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异变老树藤
远远的就能看见一条突然变得宽广的路口立着一块巨石, 上面用朱砂勾勒描绘出“小月镇”三个字。
小月镇虽然结尾是个镇,但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一个人口稍微多一点的大型村庄。
庄子殊车速渐缓,最终停在路口没有开进去, 齐喑不明所以, 挂在脸上的激动神情有所收敛,“哥, 我们不进去吗?”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庄子殊神色凝重, 面上满是不知该不该踩下这脚油门的挣扎。“你看这村里面,是不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感觉这么大一个地方一个幸存的人都没有。”
齐喑往前凑了凑,打量着整个村镇里四处散漫游荡的丧尸,“我没感觉什么不对劲啊,幸存的人都躲在家里, 看起来肯定安静。”
庄子殊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 “你看看这里的房子, 最高都不超过四楼,我们当时在小区里底楼的丧尸都能闻到我们的肉味昼夜不分的爬墙, 这里哪有一栋房子底下有围绕丧尸的?”
“我去!”齐喑这才后知后觉的脊背阵阵发凉。“那这小月镇里的人是全都死绝了吗??”
“我也不知道, 这个地方有粮仓又有耕田, 按理来说主食的存粮肯定是比我们那里多的。现在连我们小区都还有好几个幸存的人,这里却一个都没有了,看起来就渗人。”庄子殊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泛着白, 考虑了那么多情况偏偏就没想到这种,现在完全是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正烦心着, 车身突然开始左右摇晃起来, 庄子殊以为是宋驹在后头又整出什么新花样来, 呵止了一声, “宋驹,别闹。”
“我……嗬嗬……不。”宋驹有些急切又语无伦次的回应他。
庄子殊“啧”了一声,“你还敢说不?”
“不……我……不。”宋驹的争辩声虽然断断续续,但依旧响亮。
这到底什么倔脾气,庄子殊终于往后看了一眼,宋驹规规矩矩的坐在后座上,嘴里头还是坚持念叨着“不……不”。
但车子现在还在剧烈摇晃,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家老板说的“不”是他没有的意思,那现在在晃车的是什么东西!
庄子殊看着眼前的建筑似乎在缓缓的下沉,但村镇怎么可能会沉降下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的车子被抬起来了!
“齐喑!开车门,带着嘎嘎下车!”庄子殊当机立断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立马打开后排车门把宋驹和小吊兰都拉了出来。
等齐喑也下来后,两个人站到了远离车子的路边时,庄子殊才发现了车底下一圈一圈盘踞的枯灰树藤。那藤蔓从远处的树林里一直延伸出来,望也望不到头。
“哥……哥,这是和小吊兰一样的东西吗?”齐喑腿都快软了,颤着声音拉着庄子殊的衣角勉强站立。
小吊兰也紧紧缠绕在庄子殊的身上,他用力咽了口口水,“你非要说算的话,那……那应该也可以算吧。”
“可我感觉他们,他们可能差的有那么点点大。”齐喑看看小吊兰,又看看两根藤蔓合一起就比它整株草都要大的树藤陷入了呆滞。“哥,你说小月镇里的人,不会就是被这玩意儿杀了的吧?”
老树藤已经察觉到车里没了生命的气息,停止了托举车子的行为改换成往四周搜寻。庄子殊拉着他和宋驹连连后退,身后小月镇里的丧尸也闻到了生肉的味道,拥挤着往村镇门口处跑来。
前有变异植物,后有成群丧尸,他们的几条小命仿佛悬在了钢丝上。
嘎嘎一改软萌常态凶狠的龇起了牙,齐喑把他护在中间,几个人一前一后的快要缩成了一个小圈。
庄子殊把齐喑逃跑时遗落的长匕首递回给他,牙齿紧咬住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往哪边?”齐喑听见庄子殊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一如既往的平稳和冷静,仿佛不是在选择生和死,而是坐在车上温声询问他今天想吃哪个口味的泡面。
他擦了擦眼角因为过度恐惧流出来的眼泪,抖着嗓音回答,“往……往树藤那边。”
毕竟哪怕被树藤抽出了伤口也不一定会感染,但一旦被丧尸抓伤了,他们百分百没有活命的机会。
丧尸马上就要追到他们的身后,听到齐喑的回答,庄子殊干脆的拉着他们冲向了远处的林子。被他拉住手腕擦身而过时,齐喑听见他歉疚的在自己的耳边说了一句“抱歉”。
小月镇这个地方是他定下来,齐喑相信他的选择,二话不说放弃自己选定的地方跟他过来,却怕是要一起在这里送命了。
齐喑眼角的最后一滴泪随着跑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哥,腿是长在我身上的,你就算再选一回,我也还是会跟着你来,这是我们两个共同决定下来的,我当然应该承担我那一半的责任,你不用和我道歉。”
树藤呼啸着冲他们甩来,速度快到空气都似乎被撕出了一阵阵碎裂的声响。庄子殊捏牢手里的刀,在要挥出时却一把被身后的宋驹拉到了自己跟前,他踉跄了两步,险些摔进自家老板怀里。
被这一打岔,树藤的前进便再也没有了一丝阻拦,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的庄子殊心下为自己哀悼了一声,就看见树藤如同恶狗扑食般疾飞过自己头顶,抽倒了身后一片丧尸。
这是……什么情况?
庄子殊和齐喑呆滞当场,看着自己头顶飞舞的树藤抽走了一片又一片不断围堵上来的丧尸。
丧尸似乎也受了这老树藤的淫威许久,被连抽翻了好几次以后就再也不前仆后继的上赶着凑过来了。
“哥,它难道是……帮我们的?”齐喑的心里重燃起了希望,忍不住默默地想着这老树藤是不是也和小吊兰一样助人为乐。
庄子殊说不上来,他的手腕还被宋驹紧紧的捏着,两人一起看着老树藤大杀四方完后慢慢悠悠的回来找他们。
在齐喑充满期待的眼光下,老树藤一人一根藤蔓把他和庄子殊捆到了半空,连嘎嘎都没有被落下。至于宋驹,可能它因为是丧尸,所以老树藤并没有打算管他。
“看来他只是嫌丧尸会抢了他的食物而已。”庄子殊腰上缠绕的树藤越来越紧,全身的骨骼都在疯狂的被挤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脆响。
齐喑又痛又喘不上气,一张嫩生生一看就很显小的脸由青变红,紧接着又由红变紫,仿佛马上就要因为窒息归西了。
庄子殊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特别是有一圈藤蔓还缠在他的脖子上使他面色涨红,颈项和额角都纷纷爆起了青筋。
小吊兰急切的伸长了刚新长出来一点点的叶片,努力的想拉开庄子殊脖子上的那圈树藤,可奈何它们的体型实在太过悬殊了,小吊兰的嫩叶重新崩断的七零八落也没能让它松开一点点。
拉扯着庄子殊的宋驹也被树藤远远的抽开了,他盯着被强行扯离的庄子殊的手腕,面色完全阴沉了下来,近乎被眼白完全占据的瞳孔里像在蕴育着一场风暴。
思维越来越混沌,胸腔中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庄子殊感觉自己就快要陷入一个永远无法醒过来的梦境里了。
一片迷蒙的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家去世已久的老头老太,老头儿那张熟悉的吹胡子瞪眼的脸上嘴巴一开一合,庄子殊仔细的分辨,那是在狠狠地斥责他,“这会儿就来找我,你活的不耐烦想挨揍是吧!”
“!”,庄子殊粗喘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双手使力握住脖子上的树藤用力往两边掰扯。他的手心在不断使力的过程中仿佛散发出了微弱的绿光,一根又一根的细枝从他的手心里冒出,手上并没有伤口,这些树枝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破皮而出了。
树枝不像平常的那些竖直坚硬,而是一种可以弯曲的柔软状态,它们见缝插针般从圈住庄子殊脖子的树藤里钻进钻出,不出一会儿就完全的包裹住了藤条。
随着庄子殊的双手用力的向外拉扯,疯狂挣扎的换成了细枝中的老树藤,它终于想要收回这根藤蔓了,可细枝把它死死的禁锢住,随着一声脆响后,被扯崩的四分五裂。
“呼……咳……”庄子殊的脖子终于得到了解放,大量的新鲜空气往他的肺部争先恐后的灌入,他不适地咳嗽了两声,赶过来的宋驹把他拉开了些。
捆着齐喑和嘎嘎的藤蔓见势不妙开始偷偷后退,齐喑已经因为挤压缺氧昏了过去,庄子殊不等气喘匀便跑上前去拉住齐喑身上的树藤,一番角力后终于扯断了主藤,齐喑浑身一圈一圈缠绕的树藤离开了藤蔓主体后很快就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截截又干又脆的枯木。
救下齐喑,庄子殊转身准备去拉嘎嘎,可刚一扭头就看到嘎嘎吐着舌头飞奔过来。
庄子殊:?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视线错开奔跑中的嘎嘎,它的身后跟着的是慢条斯理挪动脚步的宋驹,宋老板手中还捏着一段没有死绝正在挣扎扭动的树藤,随着他一步步的往前走,藤蔓被修长宽大的手揉拧的榨出汁来,一滴一滴的褐色液体顺着他的指缝落下。
等走到庄子殊眼前,他如同献宝一般把快要团成球的一截老树藤递给了他,庄子殊微笑了一下,用手指戳了戳那团残渣,“所以刚才你能扯断藤蔓却不救我是吧?”
“……”宋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险,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原本一脸求表扬的表情慢慢变成了迟疑。
到底他还要不要过去啊?
【作话】
第26章 你老板摸你
…….
“好啊你宋老板, 亏我辛辛苦苦养你那么久。”庄子殊伸手捏住他下巴左右晃了晃,气不打一处来。
他自己的脖子上还有粗粗的一圈红痕,那是树藤缠绕时留下的, 皮肤似乎被磨损了些, 伤口一片殷红。
宋驹伸出手来像是想要触碰一下那圈红印,伸到一半就被庄子殊攥住了手指。“诶这里你不能碰, 有伤口, 一会儿我被你感染成丧尸了。”
宋驹看他不再逼问自己转移了话题,立刻乖顺的停下了手由他握着,这个奇怪食物比他要烫好多,每次两只手碰到的时候都感觉很不一样。
现在树林那边对他们的危险性小了很多,这些树藤在外头几乎是一层天然的保护屏障,或许小月镇可以重新成为他们计划的居住地。
看着老树藤败退, 村镇里被驱逐的丧尸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既然这些人它没法解决, 那就该轮到它们来了吧。
庄子殊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拉着宋驹的手腕一把扛起地上瘫软昏迷着的齐喑就往那辆早已被放下的suv跑去。
赶在丧尸包围车子的前一刻, 他成功的坐上了驾驶位并关上了车门。看着周围那些流着口涎形态可怖的同类, 宋驹辣眼睛的移开了视线。
外头围绕着的丧尸实在太多, 庄子殊不确定车子能否冲破这人堆。但只要冲过去以后,就能甩掉他们到一个丧尸少些的小楼躲避。所以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踩下了油门,车子突破了两三层丧尸圈后往前进的有些缓慢。
车后的老树藤狂甩着藤蔓卷土重来, 却在车前狠狠地抽飞了一片丧尸。
丧尸:……
周围还在继续涌上来的丧尸口中发出气急败坏的“嗬嗬”声,终于被惹怒般的咬向了树藤。这狗东西自己杀不掉还不肯让他们吃!
这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 等庄子殊感觉前路一片畅通无阻时, 丧尸群和老树藤已经扭打成了一片。
“我怎么就理解不了他们的脑回路呢?”庄子殊从后视镜里看着这魔幻的一幕, 齐喑还在昏迷着没法沟通, 他只能和宋驹吐槽。
“不……不?”宋驹看着他紧握方向盘的白皙手指,拧着眉头讷讷的回答。
庄子殊已经找好了一栋房子,看起来应该是新盖的,外边还有铁围栏围着。小院里没有丧尸,多半是也参与进了和老树藤的斗殴里。
他飞快的下车按了一把房子大门的把手,村镇的人们乡里乡亲的平常似乎都不爱锁门,这栋房子也是如此。
就是这儿了!庄子殊返回围栏边锁上铁门,独自进去房子里确认了没有丧尸后把齐喑扶到了三楼的一间卧室里躺好。安置好一切,他现在窗台上看向镇口方向,他们进来的地方。
树藤疯狂的缠绕着丧尸,一只又一只的堆积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无比的圆球,壮观极了。
“嗯……”齐喑低吟一声,捂着闷痛的胸腔悠悠转醒。身下是柔软的床铺,他花着眼看到站在窗口的庄子殊和宋驹,眼泪汪汪,“哥啊!我们死的怎么那么惨!这天堂环境还真不错啊!”
“……”庄子殊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掐住了,“因为我在天堂拿我老板的钱包了个vip套餐。”
齐喑抽泣着拿被子抹了把脸,“这儿那么人性化呢?”
“人性个鬼,过来看看你在哪儿。”庄子殊朝他扔了瓶水,正中齐喑的脑门。
齐喑“哎呦”一声撑着身子下了床,外头是大片的田和环绕的山,最吸引人的地方立着一块儿让他眼熟的石头。
这里还是——小月镇!
“哥!我们还活着啊!我们怎么活下来的?”齐喑兴奋的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说话和连珠炮一样,“它们怎么会打起来啊?”
庄子殊朝他摊开手掌,掌心在众目睽睽之下钻出了两三条细枝柔曼的扭动着,在阳光下泛着翠绿的光。
“哥!你长草了!”齐喑惊呼一声,伸出手指拨弄着那几根细细的绿条条。“所以你晕倒的那天绿色圆月,带来的异变就是这样吧?”
他艳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发现竟然就能帮我们从那个树藤那逃出来,我的异能都那么多天了最多给人当花洒洗个澡,危险来了都没有办法。”
“我们现在又不需要打架了,能够源源不断的有水就是最好的。”庄子殊揉了揉他因为低落而垂下的脑袋安慰道。
齐喑重重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它们要打到什么时候,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累的不行了,我们先休息会儿吧哥。”
庄子殊也困了,窗外的两个不同物种打的天昏地暗,他锁牢了窗户准备离开,“这栋房子够大,三楼给你住吧,我住在二楼,你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好嘞哥!”齐喑钻进被子里,又热的弹了出来,“好热啊,这里也断电了吗?”
他拿出空调遥控器按了按,没有反应,这个地方也已经没有电了。
庄子殊从空间里取出几大块冰块给他放在屋里的泡沫盒中,“我刚才从镇里开过来的时候好像在几栋房顶那儿看到过太阳能板,现在先将就着休息一下,等睡醒了我们去拆些来。”
紧紧贴着冰凉的盒子,齐喑满足的叹了口气连连答应,催促着庄子殊也去休息,“哥你快去吧,我这儿没有事了。”
“行。”庄子殊带上门去了二楼,把床上用品全换了一遍后,压抑了一路的困倦终于涌了上来。宋驹像块木头一样立在他的床前,庄子殊睡眼朦胧的终于想起来要把自家老板最喜欢的榻榻米给放出来让他躺下。
现在不过八点,还算是早晨,除了外头的厮打声以外,躺在床上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里。感受着冰块带的丝丝凉意,阖眼睡了过去。
——
这一觉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庄子殊感觉自己睡着睡着腾出了一身的汗,又突然凉快了下来,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因为太热无意识的贴到了冰块上去。
等到一道高亢的尖叫声把他叫醒时,他还沉迷于冰块里没有清醒过来。
“哥!!!!”齐喑站在门口,尖叫声都快变了调,“你老板摸你!”
“???”庄子殊晃了晃脑袋,以为是自己没听清他在讲些什么,什么叫他老板摸他?
等他支起上半身,他才明白齐喑究竟在讲些什么,一只匀称又泛着青白的手现在正大喇喇的横在他的腰上,顺着这条胳膊往上,是身侧宋驹那张透着无辜的脸在盯着他。
庄子殊狠狠的受到了惊吓,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情况?老板你好好的榻榻米不躺你到床上来干嘛!”
手里环绕的腰肢不见了,宋驹这才动了动他金贵的腿站起了身,今天又是闻够了肉味的美好一天。
“那那那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被宋驹淡漠的眼神一瞥而过,齐喑结结巴巴的缩了缩脑袋。
“没事。”庄子殊抹了把脸,缓解了自己因为震惊而僵住的脸,“我说怎么越睡越凉,我还以为我抱着冰块了。”
“冰块?”齐喑“咻”的探出了头来,看着宋驹垂涎欲滴,“哥,宋老板能借我抱一晚吗,我也想凉快一点!”
庄子殊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耸了耸肩,“这你得问宋驹,问我有什么用。”
问宋驹?齐喑扭头看向他那如同自己欠了百八十万的表情,用力摇了摇头,他还没有头铁到这种舍生忘死的地步,这福气他还是不要了。
“现在几点了?”不痛不痒的劝告了两句宋驹不要再爬床以后,庄子殊看着外头依旧高悬的太阳问道。
“下午四点半了,我们睡了快九个小时。”齐喑走到窗边招呼他,“我下来叫你就是来和你说这个事的,哥你快过来看!”
能让齐喑不顾礼貌的闯进他房间的事肯定不简单,庄子殊定了定神跑到了他身边。
齐喑指着窗沿下不断移动的树藤,脸上重新带起慌乱,“你看这个树藤,这就是差点把我们捆死那个,它现在又绕满了我们整栋房子,怎么办啊哥?”
庄子殊伸出手摸了摸树藤,那藤蔓害怕的抖了抖,却还是坚强的没有退缩。
“应该不是坏事,你看围栏门口。”庄子殊示意齐喑看向门口仿佛围观动物园的丧尸群,他们被老树藤的藤蔓严严实实的挡在外头,“我们被这个树藤盯上了,它把我们归于它的所有物,但它现在杀不掉我们。”
庄子殊来回抚着手下瑟瑟发抖的树藤,耐心的解释,“它杀不掉我们,却也不肯让丧尸抢了它的口粮,估计就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把我们整栋房子都绕了起来,这对我们应该不算坏事。”
那这是白嫖了一个免费的丧尸驱逐器?齐喑傻乐了一下,好像赚了,就是好像代价有点大,他摸了摸自己还隐隐泛疼的胳膊想。
宋驹也挤到了窗口,庄子殊手下的藤蔓颤得比被他握住了还要厉害。齐喑看着这一幕目露惊奇,“哥,它怎么好像更怕宋老板啊?”
庄子殊把宋驹送给他的,捏成了一团的藤蔓残渣塞到了齐喑手里,“喏,宋老板捏的。”
“!”齐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到了一条有点咸鱼的隐藏大腿!
【作话】
第27章 木系异能的用处
“他好厉害啊。”齐喑兴奋的上手扯了扯窗户边上的藤蔓, 纹丝不动,连拉都拉不断,更别说团成一个球了, 他还挨了树藤一顿抽。
上打不过丧尸下打不过手里长草的奇怪人类, 难道它还打不过这个卷毛怪吗!
