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与神谷葵短暂的相处以后,两个人之间似乎又恢复了那种尴尬的关系,尽管沢田纲吉很担心那个人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状况,但是她似乎每天都陷入一个人的世界之中,就好像那天向他微笑着说出那番话就已经耗费了仅有的心神一般,他也不敢贸然再说什么话来刺激对方了,又或许作为少年时代的沢田纲吉,他的存在本身对于神谷葵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刺激?这让他也不敢随意去接近对方,但是他的超直感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东西被他所忽视了,甚至心中还慢慢浮起莫名不祥的预感。
而这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在这一天的清晨成为了现实。
“什么?神谷桑不见了?!”收到强尼尼有些惊慌失措的报告的时候,沢田纲吉难得有些失态地惊呼出声。
“是的!十代目!其实自从上次京子小姐她们偷偷跑出基地之后,我已经加强了基地各个出入口的开关设置,但是神谷小姐……”
说到这里,强尼尼似乎有些为难和不好意思,随即里包恩却开口接过了他的话,“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神谷葵毕竟是彭格列宝贵的技术人才,以她的能力,这种装置估计很容易就能够破解吧。”
沢田纲吉开始抓狂了,“现在是在悠哉悠哉说这些话的时候吗?外面现在很危险啊!神谷桑那种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我们又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啊!”
“冷静点,蠢纲,遇到事情就开始惊慌失措未免也太难看了,你这样还算彭格列的boss吗?”
“神谷那家伙……该不会是单枪匹马去找白兰拼命了吧?”这个时候,拉尔骤然说出口的这句话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为之一静,大家似乎都被这种可能性吓傻了。
“应……应该不会吧哈哈哈……那个神谷桑看上去明明就是个很靠谱的大人,她自己也说过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乱来的啊!”沢田纲吉拼命拒绝去接受这个可怕的可能性。
但是拉尔却有些悲伤地垂下了眼睫,“其实我是有些理解她的,毕竟我曾经也有过那样想要找白兰同归于尽的想法。”
“对于失去了心爱之人的人来说,苟活于世的每一分钟大概都想要亲手杀死仇人吧,神谷,她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
意大利的西西里,这里是黑手党的圣地,也是我和沢田纲吉在一起之后一直生活的地方,但是在整个里世界都被白兰的势力渗透的现在,这个城市对于我来说却变得陌生,危险,处处充满意想不到的危机。
我皱起眉头,尽管已经改变了容貌与身形,在看到街头巷尾的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搜查的人员之时还是感到极为的不适,坐在幽静的咖啡馆之中,看着即使是在闹市区也显得尤为的显眼的那栋几乎高耸入云的密鲁菲奥雷大楼,蓝色材质的亮晶外表让整座大楼显得尤为的充满科技感,几乎与黑手党这个词汇格格不入。
如果被里包恩知道我今天的做法,他估计会用满脸不屑的语气嘲讽我的愚蠢,我望着映在窗上那个与自己完全没有相像之处的少年形象,又看了看窗外隐藏在普通人群之中警戒着搜索什么的敌人,冷静地抿了一口杯中快要冷掉的咖啡,神情平静地想,但是谁在乎呢?沢田纲吉死了,凭什么那个叫白兰的疯子还能好好地活在世上继续对世界为非作歹?我知道我这次能够活着回去的概率很小,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也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上了,但是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上却要面对如我这般每日都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中的话,那么还不如届时让我们一家三口在地下相聚吧。
从得到沢田纲吉的死讯的那天开始,我大概就已经疯了。
咖啡店的大门被推开,一位似乎是底层巡逻的家族成员对着老板不耐烦地开口,“喂,给我一杯拿铁,快点!”
老板战战兢兢地开始为他打包饮品,我看着对方腰间的匣子,突地对着他笑了笑,“这位小哥,看样子工作很辛苦呢,要不要坐下来一起聊一聊呢?”
