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里备了些米面,贺东川也找人买了个旧煤炉放在租的房子里,这次过来,他们还从家里装了几十块煤球来。
但准备这些主要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煤球得紧着烧水用,所以早上起来后贺家没开火,仍是从外面买的早饭。
吃过早饭,楼下就有动静,苏婷听见声音走出去,就看到周教授带着段晓兰夫妻边往里走边介绍房屋,便出声招呼道:“周老师、段同学、陆同学你们过来了?”
三人听见声音抬起头,也冲她笑着打招呼,然后陆续进门。
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楼下,苏婷也转身进屋,客厅里坐着的慢慢好奇问:“妈妈,谁来啦?”
苏婷回答说:“房东和昨天遇到的叔叔阿姨过来了。”
“他们也要住在这里吗?”贺焱问道。
“不确定,要等他们看完房子才知道。”
贺焱:“哦。”
一家子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声,苏婷想着他们跟人认识,而且如果段晓兰和陆铮相中房子住进来,以后他们就是邻居了,接触肯定不会少,便打开了客厅的门走出去。
洋房一共三层,隔出来六户,楼下设了厨房,而且有个小客厅,所以房间要小一点,是两个单间,不过其中有一间里面隔出了小客厅,不至于推开门就看见床。
二楼三楼相对宽敞,都是一套两室对着一套三室,中间有条狭长的走廊通往楼梯。
段晓兰和陆铮想租两室,所以周教授准备直接带他们去三楼,只是还没上去就看到苏婷出来,便停下来寒暄了几句,话题以段陆两人想租多大的房子为主。
寒暄过后,苏婷没有跟着上楼,打个招呼客套客套就差不多了,太热情反而让人多想。
这套房子的确不错,一来租客少,虽然其他房间不会一直空着,但从他们联系上周教授后,他询问的诸多信息可以确定,他对租客有要求,不会什么人都租,就算六户都住了人,租客人品也能得到保证。
二来房子离学校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学校,巷口就有早点铺,想出门坐车也方便。而且这边都是国营厂职工房,来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算清静的。
三来房子虽然是共用厨房,但三楼的两居室跟苏婷租的格局差不多,阳台能做饭,当然他们并不是很需要自己做饭,学校吃有补贴,还能便宜点。
另外里面有浴室,方便洗澡,虽然煤炉煤球就得他们自己想办法,但这对陆铮来说不难,多花点钱的事。
经过短暂的商量,段晓兰和陆铮决定租下这套房子。
这年头租房没那么麻烦,至少合同是没有的,看上后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再去街道那里登记下就行。
要离开时,段晓兰去二楼敲了门,房东是苏婷介绍的,他们要离开肯定得上门打声招呼。
门响不到三声就被从里面打开,苏婷并两个孩子站在门口,笑着问:“房子看得怎么样?”
“我们决定租下三楼的两居室,就在你们楼上。”段晓兰说完,又跟两个孩子打了声招呼。
“阿姨好,”两个孩子喊完,看到后面站着的周教授和陆铮,继续喊道,“叔叔好,爷爷好。”
苏婷脸色一僵:“不能喊爷爷,喊伯伯。”
虽然周教授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看面相就知道他没那么老,四十多肯定不超过五十。
认真来说,这个年纪是可以喊爷爷的,但谁都想被叫得年轻点,就像她在大院住着,碰到比她大的军嫂,不管对方是四十岁还是五十岁,她都会喊人姐,再不喊同志。
不止她,他们大院里的军嫂都是这么喊的,这也导致他们大院里的称呼有些混乱,就像她喊孟秀珍喊姐,而江雅喊她姐一样。
但称呼再混乱,也比得罪人要好。
平心而论,如果江雅跟着孟秀珍的称呼,喊苏婷阿姨,她哪怕不会生气,背地里也会多照几次镜子。
她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大啊,怎么就成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的阿姨了呢?
苏婷纠正了两个孩子的称呼,周教授倒是很和气,笑呵呵地说:“没事,称呼无所谓,喊爷爷也行。”
虽然他这么说,但兄妹俩还是听苏婷的话改了称呼:“伯伯。”
他们说话时,贺东川也走了过来,跟三人打招呼。
这房子是苏婷和贺东川一起来看的,所以周教授认识他,而且这年代的人在面对军人时天然带着尊敬。
看到他,周教授脸上的笑容可比刚才大多了,主动跟他握手道:“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的车,我就想是不是贺同志你过来了。”
“我送小苏来报名。”贺东川说道,“你们有其他事吗?要不进来坐一会?”
