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梦直接问道:“那你们还打算修房子吗,能武都已经将钱借给你们了。”
曹中平立马就说道:“当然要修,肯定要修的,不修我们住哪里呢?只是现在太忙了,我们还来不及。”
吴翠英也说道:“肯定是要修的,爸说如果我们在吴家村修房子的话,就将他分到的宅基地给我们用。”
吴翠英他们是外村人,想要在吴家村修房子,就必须从村民手里购买宅基地,现在还没有施行一户一个宅基地这个政策,想在哪里修房子都可以,前提是耕地的主人同意。
吴晓梦知道那块宅基地,是当初他们修的房子被占去之后,政府补偿的。
吴能富搞这个山庄,从村民手里购买了很多耕地,建房子,建鱼塘之类的。这还是在九十年代,换到后二十年,这事绝对办不成,国家颁布了法令,不允许占用耕地。
如果是别的,吴晓梦根本就不会管这件事,但曹中平他们一旦在吴家村修建房子,以后麻烦事情绝对不会少,她远在上海倒是无所谓,能富现在在村里扎根了,一定会被这一家子逮着吸血。
但是她隐而不发。
没过多久,张玉兰就从厨房端面条出来了,吴晓梦轻轻地踢了吴能富一脚,他立马反应过来,跑进厨房去帮忙。
吴翠英他们还是坐得稳稳当当的,没动,等着张玉兰将吃的端到他们面前来。
等张玉兰将面条放在桌子上,吴晓梦趁机一把拉住她,说道:“妈,你过来坐,圆圆他们都还没有跟你打招呼呢。”
张玉兰还指着厨房说道:“等我将面条端出来。”
吴晓梦说道:“不会做,难不成端个面条都不会了,你坐着,想吃自己端去。”
这话就有点情绪了,曹中平开玩笑般地说道:“晓梦现在脾气见涨啊!”
吴晓梦没理他,将张玉兰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吴建国已经吃了起来。李婆子还等着亲家给自己端面呢,眼看张玉兰已经坐下了,就用脚刨吴翠英,“翠英,快去端面。”
李婆子的话,吴翠英是很听的,立马就起身去厨房张罗了。
没过多久,刘秀英也来了,还带着娟子,今天是星期六,娟子不上学了。
等娟子一一叫了人,吴晓梦和蔼地问她:“娟子,你现在的钢琴学得怎么样了?”
娟子羞涩地笑道:“我学得不好。”
团团对娟子隐约有点印象,等妈妈对他说“表姐也是学钢琴的”,他立马就说道:“我已经考过了三级呢!”
然而娟子已经考过五级了,团团的优越感顿时被击溃,变得沮丧起来。
吴晓梦摸了摸他的头,“姐姐学得快,你要跟姐姐好好地学习啊。”
团团用力地点头,“妈妈,我下次也要考五级的曲子。”
过了三级,以后就可以跳级了,每个省份钢琴考试的时间都不一样,娟子也是前不久才考过了五级。
刘秀英是到女儿开始学习钢琴了,性格发生变化的时候,才真正地意识到根据孩子们的兴趣来培养他们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之前想要学习吉他,她那样极端地阻止是多么错误,难怪要远离她,像她这样强势且不讲道理的母亲,就算没有吴能文的过世刺激,也迟早会离家出走,远离她这个母亲。
而现在,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她还有娟子。
吴晓梦又问刘秀英,“大嫂,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刘秀英脸色比以前好看了很多,看来在丧夫和的事情上,已经想开了很多,“还行,能富派了人手过去帮我管理,现在比以前好了很多。”
吴晓梦这才想起吴能富之前想将串串福卖掉的事情,问能富,“串串福还没有卖掉吗?”
吴能富一边吃面一边说道:“有个企业想出四百万收购,我在考虑。”
“嘶——”曹中平不知道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还是被面烫到了,发出很大的声响。
四百万!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曹中平看向能富,“出四百万现金?人民币?”
吴能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还在考虑呢!”
曹中平立马说道:“就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四百万,足够一辈子不工作,躺吃躺睡!”
