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这些天确实是在忙活着准备迎娶颜曦,颜曦身后是整个西宁,母族掌握王朝最精锐的士兵,同她成亲,不仅仅说同她这个人,更是同她身后的整个母族联结,从此西宁兵力尽归宁王府。
七个月前的端午游船遇刺一案,查找线索顺藤摸瓜,居然摸到了禹王——他温润如玉,不争的好三哥。
得知此事后,颜曦心情复杂,看禹王的眼神不复过去,禹王自知一切已经暴露,再加上得知颜曦已经选择了谢瑾,于是不再伪装,兄弟之间的竞争正式放在台面上。
谢瑾将迎娶颜曦的事入宫禀告了帝后,皇后不是谢瑾的生母,脸上挂着端庄大气的笑。
“既然你俩互相喜欢,瑾儿择日便去西宁提亲吧,圣上您说如何。”皇后转头看向皇帝,一直缄默不语的皇帝点了点头。
“瑾儿,你父皇也同意了。”
谢瑾立马道:“儿臣谢父皇母后。”一旁的颜曦也跟着跪下行李,“曦儿谢圣上皇后。”
皇后起身牵起跪着的颜曦的手,慈爱道:“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白首不相离。”
话落,即刻招来了内侍,吩咐下去备好了聘礼,择好吉日,就在三日后,颜曦先回西宁等候。
*
自从捡回一条命后,云谣就格外爱惜身体,体现在:整个月她一日门也没出过,李嬷嬷端来的补品一口不剩的喝的一干二净,还会主动要求加餐,她像是吃不胖,整个月子结束,除了脸部线条柔和了些,身量同一年前一样,却更加有韵味了。
谢瑾这些天都没空仔细看她,云谣出月子的这天他终于披着风雪回来,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了做完月子的云谣——
明明还是一样的长相,眼角眉梢却有了份从前没有的艳色,眸子湿漉漉的,莫名带着一股润意。
月白色的绸缎寝衣将她美好的幅度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谢瑾眸色一暗,将云谣拦腰抱起。
昭昭她们懂事的退了出去,暖烘烘的屋内只剩下了云谣同谢瑾,幔帐放下,谢瑾注视身下为她绽放的美人,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从白天到深夜子时,一切才鸣金收兵,两人皆是汗津津的,濡湿的发粘在脸上,外头大雪纷飞,屋内春意盎然。
谢瑾搂着她,指尖摩擦着她胸口那一处已经淡到看不见的瘢痕,闭着眼睛哑声道:“本王今日便要启程去西宁下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谣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长发摩擦过脖颈,带出一丝痒意。
漫长的欢爱耗尽了她的力气,昏昏欲睡之际,声音已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她道:“妾身没有什么想说的。”小声的说着,像是在撒娇。
谢瑾亲了亲她的发旋,蛊惑般又问了遍,“真没什么要说的?想要什么也可以同本王说。”
他想听听云谣对于颜曦嫁入宁王府一事有什么反应,她毕竟替他生下了谢桑,只要她不存着挑战颜曦宁王府女主人的地位的心,他可以接受她提出的一些条件。
云谣实在想睡觉,心想如果不给谢瑾个答案,谢瑾恐怕不会放她去睡觉,胡乱编了句,“妾身想要一个兔子泥偶,其他的什么也不想要,妾身好困,想睡觉。”
“兔子泥偶?”谢瑾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哑然失笑,而后弹了弹她额头道:“既然困了就睡吧。”
“嗯。”
“在王府里等着本王,半月后本王便回来了。”
“嗯……”
云谣睡了一天一夜,等她醒来的时候,谢瑾已经不在,想起昨夜谢瑾同她说的话,明白谢瑾已经启程去西宁提亲了。
打个哈欠爬起床,下床,在桌上铺成好宣纸,有模有样的给庆秋和写信。
经过了一个月子的恶补,她的毛笔字终于从狗爬进化成了勉强方正的小楷。
她如今已经做完了月子,谢瑾又不在,可以出门去驿站寄信了。
不知这一月庆秋和有没有给她多些几封信?若是没有,这一月没收到她的来信是否有在偷偷想来。
一想到这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从她逃过难产命劫后,原本对庆秋和死了的贼心又死灰复燃了。
但写着写着,整个人又有些丧气,不是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吗?庆秋和怎么这么难追!明明她长得很好看,总不能是被丑拒了吧?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她思考着问题所在,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猜想浮上心头,庆秋和该不会是嫌弃她寡妇的身份吧?
古代以为寡妇克夫是不详之人,因寡妇身份被嫌弃也不无可能?
懊恼极了,早知道就不说是寡妇了,说和夫君和离了也成。
但问题又来了,若只是和夫君和离,又怎么能够进入全是皇孙贵胄的围猎场,又怎么能女扮男装做书童跟随宁王入学方寸学院?
云谣越想,眉头皱着越紧。
一个从未设想过的念头浮上心头,庆秋和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宁王风流名声在外,府内侍妾众多,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恐怕庆秋和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这么一想顿时慌张,完蛋,完蛋!
怪她自己一开始就说了谎,活该她这么久都追不到人,谁让她一开始就没有托出真心来。
现在自首还来得及吗?
云谣胡乱的在信纸上将自己其实是宁王的侍妾一事和盘托出。
并真诚的写了一整页纸的对不起。
而后再将信仔细塞进信封,现在她就去驿站寄信,老天保佑她。
披上厚厚的狐裘斗篷正准备出门,李嬷嬷抱着小世走了进来,一天一次例行公事的“摸摸世子”任务来了。
云谣完成任务般摸了摸小世子,说:“李嬷嬷我有事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却被身后的李嬷嬷喊住,“云姑娘。”
“嗯。”云谣回头,“怎么呢?”
李嬷嬷嗫嚅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把情人蛊的事儿告诉她,只说外头有雪,姑娘小心早点回来。
“放心吧,这太平盛世,路不拾遗。”
说罢正要离开,又复返,眨眨眼问李嬷嬷,“嬷嬷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来自云贵之地是吧?”
“是。”李嬷嬷点了点头,“云姑娘问这做甚?”
“就是……”云谣眼睛弯弯,露出虎牙,“你们是母系氏族,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或者说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准的。”
“那个你们那边的男子嫌弃女子曾做过他人妾室吗?”
“这……不介意,妾室只要了结了与主人家的关系,嫁娶随意,管她之前身份。”
“那便好!”
云谣松了口气,揣着写给庆秋和的“坦白信”雀跃的出了门。
身后的李嬷嬷却是神色复杂,低头对着睡着正熟的小世子喃喃道:“怎么办?你阿娘不仅不爱你阿爹,恐怕还爱上别人了,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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