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让薄澜悬生熬了,江雾萦更不懂如何处理这种状况,无措之下指尖无意识便往身侧移,却没碰到口袋。
薄澜悬问他:“怎么了?”
江雾萦垂眸道:“没、没什么。”
薄澜悬原本还没觉得不对劲,可小兔子一结巴他便眯起眼来,几秒钟后一字一顿道:“宝贝,你刚才不会是……想摸烟吧?”
江雾萦低垂的脑袋摇来摇去,两只兔耳朵被动地乱窜。
薄澜悬语气更危险了:“你学抽烟了?”
江雾萦没来由地有点委屈,揪了揪兔耳朵道:“就只抽过半包。”
薄澜悬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捧起江雾萦的脸还没开口,便瞧见小兔子红通通的眼睛。
他气焰瞬间便灭了,深呼吸后一面摸小兔子的脑袋,一面道:“我不是要说你,宝宝,但是抽烟会伤到你,我知道你忍不住,咱们慢慢来,好吗?”
江雾萦没点头,吸了吸鼻子小声道:“薄总……你越来越烫了。”
薄澜悬岂能察觉不到那种理智渐渐抽离的无力感,他尽力放缓声调道:“嗯……宝宝,我们得回家了。”
库里南驶出婚礼场地,才过十分钟便停在一片陌生的住宅区前。
江雾萦怔然道:“不回那间公寓吗?”
薄澜悬后颈处仿似杵了座休眠期即将结束的火山,此种情形下他还能控制着不叫信息素喷薄而出,已是违逆生理本能之举。
他无法多瞧一眼江雾萦,只死死盯住方向盘,语气平稳、吐字清晰道:“闵竟成在小区门口等你,他会带你去住的地方,也会负责好你这几天的饮食起居,你要是不喜欢住,他会送你回学校……去吧。”
江雾萦望着他。
alpha易感期分泌的汗液极少,以致原本便过高的体温益发难以降低,故而江雾萦只能在他青筋迸出的额角与充血的眼球处寻到隐忍到极限的证据。
omega绞了绞指尖,犹豫道:“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薄澜悬想摸摸他头发,又怕任何微小的触碰都会令薄弱的自制力土崩瓦解,他只能道,“有任何闵竟成解决不了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走吧宝宝。”
江雾萦走了。
车门关闭后不足三秒,压抑到几近爆裂的腺体便遽然散逸出炽烈的杜松子酒味道,这空间有限的车厢简直如同一间酒窖,足以在瞬息间将人麻.痹。
郑由啸在电光石火间开门上车而后关闭车门,他嗅不到信息素,却也知道薄澜悬的状况不容乐观。
郑由啸一面给他注射抑制剂,一面道:“这已经是效力最强的了,一针比一般alpha用的猛药打三针还厉害,估计能撑到送你回公寓,但之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薄澜悬掌心里握着只软和得他不敢攥拳的毛绒小兔,是方才江雾萦下车前从裙子上揪下来的。
omega肩头的那一只,离他的腺体最近,还残存着几点小青柑的通透香气。
薄澜悬的理智被针剂强行唤回几分,他寒声道:“……再打一针。”
郑由啸拒绝得干脆:“薄总别为难小的了,小的本本分分行医,哪怕您老人家自己不在乎副作用,小的也不想背条人命。”
他一打方向盘,往薄澜悬的公寓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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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萦坐在后座上,礼服肩头露着一半光秃秃的魔术贴,是摘下小绒兔之后剩的。
他垂着颈子,将裙摆上的薄纱扯来扯去。
行驶中的车辆缓缓停下,闵竟成和蔼地提醒道:“小江公子,学校到了。”
江雾萦没抬头,半晌方道:“闵特助……薄总会有危险吗?”
闵竟成如实道:“薄总之前从来没有过易感期,现在他选择独自回公寓度过,所以我也无从得知究竟是什么程度。”
车内一时静得出奇,江雾萦不言语也不动弹,闵竟成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字斟句酌道:“薄总不愿意让您过去,就是怕伤到您,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江雾萦缄默的时间越长,闵竟成脑门上的汗珠便越多。
他进退维谷——一旦这小祖宗说要掉头回公寓,他是听薄澜悬的还是江雾萦的?
然而墨菲定律还是应验了,后座的omega声音轻轻的,礼貌道:“闵特助,可以送我去薄总的公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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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萦立在2701的门口,对着指纹锁按了下去。
他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公寓内alpha信息素的浓度却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汹涌。
将客厅、餐厅、厨房、书房、衣帽间、阳台、主浴室、两间客卧,甚至私家电梯厅都匆匆转过一圈,均不见薄澜悬的身影。
脚步最终停在主卧外,江雾萦拧动门把手。
房内无人,江雾萦望着房内那间浴室的门。
腰侧的另一只小绒兔也被他揪了下来,团在掌心里乱七八糟地攥着。
门开的一瞬间,江雾萦便被排山倒海般倾下来的杜松子酒浇得头晕目眩。
他甚至没能维持站立,双膝一麻便直接坐到地上,与里头的alpha遥遥相对。
浴室内没开灯,墙上的镜子已完全碎裂,满地都是混着血水的玻璃碴。
薄澜悬坐在浴缸内,花洒已开到最大,不知疲倦地淋在他头顶上,室内湿度极高,却不闷热,可见他开的是冷水。
江雾萦留给他的小绒兔被他凑在鼻端贪婪地嗅闻,背脊如山峦,拱起又低伏,每一次呼吸都让肺泡充到饱胀再排到空荡。
可那上头储存的信息素又能有多少,又能附着多久?
听见开门声,alpha望过来,见江雾萦扶着门框站起身后要进来,连忙焦急道:“……回去!”
江雾萦还要往里走,薄澜悬迅速起身,踏过一地的碎玻璃挡在浴室门口,呼吸乱了节拍:“别进去,会割到你。”
江雾萦的视线从他脚下那片新流出来的血水掠过,又望向他的手。
薄澜息攥住门框的右手极紧,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有鲜血沿着门框淌下来。
想来是原本已然血迹干涸的掌心,因拉扯再度裂开了。
左手却轻轻地、极为克制地握着只小绒兔,干净蓬松,没有一丝血迹,甚至没沾到冲了他许久的冷水。
薄澜悬视野内的景物其实已一片模糊,只是他对江雾萦太过熟悉,莫说只是看不清楚,哪怕失明,他也认得出来。
左手的毛绒小兔被轻轻抽了下,薄澜悬条件反射地握紧,意识到是谁在抽之后又徒劳而留恋地松开。
他闭上眼近乎恳求道:“回去啊……宝宝……我现在无法保证不伤到……”
言语戛然而止。
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轻轻地环上他腰间,软白的后颈袒露在他眼底,近乎剔透的色泽,每一寸都充溢着丰沛惑人的汁水似的,令人不知从哪下口咬啮吸吮,不知要克制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被香甜到意乱情迷。
天真的小兔子轻声道:“薄总,这样抱抱你会好受一点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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