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书剧情, 谢柏风会困在万魔渊一百五十年。而明泷问过谢柏风,他才被关了一百零一年,也就是说因为她的出现, 他提前了四十九年出渊, 这时候的男主瞿乘乐和女主赵笙眉还没有相遇,瞿乘乐还是一个只会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

    瞿乘乐的人生转折时间点是在瞿见重死后, 他幡然醒悟, 刻苦修炼, 也由于男主光环得到了许多天材地宝,最后杀了谢柏风为父报仇。

    如果瞿见重没有死, 也许瞿乘乐就不会那么执着地去杀谢柏风。

    假如自己能让谢柏风免于一死, 也算偿还了他助自己修炼至化神的恩情, 日后两人分道扬镳, 自己便不欠他什么。

    短短一瞬,明泷思绪飞速运转,千百个念头闪过,她瞧了一眼瞿乘乐的模样,然后转过身去,随小二走向客房。

    瞿乘乐抱着头跑进客栈, 本来是要躲藏的,恰巧看见明泷的背影,一时愣住原地,跟个木头桩似的,动也不动。

    追上来的瞿乘欢抓住时机,用力掐着他的耳朵, 将他整个头都提了起来, 恶狠狠地说:“让你跑!弄坏我的首饰还敢跑!”

    “姐, 姐,轻点!”瞿乘乐一边求饶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明泷那个方向,虽然满脸通红却没有任何要跟自家姐姐道歉的意思,显然魂魄已经被人勾了去。

    以往这种时候,瞿乘乐都是马上躲开,这次竟然没有躲闪,而是全然不顾自身的疼痛,心思只放在别人身上。

    “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呢?”瞿乘欢诧异地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一下就被谢柏风的背影吸引了,不禁感叹,“天人之姿。”

    她捏着瞿乘乐的手一下就松开了,和瞿乘乐一样双眼放光,那神态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任谁看了都会瞬间猜到这两个是一家人。

    “是啊,天人之姿,还是姐姐有文化。”瞿乘乐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泷他们的方向,即使他们已经消失在转角了,他也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似是魔怔了。

    “别看了。”瞿乘欢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扭过来,“那两人一看就是道侣,你没希望了。”

    瞿乘乐不服气,“道侣怎么了,有许多道侣也会过不下去,绝亲另寻,我怎么就没希望了。”

    瞿乘欢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决定不管自己那做事总是三刻钟热度的弟弟。她直接走去问天佑客栈的掌柜,“刚刚那两人是要了一间房吗?”

    “是的。”张掌柜回大小姐的话,这天佑客栈就是天师派的产业,他们向来对大小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女修叫明珑,她道侣名为明玄。”

    瞿乘欢:“这一对是同姓?这倒是挺少见的。”

    张掌柜:“方才是那个女修付的灵石,也许是入赘。”

    闻言,瞿乘乐替明泷鸣不平,“这么好看的女修,怎么招了个赘婿。”

    瞿乘欢哭笑不得,“人家道侣看着也不赖,比你这浪荡儿的模样好多了。”

    “我!哪有姐姐这么损弟弟的,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瞿乘乐大怒。

    “你天天不学好,只会玩乐,还老是喜新厌旧。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瞿乘欢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很是无奈。

    说完,她看了看日头,发现已经未时了,便一把抓住弟弟的手臂,严肃道:“今日玩得时辰都过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被爹知道你又偷懒下山,定狠狠地罚你。”

    瞿乘乐不想走,但他修为没有姐姐高,瞿乘欢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走了,他在后面欲哭无泪。

    二楼,明泷巡视了一番自己的房间,甚是满意。她紧闭门窗,打算好好补个午觉,等睡醒了就正好用晚膳。

    谢柏风在房内开了个结界,闲来无事,也躺在了床上小憩。

    明泷在被窝里突发奇想,问谢柏风:“你打算怎么对付瞿见重啊?”

