本子零食等小玩意，和虎子分。
一下子，就把钱都花出去了。
等郁兰香知道了，也真是好气又好笑，自家闺女看着是个精明懂事的，怎么花钱就这么大手大脚呢。
那字典和铅笔本子就算了，学习用品应该买；小零食买买也可以，自家孩子跟着吃了太多苦，买点甜的好；但是那雪花膏和蛤蜊油，就没必要了，闺女心疼自己是好的，可那不当吃不当喝，一小瓶就顶了她自己四五天的工钱，蛤蜊油是便宜点，可也要一毛四，太不值当了。
“可是天气冷，娘洗碗手都冻皲裂了。”见郁兰香还是不认同，一副要拿回去退货的样子，郁格桑只好道，“我和哥哥写字，手也难受，脸也是冻得红红的，都要被人笑话了。娘，你就留下来嘛，咱一起用，行不行？”
郁兰香是典型苦自己可以，但在能力范围内，要给孩子最好的那种父母，郁格桑这么一说，她就不说退回去了，“那就每天你和虎子睡前擦一擦，娘年纪大了，不怕笑话。“
“不行，我心疼娘，咱一起擦嘛，娘擦得香香的，我和哥哥更高兴。”
郁格桑强制洗完澡后要先给郁兰香擦，不然自己也不擦，虎子和郁格桑是一头的，跟着妹妹行动，郁兰香忍不住轻轻点点两个孩子的额头，“你们呀……“
最终承了孩子们的好意。
冬来冬去，过完了年，又算长了一岁。
今年虎子十五岁，念四年级，郁格桑八岁，也是念四年级。
十五岁的虎子开始抽条，进入变声期，这个时期的男孩子若有心上人，是不太乐意说话的，不过虎子没有这个烦扰，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嗓音难听，看妹妹没有笑话自己，他就没什么了。
不过还有个烦恼就是虎子特别饿，早上吃过饭，检查不到中午，他就饿了。
和虎子同桌的郁格桑听到他声音咕噜叫，于是回家后就跟郁兰香说以后鸡下的蛋都不卖了，都留着给自家吃。
这两年郁格桑没再生过一次凶险的病，只是普通感冒，又赶上风调雨顺的好年景，郁兰香还有工作，家里确实是好过很多，郁兰香是知道饥饿的滋味，听到儿子上课时候就饿，她也就不把鸡蛋卖掉了，每天早上都多做点饭，然后给带鸡蛋和番薯或者饼子等儿子带着吃。
午饭她在食堂帮忙，遇到有肉食，也咬牙买点肉菜给儿子闺女打牙祭。
但就是如此，虎子还是经常在半夜饿醒。
这一年，虎子已经有自己的房间，他半夜饿了翻来覆去，郁格桑也不知道，还是后来夜里起来起夜，听到动静，才发现虎子夜里也饿，而且有时候因为生长期，脚还会抽筋。
“嘘，别告诉娘，哥哥明天就好了。”
郁格桑才不信他的鬼话，在这方面虎子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她本来是生气的，觉得家里有粮食，虎子饿了却不说，但一多想，郁格桑就发现虎子其实是怕自己吃太多，把家里头存粮吃完了，又遇到饥荒年，到时候她和郁兰香就会挨饿。
这不是杞人忧天，是曾经发生，所以虎子才格外在意粮食。
郁格桑心又软了，去煮鸡蛋给傻哥哥。
“以后晚上多做点饭放柜子里，你半夜饿了就吃，不然我就告诉娘。”
“不许骗我，不吃的话以后你就长不高了，到时候你比我矮，别人就说你是弟弟，我是姐姐了。”
论讲理虎子是讲不过郁格桑，可最后郁格桑用你不吃我也不吃威胁，虎子就没辙了。
但是郁格桑却有了新的烦恼，虽然虎子肯吃饭了，可光是素也是没用的，人的生长期就这几年，若得不到充足的营养，确实是会影响发育的。
想了想，郁格桑决定说服郁兰香养兔子。
兔子，多么可爱的小动物呀，不仅长得好看，还繁殖快，等她拥有一大窝兔子，她就每天杀一只给虎子补身体。
唔，一天一只貌似太频繁，那就两三天再杀一只吧。
连种兔都没有，郁格桑已经在幻想未来了。
郁兰香以为小闺女只是想养着玩，兔子这玩意，确实很可爱，从前郁兰香还小的时候，家里人也还疼她，偶尔山上抓到活兔子了，也会给她玩两天才杀了吃肉。
待听到郁格桑是想养兔子来繁殖，她就不太认同了。
“兔子那玩意吃得多拉得多，还容易养死，压根不好养，你要实在想吃肉，娘今天宰只鸡？”
郁格桑不想吃鸡，家里不爱下蛋的老母鸡过年时节都宰掉了，剩下都是生蛋的，才舍不得宰来吃呢。
郁兰香不支持养兔子，好在还有个好哥哥。
虎子也不认为养兔子能成功，但是妹妹喜欢，于是周末休息的时候，他就找自己的朋友，结伴都山里头去捅兔子窝。
兔子窝挺不好找的，但凡容易找的，都被村里人抓了吃了，轮不到虎子来捅。
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山上的野味都是人们填饱肚子满足口腹之欲的宝。
不过虎子也不敢往太深山里跑，深山里听说有大野物，撞上了他们得没命，也就是在边缘找找。
也不知道他们是运气好还是找得足够细致足够久，在太阳下山前，总算发现有兔子的兔子窝。
狡兔三窟，不能急着去抓，四人先把这个窝的其他出口给找到了，然后才两人各守着一个出口，剩下两个人在最后一个出口，待那两人往洞里吹烟雾时，若有兔子跑出来，久负责抓。
目标——活捉！
**
“猫儿，快看哥哥给你抓到了什么？”
做好了饭，一直没等到哥哥和同学回来的郁格桑心里不放心，跑到山脚下等着的时候，没多久就看见虎子一行四个提着东西回来，脸上带着笑意。
“兔子！”
郁格桑一高兴就冲过去，结果没注意到脚下，一下子绊倒了。
啪嗒，摔了个狗啃泥。
虎子赶忙把东西放下跑过来。
郁格桑自己爬起来，呸呸两口嘴里泥，拍拍膝盖拍拍手，“哥，我没斯……”
等下，怎么感觉说话漏风。
“你门牙呢？”
郁格桑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磕掉了一颗大门牙。
而后面，哥哥那群朋友一个个都指着她笑弯了腰。
“哈哈哈，郁格桑没门牙了……”
笑声传出去好远，郁格桑舌头一舔，上门牙的位置空荡荡。
想到自己刚刚那傻样，脸一红，扭头就往回跑了。
“猫儿别跑……哎跑慢点，让哥哥看看你摔哪了……”
“哎哎虎子哥别捶啊，我不是故意笑话你妹妹的！”
“郁和平你个瘪犊子，不就笑一下你妹吗还真揍啊！”
“再打兔子就跑出来了郁和平！”
虚岁八岁的郁格桑，在郁家生活水平渐渐上来后，终于迎来了自己尴尬的换牙期。
79 ☪ 吵架 ◇
◎流产？◎
012.
第一世的记忆有些淡了, 郁格桑已经不是很能想起来，那时候她换牙，是否有现在这么尴尬。
反正, 她现在是觉得挺尴尬的，尽管知道这是一个正常的生理现象。
为了不讲话就漏出缺掉的门牙, 郁格桑缠着郁兰香给她做个口罩。
郁兰香在医院见过医生戴的口罩, 不过那个是医用的，基本不卖。
她就找了柔软的细棉布，是上次到供销社买衣服顺道买的碎布头找出来的, 挑了好看的嫩黄色, 给绣上几朵小花，一个可爱的口罩就做好了。
郁格桑很喜欢, 感觉这都像一个漂亮的装饰了。
事实上她戴着去上学, 班上的女同学见了都喜欢, 没忍住过来问郁格桑这是什么。
得知是郁兰香仿照医生戴的口罩做的, 纷纷夸郁兰香手巧，还想着回家自己也做一个。
她们不像郁格桑手笨，都十来岁的姑娘了，大部分都会做一些基本的针线活, 这个口罩看着不难，自己做完全没问题。
至于碎布头, 那偷偷扒拉一下总是可以的。
如果事发挨打，那也是事后的事情了。
从这就可以看见，爱美的女生是不分时代的。
然而, 戴口罩的第一天, 郁格桑就被吴思红训了。
“上学就上学, 戴着那花里胡哨的东西, 是心里没学习，还是脸见不得人了？”
吴思红站在郁格桑面前，板着脸“脱下来，我的课不允许搞这些小资作风！”
这是郁格桑和虎子升到四年级以来，吴思红第一次正面训斥郁格桑。
五十年代，没有开展那十年运动，老师的权威对学生来说是不可抵抗的，全班都已经安静下来，脸上没有嬉笑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才能泄露内心的想法。
郁格桑按住想动的虎子，摘下了口罩。
看着这兄妹听话又憋屈的模样，吴思红那瞬间涌起莫名的快感，似乎这段时间以来内心积蓄的压抑都释放了一些。
她甚至没有多想，手快过脑子，一把抢过郁格桑手里的口罩扔在地上，“小小年纪不学好，这堂课你站着听！“
说罢，转身要走向讲台时，还踩了一脚地上的口罩。
“吴老师。“
全班安静的情况下，那句吴老师就特别地清晰，无法装作听不见。
吴思红也不认为一个八岁小女孩能做什么，很淡定地转过身，“还有啥事？”
“第一，口罩是我的私人物品，学校没有校规规定不能戴口罩，你说你的课不能戴，我尊重你，但这不是你可以随意抢我东西还毁坏的理由，你这是无故毁坏我的个人财产。”
“你……”
“第二！”郁格桑直视吴思红，没有任何畏惧神色，“口罩是我娘用碎布头缝的，如果这也算小资风气，那穿着布拉吉，戴着耳环，还穿小皮鞋的吴老师，是不是从头到脚都被资本主义腐蚀了？”
这年代，越穷越光荣，小资风气，资本主义，这些是要上升到成分层面的。
郁格桑本来不想这样怼一个老师，但是吴思红做法着实过分，上来就给她盖一个小资风气的帽子不说，还把她娘做的口罩踩脏了，她心里头实在憋不住那口气。
吴思红完全没想到一个八岁的小姑娘那么会说话，说话还那么毒。
她有点慌又很气，“胡说八道！我根正苗红家里都是老革命，资本主义的帽子你也敢扣在我头上？！我看你是被你那个娘给教坏了一肚子坏水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不把你板正过来我就不配做这个老师！”
说着抄起教鞭就要往郁格桑身上招呼。
这时候，老师体罚学生是常见的事，吴思红打过不少学习不好学生的手板子，还是第一次直接学生身体，但她半点不虚，脑子里只要好好教育一番郁格桑的想法，让她知道胡说八道是什么后果，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拦下，更没想到自己会被打。
不，说被打是过分了，准确描述应该是虎子抓住了她的教鞭，还一把把她推开。
穿着带跟小皮鞋的吴思红重心不稳，就跌撞在学生的座位上。
全班都轰地一声，对这情况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起哄。
蒋甜甜更是直接从座位跑出来，一把扶住吴思红，“妈，妈你没事吧？”
又狠狠瞪向虎子和郁格桑，“我跟你们拼了！”
说完猛地冲向郁格桑，一副要揍人拼命的模样。
郁格桑自然是闪躲的，她的目的又不是打架。
结果蒋甜甜打不到她又去打虎子，虎子有天然的身高优势，一手就把蒋甜甜给推开了。
吴思红见状更气了，目光四下看了看，随手就抓起离她最近的一学生的军用水壶，直接砸向虎子。
“哥！”
郁格桑惊呼出声。
“嗷！”
很惊险地，虎子躲开了，结果却砸到后面的同学。
那本来在看戏的男学生一个不留神，脑门哐地一下，嗷出声来，手一摸，一个大包。
场面一下子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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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与老师发生冲突，说出去大家都要说是学生的错。
不过在这次事件中，吴思红的身份却比较尴尬，她不仅是老师，还是虎子亲生父亲的妻子，带上了这层关系，再看待这件事，人们就不觉得是学生和老师的矛盾，而是继室和前头孩子之间的矛盾。
“那两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向来是第一名，也没见他们顶撞别的老师，肯定是后头那个，看前头的孩子心里不爽快，找机会出气呢。”
“听说是那姓吴的先把孩子亲娘做的东西给扔在地上踩，人孩子气不过，替自家娘说了几句话，她就要打人啊，另一个孩子护着妹妹，就推了姓吴的一把。”
“我觉得人孩子说的对，那姓吴的天天穿裙子戴耳环的，就是被资本主义给腐蚀了！”
或许是吴思红平时在家属院的作风让部分军嫂看着不高兴，又或许是人们向来同情弱者，哪怕当初吴思红坚持说自己和蒋卫国结婚不知道有郁兰香存在，但大部分家属对这话是不信的。
毕竟建国初，着实发生了好几起农村军嫂‘寻夫‘或者被离婚事件，可怜的都是那些农村军嫂们。加上农村军嫂和城里军嫂向来玩不到一块，天然的身份上，他们是站在郁兰香那一头。
自然，有踩吴思红的，就有为吴思红说话的，本来一个正常人只要性格不是特别奇葩，都会有朋友。
在学校，还有老师跟吴思红交好呢，就在校长办公室里替吴思红说好话，坚决把这事件定格在学生殴打老师上，要求把郁格桑兄妹开除。
这话说到吴思红心坎里去，她早就希望能把这两人从部队小学弄走了，眼下有了这机会，可不得要借题发挥。
在校长办公室里哭诉，说她教书以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她是教不了了，要么让他们走，要么她就不教。
还要郁格桑和虎子给她赔礼道歉，给蒋甜甜赔礼道歉。
身为俩孩子的母亲，事发后就有虎子的朋友偷偷翘课去把郁兰香找来。
郁兰香匆忙赶到的时候，就听到吴思红要郁格桑和虎子赔礼道歉的话。
本来在赶来的路上，听说事情起因和结果后，郁兰香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家孩子道歉，不能让孩子没书读。
但听到吴思红亲口说要孩子赔礼道歉，还要跟蒋甜甜道歉，她脑袋那根弦嗡地一声就断了。
“我还没死呢你就敢磋磨我儿子我闺女？凭啥给你道歉啊，你算什么啊？还要我儿子给你女儿道歉，她受的住吗她？小妇养的玩意！”
“你！你这个愚昧村妇！骂谁呢？我跟蒋卫国有结婚证你有吗？你孩子才是私生子野种！”
“我喝过公婆茶收过公婆礼你收过吗？我儿子是写在族谱上的你女儿呢？”
“都啥年代了还公婆礼，我和蒋卫国是对主席宣誓结婚的！”
两人在办公室就吵了起来，眼见着吵出火气要上手的时候，陪着吴思红来办公室的老师突然叫道，“哎呀吴老师你咋出血了！”
吴思红低头一看，果然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小腿蜿蜒下来，她猛然想起自己快一个月没来大姨妈，想到某个可能，脸色一白，吵架时只觉得隐隐痛的肚子，现在都剧烈痛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呜呜我的孩子，快送我去医院。”
80 ☪ 处置 ◇
◎结果◎
013.
