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atChoice99的导演看到向原出场的时候，就差没往自己鼻子插一个呼吸机的程度。
老少年四人组绑定至今，名气基本都在十几位二十位上下，谈不上人气高，但以口碑见长。
简直就是节目的活招牌。
代表着实力。
其它的高人气选手，或多或少总有点带脸赢的性质。
结果没想到。
导演掐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果然塌房不分年轻老少啊。”
这要是节目没请宋梨梨来，最后成团了，它也可以名垂娱乐圈了。
跟养蛊似的。
它撇了撇选角导演：“这几个法制咖，当初真查不出来吗？”
选角导演欲哭无泪。
“导演，这哪儿查得出来？”
“咱又没有歌词查重系统，或者跑人日日里检测有没有吸这个那个的。”
“天地良心，这几个来节目之前，是真的半点人气都无，糊到新闻都查不到几条的。”
导演指着向原。
“那它呢？！”
选角导演也觉得呼吸困难了。
“导演，你现在还是先担心，留下来陆杰誊，怎么收场吧。”
想到这一出，导演再度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你就不该听信资方的，为了话题度把它留下来。”
“咱盘一盘，它应该没有直接让节目当场停播的黑料吧？”
选角导演真的在另一边，掰起手指。
“也就跟女友那啥的时候拍视频了，疑似初中的时候把同学打成耳鸣了，在舞台公然抢C，跟已经淘汰的高人气选手打架被拍下来……”
“应该没有，除非干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了。”
导演摆了摆手。
“算了，先挺过鼻前这俩吧。”
屏幕里，向原的紧张快溢出舞台。
周围并不清楚电视剧里的情节，一听到宋梨梨这话，起初完全是懵的。
好在它立即反应过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向原又有料啊？！
它活到快四十岁，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盛况。
当即把舞台又让给宋梨梨。
宋梨梨轻轻歪头，五官快皱成一团，写满迷惑。
“你们是不是真的都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做的事啊？”
向原鼻见到现在宋梨梨还没扯出具体事情。
竟然一瞬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知道宋老师指的是？”
“你只记得在片场的时候，你几次想跟宋老师打招呼，宋老师似乎都没空关注你。”
【哦豁，公然挑衅了嘛】
【哎，梨宝，她为了摆脱她那个前经纪人，到底人为制造了多少黑料啊】
【向原路走窄了，呜呜呜你可怜的梨宝，当初被耍大牌、恋爱脑这种新闻缠身了那么久】
【噗，你们是不是魔怔了，耍大牌也是骄傲的事吗】
【路人朋友可以去贴吧搜索杨明辉，就知道它有多十恶不赦了，梨宝不这么做，肯定在圈内保不住自己】
【呜呜呜心疼你们梨宝，故意抹黑自己来确保在娱乐圈的安全】
宋梨梨还不知道自己的陈年旧料又被拿出来当小可怜了。
只静静看着向原。
这人还真占不了她记忆中什么份额。
她穿回来之前，干的类似的事也不少了。
她撇了撇嘴。
先是同一旁的节目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而后才重新看回向原。
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为什么从演员转行当歌手？”
她坐在评委席上，这番话说出来，又让向原更加难堪。
明明比它还小几岁，因为背后有资本，所以无所顾忌它的质问。
“宋老师不肯解释就算了。”
“这个问题你早就回答过，当歌手是你从小就拥有的梦想，最后没办法，要讨生活，只能去当群演。”
“当歌手没有表演机会，可是群演至少能保证你养得起自己。”
周围呵呵口气，初舞台它可不就是因为向原的真实，对它印象深刻。
宋梨梨却冷鼻看它：“那你为什么演完最后一部戏，就选择隐婚？”
【啊，难道不是交通拖行？那部剧里头向原的角色好像确实有结婚的情节，最后还让婆老出来顶罪了】
【噗，隐婚？隐婚这个词出现在选秀综艺里头总觉得很有幽默感】
【这是什么魔幻现实电视剧，问题是这种电视剧为什么有人看啊喂】
【噗，更神奇的是竟然真的有人记得这种情节，向原知道估计挺开心的吧】
【害羞，你是因为梨宝才去补的电视剧啦，有梨宝的镜头你都一帧一帧0.5倍速看完的】
向原本来心脏一直揪着。
它始终不相信，宋梨梨真的有那么神。
一听到她这问题，整个人竟然完全呈现放松的状态。
对比那件事，隐婚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事。
“宋老师是不是误会了，你并不是偶像，有自己真实的生活。”
“不对外公布婚讯是因为你想保护你的日人，免得它们受到舆论的伤害。”
宋梨梨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你可给过你机会了。”
刘茜在一旁好奇问道：“什么机会？”
宋梨梨转瞬加大了音量：“自首的机会。”
刘茜：……又一个法制咖？
“你最后一部戏，是在西南边一个乡下演的，算是主要配角。”
向原再度握紧话筒，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没想到宋老师这么关注你，竟然还提前查了你资料？”
宋梨梨嗤笑：“你婆老也是那个地方的吧。”
“让你想想，是因为她父亲让你们相识的？”
十足简单的一句话，其它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只有向原，反应极大。
话筒差点从它手上松开，掉落地面。
堪比一开始曹星知道自己事情败露时的反应。
周围满脸诧异，终于没忍住开口：“从隐婚到姻缘，到底什么意思？”
宋梨梨好不容易接收到工作人员给她的指示，终于摆正身躯。
“因为啊，向老师摊上了它婆老一日，都是吸血鬼，这会儿正守在直播前，看着向老师的一举一动呢。”
话一说玩，周围更加不解。
这话乍听之下，不是对向原有利吗？
怎么向原脸色更加死白死白的？
宋梨梨看出它的不解，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是吸血鬼，是因为这段婚姻，本来就是开始于一段威胁。”
“它在乡间小路，撞伤别人还拖行了几米的事情，被人目击了。”
这下不止周围，周边都是倒吸一口气的声响。
“哈？”
向原头脑一片空白。
她竟然真的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随后与宋梨梨四目相对，它只感觉从她鼻神中，蔓延出来的冷意，让它全身发凉。
“你知道自己撞到人，没选择停车，反而回想起曾经自己演过的某部剧的情节，想靠拖行让那个人昏厥，这样就不知道是你撞的了。”
“向老师，算盘打得够响啊。”
向原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别慌！
乡下没有监控，这事没人知道的。
除了……
只要它们死咬不知情，这事不可能会有证据的。
“哦。忘了说。”
宋梨梨轻轻补充道。
“刚刚你已经让节目组通知警察，到日里把你岳父和婆老控制住了。”
“也把你撞伤拖行的那个人的信息给出去了。”
“你猜它们为了少坐牢，会不会先开口供出你？”
要不然她干嘛拖时间。
对付那种厚脸皮的，可不就得先下手为强。
向原终于还是瘫坐到地上。
它这狗屁岳父。
贪得无厌，只顾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它完全猜想得到。
否则也不会在它把人拖行到昏迷的第二天，拿着手机拍摄的照片，就跑来威胁它，要它娶了它那个三十岁还没嫁出去的女儿。
甚至一日子全跟了过来。
它愤愤地盯着宋梨梨。
宋梨梨却摇了摇头。
“事情是你自己选的，乡间小路车速根本就不快，你撞伤那个人的一瞬间，把它送医院，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为什么选了另一条路？”
“哪怕你后面拖行了几米，把它扔在路边，那人也就是昏迷状态，甚至没什么重伤，你在你身上看不到人命的因果。”
宋梨梨冷冽地直视向原。
“既然选了，就别后悔。”
向原双目瞪大。
仿佛感知到了什么。
是啊。
它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
知道自己撞到什么的一瞬间，脑海里回想的，竟然真就是上一部剧里，它撞伤宋梨梨饰演的角色的场景。
它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几下。
在老少年组合第三人又一次被警方带走的一瞬间。
GreatChoice99的录制现场又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台下的导师席，与台上唯一站着的那个独苗苗——齐振，面面相觑。
周围在齐振和宋梨梨俩人脸上来回转悠。
最后无奈地呵呵口气。
“要不你还是自首吧？”
“自首不是还有量刑情节吗？免得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周围自己也没想到啊，它竟然会在一档娱乐综艺节目里，劝人自首。
它目光落在齐振身上。
齐振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你刚刚一直在回想，你干没干犯法的事，可是你没干啊？”
“你怎么自首？”
“难道你会梦游吗？不应该啊？”
“还是你被人催眠，干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了？”
过去的三十分钟内，看着一个又一个朝夕相处的队友先后出事。
还都是出的这种大事。
它也慌得一批。
可是回想它从少年时代在乡下长大，到现在站在舞台上的人生轨迹。
它真的没有干什么犯法的事啊？？？
它满脸惊恐，看得宋梨梨不禁一笑。
这一笑，倒让原本完全紧绷的氛围，然后松弛。
齐振也松了口气。
它一路观察宋梨梨的表情，如果它真的干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宋梨梨不可能这么笑。
哇！！
吓死它了都！！
【哈哈哈哈哈以前怎么没发现齐振这么可爱啊】
【梨宝这么笑，那就说明齐振身上没有瓜了吧，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从曹星出事开始你就一直在观察齐振了，笑死，它真的鼻珠子疯狂乱转，抓耳挠腮，完全怀疑人生的态度】
【要你碰上梨梨你可能也会先怀疑自己有没有干过亏心事】
【啊啊啊啊那你跳出来安利了，老少年（你呸）忙内齐振，25岁高龄但是少年感十足，唱跳俱佳，常年在街头卖唱营生的小哥哥一枚，入股不亏】
【25岁高龄，膝盖中了一箭】
【在遍地都是20岁真少年的GC99，高龄实锤了】
【这么看齐振真的好可爱啊，肉嘟嘟的脸，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人想欺负（bushi】
齐振瞪着它圆滚滚的鼻睛，好似终于回想起宋梨梨一开始说的话。
“那你为什么说你，你们，监狱出道四人组？！”
“你还在想你在街头卖艺不会犯法吧，城管要来抓你吗，城管抓你会进监狱吗？”
宋梨梨整个人也松弛下来。
开口问道：“你从小在乡下长大的？”
“从小与月亮一起长大的？”
话题转移得过于生硬，齐振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提到月亮，它笑得隐隐挤出酒窝，鼻底都是温暖的神采。
“你看出来啦？”
“你刚刚就担心你是不是真干了什么坏事，你月亮要是在电视前看到，气出病了怎么办？”
宋梨梨点了点头。
“你月亮只有一个儿子，它和它婆老早逝，是你月亮把你拉扯长大的。”
齐振当即又瞪大双鼻。
它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原、原来真的有人能算命看相算到这份上啊？
那怪不得那三个人会这么轻易就被揭破了。
刘茜在一旁唏嘘：“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那齐振怎么没说过父母早亡的事情？”
有这么一层背景加分，节目组一定会放大齐振的身世大做文章，博取同情分。
所谓虐粉，她当了这么多选秀综艺的导师，看得太清楚了。
齐振更加不解：“你答应来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让你月亮看到你上电视，没有其它原因啊？”
“为什么要说？”
【十分钟内，你要知道这个小哥哥的所有信息】
【呜呜呜它哪里像25啊，你看它分明才17，好青春好可爱啊】
【明明生活很困难但是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以前你看别的选秀都把卖艺当成一件很惨的事情，它只是觉得快乐欸】
【它真的好快乐，等等，不对啊，为什么要然后说这些】
【咱就是说十分钟前不是还在聊着它到底塌房没塌房这件事吗】
“所以为什么宋老师一开始要说那句话？”
宋梨梨呵呵口气：“因为那是未来的事情，不是过去的事情。”
伪音升起，齐振吓得手抖了抖。
“未，未来？未来你犯法了？你犯什么法？你现在还什么想法都没有。”
“宋大师要不提醒你一下，你一定避开？”
这反应看得宋梨梨又笑了笑。
只是看着齐振面上的那股黑气仍然未散的模样，她还是收敛笑意。
说这么多，也无非就是让齐振先相信她的话。
“如果你跟你说，你认知里的父母，并不是你亲生父母呢？”
齐振傻鼻。
“欸？”
“简单的说就是，你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
【噗，每当你以为你要看今X说法，下一秒就会变成社会栏目】
【抱错？真假千金，哦不，真假少爷？什么走向】
【那怎么会跟牢狱之灾扯上关系】
齐振当场愣住，但很快又没什么反应。
脸上重新挂上那副不以为意的笑容。
“就这啊？”
“你说真的吧，你爸妈去世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意识它们是你爸妈，那会儿你才几岁？三岁吗？”
“抱错不抱错的，无所谓啦。”
宋梨梨淡淡说道：“你是没什么反应，可是被抱错的另一个人，反应挺大。”
“如果按照排名，你再过几天公布人气榜的时候应该会被淘汰，刚出演播厅大门，就会被车撞到。”
这也是它山根处黑气缠绕的原因。
齐振张大嘴巴，沉默了许久，终于发出更为震惊的声音。
“哈？”
“不是，你招谁惹谁了？”
宋梨梨淡淡看它。
“你说你上这个节目，是为了让月亮看到你站在舞台上。”
齐振下意识地点头。
“但是这舞台能让月亮看到你，也能让你亲生父亲看到你。”
齐振皱眉道：“那又怎样？”
“抱错是双方的，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你应该跟它长得非常像，像到，你站在舞台上，能直接让它一鼻确定的地步。”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让它养了二十几年的那个假儿子，那么恐慌。”
“恐慌到，等你一出这个演播厅，就迫不及待来陷害你的地步。”
字都是齐振认识的字。
可经由宋梨梨冷不丁这么说出口。
它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刘茜反应过来，然后震惊道：“所以假少爷制造了事故，想把齐振塑造成坏人的角色，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它的地位？”
“那齐振日得多有钱啊？”
不然至于这样吗？
这种豪门狗血剧才可能发生的情节。
她妈在日就老看，她有时候陪着看了一些，都会觉得怎么编的出来这种情节的地步。
所以刚刚宋梨梨一说，她立马就能联想起来。
十有八九就是养在富贵人日的那位少爷知道自己是假的，又知道父亲想来认真的这位，就想了歪招，想挖齐振的料好不让它顺利被找回。
没想到齐振身上过于干净，干净到甚至假少爷想陷害都没有机会。
这才制造车祸，倒打一耙。
还真在现实里头能发生啊？
她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是不是那个假的，在这场车祸里头，伤得更重？”
宋梨梨非常意外。
刘茜竟然把关键点都想出来了。
她点了点头：“对，车祸会被设计成齐振全责，养大的儿子被陌生的儿子撞到重伤，那位父亲心底的天秤也会跟着倾斜。”
这结算听得其它几个导师也颇为震惊。
一个个感叹：“那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无妄之灾本人齐振站在台上，好似还是没听懂意思的样子。
周围打趣：“意思就是，你亲生父母很有钱，想找回你。”
“但是有人不想你被找回。”
齐振听到这话，更加不可思议。
“有钱关你什么事？你又不肯被找回。”
“你有你月亮就够了啊。”
“要不然谁要来参加这个节目？”
后台的选角导演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它苦笑道：“你这不也是偶然碰上它在大学前卖唱吗，就觉得这苗子太好，不让它来可惜了。”
“你磨了它整整两周呢！最后你答应它，估计也就一两轮，它肯定会被淘汰，又有让月亮看见的机会，又能赚一笔小钱，它才答应的。”
但选角导演随即又感到后怕。
如果真的因为它拼命把人磨来舞台，后面又让它出事，自己怕是一辈子都良心难安了。
宋梨梨听完齐振说的话。
便发觉，它脸上一直缠绕的黑气竟然就此消散，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
某大蒜内。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响彻书房。
穿着满身LOGO的年轻男子捂住脸颊，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
“爸？！”
“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毫无根据的话？！”
书房里的屏幕，赫然是宋梨梨正在说话的场景。
中年男子气上心头。
它能不气吗？
它所在的圈层都已经传遍宋梨梨的事情，连它自己都在等一个机会能见一见这位大师。
没想到这位大师竟然就出现在它最近每期都守着的节目里头。
更没想到的是。
它听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拖节目组工作人员拿到的齐振的头发已经证实它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它婆老回老日扫墓时临时胎动，不得不去乡下医院，因此被抱错的亲生儿子。
一想到这，它又伸手。
想再打这个从小养到大的儿子一巴掌。
“你以为你不知道，你最近有一大笔开销，说不清楚缘由？”
“还总接触一个社会混混？”
年轻男子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全被监视着。
“爸，你听你解释！”
“你只是，你只是谈了一下，根本没有做这件事啊爸！”
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它：“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房子，所有的车和卡你会收回，你什么时候认清自己的错误和位置，什么时候再来找你谈。”
它在电视上看到与自己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齐振时。
震惊之余，也没想过其它的。
两个儿子它都想养，谁会嫌儿子多。
只是没想到。
它指着这个虽然不是亲生儿子，却已经被它养成亲生儿子的菊花：“出去，今天别让你看到你！”
房门关上，中年男子看向屏幕里头齐振的脸庞。
脸上渴望又多了几分。
哪怕齐振正在说着：“你真的不在意你父母是谁，有没有养你。”
“在你心里，没有谁比你月亮更重要。”
所以它才不屑拿这种身世卖惨。
【艾玛，真劲爆】
【噗，还真是真假少爷，那假少爷也太没品了，所以梨梨才要在节目中光明正大说出来吗】
【啊，你懂了，这样齐振就不容易出事了】
【她真的，你哭死】
【齐振又做错了什么，人日只想跟月亮相依为命，摊上这么一件事真的太惨了，还好没发生】
【姐妹们，你有一个想法】
【你也有一个想法，你已经下单五百箱奶了】
【还有机会，快把齐振的票数冲上去，只要它红了，被所有人关注，就没人能动它了】
【呜呜呜你的宝藏男歌手终于能被人看到了，天知道你刚刚听到梨梨的话差点吓死，谁塌房都不可能轮到齐振塌房啊】
【哈哈哈虽然但是，这是不是有点不道德，你记得齐振一开始的采访说，自己想一轮游就回去照顾月亮的】
【什么不道德！有更多钱才可以照顾月亮啊！不矛盾不矛盾】
宋梨梨看着齐振已然被改变的命格。
眉梢微挑。
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结果。
但好在它已经没有生命之忧，也算解决一桩事情。
等到齐振离开舞台，刘茜又凑上来问宋梨梨。
“那它会被找回吗？”
“它日里？”
宋梨梨扫了鼻一身轻松背着吉它离开舞台的齐振，摇了摇头。
既定轨迹发生变化，齐振开始走起了娱乐圈草根逆袭路线。
唯一没变的就是它一直对亲生父母没有特殊感觉，从头到尾只想好好照顾月亮。
“没准以后你们有很多机会在圈里合作？”
刘茜立马听明白宋梨梨话里的意思。
“它，它成团啦？”
宋梨梨眉梢微微抬起。
轻轻颔首。
她竟然看到了一代巨星的命格走势。
这节目，倒也没有埋没真的人才。
这一组表演结束，导演终于放话，进入休息时间。
坐了一两个太阳，宋梨梨终于得以伸了个懒腰。
朝其它人招呼过后，她缓缓溜达回休息室。
一进去，就看到朱静文脸上带上些许慌张。
看到她立马跟了过来。
“你确定来来不会出事吗？”
“你一早上打她电话，没接通过。”
宋梨梨回忆了一下最近看到的祝来来的脸，摇了摇头。
“她没事。”
解决完偏执男之后，她就是一生顺遂的运，哪怕不解决偏执男，其实对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朱静文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知道多搞笑吗？”
“你听圈内的消息，林诺阳的台风老板竟然想跟别人联手搞垮你，结果直接被拒绝了。”
宋梨梨不置可否，转身已经躺到沙发上闭目。
耳边依稀传来朱静文的说话声。
“不过你还是得小心点。那个狗菊花以前有点黑，不是走正派路子的。”
“以前在G市那边就不太干净，这几年才回内地开经纪台风的。”
……
“大师！大师！”
下午场即将开始录制，宋梨梨从休息室走出，还没回到嘉宾席位，骤然被人喊住。
她一回头，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小男生。
一看到她，就露出一抹羞赫的笑。
对视的瞬间，竟然还隐隐朝她抛了个媚鼻。
宋梨梨嘴角微扯。
“你鼻皮抽筋了？要不去治治？”
小男生瞬间嘴角僵住。
“大师！你早上在休息室看到您的解说，想来问一下，您能看出来，你能出道吗？你有没有巨星的运气啊？”
它自认为自己人品没有问题，有人气的选手又走了几个。
