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这个男人的怀中,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起来,我仰着头看他线条漂亮的下颔,“这位纳兹先生,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吧?你这样不经女士的同意就私自将人抱起来的动作,似乎也不太符合一名绅士所为?”
他却没有理会我的话语,在周围的各界人士探究的目光中,就这样抱着我,直接穿过了会场,然后朝着酒店的空房间中走去,随即看着我苦闷的脸,轻笑一声,“我所理解的绅士行为,是面对女性需要帮助的时候,绝不会袖手旁观,很显然,美丽的小姐,我觉得您现在恰好需要我的帮助。”
我:“……”
不,我觉得这个人简直就像是自来熟直接贴上来一样,如果刚才他帮我赶跑猥琐男的时候,我还心存感激,那么现在这样当众公主抱把我从会场带到这里来,就让我觉得这家伙似乎在玩什么霸道总裁英雄救美的烂俗戏码了。
进入房间之后,他将我放到了沙发上,然后蹲下身来,在我的惊呼声中,直接攥住了我鞋跟断裂的那只脚的脚腕。
我微微恼怒地对他说,“这位纳兹先生,轻问您又想要做什么呢?难道您没有听过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被异性触碰的吗?”
原本光滑白皙的脚腕,由于今天长时间穿高跟鞋的缘故已经有些浮肿,刚才鞋跟突然断裂的时候我没有站稳,所以还崴了一脚,导致现在那只脚青紫了一大片。
那个男人就这样用手捧着我的脚,仔细端详了一会,我似乎还看到他的唇严肃地抿了一下,如果他现在没有戴着面具的话,我定然能够看到他眉头紧皱的样子。
但是这样私密的地方被一个陌生男人捧在手里,我总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耻感,所以下意识地直接往回缩,结果却没成功,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的吗?
“这位美丽的小姐,”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温和,但是我却莫名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似乎在隐忍着怒火,“舞会还有四十分钟才会结束,这段时间,请您安心在这间房间好好休息。”
“另外,您的脚似乎受了伤,我个人建议您还是不要再做剧烈的运动,一会仪式结束的时候直接坐车回家比较好。”
我:“……”
这种自来熟的口吻,这种仿若老父亲般的关心,大哥,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那么我会觉得你简直太贴心了,但是你对我这么温柔,我只会觉得你想要泡我啊。
就在这样相对无言非常尴尬的时刻,房间门被敲响,棕发青年站起身去打开了门,刚才那个似乎是这家伙下属的银发男人就站在门外,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十代……boss,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全都带来了。”
那个男人接过东西,用舒缓的声音回答,“谢谢,辛苦你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青年似乎在竭力避免叫那个银发男人的名字,刚才他回答老者自己姓名的时候用的明显也是假名,这两个人……是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等到房间门再次关上的时候,我看到他从袋子中拿出来的东西抽了抽嘴角,一双平底的运动鞋,一条能够遮挡肩颈果露部分的披肩,紧急医药箱,还有一杯热牛奶和一些吃的东西。
他拿着医药箱,取出伤药和纱布,再次蹲下身捧起我的脚想要帮我处理伤处,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不用了,这还在宴会上呢,一会该怎么跳舞啊?”
“……跳舞?”他慢慢咀嚼这两个字,随即竟是笑了出来,“伤成这个样子,还想要去跳舞?据我观察,您的男伴似乎将您一个人丢在了会场,并没有想要与您共舞的准备呢。”
这个阴阳怪气的口吻……而且这家伙怎么会知道入江正一是我男伴的事情?
我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凑近他的脸,隔着那半张面具,狐疑地想要去观看他面具之下真实的表情,“这位纳兹先生,如果不是我的错觉,您好像一直都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我身上有哪些地方值得引起您这样的注意吗?”
他似乎因为我突然靠近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快速帮我喷药,缠上了纱布,然后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何况是您这样一位美丽的淑女呢?我会注意到您并不为奇,相信在您进入会场的一瞬间,便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
我:“……”
我苦恼地皱起眉头,这家伙是在拐着弯地夸我吗?但是我总觉得他的语气似乎怪怪的。
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肚子也有些饿了,我吃了几块男人刚才带过来的糕点,然后又将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看到那个棕发男人还没有走的打算,并且这个人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甚至还在好整以暇地拿出桌面上的财经杂志看了起来。
我瞪着他,“纳兹先生,您参加这样的宴会应该也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吧?就这样一直守着我的话没有关系吗?”