吴晓梦对这个数字并不惊讶,毕竟串串福接近十家店,当然这四百万的大部分是买串串福这个招牌。
吴晓梦还觉得四百万不够,“少说也要五百万才能卖,实在卖不掉也别急,就这样经营着,反正也有人帮你管理,你平时抽时间去看看就行了。”
吴能富也不着急卖,所以他也无所谓,点了点头。
曹中平傻眼了,又羡慕又嫉妒,别说四百万了,他这辈子连四万块钱都没有见过,更加下定决心要将房子修在吴家村。
虽然他的兄弟和本家都在曹家村,但是曹家村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贫穷而已,吴家村有这么一个有钱又有本事的妻弟,还愁无法发财吗?
等他们吃完面,吴晓梦又问道:“蛋糕定了没有?”
能富点头,“我定了,下午送过来。”
曹中平有意示好,说道:“我去拿吧?”
吴能富看了他一眼,说道:“店家负责送货,何必要去拿呢?”
张玉兰将家里的零食都拿了出来,全部堆在客厅的茶几上,想让团团和圆圆多吃一点,他们现在全家搬到上海去了,平时想见一面真是难上难,不是过生日这些,还见不到人。
然而团团和圆圆对这些零食都没有兴趣,他们平时在家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吃水果,这种零食吴晓梦很少让他们吃。
倒是小吴荣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张玉兰坐在吴晓梦身边,看着吴荣,心里顿时感慨,“这都六年了啊,吴荣都已经六岁多了。”
吴能武马上就要出狱了。
张玉兰对吴晓梦说道:“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呢,你二哥后天出狱,我们一家人去接他,行吗?”
吴晓梦还真不知道吴能武什么时候出狱,只是知道快了,没想到后天就能出来了。
这事也只有张玉兰他们知道,监狱那边提前通知了家属。
这几年吴晓梦没去监狱看过吴能武,但是张玉兰夫妻是经常带着孩子去的,监狱那边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吴晓梦在苏城还要耽搁两天,算了算时间,忙得过来,就点头说道:“可以。”
张玉兰顿时很高兴,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玫瑰园这住不了这么多人了,能富说等你二哥出来,就暂时住在他另外一套房子里,就是之前我们住的那边。”
张玉兰絮絮叨叨地说着,不难看出她的高兴。
吴晓梦也有点想见见吴能武,在监狱待了六年,他的性格会不会发生改变,但是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也很难说。
让吴晓梦没想到的是,这一天来了很多客人,连大伯家的那个堂姐吴晓芬都来了,还有她老公蔡家豪。
上一次见面,是过年的时候,吴晓芬他们去吴建国家拜年。
蔡家豪看样子比以前混得要好一些了,穿着皮鞋,西装,还打了个领带,就是打领带的技术还不怎么样,歪歪扭扭的,看着很不和谐。
“晓梦啊!”吴晓芬笑道,“就知道你要来。”她将带过来的一只老母鸡拿給张玉兰,“这是从我爸他们那拿来的,一直养着没杀,这不叔过生日,昨晚上现杀的。”
张玉兰很高兴,之前他们俩个过生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儿女,谁会来给他们祝生啊,现在每年都要摆两桌才能勉强坐得下。
接着是王浩,他送的礼物比较实诚,直接包了个红包。
吴晓梦他们和王浩要亲近许多,之前打交道也多,帮了他们忙。
王浩对团团和圆圆很喜欢,不停地逗他们俩说话,还对吴晓梦他们说:“这姐弟俩长得真像,小时候像还以为长大了会有区别,要不是穿的衣服不一样,谁能辨认出他们谁是姐姐,谁是弟弟啊。”
吴晓梦问他,“你那生意做得怎么样了?”