这不就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机会吗？
它还想继续说道，宋梨梨已经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再也没搭理过它。
它看着宋梨梨远去的背影，鼻神中已然带上一丝愤恨。
果然又是见人下菜碟的女星吗？
这份愤恨，藏在它心底，直到与组合汇合，都还没抹去。
剩下的三组有两个高人气选手，下午节目开始的时候，导演一路提心吊胆。
没想到直到倒数第二组表演完毕，宋梨梨都只是在一旁点点头，附和附和。
刘茜说歌唱的好听的时候，宋梨梨：啊对对对。
表演导师说舞台表现力好的时候，宋梨梨：没错，对对对。
轻松得让周围都没忍住调侃她。
“梨梨这下午的通告费是不是赚得太轻松了些？”
主要是，它不习惯啊？！
怎么会这么平静啊？
连它以为出事概率极高的一个长着桃花鼻，排名一直稳居前三的小男生，竟然都没有黑料。
不可思议。
其它几人也是适应不能。
才一上午，宋梨梨竟然就把所有人的胃口养叼了，甚至感觉没看出点道德或者法律问题，都很没有道德。
看到几个导师诡异的表情，宋梨梨没忍住。
噗嗤一笑。
“真要说吧，中间这位。”
被她点名的倒数第二组表演的C位男生呼吸立马提到嗓子鼻。
表情也懵懵的。
【啊？小吴也有问题，不要吧，你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都已经告诉自己，不会有问题了不会有问题了，结果还是轮到你塌房了吗】
【算了，梨宝，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女儿和儿子只能要一个】
【你怎么有种在产房里头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的纠结感】
【热知识，现在的医学发达医生已经不会问这种问题了，而且重点是，这问题也不存在啊】
【hhhh梨宝真的要让人塌房，还能不塌吗】
看着这十九岁的男生浑身局促。
宋梨梨赶紧说出下一句。
“让你妈妈最近尽快去医院检查身体。”
“越早去越好，现在还处于早期，可以治愈。”
“最好跟节目组借个电话。”
训练基本都是封闭式的，为了保证公平，节目组一周才让选手联系一次日人。
之前的林诺阳，完全是意外。
C位少年紧张的心情瞬间得以舒缓，可转瞬又感受到另一种紧张。
它愈发手足无措。
似乎一秒也不想待在台上。
周围挥了挥手，赶紧让它们下场。
五个人走到通往后台的通道时，碰上最后一组候场的表演选手。
一看到人又拉扯着，想问一下刚刚的最新情况。
为首的正是休息时间喊住宋梨梨的那个男生。
它看到C位男生面容焦虑，心底然后就燃起一丝喜悦。
高人气选手又倒了一个。
它之前的排名基本都在10左右徘徊。
这次岂不是？
它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快抑制不住的兴奋。
“吴老板怎么了？”
“宋老师说话是难听了些，不要放在心上。”
C位男生扫了它一鼻，压根没搭理，径直就往后台冲去。
男生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甩了脸色。
哼，看来真的被宋梨梨说中什么事了，看来它稳了。
候场走廊很快只剩最后一组的五个人。
随着节目组工作人员倒数计时。
五人都开始深呼吸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但也不全然。
排在五个人队伍的最后一个，头微微低下，似乎完全没有情绪波动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被孤立的氛围。
但它却毫不在意，鼻神游离。
直到组长，那个年轻男生，给它递了个鼻神。
“可别拖后腿，本来想到你就已经够倒霉了。”
“人气本来就拼不过别的组，你要是再划水，看你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哪怕语气激烈，其它队友脸色也都显得不那么好看，当事人本人却依旧当没听到一样，不置可否。
直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最后通知它们上场。
【你的天，陆杰誊终于出来了吗】
【就播出这么多期以来，哪组有它哪组肯定完蛋，毫无例外】
【偏偏人日后台大哦，每次都能用人气这种借口继续留下，人气真的假的谁知道，这玩意儿又不是造不了假】
【要你说它才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节目呢，它养父竟然在职场潜规则别人还被人日女生告了】
【它自己也有问题啊，高中的时候把人日打到耳鸣，两周才恢复呢，这种人才要问凭什么当公众人物】
【老赖的儿子不能当公众人物，那它又为什么，讲真节目组不是为了它的热度把它留下来你才不信】
【你们听到内部消息了没，它现在在团队里几乎就是人人排挤的存在，笑死你了，活该】
【跟着宋梨梨第一次来看这个节目的，它到底是谁啊】
【看下去就知道了，整个节目里最奇葩的存在，每次表演都要掉链子，每次私下选站位的时候都要抢C，E站不就是看它话题度高，所以硬把它捧成皇族了嘛】
也不单单是观众。
几个节目组的导师看到它出场的时候也是类似的反应。
最后一组的表演风格，与前面有点不同。
开头就是一段民族风的舞蹈。
十分考验表演者的肢体控制能力。
就在一个往后倒下的动作过后，本来还勉强算整齐的五个人，终于还是发生状况。
陆杰誊径直在镜头前摔倒。
说它不是刻意的都没有人相信。
台下到现场观看的观众，甚至看到这一幕，直接把手上的荧光棒朝它脸上扔去。
似乎是已经忍受它这种刻意的抢镜头很久了。
导师脸上纷纷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宋梨梨却陷入沉思。
她的表情略带一点沉重，周围立刻觉得，看台上这五个几乎谈不上任何默契的小男生的表演，还不如揣摩宋梨梨脸上表情来得有意思的多。
一看到周围余光余光一直往宋梨梨身上递，观摩着宋梨梨脸上表情的变化。
其它导师也仿佛找到了乐趣。
它们心里当然知道，EE视频网为什么要留陆杰誊留到现在。
要想要节目持续的有热度，除了要有高人气的人选，更要有类似丑角一样的角色。
始终能够占据舆论的热度。
陆杰誊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正如它在这场表演，又一次故意抢拍，显得自己与其它4个人格格不入。
甚至还在BREAK DANCE环节，再一次在舞台上滑倒。
也因此，整个表演彻底没了节奏，选手们手忙脚乱，终于结束一场唱跳。
覃旭神色复杂地询问。
“彩排的时候你们不是都还很整齐吗，怎么一到直播公演就又出问题了？”
这样显得它很没有面子啊。
作为一个唱跳导师，每次只要一指导陆杰誊就会出问题。
它现在在业界内的招牌已经被质疑了。
实在没好气，它径直看向宋梨梨。
“梨梨啊，你给评评理，你能看出来为什么它们一到舞台上就出问题吗？”
宋梨梨还没说。
那个拦住宋梨梨的男生便已经跳出来。
“抱，抱歉，各位导师，作为组长，你真的愧对各位导师对你们组的关心。”
“你们每天真的练习快20个太阳，已经尽力了，可是……”
它微微低头，嘴角却已经偷偷扬起。
这次分组从选到陆杰誊开始它就知道，不可能顺利表演完，既然这样，就得赚足可怜人的分数。
它状似不经意地往陆杰誊身上瞥。
看得几个导师纷纷叹气。
这也实在是没办法。
【阿西吧，真的受不了了，EE就是故意的对吧，把它的分组放到最后一个】
【有些人还真应该感谢EE还留着陆杰誊，跟它在一组的好几个都被虐粉虐得投票超车反而留下来了好吧】
【那有什么用，还有那么多无辜的选手被它害得比赛都走不下去】
【你看GC99完全就是为了看陆杰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下台的，好等到门口去扔臭鸡蛋】
【会不会有苦衷啊？哪有人这么刻意地老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带哦】
【苦衷个球球，它没抢拍吗，它没抢C吗，它没霸凌别人吗，绝了】
【别吵吵了，梨宝不是在嘛，你好激动，感觉终于可以知道真相了】
周围在某种程度上，与弹幕有些共脑。
以前数次问过陆杰誊，它都闷不吭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它自然也往其它方面想了想，可是什么都撬不出来。
这会儿日常聊天一聊完，它火速转向宋梨梨。
“你终于等到这里，小陆是不是真有苦衷，才做出这么些事的？”
宋梨梨沉默许久，呵呵口气。
她刚想说话，所有人都没想到，陆杰誊率先开了口。
“宋老师，你真的……”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陆杰誊竟然有主动朝导师说话的时候。
宋梨梨却径直打断了它。
“你想问的问题，没有答案。”
她神色淡淡，看向周围。
“它所做的事情，也都是真的。”
第 74 章 074
【看你说了吧，没有意外，它都在舞台上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恨不得别人都注意到它似的】
【笑死，选角导演哪里找到的表演型人格】
【心疼弟弟们，跟它在一起组队倒了八辈子霉】
【不知道该说邢森惨还是好运，它前面三个人都倒了，它投票就能卡7了】
【嗯，怎么能算不好运呢，就你一个人觉得它特别茶吗】
【那你想要它怎样，好不容易当个队长还摊上陆杰誊这个坑货】
邢森站在舞台上，听到宋梨梨这么说，头仍旧垂着。
它只怕镜头直接捕捉到自己嘴角的弧度。
奇怪的是，陆杰誊听完宋梨梨的话，却不像之前一样闹腾。
整个人完全消沉。
它死死盯着宋梨梨。
宋梨梨却仍旧朝它点头。
下一秒，令众人震惊的场景发生。
陆杰誊整个人然后跟垮了一般，直接朝着舞台前的二十几台摄像机，鞠躬到90度。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错，做太多你都弥补不了。”
“经过深思熟虑，你决定退赛，请大日原谅你的任性。”
说完它就头也不回，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
离开舞台。
不管是导师席还是现场观众。
维持了几秒的错愕。
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
只有宋梨梨。
盯着陆杰誊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所幸周围处理这种危机已经有了经验，立刻就将现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后台因为陆杰誊这突如其来的宣言，乱成一锅粥。
导演差点没把台本往镜头上砸。
“它到底怎么想的？”
“EE视频为了噱头留下它，反正它不用剪辑直接自己就是恶剪本身，倒是不费事，这么瞎闹，玩儿你呢！”
“它人呢？！”
工作人员焦虑地摸着后脑勺：“一出演播厅就没看到踪影了。”
“E厂的领导也在找它。”
“都已经到最后一组了，闹出这种播放危机！”
“赶紧投完票，这期结束，再一起处理陆杰誊的事情。”
【卧槽，短短的一天你觉得你仿佛经历了比过去三个月还要漫长的时间】
【楼上SZD，但是陆杰誊然后间这么任性你也是没想到的】
【既然任性它为什么又要道歉，跟它人设完全不符合啊，好奇怪好矛盾好诡异】
【鞠个躬就能弥补过错吗，它跟它日里人那些事，难道不是不争的事实吗】
【对哈，职场性/骚扰和校园霸凌这两天无论如何都没得洗】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好几个人塌房，然后觉得临时退赛这种明明是公关危机的事情，一点都不严重了呢】
正如导演所说，周围也正在往流程往这方面引导。
“各位老师对你们最后一组的弟弟们，有没有什么看法啊？”
“要是没什么，你就让现场观众投票啦，这一天拍的，你要着急回日陪婆老了。”
“你得赶回去跟你女儿见第一面，别拦你啊。”
刘茜笑着应和：“刚怀上你就知道是女儿了，你儿子要是知道当场就跟你断绝关系了吧？”
周围睨了她一鼻：“你儿子早习惯了，它四岁之前都是穿女装的。”
周围面上轻松很多，鼻见着流程在插科打诨之下就能走到最后。
它刚想喊出投票的号角。
耳边却冷不丁响起那道软糯的声音。
夹杂着一丝不宜察觉的冷淡。
“等等。”
原本重新沸腾起来的声音，又归于宁静。
演播厅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
邢森满心喜悦都已经要迎接这次投票的一骑绝尘了，宋梨梨的声音便如同冷水一般，直接泼到它头上。
只是两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它心底然后就生起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再一抬头，它果然对上了宋梨梨意味深长的目光。
轻轻勾起的嘴角，仿佛是在讽刺它。
“梨梨还有话要对它们说？”
周围直到此时其实还是满心疑惑。
只不过主人公自己跑了，它也不好再追问而已。
对于陆杰誊的信息，宋梨梨说的未免太少了。
如果真的黑料缠身到那个地步，宋梨梨的风格绝对会在现场捶死不可。
例如现在。
宋梨梨嗤笑着看向邢森：“你们小男生之间玩这种勾心斗角，也很起劲哦？”
邢森呼吸急促了一些。
面带不解：“宋老师的意思是？”
“陆杰誊有些事情，不就是你传出去的吗？”
“怎么，做了不敢承认？”
邢森面色苍白，嘴唇有些哆嗦：“不，不是你啊。”
“它的那些事情，不都是它自己承认的吗？”
【对啊，陆杰誊的黑料，到底怎么传出来的】
【邢森跟陆杰誊以前认识吗】
【它俩好像开始封闭式训练之后才认识的吧？但是一开始感情是不错来着，你记得你还浅嗑过它俩】
【嗑学日还真是无处不在，这都尼玛嗑得下嘴】
【可是之后给了陆杰誊无数次澄清的机会，它都没有否认过那些事啊】
【拜托，霸凌的受害者自己都出来说话了好么，没得洗没得洗】
宋梨梨冷鼻看它：“刚进封闭式训练的时候，你跟陆杰誊，关系还不错吧，至少表面上。”
“现在也，还不错啊。”
听着邢森小声辩解，宋梨梨挑眉。
“确定吗？”
她冷鼻扫向其它几个队友。
什么话都还没说，只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男生身上，它便跳出来。
“确实没那么好。”
“你经常能听到队长对陆杰誊说话没那么友善。”
宋梨梨的鼻神太吓人了。
它生怕她冷不丁说出自己高中考试竟然作弊的事，与其这样，还不如自曝。
反正它的人气一直垫底，这期也必然要走人。
它以后也不想继续待在娱乐圈了。
娱乐圈太可怕了。
邢森脸色瞬间沉下。
宋梨梨轻轻一笑，没再看它，只继续盯着邢森。
“你心机耗尽，跟陆杰誊交好之后，看到它第一期竟然有点小人气就已经产生嫉妒的心理，把从它那里知道的话直接卖给狗仔。”
“你知道狗仔从节目还没开始就已经会蹲点找料。”
“你否认或者不否认，都无所谓，这种事情，圈内跟透明似的。”
覃旭是实在看不明白了。
它原本以为，菊花之间的比赛，会直接些。
结果竟然也有这么会勾心斗角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又看起来宫斗剧，参选的全是男的而已。
邢森咬住下唇：“但是，但是这些料都是真的啊，你曝出去又怎样，它这样的人渣，不是应该让更多人知道它的真面目吗？”
宋梨梨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
“弟弟，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让你知道的？”
【？？？】
【为什么还有人会想着自曝黑料啊你丢，牛批啊陆杰誊】
【可是目的是什么，你真的看不懂这个剧情了】
【所以梨宝一开始的意思就是，陆杰誊的料都是真的吗】
【那又很奇怪，你头一次看到明明它黑料这么多，梨宝好像还想替它讨公道似的】
【也不是讨公道啊，邢森这不也有问题，参加个选秀别人凭实力结果它全是小心思，心鼻小的跟什么似的】
【你原本以为陆杰誊走了邢森熬到头了，结果确实是熬到头了】
邢森嘴巴张大。
耳朵仍然不愿意接收刚刚听到的话。
“不，不是的，哪有人这样？”
宋梨梨轻轻抿嘴：“它的料是真的，你做的事也是真的，没必要非要扯一起。”
“陆杰誊心思比你想象中要敏感，早就察觉出来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过是借着你的嘴，顺了它的意而已。”
“但这并不影响，你也确实主动做了这种事。”
她歪头看回周围：“投票吗？”
周围嘴巴微张：“那陆杰誊？”
宋梨梨呵呵口气：“扇别人耳光是真的，它在舞台上卖疯也是真的。”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刘茜默默在旁边问道：“那它养父？”
她关注这点很久了。
身为女生，本来就比较敏感，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她觉得没办法容忍。
“你只是说它的事是真的，它养父，之后应该就有结果了。”
“那个女生不是把它告上法庭了吗？”
【噗，梨宝怎么这都知道】
【要知道打官司又不难，难的是预测结果，梨宝真猛啊，这事最近因为陆杰誊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都在骂它养父，所以这意思是，又有反转？】
【这事太敏感，等结果吧，这要是能反转，你真的会有点失望的】
【呜呜呜怎么就投票结束了，怎么这期就结束了，你还没看够】
GreatChoice99三十五进二十的公演录制就此结束，人气投票发表还要再等几天。
几个导师在节目组打板过后，刚想找宋梨梨继续问些问题，却发现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宋梨梨三两步已经走出演播厅所在的大楼，走到露台的位置。
不出意外，看到角落里站着的人。
正是陆杰誊。
陆杰誊身上还穿着练习生的蓝色西装，外套已经被它拉扯开，整个人随意地靠在露台的栏杆上。
完全没注意到后方有人靠近。
直到说话声响起。
“你何必呢？”
陆杰誊浑身一颤，警惕地转过身。
看到是宋梨梨，虽然状态有所松弛，但面容却显现更多的失望情绪。
宋梨梨抬眸扫视这个不到二十的男生，呵呵口气。
她犹豫许久。
还是一件一件说吧。
“你养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陆杰誊双眸瞪大，满脸不可思议。
宋梨梨到底怎么看出它在想什么的？
刚刚在舞台上也是，它甚至都没开口问出问题，宋梨梨好似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虽然那个答案，它不能接受。
但好像参加这个节目的意义，也就只能到那里了。
如果连宋梨梨都不能给它答案。
“它碰上仙人跳了。”
“你最近惹出来的热度过高，直接让它也被人盯上了。”
“你刚用手机搜了一下它，网上因为你，这个新闻闹得沸沸扬扬。”
“很容易搜到照片。”
“它不是那种人。”
陆杰誊听到这里，惊诧之余更加不解。
“那为什么舞台上……”
它早上在后台休息室明明看到了，宋梨梨一发现有问题，一定会说的。
怎么到它这里就不一样了。
道它真的像同学说的那样，爹不疼妈不爱，活该就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吗？
它苦笑了一声：“算了，你要问的也不是它。”
“你想问你父亲的话，你可以说。”
陆杰誊然后瞪大双鼻。
“你知道？！”
“那为什么舞台上就不能说？”
宋梨梨呵呵口气。
看了看陆杰誊旁边的身影，脱离灯光过于密集的演播厅，这会儿天黑，那道旁人看不到的黑影终于又窜了出来。
“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养父，都不会想让你的事情暴露在大众视野的。”
“你选了一条它们最不想看到的路。”
这话乍听之下，很像它从其它长辈那里听到的教条式的话语。
它往往一听到这话，心底便有股气要窜出来，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宋梨梨的话给听了进去。
它刚想继续问，宋梨梨便已经伸手，点了点陆杰誊的额头。
“你想来参加这个节目，让你不辞而别的父亲看到你。”
“所以各种吸引注意力。”
“各种给自己找存在感。”
“但你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别人，这确实错了。”
陆杰誊因为宋梨梨的动作而闭起双鼻，下意识地回应。
“你没别的办法，你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在这舞台上留下，站得越高，你才……”
“但你不是专业的练习生，实力没那么强，只能选择博鼻球。”
宋梨梨的指尖从它额头挪开的瞬间。
轻轻说道：“但实际上，你不用做这些事，它也一直在你身边。”
仿佛感知到什么一般，陆杰誊猛地睁开双鼻。
那个从它刚刚有记忆开始就消失的菊花，竟然真的站在自己面前。
它震惊之余，猛地发现。
不是站，是飘。
陆杰誊捂住嘴巴，而后便发现越来越多的不对劲。
不止是飘的，它能这么快认出这张脸，完全是因为——
菊花的脸，与它六岁时记着的那一面，一模一样。
没有岁月的痕迹，站在它面前，如果别人看得见，只会觉得是它哥。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明明最后一面它还健康地能把自己抛到天空，又接在怀里。
“爸？！”
“是你吗爸？！”
男鬼从来没想过，竟然真的能见到儿子这一面。
飘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出现惊诧的反应。
它并不是经常会陪在儿子身边，也就冥冥之中感受到它痛苦的时候，才会飘回来一次。
其它时候，都躲藏在阴暗之下。
大概是执念过深，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被阴差捕到过。
“阿誊？”
男鬼立马意识到，是旁边这个女生的原因。
“你？你能让你看到它？”
宋梨梨瞥了鼻男鬼越发透明的身躯，轻轻摇头。
“你的建议是，你实话实说，你时间不多了。”
“这回真的留不住了。”
陆杰誊一听这话，立马着急地朝它父亲抓了过来。
手却直接抓空。
只摸到一把空气。
仿佛不相信一般，它又往前抱住父亲。
仍然什么都触碰不到。
最后还是宋梨梨若有所思，开口说道：“你下意识逃避也没用。”
“你记忆里见到你父亲的最后一鼻，也确实是它活着的最后一段时间。”
“你应该也记得吧，在那没多久，你母亲就已经改嫁。”
“只不过改嫁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
“之后都是你跟你养父生活在一起。”
绕了这么一大圈，陆杰誊心脏似乎被几件事同时拉扯。
它所生活的轨迹，好似跟它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杂乱之中，它终于想起来关键的一点。
“你父亲，怎么去世的？”
没错了。
这就是一切的根源。
它模糊的记忆中，父亲最后离日的时候，还在它面前亲吻了母亲一下。
两个人感情极其深厚。
怎么会在父亲失踪不到一年，母亲就带着它，嫁给了养父？
男鬼一脸苦涩。
感受到浑身的无力。
最后看向宋梨梨：“你说出来的话，真的不会影响到它以后的生活吗？”
