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哥,你......你怎么不吃?”
季修面上笑得灿烂,“我不饿,看你们吃,我就挺开心的。”
内心:靠!竟然没抢到,太低估你们的速度了!
继续笑,“好吃吗?”
三人:“......好吃。”怎么觉得修哥笑的那么怪。
“那行吧,吃完就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季修说。
三人走后,季修收拾完洗了个澡,便沉沉睡去。
这两天,他实在太累了。
但第二天,季修是顶着俩大熊猫眼起床的。
昨晚,不知是风大,还是别的,季修屋外总发出些零零碎碎的声响。
他没睡踏实。
打了个大哈欠,季修半眯半醒地将兽皮被子折叠整齐放好,然后开门准备洗漱。
眯着眼,也没怎么看路,刚出门口,脚就被磕绊了一下,季修一个踉跄,睡意瞬间没了一大半。
低头一看,只见他家屋门口,堆了座小山。
季修蹲下身划拨几下,有肉,野菜,蘑菇,咸叶,木碗,骨刀......
但凡生活上能用到的,都能在这堆小山上找到。
季修:“......”
季修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昨天看到门口的肉和野菜时,他就堵得慌,此刻,他更堵了。
季修沉默地将小山搬回屋里,对着这一堆东西沉思。
说实话,季修自从穿到塔塔村,对这个村子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归属感更无从谈起。
他的初衷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至于村子的其他人,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从麦婶开始的担忧,然后是小庄的崇拜,再到凯叔沉默的关心......
季修那颗因为长期一个人生活而逐渐麻木封闭的心,悄然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再后来,便是顾猛和顾安,顾安饿着肚子都要来帮他......
而现在,生活如此艰难的村民们更硬生生凑了这么一堆生活用品给他......
尽管,这些东西可能是因为他如今的身份给村子带来利益才凑的,但......
昨天,他见到的很多村民,都是跟顾安一样,瘦的脱型的。
这一堆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命。
季修的手,握的很紧。
另一边,顾安和母亲正准备吃早饭。
顾安捧着木碗,看着碗里散发出臭味的野菜汤,汤到了嘴里,他硬是咽不下去。
如果他没有去过那个世界,此时手里的食物,是顶顶好的。
但昨晚,季修将他的一只脚,送进了美食的世界。
这样一来,此刻他手里的野菜汤,就显得那么的难以下咽。
“母亲,我......”
顾安的母亲,桃婶,一个消瘦的中年女人,看着顾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催促道:“吃呀。昨天采了很多,够吃的,不用担心母亲。”
听了母亲的话,顾安顿时羞愧的满脸通红。
母亲担心的是够不够,他担心的是好不好吃。
顾安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端起碗,便想将汤往嘴巴里送。
门“砰”一声被撞开。
“顾安,快走,修哥叫咱们过去,说是有事。”顾猛气喘吁吁。
顾安立马放下碗,“母亲,我去去就回。”
等顾安和顾猛跑到季修的家门口,发现村里其他一些少年少女也在,除了他俩,陆陆续续还有其他的小孩也慢慢聚集过来。
等小庄全部通知到了,人到齐后,季修站在大家面前,清了清嗓子。
“叫大家来,是有个事。”
季修:“小庄,顾猛顾安,将我屋里桌上的东西端出来。”
小庄其实也不知道季修让他把全村的小孩叫来是要干什么,但他对季修有种盲目的崇拜,听了这话,立刻和顾猛顾安进了屋。
进去一看,只见桌子上,放着热腾腾香喷喷的菜肴。
三人:“......”
口水哗哗的。
小庄最先回过神来,他“咳咳”几下,“顾猛顾安,口水擦一擦,端出去吧,以后总会吃到的。”
顾安使劲儿擦了擦口水,三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菜来到外面。
在小庄三人出来的那一瞬间,一阵浓郁的香气笼罩了塔塔村的少年少女。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我从来没闻过。”
“好像是小庄哥他们手里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看着好像是......我们昨晚送的菜?”
“不可能吧,我们的菜做不出来这种味道。”
“......”
季修听着这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笑了笑,“小庄,你们三个人将菜给他们每人吃一口。”
小庄一听,干脆放下手里的菜,回屋搬了张桌子,将三盘菜摆在桌子上,然后让大家排队。
如今,季修在村里的身份地位极高,尽管不知道这位智者要干什么,但大家都很安静规矩地排好队。
小庄这一队,排在第一个的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她有些惊奇地看着小庄用两根棍子夹起盘里的菜,递到她嘴边。
她看着盘子里的菜,是她平时最不喜欢吃的野菜。
这种野菜不仅苦,放了咸叶后,不仅臭,还更苦。
如果不是特别饿,她宁愿饿着,也不吃这玩意儿。
但,这是智者让她吃的。
她特别难为情地张开嘴。
然后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难以忍受的苦臭味。
嚼了嚼,嗯?
