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卿送完曲栀再开车回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本想着也不用睡了,直接去公司上班,哪知道回家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准备出门的季钧。
他看到季时卿刚从外面回来,一脸惊讶地问:“怎么这么晚回来?通宵加班了?”
“不是,”季时卿回答,“接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季钧挑了挑眉毛,不怀好意,“什么朋友要你熬夜去接?”
“是曲老师。”季时卿没有逃避,直接回答。
季钧面露喜色,也不遮掩。
“和曲老师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季钧眼看着有希望抱孙子,马上开始添油加醋起来。
“为了感谢她教晶晶弹琴,我说去接机,飞机延误了。”季时卿说着事实。
“哎,你这小子,我还能不了解你?你从一开始让晶晶去学琴,还每天陪她练琴我就看得出来,你一定是对曲老师有意思吧?!”
季钧本来以为季时卿会找借口搪塞过去。
哪知道他非常从容坦然地回答:“是,我对曲老师有非分之想。”
季钧这下可是兴奋得眉毛都要飞上了天,激动被呛住猛咳嗽,搓了搓手说:“好啊好啊,能和老曲做亲家求之不得,我这就去提亲。”
“还是暂时先不要动静太大,”季时卿想了想说,“曲老师应该会比较抵触联姻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行,都听你的,只要你有这个心,爸一定举双手支持你,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说。”
“好,”季时卿点头,“那,有空约我和曲叔叔见一面吧,说我想和他赛个马或者打个球。”
“行啊,我本来今天晚上就约了他高尔夫,一起来吗?”
季时卿脑子里快速分析了一下今天的行程,虽然工作很多,但合理分配,应该可以按时完成:“好,那今晚见。”
季时卿简单洗了个澡就去公司工作了。
一晚上没睡,加上忙了一整天,说实话确实有点超负荷了。
不过想到晚上要见曲郁声,还是强打起精神。
晚上季时卿来到了季钧常去的高尔夫馆找到了季钧和曲郁声。
季钧和曲郁声都穿着polo衫,全副武装,只有季时卿穿着正装,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曲郁声看到季时卿热情的打招呼:“哟,时卿来了啊。”
“曲叔叔好。”季时卿礼貌回应。
“今天怎么有空,陪你爸来打球?”曲郁声问。
“嗯,”季时卿和季钧相视一笑,“有段时间没陪我爸打球了。”
“哎,儿子好啊,我和我女儿就从来没机会一起运动,”曲郁声羡慕地拍了拍季钧的肩膀,“还是儿子好啊,有福气。”
“不过说起来老曲,你怎么就没想过再生一个?”
“哎……其实……”曲郁声叹了口气,“在栀栀前面,我爱人曾怀过一个,后来因为产检不顺利,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要了,孩子拿掉的时候都已经……”讲到这里曲郁声突然顿住,摇了摇头继续说,“能看出人形了,那段时间我和我爱人难过了好一阵,本来还以为再也没机会怀上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又怀上了,因为有了之前一次失败的经历,所以怀栀栀那次特别小心谨慎,也在那时候我们发誓,不管男孩女孩,这辈子就生这一个,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看到现在栀栀这么优秀,沐宁在天堂一定会特别开心的。”
宋沐宁就像是曲郁声的软肋。
光是提到她的名字,曲郁声就会溃不成军。
平时看上去没有烦恼的曲郁声,也会在这个时候露出惆怅的感觉。
“我还记得,沐宁怀栀栀的时候,只要一听钢琴曲,肚子就会有动静,那时候她还一直开玩笑说,栀栀会不会以后还是个钢琴家,没想到,还真的被她说中了……”说到这里,曲郁声突然抬起头看向天空,“希望栀栀弹的琴声,能给沐宁听到。”
气氛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温馨,季钧马上把话题绕了回来,说道:“怎么样,女婿人选物色好了没有?”
听到这个,曲郁声收起了刚才的悲伤,眼睛都亮了起来:“光我物色也没用,还是要栀栀自己喜欢。”
“那你们家栀栀喜欢什么样的?”季钧兴致勃勃地接着问。
“还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这种事,之前和她提过几个,她好像也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曲郁声说着偷偷睨了一边的季时卿一眼。
“诶,你看,我家就这么个儿子,”季钧拍了拍季时卿的肩膀,“你看看这款合适不?”
