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沉默,心想这个主不做也罢。
“做不了。”她摆摆手扭头就走。
弘晖面对胤禛的冷脸,他想想觉得有些不对,跟着额娘的脚步颠颠的往前走。
看着他呲溜就跑了,胤禛勾了勾唇角,眉眼柔和。他喜欢看弘晖这样调皮的样子。
然而——
很快他就后悔说这句话。
因为弘晖比他想象中还要调皮的多。
他总是比他想象中要更胆大,更喜欢冒险一点。
就见弘晖牵着苏运的手,一脸认真的叮嘱,说是男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如果在小河边走,尽量不要靠太近,有水就危险,说是常在水边走哪有不湿鞋。
胤禛老怀甚慰,觉得弘晖如今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别人了,只不过关心错人了,苏运年纪大,就算你让他往河边走,他也不会掉进河里。
但是边上立着个蠢蠢欲动的崽崽就不一样了,要时时刻刻护着他,自然无暇他顾。
悲剧往往就是这么发生的。
就见弘晖想伸着小脚丫去踩水,苏运正专心看着他,却没注意自己脚下,扑通一声掉进河里。
他手里还紧紧拽着弘晖的小手。
被他扑腾的动作带的一个趔趄,在马上一头扎进河水的时候,被胤禛眼疾手快的拎住后脖领给拎起来。
“作甚?”
胤禛眉尖凝着凶意,冷冷的看着他。
弘晖吓的够呛,闻言傻乎乎的抬眸看着胤禛,惨兮兮道:“差点摔进小河里。”
说着他赶紧伸着小胳膊去扶苏运,一脸担忧的问:“怎么样,呛到了吗?”
苏运摇头,借着侍卫的力,赶紧从河里出来,落汤鸡一样的人,被风一吹,还挺冷的,
“真可怜。”弘晖一脸唏嘘。
胤禛冷笑:“再说话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可怜。”
他扬起自己的大巴掌在弘晖肉嘟嘟的小屁股上拍了一记,厉声道:“你做什么在小河边走。”
弘晖:qaq
他无聊。
就想玩点不一样的。
谁知道他好好的,结果苏运掉进去了。
他有些心虚的看着苏运,温声道:“还好吗?”
苏运有些不太好,但是他不敢说,就勉强的笑笑,在胤禛的默许下,赶紧回屋换衣裳去了。
“弘晖。”胤禛板着脸,看向一旁正心虚的崽。
“我不是故意的。”弘晖抱头。
他就是想自己装作不小心跌下水,然后好好的玩一通罢了,他能有什么坏心思。结果他没下去,苏运下去了,属实令人惋惜的紧。
弘晖眼巴巴的看着水面,如果他现在故作不稳掉下去,会不会被揍一顿。
但是真的很想玩水。
“阿玛,你能给我建个玻璃房吗?可以在里面晒着太阳洗澡,想想就很舒服。”其实是晒着太阳玩水,但是这直说怕是不给他,还是得委婉着来。
小老虎颠颠的跑过来,往弘晖身上扑,两小只一个站不稳,纷纷落水。
弘晖被砸的起不来,登时懵了,他拍拍小老虎的屁股,无语道:“你自己有多重,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他呸了两口水,突然眸子一亮。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他这玩水的目的达到了。
弘晖故意装作挣扎,往深处游去,心里美滋滋,爽的不得了。
而在岸上的胤禛,就见弘晖这个小小只的崽,被超大只的小老虎扑进河里,扑腾两下没办法上岸,像是脱力一样,缓缓的往下坠落。
他目眦欲裂。
胤禛毫不犹豫的直接往下跳,看着弘晖那浮沉的小辫子,心里慌的不得了。
他快速的往弘晖处游,却见弘晖被小老虎又踩进水里,登时更慌了。
好怕弘晖被踩死在水里。
然而弘晖——
他知道小老虎在和他玩,他被踩下去也不慌,在河水里翻滚着,快活的像是一尾鱼。
而胤禛一跳下水,周围的侍卫扑通扑通的全跳下来。狭窄的小河瞬间混浊起来,让人折腾不开。
弘晖跟小老虎游出去很远,两小只相对大人而言,在狭窄的小河更是来去自如。
胤禛心慌的嘶哑出声:“弘晖!”