齐喑吃痛的收回手,树藤抽人可不比小吊兰, 小吊兰最多留下条红痕, 这个一藤条下去手背立刻高高的肿了起来。
“哥!”齐喑摸着鼓胀发烫的手背,咬牙切齿的问庄子殊要了油和打火机。“让我烧了它!”
看着庄子殊真的把两样东西都递给了他,老树藤瞬间往下退开了几十厘米,树在屋檐,该低头就低头!
齐喑“哼”了一声,深感鄙视。
小月镇并不大, 占地三百亩左右, 其中有两百亩还用于耕种, 现在村子里除了他们以外一个活人也没有,丧尸有老树藤给他们隔开, 就连外界误入的也有它守着。
“如果木系异能能够应付这个树藤的话, 难道这儿一整个镇, 连一个木系异能的都没有吗?”齐喑徜徉美好未来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合理。
庄子殊沉吟了一会儿,“不好说, 或许也有吧,但是我的木系异能没被激发出来前, 这个老树藤照样是无差别的攻击。所以哪怕镇里面原来有, 可能也来不及激发就被杀死了。”
“至于木系异能, 我很好奇他的用处。”庄子殊重新捏起一条藤蔓, 手上微动,一阵轻柔的绿光覆盖在了上面,被他手握住的这一小块儿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大,颜色也变得翠绿不少,像是那种长条的气球没吹好气,全都堆积在了中间一样。
老树藤很激动,它的藤蔓顶部绕过来反复摸了摸自己这一块胀大的结,庄子殊唇角微扯,“好丑,好变态。”
看着庄子殊明显有些抗拒的神色,宋驹没有做声,但他的手很快就捏上了那个鼓起的地方。
“诶!宋……”还没等庄子殊说完,宋驹的手微微使力,在老树藤的疯狂挣扎中一把捏碎了它万分珍惜爱抚的结。
“……”呃,老板不懂事,他看着又枯萎了一大截藤后麻木在原地的老树藤,斟酌了一下道:“抱歉?”
它不要道歉!老树藤狂乱的挥舞着藤条,它要它的结!它新长出来的结!
庄子殊“啪”的关上了窗,一手拉着齐喑一手拉着宋驹,“走吧吃饭去,它疯了,我们等它冷静点再来。”
它没疯!老树藤“砰砰砰”的敲着窗户,把它的结先还给它啊!
天天吃泡面,今天终于能吃上一顿正经的饭了。本来庄子殊打算用这里的厨房做两个菜,但齐喑强烈的表示他想要露两手,所以庄子殊就和宋驹乖乖的在一边等饭吃。
齐喑热火朝天的把灶点起来,看着庄子殊给他一字排开的食材摩拳擦掌。
“哥,我们晚饭就简单点吧,一个热菜一个凉菜一个汤怎么样?”
庄子殊点点头,“当然可以。”
“你番茄炒鸡蛋吃不吃?”
“吃。”
“番茄鸡蛋汤喝不喝?”
“……喝。”
“那我们再来个凉拌西红柿吧!”
“……”庄子殊忍不住打断了他,“我拿了那么多菜出来,你就非得和番茄杠上了?”
齐喑神秘的笑笑,“这几道菜是倾尽我所有菜谱才做出来的!”
“你菜谱里还有什么?说来听听。”庄子殊还不想把自己吃成一个番茄,能替换掉一个菜最好。
“没啦!”齐喑端详着手里的番茄,很满意它的品相。
他就知道!庄子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凉拌西红柿换了吧,你换成拌黄瓜吧,放过西红柿。”
“啊?怎么拌?”齐喑抽出根黄瓜来问。
庄子殊把台面上的菜都收了回去,“你怎么拌西红柿就怎么拌黄瓜,切片放点糖就行。”
齐喑应了下来,厨房是露天式的,他直接站在灶台前一边切一边聊天,“哥,你看外头那个老树藤那么激动,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对他用过异能以后才这样的啊?你看他那一块儿的根茎都变粗壮了那么多,是强化了吗?”
“不知道,但如果是的话我倒是有个新打算。”庄子殊夹了一筷子齐喑拌好的黄瓜递到宋驹的嘴边。
宋驹嗅了嗅以后张开嘴吃了进去,嚼了两口就想吐出来,这个味道他不喜欢。庄子殊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咽下去,不要挑食。”
宋驹:?
齐喑听说有新计划,拎着锅铲就回过了头,庄子殊每次说一个计划都能给他们带来不少的好处,“什么新打算啊哥?”
满意的看着宋驹吃毒药一样终于把那一口黄瓜咽了下去,庄子殊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
“噗——!”他嘴里还没嚼烂的黄瓜喷了宋驹一脸,“齐喑!!你拌黄瓜他妈的放盐干什么!你是不是盐糖不分的!”
黄瓜在宋驹刀刻般的脸上缓缓下滑,他摸了把脸,把手伸到了庄子殊面前,像是在询问他为什么让自己咽下去他却吐了出来。
庄子殊抽出几张餐巾纸擦干净自家老板的俊脸,然后往他的嘴里塞了颗糖,“对不住啊老板,我还以为是你挑食,这一口黄瓜真是苦了你了。”
齐喑手一抖,默默地把手里已经舀起来的那一小勺糖放了回去,差点手上这道菜都要浪费了。“我可能……太久没有做饭了?”
“右边那个是盐,左边那个是糖,我明天给他贴个标签上去吧。”庄子殊收拾干净餐桌,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如果可以强化的话我想找到这个藤蔓的主体,再看看有没有也产生了变异的植物。”
“你想强化它们?可是强化了它们的话我们打不过了怎么办?”齐喑有些想不透这一举动的目的是什么。
庄子殊举起宋驹的手朝他晃了晃,“我万一打不过了,宋老板可以啊。我也会反复实验几次,确认宋驹可以解决,最好能确认这些植物有没有产生神智能不能达成交易。”
“我们本来就没打算往人堆里扎,来我们这儿的人当然也越少越好。”庄子殊拿出之前绘好的小月镇及周边地图,“小月镇的位置本来就藏在一片山里,这些植物就是天然的屏障,我们如果能和它们达成交易或者直接武力威慑,那就能直接让别人避开这个地方。”
小吊兰从阳台处撑着花盆子过来,庄子殊从地上把它捞了起来,“对了,还有小吊兰,可以先拿它试试。”
他轻轻的握住小吊兰的根部,手上绿色荧光闪动,小吊兰残缺的叶片缓慢而明显的重新生长了出来。根须也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结实,一阵细微的“咔嚓咔嚓”声传来,平时盛托着它的小花盆应声而碎,它长的太快,这个小地方已经容纳不下它了。
隔着窗户看着他们的老树藤眼热的不行,藤蔓顶部不断的敲着窗户玻璃,恨不得冲进去拿自己替换,它好羡慕啊!
庄子殊手里的小吊兰一直长到他的手掌堪堪握住才停了下来,这已经不像吊兰了,庄子殊感觉自己像握了一株芭蕉。
“吃了饭就去把它埋到外头的地里去吧。”他放下小吊兰,任由它顶着根须满地乱窜。
齐喑也把最后的两个菜端了出来,“哥,我感觉我好像在看科幻片。”
灶台大锅闷的米饭是最香的,庄子殊起身去盛了一碗,听到他这话笑了笑,“都末世了出现科幻片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宋驹依旧没学会筷子,只能用叉子去叉,他们不能共用一盘菜,庄子殊给他单独挑了一份,看着他一样一样的尝试过去——除了凉拌黄瓜。哪怕齐喑重新拌了一份,他也说什么都不肯吃了。
“现在感觉一点也不像末世。”落日的余晖把房间照的依旧亮堂,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吃饭,嘎嘎也趴在腿边,仿佛只是朋友之间的一场小聚而已。
“去外头看看丧尸下饭就像末世了。”庄子殊咽下嘴里的饭,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感叹。
齐喑不满的抗议,“哥,你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的!”
“我要情趣干嘛?”庄子殊满脸无辜,“三个男的坐一起,连嘎嘎都是只公狗,你说我要情趣干嘛?”
“……”齐喑咽住了,他才发现,整个屋子除了小吊兰性别不明外,连嘎嘎都是同性的。他默默刨了一口饭,算了,情趣好像有没有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现在重要的是吃完饭埋好小吊兰,然后他们去试试能不能出门去拿两个太阳能板回来。
酷夏里,天差不多要七点才能黑完,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借着阳光在外头活动。
这座房子只要是被围栏围住的地方,里头都是没有丧尸的,所以他们坐拥着一片完全安全的小空地。在把小吊兰埋好后,一直在房外的墙上攀爬的老树藤垂下了藤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它有一个不情之请!
“听不听得懂人话?”庄子殊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后不断朝一个方向扭动的树藤问道。
老树藤的顶端弯曲上下晃了晃,极力示意自己能够听的明白。庄子殊“嚯”了一声,招呼着齐喑过来一起看,“你瞅瞅,它能听懂人话啊,比宋老板聪明。”
【作话】
QAQ看了好多宝儿才发现,我们家这儿拌黄瓜放的确实是糖,是把黄瓜皮削了以后片成一片片的,再放上两勺糖拌起来~
第28章 两个狗男男!
宋老板无辜躺枪, 看着庄子殊和齐喑明显打算出门往外去的样子,他站在原地犹豫的挪不动脚步。
想跟上,但更想瘫在榻榻米上思考尸生。
不想走是不可能的, 庄子殊还需要他来保驾护航。在看出他的迟疑后, 庄子殊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走出门外。
老树藤狗腿子的围绕在他们周围,帮他们阻隔了丧尸的靠近。宋驹次次出门都被奇形怪状的丧尸吓了一跳, 看着奋力穿透老树藤藤蔓空隙朝他们伸出手的丧尸, 他嫌弃的一巴掌拍开了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丧尸被拍开后立马又有一只骨骼扭曲的手填补了它的空位,那手指都快戳到了宋驹的脸上。
被拽着走了好远的路,宋驹已经不太想动弹了,这只丧尸几次三番的完全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庄子殊就这么看着他捏住了面前那条丧尸胳膊,顺着手臂往上又抓住了那只丧尸。
老树藤怕被波及, 很识时务的给宋驹让出了个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自同类的气息和威压, 以那只被抓住的丧尸为中心, 周围突然呼啦啦的散开了一片空地。
丧尸扭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无助地“嗬嗬”叫着想往后退, 让人看上去感觉它突然就显得可怜了起来。
你们抛弃同类, 不得耗死啊!
宋驹一手拍在了它的后背上, 力道大到丧尸佝偻的后背一瞬间挺立了起来,在一群不是前仰就是后合的丧尸里显得尤为出挑。
它歪着的脑袋和保持着抓人姿态的手也被宋驹不留情面的一一掰正放好,“嗬嗬……手”他扭头向齐喑伸出了手, 像是在讨要些什么。
“我……我的手吗?”齐喑受宠若惊,试探的伸出手来放到了宋驹的手上。
“?”宋驹拧眉, 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脸上不虞的表情显示着他的不快。
齐喑缩回了自己被老树藤抽的重伤未愈, 现在又伤上加伤的手, 欲哭无泪的和庄子殊求救,“哥,宋老板到底要什么啊?”
“你给他点水试试。”庄子殊支着下巴有些幸灾乐祸。
齐喑回过身去看向宋驹那明显等的不耐烦了的神情,颤颤巍巍的重新伸出手释放异能,一条清亮的水柱从他手中落了下来。
宋驹眼神一亮,露出了一副孺子终于可教的满意表情,他用手沾了点水,看向那个依旧被他握住手臂战战兢兢像个鹌鹑一样的丧尸,来回犹豫了半晌,还是放下了手。
这回他没有再问齐喑要东西,而是把手伸向了庄子殊。
“?”问他要东西,他手上除了草还有什么吗,庄子殊干脆的把自己的手覆到了宋驹的手上。
“诶!哥你小心。”齐喑惊呼一声,看着自己那还留着鲜明指印的手背大声提醒。
那双之前握着方向盘的白皙手掌又落到了他的手里,宋驹呆呆的看了眼,然后用力轻轻的捏了捏再松开,他不是要这个。
“……”,齐喑忿忿的一甩手,“双标!双标臭咸鱼!”
那还能要些什么?看着被宋驹抓住的缩头缩脑的丧尸脸上又是血污又是泥渍,庄子殊感觉自己了悟了。
他抽出几张纸用齐喑的水打湿后放到了宋驹的手上,宋驹连连点点头,欣慰的眼神仿佛在看他的年度优秀好员工。
看那个大魔王又把视线移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丧尸害怕的腿都并紧了,只能感觉到一个白色东西凉凉的糊在脸上,动也不敢动弹。
等到它脸上的东西消失,又被宋驹摆弄体态了半天,最后呈现出来的姿势标准的像是个小学少先队员在敬礼。
“他好像在调/教公司员工。”庄子殊手肘顶顶看戏的齐喑,看着那只丧尸被宋驹打理得齐齐整整。
看到最终结果,宋驹终于满意了,让齐喑放水给自己洗了洗手后,挥手让丧尸退回了丧尸堆里头。它一入尸群,周围一圈的丧尸就围了上来好奇的嗅闻也不敢靠近。
被这么多同类团团围住小心翼翼的相待,无所适从的丧尸挺直了腰板在它们之中鹤立鸡群,突然就自骄了起来。
瞅瞅他们那嘴歪眼斜的样子,一个个的还比他矮!
“你瞅,一个被洗脑了的丧尸员工。”庄子殊看着如同众星拱月般一脸自豪的丧尸,“宋老板到了末世都得要发展自己的员工,可能这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吧。”
齐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使唤人的劲儿可太对了。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些丧尸都多少有些自己的情绪和思想,不像外头传的说只是行尸走肉而已啊?”
“我们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末世,丧尸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哪儿有真正的定论。”庄子殊兴致勃勃的看着一个个试图模仿那只丧尸站直身子的丧尸群们,“有情绪有思想多好,还能被宋老板洗脑,至少看着舒服一点。”
看着丧尸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他们,庄子殊照着自己原本的计划在老树藤的包围下去挨家挨户取了十来块太阳能板。
白天太阳毒辣,有了这些他们也就不用再闷在蒸笼里了。
他们要取的东西已经取完了,老树藤看着应该是要轮到自己了,赶紧接上去激动的连连指着方向。
那方向是他们入镇的地方,庄子殊伸手安抚的拍了拍树藤,“今天实在太晚了,太阳也要落山了,路程那么远我们几个也走不动了,等到明天再过去吧。”
明天?那不行!它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老树藤藤蔓挥舞,硬是盘匝缠绕成三把椅子的模样,急切的示意庄子殊赶紧坐上去。
庄子殊哑然,和齐喑他们对视一眼后无奈的坐到了上面,抓着藤蔓任由老树藤把他们重新带到了入山的地方。
他光看藤条的粗细,本以为这个树藤的本体会长的遮天蔽日,没想到等进入了密林,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株还没有竹子粗的小樟树。
齐喑吃了一惊,磕磕巴巴的环绕了一圈周围后问,“你确定这,这个就是你吗?”
小樟树拼命摇晃着树身无风自动,树叶簌簌发抖,树藤也缠绕着它的树顶慢慢缩回,努力的证明着自己的身份。
“年少有为。”庄子殊蹲在小树面前夸奖,一只手放在它的枝干上,另一手拉过了宋驹。
绿光闪动,小樟树死死压抑着浑身因为激动而产生的颤抖,树枝飞速抽长,和另一边相比竟是好像生生长大了一倍。
等到停下异能,庄子殊拉起宋驹的手放到这根完全变了样的枝干上,做了个握紧的手势道,“老板,捏断它。”
“???”刚高兴上没几秒的小樟树恍如晴天霹雳,恨不得把自己的树根都拔/出/来夺路而逃。
他的手带着宋驹的手往里收紧握成拳,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小樟树那根新变异成的树干慢慢变瘪,一滴又一滴的汁水顺着他们俩交握的手沁出来,再缓缓落到地上。
看着这节枝干断裂掉落,庄子殊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哪怕是强化了宋驹也足够对付。
实验完毕,看着手背上的手准备离开,宋驹思绪微动,反手把他握在了手心里,熟悉又奇妙的温热感传了回来。
齐喑差点被吓成了结巴,“哥……哥哥哥,你老板,不会喜欢男的吧?”
庄子殊:?
他用力甩了甩手,那只青白的手像沾了强力胶一样牢牢的挣也挣不脱。听着齐喑的话,他一愣神,“应该不会吧?你看他对你不是没什么想法吗。我估计是因为我天天喂他,他有雏鸟情结?”
这话说的有道理,齐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庄小哥说的就是对。
宋驹成功威慑了小樟树以后,庄子殊这才有了和它商讨的资本。
他看着来回用藤条安抚自己断裂处的小樟树道:“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把整棵树都强化完,但明天你要送我到环小月镇的山林里绕上一圈,也别再让生人进来了,这笔交易你看看能不能成交?”
绕着小月镇跑一圈对它来说本来就不是难事,它也一直没打算让进入小月镇,进入他领地的人能在里头好好的活下去。当然,现在得除了他们几个以外。
那这不就是举手之劳,这不就是等于不花费什么就白嫖了自己的进化吗!它的藤蔓顶端连连点动,痛快的表示自己完全答应这件事情。
交易成交!齐喑惊喜的看了庄子殊一眼,暗暗握了握拳,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里就要变成末世后最早的一片净土了!
庄子殊伸出双手想要环握住小樟树的根部,等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右手还被宋驹捏在手里。
“能松开了吗宋老板?”他抬起交握的手在宋驹的面前晃了晃,表情揶揄。
“嗬……不。”宋驹撇了他一眼,表情高冷又傲娇,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问话,但依旧淡淡的拒绝了他。
小樟树在原地抓狂的颤抖着树叶,该死的狗男男!能不能先解决了它的事儿再来秀恩爱啊!
庄子殊无奈之下只能用一只手按上了树根,在小樟树的期待下花费了十来分钟才让它异变完全。
成功强化后的小樟树由原来的两米还不到一些直直地窜到了十二三米之高,真正的有些遮天蔽日的意味了。
“末世真可怕啊,”齐喑心有余悸的吞了口口水,“放在以前樟树一年才只能长几厘米,现在才十几分钟就把他几百年该长的都长了。”
“哥,你要不还是让宋老板再试试能不能弄得断它吧,我感觉还得再尝试几回。”
再尝试?还要几回?小樟树再一次想把自己的根拔/起/来夺路而逃,可是不行,它只能叫苦不迭的摆动着藤蔓,向他们不停的示意不用再来一回了,它知道宋驹依旧可以捏的断它。
看着藤蔓这如临大敌的模样,齐喑暗地里笑出了声,庄子殊也任由小樟树请神一般把他们妥妥帖帖的送了回去,又在他们的房子外头缠绕了好几圈自动承担起了守卫的职责。
房子的安全系数一下子高上了许多,这下甚至连出行都不用怎么防着丧尸了。
“这小月镇来的还是很值得的。”庄子殊想要去房顶安上太阳能板,边用力掰着宋驹还没松开的手指边笑着说道。
【作话】
我恨口口文学!