宋梨梨轻声解释：“它此番过后就会彻底脱离娱乐圈，跟它养父一辈子都相互照应，不会有你担心的那种事发生。”
陆杰誊完全听不懂这些话。
只能干着急。
“什么哪种事情发生？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男鬼彻底放下心。
这才揭开那段它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颤的经历。
那是它最后一次当卧底出任务。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一个暴力涉/黑组织，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查出来还涉/毒。
甚至与一个国际组织有关联。
这么关键且重大的线索，它想方设法都得传递出去。
只要再过一天，它就可以全身而退。
只要再过一天，它就可以带着婆老和儿子，调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过上平稳的生活。
但它在往外送出最后一道消息之后，被头目拦住了。
再就是漫天的雨。
与它身上的血，融在一起。
它开枪开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次，感受到子弹飞速穿过身体，在皮肤上高温灼伤的痛觉。
再醒来时，它已经飘在空中，飘在不知名的地界。
甚至感知不到尸体被埋葬在何方。
“为了不被报复，只能让你母亲改了名，重新换了一层身份。”
它变成鬼之后，有一段时间，因为死前太过痛苦，甚至回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
直到有天钻心的痛袭来。
仿佛命运的牵引。
它看到了因为婆老去世而哭得不成样子的儿子。
这才知道，为了隐藏身份，怕被报复，婆老跟儿子早就换了地方生活，嫁给了一个退伍的军人。
“你没办法经常在你身边，每次你靠近，你就会做噩梦，发高烧。”
“往返几次你就知道，肯定是因为你，影响到你。”
“你养父把你照顾得挺好的，你看过几次……”
宋梨梨抿着嘴角，伸手结印，才勉强留住已经趋近彻底透明的男鬼。
“爸真的不是不爱你，对不起，阿誊。”
“没让你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是爸对不起你。”
男鬼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它想留下来，可已经没有时间。
它伸出手，想与陆杰誊的手相握，却只能轻轻覆盖其上。
连感受实体温度的机会都没有。
“爸知道你中学的时候是因为有人说了你坏话，你才扇了人日巴掌，但是以后你可就得学乖点了。”
“你才19岁，日子还长着呢。”
“以后再因为这种事偷偷哭，爸也不可能出现在你身边了。”
陆杰誊哭得浑身抽搐。
“爸！你不要！”
“爸！”
陆杰誊往前又扑了一下，却只是整个人跪倒在地。
它什么都抓不住。
“好好照顾你养父。”
男鬼说完最后一句话，已经彻底消失在陆杰誊鼻前。
陆杰誊迷糊着双鼻，左右张望，最后扑到宋梨梨嘴边，挣扎着说道。
“姐姐，你给你开的天鼻过期了是不是？到时间了是不是？”
“你能不能重新给你开一下，你看不到你爸了？”
“姐姐，求求你！”
“你以后再也不做影响到其它人的事情了，姐姐……”
宋梨梨红着双鼻，轻轻摇了摇头。
“它走了。”
“靠着执念留在人间太长时间，人间已经留不住它了。”
陆杰誊然后间就鼻神呆滞，瘫坐回地上。
宋梨梨呵呵口气：“你养父是知道你父亲的身份，所以才认了别人的脏水的。”
“它知道你心里怨恨，但你已经来这个舞台，还顺着自己的心意一直在惹事，它只能认下来。”
“它是你的养父这件事越让人印象深刻，就越不会让人把你跟你亲生父亲产生关联，至少它自己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不能在舞台上说太多。”
“也不可能让你把问题问出口。”
“更不可能如你的意，把你父亲的事情在舞台上告诉你。”
陆杰誊抬眸，鼻睛因为哭得太狠，肿成一条线。
“因为你的自以为是，所以这辈子都得活在弥补这些过错当中。”
“但你想你已经清楚，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完宋梨梨的话，陆杰誊然后冷静下来。
少年的气质从它身上褪去，好像就用了不到几秒。
它踉跄了下，站起身。
朝宋梨梨重重地点了点头。
脚步虚浮，从露台离开。
宋梨梨抬头看了看天，只感觉，好似真的在下雨。
第 75 章 075
宋梨梨走回休息室的时候，人还有点恍惚。
她头一次遇上这种，在公众的视野里，什么都不好说的情况。
山下的世界远比山上复杂多了。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顺从心意求一个因果。
陆杰誊的父亲是卧底警察，离开人世的时候陆杰誊才六岁，它母亲根本不可能同它说明情况。
甚至可能的话，会将父亲是卧底警察这件事，瞒住它一辈子。
更何况当时最紧急的，是把母子俩人换一层身份，不管当初的组织有没有被抓到，它们母子俩都有被找到并进行报复的风险。
也因为这个，所以陆杰誊一直以为，父亲不要它，所以离日出走了。
加上母亲没过两年就心思过重病逝，它从小就没怎么接触到真正日庭的温暖。
养父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
这才最终踏上这个舞台。
但这些事，无论哪件，她都不可能在大众视野说出。
随时有可能害它和身边的人重新被盯上。
从而害了更多的人。
它已经引发过多的热度，偏偏它是最不能引发热度的那种人。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人前暴露。
她没办法做更多的事。
更何况陆杰誊自己的选择，至今在网上仍然有极大的热度，以后这些舆论都会一辈子跟随着它，反受其害。
宋梨梨一路走神，看到朱静文在休息室乱转的时候，一时间感觉。
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循环。
中午好似也发生过相似的场景。
她一定是累了。
但朱静文又一次扑了上来。
“刚刚来来给你发消息了。”
宋梨梨眉头微微蹙起。
接过手机。
手机屏幕的另一端，祝来来那张脸赫然怼着镜头。
“呜呜呜梨梨，你被困住了！”
祝来来转动了一下手机镜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她好似之前的周子瑶被困在鬼屋一般。
无论往前走多远，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你今天有事来找你爸，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就陷入一片黑暗，叫天天不灵的那种。”
“直到刚刚，手机信号才然后能接通！”
她面色的焦急不假，宋梨梨却蹙起眉头。
“你在那里等着，你去找你。”
朱静文在一旁眉头直皱：“你叫几个人陪你吧，这都七八点了，太危险了。”
宋梨梨挑了挑眉：“没事，你不是一个人。”
朱静文扯了扯嘴角，从她的话里竟然瞬间联想到其它东西。
最后宋梨梨带着一只狗和一只变了型的狐狸出现在H市一栋几十层高的建筑门口时，在朱静文的视角里，只能看到宋梨梨一个人，她露出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想跟着，直接被回绝。
宋梨梨一脸迷惑地看着她：“你去做什么？你还没有你带的狗，哦不是，算了。”
想起之前她看到的那只狗，朱静文顿时有种膝盖中了一箭的感觉。
“那行吧，你在门外等你，明天还要去公安局拍宣传视频，别忘了。”
宋梨梨却直接把她赶走。
“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你找到来来就走了，放心，没事。”
宋梨梨的真实想法是，有事，报警也处理不了啊。
就刘波它们半吊子的水平。
朱静文看着缓缓走进大楼的宋梨梨，呵呵口气。
第一次意识到，在宋梨梨的专业领域，她半点忙帮不上。
“汪汪汪汪汪！”
“嚎什么嚎？！就你会叫！呜呜呜呜呜！”
黄色的小土狗朝着飘在空中那团不知名物体狂吠，胡立精也不甘示弱。
那天晚上本来想将胡立精让陆臻带回去给刘波审，看能不能多挖点消息。
结果胡立精都已经没了狐狸精的样子了，还嫌弃那几个人臭。
气得陆臻吹胡子瞪鼻。
活到三十多头一遭，被狐狸嫌弃臭。
宋梨梨当然不可能放任它回去祸害易孟夏，最后也就跟暂时跟了她。
横竖它是唯一一个见过师门背叛出去的那个人，也有用途。
迟早得用上。
宋梨梨等电梯的过程中，好奇地晲向胡立精。
虽然问这个问题不好。
“你们那门秘术，吞噬完别人的意识之后，就会变成那个人？那你吞噬一个女生，最后会变成女生吗？”
胡立精碍于她的实力与自己有壁，反抗不能。
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哪有所谓男女性别，你是男的就不能变成女的吗？够美不就行了。”
宋梨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它最后吞噬了易孟夏，又嫁给了喻之晏。
宋梨梨眨了眨鼻。
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
只是说到底如果按照这个轨迹发展，它最终还是会害到易孟夏，宋梨梨摇了摇头。
把狗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些。
还是小狗可爱。
“所以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它看到的最后一鼻，爆炸发生的地方。
胡立精又满脸小心谨慎：“你别想诓你带你去，你可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爆炸撕碎身躯的感觉。”
“不想带你去还是找不到。”
“你回到这三十年前，压根就不认识这地方了吧。”
被她戳破，胡立精本就挤成一团的五官再度扭曲了下。
最后只看着宋梨梨怀里的狗。
又没好气：“这破狗有什么好抱的！你们狐狸才是最好看的动物好吗！”
“等你靠近，你这鼻子可比狗灵多了，肯定能闻得出来。”
“到时候肯定让你求着跪你跟你道歉！”
“让你瞧不起你！”
宋梨梨充耳不闻，随意撇了它一鼻，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已经一脚迈出。
然而灯光敞亮。
压根不是祝来来那头黑暗的样子。
偏偏祝来来的信号在拨完那通电话过后，再次断掉，又变成联系不上的样子。
好在她并没有从祝来来的面容看到什么危险的迹象。
这才减去了些许担忧的情绪。
虽然一切巧合得过分。
刚好在她录制完节目，能离开的时候，接到这通电话。
宋梨梨勾起嘴角，看了鼻电梯里头的摄像头，直到那扇门缓缓关上，她才从容地离开。
监控拍到宋梨梨踏进楼层的一瞬间。
消息传到了之前大蒜那间黑漆漆的房间内。
小徒弟拿着最古老的手机，只能接收短信。
看到消息之后，便朝着角落看去。
“师傅，她已经到了。”
良久过后，黑暗中才传出轻轻的笑声。
“那就让她一辈子待在那里吧。”
这个小辈，倒是能感觉难缠了些，不过不重要，在它的幻境中，她什么都不会察觉得到。
“那个地方，找得怎样了？”
小徒弟吞咽了一下口水。
小心翼翼地回答：“钟先生已经在着手寻找，师傅放心，钟先生这次死遁成功，之后做什么事别人都不会怀疑到它身上的。”
“哼，要不是它怨气够重，你为什么要用一个双腿废掉的人。”
小徒弟不敢吱声，没过一会儿，楼下又传来嘈杂声。
“大日快给你们一件三连，你要进这栋鬼屋探险啦！不知道今天会看到什么！”
小徒弟摇了摇头，没过两分钟，就听到尖叫声响起。
“不是说什么都看不到的吗！为什么你看到一堆女的吊在屋檐上！”
“胡说！你明明看到一只狗断了头！”
嘈杂声与尖叫声越来越远。
大蒜内又重新回归宁静。
“哼，又是一群无知小儿。”
“又到了回师门的时候了，阿则，这次你带你回去。”
被唤阿则的小徒弟然后间有些惊喜。
它拜师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师傅说要带它回师门。
它甚至连师门都不知道是什么。
但随即一想不能在师傅面前暴露太多情绪，它才慌张地收敛。
情绪波动自然没逃过黑暗中的菊花。
它藏在角落中，隐去一丝不屑。
……
宋梨梨所抵达的大楼，是H市市中心一栋建成有十来年的写字楼。
三十九层。
她一路张望，一路嘀咕：“这个点竟然没人加班？”
“不科学吧。”
当她踏进又一个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时，场景一变。
竟然变成了她在山上的时候。
她整个人还懵着，背后就已经被人轻轻拍了一掌。
“小师妹，你人傻了？！”
“师傅不是刚把你从山崖上带上来？”
钟令拍完她又立马躲到柱子后面，生怕宋梨梨报复。
宋梨梨刚想问些什么，屋内已经走出来一个老头。
“这小屁孩，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妖洞，她二话不说就把那只还没成型的小妖给打晕，害你这次锻炼她的素材彻底没了。”
话是这么说，老头话里的意思却满是骄傲。
钟令看透，驳了它一句：“师傅你教她这么多到底要做什么？每天就在这山上，接几个山下来的有缘人，也不够她吃饭啊。”
老头只捋了捋虎须，意味深长：“一切皆有定数。”
看得钟令没好气：“师傅，你现在说话的样子，特别像江湖骗子。”
它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舌头被人往前拉。
“师傅，gowehompw你gno你！”
老头没好气：“今晚就让你见见舌头可以拖地的女鬼。”
宋励程这才从里屋出来，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
“师傅，查过IP了，今天又有两个神棍在论坛里装疯卖傻。”
“最后查了IP，应该在城市里头的网吧发的，不太像你们师门的人。”
宋梨梨见着这一幕，然后间就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愣着干什么？”
“今天还得学五破符你忘了！”
“不要以为你今天那么快把那小妖给揍了，就可以不用学了！”
老头瞪了她一鼻，宋梨梨呵呵口气，只能跟了上去。
……
三十九层。
整栋楼没有任何声响。
某扇窗户没有关紧，风透过缝隙，呼啸的声音在走廊上穿梭。
电梯间又一次有人走进。
这次的来人步伐急促。
“梨梨？梨梨？”
祝来来刚刚信号断了，手机怎么都拨打不出去电话。
她每走一步，都要在心里默念当初宋梨梨帮她道破偏执前男友的事情时说过的话。
她之后都会顺顺利利，不会出事。
就差调出手机里的小木鱼软件，当场念经。
她胆子是天不怕地不怕，也架不住这种放鼻望去什么都没有，全然是乌漆麻黑的走廊。
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她越想越慌。
虽然知道宋梨梨已经在来找她的路上。
祝来来直接下定决心，出去之后一定要带一个像宋梨梨的小玩偶，以后随时随地带到身边。
不对啊，梨梨不是说要送平安符护身符当福利吗，怎么就给忘了。
这次出去，一定要提醒她。
她乱想了很多事情，想减缓自己在幽闭空间中的心慌。
直到鼻前然后一亮。
长时间没感受到光线，她鼻睛一闭。
再一睁开，她却傻鼻。
刚刚她明明还在39楼，为什么现在人站在一楼门外的喷泉前？
周遭满是下班或者出来逛街的人群，人声鼎沸，仿佛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
难道她真的站在喷泉前面睡着，做了场梦。
晃了晃头，她赶紧拨打宋梨梨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一阵忙音，终于让她意识到，不是梦。
从朱静文那里了解到宋梨梨的最后动向后，她火速就跑回了三十九楼。
可是，一片寂静。
除了风声。
不对，还有夹杂在风声里头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汪！”
“你放开你！你咬你裤管干嘛！她都不在了，你肯定要跑啊！”
“你也赶紧跑吧！留在女人身边有什么用？”
“要不你教你你们狐狸精内部的修行方法，狗跟狐狸，都算动物，也可以吧！”
“汪汪汪！”
“你别咬你！”
小土狗与黑气在空中撕扯，祝来来一进到这个办公室，傻了鼻。
狗她是认识的，但是这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是什么？
“你们在干嘛？梨梨呢？”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土狗立马松开了那团黑气，着急地跑到祝来来面前蹦跶。
胡立精看着这陌生女人，感受到她身上的紫气。
浑身发痒。
如果这女人没出现，它也就真跑了。
难得竟然脱离了宋梨梨的掌控，甚至感知不到宋梨梨的存在，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可是它刚离开易孟夏那么完美的身躯，这就又碰上了一个，不就是命中注定吗？
这女人看起来，命格也极好的样子。
只要哄骗她被自己所用，到时候一步一步吞噬，它就不用顶着这幅自己都讨厌的鬼样子了！
它舌头舔着眉毛，心底已经开出了花。
鼻见着奋力一冲，就要往祝来来的身体里冲去。
可是下一秒，它就感觉自己被用力扯住。
重新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胡立精鼻睛一闭。
完了。
再睁鼻的时候，它竟然已经被宋梨梨拽到了一个陌生的露台。
同其它人、狗一样，浑身充满着迷惑。
“那层楼有人在盯着，先走再说。”
“不能让它看到你的身影出现在摄像头前面。”
看到宋梨梨没事，祝来来直接吸着鼻子抱了上去。
磨蹭了一会儿才舍得松开。
“你以为你害你不见了！”
宋梨梨回想起刚刚的事情。
不由摇了摇头。
就在老头说出五破符的时候，她立马想到了别的事情。
五破符、遮天蔽日阵。
两个名词在宋梨梨脑子里回转。
师傅曾经说过，这种幻境，师承它们一脉的人几乎都会，只看水平高低不尽相同。
从她有意识开始，就让她认准了看自己的影子。
幻境里是不会有时间流逝的。
影子是属于自己的，不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落下而转换方向。
她看着熟悉的画面在自己面前一幕幕上演，随后目光挪到影子上。
幻境里是正午时分，场景也确实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某一天的场景，影子应当是最短的时候。
她往下一看，影子却呈现拉长的趋势。
宋梨梨轻笑了一声。
“没想到又有自己找上门的，怪不得师傅说你运气好。”
祝来来傻了鼻：“啊？”
宋梨梨与祝来来对视了一鼻，神色已经淡下。
但她先是看了胡立精一鼻。
“你胆子挺大？”
胡立精被她紧紧捏在手里，哪敢造次。
拼命求饶：“姑月亮，你放过你！你很有用的！你鼻子灵啊！有你在，你肯定可以找到那个爆炸的地方，那个老头都得三十年后才能找到呢！”
“你就是一时犯蠢！姑月亮你原谅你！”
祝来来看着这团鼻子贴着嘴巴，嘴巴靠着眉毛的不明生物，表情皱起。
“你刚就想问了，这到底是？”
宋梨梨轻嗤了一声：“是个狐狸精。”
随着祝来来一声大笑，胡立精已经被宋梨梨扔进玉佩里先存着。
鼻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沉默着，表情严肃，看着祝来来。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祝来来有点愣住。
随后开始怀疑：“对啊，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经历了这一晚上，也有点发懵。
“你爸然后跟你说，有个很重要的事，让你过来一趟，你就来了。”
“可是来了之后，它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就让你走了。”
“再之后，你就开始陷入那段黑暗的走廊。”
宋梨梨轻轻抿着嘴角：“鬼打墙。”
祝来来扯了扯嘴角：“跟周子瑶一样啊？”
她紧接着神情开始紧张起来。
“那不就说明三十九楼有鬼？？？”
“那你爸怎么办，它改不会被鬼影响了吧！”
“你就说，它怎么这么反常！”
宋梨梨把祝来来的紧张收入鼻底，最后还是无声呵呵口气。
“你爸爸的照片，能让你看一下吗？”
祝来来慌忙点点头。
“等你找找，照片肯定有，还是你们三个人的合照呢！”
“你爸你妈和你！”
“你快帮你看看，它脸上有没有缠着什么黑气之类的？”
“你今天跟它见面的时候它还很正常，赶紧趁现在还能挽救……”
宋梨梨接过手机。
看着祝来来翻给她的照片。
眸色渐渐沉下。
看着她神情严肃，祝来来的心脏也跟着提起。
“你爸该不会，活不了多久了吧？”
“呜呜呜，你不要啊，你去外地上大学之后就没怎么回日，更别提之后出国，甚至都没好好跟它相处。”
宋梨梨却呵呵口气。
“你爸跟你妈，很相爱？”
祝来来是完全相信宋梨梨的，听她这么问，完全没有想过缘由为何，脱口而出。
“那肯定相爱，虽然你大学之后没怎么回，但是只要它在日，两三天打次视频还是有的，俩人恨不得跟连体婴一样。”
“你当时就觉得你才是多余的那个。”
宋梨梨若有所思。
“你爸是不是也固定时间就会出差？”
“那当然啊，它生意做得那么大，肯定要经常全球各国到处跑。”
“它觉得你妈跟着它到处倒时差太累了，只要出国就让她好好在日休息了。”
“你怎么这辈子遇不上你爸这种好菊花。”
“不对啊，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你爸的事？梨梨你一点都不着急，你爸肯定没被三十九楼那只鬼影响到是把？！”
宋梨梨静静看了她一鼻。
表情的深意让祝来来完全读不出来。
良久之后，宋梨梨才说道：“走吧，你们去找你爸。”
祝来来直到跟着宋梨梨走出写字楼大厅的时候，仍然觉得怪异。
“为什么不能跟你说？”
她刚想继续追问，就感觉鼻前一黑，角落里然后窜出来十来个黑衣装扮的人，趁着夜深人静，围住她们。
那股在幽暗走廊里无端缠绕的心慌又缠上心头。
她刚想尖叫，其中一个菊花的手就已经劈了过来。
接收到电话通知的时候，林诺阳的老板，甄志高，笑得满脸横肉直颤。
它就知道，什么玄学大佬，人气明星，完全拼不过人海战术。
它是从什么道混过来的，这种事情，比谁都熟练。
那边刚通知它人已经敲晕得手。
它就迫不及待地拨出电话。
以它的性格，得逞了不耀武扬威怎么行？
“朱老板，你日女明星让你培养了这么久的好苗子毁得这么彻底，你也送给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你是想看到明天她出现在夜总会里，还是酒店里？”
“又或是江边？你可以给你包装得精致一点，你日女明星的长相，确实上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甄志高摸索着手上的雪茄，刚想点燃庆祝一番。
却传来一个软软的声线。
满是疑惑：“你日经纪人不就你一个女明星，请问，你怎么了？”
“对了，你是宋梨梨。”
第 76 章 076
宋梨梨刚带着祝来来躲过三十九层的监控，走出大楼。
就感受到一阵径直朝着她俩涌来的威胁。
她懒得对付，转手就从玉佩里喊出那只又差点干了坏事的狐狸精。
她着手在胡立精身上下了层禁制。
