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在那里
天色渐暗, 那个房间里现在空无一人。
我跟着记者同事跑上来的时候,只看到打开的窗户、地上散落的染血绷带,还有凌乱的床铺。其他地方倒是很整洁, 人是自己走的。
记者同事气得重重锤了一下门。
“是小鼬?”我的乌鸦也没看到他, 可能也是做了点伪装。但伤成这样……卡卡西这家伙到底带他做了什么任务啊。
记者同事蹲下来检查周围的痕迹, 头也不回地跟我说:“他肯定是回去找那东西了。”
“找什么?”我把他拽起来, 这情况也不用查了,“他沿着你们来的路线回去了?丢了什么东西这么紧张?你们的任务……”
说到这里我又不能继续问了。
我也不应该过问他们的任务,但为了任务拼命的这种做法到底是跟谁学的?
记者同事摇摇头:“不是, 他自己的东西。”
他站起来, 看看外面天都快黑了,语气里也有一点掩盖不住的担心:“昨天醒了一次, 说要回去找, 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掉在哪了,他趁我不注意从这里跑出去,也是多亏了你闹出的大事。”
如果不是我的话, 他连这个城都出不了。
我自知理亏, 不见的又是我弟弟,就放低声音问他:“你有线索吗?我跟你一起找。”
他这次没直接让我别插手了。
他说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鼬一路上过来,为了躲开敌人折返往复很多次,已经在这片区域来回转了很久, 今天刚刚跟来接应的人联系上。我想说的可能是不知火玄间, 然后他们接应的时候我正好把二尾放出来跟八尾打的天昏地暗, 怪不得同事看到我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
我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先找到人吧。
记者同事就跟我说了他们的路线, 以及小鼬提到东西丢了的时间,大致划分出了几个区域。他有点不耐烦, 换做我也会因为队员做额外的事陷入危险中生气,但记者同事的态度已经算是有点暴躁。
我就多问了他一句,什么时候找到他们两个的。
他没好气地回答我,说一开始就找到了,宇智波鼬帮另一个小队断后的时候被云忍偷袭,他后来去把人从尸体堆里捡回来,不管伤的怎么样好歹还剩下一口气……听的我攥着拳头不知道该挥向何处。
行,都死了,我还是找机会去砸云隐村。
他看我不说话,也不继续讲那之后发生的事了,他给我说了一下小鼬目前的情况,又让我先往某个方向找找看,他先联系卡卡西和不知火玄间他们。
当时我和八尾一开打他们就暂时散开了,现在又是失联状态。
准备分头找的时候我多问了一句:“所以小鼬到底弄丢了什么?”
记者同事准备翻窗,一条腿已经搭在窗户上了,闻言回过头来跟我说:“一个苦无,也不知道是……”
我慢慢抬起手。
手里攥着的苦无已经被新的一层血浸透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我问他:“你是说这个?”
记者同事默了会儿,点点头。
我又看了看手里的苦无,心想我怎么没在那里留个飞雷神坐标。要是有的话现在就能飞过去。
“那我知道他可能在哪了。”
但是小鼬为了这个东西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明明应该先担心他,我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啊。
……
我说先走一步,丢下记者同事就往外面的坐标转移。一连几个跳跃之后到了城外最后一个坐标点,幸好我当时打算在这里住几天,不然我不会在任何任务地点留下不该留的飞雷神印记。
喔,说起来同事知不知道我会飞雷神?
距离捡到苦无的那座山还有挺远的路要走,但只是这点时间一个重伤的人应该跑不了太多。
我放出乌鸦让他们在夜空中寻找一个走失的少年,准备把这个离家出走的小孩找个机会打晕带回去,绝不能让他发现绑架犯还是那个已经走了多年的骗子和叛徒。
至于答应他的三色丸子……
下次再说吧。现在完全不是时候。而且凭记者同事描述的他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吃那么多甜食。
“你已经管不了他了。”猫又得意地抓住机会嘲讽我,“你早就不是他哥哥,他现在怎么作践自己关你宇智波止水什么事?”
我一边往大致的方向赶,一边告诉我的猫:“我当年让你随便说是打不过你,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在我这讨到好吗?”