    谢柏风已闭上了双眼,他冷淡道:“他怎么对我,我便百倍奉还。我已为他选好了一处封印之地,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嘶——好狠。

    但又在情理之中。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谢柏风困在万魔渊这百年受尽苦楚,自然不愿意放过瞿见重。

    若瞿见重注定没有好结果,那明泷就要考虑从瞿乘乐那边入手了。

    瞿乘乐为了能杀死谢柏风,寻了许多法器。

    大战的时候,单轮两人的实力,其实是相当的,本来谁也杀不了谁,可瞿乘乐的法宝多,一件一件地往谢柏风身上砸,谢柏风渐渐地就败下阵来,最终被击杀了。

    如果瞿乘乐少几件可以毁天灭地的上品灵宝,也许谢柏风就逃过一劫了。

    只是……要从男主光环下抢灵宝,这堪比地狱模式啊!

    明泷顿时丧气,她叹了一口气,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你不喜欢这个房间吗?”谢柏风见她很是苦闷的样子,便问道。

    “没有啊。”明泷不想让谢柏风看出自己心事重重,随口说,“只是有点认床而已。”

    但说完又觉得这个理由编的太蹩脚了,她一直以来都是沾床就能睡的人,竟然说自己认床,鬼才会信嘞。

    于是她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谢柏风嘴角扬起,将她抱入怀中。

    明泷只觉得自己突然腾空了几寸,再落下的时候床就变得不一样了,柔软顺滑,有莫名的熟悉感。

    她睁开眼睛,莹白温软的狐毛映入眼帘,这是谢柏风的狐尾,他竟拿来给她做床垫!

    “这下应该不认床了。”谢柏风眉梢含笑。

    明泷惊喜万分,摸着身下那油光水滑的狐毛,很是享受。她脑海中闪过一个问题,抬头望向谢柏风,问道:“我压着狐尾,你不会觉得难受吗?”

    谢柏风:“恰恰相反,我觉得挺舒服的。”

    这是实话。

    “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哦。”明泷眨巴着圆圆的眼睛,娇娇地说道,“其实我更喜欢你的白狐原形。”

    她是个重度福瑞控,喜欢一切毛茸茸的东西,光是看着那些绒绒的毛发,无论多差的心情都会变好,要是上手摸,更是会直接欣喜若狂,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看出来了。”谢柏风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件事。

    早在他们第一次欢好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了。

    当他还是白狐之身时,她眼里的光芒比正午的阳光还明亮,不久后他变回人身,她双眸一下就熄灭了,甚至有些抗拒。后来还是他变出狐尾,她才再次动情。

    谢柏风轻叹一声,“只可惜你是人族,受不住我的狐身原形。”

    这话很是古怪。

    明泷秀眉轻蹙,一时也没想明白。想详细问问,可谢柏风又闭眼休憩了,她只好放弃,也躺好入睡。

    入夜。

    两人睡醒后已是亥时。

    明泷饥肠辘辘,苦着脸,“睡过头了,本来想吃些新鲜的,如今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东西吃。”

    谢柏风:“我们出去走走,这城镇不宵禁,应当是还有的。”

    明泷瞬间来了精神,“那快走吧。”

    人界的许多城镇酉时便会开始宵禁,这天佑城却是与众不同,许是背靠天师派,有修士庇护的缘故。

    天佑城的夜市热闹喧哗,街道旁的商铺有大半都是开门迎客的,而巷子中的小摊一个挨着一个,将巷子铺排得满满当当,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有些地方还排起了队,挤得水泄不通。

    若不是天黑了,还真的会以为是白天的盛景。

    入秋天气转凉,还有些干燥。明泷想吃点甜的热的能解渴的,走了几步便选中了一家藕粉丸子。

    “大娘,来两份藕粉丸子!”明泷拉着谢柏风找个空位坐下,朝忙碌的大娘喊了一句。

    “好嘞!稍等!”大娘正在搓丸子,抬头应了一声。

    “这个大娘做出来的丸子肯定很有嚼劲。”明泷双眼亮晶晶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哦?何以见得。”谢柏风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虽说这小铺座无虚席,可有些食肆不仅坐满了人,站着排队的也不少。”

    明泷摆摆手,不以为然,“害,你管别的店家做什么。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我此时此刻只想吃藕粉丸子。”

    谢柏风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若有所思,“再往前逛逛,也许有更好吃的。”

    明泷垂眸摸摸自己饿瘪的小肚子,委屈巴巴,“再逛逛,我就饿死了,先吃饱再说。”

    况且,她对自己找的这家店铺很是满意,“你看,大娘负责搓丸子,伙计负责端碗收钱,两人分工合作,大娘不碰食材以外的任何东西,多干净卫生啊。

    而且大娘身形壮实,动作干脆利落,一捏一个丸子,丸子和面团间毫无黏连,这说明她力道适中,是个行家。

    她家的丸子,肯定干净又卫生。”

    言语之间,伙计麻利地端了两碗藕粉丸子上来,“客官,请慢用!”