王浩笑道:“我将之前的门面转租了,现在租在一个小区里面,生意勉勉强强吧,因为比以前成本少了一些,所以收入比以前高了一些。”
吴晓梦笑道:“晓云的老公也是做这一行的,你们有机会见面的话,可以交流一下经验。”
正说道曹立达,曹立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提前给吴晓梦打过电话,因为他无法过来,所以让吴晓梦带了红包,他给吴晓梦汇钱。
吴晓梦将大哥大拿给吴建国,“立达打来的。立达给您准备了生日红包,我吃饭的时候给你。”
吴建国接过去,跟曹立达讲起了电话。
吴翠英一家人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他们听说吴晓云的这个老公是北京人,也挺有钱的。
吴家兄妹五个,除了大姐吴翠英,坐牢的吴能武,其他人都有钱。吴翠英想到这点,不由得愤愤不平,当初还是吴晓梦带着吴能富做生意的呢,要不然吴能富现在能这样有钱吗?
可吴晓梦他们发达了之后,也没见带带她这个大姐。
好不容易等吴建国挂了电话,吴翠英主动挑起了话头,作为引入。
“想想晓云小时候,那时候爸妈都忙,还是我这个做大姐的,一手将人带大。现在都嫁人了,还有晓梦和能富,小时候都是我帮着妈带,做老大的是最辛苦的了,为了带你们几个小的,我连书都没怎么读。不过好在你们现在都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吴晓梦听出她话里有话。但是吴翠英说的也是事实,吴晓梦他们小时候确实是吴翠英带,那时候要挣公分,吴建国夫妻俩早早地就下地去了,吴翠英在家里带几个弟弟妹妹。
吴能富也明白吴翠英说这话的意思。
王浩打断了吴翠英的追忆往昔,对吴晓梦说道:“我之前听你说你们公司要搬去上海了?”
“是啊,搬去上海,总厂也在上海。”
之前王浩想找吴晓梦一起合作开房产中介公司,吴晓梦没有答应,王浩本来是想用成绩证明给吴晓梦看,他是有能力将公司做大做强的,但两年过去了,他的公司也没有做到预期那样好,不好意思再提了。
反倒是吴晓梦主动说起来,“王浩,你之前说想跟我合作开中介公司,我现在精力不够,要操行的东西太多了,你姐夫之前听说你的想法,你跟他谈一谈吧,他刚好也是做房地产开发这一块的。”
陆韫接话道:“我也有开房产中介公司的想法,国内房产行情好,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只要房子修起来,渠道好,销售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我觉得国内缺少增量房中介这个空白,光靠房地产开发商个人的渠道,房子卖得太慢了,如果有这样一家渠道过硬的中介公司,我本人是非常愿意合作的。”
但是王浩现在公司的规模,显然达不到要求,所以需要跟陆韫合作,两人一起做一个增量房中介公司。
王浩入行两年多了,他眼前一亮,对陆韫说道:“不愧是做了这么几年房产开发的,你眼光太独特了,确实,现在中介行业非常混乱,但几乎都是做的房屋出租这一块,增量房这一块确实还是一片空白。”
之前陆韫想跟曹立达一起合作的,但是曹立达在苏城没待多久就回北京去了,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
王浩激动地和陆韫到书房讨论去了,客厅人太多了,太吵闹。
吴晓梦这边,吴晓芬一直围绕她展开话题,一会儿打听小朋友们在学习什么,一会儿又打听她现在在做什么生意,能不能介绍一点活给蔡家豪做。
吴晓梦依稀记得蔡家豪是干包工头的,因为吴晓芬的关系,吴家村很多人都跟着蔡家豪在城里的工地上做事情。
吴晓梦被问得烦了,说道:“我做的事情跟他不相关联,实在是帮不上忙。”
她起身去厨房帮张玉兰准备饭菜去了。
“妈,怎么不干脆在饭店摆两桌算了,还方便,在家里弄,太麻烦了,又难得收拾。”
张玉兰看了客厅一眼,客厅里人满为患,沙发都坐不下,好在家里有不少塑料凳子。
“家里人多热闹,你爸现在年纪大了,就喜欢这样热闹。”
吴晓梦只好不说话了。
到了五点钟,张玉梅也来了,还有王雨蝶。
看到晓梦,张玉梅十分惊喜,“晓梦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孩子们没来吗?”
“大姨,孩子们在房间玩呢,你才下班啊?”
