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部队集合之后,我们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硝子和杰,两个人都是一副面色沉重的模样,歌姬他们看我们的样子,有点担心,就过来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五条悟就说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搭讪的人,长得特别丑。


    歌姬他们就讲了些别的话,只有我们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走路的时候,我被他们不约而同地夹在了中间,悟和杰夸张地左看右看,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令人捧腹大笑。夜蛾说他俩没一刻安分,被悟顶回去说睡觉的时候很安分。


    我们都笑起来,歌姬指指我的脸,问我怎么了。我说问五条悟,他干的好事。


    歌姬立刻撸袖子问:“他打你了?”


    五条悟道:“我没有。是她自己的问题。”


    这倒打一耙,我笑了,说:“五条悟,你等着。”


    后来我和硝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取下口罩,硝子就开始笑,边笑边扭头把夏油杰找了过来,两个人一起看着我笑。


    我给他们笑得炸毛,捂住嘴喊硝子的名字,硝子才过来给我治好。


    皮肤恢复之后,夏油杰可惜地说:“忘了拍张照。”


    我抬脚踩他:“你还想拍照?”


    他一下子躲开。五条悟从包厢里探出头来,问:“你们干什么啊?”


    我们说没什么,然后走了回去。


    这顿饭吃得很尽兴。


    尽兴程度在于食材丰富美味,气氛轻松却又带了点剑拔弩张,而且还有一出好戏,供人观赏。


    上河的酒量似乎挺好的,点了两瓶酒上桌,然后给在座的所有人倒了一杯,夜蛾不让我们喝酒,但是不好意思,今年高一是叛逆一届,我们就都喝了一点。


    结果除了五条悟外所有人都情况良好,只有他晕乎乎地吃了两口菜就说想吐。夏油杰还以为他过敏了还是怎么,检查了一会儿发现他眼神迷离,靠在座椅上跟条金鱼一样地吐泡泡。


    我立即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倾过身子去戳了两下他的脸,不得不说软软的真的让人上瘾。


    我说:“悟,这是几?”


    我比了两根手指。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抓住了,一边摸一边咕哝:“你别动啊。”然后肯定地说,“一。”


    他倒在夏油杰身上,夏油杰在憋笑,结果两个人共振,他张开嘴“啊”了一会儿,跟我说:“你听。”


    我说嗯嗯。他说:“啊啊啊——”


    我笑得手抖。


    “好蠢啊,五条悟。”我对他说,“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傻吗?”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转头:“杰,她骂我。”


    夏油杰说:“然后呢?”


    “然后我该怎么骂回去?”他认真地问。


    夏油杰说:“你就说‘对’。”


    他于是和我说:“对。”


    我笑傻了。


    喝醉酒的五条悟,好乖啊。


    我们吃东西,他看一会儿,说:“我也要吃。”


    问他要吃哪个?他在我们盘子看一圈,指了指我的盘子:“那个。”


    我看了看我盘子里的蛋黄酱三文鱼,给他也点了一份。上来以后他学着我吃,歌姬在边上记录了全过程,对我们说她这一顿吸收的卡路里,全部都被笑没了。


    我估计上河也挺后悔,本来大概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醉态,结果五条悟给她表现了一下醉态,还醉得傻乎乎的。


    夜蛾见他这副模样,也没说话了,一个劲地笑,说以后五条悟要是再捣乱,他就把这段录像在全校播放。


    我说现在已经算是全校播放了,除了四年级的冥冥和出任务的三年级,而且现在是对面学校也全都知道了。


    这会成为五条悟一生的黑历史。


    我心想。


    吃完饭后我们打车回去,乐岩寺一通电话叫来了一排的车,大家各上各的。我本来想和硝子坐一起,但是二年级加上歌姬和硝子就坐满了,我只好和一年级坐在一起。


    夜蛾坐前面的副驾驶,五条悟就坐在我和杰中间,一个刹车他就飞出去,多亏夏油杰眼疾手快拦住他。


    我说:“杰,你今天专业接人。”


    先是我,后是五条悟,晚上是不是就是硝子了?


    说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对夏油杰说:“等会儿九点钟我们还有枕头大战诶。悟不能参加了。”


    五条悟说:“我可以。”


    我看了他一眼,他没戴墨镜,眼睛亮晶晶的,泛着点水光,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很清醒,所以把眼睛睁得很大,与边上眼睛笑成两条线的夏油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摸出手机,对准五条悟,看似给他拍照,实际上把夏油杰一起拍了进去,然后发给硝子,一边打字一边给他顺毛:“好好好,你可以,别瞪眼睛,小心哭出来。”


    他总算不瞪了,耷拉着眼皮,像只昏昏欲睡的小猫咪。我说:“现在才八点钟,你睡一觉,等开始的时候我们再叫你?”


