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耳朵听着弘晖说她年轻,右耳朵看着胤禛那愤然不平的眼神,不由得轻笑出声。
“咳。”她清了清嗓子,戏谑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胤禛,指着一匹石蕊色的素锦,笑吟吟道:“这匹与你做衣裳如何?”
胤禛沉吟,他寻思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穿这种颜色,闻言不由得抿着薄唇。
他看向一旁的弘晖,想着他能为自己张目,然而对方不住点头:“这匹素锦给额娘做个裙子,配着凤尾裙倒是正好。”
“凤尾裙是什么?”乌拉那拉氏好奇问。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漂亮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样的裙子,才能当的起凤尾二字。
弘晖思索片刻,这才认真道:“凤尾裙顾名思义跟凤尾一样。”
乌拉那拉氏还在等着他往下说:“然后呢?”
熊猫崽崽两手一摊,然后什么然后。
没有然后。
乌拉那拉氏沉溺于美丽的凤尾裙中,闻言不由得有些幽怨,她幽幽的看着弘晖,软声道:“你如今越发的会气人了,偏让人手心痒痒。”
话虽这么说,但乌拉那拉氏却忍不住唇角微翘,满脸柔情的看着这一室的布料,笑眯眯道:“这么多,哪里能穿的完。”
“送人赏人都成。”弘晖浅声道。
“好好好。”乌拉那拉氏心满意足的应下,这会儿不管弘晖说什么,她都觉得弘晖腿长一米八。
实在是厉害的紧。
“咳。”胤禛又清了清嗓子,试图提醒他,这里还有个老父亲,就见弘晖小手一挥,快乐的去结钱了。
胤禛:……
快乐都是他们的,而他什么都没有。
他沉着脸跟在众人身后,随着踏出布庄,胤禛最后一丝希望褪去,不由得变得惆怅起来。
“哼。”他冷哼一声,看着福晋飞扬的眉眼,也跟着抿唇轻笑,她高兴就好。
老父亲的心意,属实不大重要。话虽这么说,但是旁人都有的东西,他也想有。
“阿玛,想要……”
“想。”
他刚问出一句,胤禛就直接答了,他就是想要,特别想要。
弘晖歪着小脑袋,指着一旁的小风车,软乎乎道:“想要这个。”
胤禛:……
发生了什么。
他真的有些想揍人。
“你年岁大了,不适合玩风车。”胤禛沉着脸,直接拒绝。
弘晖就拉出弘晏时和,一脸无辜道:“是给他们买的。”
胤禛甩袖而去。
几人连忙跟上,老父亲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心里怨念重的很,直到一处偏僻的茶楼,他还是面沉如水。
“阿玛,来歇歇脚。”弘晖道。
胤禛短暂的提起精神,一见是个落魄的小茶楼,登时又垂眸敛神,他就不该心怀期待。
看着他这样,弘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走进茶楼才发现别有洞天,虽然地方小,但是陈设不错,都非常低调名贵。
胤禛皱了皱眉,心想过来做什么,等走近了看,才听掌柜的再夸夸其谈,什么最好的茶叶都在此处。
他心想,再好的茶叶能比宫里茶叶好了。谁曾想看过后,发现还真的很不错。最重要的是,宫里只能分一点,但是此处有一罐。
“阿玛喜欢吗?”弘晖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甜甜的看着他。
胤禛绷着脸,努力表达自己并不在意这些,然而还是没忍住勾起唇角,温声回:“喜欢。”
他等着弘晖说你喜欢了就拿去。
结果对方看看又放下了。
胤禛:?
你做什么。
你这样你容易挨揍知不知道。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就听弘晖道:“您若是喜欢,再挑上几样茶叶,一并包起来,他这里天南海北都有。”
虽然是个不大的门店,又在胡同里头,但这店专门就是做茶叶的,因此你要好茶叶就多的很。
胤禛心满意足的挑了一堆,他看着觉得好的就要,大有花空弘晖小金库的意思在。
然而——
弘晖的小金库特别丰厚。
先前康熙对他心怀愧疚,又不知该如何对他好,便有事没事要赏赐一波,各色珍宝不说,还有金银成框的往他私库拉。
他可能会缺很多东西,唯独不缺钱。
胤禛到底没下狠手,多买几样,便罢手了,他简直喜上眉梢,高兴的不得了。他不觉得是自己要来的东西,只觉得是弘晖亲自送他的,心里就觉得很高兴。
一行人收获满满的回去了,弘晏和时和已经逛累了,躺在奶母的怀里昏昏欲睡,而弘晖也差不多,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等回去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给家里买完个人礼物,弘晖琢磨着想存点好东西在府上,然而这有好东西了,是一年一年存的,不是说很简单就能找到。
买过一轮后,到底也买累了,心态重新明朗起来,重新回到咸鱼状态。
罢了,爱谁谁。
爱咋咋地。
他瘫在太师椅上,小老虎跟他一个姿势,瘫在他身边。一人一虎神游天地,小姿势别提多有意思了。
乌拉那拉氏过来一看,忍不住就笑了,轻笑着道:“怎的?”
