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瑜顿时睡意全消,抱着被子坐在床头暗戳戳释放好奇心。
然而没过多久,容春又急匆匆地跑回来禀报,说胤禛已经从陆氏的房里出来,带着身后一帮人直接往前院去了。
吴婉瑜算算时间,一刻钟不到……
这才明白,不是胤禛时间短,而是压根就没do,估计只在人家房间里坐了坐,问问名字认个脸就走了。
这一波蛇皮走位……吴婉瑜还以为自己挖到了历史第一大瓜呢。
谁知这瓜根本没熟,吃不了,吴婉瑜只能满心遗憾地重新睡下。
……
次日天光还未亮,吴婉瑜就带着惺忪睡意被白蝶从床上叫起。
外间脚步声窸窸窣窣,许是太监们正在从窗口翻进来,把抵着大门的两张实木桌子重新移开,好方便她正常出门。
今儿是进宫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日子。按照规矩,她要先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再陪着德妃往承乾宫去给佟贵妃娘娘请安。
她们要一直等到东西十二宫的妃嫔以及底下几位福晋都齐聚承乾宫,才能在佟贵妃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往皇太后所在的宁寿宫赶。
跟打战似的,突突来突突去。
最要命的是,后宫等级深严,从承乾宫到宁寿宫这遥远一路,只有嫔位以上的妃子才有轿撵坐。而几个皇子福晋里,除了太子妃外,其他人都只能跟在自家婆母的轿撵后亦步亦趋。
花盆底的恐惧再次把吴婉瑜笼罩。
她默默做好了“走断腿”的准备,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佟贵妃居然提前跟康熙讨来了恩典,准许她们几个晚辈也能乘轿撵同行。
吴婉瑜坐在德妃身侧不由大喜,抬眸朝不知何时投来目光的佟贵妃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颜明媚。
那头佟贵妃怔愣一瞬,很快心照不宣地冲她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吴婉瑜与佟贵妃的这一眼对视十分短暂。
为了不被德妃发现异常,吴婉瑜很快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做出一副对屋内摆设很感兴趣的模样。
实则在心里无数次庆幸自己一穿过来,就慧眼识珠找到了宫里最粗的那根大腿。
这一次请安很快在皇太后兴致淡淡的敷衍以及几个妃子伶牙俐齿的插科打诨中结束。从宁寿宫出来,一行人又各自分开,吴婉瑜再次被德妃带回了永和宫。
这次永和宫里的宫人对她明显恭敬了许多,行礼时动作规范,头颅低垂,再不见往常倨傲的姿态吗,也不知余嬷嬷做了什么。
德妃估计还在生病,也没心情理会她,只拉着问了几句贝勒府的情况,又意思意思赏了两个细口花瓶,就叫人把她送出宫了。
回到贝勒府,又有新的难题。
听容秋说,今儿她一出府,顾嬷嬷就掐着时间从她自己房里出来,开始充作好人收买人心,一会儿送糕点,一会儿又洒碎银子。许多见钱眼开的宫人很快就丢下手里的活,凑到顾嬷嬷跟前殷勤献媚去了。
容秋她们几个看不过眼呵斥了几句,却都被顾嬷嬷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地嘲讽了回来。
吴婉瑜听到这,抬手敲了敲桌子,示意容秋打住,“顾嬷嬷伤好了怎么不来回话?”
来回话的容秋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出来同那些人说了估摸两刻钟的话,就唉呀唉呀叫着脸疼回去休息了,还有好些人眼巴巴搀扶着呢。”
容秋说完,脸上忿忿,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架子摆得倒挺足,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贝勒府的……额……”
容秋嘴里的话没能说完,就被白蝶偷偷掐了一把小臂制止,她像这才醒过神来一般,眼神飘来飘去地心虚,嘴里呵呵两声赶紧闭住了。
吴婉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白蝶的行为有些想不通。
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转头问白蝶,“那两个宫女被送走的事,你告诉顾嬷嬷了吗?”
白蝶:“福晋还没交代,奴婢不敢说。”
“那你等下专程去把此事告知顾嬷嬷吧。”吴婉瑜冷笑,要不是那封信的来源还未查清楚,她早就把顾嬷嬷赶走了。
哪里还容得她在这后院兴风作浪的?
不过眼下虽不能把人赶走,却可以做些什么刺激一下她。
“把那个荷包也送过去,记得告诉顾嬷嬷,说她家里赔了一大笔银子,已是入不敷出许久了。她那个孙子虽然没有被送入大牢,却已经被学堂劝退,目前只能停学在家。”
“而赌场的人天天上门催债,她那个儿子正盘算着把宅子卖了呢。”
这个消息一送过去,顾嬷嬷估计就坐不住了。
她这些年深受原主信任,攒下不少体己。但经过两次还债,估计所剩也不会太多。
吴婉瑜要的就是顾嬷嬷山穷水尽,一个人只有被逼到末路,才会昏招不断,说不定就会开始跟宫里那个联系了呢?
*
顾嬷嬷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吴婉瑜忆起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从屋子里出来,装作无聊的模样在院子四处走了走,然后就成功捉到几个偷奸耍滑的宫人。她也不问缘由,直接摆手让人扭送到前院魏总管那里去。
前院魏泰兴得了消息很快赶到。
用一种吴婉瑜从未在记忆里见过的恭敬模样,弯腰低头询问她:“敢问福晋,这几人犯了什么错?该作何处理?”
吴婉瑜坐在榻上,手背懒散地撑着光洁细腻的下巴,闻言扯了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所犯何错,不该魏总管亲自去查么?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魏泰兴的身子便又往下躬了半寸,“福晋这话说的……”
“背主,偷奸耍滑,欺上瞒下,收受贿赂,目无法纪。魏总管还想听什么?”
魏泰兴:……
“奴才知道了。”
竟是连头也不敢抬,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一步一步后退离去。
等人走后,白蝶给吴婉瑜倒了杯茶送到她手里,开口时语气有些不解:“福晋不怕得罪魏总管吗?”
吴婉瑜摇摇头,没对白蝶多解释什么。
怎么说呢,首先怕的人是原主,又不是她。
再者,魏泰兴跟膳房的朱公公一样都是聪明人,最会审时度势,放在从前尚不敢跟她在明面上闹翻,现在就更不会了。
毕竟她穿越过来第一日,就在大庭广众下狠狠打了余嬷嬷的脸,且去宫中一趟,不仅没受德妃的斥责,反而还带了永和宫和承乾宫的赏赐回来。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她已经跟原来不一样了。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真正让魏泰兴和朱公公改变态度的关键原因还在胤禛身上,或者说,是胤禛对她的态度。
白瓷茶杯遮掩下,无人瞧见,吴婉瑜唇角缓缓露出一抹冷笑。
操作得当的话,也许,她能把胤禛当成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二根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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