猫又哼哼了两声,满不在乎地说:“我小猫咪有什么坏心思呢。”
“要我提醒你今下午一爪子把人城墙搞塌了?”我看她就是没打够,偏偏在这时候找我的麻烦。
要是后面被人发现,我可不会付修理费。
乌鸦已经飞的很远,但还是没有找到小鼬的影子。我以为他根本跑不了多远,但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什么啊……小鼬已经长大了。
就算是四代大人也说小鼬是天才一样的人物,宇智波一族已经把他作为新一代的指向标,如果我想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他,小鼬反而会因为被轻视而恼怒吧。
其实我还没看到过小鼬真的愤怒的模样。
因为那孩子在我面前,即使是生气,我也会觉得他在撒娇……又或许其实是我的问题?
正想着,乌鸦向我发出了警戒的信号。
远处有几个看不太清楚的影子从树丛里穿过,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云隐暗部。
他们的行动也像是在排查,还没找到具体的目标。先前怀疑是不是在找卡卡西和小鼬,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就是他们两个搞出这么大事来。并且也许不只有这几个人,小鼬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
如果我这次没赶到,会发生什么啊……
最后我站在了那些云隐暗部面前,下午绑的云隐叛忍护额还忘摘了,导致他们一看见我就警惕起来。不过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在跟他们好好打招呼的,我就往那一站:“找到人没有?”
“你是谁?”
他们应该还有同伴,互相打了个手势,我也不认识云隐暗部的手势,在暗处有个人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让乌鸦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耐心地说:“我答应过某个人不会乱杀人,所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被我打晕等到明天,第二个是给我个地址找人给你们收尸。”
这待遇明明够好的了。
雷之国战时还是敌对国呢,签盟约的时候别提有多热闹,差点又在谈判桌上打起来。
当时他们要不是急着跟雾隐打架,也不会这么轻易跟木叶讲和。
云隐暗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还对我说:“你一个叛忍要帮间谍?”
我“嗯”了一声,把划着一道的云隐护额摘下来,然后随手一扔:“叛忍和间谍说不定是同盟呢,我挺喜欢间谍工作的。”
于是就打了起来。
——他们单方面认为的。
实际上我收起了万花筒,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眼睛,这种时候一个幻术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真的费力去跟他们打?
我一路上还见到一个小队的云隐暗部,也把他们愉快地吊树上了。
离那个地点越来越近,天空都陷入一片纯粹的漆黑,再拖一会儿就是天亮。我最后想明白,小鼬怕不是根本就知道东西掉在哪,直接奔那边去了。
不是说当时在昏迷吗。
我对自己说算啦,直接快点过去就好。东西现在在我手上,他找不到又要急了。
但我该怎么解释?
乌鸦扑闪翅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柔软的羽毛蹭着我的脸颊,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它们已经找到隐藏在阴影里的小鼬,他状态实在是算不上好。
他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还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小鼬会对速度这一方面感兴趣,我甚至没想到他赶路用的什么忍术。
于是我让乌鸦停留在远处,他说过他不想再看见乌鸦。
等我一步步走到他附近的时候,才看到他身上绑着的绷带,血迹,还有刚出现不久的新伤。他正在漫无目的地寻找,像个在大雨里无家可归淋的湿透的小孩。
走的很近的时候他才发现我的存在。
他转身用刀对着我,动作很快,杀气四溢,但握刀的手已经不是那么稳。他的眼睛有点失焦,甚至没法判断出我准确的方位,不知道他认出我没有。
我蹲下来,张开五指,把那个苦无放在他面前。
“你在找这个吗?”我换了个声音,这对忍者来说是最基本的做法。
他手里的刀已经拿不稳了,好像马上要支撑不住;我知道他赶了一夜的路才来这里,他很累了。明明可以在家里顺风成长,非要跑到这种地方,也太让人担心了。
“我在路上捡到的,应该是你的东西吧?如果觉得重要的话,还是不要带在身上了。”
我把手里的苦无放在他手心,本想找个机会打晕他,可碰到他的时候才发现小鼬的手太过冰凉。我下意识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烫到我想下意识收回手。
我悄悄收回了小鼬长大了的那句话。
“你发烧了,现在要我送你回去吗?有可以相信的人吗?”我斟酌着语气,试探地问他。
小鼬原本一直保持沉默,到这里的时候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但还是:“我现在动不了。”
他手里拿的那把刀也放下了。
这是我意料之外的话。我觉得有点难办,但还是走形式地问了一句:“我背你?”