他害怕了。
在他心里,劫数尚未过去,若今日溺毙在小河,他有什么脸面面对福晋、汗阿玛。
更无从面对自己的心。
弘晖从水里钻出来,看着胤禛通红的双眸,他心里一突,乖乖的游到胤禛跟前,湿淋淋的贴着他,软乎乎的撒娇:“阿玛。”
胤禛抿嘴。
他单臂紧紧的箍着他,慢慢的带着他往上游。
弘晖看着阿玛那狼狈样子,发坠掉了,辫子散开,还有一根水草挂在肩上,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而乌拉那拉氏听到消息,快速的跑过来,见爷俩上岸,赶紧递披风给他俩裹。
然而胤禛抿着嘴,把大小披风都裹在弘晖身上,看着他粉粉的脸蛋,眼圈都红了。
见崽崽一脸手足无措,胤禛眨眨眼,温声道:“眼睛里进河水了。”
他强行解释。
弘晖看着胤禛,眼圈也跟着红了:“这水不好。”
都说他六亲不认,薄情寡恩,然而弘晖知道,那张冷冷的面皮子底下,是一颗滚烫炽热的心。
他知道。
但还是忘不掉心结,总觉得,他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带着前世的影子。
会不自觉的给他判刑。
现在的温柔不过是伪善罢了,一旦他早夭,这孩子失去了投资价值,那么就失去了他的目光注视。
毕竟雍正继位后,确实对早夭的嫡长子不闻不问,都说论迹不论心,那前世已经做出来了,他根本忘不掉。
皇家子孙,亦有满腔热血。
会冷。
弘晖想,他应该真的重新审视胤禛,重新认识胤禛。
“阿玛。”他虚弱的笑了。
心里不得劲极了,他知道这一波是他让他伤心了。
弘晖昂着小脑袋,看着一旁的胤禛,解开自己的披风,让阿玛也进来这才让他圈着自己。
他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
而小老虎出水后,一无所觉,不知道自己把大清第二尊贵的皇太孙给弄下水,然后还噜噜噜的甩水。
胤禛一巴掌打在它屁股上。
小老虎正经的嗷呜一声,像是自知理亏一样,乖乖的抱着脑袋,溜溜的逃了。
胤禛急急的抱着弘晖往内室去,扑通扔进浴桶里,拎着他小胳膊给他洗刷。
感受着那力度,弘晖觉得,这哪里是给他洗澡,这分明在杀猪。
“嗷、疼疼-”
“轻点轻点。”
胤禛把他在浴桶里涮了涮,这才自己跳进浴桶里,冲了冲起身。
他赤脚踏在毛毯上,水一个劲的往下流,弘晖打量着,扬声唤:“额娘!”
他要穿裤裤。
弘晖乖乖的被小太监抱着往堂屋去,让乌拉那拉氏给他穿衣,看着他白嫩嫩的小脸水灵灵红扑扑,她这才放心下来,拍拍他屁股蛋上的肉,皱着眉头凶:“现在再掉进小河,额娘就让你尝尝水刑的滋味。”
她故意吓唬他,冷声道:“所谓水刑,就是用绳子把你吊着放到水里,堪堪到你下颌处,稍微动下,就有水灌进你嘴里。”
“不动,你手腕被束紧的绳子磨的疼,箍的麻。”
“你知道万箭穿心的滋味?”