第29章 丧尸新标杆
等好不容易缩回了手安装好太阳能板后, 庄子殊宣布了一个让齐喑感觉非常痛心的问题,他听到了庄子殊和他说,“白天可以开空调了, 晚上还是不行。这个太阳能板不蓄电, 我估计这里原本的居民除了太阳能以外其他时候都用着输电线传来的电。”
“那我们晚上岂不是要热死了?”齐喑瘫坐在床上,他的身上已经全是黏腻的汗水了, 晚上虽然没有太阳, 但也热的让人心慌。
庄子殊倒是觉得问题也不算太大,他温声安抚了一下这个卷毛小狗,“晚上温度比白天已经降上不少了,白天又可以用电,我们重新把冰箱拿出来,白天冻上几大块儿冰, 晚上拿出来摆在室内降温也行。”
“我还有个小东西可以给你用, ”想着靠近冰块儿终究是没有冷风吹着舒服的, 庄子殊从空间拿了个迷你电扇出来,那小电扇就只有他巴掌大, 另一头连接着充电宝就可以使用, “我原来当社畜的时候, 上下班热,再加上这杀千刀的公司规定了夏天开空调的时间,我就买了几个小电扇来吹风。”
想起自己悲伤的往日工作生涯, 庄子殊怒从心头起狠狠地剐了宋驹一眼,“垃圾公司, 活该老板到了末世要给我干活儿!”
“别这么说, 哥。”齐喑看着宋驹, 躲闪着眼神心虚的拉了拉庄子殊的衣角, “万一宋老板后头恢复过来了,你又打不过他的,还是不要得罪顶头上司了。”
齐喑好说歹说之下才劝住了差点要对上司大不敬的庄子殊,回到房间安放好冰和电扇后,感受着小电扇透过冰堆吹过来的丝丝凉风,把宋老板他们俩恭恭敬敬的送出了房门。
“你一间我一间。”把宋驹推到二楼的次卧里,庄子殊给他铺了床又放好了榻榻米,“你爱哪个睡哪个,半夜不要乱跑。”
宋驹本来就皮肤体温冰冷,也不知道一只丧尸到底需不需要降温,他思来想去还是给了放了块儿冰后才退出了这个房间。
更换了地方,夜晚连丧尸的嘶吼声都消失不见了,周围静谧的一如末世前。
“咔哒”一声细微的响动在深夜里响起,纤细的绿色丝蔓从门底的缝隙里探了出来,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门内的锁,把房门打了开来。
房门慢慢的被推开了一条能容人通过的空隙,一股明显低于外头的凉爽气息沁了出来,丝蔓乖顺的缩回了推门人手里,那青白的皮肤,赫然就是本该在另一间房的宋驹!
宋驹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床边,庄子殊深陷在枕头里睡的正沉,泡沫纸盒很好的延缓了冰块融化的速度,现在还有大半块儿冰在里头散发着凉气。
他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床笔直的躺好,庄子殊没有盖被子,虽然有冰块但也依旧微热的冒细汗。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人形降温器,下意识的就凑了过去。
宋驹鼻尖萦绕满了扑鼻的肉香,满意的环住了庄子殊的劲腰,把下巴顶在他的发顶上重新阖上了眼,他刚才躺在榻榻米上辗转反侧大半晚,果然还是得要这样才最对味儿。
——
脖颈间被什么东西轻轻拱着,庄子殊刚从深度睡眠中挣脱出来,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黑黑的发丝儿在他眼前拂过,挠的他脸上痒痒的。“什么脏东西?”
庄子殊一手按上去把他推开了一些,宋驹分明的眉目暴露在了眼前,他整个人都被宋驹环在怀里,这下终于清醒了过来。这姿势实在是亲密了,他们几乎半个身子都要贴在了一起。
庄子殊脑袋“嗡”的一下,齐喑昨天问的那句“哥,你老板不会喜欢男的吧?”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循环播放。
但宋驹看他的眼神清澈无杂念,仿佛孩童看着糖一般罢了,庄子殊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我不是把门给锁了吗,你怎么进来的?”他揉了揉睡的有些昏胀的脑袋,看了看已经被打开的门锁,又好整以暇的睨了宋驹一眼。
宋驹的长手长腿还绕在他身上。看庄子殊带着些疑惑的看向门口的目光,他也伸出手来给庄子殊展示了那一簇细嫩的丝蔓。
“这?!”庄子殊也不往后退了,他催出自己手心的小树枝儿,跟宋驹的手并在一起,两丛极其相似的植物都在颤巍巍的飘动着,时不时互相碰触一下打个招呼。
庄子殊震惊的看一看草,又看一看宋驹,“你为什么会有异能啊?你不是丧尸吗!”
宋驹朝他歪了歪头,照着庄子殊的话有样学样,“有……嗬……嗬嗬……异能。”
“嘭嘭”,窗口出传来有节奏的玻璃敲击声,庄子殊强忍着惊愕下床先拉开了窗帘,门口一张血肉模糊的丧尸脸上费力挤着一丝谄媚的笑在看着他们。
庄子殊又是一惊,慌忙往后头退了两步。这里是二楼,这是丧尸它又是怎么爬上来还站的那么稳当的?
宋驹下床来挡在庄子殊的面前,窗外的丧尸站的端端正正的看向宋驹,他手中的丝蔓自发的打开了窗户,那丧尸也不往前挪动一步。
庄子殊踩到床上去,这才发现这只丧尸是踩到了盘踞的老树藤上,不知道它们达成了什么交易,那老树藤从底下一层一层的结成了台阶供它爬上来,在它的身后还站着一溜儿的丧尸,特别是昨天那只被宋驹逮出来一顿整顿的,正颐指气使的站在院儿门口招呼着其他丧尸们一只只往里头来。
“嗬,嗬嗬。”窗外的丧尸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宋驹听的连连点头。
“搞什么啊?”庄子殊眼皮子都抽了抽,“公司开大会呢?”
宋驹和窗口的丧尸一个说一个应的交流完毕,非常有上位者气度的点了点头,转头朝庄子殊伸出了手。
看看这熟悉的动作,这熟悉的画面,庄子殊试探的递了几张纸过去,宋驹接了过去,环顾了四周却不见能给他水的齐喑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仿佛看到了一个总是无故迟到的糟心员工,只能纡尊降贵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水流从他的手里流出,打湿了手上的几张纸巾。
庄子殊:?
他是不是现在还在梦里没睡醒呢?他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的顶头上司刚刚是不是又是木系异能又是水系异能的搁那玩儿的花呢?
宋驹把打湿了的纸巾递给外头等候已久的丧尸,那丧尸毕恭毕敬的接了过去,然后感恩戴德的退到了一边,下一只等候已久的立刻挤了上来,老树藤还在一旁尽职尽责的维持着秩序。
宋驹又扭头打算和他要纸巾,庄子殊赶紧拒绝了他,好笑,这么几张纸够擦什么?等这一镇子的丧尸擦完了他空间纸都要没了,太奢侈了!
他把这座房子原本的床单被套取了出来,扬声往楼上招呼到:“齐喑,起床了!”
在睡梦里砸吧着嘴的齐喑浑身一颤,连滚带爬的跑到窗口往下查看。
“啊啊啊啊啊啊——!”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刺痛了庄子殊的耳膜,“哥!丧尸围楼啦啊啊啊!老树藤叛变了,它让丧尸围到你窗口了!”
“……”庄子殊掏了掏不适的耳朵,朝齐喑喊话,“赶紧下来帮我个忙。”
齐喑匆匆的穿好衣服赶了下来,看着满地散落的床套布料,还有窗口规规矩矩等着的丧尸们,他搓了搓因为胆寒冒出来的一片片鸡皮疙瘩,问道:“哥,这是要干嘛啊?丧尸动员大会吗?”
“这你得问问宋老板到底干了些什么。”庄子殊把布料都堆到一起,“你过来帮忙把这些布全都打湿了吧。”
齐喑不疑有他,上去就开始放水。看着被套慢慢被水洇湿,他才想起什么来一般和庄子殊说,“哥,我昨晚在楼顶隐隐约约摸到了一点信号,我就上去刷了刷之前的那个幸存者的论坛。”
庄子殊给布料翻着面,闻言好奇的看向了他,“那你获得了什么新信息?”
“我看到了他们暂时定下的基地!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主要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我们之前看过的遂城,还有一个,哥你猜猜是哪儿?”齐喑表情神秘,觉得庄子殊一定猜不出来。
庄子殊看他这想说又拼命憋住的表情,随口猜了一个,“是在平城吗?”
齐喑连连摇头,头快成了个拨浪鼓。
“那是沅城?”这个地方也有个挺出名的粮仓,就是地势不太好。
“也不是。”齐喑又摇摇头。
他想不到的地方?庄子殊迟疑了一下,“难不成是缃城?”
齐喑吃了一惊,疯狂点头,“就是缃城,哥你怎么猜到的?不过他们定下的地方和我们这儿差着两个市呢,就算开车也要两个钟头左右。”
“还真跟我们挑在一个城市了?”庄子殊有些想不明白,“缃城这个地方按理来说不是基地建立最好的选择啊,小规模倒还好,后头想发展那绝对是受限的。”
“这个我知道,”齐喑举手回答,“因为这儿有条江,水路挺发达的,再加上水里又没有丧尸,只要上了船就是安全了。”
“还有一点是好像缃城那儿出了好几个异能者,异能还五花八门的,就算现在没什么威力,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比普通人好些的,所以人人都往他们这挤想要报团取暖。”齐喑又把话给补充完。
手上的布料已经彻底被打湿了,庄子殊示意老树藤把这些布料扯开递给外头那些丧尸,自己站起了身来拿纸擦干净宋驹和自己手上的脏污。
他语气里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怀疑来,“趋强慕强倒是末世的共同选择,但他们报团以后怕是保持不了人人平等的观念了,他们应该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吧?”
齐喑认真想了想,“应该是有准备的吧,自己可能终究比不上那么多人一起来的安全。”
外头的丧尸七歪八扭的拿布自己擦,又互相给对方擦,庄子殊站在阳台上看着,“有准备就行了,他们现在还没聚起来吧?”
“还没呢,现在都还在想办法往这两个地方赶。”齐喑往下翻了翻帖子笃定地说。
还没来就好,庄子殊安下了一颗心到卫生间进行自己迟来的洗漱,“今天我们去把这周围的植物都催化一遍,赶在他们基地建立起来前让小月镇变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凶地,这样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齐喑准备时刻关注着这些基地建成进展,对庄子殊的话表示出了十成十的赞同。
宋驹没有关注他俩的聊天,而是从打开窗门后就一直盯着外头努力修整的丧尸群们。齐喑也凑过去看上了一眼,那些丧尸脸上的血污脏渍都已经被擦去了大半,除了有些皮肉被咬的绽开的伤口外,它们看上去都养眼了许多。
齐喑扶上自己惊掉的下巴,喃喃道,“搞什么啊,到末世也要开个丧尸公司吗?”
【作话】
第30章 妈妈!
“宋老板的脑回路和行动能力一向是惊人的。”庄子殊在灶台上蒸熟了三个肉包子, 忍着烫吹着气递了一个给齐喑,“先把早饭吃了吧。”
“烫烫烫。”齐喑捏着包子左右手来回抛,等表皮不那么冷了, 他才递到嘴边咬下了一口。
包子里头的馅儿依然滚烫, 但是味道却很鲜亮,浓浓的肉汁包裹着一丝丝蔬菜的清香顺着包子皮儿滑落下来, 又被齐喑忙不迭的接进了嘴里。
咂吧着嘴里的味道, 齐喑眼睛一亮,“哥!你这是哪儿买的啊,这个外皮又糯又有嚼劲,一点都不干瘪,里头的肉馅儿也没有腥味,好好吃啊。”
庄子殊已经把自己手里的包子吃进了肚子里, 这会儿正在教宋驹怎么吃, 听到齐喑的问话, 他不甚在意的接了一句,“不是买的, 我自己做的。”
“贤妻, 不, 贤夫啊哥!”齐喑感叹一声珍惜的一口一口嚼完了包子,看着空空的手有点可惜,“我竟然要在末世才能吃到这一口。”
宋驹也吃的很是满意, 庄子殊看着他们这样子颇有些无奈,“做这个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要不是现在面粉和猪肉都珍贵又稀缺, 我能给你做一笼出来。”
“早知道我昨晚我就不急着展示我的厨艺了, 这样我还能早点吃上, ”齐喑馋的口水直流,思维比谁都活跃,“末世植物都变异了,不出意外动物也会吧?变异了还能吃吗?我怪想吃吃看的。”
他们到现在确实也还没见到过除了嘎嘎以外的其他动物,不知道是不是丧尸也会对它们构成威胁,引发了它们趋利避害的本能躲了起来。
“小月镇我记得它附近的山上是有野山猪的,原本我家老头老太在的时候外出去玩,路上还碰到过卖野猪肉的,他们还带回来了一点。”庄子殊略一沉吟,就想起了当时那坨被他嫌弃太贵的肉来。
齐喑像猴一样窜到桌边,头上的卷毛都在快乐的微微发颤,“好吃吗哥?我们今天去找找看吧?”
“外面天热的狗都不动了,你竟然还能那么有活力。”庄子殊看着外头的烈日骄阳,那光芒盛的都快灼瞎了他的眼,室内气温也节节攀升,他赶紧打开了空调又冰上了冰块,有些担忧道:“温度这么高,这空调外机不会被晒炸吧?”
“等下一场雨,降降温应该就会好很多了。”空调外机轰轰的往外头排着热风,那温度让缠绕在一边的老树藤都往周围散开了去。齐喑看着不带一丝暗沉阴霾的天空喃喃,“都这么闷了怎么还不下雨啊,水汽是蒸发到外太空去了吗。”
“那你要不要待在家里?我现在准备出门去外面的山头看看了。”庄子殊拉上试图留在家吹空调摆烂的宋驹,给自己扣上了顶帽子往门口走去。
他俩都不在家,自己留在这儿不是给人丧尸下饭吗!齐喑一把拽上准备睡觉的嘎嘎冲出了门去。“哥!我去一起看看有没有野山猪!”
嘎嘎狂吠了几声,它真是谢谢齐喑在这种不必要的时候和它患难与共了,外面热死个狗了!
老树藤在外面等候已久,看到庄子殊一行人出来垂下了自己因为强化而变异的更加粗壮有韧性的藤蔓送着他们往周围的深山里去。
在往山里的路上,庄子殊看见了两只因为破布大打出手的丧尸。见着宋驹歪成一滩泥一样从它们面前过去,它们“嗬嗬”叫着停下了互殴的动作乖乖站好。宋驹猛地挺直了背,严肃的点了点头,直到离开了它俩的视线后又瘫了回去。
“哥,你老板还有两副面孔呢?”齐喑看着尸前精英面孔尸后瘫软如泥的宋驹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子殊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精英人士嘛,应该的,应该的。”
——
末世后的植物变得千奇百怪,小樟树发生了变异,可是外观却没什么变化,而今天由它带领着他们环绕的一圈山上,有些树和草的颜色奇异的令人咂舌。在一些依旧保持苍翠的植物里,隐隐绰绰的嵌着些粉的蓝的橙的,五花八门的草木。
齐喑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哥,早上的包子里放毒蘑菇了?”
“毒什么毒,你早上有嚼到蘑菇碎吗?”庄子殊也有些大开眼界,他从老树藤搭成的座位上下来,拉着宋驹凑近了去看那些植物。
他靠近的那一棵是蓝色的树,远看除了颜色以外和正常树木别无二致,只有走近了才能看见它不是普通木头的纹路和质地。树干全是细小的绒毛,整棵树看起来像柔软的布质玩具。庄子殊目力很好,他能看见那些蓝色绒毛里,全是细细密密的孔洞,进进出出的爬满了微不可查的墨蓝色小虫。
呕!
庄子殊密集恐惧症都快被激了出来,他头皮发麻的后退了几步,头发根部都微微竖了起来。
“什么东西啊哥?”齐喑像个好奇宝宝,看见庄子殊的反应不对,也过来看了一眼这颗蓝色的树。
那墨蓝色小虫不仔细看是看不太清的,齐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明白,差点往后一步蹦到了庄子殊的身上。
好恶心!怎么会这!么!恶!心!
没等他站稳身子,身边突然蹿过了一道黄白色闪电般的身影,那本来和宋驹一起半瘫在藤蔓椅子上的嘎嘎吐着舌头,爪子狠狠地勾进树干里,一溜烟就跑入了树叶里没了身影。
“嘎嘎!你什么时候会爬树的!”齐喑慌乱的赶到树边想找寻自家狗子,又被树干恶心的往后退了两步,只能又担心又生气的指着树顶上骂,“你下来别想往我身上窜了!你让我窒息,你让我无法呼吸,你都不嫌脏!”
上头树叶激烈的簌簌抖动,半晌,一道白色的光从天而降,狠狠地砸落到了庄子殊的面前。
嘎嘎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子来抖了抖毛,在庄子殊和齐喑之间眼神打转了好几个来回像在斟酌些什么,最后它傲娇的横了齐喑一眼,跑到了庄子殊跟前仰了仰自己的嘴。
看着这充满暗示意味的动作,庄子殊迟疑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手伸到了嘎嘎的面前。嘎嘎小心翼翼的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半白半蓝的椭圆色物体,不出意外应该是个蛋。庄子殊捏在手里,想扔又不敢扔,原因无他,这颗小玩意儿上蓝色的部分全部都是树上爬进爬出的墨蓝色小虫子!
那些虫子抱团般牢牢覆在蛋壳表面,被嘎嘎找到的时候估计整个蛋已经被这小虫子包裹满了,从嘎嘎嘴里吐出来才带离了近一半下来。
齐喑绝望的掰开嘎嘎的狗嘴,果然,在它的嘴里也爬着好多被唾液黏住的虫子。他悲痛地哀嚎一声,“嘎嘎,你太恶心啦,这玩意能不能吃都还不知道!!”