他说好。
答应的太痛快,以至于我没反应过来。再想想这种地方也等不到别的救援,云隐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
于是我先过去试着把他扶起来——
下一秒他手里的刀就穿透了我的身体。
宇智波鼬紧紧握住刀,眼神凶狠,下手的动作哪里像是走不了路。他把刀又往里推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带着点杀意。
“宇智波止水,你现在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会慢点。
啊、啊?真有人写了16w了还没百收吗?猫猫叹气.jpg希望得到点建议,或者我摸了(自己脑内写完算了)……
第52章 ■■■■。
我看着刚才还无害的弟弟一秒暴起差点给我来个透心凉, 心里竟然有点欣慰。
他要是真跟陌生人走了,那我还要担心个几年。
伤口很偏,没捅到要害, 凭我这体质拔出之后过两天也能好个七七八八。我懒洋洋地换了原本的声音, 伸手想摸摸小鼬脑后的小辫子又放下了。
“我路过。”
我笑盈盈地看向小鼬, 跟他说:“你要是死在这里, 以后就杀不了我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要杀了我,结果匆匆再见一面就变成了这样,我捏着那把刀的刀身慢慢拔出去, 他很想按住但力气没比过我, 最后那把沾血的刀带着清脆声响落到地上。
小鼬就盯着那把刀看,又忽然转过头来看我。他一把抓住我的衣服, 语气平静地说:“你说的话, 我早就一句也不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跟已经不在乎了一样,但怎么看都像是在抱怨我的过错。
毕竟答应过的事几乎全都食言,他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我以前设想过的很多事, 到了现在都像是虚幻的泡沫一样一戳就碎。
猫又说:“你就是个优柔寡断的, 你弟比你狠多了。”
我只是想要个更好的选择。
“要说这些等下次吧。现在我送你回去,四代已经来接你们了。”我慢慢掰开他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扒下来,看他表情都不带变的, 就把声音放轻了一点, “别生气了, 我不是来了吗。”
小鼬板着一张脸, 我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于是我抓抓头发, 说:“小鼬……”
“你没资格这么叫我。”他说。
我只好改口,又问他:“鼬君有没有觉得, 从来没遇到过我的话会更好一些?”
我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如果我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过,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本来想要保护弟弟的我,最终变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样的我在他看来一定很糟糕吧,所以如果他会忘掉我、永远不再记起过去的时光,事情会不会好很多?
小鼬的脸上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表情,差点绷不住之后他猛地站起来。
“宇智波止水,你想都别想!”
……生气了。
他明明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还是就这么生气了——他不知道我能做到,仅仅是在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做出这样的态度,让我原本想好的话也没法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哄小鼬这样的孩子。他小时候不这样的。
整个夜色都从天幕上垂下来,北地的树林要稀疏不少,从荒草之上刮来一阵寒风,我下意识地想起小鼬还在生病这回事。我想果然还是先把孩子打晕带回去,剩下的交给木叶的人来处理;虽然旗木卡卡西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但不知火玄间应该稍微有点经验。
手心里的血早就凝固了,我在猫又催了第二十遍的时候终于放弃了跟小鼬继续对峙,捡起地上掉落的刀就把他抱起来。上手才知道小鼬比我想象中还轻,又烧的很烫,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小鼬可能是没料到有这么一遭,就让我这么抱起来了。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在找留在他们房间里那个飞雷神印记,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那么半天的路。
我对他说:“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才是那个有点病的,但我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之后你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我也不会再提。”
他说好啊,你不要后悔。
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但是从小鼬这里听到就有些奇妙。我看他不想休息,就把手覆上他的眼睛,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停留。床铺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干净,但其他的东西都还留在这里。我让跟着记者同事的乌鸦报个信,说我已经把人带回来了。
小鼬拿开我的手,刚想说什么,就看清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我把他往床上一放:“好了,我们到了。”
……
一场大战之后的城市仿佛被山羊啃了的草地,到处变的布满裂痕凹凸不平。拦腰折断的树木上栖息着失巢的鸟,路边搭起的帐篷里干脆躺着暂时无家可归的人。
晴朗夜空中星辰密布,一缕云烟绕在明月周围,北地的天空比火之国清澈许多,雷之国一向也是奇观逸景的旅游胜地。
我从那边走的很快。
刚到的时候我就察觉到有人在附近,旗木卡卡西带人推开门之前我从那个房间迅速消失。
小鼬现在打不过我,面对旗木卡卡西和那群四代大人带出来的暗部我却不能托大,不知火玄间他们甚至在学飞雷神……听说有一起写公式的难兄难弟真是感觉不错。
我在外面转了转,没看到那些云隐的忍者了。
也许是已经回去了,也许是都进山了。但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还好他们明天就会撤退。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手。
已经回不去了。
最后我不顾旅店老板的反对,回到他家旅店,征用了他家旅店的屋顶。
我坐在屋顶上数星星,觉得这里的星星很亮。
直到有人坐在我身边。
记者同事把一个纸包扔在我怀里,也往远方的天空看过去。
他说了一句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哎……?”
