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纱织啊。”


    “怎么样,猫耳女仆装的造型,悟很喜欢吧?”


    ……


    我惊讶极了,完全没料到拉开衣柜的人会是夏油杰。但还是迟疑着回答:“喜…喜欢?”


    “我想也是。”他目光落在我没被衬衫遮住的脖颈处,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不然悟也不会咬这么用力吧?”


    我感到些许不自在,往衣柜更深处躲了躲。藏在五条大人的外套后面,露出个脑袋看夏油杰,转移话题:


    “夏油学长,五条大人呢?”


    “悟啊,”他蹲下来,视线与我齐平,“去我的寝室拿喜久福了哦,唔,不过感觉他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着痕迹地又往后蹭了蹭。


    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不等我反应,就被夏油杰扯出了衣柜,跌到他怀里。下一刻,脖颈处还泛着麻麻痛意的地方就被舔了下,随即用力含住,吸吮。


    “你干什么——!”


    我开始剧烈挣扎,不断推他。


    他也没用多少力气控制我,我只推了两下,他就顺从地放开了我,双手后撑地面地坐在地毯上。


    “感觉悟一回来,你就变了啊。”他语气听起来很苦恼,“不让人碰了。”


    我捂着脖子,立马后退回五条大人的衣柜,满眼警惕。


    他摸了下被我挠烂的脖子,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微笑了下,“之前不也亲过脖子吗?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之前是学习。”


    我紧张到手抖,“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五条大人也愿意靠近我了,已经不用再继续学习了。”


    “还真是绝情。”他语气虽然悲恸,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与伤心有关的情绪。深紫色的眼睛直视向我,脸上罕见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不过,悟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你光学会那点伎俩,也拿捏不住悟多长时间吧。你不想学新的吗?”


    “不、不想。”


    “纱织,你是在怕我吗?”突兀的,他转了新的话题。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迟疑着说:“……不怕?”


    “真的吗?可是你一直在抖哦。”他脸上重新露出笑,像往常那样平易近人,“抱歉纱织,刚才是我做的不好。可以原谅我吗?”


    看着他的脸,我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点。


    ——老实说,他今天的样子我不太熟悉,不管是笑着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的时候,都很不对劲,带着股浓浓的危险和压迫感。但现在好了很多,脸上的笑恢复了过去的温良随和,说的话也没那么凌厉刺耳了。


    我点点头,“好。”


    却依旧躲在五条大人的外套后面。


    “刚才我没把话说清楚,让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悟咬得太用力了,好像一点都没顾及你。”他伸手过来,想帮我整理头发,我立马躲开。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说,“之前与我练习的时候,和刚才的亲吻,纱织应该能感觉到吧?都很轻柔哦,一点也不会痛。”


    “刚才之所以那么对你,也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的珍视,是不会那么粗暴的,你可不能轻易就沉浸在悟给予的一点回应里。在没完全抓住悟的心之前,一切都不能松懈哦。”


    “好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危险和压迫感尽数没了,笑起来十分儒雅温润,“今天是我唐突了,抱歉。当然,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纱织随时可以联系我,我可是很想参加你和悟的婚礼呢。”


    ......


    衣柜的门再次被关上。


    不多时,我就听见卧室外传来


    寝室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五条大人懒洋洋的话:“杰,你脖子怎么回事?”


    “有些痒,挠了下。”


    “哇哦——你对自己还蛮狠的诶,都见血了噢?”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夏油杰顿顿,看了下五条悟鼓囊囊的制服裤子口袋,“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去买了点东西。”


    “哦?”他笑眯眯的,“别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吧。”


    “到底打不打游戏了。”


    “来吧。”


    “不呆在这里了,去你的寝室吧我可是顺便帮你买了新的灯泡哦。”


    ......


    夏油杰寝室。


    客厅充斥着电视机的音效,玩游戏的两个人却都很沉默。


    直到过去很久,五条悟突然开口:“杰,你跟草间纱织相处的怎么样。”


    “草间?那个一年级新来的学妹吧?”


    “嗯。”


    “还不错,毕竟是个很乖的学妹。而且……她是悟你的未婚妻吧?人家都为了你追到高专了,你好像不是很在意她啊。”


    游戏中,五条悟玩的近战角色没躲开全屏aoe,死了,通关失败。


    他偏头,墨镜下滑,露出来的蓝眼睛没什么情绪,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满满的jk味:“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是我的未婚妻,你和硝子别乱碰就好了啊。”


    “你的未婚妻,我当然不会动。”夏油杰耸耸肩,“不过,硝子对她蛮关注的,经常用草间学妹的术式,两人还睡在一个寝室很多次呢。”


    五条悟将墨镜推回去,开了下一把游戏,“你最近瘦了很多噢?”