送去医院的路上, 吴思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孩子一定要保住，如果保不住, 她拼死都不会放过郁兰香他们的，都是他们害得, 他们得赔命。
然而……
“没怀, 就是来大姨妈了，痛的话给你开点止痛药。”
吴思红一下子懵了，“不是医生, 怎么会没怀呢, 我都一个月身上没来事了。“
“你的月经不规律，延迟一下都是很正常的。你要是不信的话, 先别吃药, 再等个十天半个月我给你把脉, 我干这行半辈子了, 怀没怀孕还看不出来。”
吴思红：……
那如果真的没怀孕，她这么大阵仗地来医院，岂不是要沦为笑话。
渐渐地，一种念头在脑海里浮起, “张医生，”吴思红咽了咽口水, “我，我孩子没保住，对吗？”
“你说啥胡话……”下意识接口的张医生忽然意识到什么, 瞪向吴思红, 把吴思红看得心虚。
“我…我娘家嫂子怀孕了, 工作需要人顶上, 张医生……”
“够了！”
“张医生，张医生你先听我说……”
“吴思红！”这位在炮火连天战场走出来的医生一脸严肃，“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胜利了，非得要把人踩到泥土里翻不了身才如意吗？！出去，看在同个家属院份上，今天我就当啥也没发生。”
“张医生，我不是……”
“出去，我的良心可比工作值钱！”
吴思红白着脸出来的，听到消息赶来的蒋卫国一看就慌了，“怎么了？发生啥事了？我们的孩子呢？”
吴思红哇地一声扑倒在蒋卫国身上，也顾不得这是不是公众场合，她感觉自己的脸全都丢光了。“回去，卫国咱回去。”
“不是，孩子呢？”蒋卫国脸色难看，以为事情已经到最糟的时候，颤着嘴问，“孩子，是不是没了？”
怕出事也一起来医院的郁兰香脸色也白了起来，她抱住两个孩子，“是娘的错，不怪你们……”
吴思红抱着蒋卫国不说话，她哪里张得了那个嘴呢。
这个沉默却被蒋卫国当成了默认，他只感觉内心一痛，再看到吴思红痛心断肠地说不出话来了，心里更是心疼。
于是，在听到虎子对郁兰香说，“娘，不关你的事“的时候，就像心里有团火被浇上了酒精，瞬间心态就爆炸了。
“不怪你们怪谁？！要不是你推了你吴姨一把，要不是你娘跟你吴姨吵，会发生这种事吗？！”
虎子本来就对蒋卫国有恨意，此时被他这么一吼，当即就哽着脖子干，“你怎么不说是她先欺负我妹，又骂我们没教养？”
“你还敢顶嘴，我今天不教训你就不是你老子！”说着蒋卫国把吴思红推开，大步向前走向虎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郁兰香赶紧推着虎子往外走，虎子却不怵，反而顶在郁兰香他们前面，“来啊，你是谁老子脸那么大，看谁教训谁！”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在医院打起来，却听得哐地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地声响。
“住手！”张医生走了出来，“这里是医院吵什么？蒋卫国，把你媳妇的止痛药拿回去。”
蒋卫国更关心吴思红身体，当即收手走回来，着急地问，“张医生，我媳妇身体怎么样？还能再怀……”
“卫国！”原本来乐得看戏的吴思红当即着急，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张医生，“我没事……”
张医生看都不看她，“来月经了，吃个止痛药！”
“来，来月经？”蒋卫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同为女人的郁兰香却更加敏锐，当即恢复斗志，“好啊不过是身上来事就说怀孕，想怀孕想疯了吧！”
吴思红脸色又红又白，也不管自己身上被姨妈弄脏的衣服，扭头就跑了。
蒋卫国想去追，但是看到原配妻子那嘲讽的眼神，竟也感到了臊意，想道歉吧，又跟亲儿子张不了这个口，最后那止痛药也没拿，灰溜溜低着头走了。
如吴思红所料，今天这场戏传遍了整个家属院，大家的关注度都不在前头课堂打架那里了，全是议论吴思红想孩子想疯了，身上来事说成怀孕，闹出那么大阵仗，笑死个人。
“我看啊她就是想要个男娃，要知道前头可是生的男娃，念书又争气，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她却只有个女儿，学习成绩还不行，不着急能行吗？”
“那倒也是，虽然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生男生女能一样吗？女儿是嫁出去的，儿子才能养老。”
“听说她还想说自己流产了，当场被张医生揭破，那丢人的，穿着一身脏衣服就跑回来了，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了。”
“不是，她会不会是生不了？这蒋甜甜都九岁了，第二个孩子还没影儿呢。”
“也许不是她的问题是男人的问题呢？我悄悄跟你们说啊，医生说这生孩子也要看男人，男人要是不能生，女人也没法子啊。”
“啊！不会吧？蒋副团不会生了？那这可有热闹瞧了，我可是听说蒋副团原配生的那个儿子可恨他了，都敢跟他打架，万一以后真只有这一个儿子了，蒋副团怕是没人养老摔盆咯。”
“那也活该，要我说蒋副团也不是好的，前头那原配给他生儿子养婆母，硬是等他十来年，过着守寡一样的生活，他倒好，娶了个年轻念过书的，那就是陈世美，还说以为原配早死了，这是人说的话吗？活该亲儿子恨他！”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升官发财死老婆，说的就说他们！”
“咋了，你家那个要踹了你？”
“他敢！我可不是那些软弱的，敢踹我娶新的，我就告到领导那去，大家都别好过！”
“行了行了，别拱火了，说别人家事你扯她干嘛。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做饭了，男人不是好东西，我还指望我儿子呢，别饿着他。”
“我也回去，我儿子闺女也要下课了。”
说说笑笑地吃瓜分队散了，但这事却没了。
吴思红这回真的丢了大脸了，学校也不敢去，请了假，带着蒋甜甜就回娘家去。
她娘家在城里住着，回去一趟也方便。
临走前吴思红告诉蒋卫国，不许他再给钱给郁兰香他们，同时还表示蒋卫国什么时候把人都弄走她就什么时候回来。
蒋卫国在医院丢了大脸，自然是有些生郁兰香他们的气的，只是郁兰香的工作是政委帮忙安排的，这些年一直做得不错，在郁格桑掀起‘刷’营养液的风潮被表扬后，部队也觉得有面子高兴，正好有编制，就给郁兰香转了正，早就不是可以随意开除的临时工了。
至于把两孩子弄走？
把郁格桑当成学生的校长第一个就不同意。
蒋卫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停了每个月给郁兰香他们的钱。
“没事娘，等我兔子长大了，换钱给你花。”贴心小棉袄郁格桑上线。
郁兰香其实并没觉得多难受，可能是十多年‘守寡’的生活磨灭掉对蒋卫国的感情，也可能是来部队这些年渐渐看清了蒋卫国的真面目，对他没有期待，自然也就谈不上失望。
他不给钱，那就不给，反正她能养活自己的儿女，儿女又是个有出息的，上学学费全免，每学期还能被奖励，压根花不到多少钱。
她现在也想清楚了，蒋卫国现在不给养家钱，以后他老了，也别指望她儿子给他养老，钱给点，当个普通亲戚就行。
实在不行等儿子闺女以后出息了考大学，让他俩考远点不回来，她也跟着去，反正这也不算她的故土，不存在故土难离。
到时候他们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儿子有亲爹，不怕被人说。
可以说，这些年郁兰香的思想是越来越开放了。
当然，蒋卫国这些年给的钱她还是记下来的，等蒋卫国老了，肯定会让儿子还回去。
不过小闺女的贴心她还是很受用的，就笑着道，“好，娘就等你兔子养大，给娘换钱花。”
郁兰香这时候还当这是笑话呢。
虽然郁格桑确实是养兔子了，但也不觉得郁格桑能养活。
郁格桑也不恼被当成小孩子哄，只要郁兰香不会不高兴就行，至于兔子，她肯定是要努力养活的。
那天虎子他们真捅了兔子窝，捉到了七只兔子，其中还有一只母兔子像是怀孕了，兔子鼓鼓的。
虎子的朋友知道郁格桑要养，事先就说好了，没有多的，就都给虎子家，虎子自会从别的地方补回去；有多的，就一人一只，剩下都归郁格桑。
他们一人挑了一只看着蔫蔫要死不活的，剩下的四只兔子，包括那只怀孕的母兔子都给了郁格桑。
郁格桑就在屋后搭了简易兔子窝来安置他们。
第一世的时候，郁格桑隐约看过养兔子的视频，自己也查过资料来写文，不过毕竟太久远了，郁格桑忘得七七八八，还是要摸索着尝试。
不过她也相信这时代肯定也有别人有养兔子，她决定这周末去镇上书店，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书。
其实，这事问校长也行，校长的渠道肯定比她多。
只是吧，因为和吴思红那件事，校长有点不高兴，尽管他没有把郁格桑和虎子开除，依旧留了下来，但虎子和郁格桑课堂顶撞老师这一点，还是有点让他不开心，他觉得郁格桑他们可以找更温和的方式，而不是这样莽上去。
若不是吴思红后来‘假’怀孕事件更吸引人眼球，这一回校长未必能保的下他们。
现在保住了，但郁格桑和虎子在老师那边的好印象就没了。
毕竟再怎么样，吴思红是部队小学的老师，天然就是老师那一阵营的。
今天郁格桑和虎子能当众顶撞吴思红，明天是不是能顶撞他们呢？
这样一想，就对郁格桑和虎子不喜了。
这也是校长不高兴的缘故。
唯一庆幸的是，五年级是校长当班主任，有他在，老师们不会做出让他们站在外面听课这样的事。
是的，郁格桑和虎子又跳级了，这回是校长安排的，不用进行考试，直接上五年级，这样，吴思红就不用教他们，双方不在一起就不会再闹出事。
至于郁格桑和虎子没考试就跳级其他人会不会不满？
校长说了，四年级的学生只要有郁格桑和虎子的成绩，也可以跳级上来。
到时候考试不行，就全部留级。
回娘家的吴思红不会想到，自己最后闹了一番，反而让郁格桑和虎子跳级到了五年级，而她的闺女却仍然在四年级。
81 ☪ 恋爱 ◇
◎新朋友◎
014.