嘎嘎不以为意,舔了舔狗嘴把里头的虫子一口咽了下去,庄子殊忍着不适,拿了几抽纸出来招呼着齐喑把水淋到蛋壳上,他细细地一点点擦去上面攀附的虫子,直到这颗蛋又恢复成光洁的一颗。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齐喑好奇的戳了戳。
这个蛋也就比鸭蛋大些,顶破天了也只有鹅蛋大小,壳儿是没有瑕疵的纯白,看起来普通却又独特。
庄子殊下意识的就想拿起来摇一摇,又怕把它摇坏了生生的忍住了自己的动作,刚才他擦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壳面上已经有了条几不可见的裂缝。
“也不知道是什么下的蛋。”庄子殊环顾四周,没看到什么禽类的存在,“你的嘴是真的灵光,今天刚问有没有变异动物嘎嘎就捡了个蛋回来。”
“哚哚”,他手心里的蛋微微摇晃了一下,从内部传来微弱的啄壳声。外头原本裹着的墨蓝小虫多半是想要慢慢蚕食掉这个蛋,现在外界的桎梏消失了,它又重新开始动了起来。宋驹不知何时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听到这个声儿,从庄子殊的手里接过了蛋。
庄子殊把蛋让给他,宋驹对一些事情有着超出常理的敏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这个蛋感知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目光看着宋驹一寸一寸的端详着外壳,表情正经肃穆,随后把蛋递到了嘴边,缓缓的张开了嘴。
庄子殊:?
“干嘛呢你!”他赶紧从宋驹嘴边夺下蛋来,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危险,生怕刚刚获得生的希望又消失不见了,这颗蛋立刻“哚哚哚”上了发条一样猛啄蛋壳,直把那条缝戳开了大半。
一颗湿漉漉的鸟头从蛋壳裂缝里硬挤了出来,又紫又红又绿的毛一缕一缕的贴在它的脑袋上,看起来实在丑的有点不敢恭维,庄子殊“嘶”了一声默默感叹,“这鸟配色碰撞的真是大胆啊。”
小鸟的头“咕噜噜”的左右一百八十度转了两圈,庄子殊手害怕的一抖,“现在更大胆了,它妈妈怎么设计出它来的?”
妈妈?小鸟最终把视线定格在庄子殊的身上,“啾啾”了两声后,响亮的对着他叫了一句“妈妈!”
“……”
庄子殊木着一张脸,什么好奇,什么害怕,他现在通通没有了,他只感觉到天边好像有天雷滚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它叫你妈妈!”齐喑笑的满地打滚,指向庄子殊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小丑鸟也随着齐喑震破天的笑声起了劲,欢快的叫个不停。
庄子殊抹了把脸,“这玩意儿它妈是鹦鹉是吧?”
【作话】
第31章 来自江面的直播
“应该是吧。”齐喑脸上的笑收也收不住, 连讲话都死死压抑着一阵笑。
“我不是你妈。”庄子殊面无表情,把手里叫个不停的蛋塞进了齐喑手里,“你家狗子找到的, 这蛋得归你。”
“我不要我不要, ”齐喑拉着狗子连连后退,“嘎嘎觉得你更适合当它妈妈, 我也觉得, 我要和嘎嘎统一战线。”
“汪!”嘎嘎附和的吠了一声,齐喑摸了摸它的狗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哥,嘎嘎的粮剩的不多了吧?我们囤的物资最多也只够我们吃个两三年,这要怎么办啊?”
庄子殊手里的鸟已经在啄食自己的蛋壳了, 他捧着这颗蛋, 看了看因为到嘴的食物飞了又瘫回藤椅上的宋驹, 琢磨着抬了抬手,“要不, 我们把它吃了看看有没有毒?”
“?”小丑鸟扑棱着瘦弱的翅膀, 受惊吓般大喊了一声, “妈妈妈妈妈妈!”
庄子殊冷酷无情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把它戳的东倒西歪,“我们自己都要活不成了, 再养只鸟可养不起。”
“呜——汪!”嘎嘎低呜一声,爪子在蓝色树干上抓挠了两把, 带下来一爪的虫。它颠颠的把虫子递到小丑鸟的面前, 鸟儿那棕黄色的喙摸索了一阵, 一只一只啄吃了起来。
“养得起了, 哥。”齐喑嘿嘿一笑,“反正嘎嘎抓回来的鸟,让它每天自己捉虫回来喂,你瞅它整天吃完了就躺躺完了又吃,都快胖成只拉布拉猪了。”
庄子殊把完全破壳的鸟放到了拉布拉多蓬松的头顶,“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原本也只是个热爱躺平的社畜,养你们养的我都勤快起来了。”
两人无视了嘎嘎不赞同的刨地呜咽,一拍即合。
“动物我们也找到了新的,不过可能是有着它们自己的栖息地,现在植物进化的或许比动物要快得多。”庄子殊重新坐上老树藤,挑选催化着这片山林,叹了口气,“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又或者是还没有足够杀伤性的异能者,在这场进化之初要活下来难上加难。”
还有那么多的幸存者在想方设法的奔赴初始基地,甚至拖家带口还没法带上什么物资,路上要折进去多少人,到了基地又要靠什么活,真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回……家。”宋驹瘫在藤椅上,外头的太阳烤的他非常不适,这两天他能讲的话明显多了很多,也比之前通顺多了,不用讲着讲着突然“嗬嗬”两声,就是智商不太高。
庄子殊往他嘴里塞了颗糖,哄小孩儿一样不走心的哄着,“老板真棒,老板你最厉害,再待会儿再待会儿。”
看着这熟练的一条龙服务,齐喑朝庄子殊伸了个大拇指,才两天,庄小哥什么时候练成这么娴熟的手法他都不知道。
宋驹的微弱反抗得到镇压,哪怕有老树藤的代步,他们也依旧到了下午才大致绕完了山回到家里。
一进大门,和外头至少得有二十度温差的冷风扑满了他们的身体,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又是一个难得舒适且无所事事的下午,他们各自瘫在沙发上休息,嘎嘎也顶着那只小丑鸟趴到了一边。
庄子殊打开手机借着若有似无的信号卡卡顿顿的刷着论坛,有一批人正在论坛上发着他们成功登船的照片。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经过一片信号较好的路段,正在上头开着直播。
庄子殊坐起身子站到了角落的桌面上,手机高高举起尽力保持着信号的畅通,然后点进了这个直播间。
“兄弟们我们现在已经在船上成功航行一个多小时了,只要上了船就安全了,路边的丧尸我给你们看看啊。”一进去就是一道有些粗粝的男声,手机画面随着声音晃动,屏幕上出现了河岸边聚拢的一大片丧尸,却没法隔着这片水到达他们的船上。
宋驹听到陌生的声音,正合眼小憩着就弹了起来,警惕的左右看了看。
“这都末日了还有人开直播?”齐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对末世还开直播的行为表示出了十二万分的不理解,“哥你在哪看的?”
他一起爬上了桌子,挤在庄子殊的手机下看着画面。
“准备逃来缃城的第一批人,他们成功上船了,现在估计信号好又没有丧尸,就趁着这一段路开了视频。”庄子殊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屏幕里的人虽然都灰头土脸,有的还满身血渍,瘦的有些脱相,但他们此时脸上的笑容全都是真真切切。
之前连高声说话都不敢,现在他们哪怕放声交流丧尸也奈何不得他们,看的许多还龟缩在家里没有逃出生天的人眼热不已,纷纷动起了马上离开的念头。
“真好啊。”齐喑看着他们成功逃离的样子,真心实意的为他们祝福了一句。
庄子殊被他们欢乐的氛围感染的面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点笑,“安全就好。”
“还幸存的准备去缃城的兄弟们,一定要看好离自己最近的港口,最好多约上几个人一起,船的数量实在有限,我们这艘船大概能容纳一百来个人,我教你们这船该怎么开!”这大哥走到正在驾驶船的人边上,示意让他再隔着屏幕教导一遍。
齐喑用自己的手机看着,庄子殊看到船板上也有其他的幸存者开着的直播间,他点了进去,两个不同的画面出现在手机里供他俩一起看。
船舱里岁月静好,船板上一片欢声笑语,本该是让人舒心的画面,庄子殊却越看越不对味,他招呼着齐喑看自己手机里船板的直播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个画面里有哪里很不对劲?”
齐喑闻言停下了专注看开船技巧的眼睛,把目光移到了庄子殊的手机上,开直播的是个年纪二十来岁的姑娘,现在的位置大概在甲板末尾,除了头发和衣服上还有残存的灰以外,脸已经打理得很干净了。
她末世前的职业估计和直播搭点儿边,那语调和话术听起来就比刚刚那个大哥专业的多,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弹幕聊着天,甲板上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还有哪里会不对劲呢?
庄子殊的手突然点在屏幕上截了张图,手指指向江里因为船的前进而泛起的波澜当中。
水纹一圈接着一圈,浪翻得也不小,加上太阳的照射下水面四处都反射着光,如果不是庄子殊直接点了出来,齐喑怎么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不对劲。
在这艘船后头带起的浪花里,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艘船,黄色的竖瞳看起来骇人无比,那细长的嘴吻和充满尖棘似的外皮无一不彰显着它的身份。
末世里有胆量尾随着那么大的轮船不放的鳄鱼想想就不简单,庄子殊赶紧切回直播,在弹幕里打着字,“小心身后!江里有鳄鱼。”
他这条消息在满是祝贺和羡慕的弹幕里显得尤为不同且刺目,明显的甲板上的人慌乱了起来,那小姑娘往后面的江里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回过头来气鼓鼓的问:“后面明明什么都没有,这么大的浪鳄鱼怎么待的下去,麻烦不要引起恐慌好吗?”
庄子殊头大如斗,却还是耐着性子飞快地打字回复,“后面真的有,潜在浪里,你们赶紧回船舱待着吧,不管怎么样里头肯定比外头安全!”
有几个人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已经摸回了船舱里,外头连着那小姑娘还有些人依旧在犹豫,弹幕里有些不负责的也瞎起着哄,说他们还想看看岸边丧尸拿他们无可奈何的样子。
齐喑也急得连连发着消息劝他们赶紧进去,庄子殊又劝了几条,看着他们摇摆不定的样子干脆的停下了手,“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几个大男人几个小姑娘拿自己的命来做选择,这摆明了是毒打还遭得不够。”
齐喑也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斥着的是满满的疑惑和不理解,“你说他们怎么就不听劝呢,跑进船舱里又不会少块肉,非要在这时候呼吸外头的空气吗?”
“这就是不同人不同的脑回路吧。”庄子殊放弃了交流,静静的继续盯着直播间,驾驶室里的大哥已经展示完了操作,回道甲板上吆喝着那堆略显慌乱的人群,“干嘛呢你们!”
他们仿佛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直播的小姑娘指指自己的手机道:“刚才有几条弹幕,说船后头带起的浪里有鳄鱼,让我们进船舱里头。”
“有鳄鱼?”那大哥皱着眉,趴到了船末的栏杆上往下看,庄子殊看着那鳄鱼在浪里时隐时现,这大哥却没有确定的目标,看了好几眼也只能看到满目的水。
他走回人堆里面,摇了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是什么都没看到,是不是这人见不得我们好啊?况且就算有鳄鱼我们船这么高有什么好怕的。”和小姑娘一起查看过船尾的人七嘴八舌的接话。
齐喑“嘿”了一声,捋起袖子怒火冲天,“什么东西这群不识好歹的。”
“什么见不得我们好,”那大哥头脑尚还清明,一巴掌拍在身边人的后背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知道啊?赶紧进船舱。”
主心骨发话,他们终于不顾直播间一部分人的劝阻和挽留往中央的船舱门走去。
“晚了。”庄子殊低低道了一句,他看见那鳄鱼已经把大半个头都探出了水面,如果这时候这群人回头,肯定就能看的见了。
齐喑也很无奈,“我现在只希望他们还在船舱外的别连累了那个唯一有头脑的大哥。”
破水声猛的响起,船板上“啪嗒啪嗒”落下四五只体长近九米的鳄鱼,齐喑大张着嘴合不上去,“地球上有这么大的鳄鱼吗?”
“以前可能没有,现在有了。”庄子殊盯着短暂凝滞后因为逃跑而疯狂晃动的画面仔细分辨。
刺耳的尖叫声在船上炸响,直播的人已经来不及关闭画面,任由弹幕在上面疯狂的滚动,之前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劝他们再看会儿丧尸的人这会儿才恍然大悟般敲出了一条消息:“原来真的有鳄鱼啊。”
庄子殊看着这条滑过的弹幕闭了闭眼,掀唇道:“恶心。”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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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越来越过分的爬床
齐喑也被恶心坏了, 但现在也不是回怼这种人的时候。
庄子殊的手机里是小姑娘的直播,齐喑的是那个大哥,两部手机传出的尖叫声非常同步, 但庄子殊这里明显声音要大上很多, 估计是那个大哥已经远远的跑在了前面。
“李哥,快进来这边!”这大哥一路上应该是帮了人不少忙, 人缘非常好, 所以哪怕是鳄鱼紧追在后,船舱里已经锁上门的人依旧愿意冒着危险把门打开一条缝,招呼着这个叫李哥的赶紧进舱。
他也不拖泥带水,听到呼喝声立刻闪身就躲进了船舱。
现在依旧在外头的统共还有五六人,开着直播的小姑娘运气好又离得船尾最远,虽然被吓坏了直直地冲过了船舱门, 但也成功的被驾驶舱里的人拉了进去, 从驾驶舱抵达了船舱内。
但人还是半天缓不过神来, 手里的手机静静地垂着,直播的画面里, 一半是船舱内灰白色的舱壁, 另一半是透过玻璃显现出来的人间炼狱。
落在最后头的人早就已经被巨鳄扑倒, 惨叫着血肉模糊的在地上疯狂翻动,唯一看起来最有存活可能的男人拉着一个小姑娘已经快要跑到了门口,身后一只鳄鱼张开深渊般的巨口从空中扑来。
现在再开门已经很不安全了, 男人目露哀求看着李哥,手上轻推了推自己的女儿。
留给他下决定的时间不多, 李哥挣扎着咬牙飞快打开了门, 小女孩正正好好被推了进来, 男人也想跟着往里窜, 鳄鱼却在这时赶到了,它扑落在男人的腿上,咬合力极强的牙口狠狠地钉入了他的腿里将他往后拖拽。
男人口中爆出一声凄厉痛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李哥眼疾手快抓住了他胸前的衣领,庄子殊眼尖的看见他的手上也有吸盘似的绿色植物牢牢贴上了男人的胸口,这个李哥是和他一样的木系异能者。
左腿应声而断,但男人好歹还是被硬拉了进来,没有死于鳄口之下。
他脸都痛青了,李哥锁上舱门,做了条简易止血带牢牢的箍在了他的断腿上方,厉呵一声,“别动了!让我给你的腿止血,带了个孩子还敢不听人家劝告在外面逗留,害了自己也害孩子!”
男人努力咬着牙不吭声,船舱外的玻璃上已经被巨鳄叼在嘴里胡乱甩动的肉块血渍给铺满,它们大口咀嚼着,断肢残骸和柔软内脏挂荡在嘴边,让人不寒而栗。
船舱里的人呆滞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出,分食完四个人的巨鳄迈开粗壮的腿在舱外蹒跚行走,半挂在外的舌头还在往下滴着腥红的血。
粗长而布满尖棘的尾巴时不时大力的敲打在玻璃上,所幸这玻璃还足够坚实,它们吃饱了也暂时无心进行下一顿,在巡视了一圈后巨鳄们静静地卧在了甲板上。
“怎……怎么办?”那开着直播的小姑娘终于动了,她面色惶恐浑浑噩噩的呢喃着,“我们要到达缃城至少还要一天半,这么长时间它们肯定要吃第二顿的吧。”
“对,对了!”她恍然想起手里的直播间,普通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哽咽着求救,“有没有人能……能想出什么办法,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这种情况能有什么办法?
弹幕询问着他们这群人里有多少异能者,李哥接过手机,用摄像头对准船舱内的所有人,“总共还剩二十八个人,两个木系的一个水系,一个火系,还有一个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到现在都没表现出来过。”
弹幕上静默了一会儿一连串的飞过一片“废了废了”。
现在谁还不知道火系听起来骇人,也确实是末世初相对来说伤害最强的。可即使如此,到了现在却依旧只能是手掌发出极高温,火还是冒不出来一星半点,如果想进行攻击,还得把手贴在人皮肤上才能产生灼伤致死,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们显然不可能和巨鳄肉搏,手伸过去都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水系更难说,就连齐喑到现在也还没能摸索出什么有杀伤力的攻击方式,最多聚拢个出水球来试图憋死别人。
庄子殊和齐喑也在绞尽脑汁的想着,人类希望的火种永远都落在每个人的身上,他们想要与世隔绝但也不代表希望人类死绝了。
他们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庄子殊放下手机去厨房准备简单的做点饭菜,独留齐喑还坐在桌子上举着手机瞪着直播间。
直播间到现在为止已经换了第三个了,他们前两部手机本来电就不满,没多久都因为没电关了机,现在这个电量也即将告罄,逃亡一路丢丢落落,手里的是最后一部手机。
庄子殊往锅里倒进油,静静的等着铁锅加热,看着锅里的油逐渐升温滚烫,他突然灵光一闪,赶紧关灭了火冲回了桌边,“齐喑,他们刚说自己还有多少电?够不够我们打几段话?”
齐喑回想了一下,“好像一分钟前说还有5%,应该够,哥你要说什么吗?”
“也不算什么好办法,但总比等死好,船舱是铁制的吧?你让那个火系的把手贴在舱板上加热,最好能让铁片烫到发红,水系的人规划个范围给周围铁皮降降温,免得他们自己和待在蒸笼里一样,还烫坏了发动机开不了船。”
“好,好我这就发。”齐喑手指翻飞,飞快的发出一段又一段的话来。
求救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的办法,终于出现了一个貌似正经靠谱的回答,李哥立刻凑近了细细的查看,“然后呢?这位朋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手机的音量开的很大,庄子殊现在周围已经足够听清了,他让齐喑继续发弹幕,“加热的范围最好大一点,那些巨鳄露出攻击苗头想要强行突破船舱的时候,让那两个木系的不论如何,哪怕是把手里的枝蔓结的比柱子还粗,哪怕二十几个人一起拉,也要努力把那些鳄鱼拉到烧红的舱面上去,让它们狠狠痛过一次了才会害怕。”
“当然,我这个方法漏洞也是真的挺多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该怎么同时制住四只巨鳄,只能听天由命了。”庄子殊对于这个临时爆出来的想法也很是无奈,时间太短压根没法优化方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哥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个计划实行的难度,他思忖了一会儿,急切的开口,“可是水系异能者只有一个,他怎么控制那——”
直播画面骤然静止,而后跳转成了“直播间已关闭”的字样,不出意外是他们那儿的手机没电关机了,齐喑气急,用力猛地一砸桌子,“早不关晚不关,偏偏赶上这时候关了!”