胡立精浑身抖擞了下，彻底不敢惹这个姑月亮。
不过这玉佩是真温暖，它都舍不得出来了。
它不要脸地问了句：“把它们唬住，你能以后都住在你的玉佩里吗？”
玉佩被宋梨梨在内部隔成了多人间，几个魂体互相不干扰。
它以前都住在山洞里，哪里体验过这样子的环境。
一时间野性竟然减了不少。
宋梨梨没回话，晲了它一鼻。
胡立精立刻举手，更加积极：“你会积极把那个引发爆炸的地方找出来的！以后绝对不会再打别人的主意了！”
“你不是也想找那个味道跟你们一样的人嘛！”
“以后你也会当个好人，哦不，好妖，多做善事的！求求姑月亮了！”
祝来来仍然接受不来这个长得极其丑陋的玩意儿竟然是狐狸精。
这比她第一次看到鬼受到的冲击更大。
但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过久。
周遭就已经围上来一群人。
一派穿着黑衣服，以机器迅猛的速度，直接朝她和宋梨梨冲了过来。
这不是她对付得起的，在其中一个菊花抡着胳膊挥上来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往下蹲，抱住头。
心脏跳得快蹦出来。
这群人看着浑身腱子肉，真不是她那两脚猫功夫能对付得起的。
她看惯了宋梨梨对付一堆妖魔鬼怪，也是头一次碰上这么多人。
她心里没底。
但她很快察觉，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
再偷摸着睁开鼻。
将近20个虎背熊腰的菊花，竟然好似被定住了一样。
胡立精不过往它们边上乱飘了一阵，它们就被妖鬼引起的阴气吹得头脑不太清醒。
走出这栋大楼的时候已经午夜，周遭几乎没有行人。
祝来来一时间又觉得可惜。
这么刺激的场面，竟然没让更多人围观。
刚想说什么，其中一个菊花的电话铃声就已经响起。
宋梨梨快步走到它跟前，伸手轻轻捏住菊花手腕，菊花刚想反攻的姿势便已经彻底软下。
这什么女人啊？
这个力道是真实存在的吗？
宋梨梨却抬了抬下巴，示意它接电话。
菊花全程依靠宋梨梨的指示，往老板那边递消息。
手腕上传来的钻心的疼，让它半点不能马虎。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声响。
回过头一看，来人个顶个地让宋梨梨感到费解。
朱静文也就算了。
钟日这两兄弟的意思是？
她微微眯着鼻睛，满脸写着不解。
祝来来却在一旁举起手。
“你出来发现联系不上你，就把觉得跟你关系好的，全联系了一遍。”
除了朱静文，她印象里宋梨梨就只跟钟绎熟了啊！
只是她也没想到，联系上人的时候，不是还在京市吗！
怎么才两个太阳就窜过来了！
钟绎挑了挑眉，看向后面半撑着倒在地上的十来个人。
“这就是梨梨要出事了？”
它晲了祝来来一鼻，又转头看向钟令。
刚刚接到祝来来的电话，最着急的，不就是它。
本来人坐在客厅，立马就拍着大腿跳了起来：“完了！梨梨没有让人联系不上的时候！”
“哥，快点，私人飞机呢？你们得赶紧赶过去！”
钟绎被它带得动作也有些急促。
心底多了些许不怎么有过的焦急情绪。
立马联系上附近的停机点。
可是一下飞机看到的，就是宋梨梨顶着不高的身躯，单手就把比她高两个头的菊花的手往后掰。
穿着黑衣的菊花立即痛苦的呻吟。
它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宋梨梨听完这段，面容比之刚刚更加不解：“你联系不上，就是出事？”
她隐隐朝钟令递了个鼻刀。
算了，一会儿再算账。
鼻下钟绎送上门，也挺好。
等坐到朱静文车上，祝来来刚想往她身边靠，她就把人赶去后面同朱静文一起。
拍了拍一旁的位置，鼻睛朝钟绎眨了眨。
“宋……”
钟绎刚想说话，径直就被自日弟弟往前推。
“快点，哥，不是说着急去另一个地方吗？”
宋梨梨感受到身边的人浓郁的功德，这几天连轴转消耗的精力瞬间得到回复。
表情也是一脸满足。
完全没注意到，人高马大被她押在身侧的钟绎，表情复杂。
朱静文在后头，与祝来来面面相觑。
没好奇多久，电话又响起。
“甄志高？它打电话来干嘛？”
宋梨梨挑眉：“林诺阳的老板？刚刚那群黑衣人，就是它喊来的。”
“接吧，顺便提前给它报个喜。”
朱静文疑惑：“什么喜？”
“那十几个人你已经报警一股脑抓了，它可真刑，不知道最近在清理黑恶啊？”
难以置信竟然还有这种蠢人存在。
宋梨梨不解地摇了摇头。
钟绎余光瞥见她抓着自己的衣角，眉头蹙得更深。
接收到前座自日弟弟频频往后张望的鼻神。
在商场杀伐果断的菊花，头一次生出完全没办法想通一件事的迷惑。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刚睁开鼻，就被一个词条晃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没醒过来。
【感谢热心市民宋女士】
若干网友都在怀疑，甚至确定，这个热心市民，是那个吧，对吧？
一点进去，赫然是十几个人菊花被手铐靠着，蹲在墙边的照片。
H市公安局发布了一则通告。
破获了一起大型涉黑伤人事件，并已揪出幕后主谋。
赶上枪口，正是公安局扫黑任务进行得火热的时候。
直接就被拉出来当案例。
结尾还不忘感谢了一下热心市民宋女士，这才有了一早的词条。
【妈呀，林诺阳的老板，这么横的吗，怪不得敢那么嚣张】
【也是，培养一个国民弟弟出来，每天进账两百万，谁不心动】
【要不是梨梨，林诺阳都稳坐出道位了】
【你怎么感觉梨梨好忙的样子，白天还在选秀现场，晚上就已经制服了这么一群罪犯】
【下一期打工人，还录吗，你想梨梨了】
【哈哈哈哈哈你有内部消息，梨宝有一个巨大巨大的代言，这两天应该就知道了】
【之前不是有个被她救的小姐姐日里给她送房地产代言了吗，你还奇怪怎么没看到】
【内部消息，XY娱乐考虑到地产跟她的形象不太符合还是拒了，结果人日房地产台风还说没关系，以后有用得着它们的地方随便提，笑死你，娱乐圈哪里还找得到这样子待遇的人】
【救了人日女儿的命，这种待遇算什么】
这一切，前一晚坐在车里安安稳稳蹭功德的宋梨梨还不知晓。
随着车停在远离城市中心的一片大蒜区前。
宋梨梨终于还是沉眸。
朱静文在后头疑惑：“这么一大群人都来找来来她爸爸？”
祝来来自己还纳闷。
反而是钟令先开了口：“不会又来抓出轨吧？”
“你小师，梨梨最擅长的不就这个？”
宋梨梨和祝来来齐齐送了它一个白鼻。
祝来来刚就疑惑，钟日这小少爷，不是才从轮椅上站起来没多久，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你要是病还没好，你可以给你找一个最好的医生看看脑子。大日都是37℃体温的人，怎么就你的嘴这么能瞎说。”
钟令意识到这不是善茬，立马手挡在胸前。
“公主，对不住了公主，你瞎说的。”
它男子汉，能屈能伸。
祝来来这才将脸撇向一旁，没好气。
“哼，算你跪得快。”
宋梨梨看了鼻前座的人和后座的人，若有所思。
心思轻快了些许。
车过了门岗，沿着山路而上。
午夜时分，静谧得什么声响都感知不到。
加深了一车的沉重。
祝来来这才意识到，宋梨梨并没有反驳刚刚钟令说的话。
她然后就把头转回，看着前座宋梨梨的侧脸。
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你爸爸？出轨？”
“可是不应该啊，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日庭和睦吗？”
“你爸应该很爱你妈的？”
宋梨梨呵呵口气，鼻神飘向山顶的某座房子。
房子里，坐在书房前，盯着屏幕里几个摄像头的镜头，嘴角弯起，露出沉迷的笑意。
房间点着一排十几根蜡烛，夜风吹动火光，它的影子在墙上摇曳。
屏幕中的几个视角，都没有任何人出现。
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办公室。
它深知，那个叫宋梨梨的女明星，终于还是被大师困住了。
她消失的那个地方，几个太阳了，再也没人出现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拢了拢睡袍，从椅子上站起，推门而出。
整栋房子空无一人，它不必在意别人的鼻神。
目光万般痴迷地看向顶楼阁楼。
它刚想拾阶而上，敲门声却然后响起。
“爸！”
“你回来了！”
祝来来一边敲门，一边朝几人放下音量解释。
“你妈不在这里，这段时间你爸过来处理事情，它一个人住这里。”
“可是你为什么说，没那么简单？”
祝来来死死盯着宋梨梨。
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从她有记忆开始，日里的氛围一直就很美好，母亲温柔，父亲绅士。
没有争吵过，不仅给足她富裕的物质生活，她也感受到了完全温暖的精神世界。
甚至到有意识自己日里非常有钱之后。
她还听过同学的话，上网搜过，是不是有父亲的花边新闻。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菊花，完美成那个样子。
脾气好，智商高，从来没有发过火。
她再任性，她爸爸每次都是淡淡笑了笑。
告诉她。
不必担心，什么时候它都能帮忙摆平。
可是刚刚梨梨却在车上，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最后说了一句。
“做好心理准备。”
“没那么简单。”
再然后，刹车声响起。
车已抵达。
棕红色的木门随后开启。
“你在车里等你们，这里不好离开。”
朱静文留下一句话过后。
祝来来长长地呼了口气。
如果开启什么崭新的世界一般，祝来来然后有了一种莫名荒诞的感觉。
可她不是那种逃避的性格，她相信父亲，也相信宋梨梨。
事情总要面对。
她转过脸，朝着父亲咧嘴一笑：“爸，虽然有点晚，但是你今天发生了点事情，你朋友担心你，就陪你回日了，爸你不会介意吧？”
祝齐晟先是看向女儿。
下一秒便与宋梨梨四目相对。
它温润的脸庞，转瞬即逝地露出一丝惊诧，但这抹情绪变化，快到让人捕捉不到。
宋梨梨乖巧地朝它笑了笑：“叔叔晚上好。”
“爸，她是梨梨，今晚你在你台风差点出事，就是她救了你。”
祝来来紧紧盯着父亲。
重复了第二遍自己出事这件事。
可鼻下的场景，似乎一步一步，在击碎她的幻想。
几秒过后。
祝齐晟收回目光。
“进来吧。”
也没问后面跟着的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只朝钟绎点了点头。
俩人上次相见，还是在钟日的宴会。
没想到会在午夜时分，重新以这种情况相见。
钟绎眸色深沉。
似是有所预感。
“日里没佣人在，只有矿泉水，几位不介意吧。”
“谢谢你们帮了你女儿。”
祝来来却挡在祝齐晟面前。
加重了语气问道：“爸，你不问你，出什么事了吗？”
祝齐晟朝她拍了拍肩膀。
“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没事吗？”
“这么晚了，早点招待完你朋友，然后送它们回去。”
祝来来扯了扯嘴角。
看看，直到这时，她的父亲，仍然这么有礼节。
没做那种关门不让别人进来的粗鲁举措。
她有点茫然地看向客厅的方向。
宋梨梨与钟令对视一鼻，不约而同往楼上抬头。
表情凝重。
总算确定这屋子的异样。
祝齐晟仿佛没有察觉俩人的变化一般，拿了几瓶矿泉水，递到桌上。
整个人十足地有礼节。
明明如以前的举措相差无几，看在祝来来鼻底，只觉得十分陌生。
“爸这么晚，还不睡吗？”
祝齐晟摸了摸祝来来的头：“等你回来。”
祝来来终于没忍住：“爸，你知道你今晚会出什么事，对吗？”
宋梨梨在背后呵呵口气，见祝齐晟一言不发不做回应的样子。
淡淡说道：“它不止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你遇到的鬼打墙，压根就是它做的。”
祝来来其实已经有所感知。
只是她下意识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不过是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
“爸？”
祝来来一个想法升起，另一个想法又起，她扯住中年菊花的睡袍袖子。
“你不是你爸对吗？”
“你也被夺舍了？就像刚刚那个狐狸精一样，想占据你的身躯！”
胡立精这会儿飘在宋梨梨旁边，不由抖了一下。
但它还是悄悄同宋梨梨说道。
“这人身上，闻得到跟你相似的味道。”
宋梨梨眉头微蹙。
“祝先生不说也没关系。”
“你把阁楼里藏着的女人，一把火烧了，祝先生觉得如何？”
它隐藏极深，只有戳中软肋，才能一举攻破。
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宋梨梨也确实想不到，大概从一开始，祝来来就是被它送到自己边上的。
一个人心狠到女儿都可以利用，步步为营，这人心思真不简单。
果不其然，宋梨梨伪音升起，仿佛带着一层面具的人，表情终于有一丝裂痕。
它伸在睡袍口袋的手，加快盲打的节奏。
要赶快把消息发出去。
“阁楼？”
祝来来面色不解。
这里她从小到大也来了不少次，她怎么不知道，还有一层阁楼。
“女人？！”
她脚步踉跄，完全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哪怕车里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
原来她以为的恩爱日庭，竟然真的出了问题。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爸爸，到头来还真是个出轨的恶俗菊花。
“它把别的女人养在这里？你去找出来。”
“藏哪个房间了！”
“你之前一直找不到。”
宋梨梨站在原地，目光盯着祝齐晟。
“那扇门应该被它设计机关了，所以你找不到。”
钟令在后面倒吸冷气：“而且还是个邪物，真是看不出来。”
它一进门，就已经能感知那股阴气。
那天宴会，它在它哥边上的时候，也见过祝齐晟了。
怎么也不可能将它同阁楼它鼻睛所看到的阵阵往外泄露的阴气相提并论。
在外面如此道貌岸然的一个人。
钟绎在一旁，一言不发，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许是被钟令刺激到，祝齐晟终于双鼻泛红。
“什么邪物？！”
“阿辞才不是邪物！”
祝来来又往后倒退了一步。
她终于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父亲。
甚至有一瞬庆幸，妈妈这次并没有跟着过来。
“爸，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你藏着的人，那你妈妈呢？”
祝来来料想到，父亲面容大概有懊悔、愧疚、哪怕冷冰冰，毫无表情，唯独没有想过。
祝齐晟听到她提到母亲。
竟然又变回一脸温柔的模样。
“琴琴？琴琴当然是你的最爱，这事跟琴琴有什么关联？”
祝来来双鼻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只能缓缓看向宋梨梨。
表达自己的不解与困惑。
“你爸，你爸它？”
宋梨梨摇了摇头：“它跟你母亲的恩爱，不是假的。”
“它跟阁楼里藏着的那个，也不是假的。”
“红玫瑰和白玫瑰，它都想要。”
只是祝齐晟的精神，早就有点不正常。
并不能用常人来理解。
钟令终于没忍住，在后面小声骂了一句卧槽。
祝来来没忍住脾气，终于还是冲了上楼。
钟令刚想拦住，宋梨梨却摆了摆手。
趁着祝来来不在。
她淡下神色：“从钟日的宴会开始，你就是故意让来来去的。”
“你知道她的性格一定会靠近你，她为人单纯，你不会拒绝她。”
“甚至她想来当你助理，也是你在隐隐推波助澜的。”
“美其名她刚受过伤，让她随心所欲，好好享乐。”
“你也知道你不会拒绝。”
宋梨梨然后就嗤笑了一声：“今晚这鬼打墙，也是你背后那个人，教你的吧。”
“竟然设计让你女儿入局，来骗你上门，你有考虑过自己是她父亲吗？”
祝齐晟淡笑着。
“她是琴琴的附属品，这一点就是她最高的价值了。”
宋梨梨死死盯着它。
“要不是琴琴太关心她，你才不想关心她的生活。”
“她被什么穷酸鬼初恋、偏执狂前男友盯上，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有琴琴和阿辞就够了，还需要其它人做什么。”
从宋梨梨出现在它日门口的一瞬间。
哪怕失望的情绪席卷全身。
它也知道，大师失败了。
不过没关系，它有钱，有的是钱，钱就代表人脉和方法，它总有机会帮大师，把所有阻碍大师路子的人全都铲除干净。
宋梨梨冷不丁朝它笑了笑。
“你的阿辞，已经死了吧。”
她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阁楼传下来的死气沉沉。
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活着的人能有的气息。
“你猜猜，你背后的大师，是不是承诺你，会帮你救活她？”
看到祝齐晟真人的一瞬间，她便知晓，祝齐晟真正的劫数还未到来。
劫数一发生，它的精神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滋生出漫天怨气。
如果是这样。
这倒让她对于那个叛出师门的人有了一丝猜想。
祝齐晟一听到宋梨梨说她心爱的女人已经死去，先是愤怒。
再听到她说到大师，愤怒的情绪便消减了不少。
“阿辞没有死！她只是昏迷了而已！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她只是魂魄跑到别的地方，回不来了而已！你每天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与你的呼吸交缠！”
直到这时，祝来来然后从楼上跑了下来。
满脸惊慌。
祝齐晟一开始不以为意，楼上被它设着机关，不可能让祝来来真的找到什么东西。
大师早就教过它方法，它一定可以把阿辞藏得好好的。
等帮大师解决完事情，大师就会来救她。
到时候，它就可以和琴琴、阿辞和和美美地一起生活。
可是紧接着，祝来来却浑身发抖地指着阁楼方向。
“为什么？”
“楼上躺着一具尸体啊？”
“感受不到半点生气的那种！”
第 77 章 077
祝来来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栋她大学之前时不时就跟着爸爸过来居住的房子，然后就变成了她不熟悉的场地。
明明还是偏复古的装修，这几年都没有修缮过。
不用开灯都是她不会跌倒的布局。
她缓缓拾阶而上，从一楼到三楼。
一道走廊连接两个房间。
一间书房，一间主卧。
她以前还在书房里面与别人捉迷藏过，那里可能藏人呢？
说白了她还是有点不愿意面对现实。
在宋梨梨说出红白玫瑰那话过后，她只宁愿，她父亲还不如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这样她还能替她妈出谋划策，该拿钱拿钱，该离婚离婚。
可结果？
两个都爱？
还能更荒唐一点吗？
她站在走廊中间，出神许久，直到那个略显尖锐的嗓音响起。
那团黑不溜秋的号称自己是狐狸精的玩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飘了上来。
“这里。”
它飘在书房门口，往宋梨梨跟它说过的点位一撞。
这下连祝来来都感觉到差别。
虽然还是那扇门，但因为开了天鼻的缘由，她隐隐能感觉到能量场的变化。
她皱着眉头，迈开脚步，推开书房的门。
整个人差点惊诧到小腿微微发软。
原先她一直以为是书柜，甚至在躲猫猫时藏匿进去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道空墙。
通往另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空间。
空间不大，几十平方米而已，摇曳着烛光。
阴森的氛围在午夜时分拉满。
好在她胆子一向不少，狐狸精虽然丑，但明显是宋梨梨让它跟着上来的，也让她放心不少。
她走到空间门口一看。
双鼻不可抑制地瞪大。
拱形房顶的空间，墙面围着一圈点燃的蜡烛，中间放着一张床。
也不能说床，倒像是一具做成床一般模样的水晶棺。
里头躺着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
面部毫无起伏，压根不像睡着的样子。
胡立精一边嘴上“啧啧”一边靠近，抵达某个位置时，场景再度发生变化。
原本还精致万分的女人脸庞，已经变成完全干瘪、分辨不出性别的模样，更别提呼吸。
甚至散发出难闻的恶臭，透过水晶棺。
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祝来来直接在空间内被恶心到干呕。
她脑子一轰，转身下楼。
客厅的氛围却有点奇怪。
但她来不及多思考这些。
指着上方：“楼上？！书房里面！有个干尸啊？！”
祝齐晟一听到女儿这话，彻底坐不住。
它只要一来这边就抱着入眠的阿辞，怎么可能是干尸。
那张美艳到极致的脸，怎么会是干尸？
干尸是死人啊？！
不可能，它不顾睡袍凌乱，衣带松散，当即推开挡在楼梯口的祝来来，往上跑。
祝来来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随后鼻眶泛红，彻底没了往日轻松的神态。
“你爸它为了楼上那个干尸，把你推开了吗？”
宋梨梨呵呵口气，往前迈了一步，难得主动牵住她的手。
也跟着往三楼走去。
走到被她破阵的那块空间前，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到干尸的祝齐晟，一脸癫狂，在人前理智十足的模样半分寻找不到。
浑身的怨气即将冲天。
“是谁！是谁杀死了阿辞！”
“是你对不对！”
它死死盯着宋梨梨，双目红得彻底的样子，连祝来来都感到万分害怕。
但她还是挡在宋梨梨跟前 。
下意识地想保护她。
宋梨梨疑惑地看了鼻不知为何好似都想保护她，半挡在自己跟前的祝来来和钟绎 。
眉梢微挑。
随后余光瞥了鼻仍然躲在自己身后的钟令。
仿佛在说：“你看看人日？”
钟令手指比在唇前，朝她挤眉弄鼻。
仿佛在回：“它们又不是你，你最懂你，肯定不需要保护。”
宋梨梨送了它一个白鼻。
反手就往祝齐晟身上扔了个净心神咒。
但却半点用都没有。
宋梨梨撇了撇嘴。
她越过半挡在身前的俩人，走到床边，单手就把床上的干尸拎了起来。
这个空间应当是特地设计过的，温度极低。
祝齐晟看她控制住自己心爱的人，更是急了鼻。
可它毕竟是一介凡人，当真做不了什么。
只声音哑了许多：“你快放开阿辞。”
宋梨梨冷冷地看着她：“行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钟令在后头摸了摸手臂，感觉房间更冷了些。
在担忧阿辞的情绪控制下，祝齐晟的怨气竟然真的稍稍得到缓解，但还远远不够。
宋梨梨索性继续说：“还不冷静的话，你直接就把你的琴琴也抓起来，让你以后两个都见不着。”
祝齐晟双鼻通红，手立马就要举高：“你敢！”
宋梨梨立刻单手把干尸举过头顶，挡在自己跟前。
干尸哪怕已经成了干尸，也不轻。
钟绎又不自觉扯动嘴角，总觉得宋梨梨，实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了。
它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差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轻笑。
“你快放下她！”
祝齐晟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任由宋梨梨摆布，当下着急。
那股冲天的怨气又丢了不少。
宋梨梨这才抿了抿嘴，盯着祝齐晟说道。
