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临近中午,聚餐的时间门差不多了,金唯去抱女儿。
秦译和她说:“这小东西不喜欢读书,姐。”
金唯鼓起腮帮子:“你昏了吧,她才一个月,你自己去读吧大学霸。”
“……”
秦译笑得很欢,边笑边解释。
金唯抱着孩子去给司泊徽,顺着和他说了这事。
司泊徽把孩子先放在床上,再给她披上一件薄风衣,览市今年降温也早,十月初已经冷风潇潇。
“这不是挺好的吗?这名字就是希望她这样,我的小宝贝喜欢就最好了。”
金唯凝视他。
两人立于卧室床边,床头柜一侧有片小阳台,轻薄的阳光由外而入洒在他挺阔的肩头,几缕落在她怀里。她目视前方,他背着光,被光勾勒出来的轮廓流畅如画,眉眼在阴暗中也透着股深入骨髓的俊逸,一如初见让她怦然心动,递给她的一个眼神就足够让她心跳加速。
金唯抿抿唇低头笑。
那个在华满之庭相遇的夜晚,真的很难想象,有人时隔这么多年还在,疯狂的疯狂的,在任何细节之处补偿她年少所缺失的。
孩子的名字也要为了她。
在他给她绑好腰带之际,金唯伸手攀上男人的肩膀。
“司泊徽,你怎么会,这么好啊。”
这份好一直在前进蔓延着,从未到点,她从未发现姐姐。
…
两家人在市区一酒店吃满月宴。
为避免被拍,司泊徽今日安排了不少车随行。
家里长辈先出发,金唯最后乘坐司泊徽的劳斯莱斯离开览北,前后有两辆车不远不近跟着,狗仔完全无法近身。
最后车子拐入了酒店地下停车场,孩子被抱上楼。
紧随其后跟进停车场的狗仔什么人都没看到,倒是见到守在电梯口的两个黑服司机,看那犀利的眼神,他们也不好硬着头皮扛着摄像机过去。
不一会儿其中有人动了动,目标直击狗仔的车子。
走近敲了敲车窗。
玻璃从里面被降下来。
司机扫视一圈里面的几个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各位,我们司总问,是对他们夫妻特别感兴趣吗?”
狗仔干笑,摇摇头边说“没没没”边拿了烟递出去。
司机拒绝了,随后继续直勾勾盯着车厢中的人。
“如果不是那么感兴趣,最好不要随便出现在金小姐附近,尤其跟着她的行程,她在休假,打扰了不好。各位想看金小姐,等她复工跑通告,可以看个够。”
这通话已经是威胁满满了,虽然听着客气得和圈内不少直接上去干仗的明星要好一万倍,但是那种威慑力直接飘荡在空气中,比直接赶人要摄人。
商务车立刻倒车,掉头,一秒钟消失在地下车库。
开玩笑,司泊徽是什么人敢得罪的,那钱多得整个娱乐圈都得看他三分薄面。
就说她金唯是傍上个大佬了。
算了算了,这位女神的新闻不好找。
…
楼上包厢里热热闹闹地在聚餐,金唯完全不知道楼下的事,还满目温柔地看她家小公主被太爷爷抱在怀逗。
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得到个小曾孙女,上一辈一个女孩儿都没有,可眼馋了。小朋友还像她,漂亮。
所有人都这么说,弄得金唯不好意思,其实小家伙长相也不全像她,那双眼睛啊,和司泊徽如出一辙,漂亮得让人心都醉了。
小可爱今天也格外给面子,谁抱都不哭,在家里各位长辈怀中轮流被爱了一番也只是咿咿呀呀几声,不哭鼻子。
有人带孩子,司泊徽就难得空闲下来,一整餐都在给金唯添汤布菜,伺候她吃。
中间门摸到她的手似乎隐隐有些凉意,司泊徽拿起自己挂在身后的西服外套给她披上去。
金唯歪头觑了眼衣服,又瞄他此刻身上宽松柔软面料的白衬衣。