庄子殊也憋屈的直扶额,“我想李哥应该是个有办法的,但愿他们运气也能好些成功上岸吧。”
——
那次的直播事件仿佛只是他们生活的一段小插曲,从这以后,小月镇这若有若无的信号就彻底保持不住消失了。
一个月风平浪静的生活,嘎嘎捡回来的丑鹦鹉因为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话讲的比宋驹还顺溜。
说到宋驹,庄子殊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最近总感觉这宋老板不对劲的很,面对他时而依旧是一副蠢兮兮的样子,时而表情冷静呆坐在沙发上盯着他一脸的沉痛懊悔,把庄子殊看得莫名其妙。
在一个无比寻常的午后,这场持续持续了两个多月的高温在一声闷雷里戛然而止,等待了许久的一场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齐喑站在窗口,看着外头被晒龟裂的田地被雨浇透成深棕色,又几乎被雨滴反复敲打成了泥浆,“哥,雨不会也要下好几个月吧?那地球不都给淹了?”
庄子殊在餐桌边摆弄着鹦鹉前两天在外头衔来的一颗谷子,现在能成熟的只有早稻,可外头田里的早就枯死了,也不知道它到底从哪里叼回来的。
听到齐喑的话,他往窗外看上了一眼,这雨点又大又急,感觉打在人身上都发痛,气温骤降了十几度不止,都快能不用开空调了,“希望你不要乌鸦嘴啊,这雨下两个月你爬到山顶去都活不成。”
齐喑缩了缩头,“呸呸呸,当我没讲。”
宋驹现在又是一脸沉重的坐在沙发上,仿佛看着杀父仇人一般牢牢的盯着庄子殊不肯放,“哥,你最近对宋老板干什么了啊?他怎么老是用这种眼神盯着你。”
庄子殊回头看了一眼,见怪不怪的扭回了脑袋,“我对他能干什么?他能别天天晚上爬我床我都得谢天谢地了。”
宋驹看向庄子殊的眼神更为幽怨,又有些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他,齐喑更加好奇,“那不应该啊,这不是宋老板他天天晚上都要来一遍的流程吗,他干嘛要这副样子。”
“可能孩子大了吧,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了。”庄子殊耸了耸肩,他连齐喑的脑回路都理解不了,怎么可能明白宋老板作为一只丧尸都在想些什么。
齐喑属于是庄子殊说什么他信什么,听他这话乍一下还挺有道理,便打着哈欠离开了客厅,准备回到三楼去,“哥,我先去休息会儿,下雨天的老想睡觉。”
“嗯好。”庄子殊点了点头跟着打了个哈欠,他花费了一个多月在山里踩点,昨晚才熬了整个大夜成功把周围山林的大致图像整理了出来,现在也困倦的不行。放下手里的活计,庄子殊回到房间拉上窗帘后就睡了过去。
等睁眼天时已经黑透了,窗帘本来还会透进些光,现在已经黑糊糊的一片。
庄子殊才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什么重物,他揉了揉眼睛,才在黑暗里看见自己的腰身上正跨坐着一个人,胸膛一起一伏的在上头静静看着他。
“宋老板?你搞什么东西?”庄子殊一惊,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整出这么羞耻的动作来。
宋驹仿佛也才从梦里惊醒,慌乱的想要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保持的太久让他的腿变得麻木了,刚起来一点的身子直直的摔到了庄子殊的身上,把他压的一口气没吐出来。
“咳,重,重死了!”庄子殊差点被宋驹一头锤砸到,赶紧侧开了脑袋让他的头落在了自己的颈窝。
自己的要害处暴露出来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他赶紧用力推了推宋驹的肩,“赶紧起来!”
【作话】
第33章 我是你老板
本来正欲努力爬起来的宋驹闻到颈间肉香, 忽然间跟被夺舍了似的,笔挺的鼻尖在他的脖颈处轻轻厮磨了两下,手指不受控制般从他流淌着血液的大动脉上划过, 他的指甲被庄子殊剪的很短, 用以确保不会戳伤人。同时,庄子殊感觉有什么冰凉滑腻的东西在脖间轻扫而过,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 这就是宋驹的舌尖。
他额头霎时间疯狂低落冷汗,这是在干什么!半夜饿的神志不清了想过来拿他当小点心吗?
“宋驹,你他妈赶紧给我醒醒!”庄子殊的手用力抵在他的额头上,把他的脑袋支了起来。
宋驹半撑起身子,细细打量着身下人深怕被咬一口的脸,眯着眼睛叫了声, “庄子殊?”
庄子殊今晚被他的反常吓了一大跳, 也没发现宋驹在叫出他名字是顺溜的连半分卡顿都没有, 他推拒着宋驹的肩和脑门,含糊急促的回应, “对对对, 是我, 赶紧起来!要是饿了我去给你泡泡面!”
宋驹甩了甩头,像是想把自己浆糊一样的脑子甩清醒,僵持了半晌, 他终于摇摇晃晃的从庄子殊身上起身爬下了床。
这些天总有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闪烁在脑海里,他总感觉自己半梦半醒着似的, 睡着迷糊的时候老是闻着肉香想撒娇爬床, 醒着的时候发现那些不是梦又陷入了沉思。
就算他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那他也直觉自己不该是这种人啊!
看着坐在床边地板上发呆的宋驹, 庄子殊起身认命去给他泡面吃。
等腾着热气的汤面端到他的面前,沉浸在思考里的宋驹怔了怔,脱口而出:“垃圾食品少吃,不健康。”
“?”庄子殊蓦地收回了端着碗的手,站起身子打量着眯了眯眼睛,“你恢复了?”
宋驹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这种状况其实有好几天了,但是总是浑浑噩噩的做出些不要脸的事,所以在没能完全保持清醒前他选择装傻充愣,这会儿他只能心虚的闭了闭嘴,闪烁其词,“没恢复,偶尔这样。”
“偶尔这样,那你怎么整天都跟个废物咸鱼小点心一样没个清醒?”庄子殊把碗搁在一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宋老板,演小孩儿的技术不错啊。”
宋驹那张成熟且冷淡的脸上表情不多,他一把拍开庄子殊的手,轻咳了两声,“现在你也知道了,方便告诉我我的身份和现在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吗?”
庄子殊挑眉,噢,记忆回复了,但是不多。
他双手环臂靠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宋驹,“现在是末世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末世前我是你老板,你单独找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丧尸爆发,你被丧尸咬了,我就把你关了起来。发现你有点特殊,就一直养着了。”
宋驹点了点头,难怪他看自己的肤色和肌肉都不太正常,作为一只丧尸却能有这么清晰的意识实在是奇事。但是,面前这个人,他是自己老板?
他打量着庄子殊白皙斯文的脸庞,浑身上下透给他的感觉,可以说像个老师,像个医生,但就是不像个老板。
“看什么?”庄子殊瞪了他一眼,“我末世了还好心好意养着我的员工,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现在既然时不时能恢复了,那就到了你回报老板的时候了。”
宋驹直觉有些不对劲,但他的记忆零碎也没法反驳,只能暂且压下了这股不对应了一声,“噢。”
庄子殊满意了,他端起一边的碗自己嗦起了面,“那你可以回自己房间休息了吧,记得带上我房间的门,晚安。”
他挥了挥手目送宋驹拐出房间,嗦完了面后躺回了床上,分析着山林图纸,直到几个小时后困意又起才重新睡了回去,夏天天亮的早,他准备天色亮到可以视物了就起床,外头的雨下到现在还没停,得要让老树藤带他看一看水会不会大量堆积形成洪灾。
——
闹钟震的急促又响亮,庄子殊从薄瘫里探出只手把它摁灭的时候,感受到胸腹处又压着一只强壮青白的手,一道冷气有节奏的喷洒在他的后颈处。
庄子殊用力闭了闭眼,半夜刚应完白天又爬床,拳头硬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宋驹迷迷糊糊的搂着他撒娇般蹭了蹭,庄子殊浑身一哆嗦,想起他昨晚正经到性冷淡的样子,又看看现在这黏糊样,只觉得一阵恶寒。
“起来了!”庄子殊用力一拍他的脑袋瓜,“跟我出去巡逻。”
宋驹这才睁开眼睛,眼神里骤然闪过一丝清明,又恢复成了梦游般靠直觉和第一想法行事的模样。
外头的雨还如同泼水般往下落,庄子殊给自己和宋驹穿上雨衣,由老树藤送他们到山林边。
周围山林里的变异植物他们已经很熟了,不知道这一场大雨对它们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老树藤明白他到底想要看些什么,它的藤蔓结成一个宽阔的平台,顶着庄子殊和宋驹突破了树丛顶部,山下的情况一览无余。
入目可及的丘陵小山上,平常没有溪流的地方都汇集成了一条条小型瀑布,泛着白边儿的往底下的城市里流去。
有些地势相对地平的地方已经能看见浆黄的洪水,路面上丧尸艰难的行走淌水,才一天不到,水就已经泛滥开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庄子殊蹲下身子拍了拍老树藤,他们转移到另一边的山头继续查看,上下山的路现在也不好走了,哪怕是开车上来也多半会被湍急的水流冲滑下去,得亏还有这些变异植物可以帮忙,出行反倒安全不少。
一圈转下来,其实地势低的地方都差不多,这场雨只要在持续下个一星期,临海城市怕是都要被淹没了。
雨如果能够停了还好,万一不停,那些在缃城基地的人多半也要往山上去逃灾。
又要涉水又要躲丧尸,这比平常的求生还要难办。
他们这座山前段时间也有些人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觉着这里丧尸比较少一些,想要来山上碰碰运气找点能吃的野菜野果,但还没进来多少就被一棵又一棵的变异植物赶得屁滚尿流,单看危险系数比外头实在高上太多,也不知道外头现在会怎么流传这儿的情况。
宋驹仰躺在藤椅上被雨打的睁不开眼,伸手不适的拉了拉庄子殊的衣角,庄子殊回过头去无奈的沉默了一下,穿着雨衣仰面躺倒,这雨衣不如不穿。
他伸手折下旁边一棵矮树又宽又厚的巨大叶片,树干轻轻抖了抖,委屈的上下翘了翘断根处,看着庄子殊把它引以为豪的小叶子递给了老树藤拿去给宋驹打伞。
狗丧尸骄奢淫逸!
庄子殊手上冒着绿光,顺手抹平了它的断叶处,安抚的拍了拍树干。
有了遮挡物,宋驹也满意的睁开了眼,看着庄子殊拍着一棵矮树,他轻抬起了尊手,奖励般的也拍了拍树身。
“轰隆”一声,小矮树应声而倒,整棵树断成了半截,只剩下一个不算粗壮的小树桩子。
场面一片寂静,就连老树藤都停下了藤蔓的动作。
庄子殊感觉连雨声都变成了消音的,宋驹的手还停滞在空中,指尖尴尬的微微蜷了蜷,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树怎么看着叶子不错,自己质量不行啊。
夭!寿!了!
小矮树,不,现在是小树桩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面前倒塌的半截身子,因为这场雨,它失去了一片让它骄傲的叶子,又因为这片叶子太让它骄傲,它失去了所有叶子,还要加上自己的半个身子,它恨这场雨!
树桩又短,断裂面又参差不齐,但庄子殊依旧能看见它癫狂的乱颤。他看看树桩,又看看缩回了手装作没事发生的宋驹,小屁孩干的糟心事还得他来擦屁股,庄子殊惭愧的走到小矮树身边,用异能催化着断枝新生,直到树干重新窜的比原来还高,肥厚宽大的叶片比原来还要结实广阔才停下了手。
植物现在虽然有了意识,但能思考的东西还是不多,像老树藤这样能较为正常交流有自己想法的还是少数。
看着枝叶重新茂盛起来,一片又一片宽厚的叶子上下弹动,小矮树满意的重新开心了起来,断了就断吧,不破不立嘛。
宋驹斜躺着,看着明显比自己头顶上那片要好多了的叶子,目露渴望,明晃晃的试图想要重新摘一片来换一换。
这灼热的目光哪怕是沉浸在狂喜里的小矮树都感受到了,它的叶片猛地垂落,一片又一片耷拉下来紧紧包裹住了自己,生怕又要来上一回。
这个人以后可以再来找它,这只臭丧尸还是算了吧!
庄子殊也赶紧拉上宋驹离开了这儿,相比之下宋老板清醒的时候可太讨人喜欢了,就是时间到底能不能规律一点,他真的不太喜欢带这种事儿多的大型小孩儿!
小矮树在后头挥舞着叶子送他们离开,大爷有空再来玩儿啊。
【作话】
第34章 不靠谱的小宋
庄子殊回来的路上从地里刨了一大盆泥土回去, 那颗由小丑鸟带回来的谷子他准备种下去试试。
顶着大雨回到家,齐喑已经醒了,正站在三楼的窗口伸出手来试图控制着雨水。见到庄子殊两人回来, 他高兴的停下了试验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哥!你们干嘛去啦?”
庄子殊抬头看了一眼,指了指屋内, 示意回屋说话。齐喑点点头“噔噔噔”地跑下了楼, 和拿着毛巾擦湿发的庄子殊他们在二楼客厅碰了面。
庄子殊给宋驹也搭了条毛巾,反正丧尸不会生病,就任由他自己先拿着毛巾捣鼓。“我们去看了眼外头的情况,顺便检查看看小月镇会不会积涝。”
齐喑端着桌上的水喝了一口,“那结果怎么样?我们需不需要往层数稍微高点的楼里躲一躲。”
“用不着,”庄子殊把毛巾搭在脖子上, 接过宋驹手里摆弄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宋驹这雨衣穿和没穿没两样, 一路上仰着面,雨水都顺着他的脖子把衣服打湿完了。“我们这儿地势已经不算低了, 山上的水也没有堆积, 全都往山下排掉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还算是安全的。”
宋驹不适的甩了甩头,按住了庄子殊拿着毛巾的手,沉声道, “我来。”
“?”这语气一看就不像平常的样子,庄子殊瞬间反应过来他又正常了, 干脆的松开了手把毛巾还给他, “你下回清醒时间能不能选的有规律一点?白天正常晚上不正常行不行?”
宋驹擦拭着脖子, 尾调上扬疑惑地“嗯”了一声抬起了头, “晚上不清醒?你想占我便宜?”
庄子殊:……
死吧,都去死吧。
“宋老板怎么讲话那么顺溜了?”齐喑这才好奇的探头看向沙发上的宋驹,才出去一趟智商都“蹭蹭”往上冒了?
庄子殊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宋驹就抢先开了口,“宋……老板?”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有些危险的光,歪头看向庄子殊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解释。
庄子殊挠了挠头,大言不惭,“对啊,宋,”他指了指宋驹,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老板。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宋驹语塞,被他没脸没皮的话狠狠一堵,最后他选择闭上了嘴。寄人篱下,还是得适当让步。
庄子殊冲齐喑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轻咳一声说道:“宋驹他现在时不时能清醒一会儿,但是以前的事儿不记得,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进化的那么快?!”齐喑看看架着双长腿擦雨的宋驹,扑到窗口去查看小月镇里游荡的其他丧尸。
大部分丧尸似乎都稍微开化了些神智,但远达不到宋驹这个样子,至少他们现在连躲雨都还不知道,依旧在暴雨里来回踱步。
“小黄!大下雨的别在外头逛啦,去房子里躲躲雨吧!”齐喑大声招呼着路边一只身穿黄T的丧尸,这是他这段时间来关系打的最好的一只丧尸,虽然它还是很想吃了自己,但好歹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很有反应的。
小黄在暴雨里回过头来,它的眼睛脱落了一颗,荡在脸上来回摆动着,听着熟悉的称呼,它仰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学着宋驹对它们点头的样儿对着齐喑点了点头“嗬嗬”叫了两声。
齐喑心满意足的回到客厅,“哥,其他丧尸还是没有那么超前的,只有宋老……那个驹才那么特殊。”
他顶着庄子殊锋利的眼神,话在嘴边硬是狠狠拐了个弯,庄子殊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小说里不都说丧尸脑子里有晶核用来提升异能吗?我看你一直只是在拿水试验,我是没什么空才拖到现在,你怎么不去试试看这种说法真的假的?”
齐喑扭捏的对了对手指,“小月镇里头都是熟尸了嘛,看着小红小黄小蓝小绿的我下不了手。”
“……”庄子殊有些不敢置信,“全都起了名字了?你是真的能交朋友啊。”
“不过我也想试很久了,过两天如果雨能停的话,我就找老树藤把我送到山下杀只丧尸看看吧。”齐喑摸了摸头,现在宋老板清醒着,他多说多错,不如回去重新再练练异能。
齐喑离开了客厅,这里只剩下庄子殊和宋驹面面相对,面对丧尸化的宋驹倒没那么尴尬,可是面对清醒着的宋驹他只感觉空气里都充满了焦灼的气息。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庄子殊也没有起个话头的打算,那颗稻谷种子已经被他提前浸泡了两天,顶端开始破了些芽儿出来,他把这颗稻谷拿出来,用湿纱布裹上等待出苗。
庄子殊无声的倒腾着他顺回来的泥土,宋驹也沉默着擦完了头又擦胳膊又擦回头,半天还没变回懵懵懂懂的丧尸样子。
最后,还是由完全无事可做的宋驹打破了这份寂静,“现在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看这里就只有你和那个小卷毛住在这儿,按理来说不该是人多更安全吗?”
庄子殊的手顿了顿,放下了潮湿稀软的泥巴,坐在椅子上脚用力一顶转个身,“外界情况不知道,信号消失了一个多月,我们也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得知外头消息的渠道了。至于我们为什么就两个人在这儿,你会想不到吗?”
庄子殊单手撑着桌面,腰部微微后仰划出一个柔韧的弧度,还有点湿气的碎发静静地搭在眼睑上方,看上去慵懒又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宋驹垂下睫毛不动声色的错开眼,庄子殊的话他细想也就明白了,“既然已到末世又有异能者的存在,那越多的人聚在一起阶级分明就越过于明显,你是不喜欢这样子过于□□的弱肉强食吧?”
庄子殊点点头算同意了他的话,细白的手指却伸出来摇了摇,接受到宋驹递过来的疑惑目光,他不紧不慢的说道:“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原因啊。”
最简单的原因,宋驹发散着思维左思右想却没有结果,庄子殊看着他半天不做声,开口轻声提示他,“宋老……小宋,你想想你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啊?”
“小……宋?”这个看来有些离谱的称呼在他的唇舌里滚了遍低低的吐了出来,“我什么身份?你都叫我小宋了我还能是什么身份,你的员工?”