    “好,谢谢哈。”明泷咧嘴笑笑。

    她先喝了一口糖水,既不烫嘴,又是恰到好处的甜味,饿了半天的肠胃瞬间得到慰藉。

    再咬一口藕粉丸子,不仅富有弹性柔软细腻,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蜂蜜甜香,和沁人心脾的桂花清香,吃出了身心舒畅的爽意。

    “好好吃!”明泷眉飞色舞,她就知道自己没选错。

    为自己的慧眼识珠,明泷得意洋洋,觉得这藕粉丸子更美味了。

    正巧几步开外有一棵开得正盛的桂花树,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了几朵金黄桂花,桂花随风飘荡,落到明泷脑袋上,让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桂的香甜,动人心弦。

    “确实不错。”谢柏风吃了一口,唇角微扬,望着笑得正欢的明泷,第一次从一碗藕粉丸子里吃出了愉悦之意。

    他们二人津津有味吃着藕粉丸子的时候,不远处有两个修士在说着话。

    “听说了吗?谢柏风那个魔头出来了。”

    “早就听说了,我还知道,他不久前徒手捏碎了林祈的脑袋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冷酷残暴。当年天师派叶掌门满门,也是惨死在他的手上,事后他还说不是自己做的,真是卑鄙无耻!”

    “这种魔头,哪有什么仁义廉耻之心。说起来,叶掌门宽厚仁慈,最终却不得好死,真是可怜啊。”

    “唉,天意弄人。当年瞿见重将他封印,为叶掌门报仇雪恨,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瞿见重也因此做了天师派的掌门。万万没想到才过百年,就被他逃出来了。”

    “这次再要除掉他,也不知要废多少气力。”

    “邪不压正,总有办法的。”

    ……

    那两个修士很快就走远了,再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此时明泷也吃完了,她欢快地去结账,还向大娘撒娇,“大娘,你做的藕粉丸子好好吃呀!”

    被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这么夸,大娘心花怒放,“你喜欢吃就好,以后常来呀。”

    “嗯嗯!”明泷重重地点头。

    她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谢柏风已经走远了,她快步追了上去。

    谢柏风在她快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又加快了脚步,冷冷道:“夜市这么大,有许多新奇玩意,你可去玩个畅快,没有必要做个跟屁虫。”

    她想必也听到了方才修士的话,上次他杀了林祈,她那瑟瑟发抖的模样,谢柏风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回她听见他杀了别人满门,怕是早已惊恐万分,又何苦在自己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他最厌恶别人心口不一,装模作样。

    明泷一脸疑惑,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好还好好的,突然就冷若冰霜了。

    她撇着嘴,走快几步想跟上他。

    可她走得快,谢柏风走得更快,瞬间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明泷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知道,得赶紧哄好他。

    于是她找到一处偏僻角落,飞身上屋。在高处会更容易找人,明泷四处张望,终于在全城最高的观鹤楼发现了他。

    观鹤楼夜晚寂静无人,谢柏风就静静地躺在楼顶的黄瓦上,望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明泷一步步靠近,幸好他没有再走开,她松了一口气,在他身侧躺下。

    在这观鹤楼,往上可以看到漫天星空,一道弯月,静谧幽美。往下可以看到万家灯火,熙熙攘攘。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明泷感叹道。

    谢柏风闭着眼睛,单手曲着枕在头后,古井无波道:“听了那两个修士的话,你作何感想?”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明泷总算明白过来了,谢柏风是听见有人诋毁他自己,所以心情不好,上高处吹吹风。

    明泷晃了晃脑袋,“他们就是一派胡言。”

    “哦?”谢柏风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她这反应倒是意料之外。“这百年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你怎么觉得这是一派胡言?”