于是他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生日快乐。”
是啊,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吗?自从母亲去世,我就没有再过生日了。太久了,久到我已经忘记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我想,记者同事看上去也没那么坚定嘛。
……
那之后我站在山崖上看他们离开,本来想一路跟回木叶,但是这又没什么必要。
倒是宇智波带土一直没有出现。
他到底是真的被什么事绊住了,还是一直在暗中观察?偷窥他又不是不会去做。
才过了一天一夜,杉原他们还没回到木叶。
我撤掉影分-身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们正在某个边境地方烤鱼。
日向千寻意外的会做饭。
慢悠悠地跟着他们回到木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那是个晴朗的午后,我们一行人慢悠悠地走进木叶大门。
一进木叶就听说波风鸣人搞了一件大事。
据说他在放学的时候遇到了随风之国使团前来拜访的四代风影的小儿子,发觉人家在砂忍村过的不好,于是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四代大人和砂忍访客的面发出了“那我们一起去当叛忍吧!我们一起成为最强的叛忍”这样的邀请。
四代风影的小儿子,在所有大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答应了。
现在整个木叶鸡飞狗跳,波风鸣人还在家里被关禁闭。
听说看着他的人是不靠谱人漩涡弥生也就是我的同事灰雀,我只觉得他们两个只会一拍即合偷偷摸摸在背地里去找四代风影的小儿子砂瀑我爱罗。
四代风影听了之后极其愤怒,但自己儿子都同意了,他拍着桌子大喊是波风鸣人拐骗了他儿子,要求木叶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怎么解决,两村影的儿子手拉手要叛逃,不能只怪一边的教育不对劲吧。
我跟带土班的两个人刚准备分开,他们两个要回家看看,就在这个时候颜山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完蛋。
我看着训练场那里出现的两只巨大的动物,一只狸猫一只狐狸,天地变色,飞沙走石漫天狂风,只见那只九尾狐吐出一个巨大的尾兽玉——
那只狸猫也毫不客气地回敬——
我脑袋里想的竟然是,如果我还在医疗班,就能和封印班和结界班一起疯狂加班了。
我扭头一看,木叶报社就在边上,二尾八尾大闹雷之国某城市的新闻还没过去呢。
再看看眼前,一尾和九尾已经摆开架势,好像就要打个你死我活。
猫又已经撺掇我快点上,激动地想搀和进去。
我心想要是野原琳也在村子里,二尾和三尾也来凑热闹,那木叶这事就要流传数百年,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四只尾兽毫无预兆惊现木叶训练场,震惊,怎么还出现了两只九尾?!》。
猫又被我按住了,边上的两个临时队友却跳起来。哦,现在任务结束了,也不用临时队友了。待会就去注销队伍成员身份。
他们两个就往那边跑,也不看崩溃的结界班班长正在拼命带着人修结界,一定要跑过去看看。
我可不能过去。
不然一尾看到我,就知道我也是人柱力,大闹雷之国某地的二尾人柱力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木叶,这叫个什么事。
趁着局势混乱,我变回原本的样子,走进了一乐拉面店。漩涡一族要是走在大街上铁定被封印班抓壮丁拉去补封印,跟送到一尾脸上有什么区别。
拉面店的大叔是个奇人,在这种时候还能镇定地继续开店,店里无论是什么人来吃饭他都不会惊讶,我是看见他店里的暗部嗖嗖嗖都窜出去不见了。
我刚点了一碗叉烧拉面,双手合十准备开饭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斑爷爷,你怎么从族里出来了?”