弘晖:……
他伸出肉肉的小胳膊,搓了搓被乌拉那拉氏吓出来的鸡皮疙瘩,无奈道:“快别吓我了。”
熊猫崽崽想想就觉得可怕,糯叽叽道:“我以后不会了。”
他竖起几根手指,双眸亮晶晶的,乖巧道:“对着这个天。”
“对着这个地。”
“发四。”
“以后绝对不会再掉水。”
他会做好完全之策再下水。
乌拉那拉氏听着觉得有些不对,但仔细思量,又觉得特别对,手比脑子还快,赶紧抱起弘晖给他暖,笑着道:“好了好了小孩子别乱发誓。”
“哎呀别搂我腰,痒痒。”
“哈哈给小孩哪来的腰。”
两人正笑闹着,胤禛踩着水就来了,他松松垮垮的披着寝衣,那玉白的系带都没打好结,好像一碰就松了。
“阿玛阿玛~”弘晖眼睛一亮,甜滋滋的就扑过来,笑眯眯道:“阿玛阿玛想你了。”
胤禛伸手将他扯开,眉头紧皱。
弘晖:qaq
刚在心里夸赞你,你就拒绝我。
哼。
他哼哼唧唧的又扑回乌拉那拉氏怀里,甜滋滋道:“想额娘了,很想很想。”
胤禛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风吹过寝衣,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接过披风裹上,冷冷的看着弘晖:“河边多危险知道吗。”
落水是最常见的小儿早夭途径。
光是查查,就数不胜数。
天知道他方才心里有多慌,恨不得以身代之。
弘晖知道。
他抿了抿嘴,上前来替阿玛拢了拢衣裳,奶里奶气道…“弘晖爱阿玛,不气不气,会变老。”
胤禛:……
有这么可爱的崽,一时间不知道是他的荣幸还是什么。
冤孽。
他摸摸弘晖的小脸,轻声道:“落水危险,以后不能了。”
弘晖疯狂点头。
方才皇玛法甚至还遣人过来骂一通,大有虽然朕来不了,但是朕的思想能来。
等这一茬过去,弘晖很是老实,就乖乖的跟在康熙身边批折子。
“那熏香是怎么回事?”他好奇问,这么多天了,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谁。
康熙瞥了他一眼,拍拍他的小脑袋,笑吟吟道:“你想知道。”
“嗯。”弘晖急忙点头。
他自然想知道,想到疯了。
康熙翘了翘唇角,指着自己鼻尖,笑吟吟道:“亲亲?”
弘晖就撅着屁股,乖乖的来亲康熙,一边软软道:“说说?”
康熙拍拍他的小脑袋:“一个你猜不到的人。”
他眼神闪烁。
弘晖挑眉,他觉得自己猜到了。
“virtue?”他突然来句英语。
周围的人都没听懂,但是康熙听懂了,捏着他的小脸扯了扯,轻笑:“外语学的不错,再加一个。”
弘晖:……
“不要啊。”他惨叫一声,以后再也不好奇了。
“别呀,皇玛法?我最最亲爱的皇玛法?”他捏着手指,惨兮兮道:“不要啊!”
康熙倒是好奇:“你怎么猜出来的!”毕竟这查出来后,属于静默处理,根本没有大张旗鼓的做什么。
弘晖嘿嘿笑。
总不能说,以梦中弘晖的视角,总让人有种任何对四贝勒府不好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感觉。
没来由的,就是这么想。
康熙又捏捏他脸,把折子往他跟前推了推,笑着道:“拉磨!”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宫中慢慢的兴起一股热潮,打从德妃在永和宫建立小佛堂开始,好像谁不念两句阿弥陀佛就是心思不够虔诚。
偏偏德妃是皇太孙的直系长辈,众人都可劲的恭维,她爱好小佛堂,这众人就要跟她讲讲佛法,讲讲缘。
弄得德妃苦不堪言。
而弘晖看着面前肉嘟嘟的小十七,学着大人的样子,捏捏他小脸,笑眯眯道:“最近怎么总是找我玩?”