周教授很愿意跟贺东川多聊,但顾忌着段晓兰和陆铮,没有立刻答应,两人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眼神,说道:“没事,只是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打扰,以后大家就是邻居,多往来才好。”苏婷笑着招呼大家进屋坐。
这边是租的房子,苏婷他们也才刚住进来,条件当然不如驻地大院的家,至少客厅里没有沙发和茶几,凳子也好悬才凑齐。
不对,没有凑齐,因为凳子不够,兄妹俩被苏婷赶紧房间玩了。
茶具倒是齐全,这些他们家里都有多的,暖水瓶也是直接从家里拿的。但这边没有斗柜,客厅里就一张小方桌,靠墙壁放着,置物吃饭两用。
没办法,刚搬进来,很多方面只能将就再将就。
苏婷往翻转放好的玻璃杯里倒入茶叶,贺东川则拿着暖水瓶往里注入热水,完了拿到个人面前,没有茶几,他们只好围着饭桌坐。
在家住惯了,住到这里后总觉得少这少哪,不太方便,但在三人看来,他们已经把屋子收拾得很好了。
周教授接过茶杯便说:“你们这收拾的不错。”
贺东川说道:“基本都是小苏收拾的。”
这是实话,年前那阵子他工作忙,只来过市里两次,一次看房子,一次跟着苏婷去旧货市场淘了这张饭桌,并五张板凳回来,家里的卫生基本都是苏婷做的。
陆铮也注意到了桌椅,问:“你们这些家具是从家里搬来的吗?”
“不是,去旧货市场淘的。”贺东川想到他们要住进来,问,“你们也想买家具?”
陆铮说道:“有这想法。”谁都不想隔三差五搬家,既然要常住,家里只有床和衣柜肯定不行,还得再添些家具。
不等贺东川开口,周教授便说:“你想买家具,去旧货市场,里面要是没有,就去废品回收站,运气好也能碰上好东西。”
在淘家具这方面,周教授可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他这套房子分隔出了六户,如果要租出去,里面什么都没有肯定不行,多的不说,一张床、一个衣柜是要准备的。
还有像苏婷他们这样带孩子,不想一大家子挤着住,又不想麻烦的,还会特意让他多准备一张床。而这个钱虽然是由他出,但房租也会跟着上浮几毛钱,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么多床和衣柜,周教授肯定不可能直接去供销社买,就算他舍得钱,也没有那么多票。找人打也不是很划得来,总不能房租没收到,他先倒贴大几百。
所以这些床和衣柜,他都是去这两个地方淘的,拿回来修理好后找人洗干净,重新刷一层漆,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
陆铮说:“成,我们这两天去看一看。”
“我们待会也要去旧货市场。”
周教授问:“你们还要添东西?”