此时的知识青年下乡活动, 还是以自愿为准的。
能报名而来的，都是抱着一颗红心向祖国。
当然，也免不了真正到了农村后产生后悔情绪的, 毕竟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宣传时候脑门一热, 事后到了实地, 发现与自己想象中差太远，落差感一来，就想回去了。
这时候知青回城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是最起码也要做满一年才能活动回去, 不然这来一次就算白来，还会给人留下不好印象, 觉得吃不了苦。
塘边村的知青是在去年双抢时候来的, 到现在还没满一年呢。
这一年, 这两个知青的日子也不算特别好过, 不是有人刁难他们，老实说，村里人对这两个城里来的知青还是很友好照顾的，就是一开始他们来的时间不够凑巧, 正是双抢的时候，那不是一般的忙, 从没干过农活的两个城里娃，第一个就给晒中暑了。
后来好不容易熬过双抢吧，他们又发现自己在村里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那时候公社已经建了小学, 村里的孩子都是到公社小学去念书, 教孩子的事轮不到他们。
给大人们扫盲吧, 刚开始还捧场呢，都去了，可去了之后也得认真听讲啊，讲话的讲话，手上干活的干活，没几个是认真听的。
后来更是好了，晚上再上课就没人来了。
知青们抱着一腔热血与抱负而来，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用目前所学知识为农村做什么改变，可不得沮丧吗？
而且他们还不是吃白食的，尽管每个月知青办都有支援口粮，但还是要上工的，总不能啥也不干，干等着吃饭吧，那点粮食也只是补贴，根本不够呀。
农活的劳累，老乡的不配合，还有住在老乡家里有摩擦，这些都消磨掉知青当初的斗志，现在他俩啥也不想了，就等熬完一年，回城算了。
不过，郁格桑找到打听养兔子的方法时，他们倒是没有搪塞敷衍，不为啥，对郁格桑印象好呗。
不夸张的说，十里八乡的队员都有听过郁格桑的名声，小小年纪就能赚钱还上报纸了。
“我记得我有个远房亲戚好像有养过，这样吧，我给写一封信问一下。”
“我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可以问一下我的老师找找看有没有相关的书籍。”
两位知青还挺热心，都不用郁格桑多说什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郁格桑谢过两位知青的好意，又道，“我是听说兔子一窝可以生四五只小兔子，生完后没多久又可以生小兔子，这样的话我很快就能拥有一大群兔子了，到时候可以拿去供销社换钱给我娘，还可以杀兔子吃肉。我娘舍不得杀鸡，说鸡要下蛋，但兔子不下蛋，她肯定愿意杀了吃肉的。哦！兔子皮还可以给我娘做护膝，膝盖就冻不到了。
哥哥姐姐，你们要是帮我找到养兔子的办法，到时候我还送你们兔子，那你们也可以养大一群了。”
男知青听了倒是夸郁格桑孝顺又聪明，反而是女知青，琢磨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养兔子还真是好处多多，如果真的像郁格桑说的那样，一窝接一窝下，那还不是发了？
到时候肯定有队员见了眼热要养，要是能把这推广下去，给农民多口肉吃不说，还能给农民创收。
而这，不也是帮助农村搞建设的一部分了吗？
女知青磨掉的激情又跟突然回来了似的，立马就对郁格桑道，“小桑，要是这事这能成，到时候姐姐才要谢你呢！”说完也不解释，马上就跑回去准备写信。
不，写信还是太慢了，她得打个电话才行，早一天养兔子早一天出成果！
这位女知青不是为了在农村混日子的，要是没希望就算了，但凡见到了一条出路，她就能重新恢复斗志。
男知青后面知道女知青的想法后，也是眼前一亮，当初可是雄赳赳气昂昂而来，老师同学家长都欢送他们，他们胸口还戴着大红花呢，要是真的没做出成绩就灰溜溜回去，丢人不说，没准还影响以后前程。
而要是能做出一番事业……
男知青的斗志也燃烧起来，决定不止要询问老师，还要发动能发动的亲朋好友一起帮忙，看看怎么样能把这兔子养好！
两人还有商有量，共同行动了。
要说这时代的人一心为国的确实多，那些接到信件或电报或电话的，知道这两孩子是为了让农民多吃一口肉，让农民多一条创收的道路之后，都第一时间就去帮忙查帮忙找。
一下子，天南地北的信件和包裹就飘向了塘边村这边。
两人收到后也不独，都互相分享互相商量。
他们虽然不是同个地方来的，但相处这么大半年也有知青情谊了，更何况两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养好兔子，找到一条能为农民创收的路。
加上他们都还年轻，不圆滑，没有思考那么多以后抢功劳的事，眼下两人都把劲儿往一处地方使，分享信息，整理资料，讨论如何合理养兔子。
然后，就带着这些经验，开始往郁格桑家的兔窝里跑了。
他们对郁格桑说，这兔子就让他俩帮忙养，不要钱也不要回报，要是养死了，两人还给赔偿，唯一的要求的从头到尾都让他们亲自养，饲料他们也会弄。
可以说是上赶着给人干白工了。
郁格桑当然是没意见了，郁兰香白天要上工，夜里才回来。她和虎子白天也要上学，也没空照顾兔子，这些天她都提着心，怕有人绕到后院来偷兔子呢。
两位知青能够帮忙，那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郁格桑也不是那么黑心的人，告诉知青养死了也不怪他们，不用他们赔偿，本来养动物就是有风险的。
她也有一个要求，就说他们做的观察笔记和记录，以及那些别人寄来的养兔子办法，要借给她看，这样子等到两位知青不养了，她还能知道怎么养。
知青们听了倒是笑，“行啊，我们小作家到时候还可以写几篇养兔子心得，也许又能赚个营养液呢。”
郁格桑赚营养液的时候队里都知道，两个知青还看了那报纸的报道呢，男知青后来也试着写过，但是没得到奖励，女知青不擅长弄笔杆子，没试过。
郁兰香知道队里的知青要帮忙养兔子，一开始还觉得麻烦人家，也就是郁格桑跟她解释，知青养兔子是为了系统掌握养兔子的办法，到时候能推广到全村里，大家都能养兔子，都可以多一笔收入，是为了观察实验，郁兰香这才没阻止。
同时，觉得郁格桑养兔子不靠谱的想法也稍微淡了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在知青养了没几天，有只本来就蔫蔫的兔子死掉后，就又坚定了。
养兔子要真那么简单，那大家不早养了？
算了，就当知青陪郁格桑在过家家吧，这兔子也不是瘟病死的，更像是水土不服不适应，郁格桑可惜了一会，也就算了。
最后这只兔子成了餐桌的美食，安慰了郁格桑和两个知青的心。
嗯，兔子肉还是很好吃的嘛——来到这年代就没咋吃过肉的郁格桑感概，同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兔子还是得养！
她还想着要不要给两位知青鼓鼓劲，免得他们士气低落，结果这两位吃过兔子肉后，压根不需要人鼓劲，自己就是满身斗志了。
成功路上总有失败，总结失败教训，不要再同个地方跌倒就行。
看他们这样，郁格桑就放心了。
她还怕他们半途而废呢，虽然半途而废对她影响也不算特别大，有了其他人的养兔经验，结合她前世查过，现在还记得的养兔知识，她也是可以把兔子养起来的。
但就是会为他们可惜，太容易放弃了，后面是很难有什么成就的，性格决定命运。
好在，他们都没败在这起点。
养兔子的事稍稍放一放，郁格桑的重心还是放在虎子的学习上。
虽然摆脱了吴思红的教学是挺爽的，但是一下子跳到五年级，郁格桑还是蛮为虎子担心的，虎子这些天也比平常学习更刻苦了些，本来就在抽条长个，现在看着好像更瘦，身上肋骨都分明了。
“哥哥，你不去和他们打球吗？我们可以慢点学，要劳逸结合。”
“没事，哥哥心里有数。”虎子头也不抬地在计算，顿一下，又抬头摸了摸郁格桑的脑袋，“猫儿想去玩吗？要不要去跳绳，哥哥找徐大春给你站桩，你来跳要不要？猫儿还小，慢点学没关系。”
郁格桑：我不是这个意思呀。
不过郁格桑最后还是跑去跳绳了，不是想玩，而是多运动确实对身体好，跳绳没准能让她长高点，她有点担心自己的身高，听说小时候营养不够以后容易长不高。
更何况这是来自‘哥哥的期待’呀。
她可是贴心好妹妹！
好妹妹郁格桑玩着玩着，就差点沉迷了，上课铃声都响了，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呢。
等回过神，郁格桑就把这归为思维受身体影响了，她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会和小姑娘玩跳绳子，还比谁跳得更厉害呢~
而看着郁格桑跳得脸蛋红扑扑地回来，都不像平时那样注意着抿嘴，而是无意识地笑，露出缺牙的样子后，虎子觉得果然自己的妹妹还是小孩子，尽管她已经上了五年级。
但五年级的学生比她大太多了，反而没有同龄人，这回要不是三年级的徐大春，听说虎子兄妹在课堂勇敢和老师正面刚事件而主动亲近想做虎子的跟班（这里要特别说明下徐大春本来想选同为女孩子的郁格桑的，但看了真人的身高后果断放弃，觉得还是跟虎子混比较有面子），虎子觉得郁格桑没个女孩子玩，默许了徐大春的示好，让徐大春带郁格桑玩，他都没意识到妹妹也是需要女孩子玩伴的。
故而虎子觉得，可以让徐大春多带带郁格桑，作为回报，他会给徐大春买糖，有人欺负她也会帮忙。
徐大春有点憨，拿到糖后特别高兴，拍胸脯表示下个课间操她还来找郁格桑玩。
一来二去的，徐大春也就跟郁格桑兄妹熟悉了，连带着和虎子以及他的好兄弟熟悉了，有时候他们打球的时候，坐在旁边看的除了郁格桑，还多了一个徐大春。
性格大咧咧不像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徐大春，渐渐还跟他们混成了哥们。
但没多久，郁格桑就被小姑娘偷偷问。
“格桑同学，你哥哥是和徐大春在处对象吗？”
郁格桑：
就，很突然又很茫然地。
82 ☪ 兔仔 ◇
◎愉悦◎
015.
早恋这回事, 距离郁格桑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她从来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在小学听到这种八卦。
第一世的时候，小学时代就‘情书满天飞’, 谁和谁在一起的八卦特别多，但凡男孩子和女孩子多说点话, 当天就有可能在其他口中‘处对象’。
在郁格桑看来, 虎子和徐大春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怎么就被传成了处对象呢？
这两人在这方面都没开窍吧。
郁格桑当然是替自家哥哥和新交的小姐妹澄清了。
那群女同学一开始还不信，但看郁格桑信誓旦旦保证, 也就渐渐打消了怀疑。
但却没有立即离开, 反倒还打听起虎子平时喜欢干什么来。
虽然很隐晦吧，可郁格桑莫名嗅到一种‘暗恋’的气息。
不会吧, 她哥哥这么快就有了女同学喜欢？说好的这时代人很保守呢。
转念一想, 前世评断这时代人保守, 那也是相对后世的, 且是一种比较片面的印象，而眼前这群少女十六七岁，正是青春萌动年纪，放到乡下, 都可以相看结婚了，有暗恋之人, 再正常不过。
她只是稍微意外她们感兴趣的对象是虎子而已。
郁格桑事后就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自家哥哥，不同于之前又瘦又黑的小矮子可怜模样，如今的虎子在生活安定, 吃得饱穿得暖, 还不用再上工耕地, 只是帮忙照料田地, 假期上山看点柴，平时都是念书，黝黑的皮肤都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而且他已经抽条了，个子长得特别快，现在就有一米七了，人又不胖，看起来更显身高。
至于样貌，尽管不是时下流行的浓眉大眼，眼睛是凤眼，看着略凶了些，但五官是生的好看的。
而比起同年纪其他调皮捣蛋，成绩又差的学生，他还有学霸滤镜加成。
郁格桑猛然发现，虎子在不知不觉中就快实现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蜕变。
这样说是有点夸张了，现在的虎子，还真很能拿得出手。
也难怪小姑娘会喜欢了。
郁格桑嘻嘻笑，有种自家大白菜长成的满意感。
虎子是不知道郁格桑在傻笑啥，他压根没开那根窍，见妹妹现在越来越开心，也没那么介意自己换牙了，他就放下心来。
就算后面听了点八卦，那也不介意，反正只要不是怼到他面前说，造成什么影响，虎子就不介意。
而另一位八卦当事人徐大春更是傻憨憨的，哪怕也十六岁了，但她上学年纪晚，还留过级，现在才念三年级，每天还能笑的嘻嘻哈哈，就看得出她不是情绪敏感又纤细的人，别人问到她，她就直接否认，事后都不放在心上的。
两位当事人都这样坦荡荡，又有当事人妹妹郁格桑的澄清，渐渐这八卦消息也就散了。
不过郁格桑的人缘，或者说女生缘却开始好了起来，不用徐大春来带她，都有同班姑娘带她一块玩，还有女生知道她喜欢看书，特意把自家有的书是都借给郁格桑看。
郁格桑第一次体验到了，有个受欢迎哥哥的好处。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为了好处出卖哥哥的人，在她心里虎子可比同学重要多了，别人找她玩，合适她就去，借她书籍，她要么会把自己的书和对方交换，要么就请人吃糖。
郁格桑手头是很宽裕的，因为郁兰香和虎子都会给她零花钱。
虎子的零花钱大部分是他自己赚来的，或给人抄作业，或帮爱美的姑娘做花环，或山里头搞点野菜野货拿去卖……他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赚钱热情，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赚钱小生意，东一点小副业西一点小副业，不知道不觉就有不少的钱了。
这些钱有些他给郁格桑买糖，有些买学习用品，有些就去回收站扒拉东西回来自己修，修好了拿去当二手的卖，或者留在家里。
他手很巧，脑子也很灵活，在动手能力和搞小生意方面，郁格桑是比不过他的。
而郁格桑能赚钱的，就是写文搞营养液。
郁格桑写作两辈子，尤其是在第二世文学至上时候学了不少知识，在写作这一行，郁格桑积攒的经验是非常多的。
她现在基本有些弄明白这个绿江小说系统想要的是什么文。
撇开与营养液挂钩的‘保底文’，绿江小说系统，收的题材应该是种田文，而且，只收这类文，其他文写得再好，都不会有任何奖励。
这些，是郁格桑用不少小说试探出来的。
而种田文，还是那种真的种田文，必须涉及到‘种田’，系统才会有反应。
讲真，虽然说做精很重要，但绿江小说网做得这么‘精细’，真的能吸引到读者吗？除了这类题材的读者，压根就不会有其他人看吧？
难不成这系统的目的压根不是盈利，而是私人性质或者公益性质的？
郁格桑有诸多猜测，奈何系统别说客服，连个站内短信都没法发，所以想要试探，也就无从下手了。
言归正传，如今郁格桑的等级已经从初始等级一级，升到二级了。
升到二级后，她的作者后台界面是这样的。
作者：三生
【签到】已累计签到128天
【作者等级】二级
【发表作品】351篇（点击页面可预览）
【更新旧文】请选择任意已发表作品更新
【获得打赏】1128*初级营养液（可提取）
其中，有三分之二篇作品是没有获得任何营养液打赏的，剩下的三分之一作品中，有的是保底文章，有的是千字小记叙文，有的是中短篇小说。
而郁格桑的中短篇小说，是获得最多打赏的，单章更新就能获得很多打赏，有精彩剧情的那章一次性最多获得过五十瓶打赏。
但不知道是等级问题，还是什么原因，郁格桑一直没有获得初级营养液之外的营养液。
不过，这么多初级营养液，也是很大一笔财富了，这笔财富还是她没有提取出来的，已提取的没有算在内。
陆陆续续，郁格桑明面上拿过七八瓶营养液出来，其中大部分是‘保底文章’，这类文章如今不像一开始那么简单容易获得，需要有特别的点，比如创新，比如内容，才有机会，像当初郁格桑那种反复写大白菜和营养液的爱恨纠葛的，基本不给反应的。
同时，也许是全国都在疯狂写营养液和其他作物爱恨纠葛，从系统那里刷出了不少营养液，现在一瓶营养液的收购价格已经降低到三块二+一张一两粮票/布票等其他随机票。
但就说这样，郁格桑也是很富有了，毕竟这些营养液，严格来说都是她的‘实验品’，中短篇小说她就写得少，长篇小说更是还没动笔过，看中短篇小说获得营养液的数量，可以预见长篇小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到时候她能获得营养液的数量，也就更可观了。
只是，她是没那么着急要写长篇小说的。
一则是因为进入系统要消耗精神力，二则她现在没有特别紧迫要赚钱，家里就郁兰香一个壮劳力，赚了那么多钱，拿出来也只是惹人眼，未必能保住，还会招来祸事呢，不如不赚。
而且难得重回年少，郁格桑也想放松，反正家里目前是步入了正轨，没有饿死的风险在催着她，她就想休息休息了。
同时多学一点其他东西，写作可暂且当成消遣。
要发光发彩，完全可以等到她成年后。
总而言之，郁格桑现在就想做条小咸鱼。
当然，小咸鱼能够快点结束换牙期就更好了。
经过吴思红那件事，郁格桑虽然不再戴口罩上学了，慢慢也习惯自己的换牙期了，可是偶尔照镜子，看到镜子里还没长好的牙齿，还是会影响点心情的。
**
生活在有条不紊地往前进，没多久，那只捉来的怀孕母兔子就面临生产了。
是的，可喜可贺一件事，在赵志华赵知青和李红娟黎知青的悉心照料下，三只兔子（包括那只怀孕的母兔子）都活了下来，而且渐渐适应了家养的生活，郁格桑放学回来拿着晒干的青草喂它们，它们还没有躲。
母兔子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赵知青和李知青虽然有前人经验，但也没法准确判断母兔子到底怀孕了几天，什么时候生产，每天都挺提心吊胆的。
终于，在一天夜里，母兔子发动了。
夜里率先听到动静的是虎子，然后才是郁兰香和郁格桑。
“哥哥我来看兔子，你拿着手电筒，快去通知赵知青和李知青吧。“他们一直在说如果兔子分娩了，半夜都要叫上他们，毕竟这可是难得的学习实操机会。
郁兰香不放心虎子半夜跑，她喝止了虎子，让他陪郁格桑在家，自己带着虎子在废品收购站收回来又修好的手电筒去喊人。
两位知青住的地方不算特别远，但是母兔子生的特别快，两个知青披着衣服匆匆赶来时，母兔子都已经生完了。
把两人可惜得直叫唤。
但也不敢太大声，怕吓着母兔子，让她以为有危险，那母兔子可能会吃掉小兔子。
好在生完后母兔子没有表现要吃兔子的迹象，它舔掉小兔子身上的粘液，又吃去胎盘，随后又跳出来吃赵知青他们提前备好的饲料。
在这空荡，李知青尝试性地走进了关着母兔子的这边窝里（另外两只兔子被隔开在另一边），见母兔子没有排斥她，才小心地去巢穴里清点小兔子的数量。
这大概不是母兔子第一次生产，产仔的过程很顺利，一窝五只小兔子，都好好活着。
李知青看着那窝小小粉粉的兔仔子，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笑容。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2-25 23:39:14~2021-02-26 16:3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ongchenke111 5瓶；ElizabethTudor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3 ☪ 离别 ◇
◎农忙◎
016.