    明泷发现黄瓦硌脑袋,就把手枕在脑后,摆好舒服的姿势,才悠悠说道:“抛开事实不谈,那两个修士就是伪君子。”

    抛开事实不谈?

    谢柏风轻笑一声,觉得很是好玩,她就像个几岁孩童,看人全凭心情和直觉,“几句话你就听出来人家是伪君子了?“

    明泷眼眸清亮,“他们一开始就说,你杀林祈是冷酷残暴。这话根本没有逻辑,单纯是为了骂你而骂你。

    站在你的立场,林祈和你争权,还想杀你,你杀了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站在人修的立场,林祈是进攻人域的魔将,人人得而诛之。若是那两个修士杀的林祈,别人只会称颂赞扬封他们为英雄,他们巴不得是自己手刃林祈,却因此诋毁你。

    这种话一听就是伪君子说的。”

    “这种时候,你的思路倒是敏捷。”谢柏风勾起唇角,望向明泷。

    见她的手臂被瓦片压的都有红印了,他伸出手,将她揽到身前,明泷得逞地笑笑,自然而然地枕在他胸膛上。

    明泷眉眼弯弯,这个“枕头”结实有力,比自己软绵绵的手臂舒服多了。

    她躺好后继续说:“而且,我知道叶家的事与你无关。”

    谢柏风一怔,很是意外,她的小脑袋瓜怎么如此与众不同?

    “这你又是怎么猜的?”

    “也是那两个修士的话让我猜到的。”明泷直起身子看向谢柏风,目光温柔似水,却又无比坚定,“你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就不是你做的。

    我相信你。”

    她说得真挚诚恳,又理所当然,像是在说明天太阳一定会升起般笃定。

    谢柏风心下一动,喉间一紧,眼眸中涌现出许多不可名状的思绪。

    这一瞬间,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月色皎洁、繁星点点、灯烛辉煌的光辉齐齐凝聚在她身上,她发出柔和的万丈光芒,璀璨夺目。

    丑时,天启山。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并肩而行,从山脚下一路御空,很快便到了半山腰,他们身姿轻盈,御空术炉火纯青。

    若有人凑近看,还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景象,黑色那道人影搂着白色那道,白衣脚不沾地腾空而行,像个人形挂件似的挂在黑衣身上。

    身上多了个人都能视若无物,任谁看了都会称一声“天纵奇才”。

    他们最终在一处破败府邸前停下。

    斑驳的朱门昭示着贵人的衰败,门上的匾额不见踪迹。明泷找了一会儿,才发现门口的地上有一块紫檀雕花匾额,上刻着苍劲有力的“叶府”二字,这笔法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却被灰尘和蛛网掩盖了,明珠蒙尘,让人不免惋惜。

    再往里走,是遍地杂乱和缺损的红墙黄瓦,即使是眼前这废墟般的房屋,也比普通农户的茅草屋要气派不少,不难想象,当年全盛之时是多么富丽堂皇。

    “这是那个叶掌门的府邸吗?”明泷问道。

    “不错。”谢柏风点点头,“当年叶新给我下了战书,让我于八月十七与他一战,我来到这叶府的时候,地上全是尸体,血流成河,叶家满门已被人杀了。

    而我前脚踏入叶府,后脚就有天师派的人过来,他们见此情景,认定我就是凶手,个个义愤填膺,要将我处之而后快。

    瞿见重不知使出了什么法器,夺我七魄,将我困在万魔渊百年。”

    若是栽赃陷害的话,那既得利益者都是嫌疑人。一号嫌疑人就是在此事之后名声大噪直接做了掌门的瞿见重。

    明泷:“是不是瞿见重杀了叶家满门,嫁祸给你?”

    谢柏风摇摇头,“我到叶府时,地上血液尚未凝固,人是刚杀的。而瞿见重当晚一直和天师派的人待在一起,并未单独出行。”

    这样一来,瞿见重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了。

    明泷想了想,又道:“会是分.身吗?”