    “任务太多了。”


    “多吃点。”


    “嗯。”


    ……


    衣柜里。


    我趴在五条大人的衣服上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被衣柜外边哐啷响地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了,过了会,衣柜的门被打开了。迎着卧室灯光,就看到了五条大人。


    我眼睛瞬间亮起来,伸出手就要抱上去。


    五条大人却比我速度快多了,将我抱入怀中。


    我脑袋埋他颈窝蹭了蹭,抬起头,就发现五条大人的卧室变化蛮大的。书柜里少了很多书,床单被套也换了新的,枕头下面的粉红色漫画也不见了,整个寝室显得空荡荡了很多,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但除了这些变化,我也看不出别的了。


    我被他抱放到床上。


    其后他就伸手过来,解我的衬衫扣子。


    我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他反倒顿了顿,最后撇撇嘴,“我在脱你衣服诶,你倒是有点表示啊,傻着眼看我干什么。以后不会被骗了都还帮人数钱吧?”


    我弯起眼睛:“因为是五条大人。不管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无聊啊你。”他嘟囔了句,继续解开我的扣子。


    但扣子只解开三分之一,他就停下来了。


    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盒药膏,帮我仔细涂抹在那些红印子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等全部涂好,他又将衬衫扣子扣好,依旧是扣到最顶端。


    “喏,差不多后天就没印子了吧?这段时间穿高领,头发放下来,不要扎双马尾了,听到了吗?”他跟教小孩子似的,“这个如果被人看到了,就说是虫子咬的,高专在深山里,二月份了,这个时候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虫子冒出来咬你一口,也不奇怪嘛。他们会相信的吧?肯定会的吧?”


    说着说着,他反倒笑了下,“应该骗不过硝子,到时候她问你,你实话实说就好咯。”


    我听话地点点头。


    “好了,”他打了个哈欠,


    “你回去吧,我也要睡觉了。”


    我眼睛看向他,有些可怜兮兮。


    “……”他战术后仰,眼神古怪地看着我,“喂,你不会想跟老子一起睡吧?”


    我挺起身,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入他怀中。


    嗓音低低的,带着祈求:


    “求您。”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他如此说着,却没拒绝。单手将我抱起来,去关卧室的灯。其后搂着我一起躺到床上,却没做什么,只是懒洋洋地跟我约法三章,“事先说好哦,不准抢我被子,不然我会把你撵到客厅睡的。听到没有?”


    “嗯嗯。”我扬唇笑着。


    “切。”他避开我的视线,说了别的话题,“你是不是经常去硝子寝室睡觉?”


    我回忆了下,点头,“因为我不是很会调热水冷水,也不会吹头发,就经常去家入学姐的寝室洗澡,然后她帮我吹头发。天气太冷了,家入学姐就会留我下来一起睡。”


    他忽然重重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好痛……!


    我没躲,被重重揉了三四下,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一点也没有怜惜的想法,“明天我教你调水温和电吹风。”


    听到这话,我的心情立马激动起来,眼泪还挂在眼睫上,就双眼亮亮地望过去,“大人您明天也不离开高专吗?”


    “是啊。”他将墨镜取下来,放到床头柜,闭上眼,“忙了那么多个月,我又不是机器人,也是时候休息几天了吧?再来什么任务,就让那群烂橘子自己去做。”


    烂橘子?


    我不太听得懂烂橘子是什么。


    但我却知道附和,尤其是附和五条大人的话。


    所以我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然后钻他怀里,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声音很轻:“嗯嗯。”


    他没推开我,也没继续说话了,像是睡着了。


    我蹭蹭他的胸膛。


    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因为是在五条大人的怀里,我睡得很香甜。


    可睡着睡着,却又梦见了从幼年起就反复梦见的场景。——屋中,我怀抱着兔子看书,忽然窗户被人敲了敲,我将窗户打开,就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他的声音也像隔着层层雾气传来:“纱织,你见过萤火虫吗?”


    ……萤火虫?


    我听见自己回答:“妾身见过几次。”


    我听见他轻声笑了下,伸手摸摸我的脑袋,“你见过的,和我要带你见的,肯定不一样。所以走吗?”


    ……


    他拉住我的手,带我翻窗、躲避家中巡逻的仆人、出了城,来到黑黢黢的山坡。


    草间虫鸣,林间鸟叫。


    薄薄的山间雾气如轻纱般飘来荡去,空中低飞的萤火虫,如从黑夜天空被撒下的繁星,和谐安宁。


    我伸出手想去握萤火虫,萤火虫却从我指缝漏出,却依旧让我欢喜。


    我转身,正想分享这份喜悦。


    却见景色瞬变。


    一时间寒风摧木,严霜结石。漫天的萤火虫化为鹅毛大雪,四下如一色,尽数是苍茫的白。


    而我身前,却是个腹部被断木刺穿的青年……


    心像积了灰的窟窿,所有的力气如瞬间被抽空,只有眼角的泪水止不住般滑落。这时候,我感觉自己与梦境中的身体脱离了,我看见自己哭着扑过去,也听得见自己发出颤抖的声音,很轻地喊着:


    “五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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