新生的小兔仔容易夭折, 赵知青和李知青除了上工和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快住进了兔窝子。
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生下来的五只小兔子都活下来了, 而且长得很好，毛茸茸小小只, 看着就很可爱。
“今年我们就先不回城了, 等把这批兔子养好，我们就向上打申请报告，推广兔子养殖计划。”
李知青和赵知青很有斗志, 他们最近除了养好这五只新生的小兔子, 也开始给母兔子和公兔子交//配。
母兔子是很能生的，通常来说, 生产完没几天母兔子就可以再怀孕, 但是那样频繁怀孕怕母兔子身体吃不消, 毕竟他们现在只有一只成熟的母兔子, 所以要小心点，等母兔子坐足了一个月月子，李知青和赵知青才开始把母兔子和发情的公兔子关在一笼子，让他们交//配。
有他们这样上心, 郁家人在照顾兔子上确实没什么要操心的。
七月下旬，部队小学在双抢完全前进行期末考试。
这次的考试有点特殊, 是整个区的学校一块儿考试，所谓的一块考试，并不是要到别的学校去, 而是整个区的小学用同一份卷子, 不同学校的老师混合, 到不属于自己执教的学校进行监考。
这还是第一次整个区的小学一块考试, 不过郁格桑听说初中和高中也是搞了一次联考，估计是教育的一点小尝试吧。
这个时候，郁格桑还没料到这次考试会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变化，在做试卷的时候，除了前面的基础题，后面确实有感觉到难度，但还是可以解决。
唯一比较棘手的，是一道数学附加题。
那道题着实把郁格桑难住了，压根不是郁格桑目前学过的内容，哪怕她是个成年人的芯子，还有两辈子经历，但第一辈子学的数学知识基本还给了老师，之所以能在这里不断跳级，是因为她学习知识比较快，小学的知识又不算难。
谁能想到在一次区联考就出了一道远超知识点的变态题目了。
郁格桑小小郁结，感觉自己对不住第一辈子的数学老师。
而让她稍感意外的是，虎子竟然做出来了。
“这道题确实挺难的，我也不确定我做得对不对，我还记得步骤，写给你看一下。”虎子凭着记忆，把原题目和他的解答都写了出来。
郁格桑看完之后，却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虽然虎子没用什么特殊定理，步骤又多又杂，还有假设存在，可她莫名有种他写的是对的感觉。
她一直知道虎子很有学习天赋，尤其是在数学上，但是这次还是被虎子的优秀给惊艳到了。
郁格桑挺高兴的，也不为自己做不出来郁闷了，反正她也没想过往数学方面发展。
她对虎子说，“哥，你数学这么厉害，以后要不要做数学家。“戴着眼镜搞研究，没准还能出现在各大数学期刊上，想想就很带劲。
虎子脑海没有数学家的实际概念，但他也不泼郁格桑冷水，妹妹开心就好。
考完试后，两人还要参与农忙活动。
之前在低年级的时候不清楚，郁格桑现在才知道四五年级的学生农忙时候要集体去附近生产队帮忙的。
由老师分别带队，十个学生为一组到一个生产队去帮忙。
考虑到郁格桑和虎子的情况，今年选中的生产队就有第三生产大队（塘边村），数学老师许老师会带着他们到第三生产大队帮忙。
对于他们的到来，老乡是欢迎的，多一个多一份力量。
至于要安排吃喝住，那也不是啥难事，一家分几个人住，一下子就搞定了。
郁格桑现在还是跟郁兰香睡一间房，虎子倒是有一张床，同小队和他交好的赵铁牛率先抢占位置，要在郁家住下了。
不同于当年刚住进来屋子里的破落样，如今的郁家可是整理得有模有样。
入门是堂屋，不像其他人地上是泥土，郁格桑和虎子过往有空的时候就到小溪里小河里摸石头，一颗颗好看较为圆润的石头给运回家里铺上，然后又弄了黄泥土，用土法子加了其他东西当作粘稠剂，让石头之间平整不翘起来。
而也不像其他人在堂屋里放那种老式的茶桌和八仙桌，郁家当时住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没这些家具。
郁兰香在郁格桑的建议下，砍了一些木头和竹子，做成已一排排的小架子挨着墙壁放，正对着门口的墙则是用竹子钉在墙上做成大框子的样子，边角装饰野花野草。正中心挂着郁兰香一家三口的彩色照片（郁格桑特意加钱让相馆师傅手工上色的），边缘则是贴着郁格桑和虎子获得的奖状，让人一进门就看得见。
当时郁格桑还觉得这样太过土气了，但郁兰香喜欢，那就随她去了。
郁格桑和虎子班里来的同学看见，却是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都是第一名最差也第二名，还有郁格桑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
至于其他房间也是类似这样取自山野的装饰风格，只不过虎子的房间会实用性比较强一点，放着的东西除了学习相关的，剩下就是赚钱相关，或者给郁格桑做的小玩意。
而郁格桑和郁兰香是同个房间，郁格桑布置得稍微少女一点。
总之，从来没见过这种装饰风格的同学，都被郁格桑家给镇住了，或者说，他们从来没考虑过房间也能这样布置，在他们印象里，房子就是很普通拿来住人的，有钱的多添点家具，没钱的随意，东西也不会特意摆。
从来不像郁格桑家里这样，哪怕只是很普通的瓦房，从外表看跟村子里其他房子没什么区别，走进里面却给人那么大的不同，一进来就能让人感觉到舒服和美好。
他们看得出郁格桑家的家具和装饰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架子桌子做得也不是能跟百货商店卖的媲美，有些甚至很粗糙，但偏偏就能让人感觉生机与诗意。
住在这里，他们觉得仿佛比住在筒子楼更要好。
原来好好收拾一下布置一下，农村的房子也可以是这样漂亮的吗？
不得不说，这给这些住过农村又随军来家属院的学生带来了震撼。
但郁格桑要承认，如果没有第一世的阅历，她也是无法布置出这样的房间来的。而且屋子改造计划进行得也不是那么顺利，他们都很忙，郁兰香要赚钱做农活，郁格桑和虎子要学习做家务，都是挤出来的时间，一点点地添加改变，不断尝试，才有今天的样子。
既美观，又实用。
虎子听到同学们的赞美倒是挺受用的，又把自家妹妹拉出来夸了一遍，称都是郁格桑的主意，把同学羡慕得要死，纷纷表示有这样的妹妹太棒了。
而同行的两个女同学，若不是因为郁格桑是跟郁兰香睡一张床，她们绝对是想和郁格桑挤着睡的，这样晚上就可以聊天，聊聊她们感兴趣的东西怎么做的了。
当然，等回去后，这些人都大吹特吹了郁格桑和虎子的家，就跟上次和虎子一起抓兔子看到郁家布置的那群朋友那样，说郁格桑家里怎么怎么好看。
有人相信有人好奇，有人觉得就农村，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怎么着都比不上筒子楼。
也是议论了一番。
**
四五年级的学生不用参与整个农忙过程，一般只是帮忙一周，就可以结束这个活动回家。
但就是这样，还是特别累人。
大夏天的顶着烈日割水稻，那种难受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明白。
而且这边夏季多暴雨多阵雨，他们幸运没赶上暴雨，但却有两三次阵雨。
可下雨也不是说就能停下来的，还得冒着雨继续干，让人可气的是太阳雨，一边晒一边淋。
要是分配在水田里，还得小心蚂蟥，那东西毒得很，一爬上脚就使劲吸血，恶心又难搞。
绕死郁格桑来到这世界多年，看到这东西还是觉得恶心害怕。
好不容易结束抢收，一群同学反而不急着走了，非得要在郁格桑家里玩一下。
他们休息一天后，送走老师，就成群结伴往山里去，摸鱼摸虾爬树摘野菜，愣是得整个野餐，才能罢休似的。
说来也是巧，他们这十人里面，除了郁格桑和虎子，其他八个有六个原本就是农村的，剩下两个虽然是城里的，却也不娇生惯养，这些天愣是能吃下苦，哪怕有时候累哭了，也没有发脾气，于是一群人相处其实是挺融洽的，还颇有种共过患难的友谊在。
也不用什么野餐布，整治齐全了食物，用郁格桑家里带来的碗盘子一盛，找个阴凉的大树一坐，就算是餐桌了。
郁格桑前些时候酿了青梅酒，这是她前两世都做过的酒，用零花钱买的散装白酒做的，兑了水，浓度不高，又有青梅的酸甜，口感不错。
她带了过来，给大家倒在充当酒杯的竹筒里，很有仪式感地干杯，庆祝他们顺利完成农忙活动。
然后便是一起吃自己做的东西，烤鱼烤虾烤红薯，搭配郁格桑家里拿来的薯饼子，以及年代版粗糙凉拌菜，有说有笑。
笑着闹着，或许是情绪渐浓，有个男生突然道，“下个月我就要去当兵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忘记我。”
“干嘛不说话哭丧着脸啊，下个月我都十九岁了，学习也不好，我也不喜欢学习，当兵就挺好的，不用念书，还可以摸/枪。”
“我都想好了，去了部队我要努力干，先从班长做起，然后再做连长！到时候我就带着我的兵去干翻那群狗日的！”
郁格桑才恍然想起，这不是后世，能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再考上大学中专大专再规划自己的人生。
这是五十年代，满目疮痍的国家还没真正强大崛起，所以它的子民，也要早早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十八九岁，有人去当兵，保家卫国；有人去结婚，繁衍生息；有人去种田，养家糊口；有人去上工，做一颗普通却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那她的十八九岁，要做什么呢？
郁格桑内心隐隐有什么在翻越，最终什么都没说，举起竹筒喝口酒，就当这是一场告别宴。
而此时的她没有想到，和虎子的离别，也快了。
作者有话说：
——半夜睡不着看到小可爱稀奇关注点，立马起来把黑白照片改为彩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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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抉择 ◇
◎端倪◎
017.