为了过来给吴建国过生日,张玉梅今天下班比平时早了很多。厂里都知道王雨蝶和张玉梅是老板的亲戚,但她们母女俩从来没有因为是亲戚就作威作福过,跟别的工人一样上班下班,按件计工资。
张玉梅难得请一次假,车间工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张玉梅笑道:“我今天请了半天假呢。”
“你现在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了,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别太累了。”
张玉梅说道:“车间都给我安排的最轻松的工作,平时上班也不累,我身体好,还能再干几年。”
吴晓梦知道,这是她特意给肖华打的招呼,给张玉梅安排她这个年纪能做的活,轻松不累。
张玉梅喜滋滋地说道:“雨蝶现在都不在车间了,她被调去办公室,学文员去了。工资都涨了不少,多亏了你的照顾。”
吴晓梦笑道:“雨蝶年轻,学东西快,总不能在车间熬一辈子,学文员,打字这些,她以后就算不在食品厂做了,去别处也能找到工作。”
张玉梅笑道:“雨蝶劳动节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要来吃她的喜酒啊。”
吴晓梦惊喜地笑道:“要结婚了啊!也差不多了,都订婚一年多了。”
张玉梅也是难掩喜色,但说到王浩的时候,又忍不住发愁,“王浩这孩子,都快二十八了,还不找对象,要我们农村,二十八孩子都好几个了。”
吴晓梦笑道:“现在计划生育严,哪家能生几个哦。他是男生,也不急,现在城里很多都是三十多岁才结婚的呢。”
张玉兰插嘴说道:“计划生育严,我们村里好多都生了三四个,都是到处躲,你知不知道,曹秀花都已经生了五个了,全是姑娘。”
吴晓梦好几年都不在村里,平时也说不到这里去,即使听说过这种例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是怎么躲的啊,能生这么多。”
“嘿!”张玉兰笑道:“农村人,没有男孩怎么传宗接代,那是肯定要生一个男孩的,曹秀花最后这胎姑娘是过年之前才生的,月子都没坐就跑去外省打工去了,年都没在家过,生怕被计生办的人抓去结扎。”
死活都要生一个男孩,这是大部分农村人扎根在心里的传统观念,90年,宋丹丹他们在春晚上表演的超生游击队就生动形象地演绎了这一现状。
“这样生,对女人身体伤害太大了。”
吴翠英走到厨房来了,听到她们讨论的话题,立刻说道:“还是晓梦运气好,第二胎生了龙凤胎,不然,你还不是要再生一个男孩,不然你们家这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呢?”
“朵朵啊!”吴晓梦立刻说道:“我们最开始是只想要朵朵这一个孩子的,是意外有了二胎,才生下来。”吴晓梦看了吴翠英一眼,借机说道:“大姐,你可别犯糊涂了,你只有燕子这一个孩子。”
事到如今,曹秀才也没了,吴翠英才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可之前他们将曹燕当成草芥,现在曹燕出息了,早就将他们这对亲生父母抛之脑后了,也联系不上她,她也不回家。
吴翠英也说道:“你是她二姑,燕子也听你的话,你好好劝劝她,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们也是为了她好!”
吴晓梦冷笑起来,“为了她好?怎么个好法?”
吴翠英振振有词,“要不是我们送她进城去打工,她现在能有这样的造化吗,可能早就在村里找个农民嫁了。我们到底是她的亲生父母,不认我们,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吴晓梦笑道:“她过得好着呢,人家买了一套大房子,现在连车都开上了。”
吴翠英大吃一惊,之前她只是知道曹燕在外面买了房子,几年前,曹燕回来过一次,甩给他们一千块钱,将户口本拿走了,然后将她的户口迁出去了,至于是迁到哪里,他们也不知道,想找吴能富他们打听,吴能富也不肯说实话。
吴能富也是担心他们会找上门去,让燕子陷入麻烦。
正忙活着,圆圆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正是吴晓梦的大哥大,“妈妈,你有电话来了。”
吴晓梦接过来一看,是张丽打过来的。
她看了张玉兰一眼,说道:“是张丽。”
张玉兰她们立刻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
大哥大的性不是特别好,听筒的声音有点大,张丽的声音她们全都能听见。
“二姐,今天是爸的生日,你回去没有?”
