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宁钰:“你……醒了?”


    沐秋言沙哑开口,“我要是不醒,宁小姐下一步还想干什么?”


    宁钰:“我没想干什么,我冤枉。”


    “亲眼所见,宁小姐还想继续狡辩。”


    宁钰只觉得有口难言,她亲沐秋言是为了喂药,但她却不能说,因为这药水是什么,从哪里来的,又是没完没了的大问题。


    沐秋言:“薄荷,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宁钰一愣,立马正色道,“对,这就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不知道沐影后所说的验证是否完成了。”


    沐秋言撑着身体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滚烫置身烈焰地狱的感觉已经全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体的轻盈舒爽。


    “验证完成了,你的确不是我要找的人。”


    她赤脚踩在地上,宁钰将拖鞋递到了脚边,慢慢帮她穿好,“我还是抱你回房间吧。”


    沐秋言没答应也没反对,宁钰观察了对方的表情,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于是大着胆子将人轻柔地抱了起来。


    宁钰只觉得手中的身体轻的像片羽毛,见过沐秋言疼到发颤的样子,她此时只觉得怀里的女人脆弱地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猫。


    晚九点,别墅里运转的摄像头统一关闭,无人发现,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有两个人正贴身相抚着,气氛暧昧。


    宁钰的房间在一楼,一抱一走,她们走过一楼长长的回廊,上了蜿蜒的台阶,在三楼挂着“女巫”字样的房间门口停下来。


    “今晚的事不准说出去。”沐秋言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进了房间,再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宁钰摸了摸鼻尖,低着头往回走。


    一路上,她很想问沐秋言那个老毛病到底是什么,却在看到沐秋言隐在自己怀中有些难过哀伤的表情后,就不敢再开口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啊。


    她捶捶自己的脑袋,似乎想将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都挥散个彻底。


    没等下到一楼,宁钰却突然看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打开了。


    做贼心虚似的,她连忙下蹲,往黑暗的角落躲了躲。


    有脚步声,从走廊的一端走向另一端。


    她好奇地慢慢侧过脸去看,就见李逸帆背对着自己,正往走廊另一边自己的房间走去。


    宁钰心头一跳,回想刚才打开的房间,却是高弥的房间。


    他俩?有猫腻?


    高弥,人送外号京都假名媛,由来顾名思义。


    她那一身的名牌奢侈品包包全都是二手市场现租的,某集团大佬的亲闺女、零花钱每月不下七位数、京都市中心有个顶层带泳池的大house、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有钱标签中除学历外均是造假。


    原著曾提到过,她来参加恋综之前就把各个嘉宾的资料背景查得一清二楚,目的很明确,钓明决这只身价过亿的金龟婿。


    所以,她也算是两位女主恋爱道路上的拦路虎。


    很强有力的那种。


    宁钰抵达小屋的时间有点晚,所以她并不知道,高弥今天恰好是和李逸帆一道进的门。


    时间倒退到五个小时前。


    一个穿短款连衣裙,挎着迪奥包包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笑眯着眼,一边吐着舌头说今天好热,一边大方地朝镜头打了个招呼,“屏幕前的观众们,你们好呀,我是高弥,第一次上电视,我还有点紧张呢。”


    她是可爱清纯的小圆脸,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讨喜。


    真实不做作的样子圈了很大一波的好感。


    【你好呀,美女,我就喜欢看美女。】


    【你是进来的第一个嘉宾,一下子就把颜值给拉了上去,后面的人要是颜值太拉跨,我可就看不下去了。】


    【高弥,这个名字好好听,可以叫你弥弥吗?】


    【一身的高奢大牌,包包上那串是法拉利的钥匙吧,柠檬精酸了,又是哪来的富二代吗?】


    【柠檬精滚粗,仇富情节不可取啊。】


    【你们光看美女了,只有我在观察后面跟来的帅哥吗?】


    【美女帅哥的组合就是养眼,这个恋综的嘉宾颜值都好高啊,我蹲下了。】


    紧跟她进门的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一手拎一个行李箱,动作有点迟缓。


    高弥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鞠躬感谢:“谢谢两位哥哥,行李箱很重吧,还是交给我吧。”


    左边穿白色条纹衬衫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红着脸道,“没事,举手之劳,能给美女效力是我的荣幸。”