“想看看有没有斗柜。”贺东川说道,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其他需要的家具。
虽然段晓兰和陆铮也想去看看,但他们没有提出跟贺东川一起去,他们进来前也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猜测是他开过来的。
既然有车,他们去旧货市场八成会开车去,他们这会提出想一起,有占便宜的嫌疑。
而且他们待会还要去街道登记,然后回招待所把行李都搬过来、收拾屋子。跟这些事比起来,添置家具算是最不用着急的事。
坐了十来分钟后,三人提出告辞,毕竟他们虽然认识,但谈不上很熟悉,能找的话题就那么多。
反正以后多的是打交道的时候,不急在今天,再加上大家都有事,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对坐着干瞪眼。
三人离开后不久,苏婷和贺东川也带着兄妹俩出门了,四人直奔旧货市场去。
……
这边的旧货市场挺大,有两层,每层有两三百平。不过楼上没必要去,东西都是放了好几年没人要的,楼下倒是时不时能有好东西,特别是像家具,基本都在楼下摆着。
不过能不能碰到好家具,全靠个人运气,像苏婷他们运气就不错,刚过去就碰到工作人员拉了一车家具回来,而且都是半新的。
听工作人员说,家具主人是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其他城市,家具带不走,邻居家又都不缺,才会折价卖给旧货市场。
光听这话,就知道有多难得,这年头谁家不缺家具啊,有些穷的人家走在路上看到一块光滑点的木板,都能拿回去用上。
不缺家具的,基本只有机关单位的家属院。
苏婷他们运气好的另一个点是,今天不是周日,来旧货市场淘东西的人少,算上他们一家四口,也就刚过一只手。
另外一位顾客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身上衣服洗得发白,一看就知道家里日子不好过。想想也是,家里日子好过的,没几个人会来旧货市场。
苏婷他们会来旧货市场,主要是因为房子是租的,而且她存了买房的心思,不知道能在这住多久。
虽然就算要买房,她也会尽量买离得近的,到时候能把家具搬过去。但如果是自家的房子,添置家具她肯定要考虑尺寸匹不匹配,大了或者小了,都影响观感,折价卖掉吧又太亏。
比较起来,还是买旧家具比较划算,搬出去后折价卖到旧货市场也不心疼。
也因此,看到被卸下来的家具,那位大姐虽然有些心动,却克制住了过来仔细看的心思。相对的苏婷则没考虑那么多,很快挑中了一个斗柜,询问工作人员价格。
除了斗柜,拖来的还有梳妆台、书桌、沙发和茶几,工作人员报完价后,贺东川问:“要不要都买了?”
苏婷闻言吓一跳:“都买?”
贺东川点头:“反正这些平时都能用得上。”
这些家具,其实他们自己家里都有,但贺东川和贺焱还在家里住着,而且苏婷寒暑假还要回去住,所以他们没考虑把家具搬到市里来。
当然,还有个更现实的原因,他们租的房子不够大,放不下这么多家具。
这会苏婷一琢磨,也摇头说:“我们租的房子哪放得下那么多家具?”
贺东川思索道:“那梳妆台不要,把书桌买了?沙发问问能不能拆开卖,可以的话买一张,跟茶几一起,这样以后家里来客人也不至于没地方坐。”
苏婷是搞创作的,书桌经常能用到,就算今天来旧货市场没碰到有,他们肯定也要想办法买一张,或者找人打一张。
比较起来,梳妆台有没有就比较无所谓了,反正买面镜子放在书桌上也能用,苏婷并不是很讲究这个。
沙发和茶几也一样,如果没碰上,贺东川不会琢磨要买,但碰上了,且客厅有地方放,他觉得买一张回去未尝不可。
苏婷有点心动:“……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拆开卖。”
见她同意,贺东川说:“我找人问问,同志。”抬手招来一名工作人员。
要是一般人招手,工作人员真不一定会搭理他们,可谁让贺东川穿着军装呢。倒不是怕他们,一般人都会对公职人员比较客气。
所以人不但来了,说话也挺客气:“同志您要什么?”
“这个斗柜、书桌、茶几怎么卖?”贺东川边说,边指向几件家具。
工作人员诧异问:“您都要买?”
“对,我们刚搬家,都需要。”
“那你稍等,我问下价格。”说完,对方就去后面找人了。
他是老员工,正常来说旧货市场里的东西,价格他都清楚,但这一车家具不是刚卸下来嘛,要怎么卖,他真不知道,得问问领导。
没一会,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跟着出来,走到他们面前后,伸手和贺东川打招呼:“同志你好,我是这里的主任,听说你要家具?”
“你好,我们的确想买一些家具。”贺东川说着,伸手点了点自己要的东西,又问,“我还想问一下您沙发能不能拆开卖?”
中年男人皱眉:“拆开?”