吴晓梦说道:“我回来了,现在就在玫瑰园呢!”
张丽说道:“我之前太忙了,忘记给爸汇钱了,你可以帮我拿一千二百块钱给爸封个红包吗?我马上汇给你。”
难怪张丽要给她打电话,而不是直接将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上。
吴晓梦说道:“你的心意我会转达给爸爸的,红包就不必了。”
张丽声音低沉下来,“二姐,你之前说过就算我跟能富离婚了,我们也依旧是一家人的。我跟他夫妻一场,离婚了,我也将他的爸妈当成我的爸妈来看待,这钱是我的心意,二姐,如果你还将我当成一家人,就麻烦你替我封个红包给爸爸。”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晓梦也不忍心拒绝这份心意了,只好说道:“那好吧,你要跟爸爸说说话吗?”
张丽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说说吧,我要祝他生日快乐。”
吴晓梦走到客厅,客厅依旧很吵闹,她将电话递给吴建国,说道:“是张丽打来的,她要跟你通个电话。”
客厅也霎时间安静下来了,不少眼睛都看向了吴能富。
吴建国愣了一下,就将电话接过去了。
吴晓梦看向吴能富,发现他也侧耳听着,她没留下,回厨房去了。
吴晓梦很少做家务,现在做起来都不太熟练了,吴翠英羡慕地说道:“还是晓梦命好,家里请了两个阿姨,看晓梦的手,白嫩得像个大姑娘。”
张玉兰问吴晓梦,“张丽怎么要包红包给你爸?”
吴晓梦还没来得及回答,吴翠英抢过话头,“妈,你管她是怎么呢,有红包收就不错了,张丽还真是大方,包一千二呢!”
张玉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这样没有骨气!张丽和能富都已经离婚了,我们怎么能收她的红包!就算再穷,也没有这样没骨气的!”
吴晓梦说道:“妈,这是张丽的心意,她和能富离婚了,还有对你们二老有这样的心意,就收下吧。”
张玉兰叹了口气,对张丽的怨恨越发轻了,她本来就是心软的人。
等到饭菜摆上桌,要祝寿了,吴晓梦教几个孩子给吴建国祝了寿,然后才将自己买的礼物拿出来。
亲戚们都伸着脖子看,想看看他们认为的财大气粗的吴晓梦是给什么礼物,是不是直接封一个特大红包,然而他们都有点失望,因为吴晓梦拿出来的是一块手表。
手表这东西,在五六十年代,甚至七八十年代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普通人家还买不起,但是现在,随着生产力的增长,手表价格也降了许多,不再是奢侈品了。
吴晓梦也没说这块手表花了多少钱,只是亲自给吴建国戴上了手,手表的表带有点长了,她拿不住吴建国的手腕有多大,所以表带也没有调整。
“表带有点长了,明天我拿去专柜调整一下,最好是爸爸你跟我一起去,照着你的手腕来调。”
王浩凑过来看了一眼,“是天梭啊,好表!”
吴建国不知道价值,但是他也很高兴,手表戴在手上,更像老干部了。
晚上吃完饭,切完蛋糕,吴晓梦就带着孩子先回家了。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去玫瑰园接吴建国,想带吴建国去调整手表表带的长度,没想到扥她赶到玫瑰园,才听张玉兰说昨晚上曹中平试戴了手表,长度刚刚好,吴建国说手表戴在年轻人手上好看,就送给曹中平了。
吴晓梦顿时生气了。
吴建国觑着她的脸色,说道:“我忘记给你打电话说一下了,那你姐夫戴着手表说好看,要我送给他,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这样小气,就送了,别生气。”
吴晓梦生气不是说这块手表值多少钱,而是她精心给吴建国挑选的,孝敬的心意就这样被送人了。
她冷冰冰地说道:“是了,既然爸爸能将我送的礼物随手送人,也就是说爸你也不看重我们送的礼物,那以后就都不要送了!”
