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都出来了。
而且媳妇也在身边，这要是被误会那可咋办。
“妈，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知道吗？还卖身，你说我去卖肾还差不多。”
其实刘寡妇问完也觉得卖身不靠谱，听见卖肾，疑惑问：“肾还能卖？这玩意咋卖？”
禹世冶随口解释：“就是有些肾脏不好的人需要换肾，但是正常的人肾怎么可能有人捐献，所以肾跟着值钱，不少人会为了钱去卖肾。”
然后刘寡妇伸手脱他衣服，禹世冶被老母亲这一惊一乍的行为搞得头疼，“干啥啊，你脱我衣服干啥。”
“你是不是把肾卖掉了。”
禹世冶：“……”
他已经哑口无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当然，自己也证明了一下没有卖肾，健康着呢。
最后刘寡妇还是半信半疑，对着一蛇皮袋的奶粉跟红糖还是不敢收。
禹世冶也不敢收，这些东西也太贵重了，这要是收了，以后就是欠刘骏一个大人情。
把东西放在一旁，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换过去。
-
晚上躺在被窝。
禹世冶问媳妇：“媳妇你相信我说的那些话吗？”
秦娇月点点头：“我相信，老公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禹世冶叹口气：“是真的，我也没想到在厕所里面随便认识的一个人会是厂长儿子，我这要是知道，肯定会离他远远的。”
本来是作为未来下岗朋友认识，哪知道是上岗人士。
秦娇月笑出声，只觉得自己丈夫跟别人真的不同，这要是其他人，知道自己朋友是厂长儿子，肯定会高攀人家。
“老公，为什么呢？”
禹世冶当然是不会直白地说自己想下岗，而是说：“本来我就是走后门做的会计，这要是被人知道我跟厂长儿子认识，那肯定会更加误会，然后看不见我的才能，只觉得我是个走后门的。”
自家老公什么德性秦娇月已经了解得透透，听见这句话，笑声变大，又很快想到会被婆婆听见，赶紧忍住。
秦娇月拍拍人，“老公，你这么好，会被人看见的。”
禹世冶无声的叹口气，他倒是不希望被人看见自己的好。
-
次日。
禹世冶麻木的从床上起来。
现在天还很冷，这北方感觉没有春天，出去不多穿点，寒风会刺骨。
踩着自行车，带着自己老母亲来到厂里上班。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他刚停下自行车。
“世冶！”
禹世冶听见有人喊自己，顺着声源看过去，看见刘骏身穿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绿色军大衣棉袄，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疯狂摆手。
禹世冶默默看了一眼，再默默收回目光，继续推着车子往厂里走。
刘寡妇已经看见刘骏，好奇问：“那人谁啊？人家喊你呢。”
“不认识，不知道从哪来想要蹭关系的。”禹世冶随口胡扯，“现在我可是会计部的人，有些人想要贿赂，就为了让我给他们多写点数，好让厂里报销。”
刘寡妇立马嫌弃了，“还有这种败类？那咱们快走快走，不要让他追上。”
已经追上并且听见自己成为败类的刘骏：“……”
禹世冶唇角勾起，带着老妈走进厂里。
停好自行车，提着麻布袋的他刚想去会计部，在转角的时候就被刘骏锁喉。
刘骏勒紧他脖子，“好端端的骂我是败类，还是最好的朋友吗？”
禹世冶体力可不如他好，被他勒住脖子都快喘不了气，用力拍打脖子上的手，“松手！呼不了气了！”
刘骏看他脸色不是假的，轻哼一声松开手，“不就让你知道了一下身份，其他人想要跟我玩我都不跟他们玩呢。”
禹世冶不想跟他说这些，把袋子塞在他手上，“东西太贵重，我家人也不要，你快点拿走。”
刘骏当然不接，“不要不要，这些在我父母面前已经被我吃完了，你这让我带回去，不是让我挨打吗？”
禹世冶很认真点头，“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还可以报仇。”
刘骏：“……你要是真的试试，我就让我爸把你搞到的重要岗位，让你成为一名走不掉的正式员工。”
禹世冶：“算你狠！”
说完他就要走，被刘骏抓住，“这些东西我说了你不要我也是扔了，而且我也不是特地给你的，只是我真的懒得吃，积累到这么多。”
禹世冶也头疼了，“问题就是，我妈都以为我去打劫。”
他刚说完，人已经不在眼前，刘骏已经跑掉，只剩下一个背影一闪而过……