距离小学五年级开学还有一周, 一群穿着干部服的人拜访了郁家。
“……你们家这孩子，很好，很聪明, 他在数学这一途很有天赋，正是我们这个少年班所需要的人才, 把他培养好了, 对祖国的发展是有极大的好处的……我这次来，就算想带你的孩子去念少年班。”
那群干部中，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精瘦中年男子, 现场给虎子出了一道题, 待虎子解答出来后，便表现得异常欢喜, 对着郁兰香说了很多夸赞的话。
除了寻夫, 那为了生活不得不逼起来的勇气, 郁兰香在干部面前是怯懦的, 是敬畏的，听到他夸赞虎子，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要带走虎子, 她为人母的勇气又攒了起来。
她不明白什么是少年班，也不知道数学天赋是什么, 她只知道，这个要带走自己的孩子。
郁兰香颤着声，鼓足勇气与那精瘦的男子对视, “少, 少年班, 是在哪里呢？我们家孩子, 是要考大学的。”
陪同来的干部们都发笑了，有出自善意，也有出自嫉妒，嫉妒这农妇没有见识，却生了个天才儿子，被高校来的大教授，看重要带去念书。
少年班，那是只有天才少年，才能踏得进去的班。
若他们能事先收到风声，背后操作一下……不，操作不了，这大教授还要现场出题，他们家的孩子，哪里能答得上来呢！
只能压下深切遗憾，羡慕着旁人了。
郁兰香在知道少年班比大学生还要金贵，孩子是到全国有名的大学府去念书后，那忐忑就变成了无上的激动。
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
念书那是有前程的事，她再舍不得孩子离家，还是能忍下来。
郁格桑都有些懵了，虎子，竟然被选中上少年班，还马上要离开家去念书？
少年班她知道是什么，也更知道要进入这样的班级有多难。
但是，郁格桑是真的没想过要和虎子这么快分别，或者说，她潜意识里还没想过虎子真的会离开家里。
这时代不比后世，交通发达，生长在土地上的人，甚至可能连省城都没去过。
虎子学习好，日后肯定不会在这一亩三分地打转，可郁格桑觉得自己也不差，她可以和虎子一起念书，一起学习，一起跳级，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再一起考大学。
然后，他们没准毕业后还会分到同一个地方工作。
哪怕没这么幸运，毕业后各自要分别，可那不是还有好几年吗？
“我哪也不去，你们走。“原本在一旁不说话的虎子一把抱起郁格桑，转头往屋里去，”乖猫儿，不哭，哥哪也不去，哥就在家保护你和娘。”
而郁格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掉了眼泪。
虎子是真不想去吗？不是，在听到可以直接去念大学，去读那个什么少年班，他是高兴的，也是激动的，但是，在看到郁格桑掉眼泪，和郁兰香不舍还笑着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不能去，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男子汉，他要是去了，谁来保护家里人呢？谁来保护他的娘，他的妹妹呢？
虎子不去，任人说破嘴也不去。
最后那教授走了，要去看别的学生，临走前他对虎子说，“这是一条改变命运之路，你要好好想想，五天后我在镇上招待所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走了。”
但虎子咬紧牙，什么都不肯说。
郁格桑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不舍，这可是事关虎子命运抉择的大事！
她就劝，郁兰香也来劝，但虎子就是执拗着，说什么都不肯去。
蒋卫国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事隔这么久，竟然再次踏进了郁家的门，他板着脸，用严肃的语气告诉虎子，这少年班，他必须去念！
小孩子不清楚，蒋卫国哪能不清楚，这是国家第一次开设少年班，全国只有三个高等学府才有，被选进去的，无一不是整个国家最有天赋的一小撮人。
不说这含金量，就冲那是国家大领导都关注的事，虎子就必须得进。
但虎子哪里是听得进蒋卫国话的人，他要是不说还好，非要过来逼虎子去念少年班，郁格桑只怕是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虎子当场就要扫帚要把蒋卫国扫地出门。
“滚！我的事轮不到你作主，你快给我滚！”
蒋卫国不是那种温柔型的家长，也不会反省自己，从前虎子还小，冲他大喊大叫要打要杀的，出自愧疚之心他也就认了。
现在虎子都十六岁，站起来都快和他一样高了，还一副拿他当杀父仇人的样子，简直是往蒋卫国心里拱火。
当即就要和虎子动起手来。
虎子看着怎么像个大人，平时也没少自我锻炼，但却终究不是蒋卫国的对手。
郁兰香和郁格桑都在家，哪里能干看着虎子被欺负，当即就要去帮忙。
“咚！”混乱之中，郁格桑一下子撞在地上，地上铺了一条鹅卵石小道，那鹅卵石不是打磨过的，好死不死脑门磕到了尖角，血立即顺着脑门流下来。
郁格桑看着还乱作一团的人，当即扯着嗓子大哭。
“猫儿！”虎子扔下扫帚，赶忙过来抱住郁格桑。
郁兰香眼泪哗地落下来，捡起扫帚拼命往蒋卫国身上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罪孽要嫁给你啊给你生儿育女照顾老人给你守活寡你就这样对我啊，不是不管我们母子干啥还要来啊丧良心啊你，磕了我儿子脑袋不够还要磕我闺女脑袋，是不是要我吊脖子死在你面前才够啊！！！呜啊啊啊，我造什么孽啊！”
**
郁格桑运气不好，磕得有点狠，要缝针，痛得她咧嘴嘶嘶，不敢喊出来，怕情绪不好的郁兰香听到更伤心。
她以为她娘走出来了，没想到心里竟藏了那么多苦水，也不知道积压了多久，嗓子都哭哑了，那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看得郁格桑真心心疼。
其实想一想也是，要不是当初有感情，郁兰香一个大好的闺女，凭啥要给不知死活毫无音讯的蒋卫国守着呢，可守来的不是丈夫，是别人家的男人，为了孩子还退出了，她心里难道真的不苦不痛吗？
看到郁格桑磕到脑门，应当是想起当初来寻夫那一遭了，当时虎子也是磕了脑门，一儿一女都让曾经同床共枕过的男人伤了，郁兰香怕是心里那弦终于绷不住，才爆发了。
郁格桑真替她娘苦，对蒋卫国简直有了万分的不满和恨意。
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跑来他们家对他们指手画脚呢？他没脸没皮的吗？
郁格桑发恨，等伤口缝好可以出院，就拐着弯往收购站跑。
虎子和郁兰香不知道她要干嘛，就见郁格桑一瓶又一瓶的营养液凭空取出来。
两人目瞪口呆，还是虎子先反应过来，一把制止郁格桑，“猫儿，桑桑，怎么了？别吓哥哥！”眼前这个拿出这么多营养液的人，真的是他妹妹？
虎子害怕，把郁格桑抱紧了，想要他妹妹回来。
郁格桑没发觉虎子的想法，她就是气，“我要把这些都换成钱，然后还给那个大渣男，我们不欠他，看他以后怎么有脸再来我们家指手画脚！”
是了，这语气是他妹妹，又贴心又乖的妹妹，只是气狠了而已。
虎子松口气，也顾不得追究郁格桑怎么能一口气拿出那么多营养液出来。
数一数，都有二十几瓶了，能换好几十块钱。
他抱着郁格桑哄她，“好好，我们不欠他，我们把营养液换了就还给他钱。“
大渣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再说谁。
郁兰香只觉得冷冰冰的心被浸泡在温热的水中，酸的眼睛都要红了。
“好，还给他，咱不欠他，也不叫他管我们半句。“
这是，彻底要和蒋卫国撕扯开了。
郁格桑发热的脑子这才缓缓冷静下来，然后，望着那二十来瓶营养液，才意识到坏了。
她当时真的好气，气得脑子是一团浆糊不会算，她就拿一瓶默算一下钱，每拿一瓶每算一下，同时脑海想象蒋卫国站在自己面前，她就拿一块块钱砸他，往他脸上狠狠砸，要是虎子不突然抱住她，让她回神，她肯定会一瓶瓶拿到没有为止。
但是眼下，这二十来瓶营养液也已经很多了，甚至对于她这个才八岁的女孩子来说，多得过分。
“娘，哥哥，我其实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郁格桑趴在虎子背上，虎子执意要背她回家。
她小心看了眼郁兰香，又蹭了蹭虎子的脖子，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
“你是我闺女不？”
“娘？”郁格桑后背瞬时爬上寒意，她颤着声，没发现自己现在表情有多可怜。
郁兰香心就软了，摸了一把她的脑袋，笑，“是我闺女就行，我闺女聪明，会写文，还财不外露，好着呢，有啥不好意思啊？”
“对，你是我妹妹，再厉害都是的乖猫儿。”
竟也是没问也没让她解释。
郁格桑眼泪啪地就掉下来，把脸埋在虎子的背上。
娘，哥哥，我好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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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 亲戚 ◇
◎短小君◎
019.
初秋时分, 十五岁的虎子背着行囊，踏上了去往异地他乡求学的火车。
在蒋卫国那样一闹，却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虎子终于醒悟过来，比起在家保护着娘和妹妹, 早早出人头地, 才是真正的保护。
他要快快学习快快长大，等到他独当一面，便将娘和妹妹接走, 远离这里远离蒋卫国, 护在他的羽翼之下，那才是真正的保护。
所以, 也无需郁格桑劝告, 想通的虎子陪着家里人度过求学前最后两三天, 便义无反顾地跟着那位教授走了。
郁格桑和郁兰香送他到火车站, 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火车远去，人也远去，看不见了, 这才转身回了家。
家里少了一个人，却觉得整个房子都是空荡荡的。
郁格桑每天早上起来上学, 总是会下意识地喊虎子，和郁兰香走在山道上，说着说着, 也会无意识地说“哥你说是不是……”, 就连上课, 都会无意识地扭头, 等看了个空位置，才会后知后觉反省过来。
她以为分别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像第二世，她离家，离国，从来不会觉得不习惯，不会觉得心里无所依托，空落落的难受。
可谁想到，将近十年的相处，乍一分别，竟然是软刀子割肉，难受始终不到底呢。
郁格桑只好做些别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思念之情，可着实是太难太难，后来她便想了个办法，但凡是想起了虎子，就给他写信，也不是长篇大论，也不是规规矩矩，只是一两句话，但凡想起了，当下就随手写下。
草稿纸上，小说系统里，特意买来的信纸里。
零零碎碎断断续续，但那难受之意，竟真的渐渐散了。
郁格桑很缓慢很缓慢地在自我修复，试图让自己变回上辈子那样强大不惧分别的自己，她开始正常上课听课做笔记，课间操和徐大春去跳绳去玩，放学路上也和郁兰香有说有笑，回到家还喂兔子喂鸡去摘菜学做饭，一个人写作业也没有偷懒，晚上还会勤勤恳恳在小说系统码字赚营养液。
她的生活重新变得规律又从容。
郁格桑以为这便是适应了，习惯了，恢复了。
可虎子打来电话，她握着听筒，“哥……”
嘴巴一张开，眼泪就啪嗒掉下来了，喉咙跟塞了棉花一样吐不出半句话来。
原来同吃同住同上学十年，几乎形影不离在一起，是会把两个人绑成一个人的，但凡分别，那就是撕开骨血的疼痛。
郁格桑在电话里没憋住哭腔，所有的不舍和难受都含在那句‘哥’里面。
而她也不知道，那句简简单单的‘哥’，给了异地他乡求学的虎子多少温暖和支撑。
在学习遇到障碍的时候，在生活遇到挫折的时候，在深夜里孤独想家的时候，他脑海全是郁格桑那句‘哥’。
只要一想到，饶是寒冬腊月，他都能感受到一阵阵热意。
**
这一年没有虎子的秋冬，似乎过得格外漫长，漫长到郁格桑都恍若过去了三四季；又过得似乎格外快，快得不知不觉，郁格桑都要结束小学生活，开启初中生涯；快得家里的兔子下了一窝窝的崽，第一窝下的兔仔，也可以生兔仔了；快得李知青和赵知青，都成为了革命对象，在兔子窝前手牵手了。
是的，李知青和赵知青日久生情，在一同照顾着兔子的过程中，不仅加深了对兔子的了解和提高了养兔子的经验方法，还促进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许是赵知青先开的口，又或许是李知青先提及，总之，在郁格桑结束小学生涯，还没过年的时候，这两人就送了她喜糖，还是带包装袋子的，不是那种便宜的散装糖块。
赵知青和李知青都是年轻男女，对着郁格桑宣布他俩的好事还会脸红羞涩，但看向彼此眼里的喜欢，却是真诚得不作假。
郁格桑收下喜糖恭喜他们，又想到赵知青和李知青的年纪，正值年少。
而她的哥哥虎子翻年马上也是十六岁了，在乡下都有人娶亲的年纪，他会有喜欢的姑娘，和她来一段纯纯的校园恋吗？
然后等到毕业，他是不是就会和喜欢的女孩子步入婚姻，组成家庭，生儿育女。
渐渐地，他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的小家，再也回不到当初母子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时候的亲密呢？
尽管知道这是未来合理的发展，可郁格桑还是免不了伤感起来。
人长大都会变，他们能够肆无忌惮无所保留相处的年少时光，终究还是太过短暂了。
这一天，郁格桑就在信纸里写。
“哥哥，今天赵知青和李知青给我吃喜糖了，他们说等他们对主席宣誓成为终生革命伴侣的时候，会再请我吃一次喜糖。
我就忍不住想，哪一天我会吃上你的喜糖呢？
我有点盼望那一天，又有一点畏惧。
因为我希望你幸福，一生都有人陪伴着，但是我又听说，有了小家以后，兄弟姐妹都不再是家人，而是亲戚。
我有点害怕变成你的亲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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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 出版 ◇
◎小兔子种田记◎
020.
郁格桑最后没有把这封信寄给虎子, 他现在的重心应当是学习，而且若是真有喜欢的姑娘，后面真的有了小家就忘了大家, 那，也不是如今一封信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 那都是未来未必会发生的事情, 又何必想那么多。
她只给虎子寄了一封报平安的信，以及和郁兰香一起整治的耐放吃食，邮寄给他。
初春, 郁格桑家的兔子从一开始的三只, 到现在的二三十只，已经算规模很大了。
不过郁格桑并没有把兔子拿去收购站卖, 因为赵知青和李知青已经向上打了报告, 要发展农村养兔子事业, 给队员桌上添一道肉。
知青办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就又找了公社那边，层层向上，又是会议又是实地跑到郁格桑家里观察，最终这个提议通过了, 先在第三大队（塘边村）进行试点，若是有成效, 再推往其他大队。
而郁格桑家的兔子，就给公家预定了。
当然，仅是这些兔子还是不够的, 上边还会去购买仔兔子, 和一些能配种的成熟兔子。
并且, 为了这些兔子, 上头竟然拨过来一位‘专家’，专门养这些兔子。
那专家五十多岁，两额已生白发，戴着黑框眼镜，很有儒雅风范。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同时来的还有自己的老伴和一对孙子孙女，拖家带口，在村里买房子修房子，一副要常驻的架势。
听说他是教授，在养殖这块是好手，还会给人看些简单的病，在治好村里一个队员的腹痛之后，专家一家人就很顺利地被第三生产队的人接受了。
郁格桑一开始有点想不明白，在农村养个兔子有必要配个大教授么？还拖家带口，一副要常驻的样子。
后面在她去省城里买书，看到一对知识分子脖子挂着砖头被‘游街‘的时候，就明白过来了。
这恐怕不是为了养兔子，避难倒是有可能。
郁格桑待在山沟里，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反应倒是迟钝了。
她没有想到这世界没有了公共大食堂，没有了全民大炼钢，但是，在她第一世发生过的惨痛历史，有可能还会发生在这世界。
从城里回来那天郁格桑心情就不大好，同时又隐隐担心，若有些历史事件会相似，那，三年/饥荒会不会也发生呢？
郁格桑难得的有些紧迫感。
如果真的发生了自然灾害，受难的绝对是最底层的这些老百姓，到时候饿殍遍野，该是怎样的人间惨境？
郁格桑很想做些什么，比如告诉大家有可能有旱灾？但如今风调雨顺，一看又是个好年景，真有旱灾，那什么时候来呢？
且她又是个初中生，谁信她的话？