曲郁声被逗得哈哈大笑:“我是满意,但我满意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挑对象。”
曲郁声和季钧两个人笑成一片,季钧笑得岔不过气,猛地咳嗽起来。
季时卿蹙起眉头,顺了顺季钧的背:“怎么感觉你最近咳嗽厉害了,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不!”季钧一边咳一边摇头,“就是换季了咽喉炎的老毛病了,没大事,我都咳了多久了。”
“还不赶快戒烟!”季时卿语气严厉。
“戒!戒!你给我找个女朋友回来我就戒烟。”季钧还调皮了起来。
曲郁声眼波晃了晃,看向季时卿:“我看你和栀栀还真的挺般配的,要不你们多接触接触?”
“现在我每周都有带外甥女去找曲老师上课。”季时卿说。
“原来是你陪的啊,我还当是她爸妈呢!”曲郁声心想,愿意花时间花心思陪亲戚家的孩子,以后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更上心才是。
虽然见季时卿的次数不多,不过透出的风度涵养,还有一举一动的温柔细节,都和外面见到过的纨绔子弟完全不一样。
和女儿被外面鱼龙混杂的社会人士欺骗感情比起来,和季时卿这样的人在一起,至少心里有底多了。
不过他也担心,季时卿只是出于礼貌没好意思拒绝。
没准人家心有所属,到时候搞出乌龙来。
毕竟现在都是自由婚姻,老一辈的联姻已经不兴许了。
如果两个人真的来电,那该成的总会成的。
作为长辈,只需要默默提供一点机会就行了。
“对了,时卿,月底我生日,别忘了来参加生日宴。”曲郁声说。
“好,一定来参加。”季时卿非常郑重地答应着。
“到时候,你就和曲栀一起吧,她这孩子认生,和你应该还算说得上话,那天我会很忙,你帮着照看点。”
季时卿的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好的,您放心,曲叔叔。”
季时卿也能看出曲郁声对自己有一种长辈看晚辈的喜爱,自然不会错过表现的机会。
他放了一晚上的水,让曲郁声赢了一晚上。
曲郁声心情大好:“来,再最后来一局。”
“曲叔叔,再输下去我的马场都不够赔给您的。”季时卿开玩笑道。
“哈哈哈,叔叔怎么会要你马场呢,只是很少和年轻人打得这么爽,有点上头哈哈哈哈。”曲郁声露出满足的笑。
“好,曲叔叔开心就好,那就最后来一把。”
“最后一把,要不赌点什么?”曲郁声不怀好意地说,“你也别放水了,认真跟叔叔打,叔叔输得起。”
“我每一杆都很认真,”季时卿说,“曲叔叔是凭实力赢的我。”
“来吧,叔叔玩得起,这把赢了,叔叔这块表送你怎么样?”曲郁声抬了抬自己的手腕,露出一个银色的腕表,“虽然放在现在不算特别值钱,但这块表跟了我二十几年,也算是世界独一无二的了。”
“哟,玩这么大?这块表你不是说要带一辈子的吗?”一边的季钧都惊讶了。
“送给有缘人。”曲郁声用一种英雄惜英雄的眼神看着季时卿,“有些东西再宝贝,也不能真的留在身边一辈子。”
其实曲郁声的内在意思是,手表都舍不得,别说女儿了。
既然认准了眼前这个人,那就要学会断舍离。
那就从手表开始。
季钧看曲郁声认真的样子,也马上呼应道:“曲叔叔都这么忍痛割爱了,我们也得拿出点诚意来,”他拍了拍季时卿的肩膀说,“输了,就做曲叔叔女婿怎么样。”
听到这个赌注,曲郁声来劲了:“可以,我不介意,那我可赢大了!哈哈哈哈哈!”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真心的,季时卿都不想把这种这么认真的事情当成一个赌注。
他借机离开:“我去那里捡球。”
看季时卿一脸害羞离开的背影,曲郁声忍不住感叹:“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季钧对季时卿这扮猪吃老虎的操作心知肚明,轻笑两声:“放心,他要是真不喜欢会直接拒绝的,绝对不会勉强。”
“那你看他两,是有戏?”曲郁声抬眉,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
“你家孩子我不知道,我家这个,绝对有戏。”季钧说到兴头,一激动,又猛地咳嗽起来。
曲郁声收起了刚才欢愉的表情,面露担忧:“老季,你这病……”
“不打紧不打紧。”季钧顺着自己的胸口缓了缓。
“那孩子,还不知道吧?”曲郁声看着远处的季时卿,小声地问。
季钧面露惆怅,眉头紧锁:“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怕他担心,也怕他想多,我只希望他做他想做的事。”
“难怪你最近开始着急催着他婚姻大事了,是想快点看到他成家吧……”曲郁声说话尾音下坠,听着像叹息。
“是啊……”季钧说,“想着能看到他完成婚姻大事,才没有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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