有句脏话不知道怎么骂。
禹世冶只能提着麻布袋来到工作岗位。
王主任看见他带着袋子，挑眉说：“难道你知道今天发东西带着袋子来装？”
禹世冶脸颊抽抽，“咋可能。”说完问：“今天发什么东西？”
王主任高深莫测撇了他一眼，“好东西。”
禹世冶以为是吃的。
坐在位置上把上午的工作做完，再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厕所蹲着。
刘骏已经提前到了，他看见禹世冶来了，捏着鼻子说：“朋友你来了。”
禹世冶看见自己平时蹲的位置有人，只能换个有点臭的位置。
“朋友，你气量咋这么小，不就晚介绍了一下身份，也是你没提前问我啊。”
禹世冶没有搭理他，其他蹲坑的人还以为是跟自己说话呢。
过了一会，茅坑就剩下两个人，禹世冶跟着站起身，今天要发东西，不适合站太久。
刘骏看见他这么快起来，自然很惊讶，跟着一起走出去。
“话说你那是不是要发什么东西？我这可是有内部消息，要不要听？”
“不就随便发点吃的。”
刘骏摇头，“错，不是吃的，而是对你关系很好的一样东西。”
禹世冶这才来了一点兴趣，但是想到王主任说的那些话，“我主任还说我拖着麻布袋是不是装东西。”
“你跟我来。”
两人找了个没人东西偷懒说话。
刘骏这才说，“国家不是开放高考嘛，只要是读了书都能考，厂里青年才俊很多，加上政策是吸收外面的东西……”
禹世冶好像听懂了，这人又不说了。
“继续说啊！”这人还在这放钩子。
刘骏看见勾起他的兴趣，轻咳一声，“应该不只是咱们纺布厂，其他的厂里也有很多初中高中毕业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年轻人，国家觉得太浪费，就出了个办法，让他们试试高考。”
禹世冶眼睛顿时亮起来，“！！！真的假的！”
刘骏点头，“我爸昨天半夜跑去开会，今早已经把消息给下面主任传达，你作为标杆人物，应该也会……”
话还没说完，禹世冶已经不在眼前。
刘骏：“……”
-
禹世冶回到岗位，王主任看见他这么快回来，“今天这么快？”
禹世冶唇角露出一抹迷人笑容，“主任，你说的东西什么时候发呀？”
王主任挑眉，看了一眼四周，大家都在。
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东西。
“有件事跟大家通知一下，大家先放下笔。”
整个会计部的人抬起头，一脸认真看着王主任。
王主任开始把从厂长那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意思就是厂长让厂里的人踊跃报名参加高考，因为是第一次高考，所以小学毕业也能参加。
参加报考的人能得到厂里发的布料。
原来王主任说他带着麻布袋是这个啊。
“主任，那我们高考，这份工作还在吗？”
这些人不去高考就是，自己手上已经有稳定工作，干啥要跟那些下乡知青争。
“是啊，工作还在吗？”
王主任点头，“在的，而且要是真的考上，厂里也会安排岗位提升，也就是升职。”
禹世冶听见别人问，脸上笑容都快遮掩不住，此刻再听见这句话，脸上顿时垮了。
“哇，这么好！”
王主任目光来到距离最近的禹世冶身上，看见他一脸的不感兴趣，可能还在想怎么从厂里离职呢。
他第一次带这么难带的员工，其他人都是铆足劲留在厂里，他倒是好，想尽办法想要离开。
要是真的废物，就算被刘姐说也要把他下岗了，可他就是聪明，每次遇到什么难题，给他一点好处，比如请他吃个饭……就能把难题搞定。
就是懒！
“禹世冶，厂长指名让你参加高考。”
禹世冶就算想高考，也不想留在厂里，此时听见厂长指名，那当然是震惊，“啥？厂长咋关注我了？”
王主任：“……我还想问你，怎么跟厂长认识。”
瞧着禹世冶这一脸认真不似假的表情，难道两人不认识？
不认识厂长怎么指名让他参加第一届高考？
两人这个对话是很小声说的，其他人没听见。
禹世冶一口吃到屎的表情，还能怎么认识的，他摇头：“我真的不认识，而且我也不想参加高考。”
这下轮到王主任惊讶，“啥？你不是巴不得去高考吗？听你妈说你天天在家看书，考上很有把握。”
禹世冶：“……”哪有天天看书，那些书自从废品站买回来就没有翻开过。
正当他怎么找借口胡扯的时候，刘骏出现在门口，高喊了一句，“世冶！我的好朋友！”
刘骏普通人可能不认识，但是有上进心的人肯定是认识。
整个会计部的人，认识刘骏有大半。
禹世冶：“……你谁啊。”他默默转过头，看向王主任：“我不认识他，主任你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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