弘晖蹬了蹬腿:“无聊呀。”
说着他就依偎进乌拉那拉氏的怀里,惆怅道:“多希望能一辈子都在你怀里无聊。”
不用想其他的事情,多好。
乌拉那拉氏就拍拍他肩膀,把他往怀里揽了揽,软声道:“一辈子无忧无虑可以,一辈子都在额娘怀里过分了吧?”
终究有长大那天。
弘晖乖巧点头,在乌拉那拉氏以为他会改口的时候,奶唧唧的撒娇:“我不管,就要一辈子。”
“好好好,一辈子。”乌拉那拉氏摸摸他小脸。
“睡会儿。”弘晖道。
他说着就闭上眼睛,这么快吓了乌拉那拉氏一跳,手没忍住抖了抖,伸出两指在他鼻子前量了量鼻息。
微弱的鼻息让她心里一跳,仔细的又凑近了些,一股热气打在指尖,她这才放心下来。
和在他面前的明媚坚强不同,乌拉那拉氏知道他劫数将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时时刻刻的都在担心他。
她不敢想象没有弘晖的日子该怎么走下去。到底有多残忍,才要告诉一个母亲,你差点要失去你的孩子。
乌拉那拉氏深深的吸了口气,心想,若真有什么劳什子劫数,不如让她替了吧。
也省的整日里提心吊胆,她是大人了,尝过这世间门的甜,吃过这世间门的苦,便是就这样去了,也就去了。
可弘晖还小。
去岁还会因为门牙掉了而害羞,就连笑也是温柔含蓄的绷着嘴。
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等到转过身的时候,又把眼泪擦干了,她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荷包系在弘晖腰间门,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还特意又整了整。
——
弘晖一醒,就见小老虎正歪着大脑袋看着他,见他望过来,就抬起自己大大的爪子指着他腰间门。
他好奇的摸了摸腰间门,就见荷包换了,在小老虎的示意下,缓缓的打开。
荷包里面是个红色的小荷包。
他皱了皱眉,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荷包,等把小荷包打开,就有一角红纸露了出来。
弘晖心里有猜测,但是有些不敢确认。
等慢慢的拽出来后,看着叠的精巧的三角,他心里不禁了然。
一如额娘了解他,他也很了解额娘。
慢慢的打开,看着红纸金笔写的符篆,他慢慢的又叠回去。
“太孙殿下,万岁爷召见。”门外有小太监在喊。
弘晖点头,跟着他们一道往皇宫去。
等到了,就见康熙正对着折子皱眉,见了弘晖就随口道:“他沉溺酒色,不务正业……”
弘晖:“谁?”
听着像在说二伯。
“仓央嘉措。”康熙道。
弘晖望天,他发现自己看待二伯的问题上不太客观,竟然第一反应就是人家有问题。
“朕命人把他押解进京。”康熙绷着脸:“废了他。”
弘晖就赶紧上前哄:“别气别气,孙儿跟你说个有意思的。”
说着,他就上前去,跟一旁的康熙笑眯眯说他给额娘买多少多少东西,额娘有多高兴,说他额娘实在太容易满足了。
康熙听着也觉得有意思:“那你阿玛呢?他怎么说?”以老四的小心眼,怕是自己要把自己给急坏了。
“要不怎么您是九五之尊呢,简直明察秋毫。”弘晖夸了一句,这才笑眯眯道:“阿玛也有呀,给他买了很多布料和茶叶。”
康熙:?
他突然就懂胤禛的感觉了。
“然后呢?”康熙清了清嗓子,在想怎么提醒他还有老祖父这回事。
“没有然后了呀?大家快乐把家还。”弘晖一脸无辜。
康熙看着他这表情,不由得有些幽怨,惆怅一叹,幽幽道:“真的吗?”
弘晖点头:“真的。”
康熙顿时把气的他脑仁疼的仓央嘉措给忘在脑后,转而收拾起把他忘到脑门后的弘晖。
“弘晖呀。”
“怎么了皇玛法。”
“你看皇玛法这手腕?”
“咦……这戒指好像不错。”弘晖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比了比,有点细,但是没关系他还有大脚趾。
他昂着白嫩精致的小脸,软乎乎的看着康熙,撒娇道:“皇玛法,你这个戴腻了吗?”
那顶上的鸽子血红宝石抱着成色真不错。
康熙:……
所以你买礼物的时候没想起来你皇玛法,甚至还想从你皇玛法身上薅点。
“没戴腻,这东西虽然不好看,但是朕戴习惯了。”
“很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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