贺东川说道:“嗯,我们家比较小,沙发全买回去怕放不下,如果能拆开,茶几和沙发我就都要了。”
刚卸下来的沙发跟他们家里的不太一样,他们家的沙发偏中式,主沙发很大,能坐三个人,旁边还有个单人椅。
而这套沙发偏西式,上面有垫子,外面套了层沙发布,坐着比较舒服,但是比较小巧,顶多坐两个人。但是除了主沙发,它还有两张单人椅,所以也是能坐四个人。
“你们这里是旧货市场,来的人很少会选择成组的沙发,我把主沙发和茶几买回去,剩下两个单人沙发你也可以成套卖,”贺东川说完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如果您另有安排就算了。”
这个另有安排,指的是有人预定了这套沙发,中年男人想用这套沙发做人情,想成套留下。
中年男人看到沙发后,的确眼前一亮,考虑过这事。
但很快他想到,这沙发他用不上。
怎么说他都是个主任,他能求上门的人家,级别都不会低,相应的家庭条件也会好些,不缺沙发茶几。就算他真要送沙发茶几,肯定也要送新的,二手?送了怕是要得罪人。
至于家里亲戚有没有需要沙发的,肯定有,但舍得花钱的却少,说不定知道消息后会打着让他白送的主意,或者让他把价格定的很低,半卖半送。
这可不是他多想,真有亲戚打过这主意。
很多人都觉得旧货市场里的东西,都是别人不要的,或者来源不明,进来不需要钱票,所以不太愿意在这些东西上面花钱。
家里没关系的就算了,有关系的,像他家有些亲戚,就觉得他应该把东西白送给他们。
是,他承认,大运动期间,他们这很多东西都抄家后搬来的,的确没花钱,所以定价都比较低。但他们也是有规定的,东西可以便宜卖,但白送?绝对不行。
就算他是主任,这么搞也是会出问题的。
更何况现在大运动都结束了,新拖回来的东西,基本都是他们花钱买的,真低价卖,他们这账面怎么平?
想到这里,中年男人觉得贺东川提出的建议不错。
来他们旧货市场买东西的都不是有钱人,他想成套卖,这沙发大概率会脱不了手。倒不如拆开,今天把主沙发和茶几脱手,剩下的两个沙发椅就好卖了。
于是中年男人说:“可以卖,但主沙发价格比两个沙发椅要高一点。”
“多少钱?”
中年男人报了价格,跟一般旧货比起来,沙发不便宜,但如果跟新沙发比起来,又很划得来了。
不止沙发,其他几样家具都是如此。
贺东川和苏婷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买下这些家具,付钱前,他像是才想起来问:“对了,我们开来的车装不下这么多家具,你们单位能帮忙送货吗?我们会单独付一笔送货费用。”
要是不给钱,中年男人肯定不乐意安排人给他们送货,他们这里是旧货市场,可不是百货公司。
而且就算是百货公司,也很少会有送货服务。
可谁让人家大气,愿意花钱呢?
中年男人立刻答应下来,安排两个人把刚卸下来的家具又抬上车,跟着贺东川开的军用吉普往他们租的房子去。
别看苏婷他们买东西的过程很迅速,实际上这一趟花的时间真不少,到家时段晓兰和陆铮都拿着行李回来了,正在楼上收拾屋子。
听到楼下有动静,段晓兰走到阳台往下看去,见门口停着辆货车,而贺东川和送货的人一起往下搬家具,不由出声问:“苏同学你们买到家具了?”
苏婷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不插手力气活,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院子里看着,听到声音抬起头说:“对,我们运气好,到旧货市场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们拖家具回来。”
听到这,段晓兰赶忙问:“你现在有空没?”
“有啊。”
“你等会,我现在下来找你。”说完,段晓兰转身进屋,跟陆铮说了旧货市场来了批家具的事,“我想去问问苏婷,看有没有我们需要的,如果有,我们待会也去趟旧货市场吧?”
虽然对目前的他们来说,买家具不是最要紧的事,但细究起来,其他事都能慢慢做,唯独这件事不能耽搁,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陆铮一听便说:“我也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段晓兰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陆铮帮忙搬家具,段晓兰则跟苏婷打听起家具的事。
苏婷记忆力好,而且他们离开旧货市场还没一小时,剩下的家具里有什么,她当然清楚,一五一十都跟段晓兰说了,并问:“你们现在要去旧货市场吗?”
