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师的喊声犹如急得热锅的蚂蚁,可根本不管用:“别打了,别录像了!别打了!这儿是福利院……!”
女人的哭喊,妆容花了,又冲上去拉开容祁,结果被自己丈夫误踹了几下,头发也被丈夫扯掉,疼得坐在地上嚎啕叫着。
小胖张嘴结舌,尤其是容祁把他的如同熊一样的胖爸爸打趴几次,挂着彩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后,容祁向自己走过来。
容祁的不好惹的、冷漠的、没打够人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小胖吓尿了。
“你刚刚对他说什么了?”
锐利的目光好似把以前划破自己手指头流血的美工刀,小胖立马向容都飞快地磕巴道歉:“对不起!容都!”
比他父母会识时务。
容都略懵然地看了这一场只有容祁胜出的打斗。而且小胖害怕和吓得眼泪都出来:“容都,你让你新爸爸别揍我爸爸了好吗。”
其实也没揍了。因为,很快,警察就来了。
警察一来,小胖的父母就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说是容祁先动手打人。
只见地上那个本就破旧、如今更被踩得肚子烂了,手脚也破裂开,只靠着线条,松垮地黏在身上的小熊。
容祁捡起来了,用自己的衣服很小心地擦了一下小熊,即便小熊身上多处破裂了。
把长椅上的容都抱在了怀里,问他:“有没有被吓到?”
“爸爸不是这样,只不过爸爸看见你被欺负了,才去打坏人的。”
容祁第一次当父亲,刚刚怒火涌上心头也忘记他的孩子,会吓到孩子。他弥补地也愧疚地对容都说道。
容都清冷面容,只是略垂了下眼,好像在琢磨什么,也像是被吓到一样。
容祁把容都的头轻轻地按在自己肩头上,轻轻揉着容都的头发。
“就是他,他们俩父子,打我们的,警察同志,你看看,他把我老公打成什么样,把我打成什么样?”
容祁开口:“他们先毁坏自己财物,还要打我的孩子。”
“什么财务。”警察和父母一起开口。
容祁把一只拿在手里的肚子破裂的小熊拿起来,那只小熊款式看起来很久了,身上的短毛也脏。
警察看了一下,问他,“价值多少的?如果价值不大,构成不了损坏财务。”
容祁打开了网购的识图功能,拍下这只熊,网购一搜,这是上世纪限量版的英国贵族熊。价值二十万。
女人看着搜出来的结果,率先道:“骗人,假货吧。”
警察对比了一下,熊的洗得都快脱的标签,隐约的英文品牌名称,很有可能是英国那个贵族品牌。
“不可能,”女人狡辩说。
那个胖丈夫也喊:“哪有那么贵,分明是坑人!”
警察同志于是对父母说,“怎么吧,是赔钱,还是进局子。”
“他打人呢,打人怎么算?”
警察说:“我们刚看了录像,是你们先对小孩要下手,后来是你丈夫和他围殴了一起,你丈夫也误伤了你。最多算个互殴。可是,你们真的毁坏别人财务。”
女人瞪大眼睛:“那个破熊,多少钱,本来就又脏又破了,”
警察说:“我们同事看了,这款的玩具熊就是做得脏脏破破的,而现在也具备收藏价值。市价是这么多。”
女人一脸不相信:“他们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吗。”
容祁不想搭理他,忍不住,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看着眼熟。
丈夫愣了一下。
女人刚刚一直录像,也没反应过来,知道她现在连忙百度祁照片,对比了眼前人,:“你,你就是容祁?”
容祁虽然是丑闻无数,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啊。20万小熊对他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女人说,“明星和有钱人也有买假货的,于是说,你看,我这个包和貂皮也是假的。”
容祁说:“我从不买a货。”
女人说,“拿出凭证,我给你看看,我网购记录。你能拿出来这是20多万的记录吗。”
容祁只是拿出了一张小票,“不是任何一样东西都有网购记录。另一头熊是我刚买的,”
警察和女人看了一下,小票是附近的超市,容祁买了放在长椅的一个人高的胖熊,居然花了1万多块。
女人掩不住嘴。“可是,可……”
警察逮捕丈夫回去。女人哭天喊地,胖子跟上去。
容祁看了一下容都,发现他好像有点困。
“累了吗,爸爸带你回家,”
容祁看见,这小熊应该是真的。可能是他妈妈留给容都的。
说:“回去我让人给你缝好,洗干净。”
容都点头,也不显得很多高兴。
只是容都再次看着他的后颈,有些古怪。
容祁以为他只是怕生。
去高级餐厅吃完饭,容祁带着容都回去住所。
刚刚给容都点了儿童套餐后,容都好像兴致不高。
胃口也一般,容祁以为他不适应。
回到新家后,把容都抱到了毛绒奶白色沙发上,把一堆面前的薯片垃圾收拾扔进了纸篓里。
容都这个时候,稍放松了一点,他抬起清冷的眼,这才问,“这么落魄吗?”