张玉兰连忙说道:“晓梦,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实在不行,等明天他们来,我去把手表要回来。”
吴晓梦失望极了,也不在乎手表要不要回来,“都送出去了,还要回来做什么?曹中平那样吝啬爱占便宜的人,送给他的东西,他还能还回来吗?”
趁着这个机会,她说道:“爸,妈,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们,曹中平一家人要是在吴家村修了房子,以后他们就会逮着能富吸血,这一家人又懒惰又贪婪。吴翠英是我们的亲大姐不假,可不代表能富就有义务这样给他们一家人吸血,借给他们五千块钱足够修一栋大房子了,还想找我借五千块!”
她一口气不带停的,“说得好听是借,这钱要是借出去了,还有的还吗?再说,能富都把钱给他们了,曹中平还不急不慌的,房子也不回家去修,还不是因为在吴家村尝到了甜头,不想回去了。要是他们稍微勤快,上进也就算了,我上回回家,他们一家人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就等着你们做好食物端到他们面前。”
“你们这是给能富找麻烦!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也要分好肉还是坏肉吧,我们家的男丁,大哥没了,眼看二哥也是坐过牢的,出来之后也很难有什么出息,现在只有能富立得起来,你们还要给他找麻烦吗!”
吴晓梦一口气说完,起身就走了,张玉兰拉都没有拉住。
她是生气,但等走到停车场,气就已经压下去了,她直接驱车去了食品公司。
食品公司在准备搬家的事情,比较乱,很多重要的资料都要特别保存,免得到时候搬去上海了找不到。
肖华还不知道吴晓梦回来了,看到她突然出现还有些惊讶,“吴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我爸昨天过生日。”
肖华笑道:“食品公司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搬家公司我们也联系好了,我安排了几个男员工随车,一直跟到上海去,防止资料弄丢。”
吴晓梦点了点头,她最关心的事情是水源检测,“杨启明去那边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他这周做的工作主要是测量我们在水洞沟发现的水源的流量,经过初步检测,丰水期的水流量是完全能满足生产需要的,我还让他在当地招了两个农民助理,跟他一起上山,他一个人,我还有点不放心。”
“毕竟不熟悉环境,你的决策是正确的。他们除了检测水源,有没有在附近寻找新的水源?”
肖华点头,“在做,还有个报告要拿给你。”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份传真的报告,“我今天才收到的,杨启明传真过来的报告,上回在实验室检测的数据有一些差异,总体数据还是比较喜人的。”
肖华之前一直管的都是食品公司的事情,如今公司要开辟新的业务,她恨不得重新回学校去回炉重造,买了不少关于水资源这方面的书恶补,如今也算半个专家了。
吴晓梦接过来一看,各项指标比在实验室更加真实,他们之前带回来的水毕竟经过了酒桶的污染,虽然是新桶,水里还是掺杂了一些杂质,影响了实验的准确性。
“等到十二月份的枯水期检测过了,各项指标都符合的话,我们就能开始建厂。”肖华又拿出一份资料,对吴晓梦说道:“这是我们做的预算,这个厂的投资,三百万,远远不够。”
吴晓梦接过来翻阅,建厂的总费用在两百五十万左右,包含了一些设备设施,剩下的还有水电网,这些都是小头,还有花钱的一项在组建运输车队上面,规划中,日生产将达到三万瓶,一个月就是六十万左右,运输是一项庞大的工程,起码要十辆卡车来回搬运,运一趟加上休息时间,起码要两天,光是这二十辆卡车,预算就高达三百万。
肖华又说道:“最近有两家食品厂联系我们,想要收购甜甜食品,出的价格,最高的也只有四百六十万。”
就这四百六十万,吴晓梦能分到的钱不到四百万。
而这些还不是花钱的全部,厂开起来了,产品生产出来了,他们还得打广告铺货,后面烧钱的地方还多呢,光是这些,保守估计,投资金额要超过一千万。
吴晓梦顿时露出痛苦面具,“钱啊,钱,我感觉我现在好缺钱啊!”