“我们想去一趟,怕晚了家具被买走。”段晓兰老实说道。
苏婷说:“去一趟也好,这个师傅待会应该要回去,等他下来,我帮你问问他能不能带你们一程。”
“谢谢。”
苏婷笑笑:“不客气,我们是邻居嘛,而且陆同学也帮了我们。”
搬家具可是力气活,而她做的也就是帮忙说句话,成不成的,还要看司机师傅的个人意愿。
司机师傅当然愿意,苏婷他们可是大客户,买家具跟买菜一样,段晓兰跟他们住一栋楼,又是冲着家具去的,说不定他们上午刚拖回来的家具能立刻销完。
虽说他们都是铁饭碗,东西卖不卖的出去都是一样开工资,但生意好,领导心情就好,领导心情好了,他们底下的人日子就好过。
总的来说,他很盼着他们旧货市场生意红火。
于是司机师傅离开时,段晓兰和陆铮都一起跟着走了。
苏婷他们则回家擦家具了,虽说家具都是从卖家手里刚拖回旧货市场的,表面看起来挺干净,但刚搬回来的家具直接用,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但家具的确不脏,哪怕来回擦三遍速度也很快,十来分钟就好了。
搞好卫生后,苏婷和贺东川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学校。
虽然报道时间有三天,但一般人都不会卡着最后一天来报道,第一天人差不多就能到齐,然后组织开班会。
这年代没有手机,更没有微信、企鹅那些联系方式,有什么消息都是口口相传。
如果住在学校宿舍,哪怕慢一点,也总能收到消息,不会耽误事。可苏婷没有住校,而且昨天报完道他们就回来了,到现在只见过辅导员,班里同学一个都不认识,如果有事,别人想通知都可能不知道她是谁。
当然,就算认识了新同学,交情不到,也未必有人愿意大老远来通知她消息。
苏婷不打算指望别人,又怕耽误事,只好这两天多跑两趟学校。
正好复大虽然不如首都两所大学名气响亮,却也是国内知名大学,成立于民国初期,历史算得上悠久,校园风景也很不错,贺东川也想带着孩子去学校逛一逛。
嗯,他主要是为了去看风景,以及让两个孩子感受一下名牌大学的氛围,以后也好有奋斗的目标,而不是为了在苏婷同学面前露面,宣誓主权。
……
虽然第二天报道的人不如第一天多,但校门口迎新点还在,甚至负责迎新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多。新来的人基本都是新生,不管年龄多大,看起来都很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经王珍介绍,苏婷知道了其中有三个人是她的同班同学,便跟他们打听起来:“你们知道我们班什么时候开班会吗?”
“知道啊,今天晚上开,”其中叫马燕的女同学说,“你没有收到通知吗?”
“我没有住校,昨天报完道就回去了。”苏婷解释着问,“搬回在哪里开?”
马燕说了地点,另一个叫丁梅的女生则问:“你不住学校住哪?”
“我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
“租房?那得多贵啊。”
“贵也没办法,我家孩子没人照顾,如果带着她住校,那不是给同学们添麻烦嘛。”苏婷说着伸手指向贺东川和两个孩子。
丁梅早就看到贺东川他们三个人了,但这会还是顺着苏婷指的望了过去,好奇问:“你男人是当兵的?”
“嗯。”
“他在哪当兵?当的什么兵?他这衣服跟我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啊?他是要住在部队,还是跟你一块住?”
“他是海军,军装颜色跟陆军不同,他们部队驻扎在下面县城,过来有段距离,他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所以读书期间,孩子会跟我住在市里。”苏婷微笑着说,“请问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丁梅年纪不大,不太看得懂眼色,丝毫不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而苏婷已经不高兴了,张嘴还准备继续问。
但她话没出口,就被马燕给拉住了:“行了,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想问的以后再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面对马燕,苏婷脸上笑意真心多了:“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复大,昨天没时间,报完道就走了,今天想带孩子们在学校里转一转。”
马燕说道:“那你们赶紧去吧,有事你到迎新点来,我们这几天都在这里。”
“好,谢谢。”
道过谢,苏婷走到爷仨身边,对两个孩子说:“快跟哥哥姐姐们说再见。”
贺焱和慢慢挥手说:“哥哥再见!姐姐再见!”
迎新点的人纷纷笑着跟他们说再见,只有丁梅不太高兴,等他们一家四口走远后问:“她刚才是不是在占我们便宜?”
马燕疑惑问:“她怎么占你便宜了?”
“她让她孩子喊我们哥哥姐姐,你没听到吗?她孩子喊我们哥哥姐姐,她不就凭空比我们大了一辈?”丁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都是新生,我们凭什么比她低一辈啊?”
马燕一脸诚恳问:“你是不是没上过班?”
话题转太快,丁梅愣了下才点头:“对,怎么了?”
马燕微笑:“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只是觉得上过班的人,一般问不出这么脑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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