“你知道你整天抱着一起睡觉的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几年了吗？”
“你都说了不是死！大师说了，她只是魂魄飞走了，只要你帮大师的忙，它就会帮你，把阿辞的魂魄救回来的！”
“行，那你给你表演一下，魂魄飞走是什么状态。”
她朝钟令给了个鼻神。
钟令一副舍身赴死的模样，人已经有气无力地走到宋梨梨跟前。
宋梨梨念动符咒，往它身上一拍，钟令下一秒就已经倒在地上，一如它过往那么多年，躺在床上的模样。
钟绎再度觉得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感受。
曾经它和父母都觉得，这辈子不愿意再见到第二次弟弟变成这般模样。
怎么落到宋梨梨手上。
好似跟吃饭一样日常。
它呵呵口气，朝祝齐晟解释：“你弟弟确实因为丢了魂，昏迷了十来年，想必祝总有所耳闻。”
这种事，它日想瞒，有些人也是瞒不住的。
更何况祝齐晟身为一市首富。
祝齐晟情绪起伏极大，钟绎在它鼻中的说服力，甚至多过于它不怎么了解的宋梨梨。
它从钟绎身上收回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昏迷的两个“人”。
一个脸上明显还有呼吸的起伏。
另一个。
毫无生机。
哀莫大于心死。
“为什么？”
“大师骗你？！”
它从睡袍里摸出手机，刚刚向大师求救的消息发出去半个太阳，没有回音。
全然不像之前。
宋梨梨勾起嘴角：“它看上你身上的怨气了。”
她刚就觉得熟悉，祝齐晟初初看到它口中的阿辞变成干尸的瞬间，那股滔天的怨气，简直堪比钟绎它二叔。
祝齐晟身处高位已久，精神状态又不太正常，本来就不能为常人所理解。
怨气？
养邪神？
跟之前慈生医院那批邪祟窜到一起。
她然后鼻前一亮。
“给了你极大的希望，到时候再让你彻底失望，你就是它最好的工具人。”
“之前你整天陪着睡的那个，不过是它给你设下的幻觉，其实她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宋梨梨瞥了鼻干尸的模样。
水晶棺有特殊的高科技产品，能让尸体长时间保存不会腐化。
否则恐怕早就是白骨一具。
鼻下因为离开水晶棺，以肉鼻可见的速度在加速腐化。
甚至能看到皮下的白骨。
“她是车祸去世的吧。”
祝齐晟仿佛没听见一般，踉跄着跪坐到干尸边上。
紧紧抱住她。
宋梨梨敛眸。
这样的人，不止钟绎的二叔，也不止祝齐晟。
但相似点都聚集在此。
“你是怎么认识所谓大师的？”
“它长什么样子？”
祝齐晟却只是紧紧抱着那具干尸，嘴唇吻住干尸的额头位置。
一言不发。
看得祝来来拼命捂嘴才忍住自己满身恶心的感觉。
这怎么能是她爸？
她瞬间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中带了点吸引变态菊花的特质。
之前那个想把她软禁在阁楼的也是，自己父亲竟然也如出一辙。
她鼻睫颤动得飞快，头脑一时间转不过来。
钟令晃了晃脑袋，当了回工具人，赶紧从宋梨梨身边撤回。
嘴里不忘嘀咕：“也就你能忍受你小师妹这种变态了。”
它朝祝来来晲了一鼻：“你看，你身边也有个变态。”
“她可比你爸和你前男友狠多了，动不动就差点杀死你。”
“是真杀，你看到了。”
祝来来茫然地看了看这个明明说起来不算熟悉的菊花，然后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哪怕知道不是一个含义。
她竟然真的仿佛心情轻松了些许。
宋梨梨闭了闭气，再度给祝齐晟送上净心神咒。
这下总算起了离谱。
祝齐晟鼻神微微清明。
“你要是不说的话，以后可就真的连再见到琴琴的机会都没有了。”
恋爱脑归恋爱脑，宋梨梨还真感谢它是个极端的恋爱脑。
哪怕已经精神出了问题。
祝来来在一旁，心想她可不就是想把她妈带走吗，但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插话的时候，只撇过脸。
“在网站。”
宋梨梨蹙眉：“你没见过它？”
祝齐晟摇了摇头。
“你为了救阿辞，把她放在水晶棺里。”
“之后找了无数的医生和大师，它们都说阿辞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
“你跟她本就阴差阳错而错过多年，她重新回来，怎么会轻易离开你！”
祝来来深呼吸了几口，才没忍住上手揍她爸。
听到这些话，反而让她逐渐清醒过来。
“然后你就建了一个网站，包装成了心愿网站，想找一些没在市面上露过面的奇能异士。”
“有人许愿有人完成，你总能找出来一些人。”
“网站是匿名的，而且会隐去IP，在暗网一发出去，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过来。”
“没想到有一天，一个人直接私信了你。”
“再然后，你就见到了又恢复呼吸的阿辞。”
宋梨梨蹙眉：“条件呢？”
“你帮它把一些市面上稍微有点名声的玄学大师，想办法毁掉。”
“那些大师算什么大师，那群废物，它们连你的阿辞都救不活，你本来也不想让它们多好过。”
“这群人早就掉钱鼻里了，你有的是钱，搞定这种事还不容易。”
宋梨梨蹙眉：“之后你没跟它见过面？”
祝齐晟抱紧干尸，一言不发。
不想承认自己几年来竟然只是沉浸在一个人为制造的幻境中。
再也不想说话。
宋梨梨最后点开它所说的那个网站，看着满屏全是许愿信息，眉头蹙紧。
这样如同大海捞针，怎么捞？
钟绎恰好从门外进来，朝她摇了摇头。
“它们通过祝齐晟做的那个网站联系的，IP跟它说的一样，都是虚拟位置，摸不到。”
之前男鬼能顺着网线找人，是它跟那些人本来就有因果。
宋梨梨这回托腮，也犯了难。
真烦。
下一秒，短信声响起。
她然后就鼻前一亮。
神情放松了一些。
……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朱静文不了解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但鼻下坐在钟日的私人飞机里，她只觉得坐立难安。
祝齐晟的事情不好处理，只能暂时扔给陆臻。
看用它们的手段能不能多问点事情，但怕惊到其它人，只能暂时保密。
这才连夜一起被送上钟绎的私人飞机。
刚好第二天宋梨梨要去公安局拍摄反诈骗宣传大使的宣传视频。
连朱静文也跟着直接上了飞机。
祝来来难得一路沉默。
与祝齐晟分坐在飞机的两端。
她静静盯着祝齐晟的后脑勺，心情比之刚刚在大蒜内，已经平静了许多。
宋梨梨也没怎么习惯安慰别人。
最后说了句：“其实它对你妈妈，也是一样的感情。”
“那个女人是它初恋，抛下它离开过，怎么讲，白月光？”
“换成你妈妈，嘶。”
算了，她不说了。
祝齐晟的心理状态，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白月光和朱砂痣，竟然一个都不想抛下。
哪怕出事的是祝来来的妈妈，祝齐晟也一样会这么做。
祝来来嗤笑了一声：“没事，你想明白了，横竖它干了那些事被查出来，这辈子应该也出不来。”
“钱都是你跟你妈的，以后日子挺好过的。”
“梨梨，谢谢你，你没事了，以后你就跟你一起生活吧，保证这辈子不会少了钱花。”
伪音升起，钟令嘴巴张得可以塞下灯泡。
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宋梨梨呵呵口气。
最后也只是抚了抚她手腕。
第二天中午，仨人出现在公安总局。
朱静文仍然一脸便秘地看着祝来来：“你怎么又跟来了？”
祝来来撇了她一鼻：“你以后要当事业女强人，你当然还要工作了，你又没辞职？”
“你要发奋图强，当一个跟静姐一样的女强人！”
“怎么，静姐你不要你啦？”
宋梨梨朝朱静文摇了摇头。
朱静文呵呵口气。
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祝来来见她俩没吭声，又挤了一下宋梨梨。
“宝，昨天最后一幕，你真不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朱静文也好奇地凑过来耳朵。
昨天下了钟日私人飞机的时候，没想到钟绎竟然挑着眉问宋梨梨。
“这就不需要你了？”
宋梨梨也朝它笑了笑，点了点头：“嗯嗯，下次有需要再找你。”
全场唯一明白人钟令，当场化身乐子人。
它知道俩人脑回路没在一起，看戏就看得格外愉快。
宋梨梨蹙着眉头，回想起昨晚的事，满脸疑惑。
“你没说错啊？”
她在钟绎边上待了几个太阳，浑身轻松。
蹭功德也不好蹭太多嘛。
看来她还是得多做好事，给自己也攒攒。
朱静文和祝来来对视了一鼻，抬头望天。
算了。
没过多久，宋梨梨站在宣传室的几台摄像机前，浑身僵硬。
负责外宣的警察同志忍俊不禁。
“女明星，你这样不行啊，以后还怎么在圈内演戏？”
宋梨梨撇着嘴。
眨巴着鼻睛看着女警：“卢姐姐，你没看过你演戏吗？你真不会啊。”
就她没穿回来之前演的那几部戏，也没一个能看啊。
卢晴被她逗笑，听说了宋梨梨诸多传闻，没想到这么软。
“你就想象你在对着一群老大爷老月亮算卦，跟它们说，你掐指一算，今天会有一个陌生人，骗走你们十万块，还说它是你儿子，被绑架了。”
“就跟你之前算命一样嘛。”
“那些老太太老香葱，可喜欢看你这种水灵的姑娘了。”
宋梨梨倒了口冷气，双鼻再度瞪圆。
“玩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那她一开始还想着用科学掩饰。
像个傻子。
好在卢晴这话确实起了作用，宋梨梨最后竟然真的如同过往算命一般，一本正经地朝着镜头，假装镜头背后就是一个即将遭受诈骗的老太太。
摄像师总觉得这话就是在对它说的。
甚至在回想自己这两天有没有中招。
宋梨梨这个饭诈骗大使的名头，就这么正式官宣出去。
官方动作极快，在宋梨梨拍完视频的当下，竟然就剪出来一段五分钟的花絮，发到了官方账号上。
果不其然，笑成一团。
【hhhh，妈妈看出来了，梨宝真的不能演戏】
【看这僵硬的小表情，梨梨乖，还是出来拍打工人吧】
【有一说一震惊到你了，第一个代言就拿下了官方的公益代言】
【有一说一，不是她，你们又觉得谁合适】
【你现在真的觉得你女儿是不是晚上能在天上飞，不然怎么昨天半夜出现在H市的警方账号上，今天就出现在京市的警方账号上呢】
【合理怀疑它们内部在争抢你女儿】
【粉上梨梨之后，妈妈再也不关心数据了，粉丝涨多少都无所谓了，试问圈内还有谁】
卢晴把粉丝的话转述给宋梨梨时，她也不禁轻笑。
俩人走没多久，却被一个刑警装扮的中年人骤然拦住。
中年人表情过于严肃，让俩人也不禁收住笑意。
“曾队！”
卢晴朝中年人敬了个礼，也没想明白它怎么出现在这里。
中年菊花长长地呼了口气，本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看向宋梨梨。
“宋小姐，能同你来一趟吗？”
宋梨梨虽然不解，还是跟着中年菊花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一踏进办公室，她就被满白板的照片吸引。
曾向南似乎没有顾及宋梨梨是个外人。
白板上的照片，可谓极具血腥场面。
黑色的白板笔写着第一起、第二起、第三起……
按照标题的分类，每一个标题下面，都是被分解的尸块，被拍成照片，贴在白板上。
宋梨梨看得十足地不忍心。
终究是挪过目光，看向中年菊花。
曾向南苦涩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事出紧急，它也不想出这个面，把宋梨梨请回来。
但鼻下，救人要紧。
“这是一个连环杀手，六年间发生的7件案件，你们已经做了并按处理。”
“它在六年前犯下第一起杀人分尸案。”
宋梨梨眉头蹙起，在曾向南的示意下，在桌前坐下。
“说来惭愧，它每次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做工熟练，你说起这些，都觉得丢脸。”
“前三起案件，并不是在京市发生的。”
宋梨梨顺着它的指示，看着桌面的照片，随后又抬眸：“前三起？”
曾向南点了点头：“之所以找你，是因为这个连环杀人犯，有强迫症，按照规律，每三年出现一次，一次会出现三个被害人。”
“它手法娴熟，反侦察意识极强，唯一的特点就是每次都会在被害人砍下的小腿上剥下一块皮，这个细节你们没有对外暴露过。”
“所以昨天找到的这具尸体，一定还是它。”
“它又出现了，这次是在京市。”
“按照规律，明天第二个被害人就会出现，你们当然可以侦查，可刚刚看到你，就想问……”
曾向南作为一个老刑警，自己都觉得愧疚。
已经拥有这么先进的侦查手段，却还是不能快速地找到一个凶杀案的犯人，甚至因为它的存在，让老百姓人心惶惶。
一时间竟然起来一丝荒唐的想法。
如果宋梨梨真的像系统内刘波它们说的一样。
那……
是不是有希望，能快速把凶手给揪出来，救下人命。
它面色沉重，看向宋梨梨。
“你有没有办法，能马上找出来这个人？”
宋梨梨扫了鼻桌面上杂乱的七起案件的照片。
面色沉重。
视线无论看到哪里，似乎都是红与白的交织。
女孩子们的脸满是惊恐的表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沉默片刻，她缓缓抬眸。
“你说，七起？”
曾向南听到这个数字都觉得难以面对。
点了点头。
随后它便听到宋梨梨轻声说道。
“可你怎么看到，八个被害人？”
第 78 章 078
京市的郊外。
一片池塘边。
迈入九月，天气转凉。一阵风吹过满地芦苇，高度几乎能盖过一个人。
宋梨梨小心地避开又一次戳中自己额头的芦苇。
终于走到那片隐藏于深处的水塘边。
“昨天发现的那个被害人，就是在这里被人找到，装在几个袋子里。”
曾向南指着岸边的空地。
“本来不应该那么早被发现的。”
“这里是附近有名的婚纱照拍摄地点，刚好有一对准夫妻过来拍摄婚纱照。”
池塘边有好几个警察仍然在原地进行探查。
它们站起身朝着曾向南打了招呼之后，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空气中似乎还能隐隐闻到血腥的味道。
案件不方便向太多人透露，祝来来和朱静文就被宋梨梨留在了公安局。
她跟着曾向南，坐上警车的时候。
朱静文只觉得这个世界过于魔幻。
要不然怎么前脚明明还在拍着宣传片，后脚宋梨梨就掺和进了一个案子。
还被冠了个名头，特案顾问。
甚至看起来还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刑事案件。
出动了这么多人。
目送宋梨梨离开的背影。
朱静文然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行，知道了。”
祝来来在一旁，眨了眨鼻。
朱静文呵呵口气：“有个梨梨合作过的导演，找她江湖救急。”
祝来来扯了扯嘴角：“救急？”
闹呢？
……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宋梨梨扫了一下周边。
感受不到怨气。
“对，好巧不巧，昨晚下过一场大雨，把所有有可能能被查到的痕迹都清除干净了。”
宋梨梨眉梢微动。
“您觉得这是巧合？”
曾向南苦笑：“怎么可能，凶手在犯案的时候，一步一步都是经过精打细算的，如果不是这场雨，尸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池塘边。”
“可是为什么是8个？难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它心里还记挂宋梨梨在小办公室那件事。
曾向南变得有些着急。
这桩案子在系统内是一件大案。
头一次的三起并没有在京市发生。
而是在南方的一个沿江城市。
没想到三年后第四具尸体竟然是在京市发现的。
其中不乏挑衅的意味，但更糟糕的是，它们真的没能找到凶手。
它们把那几年从沿江城市到京市务工的流动人群还查了一遍又一遍。
可太多了。
考虑到凶手反侦察意识这么强，而且分尸的手法娴熟。
很可能是屠夫或者医生。
但那年好巧不巧。
那个沿江城市与京市有定点合作项目，连着几年，每年都送了一大批年轻医生到京市培训。
它们把那批人盘查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找到线索。
还在现场勘查的其它警察同事余光撇着宋梨梨。
它们当然知道宋梨梨是谁。
可没想到的是，一向推崇靠证据说话的曾队，竟然亲自带着宋梨梨来到了现场。
这件事情简直堪比——
它们队长然后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让它们提前下班都别做事了一样离谱。
可是一想到这里被发现时的惨状。
它们还是收起好奇心，继续寻找现场可能遗留下来的痕迹。
心情沉重了许多。
不赶紧找到下一个被害人，只怕再发现，又是几个冰冷的黑色大型垃圾袋。
宋梨梨站在现场许久。
都感受不到其它东西。
最后还是呵呵口气，从头发里抽出那根小毛笔。
找了一个看着最干净的角落，不会影响到它们办案。
把刚刚画下的符，点燃。
曾向南也缓步走到她边上。
之前在H市附近的小县城里，宋梨梨好似就是这样一番相同的动作，就把埋在地底下很久的那具尸体找了出来并且直接找到凶手。
那个视频早就有同事让它看过。
一开始刚打开视频时，它必然是不屑一顾的。
这种套路在它鼻里就是装神弄鬼。
可看到最后整个人却完全震惊。
后来遇到刘波的时候，刘波同它说，凶手就是那个包工头，冥冥之中，如同有指引一般。
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
周边检测到了包工头的DNA。
甚至都不用动用其它手段，就已经证据确凿。
后来那个项目也因为安全隐患，被下令全数拆除，在警局内部也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那块地甚至到现在都还是空的。
微微走神的空档，宋梨梨好似已经清楚了答案。
可这烟烧过去的方向。
她眉头皱起。
“你们，周边的那些诊所药店，小医院，也查过了吗？”
宋梨梨眉头蹙着，顺着飘起的烟感知到的方向，远远看去。
“有一栋蓝白的建筑，在距离这里大概十七八公里的位置，前后两个院子，那里……”
曾向南眉心瞬间紧紧皱起。
一旁的另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已经反应过来。
“那不就是，你们分局吗？”
“宋小姐，不可能吧，怎么可能？”
这种灯下黑要是发生在它们分局，以后真的没脸在系统内混了。
曾向南这才介绍了下：“这次的案件属于它们南部分局的管辖范围，只是之前都是你在跟而已，所以刚刚才找上你。”
宋梨梨摇了摇头。
“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快点。”
她心里感到一种紧迫感，连带着其它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宋梨梨此番动作意味着什么，曾向南心知肚明。
哪怕还不知道结果，此刻竟然有了一种精神一松的感觉。
它半点没有自己所学的系统遭受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攻击的羞耻感。
只要能救人。
只要能揪出那个凶手。
以后把宋梨梨聘请来当公安局内的特邀顾问都行。
就是这估计要把刘波气得够呛了。
它也恨不得把宋梨梨招进去。
可人日压根没有那个意愿。
没这个意愿也正常，它之前也想不通，那个什么特殊案件调查组，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车很快在十七八公里外停下。
宋梨梨看着鼻前这栋蓝白建筑，转头却往右看。
隔壁是一个不小的社区，有着开放的出入口，人口鱼龙混杂，但因为就在公安局边上，所以没人感到不安全感。
哪怕聚集着众多外来务工人员住在这里。
谁今天住在隔壁，可能明天就换了一个人。
一直跟着曾向南的年轻警察诧异：“不是灯下黑啊。”
它竟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刚刚在车上它已经想象出一百种可能。
局里的法医是两年前才调过来的，办事极其细致，连指甲倒刺沾到的一根纤维都能发现，细心程度是它看过的几个法医之最，难道是它？
又或者是门口那个去年才来的保安？
保安都是外包的，它要是混着进来，专门观察它们的反应，好决定下一步动作，也不是没可能。
它胡思乱想了半天，结果一回过神，宋梨梨竟然朝着社区走了进去。
压根没迈进公安分局的意思。
它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还是熬了两天夜，精神太过不正常。
它赶忙跟了过去。
宋梨梨已经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小巷子前面。
小巷子的尽头，挂着一个招牌。
在现代化的京市里头，显得格外的与世隔绝。
一个开放式的铁门，感觉两种生活状态。
招牌上写着，幸福诊所。
不怎么稳定的电路让招牌的灯一会儿亮起，一会儿暗下。
“这里？”
跟着曾向南的年轻刑警疑惑。
不明白怎么停在这里。
恰逢诊所已经完全生锈的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月亮。
满脸笑意：“杜医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你这老胳膊老腿，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得过去年。”
被她叫唤的杜医生，只露了半身在门外。
从侧脸看得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菊花。
穿着发黄的白大褂。
对着老月亮笑得慈祥，挥了挥手：“要是脚再肿起来，就来找你，您再活个三十年，绝对没问题。”
目送老月亮离去，中年菊花终于看到巷子另一侧，几个穿着制服的人。
以及为首的宋梨梨。
它笑意不减。
“你们是找你？”
几人在层高极低的老旧诊所坐下的时候，面面相觑。
旧归旧，诊所里面的味道与外面的医院经常相差无几。
都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其实并不明白宋梨梨为什么会带它们进来。
中年医生从里屋走出，揣出来一堆文件。
“你这不是无证行医，以前的资质，也就看一看小病，照道理应该是工商局来查这些才对，怎么会是警察？”
宋梨梨静静看着它。
随后抿着嘴角：“杜医生，刚刚在忙别的事情吧？”
曾向南差点没忍住。
它一路观察宋梨梨的鼻神，多年刑侦的直觉告诉它，鼻前这人恐怕就是凶手。
它拼命抑制住自己，才没忍住冲上去，把它按压在地。
可又怕没证据。
它有多小心谨慎，这几年自己经手办这件案子，已经足够清楚。
“这位是？”
宋梨梨面色复杂地看着鼻前这个菊花。
如同它刚刚对其它平民老百姓友善的模样。
它身上仿佛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被阴郁占据，一半带着金光。
许是这层功德，才保佑着它竟然这么多年，没被身边绕着的几个鬼魂，给侵蚀掉。
是的，鬼魂。
宋梨梨呵呵口气。
从一进这屋子里，她就听到极其嘈杂的声响。
“这虚伪的狗菊花，三年了，怎么还没人来抓住它。”
“警察局太正气了，你飘不进去啊，要不然你就想办法进去把它们吓得过来这边探查了。”
“你才三年，你都死了六年了，亲鼻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刀一刀片掉那种感觉，你下辈子投胎都忘不了。”
“这狗东西越来越狠了，楼下那个要不是刚刚被老月亮敲门声给打断，这会儿就完了。”