庄子殊:……
“不是这个身份!你看看你现在是人吗,你是丧尸啊,我带着你往人堆里凑是我活的不耐烦了还是你活够了?”庄子殊走到他面前双手撑桌,捞起他的一只青白僵硬的胳膊展示给他自己看。
他带着自己一只丧尸,小卷毛带着条狗,确实是不能往人堆里扎的最直接的原因,看来是自己拖累他,让他的选择变得这么单一,也没法获得多人一起的安全感。
想到这,他突然也不计较庄子殊对他奇奇怪怪的称呼,而是认真道了句歉,“抱歉,影响你们了。”
这歉道莫名其妙,庄子殊有些无法领会的瞟了他一眼,“怎么讲一出是一出的。”
“不过你放心。”宋驹没有管庄子殊的吐槽,走到角落拉起了嘎嘎,和伏在它身上睡的正香的小丑鸟,一手一个拎到了他的面前,“以后这条狗和这只鸟用处会很大,小卷毛选择养下这条狗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小丑鸟迷迷糊糊的被提溜在半空中,毛都快要炸开了,拉着高亢的嗓门叫道:“我不叫这只鸟,我不叫这只鸟,我叫鹦鹦,鹦鹉的鹦,鹦鹦鹦鹦鹦鹦——”
“你怎么会知道的?”庄子殊接过鸟和狗往沙发上一抛,显然,他现在该注意的问题,必定是宋驹到底怎么预测出的这种说法,而不是齐喑什么时候偷偷给鸟取了个名儿。
“这条狗已经超出正常成犬的体重和骨架了,但他现在还算不上是一只成犬,它肯定能长的更大。”看着沙发上瘫成一个饼,尾巴摇晃的又缓慢又怠惰的嘎嘎,又想起之前看的巨鳄直播时它们的那个饭量,庄子殊毅然决然的询问,“有没有不变大的办法?”
宋驹一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变大的方法那还真不好说,你能说说为什么不想让它们变大吗?这对你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助力。”
这还需要理由吗?庄子殊朴实无华的回答,“没吃的,养不起。”
“……”宋驹揉了揉眉心,他要真是老板的话,那只能说是有点聪明,但好像又不算多,“动物和动物之间应当有些它们自己独有的感应方式,你等这狗子大一些,再带着它去周围山林试试。”
这么一大段讲的有理有据的,庄子殊都不研究自己手里的稻谷了,看着嘎嘎和鹦鹦又窝在一起换了个地儿睡觉,他忖度了一会儿才发现宋驹话还没讲完全。
“那鹦鹉是怎么回事儿?你对它的看法又从何而来?”
他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奇怪于这只变异鹦鹉羽毛大胆的配色和极强的语言学习天赋,但显露出的这些还并不能算作是以后它对他们有很大帮助的原因吧?
他盯着鹦鹦翻来覆去打量了半天没得到宋驹有条理的回应,再一扭头就是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块儿毛巾歪头看着自己,“鹦……嗬,鹉?”
这词儿对他来说有些难了,导致他念得有些拗口。
庄子殊手里重新拿起的泥巴“吧嗒”掉到了地上,“宋驹!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啊!”
【作话】
不好意思呀宝子们更新晚了,我现在才回到家没多久,今天事儿实在有点多,开车回来路上车还差点没电了歇在半路,明天会送上双更么么么~
第35章 靠谱的小宋(一更)
“变回去啦?”齐喑从房间里冲出来, 看着仿佛重新降了智似的宋驹,松了一口气,“我还是觉着这样的宋老板更好, 他正常的时候压迫感可太强了, 我——呜呜呜呜?”
他按着自己被庄子殊伸手压住的嘴,“呜呜”叫着挤眉弄眼地表达自己的疑惑。
庄子殊一把给他拉到一边, “他是有不清醒时的记忆的, 只不过这种状态下他更像做梦,更容易照着丧尸的本能行事,但我们要是讲着什么,他恢复过来想想还是能记得的。”
“况且,”庄子殊压低了声音,“我跟他说末世前我是他老板。”
“什么?!”齐喑吓得原地窜了起来, “哥, 你实话告诉我, 你末世前是不是早就被压迫的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东西了?”
“拉倒吧你,”他向齐喑翻了个白眼, “我要是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我现在还躲着跟你讲什么?你后头稍微注意着一点用词啊。”
齐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下来了, 敬佩的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哥,你真的是个勇士。”
“别跟我贫,你异能练的怎么样了?”庄子殊推开他的脑袋, 齐喑叫上他走到床边,然后打开了窗户。
“哥, 给你看看我新发明的小雨伞!”大雨顺着大开的窗砸了进来, 没一会儿就把站在窗前好不容易擦干头发的庄子殊重新打的湿透了身。
“你展示异能前就一定要走这么个流程吗?”庄子殊退后一大步, 撩了一把湿发把它捋到脑后。
齐喑伸在窗口中央的手接住雨水, 慢慢的汇聚出一个小型椭圆的雨幕,随着侵窗而入的雨水越来越多,雨幕也越变越大,直到慢慢填充满整个窗户,哪怕外头的雨依旧势头不减,却也一丝都淋不进来了。
“贴切吧哥,”齐喑回过头来看向他,“像不像小雨伞。”
庄子殊点头,“控制的不错,还挺实用,你能练点更实用的吗?”
“更实用?什么更实用的?”齐喑亮着眼看向他,“哥你是对我这个异能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吗?”
“一点点啊,一点点想法。”庄子殊食指和大拇指微微比了比,表情漠然,“你能控制我身上衣服上雨水出来吗?我不想再擦了。”
齐喑关上窗户,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庄子殊拉了把椅子坐下,缓声道:“那你就试试吧,我现在也没事儿干,给你当当试验品。”
“好嘞!”齐喑动了动手腕,把手伸向庄子殊的方向,“哥你别动啊,我现在就看看能不能做到这一步。”
庄子殊看着他的手缠着自己这边微微发颤,显然是用了不少力气,他轻薄些的衣服和没有结在一起的几根发丝也在跟着颤动,表面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更湿了些,像是水汽都在慢慢上浮。
等到他的衣服尖儿终于飘出了一颗圆滚滚的水珠,齐喑也满头大汗的停下了手。“不行了哥,太难了,我现在就只能提出一滴来。”
庄子殊的肩膀一重,宋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面站起了身走了过来,懒散的把下巴从背后往他的肩膀上一搁,嗅闻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脖颈。
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那一小颗水珠,宋驹伸手在空中上下挑了挑,原本只是浮于庄子殊衣服表面的水汽蓦地飘起了一大片,悬浮在空中汇成一条水柱。
他看向齐喑的眼神里是满满的疑惑,这叫太难了吗?
“!!!”齐喑惊的头发都快竖了起来,他指着宋驹“你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为什么他会有水系异能啊!他明明是只丧尸啊!”齐喑看着随心所欲操控着水团的宋驹无法接受。
庄子殊伸手穿进水团里又穿出来,闻言也有些惊讶,“我没有告诉过你吗?”
“你应该告诉我什么?”齐喑扶住惊掉的下巴,肃了肃神情等着庄子殊的下文。
“我应该……大概,一个月前,就知道他有异能了,不只是你的水系,我的木系他也有,但是其他的他到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过。”庄子殊哂笑了一声,“我以为我早就告诉你了。”
“你哪有告诉我!”齐喑才想起了什么猛地拉过庄子殊小声道,“那你还敢耍宋老板,你这不是找死吗?”
庄子殊一个趔趄,听着齐喑一本正经的警告,大拇指冲后比了比,“我是以后找死,你是现在找死。”
为什么要这么说?齐喑缓缓抬头,透过庄子殊的肩膀对上了宋驹不善的双眼,庄子殊刚刚被他拉开时宋驹的下巴还放在他的肩上,拉开后连带着他也差点摔了一跤。
“再见。”齐喑“唰”的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装束假笑着离开了房间。
——
雨连绵了两天后终于停下,没有像齐喑担心的那样连下一个多月,稻谷还在育苗,现在暂时还管不到他,庄子殊被齐喑痛哭流涕的拦下了本打算对小月镇丧尸下毒手的打算,拉着宋驹和齐喑一起,由老树藤送到山下最近的村里。
越来越靠近下头,庄子殊的心逐渐跳的强而急促了起来,齐喑的腿也有些微微发颤,只有宋驹依旧是一脸淡然的模样,现在的他不是丧尸般懵懂,却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感觉,他这次跟着下山一是保护庄子殊和齐喑,二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外界,可以借着这次机会看看能不能获取到什么外界信息。
山下村镇的丧尸远没有山上那些那么友好,尤其是在丧尸进化出了些微神智,且没有老树藤的防护下,这些丧尸的攻击显得更为凶残可怖。
齐喑捏着庄子殊给他的长刀,另一只手不断汇聚这异能,这两天他尝试着把水聚成薄薄的水刃,在他集中精力的一挥下,能够在墙上割出一道几厘米深的划痕,杀伤力还不小。
“来吧。”随着老树藤包裹藤蔓的散开,一群丧尸嘶吼着扑了上来,庄子殊手里的藤条分散开,细长尖利的顶端狠狠扎进丧尸的脑中,然后飞快的膨胀,把丧尸的脑袋挤得四分五裂直至炸开。
白花花的脑髓四处飞溅,唯独没有见到所谓“晶核”的影子,或许是丧尸杀得还不够多,所以没法那么快得到结果。
看着庄子殊着凶残又漂亮的一手,齐喑忍不住鼓掌喝了个彩,“哥,你这都是什么时候研究的,我都没看你用到过,你这异能也太凶残了。”
“巡山巡的多,和那里的那些植物学来的,它们老是互相打架,我就看了些。”庄子殊躲避着四散的脑浆,不断把藤条捅进丧尸的脑仁中。
宋驹因为本身就是丧尸,所以没有其他的丧尸对他发动攻击,而是都把他当作了同类,他也一刀一个眼也不眨的捅开了丧尸的脑袋,用锋利的刀尖在里头翻找。
丧尸们活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会杀同类的,在愣了愣神后,有好几只丧尸感觉遭受到了来自同类的挑衅,也嘶吼着冲向了宋驹。
宋驹一只手的藤蔓狠狠抽打着丧尸的脑壳,力破千钧,几乎是抽一下它们的脑袋就要开裂。另一只手则是操控着水珠从丧尸的眼耳口鼻处入侵,从上到下的一路上挟刮了所有的水汽,等到水团从丧尸体内重新出来后,它们也几乎变成了一碰就碎的脆片枯皮。
齐喑收回了自己刚才说出的话,论凶残,果然还是不如宋老板来的凶残。
看着庄子殊和宋驹都显得游刃有余的模样,齐喑手里的水刃也蓄好力挥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割在丧尸的脖子上,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丧尸的脖子应声断了半截,当场变成了脑袋半挂不挂的模样,却没死透继续朝着他抓来,看起来更恶心了。
齐喑一慌乱,手里的水半天汇不成薄刃的模样,眼看着丧尸近在眼前,他挥刀砍下了它的脑袋。
有了这一开头,就再也收不住了,异能没训练出多少,但他手里的长刀却是使得越来越顺。
一个村的丧尸是杀不完的,看着齐喑明显吃力的模样,庄子殊指了指边上一栋房门大开的屋子,“我们去里面躲会儿。”
宋驹和齐喑都点了点头,由庄子殊在前面开路,宋驹在最后头殿后,两人夹着齐喑闪身进了屋子然后锁上了门,牢牢挡住了外头穷追不舍的丧尸。
宋驹在后头锁着门,庄子殊侧耳听着楼上杂乱的脚步声,急促又响亮的“咚咚咚”声往下传,这幢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丧尸。
庄子殊放轻了脚步往楼梯边走,一楼在环顾之下并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他的脑子也在杀了大量的丧尸后被狂飙的肾上腺素激的有些不善思考,没怎么考虑视觉死角就直直走过了转角。
等耳边一阵腥风刮来,并且伴随着齐喑一声惊恐的“小心!”庄子殊才反应迅速的往一边闪去。
齐喑感觉自己耳旁也一阵风刮过,再回神就看到庄子殊,手心里的绿枝疯狂大量蔓延,结成一个盾牌样的团覆盖在他的面前阻挡丧尸着的攻击。
但令人没想到的却是丧尸的利爪在用力地撕扯下竟然生生把这盾牌撕碎了,突破了唯一的阻碍,庄子殊才往后退了没几步,只能手上催动着异能看着它飞扑过来。
千钧一发,斜地里伸出一只有力的胳膊架住了这只尖利的手。宋驹在这种时候却难得的有点闲心打趣他,“怎么样老板,这次够靠谱了吧?”
【作话】
第36章 没有晶核的丧尸(二更)
“咳咳, ”庄子殊呛了一下,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 小宋同志很有觉悟。”
被同类拦住的丧尸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以为他是来和自己争抢食物的,他不满的“嗬嗬”了好几声, 锋利的牙齿外露。
“它说什么?”庄子殊听着这明显是用来交流询问的叫声, 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宋驹,宋驹掏了掏耳朵满脸的嫌弃,这是庄子殊看他自清醒以来表情最丰富的一回,“在骂人呢,骂的真难听。”
“有你骂的难听吗?”庄子殊看着他的表情,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宋驹的动作顿住, 表情重新变得正经, “不要瞎说, 我从不骂人。”
想起原本住在九楼和三楼时被骂的连这一层都不肯来的丧尸,又看看面前还靠宋驹拦住的丧尸, 庄子殊知趣的“哦”了一声不再表达自己其他的看法。
自己的同类并没有理会自己, 却和食物聊的火热, 它感到了非常的恼怒,一只手被架住,它的另一只□□霆般发起了进攻, 却被早有准备的庄子殊用绿枝牢牢捆住了。
不等它用其他的方式发起进攻,庄子殊就把它的手脚全部单独束缚了起来, 确保它没法再次用单手突破手腕上的植物后, 庄子殊保持着警惕围绕着它转了一圈。
“外观没有太大变化, 没有宋驹那么离谱的思维, 但相比外头和楼上的那些丧尸来说,已经学会了埋伏,算得上足够聪明了。”刚才从楼上下来的那些丧尸,被赶来的齐喑和宋驹一个个砍杀了,只有这一只,显得尤为独特。
庄子殊给齐喑让开了位置,“如果丧尸脑子里有晶核,那就该是这类丧尸了,思维进化,攻击力也强化了。齐喑,你一路上都在用刀,本来下来打算用的异能一次也没用上,它就交给你了。”
“好嘞!”齐喑跃跃欲试,手上汇聚起一道新的水刃,原本他只对着墙练习,前不久那个掉了半个头的丧尸算是他第一次对丧尸进行的实战,他多少有些明白了该用多少的力度才最好。
丧尸看着那蓝盈盈的异能,眼里流露出些许人性化的害怕,不等他反应,齐喑手里的水刃就狠狠地甩了出来,庄子殊拉着宋驹往后退了两步以免被误伤。
这道水刃是齐喑自学会这一攻击方式后放出的最有杀伤力的一次,却在没入丧尸的脖颈后再一次只斩断了一半。
它的脑袋和齐喑第一次杀得丧尸一样“吧嗒”一声垂落,却没有死亡。
“这不可能啊!”齐喑看着手又看着它垂落的脑袋无法相信,“我这力度绝对够杀了丧尸了啊,比我杀第一只时用力太多了!”
庄子殊也尝试着把绿枝狠狠地扎进它的脑袋里,膨胀着枝条炸开了它的脑袋,丧尸这才彻底死掉,他也感受到了明显的阻力,比起平常那些丧尸难杀太多了。
“不是你的问题,丧尸强化了,比外头那些难杀太多。”看着丧尸爆开的脑壳,庄子殊甩了甩手,“看看有没有晶核。”
他们三人凑在一起,用尖刀在脑髓里翻搅了半天。最后齐喑先败下阵来,“呕,我不行了,这和人脑太像了,我有点犯恶心。”
庄子殊也没这么仔细地翻查过脑子,表情也透着不适,“不用翻了,都被搅成蛋花儿了,明显是没有晶核的存在。”
“丧尸没有晶核,那异能的增长靠什么?”齐喑狠狠地一握拳,又被电影给骗了!
“你能汇聚成水刃杀丧尸,比起你一开始的人形水龙头不是增长了不少吗?”庄子殊指了指被水刃劈开深可见骨的伤口问齐喑。
齐喑乐呵呵的一挠头,“也是啊,没有晶核也好,我们就可以待在小月镇不用再为了丧尸晶核下山了。”
宋驹在一旁动作自然地甩了甩手,庄子殊却眼尖的看出了不对,他捞起宋驹青白的手臂,一道大约三四厘米的划伤出现在他的手腕处,伤口很深,往外渗透的血却凝结了似的很缓慢,颜色也是不自然的黑红。
“什么时候伤去的?”和齐喑要了点水冲刷伤口,庄子殊又拿了碘伏给他消毒,“有点痛,忍一下。”
宋驹不自然的缩了缩手指,低声道:“我没有痛觉,不用那么小心,不用管它,都成丧尸了我还怕细菌感染不成。”
庄子殊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擦拭了起来,“我忘了,还是处理一下,看着美观点。”
宋驹没有反驳,静静地垂下眼帘看着庄子殊处理伤口。
“是刚才抓住那只丧尸手的时候被抓伤的吧?”宋驹避开了这个问题,但庄子殊完全想得到伤口的来源,“谢谢,这回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以后会给我升职加薪吗?”宋驹半靠在墙上,他比庄子殊高了小半个头,手臂垂在庄子殊的面前半开玩笑的说。
庄子殊口水呛在了喉咙里,眼睛圆睁像只受惊的兔子,“你真的是清醒着的吗?你是不是又变回丧尸了?”
宋驹收了笑,手缩了回来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想什么东西呢。”
“回家了回家了,练手也练过了,有没有晶核也翻过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庄子殊没敢说的是他总感觉宋驹这奇奇怪怪的像是变回丧尸的前兆,得赶紧回去,免得这个免费保镖又不聪明了。
“回去睡觉了!”齐喑也欢快的伸了个懒腰,今天算是末世以来对他冲击最大的一回,好几次命悬一线又从鬼门关回来,他感觉自己的心态都隐隐有了些改变。
老树藤在外等候已久,外头遍地是被他们杀掉的丧尸,看起来甚至还有些壮观。
——
距离稻谷的育苗已经过了十来天,他们没有任何的技术,但好在这颗谷子的生命力足够顽强,也硬生生的被庄子殊成功栽了下去。
齐喑惆怅的坐在一边,一手捧着鹦鹦一手拉着嘎嘎,“哥,你看这俩货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了?”庄子殊小心翼翼的把稻谷移到窗边接受太阳的照射,疑惑的目光看向齐喑。
“你看着啊。”齐喑把嘎嘎拉了起来,翻身整个人都压在了它的身上,嘎嘎却依旧稳稳当当的站立着,甚至能驮着他自然的走上两步,“嘎嘎才8个月大,我一百三十多斤啊,他就能驮着我走了。”
“正常的,”宋驹坐在沙发上,长腿对叠,手里拿着一份不知道在房子哪个角落搜出来的报纸看着,“我之前就说过了,它们俩在末世的用处绝对不小。”
“至少——,”他合上报纸细细思索了一下,“是两个合格的坐骑。”
“哇哦!”齐喑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免费的汽车,免费的飞机!”