郁格桑翻来覆去，发现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今倒是只能祈祷不要有大旱，如果真的有，也请晚一点来，等全村把这批兔子养成功，多挣点钱，多吃点肉，这样即使有连年大旱，吃了肉的身体多少还能扛。
此外，她能做的也就是多存粮。
哦，还要多码字，多挣点营养液。
如果真有旱灾，到时候有了营养液，还能加速作物生长，不怕饿死。
顾不了大家，郁格桑暂且只能顾小家。
上学，写作，养兔子小鸡，做家务，整治耐放的食物，郁格桑感觉自己已经是这年代的人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淳朴极了。
而远在他乡的虎子，收到家里寄来的一大堆包裹，什么萝卜虾米酱菜；香菇鸡肉酱，风干的咸香兔肉；能直接冲泡的葛根粉莲藕粉等等食物，心里更是温暖的不行。
现阶段他无法回报得更多，只是把学校每月发的补贴和搞他各种小生意赚的钱票寄回去，不算多，因为学习却是很吃紧，虎子没有以前在小学那样有那么多时间想各种赚钱生意，他更多的心思扑在了学习了。
学业很难，和以往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但同时，老师和同学也跟从前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们少年班的学生普遍年龄都不大，在大学是最特别的一批大学生，同时也是享受最好师资的一个班，虎子刚来的时候，就被学业的难度迎头一击，令他清醒丧气的同时，激起更多的热情和斗志。
必须很诚实地承认，虎子在这学校，在这班级是感受到快乐的，不是同学关系好，也不是老师待他特殊，而是这样的学习等级令他喜欢。
他仿佛被带入了新的天地，一个新的公式便能让他着迷。
虎子喜欢在这里学习，享受在这里学习。
当然，同时他也想念自己的家人。
他不像班上其他小屁孩那样半夜蒙在被子里哭……是的，别看他们这是多么高大上的少年班，每个少年似乎都被笼上了‘天才’光环，实际上，一个两个，几乎都是很普通的少年少女，也会想家的时候哭。
而且，还嘴馋，但凡虎子拿到家里寄来的包裹，不跑快点，他们都能‘尝亿口’给吃光。
尤其同宿舍长身体的，半夜饿了，还会偷摸扒拉虎子的葛根粉泡来喝。
尽管喝完会给票或者其他的，但那可是家里寄过来，虎子气得都打人了。
也就是后来同宿舍的似乎发现他‘妹控’，说一句“都是你妹妹太厉害了，做得太好吃了我没忍住’这样类似的话，虎子会酌情网开一面，这才能好好住下去。
虎子想家的时候，学会了画画，是跟学校美院的学生学的。
他长得高，又很沉稳，打球也厉害，他不说，都没人把他当少年班的学生，毕竟这时代人普遍因为营养不良，十五六岁就快一米七八的没几个，脸嫩点也没啥，喜欢的姑娘不心动，可以做好哥们。
等后面发现是少年班的学生了，兄弟情都处上了，也不好翻脸。
就这样，虎子身为少年班的学生，却难得能和学院其他学生在一起玩耍，那素描，也是他们教的，再蹭蹭课。
不过蹭其他系的课这种行为不被少年班的个别老师所喜欢，觉得虎子不够专注在数学上，容易走歪，在数学一道成不了大事。
虎子有主见，该蹭课还是蹭课，但学习却也是更下功夫。
这时代的学生都很拼，上大学不是玩闹，都是为了学有所成。
虎子的拼，还没到极致的那一批，也引不起什么注目。
倒是他的耐性，却是足够，尤其对比少年班其他学生。
少年班，少年班，听名字就知道这里的学生年龄不会大，最小的那位，才十一岁，聪明是真的，耐性不足也是真的，少年班的学生很多都有这样的毛病，要凭耐性，虎子确实是在班级排得上号。
解一道题目一小时不行就两小时，两小时不行就一天，三天，五天，也不是死磕着，但是就是不会放弃，很有耐性地想办法去解决，这就是他的优点。
耐性，是科研一道需要的品质。
所以有的老师对他的印象，也很好。
总而言之，少年班的虎子也跟同伴其他同学那样，有自己优缺点，也被部分老师欣赏，部分老师不认可，但这些老师都有一个很基本的师德，不会因为自己不认可学生某些特质，就针对学生，对学生教学敷衍了事。
**
春去又秋来，在虎子为自己学业努力的时候，郁格桑放缓了自己学习的脚步，她没有再跳级，而是很低调地做着一名初中生。
她的初中是在公社念的，不是没有县里的学校招她，但郁格桑不想去。
她前两辈子都念过很好的学校，内心不是特别苛责自己非更好的学校不念。
相比较那些，这辈子的她更恋家。
她打小是和郁兰香虎子相依为命长大，多少次都是郁兰香和虎子在半夜背着突然高烧甚至抽搐的她去卫生所去医院看病，她有记忆，她还记得养母怀里的温热。
如今虎子去外地念书，她要是也去了县里，县里离家那么远只能住校，那郁兰香就算一个人孤零零了。
郁格桑舍不得，也恋家，她就以自己年龄小去住校怕被人欺负为理由说服了郁兰香，同意她在公社念中学。
其实郁格桑的理由也挺站得住脚，毕竟她牙齿都还没换好的小孩子，真去了住宿，遇到校园暴力就惨了。
在公社初中就不一样了，郁格桑的名声在公社是出名的，尤其是她哥虎子被带去念少年班后，他们家就出名了。
身为‘天才’的妹妹，又是会写作，写作能拿营养液还上报的人，郁格桑在公社中学是很受欢迎的。
且部队暂时还没办初中，那些要念初中的也是到附近公社初中念书，和虎子交好的朋友也在郁格桑的公社念书，他们会罩着她，郁格桑再小，也不怕被欺负。
加上第三生产队离公社还没部队远，郁格桑每天走路上下学都比小学轻松，郁兰香也就渐渐放心了。
等第二年部队终于把初中也办起来后，郁格桑又被校长转回了部队中学，郁兰香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就这样，郁格桑在公社完整读完了整个初一，又开始回到部队中学念初二。
念到了初二，郁格桑也是不紧不慢学习，她不再急着跳级，而是按部就班的学习。
一开始有学生因此说是虎子没法教郁格桑，所以郁格桑变笨了，不然肯定一学期跳一级的，但后来这话也不说了，因为郁格桑虽然没有跳级，可她成绩还是很稳地在一二名保持中。
而且，她还成为了作协认证的小作家，初二的时候，就出书了！
那本书的书名叫《小兔子种田记》，讲述一只在人类社会‘进修’过的小兔子，回到自己的兔子部落，帮助兔子部落的兔子种田搞建设的故事。
兔子部落的兔子是有智慧的，就跟人一样，但是他们很穷，他们不会种田，文明水平发展缓慢，还是在采摘的阶段（相当于原始社会），经常会有兔子饿死，新生的小兔子存活率也很低。
而‘进修’后的兔子，也就是我们的主角兔在学会了人类社会的种田技巧后，回到兔子部落，开始教大家辨别更多可以吃的作物，教大家把作物的种子留下来，耕地种下去。
此外，这个去过人类社会的兔子，还有‘绿江小说系统’，它有几瓶系统赠送的营养液，把这营养液用在作物上，让兔子部落的兔子看到种田的好处，愿意听主角兔的话，学着种地，还要跟主角兔学习认字，写故事，好来赚营养液，种更多更好的食物。
渐渐地，兔子部落开始发展起来了，兔子的生活变得更好了，新生的小兔子的存活率也大大提高了。
“哇，这个兔子好厉害，它还会种地！”
“兔子竟然学会了我们的知识，还能回去兔子部落帮助自己的族人，它真好！”
“兔子讲的故事好好听，怎么不讲完整，我想知道结局啊！”
“哎，用营养液浇灌的红番茄真的能变成彩色的哎，好好吃呀！”
“我好喜欢小兔子，他要是能带我去他的部落玩就好了，我也愿意帮它种地！”
……
《小兔子种田记》出版以后，迅速在全国风靡起来，尽管这是一本归为童话的书籍，但它的读者受众却格外广泛，不仅是识字不多的小学生会缠着高年级哥哥姐姐或者爸爸妈妈帮助读，就是中老年人都喜欢看。
它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虚幻与实际的结合，一下子轰炸了这个国家从没接触过这类文学作品的百姓。
年龄低的小读者把它当成童话故事看，中二的少年认为它是一本‘英雄’书，青年人们喜欢看建设部落，中年人们一天劳动回来后看它觉得解乏轻松，老年人们却通过它希冀未来国家繁盛。
一本《小兔子种田记》，以超乎郁格桑想象的速度传遍了全国，虏获了全年龄段的读者。
而小作家郁格桑的名头，也随着在全国传播开来。
郁格桑：稍等，我不是用笔名发表的吗？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是我写的？！！！
作者有话说：
——三次元忙起来就没办法写作，不是故意断更的啦，趁着今天休息，赶紧来更啦。感谢在2021-03-03 00:22:16~2021-03-06 17:4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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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 名气 ◇
◎第二部◎
021
事后, 郁格桑才知道为什么她用笔名发表文章，还能暴露出真姓名来。
其实也是因为《小兔子种田记》太火了，引发了太多人的好奇心, 这不就四处打听了吗？
郁格桑所在的县城又不是什么大地方，真想打听点事情, 那是很简单了, 故而就暴露了呗。
虽然笔名暴露有点小郁闷，但还好这时代的人不像上辈子花昭国那样对文学那般推崇，郁格桑暴露之后, 也就是来参观她的人, 采访她的人，向她约稿的人多了一点罢了。
她不理会, 加上又是在部队念书, 一般人也摸不上来, 至于家里？还能一整天守在她家那个小乡村不成？工作不做了？出门还要介绍信呢。
就这样, 热度也就渐渐降下去。
不过外面的热度降下去，不代表郁格桑的名气也降了，凭接着《小兔子种田记》，郁格桑可以说是坐稳了‘天才小作家’的宝座, 还很顺利加入了省作协，可以说是打破作协最小年龄作者的记录了。
而且在《小兔子种田记》里面加入营养液种菜的桥段被读者用到现实中, 得到跟小说描写的一样的变化以后，更是激发了不少读者种田的热情，连营养液的销量都上涨了。
还有些作者从这本小说得到启发, 也写了类似的《小猴子种田记》《我的种田日常》等小说, 一边在绿江小说网站上写, 一边投稿给各大报社书刊。
还别说, 还真的能获得一些营养液，尤其是那种使用营养液后植物发生变化的种田桥段与实际相符合的桥段，收的系统打赏的营养液数量还不少！
这下子，大家都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似乎找到另一条挣营养液的道路。
连带着，国家农学院发表的学术性书籍——《营养液种植浅记》等书都卖火爆了。
这一切，可以说是《小兔子种田记》带来的效应。
作为《小兔子种田记》的作者，郁格桑的名气可不是越来越大了吗？
当然，也不一味都是追捧，古往今来就没有那样的人，郁格桑被人赞美的同时，批评她的也不少，觉得她构建的小说没有任何文学美感，粗暴直白，不够阳春白雪，不够贴近现实，这类的话也不少。
但这又不是网络时代，别人私下怎么评论她郁格桑都不在乎，又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有那个功夫关心别人怎么评价她，她还不如多看几遍书或者给虎子写信呢。
郁格桑的佛系心态让她很平稳地度过了这一波‘年少成名’的考验，没有被外界声音左右，变得自大起来，她依旧还是那个她，这让学校师长对她的感官更好了，觉得她是个可以成大事的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么淡然地面怼突如其来的名气的，别说只是个孩子，就连大人，乍一成名，都只怕不够淡定，不然也不会有‘范进中举’这样的故事了。
因为担心会发生旱灾，在查询了很多资料后，郁格桑发表了《小兔子种田记》的系列文第二部《小兔子种田记之旱灾》。
在这个故事里，灾前一些预警郁格桑参考了《地方县志》以及她记忆里第一辈子对灾前的大概描述，发生灾害后，主要是一些应对情况，比如哪些作物耐旱，什么作物加入营养液可以缩短成熟期，还有山上哪些作物可以怎么处理……
总之，为了写好这些内容，让大家在旱灾真的来临时候能够获得一点启发，郁格桑是查了很多资料，有些资料是拜托校长，有些资料是拜托报社的人，还有的直接拜托公社社长。
得亏她如今的名气，借到这些资料还是不难的。
不过在写的过程中郁格桑发现自己还是有不足的，比如营养液和植物的配比，虽然能从农学院发布的专业书籍得到数据，但毕竟没有亲身实践，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知识储备不够。
她想了想，最后决定这辈子要读农学专业。
郁格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辈子，但她发现自己是喜欢研究营养液和作物之间联系的，看到在营养液的作用下，不同的作物会焕发不同的变化，这无疑是让她新生欢喜的。
所以郁格桑还真的是爱上种田，她系统里的营养液不再送到供销社去卖，而是自己留着折腾田地。
郁兰香本来就是个宠孩子的，尤其是虎子去上学不在身边，对身边唯一的闺女更是宠爱，乐意让郁格桑各种折腾，不仅把部分自留地给郁格桑折腾，还给郁格桑编篮子挖土进去让她种菜，把家里院子弄得都是菜篮子。
她也不觉得郁格桑种菜不好，反而觉得郁格桑不一般，因为郁格桑折腾的不是简单的‘种菜’，分明是‘做实验‘，看那一个个菜篮子上插得的写着1号2号3号等数字，都觉得自家闺女是’科学家‘。
郁兰香为此老骄傲了。
言归正传，《小兔子种田记之旱灾》发表之后依旧延续了第一部的火爆，尽管距离第一部发表已有一段时间，市面上还出现不少各种各样的种田记，当作为‘开山作品‘，《小兔子种田记之旱灾》一上市还是被人抢光，光是看到这个书名和作者，第一部的读者都没忍住买了一本，然后再次沉迷进去。
必须要承认，即使市面上有了那么多类似的种田小说，即使有人批评《小兔子种田记》不够高大上，即使还有人认为《小兔子种田记》能火是占了‘先出头‘的光，但当第二部出来的时候，看过的人还是得忍不住说句’真香‘。
这感觉就好比是吃多了替代品，许久不碰正品，以为正品也不过如此，但当再次吃到了正品，大家猛然发现，正品就是正品，滋味非同凡响。
也不是说其他作者写的小说都是替代品，其中还是有很多优秀的作品，文笔和剧情都很精彩的；而文学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后来者‘比’开山者‘更优秀的事情，实际上像这样的事情还不少，因为有些作品虽然是开山之作，但有可能当时小说世界观还不完善，或者文笔不够成熟剧情不够精彩等情况，导致开山作品无法成为该题材巅峰之作。
但郁格桑又不是真的未成年少女，她是有过两辈子写作经验的‘老妖怪‘，写小说这事对她来说都可以来句’唯手熟尔‘了，更别说她还是有天赋的，天赋+经验，这就导致她写的小说基本不存在太大的失误，就算再怎么不在状态，写出来都能比大部分人优秀的那种。
小兔子种田记她又是认真写的，剧情安排完全没有问题，随随便便就被超越，那她前两辈子算是白活了。
故而第二部出来，那些说郁格桑不过如此的人，都没话说了。
谁让第二部，还是那么精彩好看的，完全不存在狗尾续貂的可能。
一下子，郁格桑又火起来了。
这种时候，郁格桑就挺庆幸这辈子不仅没网络，还有介绍信这种东西了，否则她的生活肯定又会受到很大的打扰。
至于身边的人虽然也觉得郁格桑第二部写得很好看，但毕竟是小地方，一次出名就能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再次写书成功，大家会觉得理所当然，羡慕佩服还是有，可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各种蜂拥上来。
至于《小兔子种田记之旱灾》描述的灾情虽然可怕，让人们看了都觉得心有余悸，甚至让一些年纪较大经历过旱灾的老人回忆当初以外，倒是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会发生在现实中，因为今年依旧是风调雨顺年，没有一点要大旱的征兆。
倒是里面描述的那些使用多少营养液就能缩短种植期的作物让人感兴趣，大队的队员们晚上休息听大队播放的广播时不由得幻想要是他们大队也能有那么多营养液来种田就好了，粮食嘛，哪个农民会嫌弃多的？
其实这种营养液和作物的配比还是郁格桑从农学院出版的书籍中得来的，她在小说也有备注这些资料来自哪里，按道理看过那些书籍的人不会再为这种事情引起热议，但其实真去买这种书看的除了农学院的学生，作者，以及少部分感兴趣的人，像大队这些队员，基本是不会花钱买来看的。
所以在大队里的兼职广播员给大家念郁格桑的小说，念到这些情节的时候，大家才会议论纷纷。
其实这种情况不是少数了，很多时候很多东西是已经公布出来大家都可以看的，但由于受教育等种种原因，尤其是乡下人，对外面的变化其实是很迟钝的。
这种迟钝，便造成了其他大城市对小城市小山村‘落后‘’‘愚昧’的印象。
供养他们的是土地，但有时候，禁锢住他们的，也是土地。
***
春去冬来，又一年过去，虎子终于回家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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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百果味番茄 ◇
◎鉴定眼镜◎
022.