“你好像出门时就只穿一件衬衣啊,我记错啦?”似乎不记得他有穿西服,因为这天气对他来说还是秋天。
司泊徽给她拢好衣服,淡淡道:“有人穿就好,不一定要我穿。”
“……”
金唯忽然明白了,这是专门带出来给她的,知道她可能会需要。
四目相对一眼,她低笑,转头继续吃饭。
空闲下来的左手一直被他握在掌心暖着,肌肤摩挲间门产生的温热如流水般滚滚滑向血液。后面金唯就觉得两只手都是暖的,一点不凉。
两家人圆满地吃完满月宴,也算是没什么事了。
外婆说她身子弱,要多在家里待一阵,再坐几天月子,所以金唯也没着急回北市,乖乖在览北又多待了十几天。
身子被外婆和妈妈养得好好的,生龙活虎,终于才准备回去。
离开之前,金唯想出去转转,自新加坡回来之后,最近两年她很少在这活动,有点想,也有点舍不得。
正值午后,司泊徽把女儿哄睡着,动作轻柔地将一小只放在卧室床上,盖上小被子。
金唯站在床边对他说:“那天吃满月宴,路过了览中,距离我们上次去,一晃又好多年了。”
司泊徽对她提起这地方倒是挺意外的,她曾经说过,不喜欢览中。
纵然时隔多年,那事情算是过去了,但是心里的痕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能她就是想在览市四处走走,但是又没其他地方可去,只有这个地方有两个人的回忆。
司泊徽站起身,双手捧起她柔滑的小脸:“换个地方吧?我带你去览大玩玩好不好?”
金唯睁大眼睛:“览大?”
“嗯,这儿也有我们的回忆,是吧?”
金唯脸颊莫名绯红,悄悄问他:“你是不是说,你就是在览大见到我,才喜欢我的?”
“嗯,对,那之前你还小。”
“那行,那我们去吧,我曾经还想考你的览大呢,结果后来没机会。”
“我知道。”司泊徽知道这也是她众多遗憾的一个。
当年要是她上的是览大,那就不可能有这么多曲折。
金唯拿起口罩和手机就准备出门。司泊徽揽住她,“外面冷,等等。”
他去衣柜找了件厚厚的长毛衣外套,过来套在她的针织裙上。
金唯说:“不行,这混搭了。”
“谁看得到。”
“……”
司泊徽把毛衣给她系上纽扣,缠上腰带,把里面的针织裙遮得严严实实的。
金唯妥协。
正要把睡着的孩子抱去交给外婆照看,司泊徽又说没好,再等等。
他又回了她的衣柜前,在一堆帽子中挑了挑,最终拿了个毛茸茸的出来。
金唯满心满眼拒绝,直接抬起手挡住:“这是毛线帽子,现在才十月十七号,司泊徽。”
“你身子还弱,而且览市降温,才十几度,乖。”
金唯小脸一皱,被迫戴上帽子后马上跑到镜子前去看。
银白的毛衣长及小腿,温柔的气质淋漓尽致,也看不到里面的,掐腰设计很显身形,倒是挺好看,只是这同色的白帽子…
也挺好看就是太厚了。
金唯正纠结时,身后的男人凑近,他将手穿过她的细腰,薄唇轻启,灼热的呼吸喷洒进她耳中,“全世界我家小唯最漂亮,傻瓜。”
“……”
金唯一秒被收买,笑一笑,乖乖戴上帽子出门啦
览大离览北不算太远,开车不会儿就到了。
大门进去迎面就是一条银杏大道。
览市真是钟爱银杏,遍地都是这笔直高耸的风铃。
十月中旬的银杏已经片片发黄,满地飘零的小扇子在车轮碾过时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
空中旋转的落叶被风吹向挡风玻璃,那扑面而来的似乎是整个青春年少。
金唯目不转睛盯着玻璃上那一片叶子许久,等到车子停下,才从往事中被抽离出来,回到现实。
外面人不多,今天是周六。
金唯下车转身一瞧,身后是……“览大的礼堂?”