肖华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跟惠水县贷款。”
吴晓梦将文件拿开,说道:“惠水县是出了名的贫困,有钱贷给我们吗?”
肖华给她算了一笔账,“如果我们的厂子开起来,我们每年给惠水县上缴的税费是两百万左右,除此之外,我们还能解决就业,主要是我们的厂子是可持续发展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很穷,惠水县的财政每年都有两千万的税收。而目前我们的资金缺口,大概是五百万,我觉得很有希望。”
吴晓梦感慨地看着肖华,“你可真是我的得力干将!”
肖华笑道:“我做了很多功课,不过这一切的前提要建立在水流量检测过关的情况下。”
吴晓梦站起来,“所以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万一这个水源点的枯水期不足以满足生产,我们到时候再去寻找新的水运就会很麻烦,我们必须找到两个以上的备用水源点,一起检测。”
肖华说道:“对了吴总,康松涛后天就能来报到,你到时候还在不在苏城?”
吴晓梦想见一见这两个人,杨启明已经去了惠水,暂时见不到了,有机会见一见康松涛,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虽然说对方是名校毕业,她还是要看一看对方的专业程度。
肖华将康松涛传真过来的简历拿给吴晓梦,“从简历上看,这个人还是很优秀的,这可是我们公司最贵的员工了。”
吴晓梦看向她,笑道:“好像是啊,比你这个一把手的年薪还高了,这不行,得给你加工资了。”
肖华给食品公司干了这么几年,一直管理得很好,让吴晓梦很放心。
肖华笑道:“公司有涨薪制度啊,我现在工资一直都在涨,还是不要打破规则了,按公司的制度来吧,这两个是特殊人才嘛,当然要特殊对待。”
吴晓梦在食品公司待了一下午,一直到五点钟,才开车回了家。
团团和圆圆对这个家已经有点陌生了,好不容易等到妈妈回来,立刻扑上来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吴晓梦故意逗他们,“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
团团反应很快,“可是这里没有爸爸,也没有姐姐。”
圆圆也补充道:“也没有毛毛和小耳朵!还有于阿姨!”
吴晓梦还得在这待两天,让黄阿姨带着孩子先坐火车走,她也不放心,于是只好安慰孩子们,“再在这里待两天,明天我带着你们去外公外婆家好不好?大后天我们就回上海!”
次日,是他们一家人去接吴能武出狱的日子。
吴晓梦一大早就起床了,本来想带孩子们去玫瑰园,不料圆圆和团团都不愿意去,只好将他们留在了家里,吴晓梦也不愿意将他们带去监狱。
监狱已经通知了时间,是上午十点钟释放,因为他们离得有点远,所以要早点过去。
等吴晓梦赶到玫瑰园,吴能富也带着其他人从老家赶来了,张玉兰特意一大清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块白豆腐,要一起带着过去。
她几乎要激动得热泪盈眶,“整整六年多了啊!你们没见到能武,他整个人都变样了,监狱真不是什么好地方,吃了这块白豆腐,以后就清清白白地做人了。”
吴晓梦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这个风俗的?”
“电视上。”
曹中平今天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吴建国将手表要回去。
吴晓梦开自己的车,带着张玉兰夫妻,吴能富也开着车,拉吴翠英和几个孩子。
到监狱门口,才九点半,他们就停在大门口等着。
十点整,监狱大门缓缓地打开,六年多不见的吴能武就站在大门口,他失神地往外面的世界看着,虽然这几年偶尔也能出来放风,但那是在狱警的监视下出来的,跟现在不一样,他终于重获自由。
张玉兰立马推开车门,踉跄地走下车,远远地喊了吴能武一声,“儿啊!”
吴晓梦他们也下了车。
吴能武似乎没想到一家人都来接他了,目光还有些呆滞。
吴建国推了推几个孩子,“去叫爸爸!”
“爸爸!”
淑敏和吴荣姐弟三个朝吴能武飞奔过去,站在吴能武面前。
淑芬和淑敏两个对吴能武还有很深的印象,她们站在吴能武面前,吴能武含泪看着她们,哽咽道:“是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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