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城独发
不见仙踪/文
海城高中作为市重点,致力于给学生提供最好的,只让他们把时间花在学习以及任何对高考有利的事情上,不让他们浪费任何不该浪费的时间。
比如去公共澡堂排队洗漱这样的事,就是浪费多余的生命。
所以每个宿舍里都有独立卫浴。
林是非自然地从岳或箱子里掏出睡衣,随着门“咔哒”一声关上的轻响,已经被他推进浴室的岳或猛地一激灵。
他堪称惊恐地看着林是非开始脱上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下子把眼睛别开了,还立马往门口走,语速很快地说:“你自己洗,我一会儿再洗!”
一条胳膊当即伸过来,横在岳或腰间把他往里一带。
虽然宿舍都有独立卫浴,但想也知道空间不会大到哪里去。
岳或被那股力道带的差点后背贴墙,下意识拉住那条横在腰间的小手臂。
满手的温热以及……细腻。微凸的青筋线条都隐约被指腹摸到了,有脉搏的跳动。
有力,且野蛮。
“走什么?”林是非没放开他,就用这样亲昵的姿势挡在他面前,将他困在有些拥挤的浴室里。他已经脱掉了上衣,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打开花洒开关,调试水温,“一起洗很节省时间,也很省水。”
岳或眼睛直视前方:“两个男的,洗澡根本不耗费时间,又不是泡温泉。”
水温调试好了,岳或感觉到温热的水洒向林是非的手掌时,有一些溅在他的手臂皮肤。
“星星,”林是非眼睫微阖半垂,在哗啦啦的水声中,音调比水还要平缓,“我刚回来,你别让我看不到你。”
“一起洗嘛,好不好。”
……
水流被开到最大,淋在两个同样年轻野性又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体上,在明炽的灯光下,身材很是扎眼,让人挪不开目光。
林是非头发已经被淋湿了大半,睫毛更是挂着水珠,此时微阖着,目不转睛地盯岳或。
“看什么!快洗啊!”岳或明明没和他对视,但就是精准地捕捉到视线。
林是非轻笑一声,两人面对面,笑完他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戳了下岳或的肚子。
有层漂亮薄肌的地方顿时软和下去,出现被按压的小坑。指尖回收力度,小坑回归原位,瓷白的肌肤上便出现了一个显眼的小红点。
不过两秒后就消失不见了。
岳或:“……”
“软软的,又硬硬的。”林如是评价岳或的腹.肌。
声音不大还可以说很轻,但就是异常清晰。
岳或:“……”
紧接着,浴室里便出现了一道带有回音的巴掌声,听起来力气非常大。
岳或看着林是非腹|肌上出现的红指印,毫不内疚,咬牙警告道:“你摸自己的。”
“家暴。”林是非愉悦的嗓音藏进不止的水流声中,“差点被你打死了。”
岳或抬眸瞪他,具有攻击性的五官在水湿被拢到脑后的头发下如数显现,浓昳的长相都遮盖不住那抹凶狠,明显不好惹。
要是平常人看见这样的岳或肯定得下意识噤声,但林是非不一样,他很了解岳或。
林是非强行敛去笑意,给岳或头上弄洗发露打泡沫:“好了不凶了,我给你洗头发。”
岳或鼻腔内重重哼了声,怕泡沫弄到眼睛里,当即眼睫微微垂阖,心安理得地享受起来。
两个人一起洗也没见时间节省到哪里去,等出来后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林是非顶着一头不好干的湿长发,拿着毛巾使劲搓,等擦得差不多了问:“星星,你带吹风机了吗?”
岳或把刚从行李箱里掏出来的吹风机递给他,林是非没伸手接,只火速收拾好一把板凳,坐在墙壁插销边,抬头看岳或,探手拉他睡衣衣摆:“你帮我吹头发吧,好不好。”
岳或随着他很轻的拉衣摆力度过去,看着那一头随意凌散的长发,想摸,想玩儿。
想到就做,吹风机当即开始启动。
林是非发量惊人,吹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把头发彻底吹干。
岳或:“好了。”
被吹头发时,坐着的林是非一直在玩儿岳或的睡衣,期间还总是悄悄把衣摆掀起一点点,像个变|态。
吹风机声音太大,岳或一次都没发觉。
变|态时间被迫结束,林是非遗憾地把岳或衣摆收拾好,只轻扯了扯,笑着说:
“谢谢星星。”
—
学校的床只有那么宽,睡一个男生尚显空间不足,睡两个就真的是挤。
晚十一点学校自主熄灯,岳或才慢吞吞地爬上.床。
等他贴墙躺好,林是非紧随其后。看他跟避瘟疫似的紧贴墙壁,黑暗里的林是非眸色微沉,道:“你躲那么远干什么?”
“过来。”
岳或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什么躲,躲什么?没好气道:“我是怕你被挤到地板上去。”
“我不怕,”林是非多云转晴,伸手把岳或拖过来,侧躺将手臂虚虚地搭在他腰上,“我抱着你。你要是挤我自己也得跟我一起掉下去,我绝对不松手。”
岳或不可思议:“林是非你是狗吧?”
借他一半床还不能挤他,不然就得被一起拽下床,不是狗干不出这事儿。
林是非笑了下,很愉悦,说道:“所以你乖乖的。”
他动身体,又往岳或那边挪了挪,嗓音压低:“在我怀里别动。”
岳或觉得有哪里不对:“为什么不是你在我怀里别动?”