    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高弥的身上,嘴角还带着神秘微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我就喜欢看他们的暗戳戳,眼镜帅哥的小表情,是看上弥弥姐了吧。】


    【过来人劝你小心这种戴眼镜的,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看谁都深情,妥妥的渣男长相。】


    【你这是刻板印象,我看着就挺好。】


    【眼镜帅哥给你们,右边这个西装绅士留给我,他可太帅了。】


    右边的男人梳大背头一身笔挺西装,长相深邃英俊。一种成熟和青涩的气质混杂在他身上,有些突兀却又充满了魅力。


    但没过一会儿,众人就听到他微喘气道,“你的行李箱真的太重了,下次还是你自己拎吧。”


    说着,还不忘抬手轻擦额头的汗,


    【哈哈哈哈,笑死,什么直男发言,这明显的对比出来了。】


    【右边的帅哥长那么帅,可惜就是长了张嘴。】


    【那箱子看着也不重啊,好歹那么大一男人,一个箱子拎不动?这代表什么,虚啊。】


    大背头帅哥许译的发言显然也把高弥囧地不行,她尴尬地撅起嘴。


    “对不起嘛,我也扛不动,早知道不带那么多东西来了。”企图用卖萌可爱混过去。


    许译:“对啊,又不是搬家,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他将行李箱放在了高弥边上,往里走,一屁股瘫坐在客厅最右边的懒人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留下高弥原地神色尴尬。


    众人:……呃,真有这么虚吗?


    参加节目的,总会出现个牛鬼蛇神,众人也能理解。


    许译这种大概就是会孤注生的类型,至此,那些在第一面就看中他是潜力股的人懊恼地感叹自己的眼瞎。


    若是宁钰在场,必然不以为意。


    因为按照原书的描写,接下来许译的操作只会让人更加窒息。在节目中他“担当”的角色是冷场王,因为他情商严重跌破及格线,不懂人情世故,总能在错误的时机下说出最令嘉宾们窒息的发言,让氛围瞬间冷场,比如刚刚。


    所以胡萝卜那会儿,她也没有像朱雯如此愤慨,因为这太像是许译这种少根筋的理科博士会干出来的事。


    忽略许译不谈,这边高弥和李逸帆找好了各自的房间,李逸帆也贴心地将行李送了上去。


    搬东西,多么正直且合理的表现机会。


    当着镜头的面,两人就开始窃窃私语商量第二天约会的事情。


    但离得近,观众也听不清两人的密谋。


    高弥:“按照之前说好的,你一定要帮我撮合明决。”


    李逸帆:“这撮合不撮合的,更多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倒贴,都不一定能嫁的进豪门。”


    高弥背对镜头白了他一眼,“你进这节目可是我帮的忙,小心我把你前妻的事情捅出去,你个畜生。”


    李逸帆整了整笔挺的西装,悠闲地靠在沙发背上,“你那包包又是你哪个富二代男友送的?你那么多男朋友,个个富得流油还痴心,被你吃得死死的,你嫁哪个不是好归宿,干嘛非得盯着明决不放。”


    “人家有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沐秋言,沐影后。跟你这种假千金可是云泥之别。她们还是大学同学呢,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你什么事。”


    高弥气得咬牙切齿,“凭什么不能是我,如果她俩真有那个意思,早就在一起了,用得着拖到现在嘛?”


    “我交往的这些alpha,有哪个能比得上明氏的身家,明决还是明氏集团的继承人呢,我要是嫁进去,就是名副其实的富太太,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不是,表哥。”


    两人细看之下,眉目确有几分的相似,但也可以忽略不究。


    李逸帆忍了忍,到底没再说其他的话。


    高弥:“明天的行程安排,我会让人尽早告诉我,具体的安排晚上来房间我告诉你。”


    “明天可是整一天的约会机会,我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这是我和明决能不能关系更上一层的关键,我为了这天,真得准备了很多,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那沐秋言呢?明决可是说过,一旦有约会机会,要让节目组安排沐秋言跟她一组。”


    高弥挑眉,“她能暗箱操作,我就不能了?那个烦人的沐秋言,到时候安排给宁钰好了。”


    “那个渣a宁钰?”