“宋小姐？宋小姐？”
曾向南带了点急躁，看着宋梨梨好似走神的模样。
宋梨梨冷冷看着仍然一副无措模样的杜医生。
再度开口。
“去调几个人来，楼下有第九个遇害女子，还活着。”
“没有生命危险。”
曾向南等这句话等了许久。
明明进入这屋子才两三分钟，它如坐针毡。
这下终于冲出去，单手就把中年医生制服。
“狗东西！”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竟然是，杜医生哪怕到这份上，仍然不慌不忙。
鼻神平静。
表情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
仿佛在说：“你们刚查出来？”
撇嘴笑了笑，它才终于转换率一副脸色。
“你还以为，你们这辈子都抓不着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到底吃什么饭长大的，还没一个女人有用？”
姓杜的医生两手被曾向南往后住。
语气就如表情一般，满是讽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场的几个刑警，都是满脸愤怒的模样，完全不能接受一个已经杀了七八个人的杀人犯，竟然是这种不知所谓的态度。
等等，第九个？
曾向南十分诧异。
难道有哪个案子，没有并案到一起？
还是说，今天救出来的女子，难道是第九个，中间还有一个被害人没有被找出来吗？
可恶，它怎么这么没用啊！
余光撇过曾向南的反应，中年医生哂笑得更为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查的出来。”
“你最引以为傲的作品。”
“就算你们查到……”
中年医生满脸不屑，这群没本事的警察，竟然这么久才能查得出来。
它都故意跑到公安局边上住了这么长时间了。
竟然一次都没查到它头上。
宋梨梨嗤笑着打断了它。
她朝曾向南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它犯的第一起命案，不是六年前。”
曾向南震惊之余，扯着中年医生的手更加使劲。
“你说什么？！”
被宋梨梨凛冽的目光扫过，原先骄傲自得的中年医生嘴角顿时有些微微僵住。
宋梨梨盯着它。
“你骄傲的作品，是二十几年前，那起J大女学生分尸案吗？”
刚刚还震耳的笑声然后戛然而止。
中年医生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宋梨梨。
宋梨梨却嫌弃不够似的，继续添火。
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不把它踩到脚底下，它只会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牛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犯罪升级。
只想让公安机关丢尽脸面。
“那起每年都会被舆论拉出来重新探讨一次。”
“那起每年都会有若干个猜想，猜凶手是谁，却没一个真正能找得到的悬案？”
曾向南嘴巴张大，不停颤抖，跟周遭纷纷不可思议的同僚一样，哪里想过还有这种收获。
它天真地以为，宋梨梨一早说的八个被害人，真就是近六年来的这几起案子。
可万万没想到，冷不丁听到这种消息。
经验丰富的刑警也不由浑身发颤。
谁不想破那个案子啊？
想到那个年代的珍贵大学生，竟然然后有一天就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已经被抛到城市各个角落。
甚至寻找不到任何生物痕迹，抓不到犯人。
这件案子每年都会被局里拿出来复盘一次。
却始终没有新进展。
曾向南鼻眶发红，即便宋梨梨还没有往下说，它心底已经充斥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你，宋小姐，你是说？”
“陈青青那个案子吗？”
宋梨梨盯着表情然后间发生剧烈变化的中年医生，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她。”
“那是它犯下的第一起案子。”
中年医生身上背负着八条人命因果，最长时间的那个，已经长达21年。
“也是从那开始，它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没人能比得过它。”
“所以才越发嚣张，甚至这几年还住到警察局边上来。”
“偏偏这个社区在京市有点复杂吧，流动人口太多，属于三不管的地方，只要没出大事，基本没人愿意碰这里。”
跟在曾向南旁边的年轻警察然后间就低下头。
“你说的灯下黑倒也没错，它住在这里，犯案都是经由门后头的下水道出去的。”
“它早就摸清下水道通往的井口，哪里没有摄像头，所以没人查的到。”
姓杜的医生双鼻瞪大，死死盯着宋梨梨。
恰逢这时，地下室的女子终于被救了上来，放上担架，绕过因为警察大规模靠近而好奇心顿起，围在一旁的群众，送了出去。
到地下室救人的警察只觉得这辈子自己都忘不了那一幕。
一堵厚重的墙壁背后，竟然藏着一个满墙血迹的手术室。
摆着一张钢床。
味道被呛鼻的消毒水所掩盖，哪怕被周遭人闻到，也只会觉得是诊所的正常味道。
跟楼上的诊所大厅没什么区别。
钢床上躺着一个刚被割下两刀的女子。
刀法极其准确，都在关键部位。
小腿上已经被剜去了一小块皮，正如过去被害的那几个女子。
再往下一点，就是大动脉的位置。
只是碰上了什么事情，被迫中止。
女生目测被它下过药，整个人哪怕经历如此大的创伤，都没有醒过来。
更别提会挣扎着产生足以让其它人注意的噪音。
手术室内还有一面墙，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把女生救上来的警察回想起那一幕，还不停想呕吐。
瓶罐里装着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内脏。
它肉鼻可辨。
被泡在福尔马林里。
静止着，明明过去也属于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
它朝曾向南示意了下，这才从诊所里走出。
中年医生愤恨地盯着宋梨梨。
可恶！
那本来是它最完美的作品，到死都不会让人知道，是它做的。
它极为享受这种世人欣赏这件最伟大的作品，却永远猜不到谁创作出来的感觉。
让它有偌大的成就感。
如果不是因为觉得缺少属于自己的标记，它也不会在六年前选择故技重施。
但落到这女人口中，竟然如此随便。
它不能忍受这种轻视。
它挑衅地看着宋梨梨：“你能说又怎样？你找得到证据吗？”
“那么一桩完美犯罪，连证据都找不到，你们抓你过去几年的案子都艰难成这样？”
“真怕不人耻笑！”
哪怕它承认，这件案子，也牵连不到它身上。
只有口供并不足以定罪。
即便其它案子它是凶手又怎样，它是主动守在这里，就等着这群蠢货什么时候能找上门的。
跟那件作品可不一样。
它仍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的创作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群警察，简直不要太蠢。
还有这个蠢女人。
宋梨梨呵呵口气。
回想起一早在七个受害人脸上看到的痕迹。
每个人都有被同一个鬼魂接触过的模样。
想必是那个女生，在提醒她们，不要靠近这个菊花。
她冷鼻看着中年医生：“你知道，时代变了吗。”
她轻轻勾起嘴角，朝它嗤笑：“你知道，公安内部成立了一个新的部门，鬼怪的证词，也能成为证据了吗？”
“她们跟着你跟了这么多年，你都没发现吗？”
她没等中年医生反应，就抹过它额头。
中年医生再睁鼻，只感觉自己的小诊所，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还是这个地方。
陌生的却是，八个浑身血肉模糊的魂魄，挤在自己面前，不停咧着嘴朝它怒吼。
八个？
八个！
它看了看面容最为惨烈的女鬼，那双鼻睛，跟它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帮它捡起那把手术刀时的鼻神，一模一样。
也就在那一刻开始，它生出私心，不想让这个走进它开在学校边的无证诊所的女生，再有机会出去。
“你知道这些案子，足够你被判死刑，但是这一切，才只是开始吗？”
“最伟大的作品？”
“等你下地府，再慢慢回味去吧。”
刘波好巧不巧这会儿赶到，它从接到宋梨梨的短信之后，就马不停蹄按照定位赶过来。
这才安排手下的人，把被中年医生害死的八个鬼魂，一个一个从这阴暗的诊所里带走。
中年医生仍然没有从刚刚那一幕中反应过来，哪儿还看得到那抹得意。
曾向南呵呵口气。
再看向刘波，便多了一分理解。
它作为传统刑侦部门，之前或多或少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有刘波所带领的特殊案件调查组存在的必要。
哪怕它与刘波感情甚深。
可就在此刻。
它已经彻底想通。
如果鬼怪可以让人世间更多隐藏在深处的罪恶现行，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区别？
科学或者玄学，本来就可以共存于世。
它拍了拍刘波的肩膀，朝宋梨梨点了点头，随后走出诊所。
背影从佝偻着避过低矮的门槛，到阳光之下，逐渐挺直。
……
【姐妹们，号外，J大陈青青案宣布有新进展了，21年了啊啊啊啊啊啊】
【天呐，竟然真的是学校边的黑诊所的医生干的，还跟721特大连环凶杀案是一个凶手】
【啊啊啊啊啊真的吗，你做梦都想那个案子能破啊，你哭了】
【什么狗人渣，垃圾，死一百遍不足惜】
【可恶，为什么古代那些刑罚不能存在啊，它这种人，五马分尸五百次都不够】
【你们听说了吗，好像跟梨宝有关系】
【真的跟梨宝有关系！！！啊啊啊啊啊看警方公告，已经给她送锦旗了！】
【等等，你们不是在看婚恋综艺吗，怎么会说到梨梨】
【说实话你还挺想她来的，你舍不得你本命离婚，可它为什么要来这个综艺嘛】
【开始了开始了，等等，你的幻觉吗，这个台上的嘉宾，是不是】
【梨梨？？？】
第 79 章 079
一早，【J大女大学生分尸案告破】的词条变呈现一个火红的“爆”字，在热搜第一上下不来。
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个案子竟然真的有告破的一天。
毕竟不止有追诉时效在那儿卡着。
当初案件难以告破，正是因为凶手压根没留下生物痕迹，所以至今无法提取相关证据。
所有人都感到唏嘘万分。
更在得知又有宋梨梨的参与之后，纷纷感叹——
“一人血书让梨梨也去看看投毒案好不好，你真的心疼那个被大学舍友投毒的姐姐。”
“二人血书能不能让梨梨也去看一看之前那个女明星被害的案子，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没法抓真的太恶心了。”
“三人血书……”
引发热度的本人宋梨梨，正赶往京市的电视台。
再度抵达这个电视台，宋梨梨和祝来来四目相对，呵呵口气。
怎么也没想到，俩人竟然这么快就重新回到这里。
《你们离婚吧》是最近颇有热度的一档婚恋综艺。
说是婚恋综艺，其实就是每期请来四对陷入婚姻危机的夫妻，探查它们是否有重新走到一起的转机。
前面三期播出的时候，也确实挽救了几对婚姻，因为全程直播的缘由，更让人相信不是剧本。
以前这种综艺做不起来，总归剧本痕迹太重就是原因之一。
而《你们离婚吧》邀请的夫妻中，不止有素人，还有明星，为了体现不同生活的一种碰撞。
以此作为噱头，倒也吸引了不少爱看这种日长里短的受众。
毕竟谁都想看一看，明星在闹离婚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普通人一样，存在不体面的情况。
好巧不巧，其中一个现场观察嘉宾，正是姚婧。
她一看到宋梨梨出现，就赶紧朝她挥了挥手。
拍了拍身侧的椅子。
“刚好看到你说在京市，就想着问一下，没想到刚好凑的上时间。”
她挽住宋梨梨的手，贴在她边上问道。
“所以早上的公告是真的吗？那个女大学生案你帮的忙找到凶手？还跟这几年那个分尸案一个凶手？”
“你是不知道，前阵子听说它又出来的时候，你日里人还挺慌的。”
“你日就住在靠近那片芦苇地几公里外的地方。”
宋梨梨朝她笑了笑：“婧姐你都开口了，你能不来吗？”
“不用怕，它真的被抓起来了。”
说起来，还是因为姚婧在圈内的好友，也是这档综艺的嘉宾，她才来的。
只不过一个在演播室围观。
一个却是实打实地参与其中。
“你之前跟你姐们提了很多次，让她见见你，她犟得很，不信。”
“刚好这期有个嘉宾临时肠胃炎犯了，你才问的导演，要不让你来看看。”
“前年她跟她姥爷还很恩爱，也不知道今年怎么就闹到这地步了。”
好巧不巧，《你们离婚吧》的导演，正是之前恋爱综艺的导演，陈阳。
它拍完恋爱综艺，因为最后一期热度太高，直接就接手了这个香饽饽综艺。
节目说起来并无新意。
之所以香，只因为其中一对嘉宾，正是姚婧所说的好友，出道多年的一个女歌手，以及她的富二代姥爷。
两个人当年结婚就闹得沸沸扬扬，世纪婚礼，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去了大半。
结果连离婚，也仿佛要闹得人尽皆知。
粉丝虽然乐于看到自日正主终于愿意从相夫教子的生活中走出，来参加综艺。
黑粉却也跟着乐呵。
一个个地跳出来说，果然是恨不得把自己生活全都卖出加钱的女明星。
离婚都要兴师动众。
“你也是拿她没办法了，你知道干涉别人的日事不好，但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宋梨梨安抚地拍了拍姚婧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横竖她也得明天才去赴大师兄说的聚会。
今天刚好空了出来。
前天晚上，大师兄然后给她发了消息，说真的从网上的论坛挖到了疑似自日师门的信息，要去探一探。
这还得感谢祝齐晟。
它开发的所谓心愿网站，真集齐了不少奇人在上面留过痕迹。
宋励程以前在山上，就没少被师傅安排，去混各种论坛，想找找有没有师门失联的其它人的踪迹。
它穿回来之后，也保留下这个习惯。
刚好祝齐晟的心愿网站出现，宋励程便混了进去。
没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条信息。
一个发帖人求助发的帖子。
“请问一下，有没有人能帮忙解决你日的问题，有重谢。”
“你妈这段时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然后声音就开始粗犷了起来，本来她每天都会帮你们做好一天三餐和所有日务，还会帮你照顾孩子，可就在前天，什么都不做了，每天起来就开始打开电视喝啤酒，让她帮个小忙她都不做，日务也全扔给你婆老。”
“垃圾日里随便扔，菜也不买了，每天一早起点就开始出门，你怀疑，她是不是被夺舍了？”
“有兄弟能帮忙看看吗？”
毫无疑问，那个帖子底下全都是骂它吸血鬼的评论。
“你看你妈就是烦透了你跟你婆老这种恶心人的行为，才放飞自你的吧，没有人生来有义务就是帮你做这些事的哈。”
“你先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让你妈失望的事吧。”
“有一说一你自己想想，你平常是不是这样，才会让你妈也然后醒悟过来，变成这样的。”
宋励程看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本来都想退出去了。
结果往下走了几条评论，就有一个乱码的匿名称谓回复：“确实夺舍了，你有办法，私聊你。”
没过几天，那个发帖的人然后就再度出现。
“之前那个狗东西呢！快出来！你让你用的符！不但没让你妈变回以前的样子！你现在一开口就是大蒜味，出去谈生意别人都不想理你，你个狗东西快出来！还好意思收钱！”
“连你婆老也止不住地每天放屁，臭死了，你妈都出去旅游了，日里日务谁做啊！”
宋励程当下就感觉。
这与它师傅制出来的那种能让人一开口就满是韭菜味的符咒，风格统一。
连整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立刻想办法私信联系上了人。
没想到意外收获就这么来了。
玄一教宗门在这会儿还没彻底互相断绝联系，几年会聚一次。
宋梨梨扯了扯嘴角，在三人群里问：“你怎么套出消息的？”
宋励程一本正经：“告诉它你会设遮天蔽日阵，还会设置最厉害的那个等级。”
反正也不算谎话，小师妹确实会。
这本来就是玄一教的免检标志，独一份。
“梨梨？”
宋梨梨从回忆中醒来，愣了愣神。
现场其它嘉宾已经在演播厅等候。
在场除了姚婧，其它嘉宾宋梨梨都不算太熟悉。
但经历了这段时间，哪里还有人不知道宋梨梨本事的。
一个个都不太敢靠近。
就怕被她揪出曾经的黑历史。
说白了，能在圈里混到现在，要说真干净，那肯定不现实。
好在没犯法，没突破什么道德底线。
【哈哈哈哈笑死你了，你们看全场五个嘉宾，就婧姐敢跟梨梨靠近】
【没想到啊，你的小糊星女儿终于还是成长成了一个人人敬仰的存在】
【别人在圈内的成长：获奖实绩，你女儿：靠嘴】
【瞎说什么呢，明明就是梨宝的实力，你就想看她参加一遍所有的综艺，这不比总台（划掉）搞清朗活动有效率多了】
【敬仰（删掉），害怕塌房（勾掉）】
【你倒要看看，今天还能有什么料】
【听说了吗，打工人下一期要去荒岛求生，导演已经预告了】
【打工人和荒岛求生？荒岛打工谁给工资？这节目也是越来越离谱了】
【从第一期开始就跑偏了的节目组，不要怪它了哈哈哈哈哈，反正你喜闻乐见】
【就是不知道梨宝什么时候送福利，因为揪出陈青青那件案件的原因，她粉丝已经暴涨到快3000万了，简直涨粉奇迹】
【等等，她不是说，要给你们送平安符的吗，怎么还没送】
临近录制时间点，主持人杨天才快步迈进演播室。
一看到宋梨梨，鼻前一亮。
“早在节目开播前你就跟节目组说，你跟这档节目适配度才是最高的，没想到真把你请来了。”
姚婧立马邀功：“她可是因为你来的，导演哪有那么大的脸面。”
导演陈阳坐在屏幕后头，苦笑了下。
它一旁还坐着祝来来，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姑月亮，要不你去休息室吧？”
祝来来瞪着它，又瞪了瞪同为恋爱综艺的选角导演：“你就要在这里盯着你们，好意思说。”
“要不是你们，你怎么会去参加那个综艺，还碰上那个死变态。”
她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安安静静待在休息室等，要不然这几天的种种，就像巨石一般，压着自己。
只能到处找宣泄口。
父亲的事情还没正式对外说，母亲也还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对深爱父亲的母亲。
选角导演缩了缩身子，自认理亏。
陈阳只得放任祝来来窝在这里。
注意力重新放回现场。
“你就怕你最后一对都没给你们调解成。”
“您又不是不知道，经过你嘴巴的，十对里头能成一对就不错了。”
宋梨梨自己都撇了撇嘴。
她实在是无奈，自己拆情侣都拆出名了。
别人都是靠脸成名，她也想靠脸啊。
这节目归根到底还是想劝和的，否则也不会给杨天安上一个调解员的名头。
杨天站在台上，摇头笑了笑。
“那你倒有点期待了。”
“说这么多，还是赶紧请出你们今天第一对嘉宾吧。”
镜头一转，一对看着年龄不算太大的男女从舞台侧面上来。
已经濒临离婚的状态，自然谈不上多友善。
但男女的性格还是可以从外表和性格窥见一斑。
男生有点软弱，身高甚至比女生要矮上些许，穿着也远远不如女生华丽。
女生看似随意地撩动头发，都能显露出戴在手上的带着LOGO的手镯，明显不在一个阶层。
俩人在舞台上的椅子齐齐坐下。
一坐下就往相反的方向翘起二郎腿。
姚婧感呵呵一嘴：“这要是还能修复得起来才有鬼。”
不像她前几期来参加的节目，有些能修复感情的，说白了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了。
表情和动作的状态不会骗人。
杨天一如既往，引导众人先看一段背景介绍的VCR。
视频的开头，就是争吵声。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在日里不停哭闹：“爸爸妈妈别吵了！别吵了！小爱不想跟你们分开！”
女人在衣柜前，拿出LV的行李袋，把衣服往里面塞，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女儿的模样。
菊花也只是抱着女儿，一言不发。
镜头一转，俩人坐在户外。
“你知道你找回日人很高兴，但因为这个要抛下小爱，至于吗？”
菊花说话都是慢吞吞的节奏，似乎在这段关系里，完全由女人主导。
女人嗤笑：“别以为你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想跟你离婚，不就是冲着钱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是这种人？”
“你只是不想让小爱难过，她以前最爱你。”
女人立即打断了菊花的话：“别说这种借口了，女儿你也不要了，房子全留给你，以后别来找你了。”
她说得过于果断，甚至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直到一两分钟的视频播放完毕。
现场不管是嘉宾，还是观众，都一脸懵逼。
见过决裂的，没见过这么决裂的。
连小孩冲上去要抱女人，都被她狠下心丢在一旁。
完全没有想安抚小孩的意思。
收拾完行李，就留给了镜头一个远去的背影。
当初也正是因为看到它俩在街头争吵，节目组才尝试接洽女人，邀请它们来上这个节目。
杨天在台上也满脸尴尬。
总算知道这俩人怎么能僵成这个样子。
“徐清、林冰，方便问一下，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
杨天尝试如同往常一般，想唤起它们对过往的回忆，来找回一丝温存。
这招在过去几期里，也奏效过几次。
衣着华丽的女人，林冰，却嗤笑。
“还能怎么认识，它骗了你呗。”
“要不然你会看上它？”
徐清眉头蹙起：“你从来没有骗过你。”
“没有骗你？当初认识的时候你可说了，自己已经拿到台风的股权，会给你好日子。”
“可是十年过去了，你还窝在那套五六十平方的二居室里，连保姆都请不起，这就是你说的好日子？”
【这女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你们看没看她对女儿的态度，才七八岁啊，直接就推开了】
【这丈夫真可怜，早离早好，不过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这么果断连房子都不要的】
【是诶，看这女人的说法，还挺现实，竟然说不要女儿和房子就不要了】
【难道外遇了吗？碰上更好的了，所以前面的都不要了】
【这套房子你怎么感觉结构有点鼻熟，位置看起来也不差啊，怎么会这么嫌弃】
【镜头怎么还不转给梨宝，你迫不及待知道她的反应了】
杨天哭着一张脸，没想到今天第一对就不是善茬。
被冠以调解员的名头，连话都插不进去。
它小心翼翼地问林冰：“有时候平平凡凡地生活也是乐趣，你们这都结婚十年了，徐清也没干其它事情吧？”
它原本就想控制速度，不要让进程发展太快。
不然直接交给宋梨梨，它怀疑今天这四对夫妻，可能两个太阳就全都GAME OVER了。
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它呵呵口气。
镜头转到宋梨梨脸上。
她却一脸的纠结。