“好。”林是非游刃有余,拉起岳或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腰上搭,而后脑袋一低,额头抵住岳或的肩窝。
像是把脸埋进他怀里:“我在你怀里不动。”
他说:“我乖乖的。”
岳或:“……”
话是自己说的,现在想收回来都不行,岳或僵着胳膊觉得继续搭腰不太像话,可抽回来又像自己害怕了似的。
思忖片刻,他竟然强行使自己放松下来,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两个人便这么互相搂着对方的腰入睡,床又窄又挤,姿势肯定舒服不到哪儿去。
岳或也不知道他是几点睡着的,反正睡着前满脑子都是要努力忽视林是非的腰。
不然他总觉得烫手,也不知道为什么。
海城高中六点半早自习,七点半放学去食堂吃饭。
预备铃打响五分钟后,班主任会到班里逛一圈,教务处的主任不会查课。
说白了早晚自习就是考验学生本身的自制力。
而岳或此人没有自制力。所以在逃晚自习的同时,他还从不上早自习。
每天睡到七点五十,踩着八点上课前的预备铃,才起来洗漱好冲进食堂买俩包子和一杯粥。
叼着包子进教室。
可今天有人叫他。
“星星,起来了。”林是非拿食指轻轻撩岳或的眼睫,遭到突然袭击的眼睫毛突然剧烈地抖动,扫得指腹发痒。
岳或眉尖蹙起,抓起太空被边缘把脸往被里塞:“谁啊,干嘛……”
他没醒,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咕哝着说话的嗓音既沙哑又像撒娇。
林是非想继续撩人眼睫的手不易察觉地轻顿,片刻后才凑近他,将声音放得更轻:“跟我一起去上早自习。”
“以后要养成这个习惯。”
上什么玩意儿?早自习?养成什么习惯?上早自习?
岳或眉宇蹙得更深,觉得肯定是自己做梦在被林是非管着学习,不然现在不可能出现幻听。
他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林是非的脸在窗外所有亮起灯的宿舍中显得明昧。
但真的是林是非。
……哦,林是非昨天回国转到自己的高中了。
岳或的眸子稍微清晰了那么一点,不得章法地摸手机,两分钟后在旁边只有床板的床头摸到手机一看。
五点五十分。
岳或:“……”
他就从来没见过七点五十之前的太阳。
只被按亮屏幕的手机很快灭下去,岳或把手机往站在床头的林是非怀里一扔,非常暴躁。
“啊,你干嘛啊。”他把被子扯在脸上盖住,翻身背对林是非,咕哝,“别叫我。烦人。”
林是非不会被他撒娇的样子迷惑,单腿跪上床翻过岳或的肩膀让他起来。
岳或睡得迷迷瞪瞪,被拉起来也不会清醒,还想重新倒下去继续睡。
林是非及时半抱住他,让他倚在自己怀里,拉起他衣摆,不容置喙道:“我给你换衣服。抬胳膊。”
岳或不抬,闭眼继续睡。
林是非抬手拨弄岳或的耳朵尖:“快点。小乖。”
岳或往远处侧了侧头,三秒后,他把胳膊抬起来,让林是非给他脱睡衣。
光一件t恤一件校裤就穿了十分钟,六点零五分了。
岳或从来没这么早醒过,昨晚又不知道具体几点睡着的,反正肯定不会太早,他整个人头脑都不是太清醒。
被林是非半托半抱的弄进洗浴室,岳或还觉得像做梦。
他就以这种状态完成刷牙、洗脸,走出宿舍门。
此时是六点十五分。
而从宿舍走到班级,以正常步速来计算就是十五分钟,刚好能踩着预备铃进班。
林是非精准地知道叫醒岳或需要多长时间,一分钟都没有浪费。
“omg……我的天啊。”宿舍门刚打开,对面也跟着响起一道门响与惊呼。
肖洋看见岳或,不太敢相信地确认:“是或哥吗?”
白乔跟着瞪大眼睛。
几个都打算踩着点进教室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两张脸皆是震惊。
做同学一年,肖洋和白乔就从来没在早自习上见过岳或这个人。
哪怕杜杰找了岳或谈心、谈话无数次,也一点儿用都没有。杜杰天天愁得拿手摸脑门儿,锃亮。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杜杰就不再劝岳或过来上早自习了。
肖洋还觉得不可思议,问岳或:“你跟老杜说了什么?他怎么不管你了?”
当时岳或随口道:“早自习没有主任查班,不会扣分扣班主任工资。”
一句话,别说让杜杰再管他了,他还切实感受到了岳或同学深沉的“爱意”。
所以以后杜杰就不管了,不然刺头突然哪天心情不好平常上课都要逃的话,那班主任工资铁定得被扣。
“或哥?”白乔跟着肖洋的震惊惊疑地喊了声。
他们不仅在早自习这个时间见到了岳或,还见到转学生跟岳或一起出的宿舍?
而且两人姿势……亲昵。
岳或身体一半重量都压在林是非身上,让他推自己走路,闻言困倦地掀起眼皮,眼底的睡意都没散干净:“干嘛?”
话落,岳或便觉嘴巴被一只手掌轻轻捂住,带着困意的眼睛顿时含了些疑惑,抬起看向林是非。
林是非垂着眼,俯首在他耳边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没有彻底醒神之前不许说话。”
岳或清醒盖过了瞌睡,用眼神示意:“?”
林是非一手握岳或肩膀,一手摸他耳朵尖,语气淡漠,带点独有的意味不明:“跟谁撒娇呢你。”
岳或的清醒意识回笼大半,懵逼,谁撒娇?说谁撒娇?
他跟谁撒娇?!
肖洋看他们似乎在用独特的方式交流,不知为何脸都木了。
几个人边走他边小心翼翼看了眼岳或,又看了眼林是非,最后忍不住了,问:“你们……俩是之前就认识?”
“嗯。”林是非语气里有些愉悦,道,“我是他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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