    他说好,很乖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夏油杰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我笑出一口白牙,没敢告诉他群里已经因为他两的眼睛对比笑翻了天。


    我们坐好,不约而同伸出一只手挡在五条悟身前,防止他一个刹车又飞出去。


    车子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没人说话,只有呼吸声轻轻浅浅,窗外霓虹流光从我们身上转瞬即逝,路灯一杆又一杆,风光忽明忽暗。


    在这座古城里,现代化的建设也并不少。道路上车来车往,远光灯近光灯和路灯霓虹灯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晃眼得很,抬头几乎都要看不清楚星星,天空就像蒙了一层暧昧的白纱,朦朦胧胧。


    大概是灯光太晃眼了,五条悟侧过头咕哝了一句,我“嗯?”了一声,靠过去问:“什么?”


    他整个人往下滑了一截,脑袋搁在了我肩上,抬手胡乱地抓了两下,拽住了夏油杰的胳膊抱在怀里。


    我心说,五条悟你真是个端水大师。


    但是没办法,醉鬼有特权,长得好看喝醉了还乖的醉鬼享有最高特权。


    我抬起手给他挡光,夏油支着胳膊靠在窗户上玩手机。


    车子没开多久就到了京都校门口,我们纠结了一会儿,夏油叫出一群咒灵把五条悟抬了进去,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五条悟被袭击了。


    吃饱喝足睡觉觉,我们回房里休息了一会儿,快到九点钟时候去叫五条悟。


    他还窝在床上,整个人陷在被子里头,和他自己说得没差,睡着的时候确实很安分。


    夏油杰晃了他两下,喊:“悟,起床了。”


    五条悟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夏油杰又晃了他两下,“交流会开始了。”


    他又往被子里埋了埋。


    夏油杰干脆把被子整个掀了,伸手把五条悟从床上拽起来:“不要赖床!快,起床!”


    五条悟道:“你自己去。”


    夏油杰道:“是团体赛我怎么自己去?”


    五条悟道:“……放几个咒灵。”


    夏油杰:“你把眼睛睁开了说话。”


    “我睁了!”


    我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叹了口气,“算了杰,我们先去吧。”


    “诶?”


    “输了也不要紧,毕竟奖励是限量版小樽芝士蛋糕……”


    “什么?”五条悟问。


    夏油杰忍住笑:“哦,你说得对。我不吃蛋糕的,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个奖励赢不赢都无所谓……反正我们没人吃,给京都校吃就好了。”


    “我吃!”五条悟从床上跳起来,“我吃!”


    我说:“哎呀,悟,你醒了?”


    夏油杰说:“哎呀,悟,终于肯起了?”


    他看了看我们两个人,咬牙切齿:“骗我?”


    “不骗你你起得来吗?”我笑着反问。


    他浑身冒黑气,下床穿鞋,气势汹汹地摔门出去,看样子是打算把气发在枕头大战上。


    我和杰默契地击了个掌,然后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间。


    枕头大战的房间就在这一条走廊的最里面,空间挺大,地上全是枕头,我们都换了睡衣,各种各样的都有。大多数人都是上下两件,短袖短裤。


    但我比较怕冷,夏天又是不开空调不能活的,所以睡衣是长袖长裤,套头的,没有扣子。


    硝子和我的差不多,不过是短袖短裤,歌姬和花乃湖,甚至包括京都校大部分女孩子也都是这个装扮。除了上河,她穿了一件吊带睡衣,下摆刚刚好盖住臀部,身体曲线完美,露出来的皮肤白得发光。


    而且,划重点,没穿内衣。


    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再来看男生们的装扮,似乎都是同一种款式,要不短袖短裤,要不长袖长裤。


    对,也有男生长袖长裤。就那个今来弥生,瘦瘦的,站在龙凤胎身后,眼睛压根不敢往上河那边看,就盯着我——因为我穿得最严实。


    我突然就觉得,这小孩真的好可爱。这种胆小腼腆的小孩谁看了都会想要调戏一下的吧,一种大姐姐的感觉油然而生。


    除此之外,加茂家那个谁和直哉穿得都是长袍,非常长,一直到脚踝,袖子倒是正常的半袖。


    所以综上,我就想知道等会儿上河怎么玩。


    靠肉贴吗?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一言中的,然后等十分钟后,我就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有预言能力,或者我看人真的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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