“植物变得那么大,动物也变大了,人怎么不变大呢?”庄子殊看着周围比起刚来的时候明显高大上了不少的山林问。
宋驹重新端起他的报纸,“可能这就是人有异能的原因吧。”
“那你作为一只丧尸会的异能也太多了吧?”庄子殊捡起一根柴走到他的面前,“借个火,该做饭了。”
宋驹的指尖弹出一簇火苗,很快的点燃了庄子殊手里的柴火,“养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丧尸员工,你血赚。我想吃红烧肉,谢谢。”
“我我我!我也想吃!”齐喑积极的举起了手表示赞同。
“……”庄子殊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从空间里取出了半扇猪来割下了一块儿五花肉。
他烧的红烧肉色泽红亮,汤汁浓稠,猪肉又肥瘦相间半分也不腻,齐喑跟宋驹吃过以后老是时不时的就提上一嘴。
因为肉不多,庄子殊驳回了他们好几次提议。
“我看你俩就得时不时下去杀两圈丧尸,天天吃了就休息,过的也太安逸了。”庄子殊把肉端到桌上,“看你俩都胖了一圈,去,盛饭去。”
宋驹起来拿好了碗筷,自觉的单独分好了盘,还偷偷往自己碗里多夹了一块红烧肉,“可别带上我,我一点都没胖。”
确实,宋驹依旧是一副腰细腿长的样子,连肌肉都没有少一块儿。
齐喑端着饭,也很想硬气的说上一句自己没有,可垂下的手搭到了自己软软的肚子,算了,他的确是胖了。
“为什么啊?怎么宋哥他都不见胖的?”因为生怕自己说漏了嘴让庄子殊的老板计划翻车,他硬生生的把宋老板改成了宋哥。
庄子殊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跟丧尸比消化是吧?”
“我饭后就带嘎嘎和鹦鹦出去溜!”齐喑扒了一口红烧肉进嘴,看着宋驹的盘子又看看自己,猛的一皱眉头,“宋哥,你是不是给自己多分了一点啊?”
宋驹的筷子戳进红烧肉弹嫩的皮里,带起了一块儿放进口中,意思明显:有本事从他的盘子里夹回去。
齐喑一哽,狗丧尸,聪明劲儿总不往正地上使!
饭后,齐喑带着嘎嘎和鹦鹦出了门溜达,庄子殊靠在沙发上小憩,迷糊间感觉宋驹黏黏糊糊的凑了上来,就知道他又开始发昏了。
“哥!有野山猪!”刚睡过去不到半个小时,齐喑突然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拍开门激动的嚷道。
宋驹一个激灵搂住了庄子殊,茫然的睁眼看向门口。
【作话】
第37章 追猪的少年
“宋哥你怎么吃人豆腐呢!”齐喑语气暗含唾弃, 他智商又占领了盆地后差别也太大了。
“什么野猪肉?”庄子殊揉了揉惺忪的眼,熟练的推开了宋驹,“怎么又黏过来了, 总感觉自己像养了条狗儿。”
齐喑手舞足蹈的比划, 指向外头西边的树林,“那边, 就那边, 我刚带着嘎嘎它们远远的看见了只野猪,好大,快一层楼高了!”
他光靠想象就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么大的猪啊,得有多少斤五花肉,多少盘红烧肉。”
庄子殊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拍了拍不存在的灰道, “那还等什么, 走吧。”
“走!”齐喑跟着他们搭上了老树藤的便车,指着路一直往西边儿去。
穿过一层最为茂密的丛林, 一阵明显的“哼哼”的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应该就是齐喑说的那只野猪。
透过树林的间隙, 一只比小牛犊还高,长着深褐色毛的野猪依稀可见。尖嘴,腿也短, 毛发看起来坚硬粗糙,野猪没跑了。
“就只有这一只吗?”庄子殊左右扫视了一圈, 偌大的密林里空空荡荡, 别的什么也没看到了。
“应该只有这一只, ”齐喑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哥,我们上?”
庄子殊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身子,“别急,我们看看它到底会往哪儿去,看看它们有没有老巢。”
“行。”齐喑安心坐了下来,三个人等到天色昏沉,野猪才终于停止了觅食,往右后方的深处窜去。
庄子殊赶紧跟上,这只野猪跑起来后地面都在晃动,地动山摇的,可见这分量绝对感人。
在野猪高速的跑动了几分钟后,却突然一个猛子扎进了地面消失不见。
“哥,那猪凭空消失了!”齐喑揉了揉眼,看着平坦的地面呆了一下。
“不是凭空消失,”庄子殊看着嫩绿的草地,“这里有个坑,只不过被这些细长的草自动合拢覆盖住了,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狡猪三窟?”齐喑伸手往下按了按,果然手直直的陷了下去,地下是空旷的一片。
地下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一点了解也没有,他转头看向庄子殊:“哥,我们要追下去吗?”
宋驹现在的智商还没有长回来,虽然战斗力依旧还是很高,但总感觉不是特别靠谱,庄子殊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今天还是先别下去了,不安全,挑个宋驹恢复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
“唉,”到嘴的肉飞了,齐喑忧伤的叹了口气,“那么多红烧肉,就这么没了。”
红烧肉?没了?
这宋驹可不答应,他看着齐喑伸手按住的地方,猛地起跳扎了进去,瞬间消失在了草丛里。
“宋老板?!”齐喑伸手捞了片空气,无措地看了看慢慢合拢的小洞,“哥,他跳进去了怎么办。”
庄子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打乱了阵脚,思忖了几秒后也咬牙跳了进去,“我去找找看。”
“哥!等等我!”虽然庄子殊没有提到他,但齐喑还是觉得跟着他俩才是最安心的,所以在他们都消失不见后,他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了下去。
被草丛没入后是一片短暂的黑暗,他的身下是一条倾斜的滑道,齐喑伸手挥舞了半天后,眼前突然大亮。
双脚一触地,他就一骨碌爬起了身,“这是什么地方!”
庄子殊像跟棒槌一样立在他眼前,齐喑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哥,你在这儿干嘛呢?宋老板呢?”
庄子殊转过头来,表情颇有些沧桑,“下来晚了一步,他搁那儿发疯呢。”
齐喑顺着庄子殊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个洞坑不知道到底通向了什么地方,或许是山内的空洞,太阳光也不知从哪儿照射进来,里头还算是亮亮堂堂。
一层湿润的蕨类铺在地上,里头满地乱窜的是成群结队的野猪,还有肥美的山兔。比它们更疯的,是在野猪群里乱窜的宋驹。
他一副身高腿长的总裁样迈着大步疯跑着追赶野猪的样子真是辣眼无比,在边上已经有一头野猪静静地躺倒在了地上。
“真的好疯啊。”齐喑也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沉默的看着混迹在野猪群里的宋驹。
跑了半天,宋驹在又杀了一头野猪后,狂奔的速度渐渐的放慢了下来,又迟缓的停下了步伐,庄子殊立刻领会,用胳膊肘顶了顶齐喑,“看,醒了。”
现在虽然宋驹醒了,但他却依旧没有过来跟他们汇合,而是看着依旧狂奔不止的野猪群和野兔群风中凌乱。
“宋哥!”齐喑双手扩成喇叭状大喊,“你怎么还不过来啊!”
庄子殊“啧”了一声,“你给宋老板一点儿缓冲的时间吧,任谁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猪堆里乱跑着抓猪都接受不了吧,更何况还是宋驹这样的人。”
“想不到啊,”齐喑感慨的摇了摇头,“我以为我对你的红烧肉就已经够热爱了,没想到宋老板才是那个潜在的狂热爱好者,愿意为了这一口下坑洞捉猪。”
宋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调整好步伐从容又装作无事的走回了他们中间,“去把猪装进空间吧,咳,这两只够我们吃很久了。”
“这个能吃吗,有没有毒?”庄子殊也配合着他视而不见,依言把野猪收进了空间里,被疯子追了整整两圈,那些烈性的野猪这会儿也躲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
宋驹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应该可以,它们没有出现人类的丧尸化,只是单纯变异变大,就像变异树上的那些虫子,嘎嘎和那只鹦鹉依旧可以吃下去不会出事。”
“那就行,”在宋驹停下来后,庄子殊终于能够仔细的探一探这个天然巨洞,空洞大约快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只有野猪群和山兔群盘踞在里头相安无事。
“难怪我们在山上连一只动物都看不见,全都躲在这么下面,你把草皮翻开都找不到啊。”齐喑看着快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山兔咽了口口水,“一只够我们三个吃两三天了。”
“我们现在不缺吃的,没有必要把它们都宰了囤进空间里,让它们再慢慢繁衍一段时间吧。”庄子殊回到落下来的滑道边,踩着沙土往上爬,“一会儿出去找找有没有什么显眼的参照物,我们下回还可以再来,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去做红烧肉。”
终于不用抠抠搜搜的节省着一盘肉了,齐喑对于回家的提议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
老树藤一直在洞口盘着,看见他们出来后自觉的缠成了一个平台。
——
经历了酷暑,暴雨两个极端天气后,庄子殊他们本以为会迎来难得正常的气候了,但除了最开始的小半个月气温从高到低显得尤为舒适外,现在已经低破了正常的夏末温度。
齐喑哆嗦着又给自己添上了一件外套,“这天气逗着人玩儿呢?一下高一下低的,得亏我年轻力壮,不然早晚得感冒。”
庄子殊小心翼翼的护着窜高了不少的稻苗,“知足吧,冬天冷了还有空调,实在不行拿热水多灌几瓶矿泉水瓶里,晚上睡觉捂一捂,你的生活还是依旧很滋润的。”
“我滋润哪比得上它俩滋润啊,”被点名的嘎嘎和鹦鹦已经从齐喑的房间转移到了客厅睡觉,它们俩占地越来越大,鹦鹦年纪还小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可嘎嘎已经快要像只小马驹一样驮着人也能到处撒欢了,更别说它的身体依旧没有停止长大,不知道最后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
“你们俩大哥还要笑二哥啊?”庄子殊重新铺上冬季的床褥,“嘎嘎这一身毛,等气温完全冷下来以后你就可以搂着他睡觉了,纯天然的暖手宝电热毯。”
齐喑扑上去揉了两把,放松的仰面躺下,“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外界的消息了,不知道缃城的基地到底建成了没有,他们又要拿什么来抵御丧尸和度过寒冬。”
“可能他们也发展出了一套适应末世的方法吧,寒冬……这我倒是没法说,逃亡时是高温夏季,冬天的衣服被褥又厚又重不可能会有人带上,多半还是得去城里的住房搜集,基地人少些或许还好。”庄子殊把厚被子扔了一床给齐喑,提醒道:“自己的房间自己铺啊。”
齐喑接过被子,嫉妒的撇了撇嘴,“宋哥他是一只丧尸,不怕冷也不怕热的,哥你还给他重新铺一床被子。”
“不要想不开和宋驹比,”庄子殊不赞同的瞟他一眼摇了摇头,“他会的异能那么多,要真有丧尸或者是变异动植物入侵,我们还指着他活呢。”
齐喑点头,又促狭的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的笑笑,“不过你还有最重要的没有说吧哥。”
“什么最重要的我没说?”庄子殊看向他,一脸的愿闻其详,他倒要看看齐喑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
“最重要的啊——”齐喑拖长了声音,“难道不是因为宋哥晚上不清醒的时候天天爬床,但是他的体温又一直都很低,现在天气冷了那么多,你不想让他挨着你睡而已嘛?”
“……”庄子殊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来,齐喑说的太有道理,竟然没法反驳。
【作话】
第38章 追兔的少年
“主要是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庄子殊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承认。
齐喑才不信,“你瞎说, 天热的时候你都无所谓的, 现在天冷了你就开始赶人了,宋哥心心念念半夜爬床, 哥你却是个用完就扔的渣男!”
庄子殊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皮笑肉不笑的问:“什么叫用完就扔的渣男,你讲话能不能稍微正经一点别让人乱想。”
宋驹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他刚在外头晒完太阳,又跟院内快长到二层楼高的小吊兰打了一架,打的灰尘满身一进来就洗澡。
“你们俩聊什么呢?”看着快要扭打在一起的人,他顿了顿过来拉开他们。
庄子殊坦坦荡荡, “我体恤员工给你换床冬天被子, 齐喑说你不需要。”
齐喑的眼睛瞪得溜圆, 庄子殊恶人先告状的本事已经到了让他两眼一黑的程度,“哥, 你, 你, 你你你……”
宋驹眉毛轻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松开了,他礼貌的打断了齐喑你了半天没后文的话, 声音沉稳:“还是要的,虽然实际没什么大用, 但对我还是有些心理作用。”
齐喑嘟囔着用脚划了划地上的灰, 声音传到人耳朵里虚无缥缈:“才不是这回事儿, 天天爬床自己哪用得着厚被子嘛。”
“咳咳, ”宋驹低咳了两声,镇定的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听见,脸上的表情却微不可查的不自然了起来。
庄子殊是真的没听见,他耳朵动了动,敏锐的看向了齐喑,“你是不是在偷偷说些什么?诅咒我是不是!”
“我没有!我说的是——”趁着齐喑话还没讲完,宋驹一把捞起庄子殊就往门外走,“齐喑今天在家待着吧,我跟庄子殊去前几天发现的野猪洞杀几只野猪和野兔回来,囤着后头好过寒季,平日里就不用出门了。”
齐喑呆呆的看着双脚悬空被拎走的庄子殊,下意识的“诶”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腰间一双有力的胳膊把自己提溜的凌空了,庄子殊双脚没有支点的晃动了一下,感觉他勒的肚子有点紧,赶紧拍了拍宋驹的手,“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宋驹没有理会他,直到身后再也感觉不到齐喑的视线了,他才放下了庄子殊,拉着他一起走上了跟了一路的老树藤。
庄子殊揉了揉可能被箍红了的腰,语气里全是不解,“不是昨天说好了后天再去吗?怎么那么突然打算提前了,连齐喑也不带。”
“今天刚好闲来无事,齐喑过去也干不了什么,让他在家和嘎嘎还有鹦鹦玩吧,我们早去早回。”宋驹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只是抱着越早囤粮食越好的想法心态。
庄子殊冲他的背影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你当然空闲了,为什么你清醒了还是天天晒太阳瘫沙发,晒太阳瘫沙发,一点都不像个末世前的优秀员工。”
宋驹“哦?”了一声,“这你倒是没跟我说过,怎么?我末世前竟然还是你手下一个优秀员工吗?”
“……”庄子殊背在身后的手指尖神经质的抽动了一下,表情痛心疾首,“啊,是啊,末世前你是我手下最优秀勤奋的员工,没想到变成丧尸一回竟然如此不思进取!”
宋驹双眼目视前方,“哦,我不信。”
庄子殊:……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对于野猪坑洞的位置他们已经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了,宋驹在前头开路先一步跳进了洞,庄子殊紧跟在后头,老树藤乖巧的盘在洞口等着他们回来。
野猪数量没有变,但野兔倒是看起来多了一窝,宋驹上去又杀了三只野猪才停手,庄子殊则是追着野兔满地乱跑,新生的兔崽子他们都很有默契的错了过去,目标定在最后一只看起来已经很年迈了的老兔子身上,再抓上这一只,他们就可以回家了,接下来估计也好几个月不会再来这儿。
庄子殊手里的细枝缠绕成尖锥,力求一击毙命不给那只山兔太多的痛苦,他一跃而起,重重的和那只山兔一起没入了新的坑洞里,“卧槽!这才几天怎么又打了个洞啊?!”
“庄子殊!”宋驹陡然回头,只看到了他飞速消失的头顶,他没有犹豫,赶紧跟上去窜了进去,绿蕨自觉的把洞口合拢了上。
在外头等了半天的老树藤探进洞来,扫荡一圈后没有发现踪迹,还以为他们趁自己不注意已经走了,又缩回了上头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这个滑道明显比上头那个要长的多了,甚至还弯弯曲曲的来回折绕,庄子殊双手护住头避免磕碰,上头宋驹加快了速度滑到了他的身边,长臂一伸把他捞进了自己怀里护住,他没什么痛觉,只要不伤及脑袋都无所谓,但庄子殊跟他相比可差上了太多。
乍一下在黑暗中被人搂住,庄子殊惊慌了一瞬,鼻尖传来熟悉的肥皂气才放松了下来,他的头被宋驹的手压在胸膛上护的严实,这会儿才冷静过来双手冒出大量绿枝,把他们两人的重点部位都护住。
他们已经下落了半分钟之久了,却还没触底,庄子殊闷闷的声音从宋驹怀里传出来,“这是挖到哪儿去了,怎么会那么长?”
宋驹警惕着周围,把他的脑袋压的更下了一些,“估计是无意间打通的,这个滑道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么长,可能有一部分是天然存在的。”
“什么运气这都是。”庄子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那些兔子还是自己。
又过了大概半分钟,眼前终于开始出现了亮光,两人又滑行了一段才停了下来。
这已经完全不知道在哪儿了,眼前所展现出来的空间是上头的野猪坑完全没法比的,底下仿佛自成了一个生态圈,两个月来从来没见过的猛兽在这里却能看的见,就在他俩落地的不远处,有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正在啃食着先他们一步落下的山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它不再是黄黑的纹路,颜色艳丽的快要刺痛了庄子殊的眼睛。
庄子殊站稳了身子从宋驹的怀里挣脱开来,两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老虎的攻击力比野猪要大的多,体型也比上头的野猪更甚。
那一只能够他们三个人吃上两三天的山兔被老虎咬开了喉咙,带着毛三两口就吞下了一半。
“跑不跑?”庄子殊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音在讲话。
他们两个人对上它或许还有胜算,但危险实在是太大,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几乎是没怎么思考,宋驹就指向了另一边几乎没什么动物存在的空旷草地,“跑!”
庄子殊撒开了腿,宋驹腿比他长,没几步就跑到了他的前头,他只能盯着宋驹的背影奋力直追。
身后的老虎“咻”地起身,看着自己身下没吃完的野山兔一会儿,又蹲了下去,先把到嘴的食物吃完再说。
庄子殊和宋驹跑了不知道多远,身后连老虎的影儿都没有了之后,庄子殊才气喘吁吁地拉着宋驹的衣角停下了,他叉着腰弓着身子大喘气,“你……你现在还记不记得我们从哪儿滑下来的?”