“嗯。”
“竟然,还是当年那个模样。”她想想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十七岁那年,“11年来的,十年整。”
大礼堂外观格外朴素,墙上鲜艳的瓷砖早在十年长河里褪了色,教堂顶端的雕龙画凤也已经斑斑驳驳,颜色脱落,全是岁月的痕迹。
司泊徽揽上她的肩,带她进去。
重回故地的感觉太感慨了,金唯不由问他:“你刚刚,怎么车子可以进来呢?我记得览大不对外开放的,当年剧组要来跑路演都是申请很久才同意。”
司泊徽扶她踏上门口的几个台阶。
“校友可以进,我每年都会回来看导师,门卫保安都认识我;其次,司泊徽这三个字,在览市基本上畅行无阻。”
“……”
金唯睨他一眼,意味深长。
司泊徽笑问:“你这什么眼神。”
金唯笑笑,嘀咕:“我傍了个大佬的意思。”
司泊徽去捏她的脸,金唯躲躲闪闪带着细碎笑声随他进了礼堂。
里面空无一人。舞台还是那个舞台,从下往上望去,一排排的座椅向四面如扇形展开。
金唯走到里面的那条通道,爬上台阶想找个位置坐,感受一下当年司泊徽看她路演的视角。
在她的兴趣下,司泊徽发挥脑力,想起了自己彼时落座的位置。
“当时和几个舍友一起坐,他们喜欢坐过道边这一片,我喜欢坐第二个位置。”
“为什么喜欢第二个啊?”
“第一个靠台阶,人多;往里的进去麻烦。”
金唯失笑,“司总这心思,从小深沉。”
她一把就坐在第二个位置上。
司泊徽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优哉游哉地看着她,“起来,我先坐。”
“为什么?我想坐一下嘛。”
司泊徽把手从口袋掏出来,慢条斯理地微微弯下挺直的脊柱,伸手把她打横抱起来。
金唯惊呼,迅速攀上他的脖子。
下一秒又一阵失重感传来,他原地坐下在那第二个位置,接着她被放下来坐怀里。
金唯害羞:“你起来,我自己坐。”
“这不一样第二个位置吗?”他挑眉,“一起坐多好。”
啊啊啊,那个漫不经心夹着笑意的眼神里,可坏了,金唯一头扎入他怀里蹭。
司泊徽被她蹭得心痒又酥软,视线虚虚晃晃地落在前方大舞台。望着正中央的位置,脑海里有明晃晃的一个画面。
十七岁的女孩子,黑长直发,着一袭粉裙,踩着小白鞋,怯生生站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仿佛千斤重的麦克风,眼神故作缓慢地流转在主持人与看台上的学生之间门。
好像全世界都在关注她的美貌,只有他注意到她嘴角的微笑在那场近一个小时的宣传里都没有下去过,眨眼时都在保持眼里有笑意,紧张又僵硬。
仿佛只要幕帘一拉,她就会在聚光灯后瘫软在地。
时过境迁,此刻万籁俱寂的礼堂只偶尔飞来几声外面的鸟叫声,静谧怡人,氛围美妙。
金唯沉浸在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的喜悦中,瞧着眼前帅气的一张脸,心里痒痒,盯着那两片薄唇格外想亲。
她悄悄摸摸靠近:“司泊徽。”
“嗯?”
下一秒,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金唯身子僵硬,当场石化。
忽然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一片黑影压在了座椅上。
她呼吸紊乱如台风来袭,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五官,心跳如烟花,噼里啪啦地动。
脚步声已经近到眼前,学生的说话声也犹如在耳边响彻。
“那个剧组几号要来路演?”一道男声问。
一女声回道:“二十号,下周二。”
另一个女孩子接话:“导演是万森吧?他的戏不错,到时候可以来瞧瞧。”
“对,他有部戏主演是金唯,我女神,当年就在这跑过路演。”
“哦吼,金唯来过这里?”
“真的,你上网查一下,应该还有视频,但是挺多年的了那戏。”
他们貌似是来检查设备的,在为剧组提供环境,一直在舞台上来来回回忙活且聊天,一直没走。
金唯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司泊徽,眼前求助他怎么办。
目光交织的那一刹,她眼前又黑了黑,男人拉近了彼此本就呼吸可闻的距离,近到,薄唇将她吻住。
金唯脑子的绷紧的弦在这一刻发出一声巨响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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