苦不苦?
真有点苦。
臭不臭?
......不臭!
嚼着嚼着,那苦味在舌头里余饶,似乎不那么苦了,吞下去后,还带着难以形容的余香。
小姑娘闭着眼睛在那感受,在她身后的一个少年可愁坏了——
他也不喜欢吃这种野菜。
看看,前面的小姑娘,都被逼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能不能跟智者说说,可以不吃这东西嘛。
他犹犹豫豫的小手还没举起来,就听见前面的小姑娘声音嘹亮欢快,“小庄哥哥,再给我吃点!”
他愣了。
更稀奇的是,小庄听了小姑娘的要求,竟然拒绝了,“不行,每人只能吃一口。”
他听的嘴巴都张大了。
怎么回事?平时谁都不爱吃的野菜,怎么,好像,变得受欢迎了?
他的小手放下去了,轻轻推了推小姑娘,“你吃完了吧,该轮到我了。”
同样的情景,顾猛和顾安那两条队伍也在上演。
一时间,季修门前,那叫一个热闹。
这些少年少女,从来不知道,平时在他们眼中稀松平常难吃的菜,竟然能变得这么好吃。
智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少女们砸吧砸吧着嘴巴,回味完嘴巴里的味道,最后,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季修。
季修笑了笑。
效果还不错。
他走到大家的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竹筒,“想知道为什么这些菜会变得这么好吃吗?”
怎么不想!
这些少年少女们争先恐后地喊,“想!”
季修故作神秘地晃了晃手里的竹筒,“秘密就在里面。”
在一众少年少女殷切的目光中,他打开手里的竹筒,从里面抓了一把绿色的沙子。
众人:“?”
季修:“这个是盐,你们刚才吃的菜里,就是因为我放了这个,所以才这么好吃。”
盐。
一个大家没听说过的词。
最早体验过和同样体验过盐的滋味的小庄三人,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接着,季修给大家讲解了一遍,盐是怎么来的。
说完后,包括小庄在内,大家都惊讶了。
“修哥,你是说,这盐,竟然是咸叶做成的?”
“准确来说,是咸叶的根茎做的。”
“可是,那根茎不是......?”
“长得丑是吗?”季修恍然大悟,怪不得塔塔村的村民用了这么久的咸叶,至今都没有发现咸叶根茎的作用。
原来,他们也是一群外貌协会会员。
咸叶长的很奇怪,它的叶子大而碧绿,其状如心,一眼看上去,清绿优美。
但它的根茎,长的就很倒胃口了。
外表仿若老树皮不说,表面还长了一个一个的疙瘩,怎么看,怎么恶心。
但事实上,就是那些看着恶心的疙瘩里面,存储了大量的汁液。
季修充分发挥身为智者该有的睿智,“世间万物,我们不能光凭外表就否定它,就像我们人一样,有的人外表长的丑,但他的内心很善良,以后你们为人处世,要多多去思考。”
一群懵逼的少年少女:“......是。”
不明觉厉。
智者就是智者,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
接下来,季修开始教他们怎么做盐。
塔塔村挨着的山里,到处都生长着咸叶,塔塔村的大人们发现,这几天,村里所有的小孩,每天都勤快地进山,砍了好多咸叶。
他们感叹,被叫去开了次会,就变得如此勤快,不愧是智者。
他们殊不知,很快,他们就要被自己家的孩子教做人......哦不,教做菜了。
孩子们在忙碌的时候,季修也没闲着。
因为村民给了他很多食物,虽然这种天气存不住几天,但起码两三天还是可以的。
这两三天,季修提着骨刀,去那块湿地开荒。
趁着天气正好,他要赶紧将水稻种下去。
湿地里的芒草又长又高大,不够锋利的骨刀砍起来老费劲,手上用着力,脚还陷在泥泞中的季修,深深觉得,在这个地方,自己的洁癖都快要被治好了。
第一天,季修累死累活,回头一看,开荒开了两分半。
不到湿地总体面积的五分之一!
季修:欲哭无泪。
季修:“搞搞!你给我出来!”
搞搞:“好的,我出来了。”
季修:“有没有什么我能用的工具,比如镰刀,锄头,收割机啥的。”
搞搞:“......没。”
季修:“......要你何用。”
搞搞:“......”
搞搞哭着遁了,它真是个平平无奇的、没用的系统哇。
好委屈。
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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