宇智波佐助趴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枕着他两条白嫩嫩的小胳膊,声音很大,看的是我。
我当时差点就把面碗给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佐助有什么坏心思
第53章 三九
距离我上一次去宇智波一族的资料室找那些记载还没过多久, 假扮宇智波斑忽悠小孩的事情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后来的宇智波带土版千手柱间是怎么给他讲故事的,反正宇智波带土说这事解决了。
现在,宇智波佐助站在我面前, 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斑爷爷”, 幸好除了面店的手打大叔这里没人。手打大叔也没看这边, 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在意的样子。
我也没穿族服, 更没把头发颜色撸回去,坐这是准备需要的时候背个锅,就说九尾又是我放出来的。
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认出我来。
“你认错了。”我慢悠悠地拿起筷子, 这笔账死都不能认, 要是以后宇智波佐助指着我的照片说这就是宇智波斑,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天。
小佐助不依不饶地继续问:“斑爷爷, 您是因为外面的狐狸打架才出来的吗?我听说您曾经也有一只狐狸……”
“我没有。”我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 “还有,不要叫我斑爷爷,我没那么老。”
就算是宇智波斑在世也不愿意你叫他爷爷。
“好诶, 那祖爷爷, 鬼不是不能晒太阳吗?你怎么就这么从族里出来了,待会你会变成小番茄消失吗?”小佐助眨着眼,一副好奇的模样。
外面还有九尾和一尾打的声音,甚至有迟来的暗部飞过去。看起来结界班和封印班的工作赶上了, 没有不该飞出来的东西落到街道上。
我又看了一眼手打大叔, 他还在心无旁骛地做拉面。
“我可没说过我是鬼。”我慢条斯理地吃着面, 决心吃面吃出战国时期贵族教育的气势, 拿捏着语气往宇智波斑的零碎记忆上靠, 也不知道宇智波带土给我看的时候到底切了多少关键东西去,还是宇智波斑自己老的忘了。
要是宇智波斑真的还在, 说不定他会很喜欢宇智波佐助。他跟宇智波斑的弟弟长的有点像。
这个唯一长大成人的弟弟被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杀了,死在木叶建立之前,怪不得宇智波带土这个宇智波斑的继承人每次说起千手扉间都没好气,原来是从这里继承来的。
宇智波佐助好好想了想,可能确实发现鬼啊幽灵啊这是他自己说的,苦着一张小脸。
“那柱间爷爷说他确实是幽灵……”
“他骗你的。”我直接打断了这句话,“信什么千手家的人。”
别说千手家其他人了,就千手柱间本人建的这个木叶隐村,建完了他自己也走了,事后不要说和平,就连大战都已经打了三场。哦,其实这是宇智波斑的评价,他心里非要觉得千手柱间是个骗子,但他自己又不承认,满脑子还是他的挚友……期待的和平。
小佐助瞪大眼睛看着我:“所以你们其实都还活着?那祖爷爷和柱间爷爷岂不是有……”
他掰着指头数,最后说:“有六十多岁啦?”
其实是八十多岁。
我吃完面往外走,宇智波佐助从凳子上跳下来啪嗒啪嗒跟着我走,跟不上就小跑起来。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就放慢脚步等他。
小佐助跑到我身边:“我想知道祖爷爷要去哪?是不是去抓狐狸啊?我知道鸣人肚子里也有只狐狸,但是祂从来不跟我玩……”
你连九尾都知道了,先不说怎么看到的,现在的小孩怎么还想让九尾陪玩?
于是我又走的慢了一点,路上把尾兽的事给他讲了讲。尾兽这种东西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但每次在外面跑都是天灾级别,要是像今天这样在普通的地方打起来,别说上面的人,地皮都给你掀几米。
幸好这里是木叶。
自从九尾两度袭村,封印班加班加点地研究减少尾兽灾害的方法,我不在村子里都听说了他们的过劳死作息,应该有了不小的成果。
“那为什么我肚子里不能有小动物?”小佐助就抓着这点不放。
我倒是想知道上哪再去给他抓一只。
最后我跟他说:“如果哪一天我准备走,就留给你一只猫当礼物。”
他眼睛亮起来:“是很大的猫吗?”