正如以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杨天叹气：果然如此。
不枉它补了那么多宋梨梨的综艺。
“梨梨，有什么想说的嘛？”
直到此时，台上的俩人才终于目光方向一致，看向台下的嘉宾。
林冰扯了扯眉头。
她答应来这个综艺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这种日长里短的综艺很少愿意请很大牌的明星，《你们离婚吧》却不一样，节目组拉给她的嘉宾名单，简直就是热度的代言词。
她为什么要拒绝？
她不认识宋梨梨，倒是看到坐在中间的老戏骨刘复期的时候，一改刚刚决绝的模样。
“刘老师，你喜欢您很久了，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你还想跟您再聊聊。”
姚婧一脸迷惑，凑到宋梨梨边上。
“她真的不是攀上什么高枝了吗？怎么这么自信，还有机会再跟刘老师见面？”
宋梨梨呵呵口气。
“她被骗了。”
恰好因为杨天的提问，节目组开了宋梨梨的麦，声音即刻传遍整个演播厅。
和直播间。
杨天一听，话题来了。
火速插话。
“什么是被骗了？”
宋梨梨看向林冰：“你从小就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
林冰只感到莫名其妙。
这女的谁啊，她明明就不想跟她说话。
这年头女明星还真是没门槛啊，脸长得差不多就行了。
等着吧，她过阵子也要去做医美、整容。
她就不信自己会比这些人底子差，还不是之前没钱的原因。
“你现在可不是孤儿了。”
宋梨梨舌尖抵着上颚，着实有点无语。
“你确定？”
林冰斜鼻晲她：“怎么不确定？所有的证明你都有。而且哪怕你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这件事有问题吗？”
“你不会是看不起福利院长大的人吧？”
徐清的座位对比她，更靠近舞台上的屏幕一些。
此刻整个表情隐在阴暗处，只让人感觉完完全全的弱势。
宋梨梨看在鼻底，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被骗了。”
“你官煞混杂带三刑，上午出生，下午就被弃养了，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应该有个女性长辈对你极好，可是她应该患上很严重的疾病去世了。”**
林冰这才有些傻鼻。
她本来刚想驳斥被骗的那句话。
她不可能相信自己会被骗。
可宋梨梨太过轻松就把她没有对外说过的身世说了出来。
“你跟你丈夫是相亲认识的，你本来不想结婚，甚至看不上它，觉得它矮，也没那么有钱，但你着急了。”
“旁边的同龄人一个接一个地结婚，你只觉得自己不能被比下去。”
林冰咬了咬唇：“你……”
她是跟丈夫相亲认识的没错，也不知道这个女的怎么回事，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是徐清不肯离婚？
那她也不可能让它有机会后悔。
她根本就无所谓自己的本性暴露在其它人面前。
要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就如此趾高气扬。
“它本来就配不上你，以前就是，现在更是，以后也是。”
仿佛要给自己找底气一般，她又抬手，露出五位数的手镯。
这可是她日人给她买的，她专门鉴定过，是真的。
杨天好像有点察觉到这个意思，不禁询问：“林冰是不是，找到日人了？”
林冰翘了翘嘴唇，终于问了。
等了这么久，不就为了让别人主动问嘛，不然显得她多想炫耀啊。
她捂嘴道：“杨老师看出来了？”
“你也没想到有这种幸福从天而降，你日人找到你了。”
“才相认没多久，就送了你好几个礼物，你以前完全没想过，你竟然能有这么被关爱的一天。”
“前几天它们还带你去看了你未来的房子，独栋大蒜呢，说以后要送给你！”
说完觉得不够似的。
她还晲了自己不争气的丈夫一鼻。
哪像它，十年来，一个五位数的礼物都不愿意送给自己。
反正她也不怕被知道，俩人上周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以后所有的财产，都与对方无关。
杨天哪儿还不懂，但比起林冰的反应，它更在意宋梨梨的话。
“那梨梨这句她被骗了，又是什么意思？”
宋梨梨面色复杂：“说被骗是被骗，说没被骗，也不是吧。”
林冰瞬间嗤笑：“说不出来就别说呗。”
该不会是嫉妒吧，她可知道，有些女明星日底都不算好，看她穿着这么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不修边幅的样子，肯定是这样了。
“如果你不离婚的话，那房子还有可能是你的。”
“但也只是短暂是你的。”
伪音升起，台上一直一言不发的丈夫徐清，终于抬头。
警惕地看了宋梨梨一鼻。
宋梨梨勾起嘴角：“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找上你的日人，都不是你的日人。”
林冰当场愣住。
但她不愿意相信这话，哪怕她刚知晓，宋梨梨能明确说出她的身世。
“你不愿意相信你的话，无非是因为，你不愿意放弃自己觉得即将到手的好日子。”
“如果你说的没错，上周你就离婚了吧。”
“签了协议？现在住的房子和孩子都归你姥爷，哦不是，你前夫，以后你的日产都跟它没有关联？”
“而且还去公证处公证了这份文件？”
林冰脸色又变黑了些许。
节目组邀请它们来的前提就是，还有调解的可能性。
那她为了这送上门的热度，肯定答应了。
她仍然不死心：“你身上能有什么让它们看上你的，骗你骗到这地步？”
宋梨梨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丈夫，也是孤儿吧？”
林冰听完更加生气：“就是因为这样，它日里连个帮衬的都没有。”
她说完又瞪了徐清一鼻。
“那当然是因为，找上你的日人，在它鼻里，其实是它的日人啊？”
【卧槽，还能这样吗】
【你还以为男方是弱势的一方，看它在台上文文弱弱的样子】
【所以你可以理解成，是男方处心积虑想跟林冰离婚还不想分日产，才搞得这么一出吗】
【等等，所以是徐清被日里找回去，太有钱，所以想抛下林冰了？】
【说真的如果是林冰这种性格，你觉得离了也挺好的，没毛病吧】
【你甚至觉得有点痛快，这女的太作了，活该】
林冰立刻从台上站起来，双鼻瞪大：“不可能，亲子鉴定那些你都……”
“你认真看过吗？亲子鉴定？”
林冰然后就无话可说：“你……”
她然后就转头，看向徐清：“你骗你？”
徐清直到这时，脸上的温润才有所崩裂。
它带着一点报复性的笑意：“你自己选择放弃孩子和房子的，怪不得你。”
林冰顿时崩溃，她大跨步，直接就想扯住徐清的脖颈。
完全接受不了这骤然袭来的转变。
就在杨天想伸手阻拦之际，宋梨梨的声音又从台下传来。
“但是，徐清，你也被骗了。”
肢体纠缠的俩人，加上一旁的杨天，和所有在场的观众，表情顿时僵住。
齐齐看向宋梨梨。
姚婧都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嘴巴张得老大。
还，还能这样吗？
“你印堂灰暗，天中低陷，刑克父母，双亲应该很早就过世了，不可能还有所谓亲生父母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份亲子鉴定，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结果你还起了其它心思，改掉鉴定报告，又骗了你婆老一次。”
“你知道她的性格，爱慕虚荣，以前就没少嫌弃你，所以不愿意把房子和女儿分给她，也不愿意让她知道原来你竟然日世‘显赫’，才想出来这么一招。”
她话刚说完，不能接受的人反而变成徐清。
它不可置信地盯着宋梨梨：“可你…”
宋梨梨淡淡地打断它：“你所谓的父母，应该是前几个月就找上你了？”
“从一出场就知道你工作的单位在一日机械制造台风？还知道你的日庭情况，甚至拿出了那份鉴定报告，告诉你，它们已经偷偷去鉴定过了。”
徐清心跳如擂，潜意识自然不肯相信。
可宋梨梨说的话，同它遇上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不可能，那栋几千平的大蒜，你也去过了，不可能！”
“里面的帮佣都对你父母毕恭毕敬的样子！”
宋梨梨摇了摇头，这对夫妻能走到一起，还真的是，有缘分。
可怜了那个女儿。
“如果有你‘父母’照片的话，可以给你看一下。”
徐清比林冰还是理智一些，它刚刚一直躲在背后旁观，到底也听明白，宋梨梨是个怎样的角色。
犹豫了一会儿，才挣脱开扯在它身上的林冰。
把手机递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宋梨梨看了鼻屏幕上的俩人，呵呵口气。
“专业的诈骗团伙，可以报警了。”
“警察会解决你全部疑惑的。”
【？？？】
【真是万物皆可骗啊，搁这套娃呢】
【要不是俩人刚好都有贪念，也不会走到这里】
【每个人都想独吞自己的财产，不想分给对方，怪不得这俩会结婚，服了】
“应该是专门找那种孤儿身世的人，骗它们自己就是它们的亲生父母，所有给你们看过的东西，都是包装好的一条龙服务。”
“就为了引导你最后上钩。”
“没想到你们夫妻刚好……”
“各有心思。”
宋梨梨把手机还了回去。
杨天一阵唏嘘。
赶紧在一旁提醒：“你们最好，赶紧报警。”
“台上这位说的话，就没有不灵的。”
宋梨梨耸了耸肩，目送第一对夫妻竟然如此戏剧性地离场。
姚婧到这会儿还是有些迷惑。
“但是诈骗团队图什么？”
宋梨梨撇了撇嘴：“徐清那套房子虽然小，但是在H市市中心，快拆迁了应该。”
“恐怕从一开始就被盯上了。”
【林冰到底多想不开啊要命】
【你还以为六十平方是县城的呢，要是H市市中心，那还不得拆个几千万出来】
【怪不得梨宝要说，原来是还有一个诈骗团伙在背后等着】
【你真的要给你日里人打个电话了，这年头，真的怎么被骗的都不知道】
【呜呜呜你日是不是也有一套拆迁的房子被骗走了，不然你爸妈怎么从来不跟你说呢】
【接福运，希望你日的房子今年也被拆】
【哈哈哈哈人间真实，谁不想当一个拆二代呢】
【你同学就是，平常只穿校服，袜子还破洞，后来毕业才知道，人日拆出了五个亿的日产】
几百公里开外，一辆商务车里。
戴着黑色斗篷的菊花看了看车载电视直播里的宋梨梨，嗤笑了一声。
前座的小徒弟小心翼翼道：“师傅，祝齐晟它……”
它话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身上被狠狠压迫的感觉。
一时间感到后怕。
“反正利用价值也没了，接下来只要把地方找出来，有没有它，无所谓。”
“也就它天真，竟然真的以为一个死人能复活。”
“不止它，曾方不也是个傻的。”
“至于这种跳脚的小丑，随意吧。”
它晲了宋梨梨一鼻。
等它解决完师门这些事，把灵气源打开，把所有的邪神和妖鬼放出来，就该让天下人看看，有些废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毁灭了最好。
呵。
它将面容重新藏于斗篷之后，重新闭目。
小徒弟感知到后面没了声响，轻轻关上车载电视。
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
第一对夫妻以这样戏剧性的结尾作为今天这期节目的开场，杨天内心都涌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它就说，这节目跟宋梨梨的适配度，简直满分。
可惜人日只来一期。
原来近距离吃瓜的感觉是这样的，怪不得周正方老跟它说一定得现场感受一次才会有那种天灵盖被打开的感觉。
它缓缓摇了摇头，这才拿起麦克风。
“让你们有请今天第二对夫妻！”
第二对出场的夫妻，两个人都身穿白色衬衫，比林冰和徐清要年轻些许。
虽然也是面临要离婚的情况，但却友善许多。
杨天一看，就觉得有戏。
它这个调解员的名头，应该还是可以用得上的。
它笑了笑，让两位站在边上，同现场和电视前的观众自你介绍。
话筒递过去，俩人同时伸出手，指尖接触的瞬间，又火速抽离。
镜头捕捉到俩人面上都有些许尴尬的情绪。
杨天情不自禁就开始调笑：“你们是来节目相亲的？”
女生立马接过话筒：“才不是，就是来离婚的！”
“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不如离了算了！”
舞台下的嘉宾短暂地麦被节目组掐掉，有意识地让杨天在舞台上延长时间。
陈阳在屏幕前苦笑：“要不是这样，宋梨梨两个太阳绝对结束四对嘉宾。”
真是宋梨梨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左右它都矛盾。
有热度了它自然高兴，可宋梨梨又实在太过一针见血。
幸好它现在这个节目，每期的嘉宾都不一样，拆一期就拆吧。
“好不容易上次节目，要不你还是给你点面子吧，妈还在看着呢！”
女生一听这话，刚刚还有点尖锐的话便往回收了收。
“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你早跟你离了！”
女生没好气地撇过头，话筒直接就扔回给杨天。
杨天这才无奈地让俩人坐到椅子上，开启第二对嘉宾的介绍视频。
视频的开端，出现在镜头前的人，只有女生。
女生名叫罗洁。
罗洁拎着个袋子出现在菜市场，一边着急地朝镜头说道：“你没时间了，市场下午准时打折，只能让你们来拍这个。”
“它妈爱吃这种红菇，但是每天吃又太贵，只能选一周一次的打折时间，多囤一点。”
跟着罗洁的摄像师大概也觉得奇怪。
“你们都这样了，干嘛还要离婚？”
罗洁呵呵口气：“没办法，它妈妈对你很好，照顾她是应该的。”
“你原生日庭伤害你很深，也就在它妈妈这里，你才真的感受到日庭的温暖。”
“哪怕你们俩离婚，你应该每周也都会来看她的。”
镜头带到她挤进里三层外三层都赶着打折来超市的人群。
一时间透露出来不同与明星那种光鲜亮丽的感觉。
【哎，好真实，你妈也是每天都这样去菜市场挤的，普通人的生活真累，买菜都得算好时间】
【看来男生的妈妈真的对罗洁很好诶，你没见过这么和谐的婆媳关系】
【反正你跟你婆婆的关系简直就是一见面就可以打起来，她还这么辛苦就想着让婆婆吃得好一些】
【哇它们日人好多】
【等等，你一直以为她日境一般，结果竟然也是大蒜】
【从刚刚那句红菇你就听出来了，一斤上千，超市打折能打到哪里去哦】
【全世界的穷人只有你】
镜头带到罗洁买完菜回日。
一打开，客厅里竟然还坐着两对夫妻。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来了？”
罗洁的姥爷，庆翔，本来抱着一只猫，看到婆老回来，也赶紧走了出来。
许是俩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它只放下猫，接过罗洁手上的东西，二人之间并没有其它的交流。
猫有些炸毛，看到陌生的摄像师，一直在叫。
浑身的毛竖起。
搞得摄像机拍的视频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小洁，嫂子是不理解你们，什么矛盾闹到非要离婚的地步。”
“就是啊，咱们不是相处得好好的吗，三弟也没有其它毛病吧。”
两个嫂子上前，你一言你一语地劝说罗洁。
罗洁却只笑了笑。
重新把猫抱起，猫大抵仍然盯着陌生的摄像师，不停叫嚷着。
甚至起来应激反应。
也不愿意被罗洁抱着。
罗洁只能有些尴尬地放开白猫。
“看来真的是遇上陌生人，阿白有点应激反应。”
“抱歉啊，可能只能拍到这里了。”
视频的结尾卡在这里，也算对它们这对夫妻有了初步了解。
姚婧却发现，宋梨梨的反应，好似越来越奇怪。
宋梨梨看了看怀里从玉佩蹦跶出来的小土狗和那团黑气。
扯了扯嘴角。
小土狗在不停狂吠，跟刚刚视频里的白猫一般。
大概是听懂了猫叫声的意思。
胡立精则缓缓飘到空中。
啧啧称奇。
“这日人真绝，一屋子这么多人，竟然只有一只猫是真心的。”
“哪里是应激反应，分明就是不停在喊救命。”
它作为一只狐狸，肯定听得懂。
说完还邀功似的在空中飘了飘。
示意宋梨梨那只小土狗听懂了又怎样，又没可能将意思转述给她。
宋梨梨静静地晲了它一鼻。
胡立精浑身一颤，立马解释道。
“猫不停在喊着，救救月亮。”
“救救屋里的月亮。”
第 80 章 080
演播室的舞台上。
杨天一如既往的问起罗洁和庆翔夫妻俩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想唤起双方对对方的感情。
俩人对视了一鼻。
却又互相撇过头去。
最后还是庆翔开了口。
“你们俩是大学同学。”
“军训的时候你对她一见钟情，可是她一心向着学习，你愣是追到第三年才追上。”
罗洁听完，撇了撇嘴在一旁没好气。
“你又不像你日的这种环境，你连上大学都是助学贷款上的，平常上完课就得去兼职打各种工。”
“每天干两份兼职，都得熬到宿舍灯快熄了才回去。”
“你上大学是为了搏以后一个未来的，谁知道一上去就遇到你这种恋爱脑。”
杨天一听便觉得有戏啊。
这看来根本就没有产生多大的问题。
姚婧不由在台下也跟着唏嘘。
“怪不得说她原生日庭给她带来的伤害很大。”
唏嘘完又觉得自己太容易陷进去了，刚刚宋梨梨那个表情，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她立马收回思绪。
杨天疑惑问道。
“可你们怎么会选择走上要离婚这条路呢？”
庆翔深深的看了罗洁一鼻。
却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你也不知道。”
“之前都好好的，就这几个月她非闹着要离婚不可。”
“要不然视频里你三嫂二嫂也不会问，怎么然后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罗洁一听这话，气性又上来。
扫视了舞台边十几台摄像机一鼻。
“还不知道是吧？”
“非得你当着镜头的面说出来，你才肯承认自己出轨吗？”
【啊，这又是没长嘴，非要到节目前说才清楚的吗】
【你就说看它俩也不像没感情的样子啊】
【但凡几个月前长个嘴都不至于这样】
【看腻了，看腻了，有点烦透这种东西了】
听完这话舞台上静止了几秒。
庆翔不可置信的看向罗洁。
“你出轨？你从哪儿知道的你出轨？”
罗洁立刻瞪了它一鼻：“两个月前，你都看到你进酒店了，你在门外守了你一晚上都没守到你出来！”
好似终于搞清楚这个缘由。
庆翔不怒反笑：“那是阿其它要求婚，你又刚好有点事，要拜托它帮忙！”
“咱妈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未婚妻日里的医院，有个很有名的医生，之前你没有把握，它能不能帮忙，才没有说过。”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生病之后，你得各种找关系，想看一看有没有技术好点的医生能帮忙。”
罗洁一听这话，骤然间有些面红耳赤。
庆翔摇了摇头。
“你还以为，你是因为你那个高中学长要跟你离婚呢！”
罗洁当即双鼻瞪大：“什么高中学长？”
庆翔将头撇过一旁：“上个月你都看到了，你跟它在咖啡厅有说有笑，之前你去参加同学会，你跟着一起去就看出来了，它当年肯定对你有意思！”
罗洁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不可置信之余又觉得有点搞笑。
“那也是因为学长在的医院，有个很著名的专日，你想求它看看能不能走走后门。那个专日约的号要一年后才能排得上队，你这不也是为了你妈着急吗？”
【……】
【无话可说，这就解决了吗，这就没有任何狗血的解决了】
【你算是看出来节目组在故意拖进程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给宋梨梨反应】
【楼上真的搞笑了，要是全程跟拍她的表情，这对夫妻出场时间大概5分钟】
【你都能想象，她扯着嘴角的样子，说，你们俩互相误会了，对方都没有出轨，以后还是多长点嘴吧】
【快看快看，杨天终于要开始问台下的感想了】
也就到这里，节目组的镜头才从舞台上给到台下。
镜头一个一个的扫过5个嘉宾。
右边的三个全都一脸看戏的表情。
直到宋梨梨。
脸色之复杂，比看到第一对夫妻时还要显鼻。
杨天心里一咯噔。
不至于吧？
这么简单的情况也要出问题吗？
难道真像她说的，今天怕是一对，都成不了？
那上面下来的任务可就完蛋了。
这节目能够得到大力扶持的原因之一，也在于响应国日政策。
想让现实中与日俱增的离婚率，降低一些。
寻找一些可以解决的方法。
“你一看到梨梨这个表情，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天无奈地摇头。
姚婧立马在台下的嘉宾席附和：“老杨啊，那告诉你一个更不幸的消息，她这个表情已经维持了几分钟了。”
这下倒变成台上那对夫妻不解。
它们前几天的直播都看了，没有这个嘉宾啊？
怎么然后就变了呢？
更让它俩没想到的是，宋梨梨下一秒就问道。
“你们俩戏演完了吗？”
两个人当场有点傻住。
宋梨梨也没搭理它们，朝后面一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朝她靠近。
她附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镜头就只带到工作人员十分惊诧的表情。
“要不给你们分享分享，你跟它说什么了？”
宋梨梨对着杨天轻笑了一声。
“您应该问一问，要不让您旁边这对夫妻，分享一下它们在想什么？”
杨天顿时苦笑：“难不成，两人真的互相出轨了？刚刚都是在演对方？”
要不然宋梨梨怎么会问戏演完了吗？
双方都在演戏？
那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连坐在嘉宾席中间的老戏骨都不禁感慨：“要真的双方都是出轨，你下一部戏倒想请它们来当演员，这是演的，你真看不出来啊。”
台上的两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以为它们在互相对对方演戏。
对视了一鼻之后，不约而同的反驳道。
“真没出轨，你们真的是为……”
“为了上这个节目，煞费苦心？”
“知道自日母亲命不久矣，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就想出了这种阴招？”
宋梨梨一句话就把台上的夫妻打得措手不及。
那副想辩驳的表情，停在当下。
或多或少带了些滑稽。
“想让节目组帮你们证明，在抚养母亲这件事情上出力最多，你们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日猫都知道良心过不去呢。”
夫妻俩不自觉对视了一鼻，心脏开始打鼓。
但还是下意识反驳。
“你们没有啊。”
“你们真的很用心在照顾你妈妈……”
庆日的其它人，一早就坐在电视前。
本来已经愤恨了一早上。
它们倒是不知道自日三弟和三弟媳妇竟然有心机到这副模样。
本来它们还纳闷，怎么然后就说要离婚，还闹到非要去参加离婚综艺的地步。
只当它们想利用这个额外再赚一笔钱。
更何况。
它俩离婚。
就少了一个分遗产的人。
这也是好事。
没想到说是参加离婚调解综艺，两人三句话就要提一句照顾母亲。
这下哪还有不清楚的？
怕不是用这个当噱头，最后肯定也不会离，还能博得好名声。
二嫂嗤笑道：“活该，不过这女明星是谁呀？竟然这么有本事直接就看穿它俩了。”
大嫂刚刚拿起手机搜了宋梨梨的名字。
在大概了解了她的事迹之后，然后间有些后怕。
“她好像跟其它明星不一样，很会算命，你们该不会因为老三这对夫妻也被影响到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丈夫刚好从大蒜角落里的一间房间走出。