郁格桑和郁兰香放学下班回来的时候, 还没进家门就看见院子门打开，心里头正有点疑惑呢，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抱着柴火从后院走出来, 走到一半似是有感应，蓦地抬头。
郁格桑当即撒腿奔过去, “哥！”
虎子扔下劈好的柴火, 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少女，摸摸她的脑袋，眼里的欢喜不由自主涌出来, “长高了, 头发也变多了。”
郁格桑小时候身体不好，头发是又细又黄又稀疏, 一看就营养不良, 虎子但凡有机会就要寻摸对头发有好处的食物, 但一直没什么作用。
将近两三年未见, 记忆里的小丫头长高了，头发也不再是营养不良的样子，虎子的高兴便从心底涌上来。
郁格桑扑在虎子怀里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当时纯粹是太久没见虎子惊喜, 头脑发热才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待虎子语气还是一如既往, 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她的不好意思和不自在就都不见了，拉着虎子的手, 仰着脑袋看这比她高了快大半个身子的虎子, 嘴角带着笑意, “哥你长得好高啊, 好像个大人。”
郁兰香走近前来，眼眶泛着红意，抬向虎子的手带着颤抖。
一眨眼，她的儿子都长成大人模样，她都要抬头看着她了！
虎子眼眶跟着泛红，低着头主动凑近郁兰香的手，带着一丝眷恋一丝安抚，“娘，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
郁兰香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一下，一把把虎子抱在怀里，“虎子，娘的虎子哎……”
***
在外求学的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郁兰香的慈母心肠一时爆发，顾不得这都是晚上了，还非得要去杀只鸡宰只兔子给他炖汤熬肉。
郁格桑也想给哥哥补补，不仅不拦着郁兰香，还帮忙打下手，甚至把自己实验上百次才培养出来的白果味番茄给催熟，一口气全摘了下来。
现在是冬日，能吃的水果非常少，像是番茄这种又能当菜又能当水果的植物还是她好不容易培养的呢。
至于为何会有草莓味，这事还得从绿江小说系统说起。
在《小兔子种田记之旱灾》发布之后，郁格桑的作者等级就变成了十五级，升到十五级那天，系统界面撒起了小礼花，“恭喜作者三生成为中级作者，特奖励大宝箱*1，中级营养液*10，签到页面更新，更新后的签到页面为成功连续签到七天开启任意小宝箱，连续三十天成功签到小宝箱三倍，连续签到一百天开启中宝箱！”
然后，郁格桑就发现，比起初级营养液提高品质/抑制虫害/加速生长等功能，中级营养液的功能要更好一些，最妙的是，它有一定的机会能使植株发生变异。
而签到界面的小宝箱也挺有妙用的，郁格桑第一次成功签到七天就开出了一个一平方米的能量罩，笼罩在该能量罩里的植物能够无视天气变化，会使作物处在一个对它最好的生长环境里，可以说是比暖棚还要厉害千百倍的东西。
也就是方数太小了，罩不了多少地方，郁格桑只能在里面养了一株成功发生变异的百果味番茄。
至于为何笃定这是百果味的番茄，说来也是升级为中级作者系统奖励的那个大宝箱开出来的宝贝，一副能鉴定作物变异的眼镜，无形无味，像郁格桑第一辈子电视上那种科幻眼镜，一扫什么数据都会出来，只不过这副眼镜是隐形的，一经绑定就会贴合在郁格桑眼睛上，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也就是她要使用的时候默念开启扫描就行。
当然，这眼镜只能扫描通过灌溉营养液产生变异的作物，像是本地很普通的作物没有浇灌过的是不会有反应的，除非你自己把作物名称输入进去，属性这类的自己写（链接系统，可以在系统界面那里填充然后传输进眼镜数据库里）。
而像是浇灌过营养液的植物，若产生变异了，眼镜一扫描就能发现。
郁格桑拿了这副眼镜后，整天去巡视她的‘试验地’就四处扫扫扫，然后就让她扫出了这株变异的番茄。
【名称：番茄植株
是否变异：是
变异方向：果实味道发生变异，同一株植株的果实可能有千百种不同口味，每吃一个果子都是拆盲盒，咬下去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毒性：无
特殊增益：无
结论：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变异植株，变异评级为1】
然后，这株番茄苗就开始过上有能量罩保护的美好生活，在虎子回来前挂了八颗果实，都是将熟未熟状态，郁格桑打开一瓶小宝箱开出来的加速型营养液倒下去，八颗果实立马红彤彤地了。
“娘，哥，尝一下呗。”
饭后，郁格桑端着一小竹篓子番茄，给郁兰香和虎子各自拿了一个。
郁兰香知道这是郁格桑亲手种的番茄，就笑着对虎子道，“这番茄是你妹妹亲手种的，她老宝贝了，天天都得去看看番茄时不时浇浇水，你一回来就全给你摘了，快尝尝。”
虎子一听脸上带了笑意，张口咬下，刚想夸呢，话就卡在喉咙口，眉头不由得皱起，都皱出痛苦面具。
随着番茄被咬了一个口子，原本无味的番茄，通红的果肉里也溢出格外浓郁霸道的味道。
郁格桑嗅了嗅，脸色登时大变，“榴莲！”
竟然会是榴莲味！
众所周知，榴莲是种很特殊的水果，喜欢它的人觉得它是绝顶美味，不喜欢它的人觉得它的味道跟吃shi没啥区别。
郁格桑倒不至于那么极端，但是她确实是不怎么喜欢吃榴莲的，而且上辈子完全没有接触过榴莲，郁格桑都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个水果了，完全没想到百果味的番茄会开出榴莲味，还让虎子给迟到了。
而且看虎子那痛苦模样，绝对不想是享受。
“对不起哥，我没想到这个番茄会是榴莲味，你快放下，去漱漱口。”
“什么是榴莲？这不是番茄吗？”虎子放下番茄，喝了一口水。
郁格桑赶紧解释道，“这个是我种出来的变异番茄，我在书上看到过，榴莲这种水果就是臭臭的，这个这么臭，应该就是书上说的榴莲。”
“是吗？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怪好闻的。”郁兰香在一旁说道。
郁格桑一愣，没想到郁兰香觉得榴莲味很好闻？
一愣神的功夫，郁兰香就把虎子咬过的水果拿过去吃了一口，明明是番茄的模样，但是入口却觉得软绵细腻，又充满香味，从未吃过榴莲的郁兰香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美味水果。
一时之间，脸上都浮现出幸福的模样。
郁格桑看看皱着眉头的虎子，又看看一脸幸福的郁兰香。
很好，她家出了两个极端榴莲党，还是互相对立的那种。
***
事后，虎子对鉴定眼镜，植物能量罩和百果味番茄都挺感兴趣的，尤其是能鉴定变异植物的鉴定眼镜和能量罩。
只是很可惜这眼镜盒能量罩都是透明无形的，除了她外人肉眼都看不见，郁格桑也没办法拿出来给虎子研究。
而百果味番茄虎子倒是能研究，可他不是农业专家，在学校也不是搞这一行，不在他的知识领域内，虎子没办法得出什么结论。
不过经此他倒是觉得郁格桑以后念农学专业也很不错，一开始他觉得郁格桑念农学院不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对女孩子来说辛苦。
但要是像郁格桑这样搞变异搞种植，做做记录什么的，还能出成果，也不累人，就很好了。
虎子决定回去后就拜托老师和同学打听一下，哪所学校的农学院最好，最好还是要跟营养液挂钩的，他相信会有这样的专业，因为很显然研究营养液和作物之间关系对这个国家是大有好处的，国家鼓励写作收购营养液，总不可能拿来囤灰，肯定是有人会去研究的。
既然妹妹对这一行感兴趣，又有天赋，又有鉴定眼镜，那他就要好好寻摸好学校好专业。
这时代可没有报考指南书，考哪个大学哪所专业，还得靠自己打听。
***
虎子在家待了一星期，一周后，便带着大包小包和家人的不舍，再次踏上了离家的火车。
这一次离别，下一次再相见可能是要等到郁格桑上大学了。
因为他这次回去学校，得跟随老师进实验室了—那种封闭式实验室。
不过，在正式进去实验室前，他得拜托人把妹妹将来要读的学校打听好。
而这时候的郁格桑还不知道，自己只是有念农学专业的念头，自家哥哥就开始打听学校打听专业打听老师了。
此时的她只是分外不舍，尽管已经有过离别的经验，但心里的酸涩怎么也压不下。
如果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不分开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统一回复下，三次元的事已经不忙了，现在每天都有时间写作了，这篇文不会坑，正常都会日更。同时，我可能会开新书，开新书后，这篇文依旧不会坑，现在计划是正常连载到完结，感谢支持。感谢在2021-04-07 16:08:37~2021-04-08 14:5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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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 大学 ◇
◎星际种田文◎
023.
“桑桑, 东西都收拾好了没？”
“好了，娘你收好了吗？”
这一年，郁格桑十三岁, 考上了全国有名的农业大学，成为一名研究营养液与农业科学专业的学生。
这门专业开设的学校很少, 郁格桑是第三届学生。
她一举考上这所大学的时候, 不止公社，就是省城都有些轰动，因为郁格桑年纪实在过于小, 又不像虎子那样是特招进入大学的, 而是自己正儿八经考上的。
更何况她不仅念书厉害，写作也很厉害, 到她高中毕业, 小兔子种田记已经出了四部, 除了前面两部, 后面还有雨灾和地震泥石流灾害两部。
这两部书也如同之前那样，在全国大火。
可以说，郁格桑用实力证明自己是个写作天才。
就是这样一个写作天才，在兼顾写作的情况下, 学业还能如此出色，着实是令人惊讶又佩服。
因此郁格桑被录取的消息一出来, 从省里到公社到学校再到作协，都给郁格桑颁发了奖金。
奖金的金额加起来也不少了。
不过现在郁格桑还真的不怎么缺钱，因为小兔子种田记系列的火爆, 如此她自己就有很丰厚的家产, 甚至拿出来都会惹人眼红嫉妒那种。
也因此, 这次郁格桑考上大学, 就让郁兰香辞掉学校食堂工作，跟自己一块去上大学。
部队没有办高中，郁格桑的高中是在县城里念的，县城学校对她很重视，不仅因为她在省联考取得的成绩很出色，还因为她响亮的写作小天才名头，愿意为她养母郁兰香提供食堂的正式工工作，还包住，于是当时郁兰香就从部队那边辞工了。
一方面是觉得郁格桑年龄还小，又是女孩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上学，怕被欺负，在学校工作方便就近照顾。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能远离蒋卫国一家人。
当年蒋卫国选择了吴思红这个妻子和蒋甜甜这个孩子，为了维护他的家庭对郁兰香母子三口基本没有怎么照顾。
后来虎子出息被教授看中要带去念少年班，蒋卫国又有了当爹的自觉想来插手，却因为郁格桑受伤两方关系恶化，不，或者说单方面恶化，郁兰香一家不想再和蒋卫国有牵扯，但蒋卫国明显没有那个自觉，偶尔还是会来打听虎子的消息。
也就是被吴思红管着了，郁兰香又表现得很冷淡，这才渐渐没有再凑近了。
而随着郁格桑越来越出色越来越有名气，蒋甜甜却好像泯然众人矣，连儿时那份灵动都没有的时候，吴思红心理就越来越不平衡了，也不像以往那样不接近郁兰香，有时候还会故意去食堂言语攻击或者欺负郁兰香。
不过因为有外人在，吴思红每次也只能不痛不痒说一两句，真闹出来她倒是不敢，毕竟还很要脸。
只是这样也很让人膈应就是了。
尤其是郁格桑临近中考的时候吴思红终于怀孕了，这下子到郁兰香得瑟的时候就更多了，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在郁兰香面前显摆，着实是挺伤眼的。
所以学校那边愿意给郁兰香一份工作后，郁兰香在郁格桑的劝说下就从部队那边离职了。
郁兰香离职以后和部队那边基本就算断了联系，后来听说吴思红第二胎生了个女儿，紧接着没多久又怀孕，最后如愿以偿生下了一个儿子。
至于当初备受宠爱的蒋甜甜现在如何了，郁格桑也不清楚。
毕竟当初也不熟，后来跳级也不在一个班念书，郁格桑早就忘记这号人了。
此时，郁格桑和郁兰香打包了行李，能寄走的寄走，能送人的送人，能‘交换’掉的交换掉，因为很有可能他们不会再回来住了。
要离开这个住了七八年的家，说实话是有一点不舍得的，毕竟这个村子的人都很不错，赵知青和李知青的养兔事业在村子里铺开来，大家知道那些种兔部分算是从郁格桑家里来的之后，心里感激，每年都还给他们家分人头粮，也不计较他们除了农忙都没下地上工，分粮食的时候也乐意郁家拿钱换粮食。
虽然也不是没有多少摩擦和不快乐，但总体来说这个村子的人还是很可以的，郁兰香一家人能在这里安生生活这么年，也有他们的原因。
现在要走了，难免也会有一些不舍之情。
但是这个不舍之情，也比不过和儿子闺女团聚重要。
是的，郁格桑的大学和虎子的大学在同一个城市，虽然是东一头西一头，但总归没有现在远。
郁兰香许久没见儿子了，又怎么会不想念？
小闺女又那么小，她就这么上学她怎么会不担心？
所以郁兰香很容易就下了跟随闺女上大学的决心，这些年她工作也攒了不少钱，勤俭一点，等安顿后她再努力找份工，怎么着也不会在城市里落不下脚的。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郁兰香觉得背井离乡都没什么了。
“婶子，婶子，郁兰香郁婶子吗？”
火车站，一个举着写有郁兰香和郁格桑名字牌子的瘦高个男子用力向郁兰香他们挥手，然后小跑着挤过人群一路跑到郁兰香和郁格桑面前。
他皮肤是小麦色，一笑便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神明亮，“婶子，我叫郝伟红，是郁和平托我来接你们的，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快行李给我，我带你们去落脚。”