他用镇定的语气回答我,“您无需在意我,只需要把我当成一个透明的存在即可。”
我:“……”
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我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啊!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个人的存在却好像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明明我应该对这种自顾自接近我的男人抱有警惕的态度的,但是我却似乎从内心中就认定了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在这种纷乱的思绪中,睡意逐渐开始袭来,意识朦胧之间,似乎有一个人非常珍惜地将我揽在了怀中,就好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的珍宝一般。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身上还盖着那件看上去非常昂贵的西服,我已经不想去仔细思考自己为什么会从沙发上跑到床上来的问题了。
不对,现在是几点了?我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难道直接把仪式错过去了?
我连忙起身,却听到大门之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不一会,那个棕发男人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用严肃的口吻说,“订婚仪式取消了。”顿了顿,他继续开口,“那位王子的未婚妻艾米丽小姐,逃婚了。”
再次回到会场的时候,整个宴会的气氛都变得很是严肃,那位纳兹先生一回到会场,就和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径自离开了,入江正一看到我的身影,连忙跑了过来,朝着我好一通抱怨,“神谷!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这样不提前说一声就消失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额,各种原因,简直一言难尽,对了,那位白兰先生呢?”
入江正一沉默了一会然后回答,“白兰先生的家族还有些事还需要他处理,所以提前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他,“这个订婚仪式到底怎么回事啊?居然还有新娘偷偷跑路的?”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我就听到那边一阵喧哗之声,那位小国的王子满脸倨傲地用不纯熟的英文开口说道,“酒店就这么大,内外都被层层防守住,各个角落都有摄像头,如果不是内部的宾客帮助艾米丽逃跑,我想象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我皱了皱眉头,这是把所有的宾客都算到嫌疑人之中了?今天到场的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再怎么富有,对于这些名流贵族来说这种假设简直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也不可能通知警方,毕竟今天到场的各界人士复杂,据说甚至还有和有关的势力,更何况,就算是再小的国家,今天的主人公毕竟还是位王子,一个搞不好就会变成政治事件了。
果然,王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宴会的气氛更加冷凝了,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开始抱怨,“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们这些来参加典礼的宾客吗?”
“不……如果大家可以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话,那么我自然不会为难大家。”
王子大概还觉得自己很是善解人意,结果他这样说完之后,在场的宾客反应更加不满了。
“搞什么,我们每个人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凭什么要让我们证明一件自己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位一直在王子身边的身材瘦弱的老人出来打圆场,“殿下,您这样做似乎并不合适……”
王子却冷漠地看了一眼,“维斯特,闭嘴,我还没有追究你没有管教好你的女儿的过失呢,”随即他又冷笑,“怎么就偏偏要选在今天逃跑呢?艾米莉真是给了我好大的惊喜,故意把我的面子往脚底下踩呢。”
“我们之前谈到的那笔原石订单,还是取消吧。”
“殿下!……”那个老维斯特的表情瞬间变得惨白,看起来下一秒钟就要晕过去了。
“这个维斯特,是那位艾米莉小姐的父亲吗?”我小声地问入江正一。
红发青年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话,我的耳边却传来了那位纳兹先生磁性的声线,“维斯特家族世代从事宝石生意,从老维斯特,也就是艾米莉小姐父亲的这一代开始转型,远渡重洋来到美国,做起了娱乐产业,但是由于经营不善,近年来已经衰落成为三流家族了,不过这桩婚事倒是给了他苟延残喘的机会,为了重新夺回家族荣耀,不要说牺牲一个女儿了,就算是其他更严重的代价,想必老维斯特也很乐意支付。”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问他怎么会知道这种秘闻,“那这么说,这位艾米莉小姐并不情愿嫁给这位王子殿下吗?”
“毕竟在那个小国,法律规定是可以娶四位妻子的,听说王子在来美国之前,家里的第三位妻子刚刚给他生下一位女儿。”那个纳兹先生用有些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愣了愣,随即感觉到一阵恶寒,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指着我和那个纳兹先生说,
“刚刚只有这两个人突然离开了会场,难道不是他们最可疑吗?“
我:“……”
拜托,大家都很忙,就算想要快点离开,也不用这样乱咬人吧?
我刚刚想要开口怼人,那个纳兹先生就紧紧拉住了我的手,然后用淡定的口吻朝着在场所有人说,“面对美丽的女士心生爱慕之心,所以想要和她单独相处好好求爱,这并非难理解的事情吧?”
我:“……”
我:“??????”
纳兹先生,你真的清楚你在说什么吗纳兹先生?这样只会让我们两个人变得更加可疑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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