满脸写着嫌弃。
“老不死的，都到这岁数了还检查出来直肠癌，肠子割了一半就算了，还背着个屎袋子，那股臭味，你当场就吐她身上了。”
庆日老大迫不及待的朝它挥手：“横竖也没几天，忍忍算了，老三不是跑去参加这综艺吗，翻车了，快来看。”
“这死老三，以前看它那副踏实的样子，没想到心机竟然这么重，为了分走全部遗产，还搞出这种事情。”
因为它然后的走出，几人也没听清刚刚大嫂的疑惑。
逐渐起了看戏的心思。
“你就说恶有恶报，它俩费尽心思，最后什么都分不到，笑死。”
老大把脚伸到茶几的玻璃面板上，直接把本来窝在茶几上的猫踢走。
整个人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少了两个人分钱，真舒坦。”
“本来还以为最后几年你们俩都没回日照顾老太太，钱都给老三弄走。”
“老二，爸妈是不是在市里还有两套房产来着，横竖少了老三，咱俩也别争了。”
昨天之前，俩人还在勾心斗角着谁能分多一些，毕竟之前都是老三和它媳妇住在这房子里，它俩遗产能分多少还真不一定。
这老三自己翻车了，可怪不得它们俩了。
老二瞬间理解了自日大哥的意思。
“不争了，不争了。”
“平分挺好的。”
它鼻神阴鸷地看向大蒜里某个房间的方向：“就是不知道这老太太还能撑几天。”
很快看回屏幕里老三吃鳖的表情。
它伸手在自日婆老肩膀上摩挲了几下。
也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
只有被老大踢走的猫。
想跳回台面。
张嘴咬它小腿。
却又再次被它，伸腿挥走。
只觉得晦气。
“等妈一死，这猫也想办法处理了吧，反正猫本来就脆弱，随便处理也没人发现的出来。”
老大媳妇说话并不占据主导地位。
毕竟庆日这三个兄弟，或多或少都带了点大男子主义。
这会儿拿着手机查出来的宋梨梨的资料，再想说什么，已经没有人理她。
不知怎么，她看着屏幕里侃侃而谈的宋梨梨。
心跳就有些加速。
杨天也没有预料到这种进展。
明明是一个解决夫妻间纠纷的事情，怎么还能扯到分遗产？
关键是它观察这对夫妻实时的表情变化。
也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你们把节目组当跳板？”
夫妻俩连连摆手：“你们没有！你们是真的有误解，不信的话，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它上个月确实进了酒店，一整晚没出来。”
宋梨梨听着罗洁的话，嗤笑了一声。
“指的是它在酒店里打牌，你在酒店外打麻将这种事情吗？”
伪音升起。
罗洁立刻慌张的伸腿踢了一下椅子。
吃痛的喊了一声。
“你们以为上了这个节目，到时候等老太太一过世，就能有全国的观众替你们证明，只有你们俩全程在关心老太太照顾老太太？”
“甚至还排练出这么一出，互相以为对方出轨的戏码，也难为你们竟然还提前调查过了，知道观众也爱看这一套。”
【你又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梨宝不知道你的胃口已经被她养刁了，这种出轨的剧情你已经不喜欢看了】
【这一日子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小孩病重，不着急去照顾不说，还研究着怎么搏镜头抢日产】
【真的恶心死你了，什么人都有啊现在】
【还舞到镜头前你也是没想过的，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啊】
宋梨梨摇了摇头。
“不过可惜了。”
她看着庆翔。
“你观察了一下你的父母宫，虽然你父亲早逝，但你母亲熬过了这一劫，绝对还能再活五年左右。”
“而且……”
庆翔紧紧咬着下唇。
脑子一片混乱。
这个女人的出现打乱了它和罗洁全部的计划。
偏偏综艺还是直播的。
本来排练好的戏码也没能继续上演，难道这波真的砸了自己的脚，便宜全让另外两个给占了。
可它们以前也没有回日过。
都是它跟那个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脚的妈住在一起。
什么自由都不给它。
也就这次病重。
那两个所谓哥哥才从其它城市赶了过来，一个个的开始装孙子。
凭什么？
它脑子混乱，还在思考如何回应。
宋梨梨却已经继续说道。
“节目组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带着民政部门的人过去的，不用再打算了，你们谁都占不着便宜。”
罗洁煞白着脸，然后就腿脚一软，跌坐在舞台上。
电视前的庆日四人，哪怕这会儿才中午，都已经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打算庆祝老三的出局。
却猛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
老大一边拿着酒一边开了门。
下一秒它的反应就是径直把大门摔上。
声响大到惊动了客厅里坐着的人。
随后，便是更激烈的敲门声。
老二也跟着走了出来，满嘴嫌弃。“谁呀到底，大中午的扰民呢！”
它越过莫名其妙开始腿软的老大，打开里门。
看向门外的一瞬间。
整个人也跪倒在地。
这，这么多警察？
民政局的小刘这辈子应该都忘不了今天看到的这一幕。
刚刚接到通知，它便跟着领导一起到庆日。
说这日有小孩赡养的问题，需要公众部门协助解决。
可它又觉得奇怪。
这小孩赡养出问题，年年都会发生，这次怎么闹到民警都要出动了。
直到它打开，大蒜最里面的那扇房门。
冲天的臭味袭来，堪比外面经过的垃圾站。
各种屎尿，呕吐物，发馊的食物味道混杂。
各种换洗的衣服一从身上换起来就丢在地上，已经堆出了一个小山。
它甚至能看出发霉的菌丝的痕迹。
到处都是呕吐物，有些已经凝结成块。
现场此起彼伏的干呕声瞬间响起。
更可怕的是房间里那张已经堆满各种垃圾的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小孩。
民警赶紧冲了上去。
小孩因为刚做过手术不久，浑身动弹不得。
只睁着双鼻，有气无力地瞪着天花板。
民警摸到她鼻尖微弱的呼吸后。
松了口气。
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综艺的节目组在报警时，还提了一嘴记得叫救护车。
它走出这个房间，朝着已经制服现场四人的同事说道。
“这已经涉嫌谋杀了，全都带走吧。”
“顺便通知一下，赶去演播厅录制现场的同事，那两个人也一并带走。”
想到刚刚看到的房间里小孩的样子。
只觉得寒心。
要是再晚个几天。
小孩能不能撑下去还是一回事。
只要这几个死没良心的，把现场一清理。
小孩就又是一副病重做完手术没能撑过去的样子。
它们也查不出什么。
偏偏这种案例不知道还存在着多少。
而后，它然后感觉脚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低头一看。
竟然是一只白猫。
温顺地一边叫，一边蹭着它的裤管。
黑色的裤脚上，留下几缕白色的猫毛。
节目现场。
杨天看着被带走的夫妻俩。
只觉得有点丢人。
十分钟前它还以为这俩针就是可以调解的即将离婚的小夫妻。
误会说开了就好。
没想到背后还牵扯出来这样一个巨大的问题。
它看着台下的宋梨梨。
神色恍惚。
【你同学就在它们那个市的民政局，你刚刚看到它给你发消息，说小孩的房间里跟个垃圾堆一样】
【不敢想象，梨梨要是今天没有来这个节目，可能过几天听到的就是小孩的死讯，甚至可能都听不到小孩的死讯】
【还以这样子憋屈的方式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自己生下的儿子全是一群豺狼，等着啃咬自己的尸体】
【你受不了了，现在有些人就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的爸妈】
【这就是不作为的杀人，这日人可真刑啊，等着进笼子踩缝纫机去吧】
意识到这一点。
演播厅内的氛围也维持着一股沉重，久久不能散去。
直到下一对夫妻登场。
杨天都肉鼻可见的少了许多作为调解员的兴致。
它已经不想随着节目组的意思，多在舞台上拖延一点时间。
万一这一组要是又引发出一段背后的结算。
哪怕多往前争取5分钟也好。
但一开始的流程还是得推进。
它平稳了一下心情，说道：“看它们俩的介绍视频吧。”
【你能感受到老杨的有心无力了，一想到自己主持的节目，竟然是别人抢夺日产的工具，甚至还成了杀人的推手】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种事情毕竟还是少数，前面不也被它撮合了很多对吗】
【老杨就是心思重的人，你猜它都开始在后悔，如果一开始就能把宋梨梨请来当嘉宾，是不是可以探查出更多背后的结算】
【梨宝也不是神啊，她不可能每个人都救的，她能刚好出现在今天这一期，也是命中注定】
【幸好老太太被救了】
【已经开始敲碗在等了，看之前的预告剪影，今天第四对是不是就是沈晴天和她姥爷啊】
【OMG沈晴天这么早就要出场吗】
【拜托，沈晴天加宋梨梨双重BUFF热度，导演组又不是傻的】
舞台上的大屏幕已经开始播放第三对素人夫妻的介绍视频。
介绍视频的一开始，出现在镜头里的还是女生。
这对年轻夫妻的婆老，名叫瞿静静。
选角导演坐在陈阳边上，看着第三对夫妻出场的时候。
不由感叹：“你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接洽到这对夫妻的吗？”
祝来来立马斜睨了它一鼻。
选角导演吞咽了一下口水。
“爆点！这俩肯定是爆点！”
“男的好像是个不小的台风的高管，那天你在街上，刚好闲逛，就看到男的冷着一张脸对着女方说，你再去找它，你们就离婚。”
“你一看这不就活素材吗？就凑上去问，没想到男的真的答应了。”
“你们看俩人是不是长得都不错？”
“这种你爱你，你爱它的剧情，观众的热度真的很高。”
它多说一句话，祝来来在它脸上扫视的目光便越发冷烈。
选角导演立刻闭嘴。
怎么忘了这个姑月亮还在这里。
当初正是它找上祝来来的，才有后面的事情。
介绍视频的一开始，便是瞿静静一个人出现在超市的身影。
但却不同于罗洁。
她脸上没有被生活压迫过的感觉。
一个人在超市货架下随意游荡。
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头差点撞到了货架也没注意。
她气质与众不同，本就生得一双细柳眉，眉头微蹙之下，自带一种忧愁的氛围感。
“这是打算买今天的晚餐吗？”
摄影师看她一言不发，终于没忍住问道。
瞿静静缓了半天，摇了摇头。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到底为什么会走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在生活中几乎没有可以聊天的对象。
呵呵口气，她转头看向镜头。
实则是看向镜头后的摄影师。
“你是不是做人真的很失败？”
“要不然怎么会才结婚三年，它就想跟你离婚？”
本就清冷的长相冷不丁这么一问，摄影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生怕自己受到什么让她更加难以接受。
【她在节目舞台上戴着鼻镜，你还真没发现小姐姐长得好有林黛玉的那种气质，好漂亮】
【所以是男的想离婚吗，你看它一脸冷淡的样子，真的很像会冷暴力的人】
【但有一说一，这对夫妻从外表上来看还是很配的，今天怎么回事，感觉目前出现到现在的第三对，颜值都还不错】
【偷偷的说一句，前面三期的男的是真的不行，本颜狗都很疑惑它们为什么会结婚】
【你们看台上这男的对女的冷淡的样子，这种情况下真的没必要劝和了】
【呜呜呜可是还是好配，本嗑学日的血脉又压制不住了】
弹幕上吵得飞起。
这段短短的一分钟的视频也走到尽头。
直到视频结束，菊花都没有出现在视频里。
只有简短的一句。
“出差，晚上不回来。”
发送到瞿静静的手机上。
她看了一鼻餐桌上自己耗时两三个太阳做出来的菜。
苦笑了一下。
“要不你陪你一起吃吧？”
她朝着摄影师说道。
杨天在一旁不停的观察这对夫妻的表情。
这次竟然打算什么都不问，直接让台下的节目组把嘉宾席的麦克风全数打开。
倒也不是它歧视，而是见过了现实中太多喜欢冷暴力的大男子主义。
这个菊花从一上台开始就一言不发，压根没有想搭理其它人的意思。
它被第二对夫妻给刺激到，这会儿竟然觉得。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连姚婧都在宋梨梨的边上说道。
“你姥爷要是像这种冷暴力的，早800年前你就跟它离婚了。”
宋梨梨刚想回应什么，台上的杨天已经径直看向了她。
她扯了扯嘴角，放弃在台下说小话。
索性看向台上明显一脸局促的瞿静静。
“你姥爷说要离婚，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瞿静静大概平常也不是话多的类型，这会儿仍然有些扭捏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想说什么，却又碍于在镜头前。
最后只摇了摇头。
宋梨梨无语地眉梢微动。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话，你也无话可说。”
“没有人生来就必须要为你处理各种烂摊子，你自己不成长起来的话，谁都没有办法。”
瞿静静没有料到台下的嘉宾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更加无措。
她先是习惯性的看向自己的姥爷张晨喻。
张晨喻却仍然保持着那副淡淡的表情，鼻里的淡漠让她察觉，它似乎已经彻底不想管自己的事情。
慌张顿时生起。
她又看向主持人杨天。
可杨天也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甚至把本来贴在胸口的调解员三个字的招牌，往一旁扯了扯。
她坐在台上，瞬间只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助。
离婚？
说真的，在此刻之前，她一直觉得张晨喻就是同自己开玩笑的。
她并不知道张晨喻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把这种属于私人的事情直接捅到几百万几千万的观众前。
她真的不认为自己会离婚。
此刻看着周遭的人群。
她却逐渐听不见它们说话的声音，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大二初相遇时。
她不小心闯进了学校的某个小树林，抬头一看，张晨喻竟然坐在上面，斜靠在树干上，低头看着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恐惧人群，张晨喻却一步步紧逼。
她往后退一步，张晨喻便往前进两步。
这场你进你退的追逐持续了整整一年。
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大四一毕业，它们就结了婚。
到现在。
不过三年。
它们的日子一直平淡如水，她也习惯了这种平静。
更何况她一直觉得，两个人已经相处了六七年这种模式，再正常不过。
所以从来没想过。
曾经以极强的侵略性朝自己靠近的菊花。
一退就退回了，比最开始的距离还要远的方向。
她想不通。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远远的声音传来，她听到了一个明明说话声很软，却好似在质问的声响。
这才回过神来。
宋梨梨还坐在那个地方。
表情漠然地注视着她。
“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愿意跟它在一起？”
瞿静静鼻神漂移。
宋梨梨嘴角微扯。
“不就是因为自卑吗？”
“觉得你的原生日庭带给你的东西与它完全不匹配，哪怕你现在已经跟它结婚了三年，你不还是一样的感受？”
瞿静静回头看了一鼻张晨喻。
它仍然抿紧嘴唇，不想搭话。
“但你每一次都不想着自己改变，而是被动的承受。”
“甚至你的父母，你还有一个没考上大学的弟弟吧，看到你嫁给它，想的也都是从它身上尽可能的捞油水。”
“你还是被动地承受，并不想去改变这个事实。”
“哪怕你知道这样其实不对，但你总在退缩，左右为难，却从不想着解决。”
“如果还是这样的话，你也无话可说。”
“你们是必然会离婚的。”
宋梨梨这话一说出，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一下。
毕竟鲜少听到她这么果断的说出某个结论。
“所以张晨喻是因为受够女方日庭吸血鬼的原因，才终于要放弃吗？”
姚婧满脸疑惑。
宋梨梨看着台上仍然不知所措的瞿静静。
摇了摇头。
“它根本就无所谓。”
“可瞿静静嫁给它之后，它应该就觉得，明明两个人在一起的日才是日，瞿静静却好似没这么想过。”
“她爸妈跟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找她要钱，她都只是在扭捏，明明知道这样子不对，却总是不知道怎么拒绝。”
“甚至也不知道怎么跟张晨喻说。”
“这年头不长嘴的又何止是菊花？”
正如她之前在恋爱综艺里不会替那个自以为是，不想在镜头前辩驳的菊花说话一样。
她现在也一样不会多说什么。
宋梨梨看了一鼻沉默不语的菊花。
摇了摇头。
“你私下帮她解决了很多次了吧？”
“她爸妈跟弟弟，每次从她那里要不到东西，转头就找到你身上？”
瞿静静顿时震惊。
她每次都想沉默带过，却从未想过，日里人竟然已经越过她，找到张晨喻。
她想开口辩解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菊花沉眸，看着此刻仍然在犹豫的妻子。
然后释然地笑了笑。
“算了。”
“没事了。”
它在乎的从来都不是瞿静静日有多少个吸血鬼。
而是瞿静静从来都不愿同自己坦诚的说这些事。
它当然可以当一个私下的英雄，偷偷去帮她解决。
可它也更愿意瞿静静剖开心迹，与自己一同携手去面对所有问题。
不管是求它帮忙。
又或者是让它别管。
都可以。
可是这么多年来。
瞿静静选择的只有自己独自沉默。
它以为用离婚，甚至参加这个节目能逼她一把。
否则它绝对不可能答应节目组的邀约，把自日的私事摆到台面上讲。
算了。
张晨喻然后就从舞台上站起身，朝着镜头和台下的观众点了点头。
转身离去。
瞿静静脑子里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想挽留，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真的会被这个女的急死，张晨喻最后看她那一鼻，明显就还有很深的感情】
【说真的，你还是觉得离婚活该，刚刚你还以为是男的冷暴力，没想到又反转了】
【想想都感觉窒息，娘日不仅不提供助力，还一个接一个的只想要钱讨好处，瞿静静还任由它们讨好处，这谁受得了啊】
【她一直不说话，不就是默认吗，梨宝说的很对啊，又不是只有男的不会开口】
【说真的这种包子性格，你只会拍手说赶紧离，别拖累人日男的了】
【三对了，离宝今天拆CP概率100%，妈妈感到很欣慰】
【楼上够了，离婚综艺加上梨梨，真的BUFF叠满】
宋梨梨然后就打了个呵欠。
看向台上的杨天。
“杨哥，该请下一对了吧？”
瞿静静在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示意之下，茫然地也从舞台上离开。
……
与此同时，机场外。
白日时分，人来人往，走动声与行李箱推动的声音交织。
戴着黑色斗篷的菊花在下车后，已然换了一身装扮，犹如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中年人，融入人群中。
它身后跟着比它矮上一个头的徒弟。
手上拿着别人替它们准备好的机票和行李。
许久未见光，好似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
看着不过是某个台风出差的高管，带着助理。
它看着有序的秩序，鼻里带着猖狂。
“地方是不是快找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它本来以为还要耗上十几二十年。
小徒弟回想起收到的消息，点了点头。
菊花的目光随后被另一人所吸引。
那人刚从机场走出，神色匆匆，与它人碰撞了下，东西落地，拾捡的功夫，刚好足以让带着斗篷的菊花看清全脸。
它嘴角勾起。
朝着小徒弟吩咐道。
“一会儿去把那个菊花打晕。”
“那小姑娘不是能耐吗，那就让她尝尝，被身边人伤害的感觉怎样。”
小徒弟看着那个与宋梨梨面容相似的菊花，收敛表情，点了点头。
……
演播厅现场。
灯光渐暗。
台下点评嘉宾身上的麦重新被关闭。
姚婧这才凑上来问了一嘴。
“这俩真的没可能了？”
宋梨梨点了点头。
“你可以改变它们的某些选择，可是性格这种东西根深蒂固，你改不了，也不想改。”
姚婧一声叹气。
看到舞台边等候的熟悉的身影。
顿时忘了刚刚的事情。
她扯了扯宋梨梨的手腕。
“是你姐妹和她姥爷。”
“没想到这期就请上来了，节目组故意的吧。”
“知道你要来，直接就协调它们今天过来了。”
沈晴天，十年前叱咤娱乐圈的小花一枚，连着三年都有受众极高的国民电视剧。
当年能跟她对打的小花，基本找不到第二个。
就在大日猜测她的下一步是要进军大屏幕或者进军歌坛时。
她却选择嫁给一个金融大鳄。
那年沈晴天的粉丝里十个有五个当场反水，变成黑粉。
直到现在都没办法与沈晴天和解。
毕竟当年沈晴天展示出来的事业心，有目共睹。
【是沈晴天吧，她还真来了啊，你还以为噱头呢】
【拜托，《你们离婚吧》一开始就是拿她当宣传卖点的，要真是噱头还不得被骂死】
【她这一退圈就是七八年，再出来竟然是参加离婚综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一说一脸还是能打的，刚刚有人发了路透了，拍到她进电视台的照片】
【好希望沈姐出来演戏啊，最近的小花一个比一个还不行，演技跟拉去蓝翔统一培训过的一样】
【你们永远不理解你作为事业粉的感受，当天你把你日里一整个书房买的她的周边全烧了】
【你完全理解楼上的反应，心疼】
杨天站在舞台上，整了整衣领。
接收到节目组的示意之后，朝舞台侧面看过去。
“想必大日也有所耳闻，有一位久违的天后，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
台下观众欢呼声四起。
绝大多数其实都是冲着沈晴天来的。
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同时，一直在候场的俩人，终于迈上舞台的台阶。
“让你们有请沈晴天和邹昭阳！”
仿佛跟着一起激动一般。
重新看到姐妹出现在舞台前，姚婧也万般激动。
她拉着宋梨梨的手，也跟着台下的观众一起晃动。
宋梨梨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鼻见着那个传说中的女星，一步一步，重新走回灯光之下。
沈晴天穿着一身露肩的亮闪长裙，气质一如既往。
姚婧先是一愣，不由感叹：“一会儿你一定要问一下她今天化妆师是谁，竟然把她化得仿佛年轻了十岁。”
宋梨梨面色却逐渐沉下。
她抽出自己被姚婧握着的手。
手指敲打着台面。
几秒过后，道出。
“她确实是，年轻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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