    高弥:“是啊,她不好受,我就好受。”


    李逸帆无奈摇头,“你真的是有点疯。”


    “新账旧账一起算。”


    宁钰怀揣疑惑地走回房间,完全想不到明天的约会会暗潮涌动。


    另一边,沐秋言放任自己陷在柔软的蚕丝被里,她将脖颈后已经潮掉的阻隔贴撕了下来,丢到了一边。


    又裹了被子有些自暴自弃地蜷缩起来。


    唇瓣上的热度还未消退,宁钰那张潋滟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沐秋言通红着脸,又拍了拍脸颊,坐了起来。


    她给经纪人江瑶拨了个电话过去。


    腺体敏感症,是她十岁确诊的疾病,几乎可以说是“绝症”,因为药石无医。


    症状是腺体发热,不断抽痛,另类的“生长痛”却让沐秋言十几年如一日感受到地狱般的疼痛。


    药物的缓解微乎其微,止疼药吃多了,药效大不如从前,每次发作,沐秋言就只能靠意志力努力捱过去。


    想要彻底根治,需要信息素匹配度极高的alpha的标记。


    ——终身的那一种。


    一旦标记成功,这个alpha的信息素就成了沐秋言今后唯一的解药,再不能分离。


    这种一生仅一次的永久绑定,令沐秋言感到心悸,她不确定自己能否遇到一个值得付出一生的人,却又总被那种痛苦侵扰终日郁郁。


    而随着年纪的增大,那种腺体的抽痛也就更明显。


    这才是她选择来参加《第一次心动》的主要原因。


    而直到沐秋言这个疾病的人,只有她的父母和经纪人江瑶。


    于是乎,当沐秋言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讲述自己发病的过程时,电话那头的女人已经青筋暴跳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了。


    “你发病了?怎么回事?不是上个月刚发过吗?”


    幸运的是,沐秋言的疾病发作地并不频繁,每隔几个月会有一次,这种刚上个月发作过,这个月还发作的症状迄今为止都没有发生过。


    江瑶脸黑沉地如锅底,身上的冷气飕飕往外冒。


    情况似乎不容乐观了。


    “我现在开车去接你,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


    沐秋言:“你干嘛,我真的没事,现在发作了,之后肯定就……”


    “你怎么确定没事?我当初就不应该放任你同意参加这个狗屁恋综。”


    “你冷静点,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真的没事。”


    江瑶:“你发病的时候边上有人吗?”


    沐秋言支支吾吾地,好半晌才出言道,“宁钰。”


    江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了,“你说的是前段时间上热搜的那个宁钰?”


    沐秋言:“……嗯,是她。”


    宁钰上热搜的事情她还是听明决讲的,对方也再三警告要离宁钰远一点。


    “你把病告诉她了。”


    沐秋言默了默:“没有,我让她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她应该会信守承诺的。”


    江瑶更怒了,“信她有鬼了,我不是再三警告过你,就她,就那个宁钰,一定要离的远远的,能离多远就多远,最好半句话都别搭理。你怎么就?!”


    沐秋言挠了挠脸,更没胆子说自己趴在她身上要闻她信息素的事了。


    “是她,我们更得走了。之前签合同的时候,节目组是怎么答应的,说挑选嘉宾的环节一定会严格严格再严格。结果还邀请了个宁钰,就是一个祸害!这不是明显坑我们吗?让这样的人参加节目,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江瑶的嘴毒沐秋言不是第一次体会了。


    “之前签的合同里也没明确提到说不能邀请宁钰参加,她那会儿出事,节目组应该是不知道的,我们现在放节目组鸽子,就是单方面恶意毁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一千万,公司又不是付不起。”江瑶难得财大气粗了一回,心疼道,“干嘛受这气,这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三十天,想想我都憋屈,如果那个宁钰拿着这个把柄借机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


    沐秋言淡淡道:“公众人物,当着镜头她不敢乱来的。而且,我感觉她跟传言中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江瑶冷哼一声:“呵,就她?名声一臭到底,还会管镜头?你别被她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我知道,你也别太小看我,她敢对我出手,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跆拳道她毕竟也是练过几年的,基本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江瑶:“不行,我明天还是得去看看,那个宁钰,我来替你解决掉!”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沐秋言:???解决什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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