    “叶新功力匪浅,叶家高手云集,单纯一个分.身也许能对付一个,却对付不了叶家满门。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能凭一己之力将这百年世家齐根斩断。”谢柏风望着断壁残垣,陷入沉思。

    “若有人有这样的心机和修为,当不是默默无闻之辈。这么厉害的人屈指可数,我们一个一个查,总会水落石出,还你一个清白的。”明泷抓着谢柏风的手,目光坚定。

    闻言,谢柏风无悲无喜,所谓清白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当年是谁构陷自己,找到罪魁祸首只为了千百倍奉还。

    “那太慢了。”他走到庭院正中,手上浮现出一个比手掌稍大的钟型铃铛,铃铛上刻满符篆,既威严又带着一丝诡异。

    谢柏风:“此乃招魂铃。”

    明泷也听闻过招魂铃,在死者死亡之地使用招魂铃,能召唤出死者的存留世间的一缕残魂。

    如果真能招来叶家残魂,也许就能问出当年灭门惨案的一些线索了。

    招魂铃缓缓而上,到与黄瓦齐高之处便停了下来,散发出微绿的光芒,动了起来。

    沉重诡谲的铃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

    在这寂静的黑夜中,那铃声回荡悠长,像是厉鬼发出的声响,凄清惨冷,再想到它待会儿可能会招来鬼魂,明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地靠近谢柏风,缩着肩膀站在他身后,眼珠子骨碌转着,观察周围的动静。

    招魂铃响了许久,庭院中一丝动静都没有。

    明泷眨巴着眼睛,伸伸缩久了有些疲累的肩膀,低声问道:“这是要招很久才能招来吗?”

    这法器好似不太顶用啊。

    谢柏风偏了偏头,也有些疑惑,“往常都是片刻就会出现。”

    明泷拽了拽他的衣服,“是那些魂魄飘得太远,赶回来要时间吗?”

    谢柏风:……

    “死者在死亡之地会有执念,有执念便会有残魂。若招不来,要么就是他们的魂魄全部烟消云散,要么……”谢柏风顿了顿,眼眸中显露出狠厉冷凛的光芒,“有人收走了他们的魂魄,囚禁了起来。”

    这幕后黑手不仅杀了人,还把人家魂魄也毁了,让叶家人无法转世,真是好歹毒啊。明泷不禁打了个冷颤。

    谢柏风半眯着眼,又摇了几回招魂铃,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他沉思半晌,心中已有了盘算,收了招魂铃,“我们走吧。”

    “哦。”明泷听话地跟着他往外走。

    正此时,门口出现了一道青色身影!

    “招来了!”明泷又惊又喜,指着那人影大喊。

    “道友未免太不礼貌。”那青色人影一怔,皱起眉头,目光冷峻地看着明泷,十分不悦。

    她一抬手,幻化出利剑直刺明泷!

    明泷大惊失色,连忙躲闪,那利剑却在半路被谢柏风随手劈成两截,金属哐当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眼中冷霜似剑,“道友似乎更不礼貌。”

    明泷怯怯地退了一步,借谢柏风半个身子遮掩自己。

    这时,她才看清那身影是一个穿着青衣的女修,年纪同自己相似,并不是什么叶家残魂。

    那青衣见他们二人,眼底隐隐显露出疑惑不解,又语气桀骜道,“半斤八两罢了。”

    谢柏风:“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他言语中带着万斤重的威压,压得青衣喘不过气来,她本不想回答,可自己与他人实力悬殊,不得不低头,她咬牙切实道:“今日是叶家的忌日,我早年承蒙叶家恩典,今日特地前来祭拜。你们鬼鬼祟祟地又是作甚?”

    谢柏风无视她,“与你无关。”

    他说完就要拉着明泷离开,青衣女修怒气升腾,狠狠地瞪着他们,无意中瞧见了谢柏风手中的招魂铃,她脸色顿时大变,眸色沉沉。

    见他们马上就要消失了,她忙上前,言辞恳切道:“道友请留步,我名唤赵笙眉,今夜相逢甚是有缘,不知道友姓甚名谁,可否与我一谈?”

    赵笙眉这个名号,谢柏风从没听闻,也没兴趣,于是步履不停,径直飞身远走。

    他怀中的明泷却是身形一怔,满脸不可置信。

    赵笙眉,乃原书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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