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年三家的修士,被魔气控制着,鱼贯离开齐家主殿。
到最后,偌大的主殿内,只剩下幽暨和莳桐两人。
莳桐终于能直接问出来:“你就任由上古阵法被抢走?”
虽然从时间线来说,这事只过去了两天,但那可是上古阵法!
“抢走它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万一他利用它再对魔族做些恶心事,那你这一千年的潜伏都白瞎了!”
幽暨摸着她的后颈,眼底滑过一丝笑意:“你这是在关心本尊?”
莳桐:......
她恨恨地拿额头去撞他的额头。
试图用脑袋将人磕清醒。
但......魔尊的脑门太硬了,反而将她自己磕得满眼泪花。
幽暨摁住她的额角,魔力拂过那块磕红的地方,带起阵阵清凉。
“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但谁说本尊不知道他的来路?”
莳桐的泪花一顿,猛地抬头看他:“你知道?”
“当然。”幽暨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本来是准备告诉你的,但不知道被什么打断了。”
莳桐有些心虚。
总不能是被她之前不想做魔后给打断了吧?
“你还记得本尊先前跟你说过,魔族变成遗弃之地,是因为九个进入上古遗址的散修所为吗?”
“记得。”莳桐点点头,“他们改造了上古阵法、成立九大世家,利用阵法之力吸取魔族的生命,供养了一千年的蛀虫们。”
蛀虫这个说法太贴切,听见这种全然站在己方阵营的话,幽暨满意地勾起嘴角。
“没错。”
“其中有个人物,叫孙成方,他就是九大散修中的鬼才,阵法也是由他亲手所改。”
幽暨缓缓道:“九大世家,在一千年前,并不是以齐家为首,而是孙家。”
“依赖于上古阵法,他在九人中最先突破飞升期,明明可以迎来天劫、得道成仙。但或许是其他八人陆陆续续死在天劫下,他心生怯意,才一直推迟天劫的到来。直到终于拖不下去,在雷劫轰然作响中身陨。”
“他没来得及留下后代,孙家也自然随着他的陨落而灭亡,从修真界里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时至今日,修真界对孙家的消息一无所知。
就连幽暨,也是在这一千年的调查中,逐渐拼凑出了一千年前的真相。
莳桐有些发愣,她从魔尊的话里,逐渐猜出一点儿迹象。
“你的意思是,躲在宋凌然身体里的人,就是一千年前的孙成方?”
“可他不是已经死在雷劫之下了吗?”
“本尊没见过他,更没亲眼见过他死于雷劫。就算他已经被天雷劈死,只要有一抹灵识不散,就能死而复生。”幽暨冷笑一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孙贼若是没死,很可能就苟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只等伺机而动。”
“如果只是猜测......”
“他在祭坛内拿出的那面旗帜,就是孙成方在千年前一战成名的本命武器。”
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的旗帜,能够将修士困在真假之间的时空之力,种种迹象都表明——藏在宋凌然尸身上的孤魂野鬼,就是孙成方的残存灵识。
“虽是灵修,却堪称魔修。”幽暨想起那些古怪的手段,“蛊虫、旗帜、上古阵法......皆出自他手。”
莳桐的大脑cpu正在疯狂运转:“那他潜伏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抢上古阵法?”
“该不会是想将第一世家的位置抢回去?”
毕竟最初改造上古阵法的人是他,但最后却被其他世
家摘了桃子、享受了一千年。
都快把魔族给薅干了。
幽暨淡淡道:“或许是想摆脱宿命,顺利得道成仙。”
修真界距离上古时期已经过去近万年,再拿出上古阵法这等逆天的存在,本身就是违背天道。
世间的制衡之法,让沾染了因果的九大散修陆陆续续死在天劫之下。
唯独只有孙成方,逃过这一劫,躲到了一千年后。
“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故意假死脱身,摆脱天道监视。但他或许也没想到,一千年后的灵力稀疏,上古阵法又被九大世家不断折损,如今根本支撑不了他突破飞升期。”
幽暨三言两语戳破孙成方的算计,眉目间却并无沉重之意。
反观莳桐,眉头皱得贼紧。
“幸亏阵眼已毁,不然他岂不是就要得逞了?”
“嗯。”幽暨想起先前她的那些话,眼底荡起笑意,“这都要归功于你,等魔族复兴,本尊定会将魔后的功劳刻在石碑上,让所有族人铭记于心。”
莳桐怀疑他在揶揄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我还不是魔后呢。”
幽暨瞬间坐直,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本尊提前举办册封大典、为你正名?”
“我的意思是!”莳桐坐在他的大腿上,努力摁住他的肩膀,“我们先去把那个孙贼找出来吧!哪怕没有阵眼,上古阵法在他的手里,我也不安心!”
幽暨遗憾地叹了口气,对于她没有采纳自己的建议,仿佛很是失落。
“不用去找。”
“他迟早要回来的。”
魔尊的手心一翻,露出一枚金色的鳞片。
像极了发光的金子。
莳桐几乎是立马就喜欢上了它,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这是什么?”
“龙鳞。”
上古时期,曾有龙凤双兽。如今灵气凋零,修真界只剩下虚凰这种类似凤凰的生物。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片龙鳞。
“这是魔族的传承之物。”
“也是能够替代阵眼的宝物。”
孙成方如果想要修复阵眼,只能回来抢走这片龙鳞。
一旦回来,幽暨就不会再放他走。
“那我们是不是要把它宣扬出去?”莳桐瞬间明悟,“那人也不知道躲在哪,最好是传到他的耳边,让他不得不来!”
“嗯。”
“那要怎么传出来呢?”