虎子在郁格桑高考前两个月有回来过一次，那时候只匆匆住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因为马上又要跟着老师下实验室，郁格桑高考的时候请不到假，所以提前赶回来，留给了他们郝伟红的照片和联系方式，并说到时候如果郁格桑考上这边的大学就联系郝伟红。
虽然是黑白照片，但这时代拍出来的人跟本人是十分相似的，两人辨认了一下就认了出来，当即就笑着和郝伟红寒暄，跟着他一块走了。
这时代的火车站很简陋，但人流一点也不少，火车站门口停着公交车和小客车，郝伟红带着他们挤上了一辆公交车，一路人挤人颠簸着，郁格桑都被颠晕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郝伟红说到了可以下车。
郁格桑再也忍不住，立刻冲下车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郁兰香本来还能忍一忍，但晕车就是这样，看到有一个人吐，听到那个声音，就跟传染似的，整车的人都会跟着吐。
母女俩把苦汁都吐出来了，这才略微觉得好受了些。
郝伟红虽然有听虎子提起过她们可能会晕车，提前已经备了酸梅子，上车前给她们含了，但没想到她们晕车这么厉害，赶紧翻出水来，倒给她们喝，“婶子，妹妹，快喝点水，漱漱口。”
动作神情半点也不见嫌弃，看来虎子把她们拜托给这位同学确实是有道理的。
再次感谢了郝伟红，这才拿着行李和郝伟红往虎子事先租好的房子去了。
这年头租房子不容易，不像后世能轻易租得到，还是虎子请人四处打听打听来的。
房子坐落在巷子里，离郁格桑的大学比较近，走路半小时就到了。
周围环境也还可以，虽然是平房，看着有点破旧，但起码是独栋的小院子，不用跟别人合租。
屋子已提前清理过，该置办的东西基本都置办好了，郁兰香她们只需要把自己行李规整一下就行。
至于郁兰香的户口问题，虎子也花了点代价请人把她先迁到集体户口里来，等到郁兰香有正式工作了再迁入也是行的。
郝伟红是个称职的导游，他把这一片给摸熟了，第二天等郁兰香和郁格桑休息好了以后又带她们在附近走了一圈，把一些该介绍的都介绍给了她们，十分的贴心。
郁兰香对他好感直直上升，就是郁格桑，在他走前都把自己做的一些零嘴给了他。
郝伟红吃过不少郁格桑给虎子寄的零食，还有一些郁格桑自己种出来又做成果干的零嘴，看到这些就无法拒绝了，不好意思笑着脸接受，“妹妹真是太客气了，不过你做的这些都好好吃，每次你们寄来给和平，我都没忍住去蹭了点……嘿嘿。“总之就是很坦诚地想要了。
也是挺可爱的。
送别走郝伟红之后，母女俩暂时在这边安置下来，休整了一段时间后，郁格桑就带着稿子去见这边出版社的一个编辑。
那是她在原先省作协里的会长给她牵线联系的，自打郁格桑加入省作协了，每次作协见面会，或者是有什么活动，那些大人们看到郁格桑一个小孩子都会露出慈爱的笑容，对她很是关照。
这回知道她要来西城这边念书，会长还给牵线这边出版社的编辑给她认识，这样郁格桑想要在这边投稿发表新书就不担心上当受骗了。
出版社的编辑是会长从前的老同学的女儿，关系亲近，逢年过节还有礼物往来，有时候出差也会互相见面。
对于郁格桑这个作协的‘小团宠’，这位许编辑也是耳熟能详了，毕竟每次她爸的老朋友过来都得吹一吹。
而且小兔子种田系列也是畅销全国的书籍，许编辑也看过，还算是个蛮忠实的读者呢，所以对待郁格桑的态度也是热情多过打量。
有一说一，郁格桑这些年虽然吃得不错，但确实发育挺慢的，十三岁还只有一米五的身高，脸也完全没张开，看上去就是个小朋友，见过她的人都不敢相信就是她写出了风靡全国的畅销书，还带动了这个题材在文学圈的发展。
许编辑有心理准备，看到的时候还是感叹了一句果然是年少出英才，有些人就是有这个天赋，天生就能吃下这碗饭。
不过郁格桑年龄小归小，但气质却很沉静，让人看着就觉得很稳重，不会让人因为她是小孩子就有那种可以轻易糊弄的想法。
许编辑没有糊弄她的想法，看过她带来的小说后，那是更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郁格桑带给她看的这个小说，竟然不是她以为的小兔子种田系列，而是一种全新背景设定的小说。
星际种田文。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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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 降维打击 ◇
◎烧营养液的专业◎
024
星际种田文, 以星际未来天然作物珍贵为核心梗，在郁格桑第一世的时候这个题材畅销了很长一段时间。
本来郁格桑是没打算把这篇文拿出来发表的，但当她把这篇文发表在绿江小说系统的时候, 那哗啦啦打赏的营养液实在是太多，就好像营养液不要钱似的, 一下子就让她升了一级, 等她把小说全部写完，已经连跳了七级，足以见得这篇文受绿江系统的欢迎程度了。
而且, 要知道成为中级作者后, 每升一级都能开出一个中等宝箱，中等宝箱的奖励除了升级得到和连续签到一百天, 都没其他渠道得到, 确实是很珍贵的东西。
故而, 郁格桑才把这篇小说拿出来给许编辑看。
故事讲的是一个在太空探月的宇航员, 不小心被吸入一个神秘黑洞，结果意外被传送到另一个星系，那个星系依旧是人类为主宰，但同时也有喵星人和汪星人以及机器人。
这个星系的科技很发达, 每一天这些科技都在刷新宇航员的认知，他为这样的科技感到震撼, 内心期望能把这样的科技带回他的家乡，改变家乡贫穷落后的局面，让家乡大力发展。
但是他没有星币, 很多东西都要花钱购买, 就是能支撑穿越神秘黑洞的飞船, 都是造价十分昂贵的。
宇航员决定先在这里赚钱, 然后再回家。
但他能找到的工作太少了，星际时代，低等劳动力的工作已经被机器人取代，而其他工作都要头脑要学历。
宇航员在自己家乡虽然是高学历高智商人群，但在这里他就是个没有学历的普通人，那些需要技术的工作他也不会。
观察了很久，宇航员发现这个星系的天然作物竟然很珍贵，一个桃子能卖出天价。
原因不是他们不擅长种田，而是农作物似乎在星际水土不服，十分不好培养，好不容易培养的味道也未必有多好。
但宇航员发现自己种的作物不仅成活率很高，味道也很好，这种现象很奇怪，不过跟他认识的星际人却告诉他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他是撞大运了。
于是，靠着这个能力，宇航员开始在星际过上了种田赚钱，赚钱学习为主旋律的生活，等到宇航员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他终于能实现自己最初的梦想—那就是带着科技回家乡建设！
尽管好友劝他不要随意穿越黑洞，因为黑洞很危险，没有空间站的黑洞就是死亡之洞，宇航员的行为是在送死。
但宇航员很坚决，他宁愿死在回家的路上，也不要老死他乡。
故事的结局就是宇航员开着飞船义无反顾地进入了黑洞。
宇航员是否还活着？郁格桑给了留白处理。
当然，这篇文很多笔墨是描述种田，因为种田内容越多，获得的营养液打赏就越多。
“这部《宇航员种田记》你写到哪了？只有这么多了吗？”许编辑一口气看完三万字，看着断在关键时刻，那简直是抓心挠肺，恨不得郁格桑再变出三万字来。
郁格桑自然是没有的，她都是直接用意识在绿江小说网写的，手写三万字拿出来投稿就不错了，剩下将近四五十万字她可没办法一口气写出来。
许编辑很遗憾，平息了一会心情，才对郁格桑道，“你是看了探月的新闻，才想着要写这样的故事吗？”
虽然这个国家还处在科技起步期，但国际上，已有其他国家率先踏上了太空，而且目前世界上公认的两个大国最近貌似在搞‘太空争夺战’，消息传到国内，许多科学家都有了紧迫感，因为他们现在的科技起点实在是太低了，而外面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国家却在他们想象不到的太空都有了成绩，着实令人焦虑。
郁格桑没有否认，并告诉许编辑自己的灵感确实是来自那里。
其实也是因为有这样的新闻，郁格桑才敢把这部小说拿出来，否则别人问起她都不好解释灵感从哪儿来。
而且这部小说种田情节很多，至于科技部分郁格桑也没有全部照搬第一辈子的，很多都是自己夸大了想象出来的，她可不想未来有人看见这部小说后给自己套个先知或者穿越壳子。
“这部小说我有预感会比你的小兔子种田系列要火爆，不过在我们报社你还是新人，可能拿不到太高的价格，但我会为你争取一下，你先不要把这部书投到别的出版社，我这两天内给你的答复可以吧？”
临走前，许编辑还把郁格桑的稿子给拿走了。
郁格桑也不怕她欺骗自己，再怎么样都是协会会长推荐的，人品不会低到哪里去。
而且这时代的好人还是多过坏人的。
两天后，许编辑应约而来，最后给出的条件确实是不错的，郁格桑除了固定稿费，还能拿到部分分成，虽然时期是一年，但对新人来说确实可以。
而且这家出版社实力比之前的要雄厚，郁格桑不怕自己亏了。
就这样，郁格桑和许编辑签订了合同，然后在开学前先交了十二万的稿子给许编辑。
没办法，手写太累，能一口气默写这么多也不容易啊。
不过，这时代打字机是不是出来了？她要不要拜托许编辑问一下，如果好用，又不是特别贵的话，完全可以考虑买一台。
***
写作的事情告一段落，很快，郁格桑迎来了开学。
这所学校是真正的农业大学，里面百分之七十的专业都是跟农业挂钩的，并且大学要求必须住宿，哪怕是离家近也一样。
开学那天郁兰香就亲自送郁格桑到学校里面去，她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工作，领了手工活在家干，所以也就能在工作日送郁格桑。
郁格桑的宿舍是八人间，房间是窄长型的，跟她前两辈子的大学宿舍都没比。
但就这住宿条件，放在这年代是挺不错的了，有些大学还是十二人间呢。
郁格桑离学校近，前几天就提前领了钥匙来宿舍占位置了，先到先得，宿舍并没有贴谁的床位在哪。
她选了个靠窗的上铺位子，虽然上下稍微不那么方便，但是最起码不担心会被人随意坐床，睡下铺位就有这样的可能。
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宿舍本来就不大，有时候别的宿舍来窜门，没地儿坐就是直接坐到床铺上的。
等到了正式开学那天，郁格桑才把衣服桶毛巾这些日用品从家里带过来。
不过，她进去宿舍的时候，已经到的舍友都以为她是陪姐姐来的，完全没想到郁格桑就是自己来上大学。
等知道后，一个两个都惊讶的不行。
还有认出郁格桑就是小兔子种田记的舍友兼书粉，一下子从客气冷淡脸变成追星现场迷妹脸，“郁格桑，我是因为看了你的小说才对这个专业感兴趣的，你的书我都有看过，看了好几遍，你看，我还做了笔记呢！”
黎嘉佳兴奋地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套保存得很好的小兔子种田记系列，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来上面写满了小兔子种田记的营养液与作物配比，确实是忠实读者了。
而宿舍还有其他五个女生也看过小兔子种田记，虽然没有黎嘉佳这么狂热，但确实也是喜欢这本书，报名来这个专业多少也有这个因素，对郁格桑的印象一下子也变得很好，围绕着郁格桑夸起来。
这年代的人还很质朴不会吹彩虹屁，但是夸人的时候眼神是很真诚的，郁格桑都被夸得不好意思，同时内心再次庆幸这回写《宇航员种田记》的时候换了笔名，拜托了许编辑一定要保密，她还是要把生活和写作分开！
当然，宿舍也不是所有女生都对郁格桑印象那么好的，毕竟八人间宿舍，啥样性格的都有，就有个女生对郁格桑不屑一顾，觉得郁格桑写的书是给小朋友看的，幼稚没营养，还叫郁格桑要踏实做事，学习可不是小说，光凭想象是没用的，得付出努力。
对这样的人郁格桑当然是当场怼回去然后不理睬了，同个屋檐又咋样，这又不代表别人可以对你指手画脚，年龄小也不是受气的理由。
加上宿舍有黎嘉佳这个死忠粉护着郁格桑，那女生还真没讨着什么好，只能无能哼两句了。
这个小插曲完全没有影响郁格桑的好心情，在新的学校学习新知识确实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郁格桑所在的专业虽然开设不久，一届毕业生都还没有，但是不代表课程不丰富师资力量不强大，实际上，这个专业在学校还是很受重视的，学校是倾斜了资源在办的，比如学校后面郊区那块地，就是划给他们专业的学院专门做研究的。
课程上，除了基本的农业知识，还有开设写作课，因为写作能获得营养液，营养液与作物息息相关，当然是有越多的营养液，能越好地进行实践课了。
学校也是会提供营养液给这个专业的学生，但是数量并不多，毕竟一瓶营养液价格还是蛮贵的，真的无限量供应学校也供应不起呀，如果学生能自己赚得营养液，那当然是最好的。
而有过写作经验，并出了畅销书的郁格桑，就成了大伙的羡慕对象了。
尤其是郁格桑拿出了中级营养液和能量罩出来后，那羡慕就如同江水滚滚不休了。
本来开学第一天大家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因为年龄和姓名，郁格桑作者的身份就藏不住，而班上看过她的书的同学着实不少，当时就引发了一段小高潮。
这年代没有明星，作家就跟明星差不多，尤其是这种出名的天才作家，那时候看过书的同学就跟书粉见到作者似的，就差要跟郁格桑来个握手合影了。
而那些没看过书的同学呢，受他们影响，当天去图书馆的时候下意识去找《小兔子种田记》这系列书，结果还真找到后，没翻开内容来看呢就觉得郁格桑这同学不一般，写的小说竟然能被学校图书馆收录！
等看到之后，也是很佩服郁格桑的想象力的。
可后来，在上写作课和实践课，他们就感受到了一种降维打击。
写作课老师给大家布置作业，他们还在苦哈哈地想怎么写的时候，郁格桑提交的作业能兑换出营养液了，还是中级营养液！
实践课上，大家小心地种下属于自己的幼苗，节俭地滴一些营养液，省得营养液用得太快后期得自己掏钱买，郁格桑直接把能量罩打开往自己的方块地里一罩，再把初级营养液和中级营养液都拿出来，刷刷刷可以调整好多个配方来一一实验。
这明晃晃的对照组，让同班同学心态差点崩了。
等到后来郁格桑最先出成绩，同学们悟了，这个专业它就是个烧营养液的专业啊！
郁爸爸现在请你教我写小说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今日份的更新~话说，我想改个书名，大家有什么好意见吗？《快穿之写作人生》《每个世界都在写小说》《快穿之穿越女的文豪人生》？？？
我感觉我是个取名废（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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