胤礼抿着小嘴笑了笑,双眸亮晶晶的:“想你了。”他神色间有些微的不自然,在弘晖没注意到的时候,一闪而逝。
“那给你吃糖。”弘晖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一旁的胤礼,笑眯眯道:“你喜欢就常来,有糖总是给你备着的。”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语,让胤礼琢磨不透,他蹲在地上,昂着小脸,满是崇拜的望着弘晖,阳光很好,弘晖的小脸很白,他的眼睛很亮,唇角挂着大大的笑容。
热烈的像是能把胤礼融化。
他眨眨眼睛,突然觉得太阳照的眼睛疼。
“哭什么?”弘晖捏着帕子,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
胤礼从袖子一摸,捏着硬硬的糖,笑着道:“有糖吃,我高兴。”
说着他就说要读书,走了。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弘晖喊。
胤礼摆摆手,肉墩墩就走远了。
等弘晖回了乾清宫,犹豫片刻,还是道:“胤礼……”
他心疼了。
毕竟是个孩子,在永和宫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属实有些不妥。
康熙抬眸:“当年朕登基,比他艰难多了。”
皇家无童年。
除了弘晖这个崽崽。
“哦。”弘晖懂了,这就是典型的当年朕淋着雨长大,现在就要把你们的伞都给撕烂。
想想在永和宫就是心理上受折磨,去了旁人宫里,不光心理上受折磨,这心里怕是也不大好。
随着弘晖坐上皇太孙的宝座,众人都说,他可能要失宠了。
甚至宫里已经推出新的幼崽,比如肉嘟嘟胖乎乎见人就笑的胤祄,小小的幼崽毫无威胁力,呲着两颗小米牙,乖巧可爱的像是个假娃娃。
就连弘晖跟着康熙见了几次,都有些喜欢上了。
“真可爱。”他摸摸胤祄的小脸。
“想妹妹了,你不知道她多可爱。”弘晖双眸亮晶晶:“我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
康熙斜眸看他:“抱过来朕瞧瞧?”
说的神乎其神。
弘晖撅着小嘴巴:“难道弘晖不是皇玛法心里最最最可爱最最最甜的小可爱吗?”
康熙被他肉麻住了。
一整个不想搭理他。
“滚。”
“好勒~”
弘晖麻溜的准备跑路,康熙冲他招招手,笑眯眯道:“给朕回来拉磨。”
想偷闲,做梦。
爷俩相对而坐,一边批折子,一边絮絮的商讨国事,弘晖考虑事情并不周全,毕竟他年岁过小,见识也不够。
然而他观察和回答的角度总是众人想不到的,康熙就喜欢跟他聊,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弘晖思考的很认真,努力把熊猫崽崽的本性给摘出去。
“嘤。”他糯叽叽的撒娇。
“想睡觉了。”他说。
康熙就让他来怀里睡。
摆了半天姿势,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不是头垂在腿上,就是腿垂在外头,不能很好的窝在怀里睡。
弘晖:……
姿势不舒服就有些睡不着,他惨兮兮的坐起来,困的有些难受:“睡的不舒服。”
康熙抱的也不舒服。
当初第一次抱的时候,肉嘟嘟的小崽崽在怀里跟没有重量一样。
而现在,沉甸甸的压腿不说,长度也不对,太长了,他安排不了。
“去拿尺子和称来。”
康熙吩咐。
平日里也没见弘晖长,怎么要抱的时候,就沉成这样,毕竟这日日都在跟前,跟没变过一样。
拿来尺子和称后,康熙就震惊了。
“四十斤?”他看着尺子:“三尺三?”