宋驹伸手搀着他,连胸膛都不起伏一下,“不记得了。”
“得,”庄子殊实在站不住脚,一屁股坐了下去,“咱俩不用回去了。”
“得亏来的是你不是齐喑,有空间还饿不死。”宋驹伸手拽他的胳膊,“刚跑完不要坐下,对身体不好。”
庄子殊也反手抓住他,不让他把自己拎起来,“不行不行,实在是站不住了,小宋你是不是忘了,就算来的是齐喑你也饿不死。”
他又喘了两口气,突然觉得不对劲,“我们是饿不死啊,但齐喑在家得饿死吧……”
“你有给他留东西吗?”宋驹看着庄子殊这赖皮样也放弃了抓他,而是坐到了他的身边问道。
庄子殊努力想了想,“因为冰箱晚上没电,所以里头都不放东西……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只给他留了两包泡面吧。”
他们也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现在连原路返回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两包泡面可能真的不够。
“没关系,”宋驹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对齐喑的担忧,“如果他不笨的话上头还有那么多野猪和山兔,现在气温冷了也好保存,短时间饿不死。”
“说的也是,”庄子殊想想他也是没那么容易饿死的,“就是他自己做饭不太好吃,委屈他的胃几天吧。”
等缓过了劲儿,他终于站了起来,“这儿也不是没有明显出口,”他指了指上头一个无比高的空洞,“至少里头还亮堂,上面那儿肯定能出去,但是现在除了老树藤能有那么长以外,我还做不到把我们送上去。”
宋驹打量了一下和顶头洞口的距离,也摇了摇头,“我可能也不够,老树藤的长度是它的天然优势,在这一点上我没法跟它比。”
完了,连宋驹也说不行,这个出口就基本可以放弃了,庄子殊苦中作乐的笑笑,“幸亏我们第一回 不是从这个洞口下来,不然落地都得摔成肉泥。”
另一边,在门口看着夕阳落下,靠着门框端着泡面吸溜的齐喑还在翘首以盼,“这也太久了,宋哥他们俩怎么还不回来啊?”
【作话】
第39章 他一定松手!
山洞上方透进来的光已经越来越微弱, 今天晚上他们是不用想着能出去了,庄子殊左右看了看,不远处就是这个空洞的边缘, 陡峭的山壁上有不少或深或浅的凹坑。
“走吧, 找个深点的山洞过夜。”庄子殊回头招呼宋驹,这里到底有多少潜伏的危险他们都还不知道, 希望今晚不会多生出什么事端来。
宋驹没有应声, 只是沉默的跟着他,庄子殊打量了他好几眼,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一排奇形怪状的凹陷坑洞里,有一个布袋状的山洞格外适合整顿休息,外头是一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内部的空腔向右弯去, 并不是一个圆形的山洞。
但这种山洞有一个好处, 光往外透的没那么亮堂, 搬些藤蔓垂挂于洞口,今晚或许还能靠点燃篝火取暖。
随着夜幕的降临, 洞内的气温开始不断的下降。庄子殊清理了洞内的灰尘残枝, 从空间里拿出个沙发垫子放在地上。
外头落下的枯枝不少, 庄子殊戳了戳站在一边的宋驹,“你去搬点藤蔓来,把洞口盖上, 我去捡柴。”
宋驹看了看外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软垫上, 手上不断冒出绿色的藤蔓, 他把它们一截一截悬挂于洞口, 自己就是一步也不肯走。
看着他懒得不成型的样子, 庄子殊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他戳了戳宋驹的肩膀,疑惑的轻问,“小宋?起来走两步。”
宋驹安详的瘫好,表示自己没事儿不想走两步。
“……”废了,废了废了,偏要在这个时候智商锐减是吧。
庄子殊认命的去外头捡来柴火堆在洞口,以免火燎到自己,宋驹终于贡献了自己的第二个用处,他抛了个火苗点燃了柴堆。
山洞内很快就被暖意充斥,庄子殊重新取了块垫子出来。宋驹有理智时一个垫子就够了,现在没了理智哪怕是有些拥挤也得放下第二个来。
但庄子殊显然是做了无用功,他在身上搭了条被子,刚背靠着岩壁坐下来没多久,连动一下腿都欠奉的宋驹不着痕迹的移动了两下身子,庄子殊和脑袋侧边长了眼睛似的,哪怕正闭眼小憩着,也精准的伸出手掌按在了宋驹的脸上。“老实呆着,别凑过来。”
被发现的宋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满身落寞的背对着庄子殊躺了回去。
庄子殊侧耳警惕着外头和宋驹的动静半天,在确认了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宋驹在旁边,其实除了防他爬床以外,留不留心外头的危险相对来说没那么重要,因为在这方面他确实比自己警醒的多。
篝火明明灭灭,一旁抱着自己的宋驹辗转难眠,他看向身后睡的正熟的庄子殊,犹豫了半天还是像条虫一样悄悄从被角蠕进了里头。
火还燃着,不断给这个空间提供温暖,虽然现在宋驹偏冷的体温贴着,但也没有多少不适,庄子殊梦里不耐的移了两下就不再动弹。
宋驹嗅着扑鼻肉香终于安稳的合上眼开始休息。
——
等他的意识终于挣破了这朦朦胧胧的梦境一般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宋驹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就反射般的想要离开。
篝火已经灭了,洞内的气温已经降到了最低点,庄子殊虽然还没被冻醒,但也冷的有些不适了。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宋驹轻手轻脚的退出了被子,走到一边抱了把新柴重新点燃了柴火。
被子里的凉意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暖回来的,宋驹看着他被火光照的暖意融融的面庞,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的阴影来。
他只是单纯怕他冷而已,宋驹这么想着,还是坐回了庄子殊的身边,隔着被子给他压实了缝隙,连着这条被子把人紧紧搂在怀中。
手感像搂了个大号的玩偶,闻着肉香也浓,难怪只能凭直觉行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往上凑。
他叹了口气,手上动作紧了紧,但他已经不是前半夜的他了!等庄子殊被子里热了他就一定松手。
——
这个洞中洞里的动物比上头丰富很多,进了末世后他们已经很久没在早上听到鸟鸣声了,就连鹦鹦也不爱叫,但这会儿却能听见山洞外头传来的欢快的鸟叫声。
庄子殊比宋驹先一步醒过来,感受着身边被禁锢住的压力,他就知道果然警告还是无用的。
但被窝里竟然还是暖洋洋的,这让他感觉有些意外,前两天哪天不是醒过来后被窝冰凉,要不是自己体质还算不错,不然早该生病了。
他揉了揉眼,宋驹的脑袋还耷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上并没有盖着被子。
原来是隔着被子把自己搂住的,这回倒是比之前聪明了不少,庄子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让步到这样就觉得很满意的程度了,简直离谱。
他推醒了宋驹,这里没有丧尸的存在,只有变异后的动植物,仿佛一个原始生态丛林,连空气都比外头清新许多。
庄子殊撩开藤蔓帘子探头出去看,天已经亮了,在离洞口的不远处甚至有一个脸盆大的地洞,一只棕黄色的肥硕的地鼠半探出脑袋看向他。
它细溜溜的黑色眼睛盯着这个藤蔓里冒出来只有脑袋的生物,目光里满是新奇。
庄子殊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不怀好意的眯起了眼睛,宋驹听见他饶有兴致的开口问自己,“诶,老鼠吃不吃?”
“可以吃。”宋驹声音依旧有力且无波无澜,并不因为是老鼠而感到诧异和厌恶。
“果然清醒了,”庄子殊背在身后的手凝聚起绿枝,他现在和地鼠处于一个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我就说你降了智的时候怎么可能会知道要隔着被子,但你就不能自己好好睡一块儿垫子吗?”
“咳咳,”宋驹平静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到天亮了还没有松开手,这纯属是意外了。
但好在庄子殊也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打算和他深聊下去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地鼠身上。
“来吧!”庄子殊的右手甩了出去,精准的刺中了看着情况不对调转了身子准备进洞逃跑的地鼠,把它一把拉进了洞里。
地鼠弹动了两下没了气儿,它的大小和末世前的火鸡似的,几乎不用多想庄子殊就打算把它架在火上做烤全鼠。
“等吃完饭我们就去找出口。”庄子殊麻利的起火剥皮,宋驹在一旁帮他递着调料,闻言点了点头。
——
“怎么会只有你回来呢?我那么大的两个哥呢?!”齐喑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醒过来,顶着饿到快反胃的肚子却只看到了独自回来的老树藤。
他一把拉住老树藤的蔓顶来回摇晃,“你把我俩哥还给我啊,没有他们我可怎么活啊!”
老树藤也全是疑惑,它以为庄子殊和宋驹早就已经回家来了,它还特地在洞口等到了天色全黑,发现依旧没有人上来后才回来的。
“快快快,带我回那儿去找找他们。”齐喑恨不得一步跨到老树藤的身上,催着它赶紧出发。
宋驹丢了就丢了无所谓,可是庄子殊不能丢啊!老树藤也不抵触齐喑的催促,而是当机立断的盘成了个平台原路返回。
就连嘎嘎和鹦鹦也被他俩一起带上了,希望嘎嘎的狗鼻子能够帮忙找到庄子殊他们。
一直行到半路山上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动,可再往前走几步,路过西边山林边缘时,齐喑却发现大片大片的丧尸正在往林边挤,这太不正常了。
“怎么回事儿?”齐喑拍了拍停住的老树藤,老树藤仿佛已经感应到了什么,身后的几根粗藤张牙舞爪的也朝那个方向扑过去。
齐喑除了他们自己进小月镇时以外还没见过这种阵势,他从老树藤上下来,带着嘎嘎和鹦鹦静悄悄的往那个方向移去。
甚至不用靠的太近,他就听到了一阵吵嚷的声音,好像是一群人正在试图进山。
齐喑并不打算出面,他们本来就不想要人进来,他可不想给宋驹和庄子殊惹上新的麻烦。
这一行有五个人,三男两女,他们正被丧尸团团围住,五个人竟都是异能者,可是在齐喑看来却也太弱了些,甚至连自己都比不上。
老树藤的到来让丧尸群分开了一条路,它答应了替庄子殊不让生人进来,也不知道这里的变异植物们是怎么守得门。
看着丧尸退去变异植物凑了上来,这群人竟然明显松了口气,为首的一个大哥信心满满的迈步出来,“没想到这些丧尸竟然为一株变异植物马首是瞻,这倒是方便了我们。”
齐喑疑惑的歪了歪头,老树藤也疑惑的歪了歪藤尖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这么自信的说出这话来。
那大哥上前两步一把握住树藤,老树藤没有动弹,它想看看这人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的掌心冒出和庄子殊如出一辙的绿光来,却没有庄子殊那么莹亮,齐喑只看上了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拿老树藤没办法,这老树藤因为太过狗腿,早就被庄子殊催化的除了宋驹以外连他自己都折不断的地步了。
大哥口中爆呵一声,额角青筋暴起,然后是沉默,尴尬的沉默,连老树藤都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它仿佛被人挠了痒痒。
双方僵持了半晌,老树藤终于不耐烦的一把把他甩回了人堆里。
烦人,走你的吧!
大哥被人群接住,面上是满满的惊慌,“不可能的!这才变异初期,怎么可能会有植物连皮都破不了?”
齐喑搂着嘎嘎直嘀咕,“运气不好呗还能因为什么。”
【作话】
第40章 什么是人夫?
老树藤已经没有耐心再看他们表演下去了, 噎埖它的藤蔓蓄势待发横扫进人堆,齐喑在一旁压低了声音:“嘿,赶出去就行了, 别乱杀人啊, 不然等宋哥他们回来我找他们告状!”
老树藤凌厉的攻势一顿,变得略显绵软了一点, 但精神正高度紧绷的人可看不出来, 领头大哥手里的绿光重新冒出来,身后的人也纷纷亮出了异能。
那手心里冒出熟悉的吸盘状植物让齐喑不由的眉心一跳,但他依旧没有出声按捺那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鹦鹦清脆的啼了一声,扑扇着翅膀飞出去。
“鹦鹦!干嘛呢你?”齐喑想大声喊又不敢,只能压低嗓音斥了一声。
面前有一只色彩奇异的鸟朝着他们飞来, 一时之间正严阵以待的人都愣了一下, 鹦鹦飞的随意, 没一会儿就落到了领头大哥的手上,鸟嘴一张就啄下了他手里植物的吸盘仰头吞了下去。
“……”所以现在就连一只那么点大的鸟都能欺负自己了是吗?
“妈的什么玩意儿?”身后另一个大块头的木系男人怒吼一声, 手里的藤蔓带着细刺缠绕向鹦鹦, “反正是不可能回去的, 杀了一个算一个,能杀进去还赚了!”
“诶我的天这糟心玩意儿,手下留鸟!”齐喑再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了, 他立刻站起了身大喊。
“谁?”一行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
齐喑讪笑了一声,早知道早晚都要出来, 他就让他们手下留尸了。
他带着痛心的目光看着地上死透的小黄移了过去, 鹦鹦自觉有错已经飞回到他身边, 他们站在老树藤边上, 和对面一群人泾渭分明。
齐喑强忍悲伤呜咽了一声,小黄昨天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还冲过来想咬他一口跟他打个招呼呢,今天人就没了。
“你什么眼神啊?”一群人被齐喑谴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那个大块头首先耐不住脾气问道。
还能什么眼神,齐喑依依不舍的把目光错开,“你们把我最心爱的小黄杀了我还得什么眼神啊。”
“什么小黄,”他们下意识思考一路上到底杀了哪些人,按理来说他们和这眼前这个小卷毛从来没有交集,怎么可能会杀了他的爱人。
齐喑站回到老树藤的身上努了努嘴,“就你们边上那个黄T恤的,还搁那儿躺着呢。”
边上黄T恤?躺着的?他们左右环顾,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被爆了头的丧尸,“这个?你心爱的小黄?”
“是啊,”齐喑不欲多说,“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不要再往里走了。”
“这位小哥你等等!”这小卷毛在丧尸群和那个没法被伤到分毫的老树藤中安然无恙,甚至还带着一只狗和一只鸟,语气又那么熟稔,一看就是在这儿居住已久了,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领头大哥说话更显小心翼翼,“我们是被迫无奈才来这儿的,外头谁不知道小月镇周围的山林是最危险的地界,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们肯定不会来这儿的。”
几人同样目露哀求,仿佛只要从这森林一出去就要没命。
齐喑进了末世到现在还没遇着过这种情况,面对于别人的求救也还没发做到完全的无动于衷。但是偏偏这时候齐喑和宋驹都不在,他怎么可能自作主张把他们放进来嘛。
他想了半天,最后清了清嗓子,“领头那个,李哥是吧?”
大哥明显一愣,惊讶极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应该从来没见过面吧。”
“现实没见过,直播里头见到过。”齐喑站也站累了,干脆坐下掰扯,“船上,鳄鱼,有印象了吧?”
李哥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时候看到的,那会儿我确实挺显眼的,如果你们发了弹幕的话我说不准也有些印象。”
“印象应该是多少有一点的,那会儿提醒你们有鳄鱼的弹幕,就是我们发的。”齐喑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不想聊了,想赶紧去找到哥要吃的。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李哥的表情更加激动,“小哥,这么说你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了,你看了直播,我想你对我肯定多少也有点看法的,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没有问题!”
“我们只想逃命,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待起来,你们如果不想看到我们我们绝对可以保证不出现在你们视线里。”身后一个姑娘声音细细的开口,带着丝干渴的哑意。
“不行,”齐喑拒绝的干脆,这个事情他没法自作主张,而且这姑娘说话时手微微抬起,他这才看见她的胳膊上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他面色一变,“你被丧尸抓了?!”
那姑娘目露迷茫的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激动,但还是承认道:“是啊,还是被你心爱的小黄抓的。”
“呜呜呜呜呜,我的小黄就是太敬业了冲在那么前头,”齐喑听着她说话,再一次悲从心起的抹着泪,“那你想进来应该是可以的,我们这儿不拦丧尸。”
那姑娘更加迷茫了,“你同意我进来我很高兴,可我为什么要变成丧尸啊?”
“你不都被咬了吗?”齐喑把头靠在老树藤上,语气比她还要迷惑。
“你,难道你从来没被咬过?”那姑娘刚想继续问下去,突然像想通了什么。
齐喑语气颇有点洋洋得意,“我为什么要被咬过啊,我哥他们把我护的可好了。”
那姑娘被他一噎,白眼生生忍住了,欲翻未翻,“我是异能者,被丧尸咬后不会感染同化,这也是我们逃亡的由头之一。”
“不会变异?”齐喑一愣,暗自轻轻嘀咕着,“那宋老板跟我们吃饭的时候不是不用再分碗了,我再也不怕他抢我红烧肉了!”
“这位小哥,”李哥打断他们的话,“听你这说法,这儿不止你一个人在住是吗?”
齐喑点点头,“当然,所以我才不可能答应把你们放进去。”
“你们要是愿意等,就在这儿等到他们回来自己和他们商量,不然你们就赶紧原路返回吧。”齐喑恨不得他们赶紧掉头回去,他好继续去寻找庄子殊和宋驹。
但显然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他们立刻原地坐了下来表明了态度,齐喑也没法儿,拍了拍身边的老树藤,“你先去找找宋老板他们。”
老树藤的藤蔓四通八达,这一边还陪着齐喑,另一头已经接受到指令开始四下搜寻。
“你们除了被丧尸咬不会变异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吗?齐喑手痒痒的,想边嗑瓜子边听。
“我们可以先和你说一部分,剩下的我们愿意作为交换的筹码,希望可以放我们进去定居。”李哥本来心直口快就想把信息都抖出来,却被身后一个火系的异能者拦住,抢在李哥前头开了口。
齐喑看向他,这男人倒是与他们不太相同,样貌看起来是属于温温柔柔的那一种帅,和宋驹略有侵略性的长相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倒是和庄子殊有一些相似,但气质上又没有庄子殊给人来的舒适。
他的笑容和语气非常得体,但齐喑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蹦出了四个大字——“装模作样”。
“行。”外界信息能白嫖一点是一点,他爽快的同意了这男人的要求。
“那我从我们到达缃城基地说起,我把逃亡的原因告诉你。”商议达成,男人松了口气,面前这小卷毛看起来是个好忽悠的,可是某些方面却吭的死紧,他背后的人倒是把他教的不错。
——
地鼠的味道出奇的鲜嫩,再加上庄子殊手艺不错,火候在宋驹的把控下,田鼠表皮被烤的稀酥,酱红色的脆皮用小刀轻刮一下就“簌簌”作响。
“可以了。”庄子殊叫停宋驹,忍着烫撕下了一条鼠腿,里头的肉冒着热气,轻轻一撕就快要可以彻底脱骨,他把这条地鼠腿递给宋驹,“给,赶紧吃,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带回去的新变异动物,然后找找回去的路。”
宋驹点头接过,脸上表情仿佛被热气熏得缓和不少,“你也快点吃吧,这个作为早餐吃的油腻了些,但今天特殊情况,回去以后早上还是得吃点清淡养胃的。”
庄子殊手上拿着一块儿刚切下来的地鼠肉,闻言一抬手就把肉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么一大条腿还堵不住你的嘴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点人夫属性在身上的。”
“什么是,人夫?”宋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嘴里含着肉含糊的询问。
现实版老古板,庄子殊打着哈哈没准备解释,只模糊不清的回了一句,“这是一种非常优良美好的品质。”
优良美好?应该是在夸他的吧。宋驹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回答表示还算满意,也就不再追问了。
“现在还只有早上六点,今天的时间还有很长,”庄子殊把吃剩下的肉收进了空间里,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拍上了宋驹的肩膀,“干活儿吧,人夫。”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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