幽暨仿佛突然想起某件事:“在你们凡间,举办婚礼需要什么?”
莳桐顺着他的话去想:“戒指吧?”
一般都是钻戒,但修真界又没有钻石......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幽暨已经抬起她的手指,将化作一枚金色戒指的龙鳞戴在了她的食指上。
“这样吗?”
莳桐瞪大眼睛:“你要把它给我吗?”
“等你与本尊举办册封大典,整个魔族都是你的,更何况区区龙鳞。”幽暨毫不在意地替她戴好戒指,满意一笑,“这便是你我的定情之物,莫要弄丢了。”
莳桐盯着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它大到能覆盖自己的指关节。戴上后,连屈指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么珍贵的宝物,换算到现代,约摸就是40克拉的钻石戒指?
莳桐眨眨眼,突然趴到魔尊的胸膛上,轻声细语地问他:“魔尊哥哥,你就不怕我带着它跑了?”
“万一我以后不喜欢你了,储物戒啊、龙鳞啊......这些你会不会要回去呀?”
“给你的便是给你的,本尊从不会要回来
。”幽暨冷笑一声,胸腔带着身上的莳桐一块震,“至于不喜欢本尊,你休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呢?”
“那本尊就会把你带回魔族,关起来囚禁,直到你嘴软为止。”
幽暨的手掌垫在莳桐的后脑勺,每一股力道都暗藏着威胁,仿佛根本不接受这个如果。
莳桐也没有被他吓到,反而顺势低头,在他的侧颈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就带着魔族的全家当,跑到你根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再找一个。”
“呵。”
“你想得美。”
幽暨幽幽地盯着身上的凡女,突然掐住她的腰,将人掀到魔尊的王座上。
莳桐被困在男人和椅座间,动弹的空间极小。
幽暨俯身,离她越来越近。
两人的眼神一对视,暧昧拉扯间,猜都能猜到他要干什么。
莳桐用一边的手臂支撑起上半边身子,主动凑近魔尊,在他黝黑的眼眸注视下,青葱白皙的手指摁在了他的唇间。
“我突然想到该怎么把龙鳞宣扬出去了。”她眨眨眼,食指间的龙鳞戒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等会写话本的修士过来,我就让他们把我们的定情信物写进去。”
“到时候,就让全修真界的修士都知道,魔尊都有多爱我,爱到什么宝物都愿意给我。”
“你说好不好?”
幽暨的单膝已经跪到了椅子上,硬生生地怼开她的双膝,沉声道:“还有呢?”
“还要写上,我们俩对彼此一见钟情。”莳桐硬生生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和气势,避免被逐渐逼近的魔尊压倒,“只要话本足够真实、足够彰显我们之间的爱情,孙成方一定会上钩的。”
“要是他的脑子再差一点儿,说不定都猜不到我们是主动引他上钩。”
“猜到了也没关系。”幽暨的双臂撑在王座的扶手上,强壮的胸膛已经贴上了莳桐的腰身,如果她再不往后退,那就只能被他压倒在椅背上,再也无路可逃,“本尊不会让他影响我们的册封大典。”
莳桐的食指还贴在他的唇间,漂亮的脊背倔强地挺直,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幽暨亲吻着她的食指,然后不容置疑地将人彻底压倒在王座上。
碎发狼狈地粘在脸颊边、唇角边,又被一只手粗鲁地拂开。
吻细细碎碎地落下。
幽暨早在刚才就想这么做了。
在看到她走在兽毯上,冲他毫无芥蒂地露出笑颜的那一刻。
他想让她成为自己的魔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会是;但倘若她愿意......纯正的魔血瞬间就沸腾起来,他想在这张属于魔尊的王座上,享受属于他的魔后。
肩膀暴露在空气里的瞬间,莳桐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冷。”
一双大手覆上她的肩头,滚烫的热吻在上面印上一个又一个痕迹。
他凑到她的颈边,莳桐就只能别过头,细长的手指揪着他的衣领。
“如果修真界联合在一起,你打得过他们吗?”
幽暨漫不经心地抽空道:“打得过。”
“如果被一堆飞升期修士围攻呢?”
“不是本尊的对手。”
“那你为什么之前要装成齐家老祖?你明明可以直接现身,反正这里没人敢反抗你。”
“因为要看看你对本尊是不是真心。”
“什么意思?”
幽暨抬起头,看着莳桐从脸红到脖子,突然了悟:“你在害羞?”
所以才一个劲儿地问问题。
莳桐闭着眼,嘴硬道:“没有。”
“
你有。”幽暨笃定道,他的手指顺着腰际往下滑,“你的腿为什么这点儿力气都没有?”
放在扶手上都能滑下来。
莳桐咬着唇:“因为我只是个凡女。”
幽暨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他仿佛想到什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截树根,自然而然地喂到她的嘴边。
“吃了。”
莳桐垂眸看着他手里的洗髓根,也不抗拒,顺着他的手直接咬进嘴里。
庞大的灵气再次冲刷经脉,前仆后继地涌进丹田。
与此同时,灵气也顺着筛子一样的丹田往外漏,完全就是一边补一边丢,多进多出、少进少出。
“本尊差点忘了,你的灵魔力已经用光。”
“册封大典当日,本尊会跟修真界开战,若你毫无自保之力,就只能拖本尊的后腿。”
莳桐:???
这是什么话?这是该在这个时候说的话吗!
她气鼓鼓地想要推开他。
谁料下一秒,男人的手掌就落在她的小腹上。
“既然丹田内已经有了灵气,未免浪费,本尊这就替你灌入魔气。”
“莫要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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