“哈?你这家伙简直莫名其妙,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来搭话?……”
男人刚刚还有些带着怒火的声音慢慢消失,随即,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平和,甚至连刚刚点好的咖啡都不再要,而是就这样神态自然地推开了门,回到了巡逻的队伍中去。
谁都没有看到,那个刚刚搭话的少年慢慢闭上了双眼,手上的戒指慢慢燃烧着靛紫色的火焰。
翻阅着这个名叫斯托卡的青年脑海中的记忆,我用最自然的神情跟着密鲁菲奥雷的底层家族人员成功进入了那栋蓝色的大楼,并且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房间,我的本体已经回到了之前订好的酒店房间之内,尽管如此,以我现在的精神力,还是不能脱离本体太久的时间,而如果想要接近白兰,对于这种底层的家族成员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的,还是要想别的方法才行……
潜伏了一整天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机会,今天据说所有高层都会在会议室开展会议,而会议室正是在顶层。
我迷惑了周围的同伴,隐藏了自己的身形,一路破解掉重重设置的关卡和密码顺利来到了会议室所在的顶层,望着紧闭的大门屏住一口气,想到这扇门之后就是那个杀死纲吉君的男人,精神就又开始不正常地亢奋起来,但是偏偏在此刻,我却感觉到自己被一道视线所注视着,这让我顿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就在这个时候,我毫无准备地失去了对眼前这个男人身体的控制权,眼前一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回到了酒店之中自己的身体之内。
我躺在床上愣了好久,僵硬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掌,缓缓地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胃部痉挛般地开始疼痛起来,我从桌上拿起之前准备的面包开始机械地朝着嘴里送进去,大脑开始思考之前的那一幕,我是被白兰发现了吗?但是如果是这样,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甚至把我送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东想西想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在这个寂静的时刻显得尤为的突兀。
我警惕地握紧了身边的匣子,但是门外却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少年的声音,“喜欢找死的蠢货小姐,我奉师父的命令给你送温暖了哦。”
我:“……”
我满脸无奈地开了门,那个有着绿色的头发,头上还戴着奇怪的青蛙帽子的少年提着从酒店前台拿来的热牛奶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可以请我进去吗?喜欢找死的蠢货小姐,师父有事情要我传达给你哦。”
我侧过身,让那个少年进来,点燃火焰,让这间房间的气息被周围的人所忽略,确定没有人在意这边的动静之后,才接过他手里的牛奶,毫不客气地喝了几口,等待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自己的胃部,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以后,才回过神,看着那个一副面瘫着脸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所以说,弗兰,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和弗兰并不熟悉,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之前几次和瓦里亚的接触,并且当时的过程也并不愉快,但是由于在一段时间之内我曾经和库洛姆学习了幻术,所以从她的口中得知弗兰其实是六道骸的徒弟,而那个叫六道骸的家伙每次出现的时候看着我的目光都让我很不舒服,怎么说呢,我对那个六道骸从心底里就有一种比较讨厌的感觉,大概在我失忆之前和他发生过什么比较严重的冲突吧,就连看到他的那头凤梨头都让我觉得槽点满满。
我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弗兰,“你刚才说……你的师父?那个凤梨头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啊啊啊,喜欢找死的蠢货小姐,你这样称呼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又会抓狂的吧,不过我觉得他的品味确实也很难让人恭维就是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你这样形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有点过分了哦。”
我愣了一瞬,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刚才是六道骸把我送回来的?他现在在密鲁菲奥雷总部?”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玩卧底游戏玩得可开心,他让我转告你,想要找死的话不要死在他面前,会让他心情很不快的。”
我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回答,反而垂下眼睫,随即问出一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既然是在白兰身边潜伏的话,那六道骸是不是已经找出了他的弱点?”
弗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恼地看着我,“虽然早就知道和你说不通了,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还真是……果然没有超出师父大人的预料之外呢。”
说完了这句话,他朝我伸出了手,摊开了他的掌心,掌心之上静静躺着一枚形容诡异,看着就充满不祥的戒指,
“师父大人说,失去了记忆的你就和脑残差不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到,要不要使用地狱指环,全都看你自己的决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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