这是个看起来不到两百平方的复式公寓,绿植,装潢普通得很。
容都颇有眼力,只匆匆观察了一样。
正在想着晚上应该是冲奶粉,还是喂牛奶的,手里正倒水的容祁一愣。
只见容都看了一圈新家,也没有宋怡澜家里的别墅宽敞。
又淡淡地发声:“你怎么住这种地方?”
容祁再一愣。
容都看见茶几上喝剩的茶。也不是很贵的。几十块的啤酒罐,以及抽的香烟盒是普通利群。
雪团子歪头,很奇怪的神情出现在雪乎乎的脸上,一副你怎么混到这种地步了的表情。
容祁以为他被福利院的小孩熏陶的。又或者是跟了女高管宋怡澜被带得嫌贫爱富。
正很严肃地蹲下了身体,对着那个差几个月不到三岁的团子问:“谁教你这些……”
怎么看,这个团子长得粉妆玉砌,可眼角稍稍的冷梢,带了点短短的笑意:“容家人每个人后颈下都有一块淡淡的红色胎记。你刚刚不就是看了我的胎记么。你发现没有。”
容祁惊讶。更惊诧的是容都配合这个表情说出只有他们容家才知道的秘密。
他怎么知道,也怎么知道自己检查他的?
容都又很嫌弃地看了一眼复式样板楼似的装修:“我的大好家业,你们是怎么都败成这个德性的?”
容祁冷静不下来,“你是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容都长叹一口气,“你老爷子不是明天过寿么。你回去看看,你爷爷书房里画着的那幅画里的人,长的是什么样。”
“?”
容祁确定了一下,自己没喝酒。以及自己也没看那个《三岁天才黑客儿子》的粗制滥造的剧本有这样的剧情。
“你?”
容祁试探,“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书房有一幅画?”
容都抱着破烂的小熊,自己想用屁股蹭上沙发坐上去,无奈这三头身实在太矮小圆润了。
“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一看你们,看看我孙儿都过得怎么样了。”
容都觉得自己可能做梦了。也可能病犯了,烟瘾犯了,什么都犯了。
颤抖着手,去阳台抽烟,还一边打电话给自己唯一的发小:“那个,吃饭没,那个,你记得,我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迹的。”
发小呸他:“我怎么知道。”
“你喝酒了?”
“回聊。”
容祁拿起了苹果笔记本,查了一下自己祖上。
发现好像以前以为是吹嘘,就像是历史来但凡发迹的人无一不说自己世家后代,祖上贵胄。
容祁查了一下,他祖上可以算到四百多年前,最有名气,是明朝一个皇帝年间,家里商发展,后来政商并行,留下无数产业。很出名的商人。叫做容都。
不过在历史上算籍籍无名。
可在当时的徽州,算是富甲一方,传承很久。
容祁知道自己家,出生就会后颈有淡淡的梅花浅粉色胎记。
抽了烟后,转过去。
发现容都正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奢侈品杂志。
“我的东西怎么落在这里?”
容祁听不懂,低头看,什么孪血玉,什么白玉窑瓶,什么复刺绣骨扇,在拍卖会上。以数亿价格拍卖出去。
容祁忽地问:“可是你没有胎记啊。”
容都咧了嘴巴,笑了一下,“你刚刚不是拿我的毛发去让你助理验血缘关系吗。”
容祁又一傻。
容都说:“我这个身体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是你祖宗。”
后半句说出来,“哐当”一声,又让容祁脑海爆炸。
本来今天自己不知道从哪儿多出来个儿子,就让他心情如同过山车,大脑也犹如被炸弹小轰一下。
可没想到,戏剧性没完。
到了晚上,这个去办了亲子领养手续接回来的儿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亲祖宗。
容祁有点疯了。
第二天。
跑车上。
容祁带上安全带。平静呼吸:“今天是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爷爷,生日,带你回家充充场面……”
副驾驶座上,容都把比他脸还大,容祁没来得及买儿童款的成人墨镜扯下来。
“是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孙,容程,过寿?”
容祁:“……”
他花了一晚上,还是没法接受这个。
容都自称是他十八代祖宗,容祁算了一下,如果轮每个祖宗25岁生育,那么25x18=xxx,而xxx年算回去就是明朝xx年。
得回去看了一下族谱,以及他记得挂在爷爷书房的最厉害祖宗画照。
不会祖宗显灵吧。
可显灵,怎么也没显灵在自己发达有钱身上?
而是显在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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