这小肥崽哪来的。
弘晖:……
“这么瘦?”妈妈也,他就没这么瘦过。
两人都震惊极了。
一个觉得对方太胖,一个觉得自己太瘦。
“从今天开始……”
“从今天开始……”
“你要少吃点多动点……”
“我要少动点多吃点……”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说完自己都震惊了,康熙无奈道:“不能吃了。”
宫里自然不缺吃的。
当初明明还没大腿高的小崽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简直让人意想不到。
弘晖精致的小脸蛋上挂着委屈,他觉得自己还能吃很多很多。
长很多很多肉。
两人对视一眼,从康熙眼中看出让他放下手中点心的意思,他赶紧道:“拉磨拉磨,吃饱了才有劲干活。”
熊猫崽崽要是不储存足够的脂肪,怎么度过严寒。
他不管,他是可爱的熊猫崽崽。
康熙抿嘴,想想等到少年猛长身体的时期,怕是让他胖他都胖不起来,又轻笑着道:“好好干,朕去玩会儿。”
有人帮忙拉磨,他自然得休闲一下。
去看看胤祄,去看看后妃,再去看看御花园。
而弘晖正奋笔疾书。
他觉得毛笔都快冒火星子了。
而康熙玩了一圈回来,见弘晖还在忙,心里有点愧疚,登时叫人洗了一串葡萄过来,边看着弘晖拉磨,边吃。
弘晖眼睛还盯着折子,但是脸已经侧过去,张着小嘴巴:“给我吃一口。”
“这果子不好吃,有些酸涩有些麻。”康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弘晖根本不信,如果不好吃,根本不可能入皇帝的口。
他懂了。
又一个把他当傻而不是小的。
“二伯。”他幽怨开口。
本尊也来了。
胤礽闲庭信步的进乾清宫,笑眯眯的和康熙打招呼,看着正在拉磨的弘晖,他眸光闪了闪,笑眯眯的坐在康熙身边,嘴里说着汗阿玛我给你剥葡萄吃,实际剥的都进自己嘴里。
康熙:……
朕没有准你进来,朕没让你起身坐朕身边,也没让你这样抢朕的葡萄吃。
“二伯,甜吗?”弘晖眼巴巴的问。
“不甜,苦的。”胤礽吃了一口,甜滋滋的滋味在口腔中迸发。
弘晖咽了咽口水。
看他吃的那么香甜,根本不信。
“你让我尝尝。”
胤礽面不改色:“这个有毒,二伯会吧他处理的,感觉不会祸害到我崽。”
看着康熙不善的目光,曾经的废太子神情愉悦,笑眯眯道:“快吃,一会儿儿臣吃完了。”
康熙也就不再多话。
两人在拉磨的弘晖跟前,你一颗我一颗,吃的很是快乐。
“真不好吃。”胤礽从康熙手里硬生生抠出最后一颗葡萄,美滋滋的吃了。
这才起身,告退后,扬长而去。
康熙:……
看着胤礽那恣意的背影,他一拍桌子:“胡闹。”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胤礽走远了。
只剩下拉磨的弘晖奋笔疾书。
而胤禛也在忙,忙着和乌拉那拉氏一道吃酒。
弘晖这两日没回,他琢磨着许久不曾跟福晋对饮,就叫奴才备了膳食,凉菜等,又温了两壶好酒,在百花盛开的凉亭中欣赏日暮。
“夕阳无限好。”他感慨。
那最后一点太阳金光,努力的刺穿云层,露出摧残耀眼的光芒。面前的锅子咕嘟嘟冒泡,属于羊肉特有的鲜香在鼻腔间萦绕。
有光的浪漫,有生活的烟火气。
乌拉那拉氏神情柔和,她举起酒杯,软声道:“妾身敬四爷一杯,愿四爷……”
不等她说完,胤禛修长的指尖竖在唇前:“嘘。”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干杯。”他和乌拉那拉氏碰杯,看着她一杯酒下肚,那腮边就生出一抹轻红,像极了方才最后的晚霞。
“明澜。”他声音低沉。
乌拉那拉氏樱唇轻抿,喝了酒,好像胆子都大起来,她眉眼盈盈,冲着胤禛勾了勾手指,轻笑着道:“四爷。”
在胤禛认真看着她的时候,细白的指尖挑起胤禛的下颌,粗鲁的啃了一口,哼笑:“这下酒菜,好生美味。”
胤禛纵容的勾起唇角。
“愈发放肆了,如今竟纵的你,不知天地君亲师了。”
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暗哑。
乌拉那拉氏抿嘴,轻笑:“妾身又不是君子,纵什么天地君亲师,也管不到我身上来。”
“是吗?”胤禛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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