猫又愤怒地在精神空间闹腾。
我不正面回答他,只是跟小佐助说:“那要等你长大,你现在还太小了。”
佐助比鸣人要大一点,现在已经七岁了。
他们两个在忍校是同一个班的,鸣人还跟我说过他打算跟班里所有人做朋友,只有佐助不搭理他,为此他还伤心了很久。现在看来那不是因为佐助不想跟他做朋友,是因为鸣人还没搞懂宇智波的脑回路。
嗯,我和宇智波带土都不是典型的宇智波。按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年人的说法,一个太温柔,一个太理想。
等到我和小佐助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看毛绒绒掐架,那边已经差点把结界里的训练场砸了。
我拎着小佐助飞到屋顶上,随手加了个幻术省得有人看见我拐带小孩。
宇智波佐助不但看的津津有味,还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摸出了小番茄来吃。
——等等啊,我们宇智波一族怎么出了个不爱糖的异类?
“祖爷爷,你说柱间爷爷会不会来?”
小佐助一边吃一边问,自从知道在那打架的是他小伙伴养的狐狸和小伙伴的新朋友养的狸猫,他看尾兽打架都觉得像是在过家家。
看那两只基本上是九喇嘛在把守鹤压着打,两只都不太对劲,也不知道小佐助是心大还是平常鸣人就这么疯。
鸣人从我这走的时候挺正常的啊。
“也别叫他柱间爷爷。”我想从口袋里也摸一块糖,摸到了才想起来总不能在这里吃,那块糖的冰凉触感从指腹传递过来,我补了一句,“你叫他木头爷爷吧。”
木头爷爷挺合适的。
小佐助问东又问西,我也捡着能说的给他回答。他要真问起宇智波斑怎么复活的,或者这些年都在干什么,我还真编不出来。总不能说实话吧。
最后我说:“在做一件重要的事。什么事?为了世界和平。”
万能的答案永远是万能的。
等我看到四代也加入了战局,就知道这场闹剧打不了多久了,结界班已经开始封锁现场,不进去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趁着人多又混乱,我把小佐助放在木叶医院附近——这里是木叶最安全的地区之一,然后跟他说我要走了。
“祖爷爷要去抓大狐狸了吗?”
“不,狐狸他爸和狐狸他妈去抓狐狸了。”我看玖辛奈大人也过去了,就跟小佐助告别,一个瞬身术离开了原地。
九尾明显是失控了。
在鸣人跟着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不要使用九尾化。当年从玖辛奈大人体内被放出来的九尾查克拉大部分都封印在鸣人体内,以他当时一个婴儿的状态是绝对无法承受的,所以四代大人和玖辛奈大人在上面加固了封印,让九尾只能乖乖在里面坐牢。
但这不代表九尾真的出不来,因为鸣人自己是个封印术方面的天才,简单一点的封印术只要他看过就基本上能够完全复现出来。
后来鸣人说一定要跟九喇嘛做朋友,和九喇嘛并肩作战,我就替他拆了封印的一角。
这一角是能用点九尾查克拉,但也就是真正的过家家,今天这个情况怎么看也是鸣人失去了意识,九喇嘛和守鹤在那“叙旧”。
难不成封印是鸣人自己拆了?
他也不是干不出来啊!
我蹲在一棵树上,一边开着写轮眼继续看一边跟旁边的灰雀打了个招呼。
灰雀看见我就穿这一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木叶,那表情怕不是要把心脏都吓停。他问我这是干什么来了,我说:“万一风影找上门,总要有个背锅的啊。”
我又不是第一回放九尾了,这一回再摊给我不是挺好的。
灰雀跟我大眼瞪小眼,最后他说:“这会还真不是那么回事,是一尾先暴走的,谁知道砂忍就把人柱力送来交流了。”
想起那些小道消息,我说:“听说砂瀑我爱罗跟鸣人是笔友,这次他是偷偷混进使团来木叶找鸣人玩的。”
波风鸣人,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灰雀也露出一副“鸣人真就有可能”的表情,显然看孩子这段时间让他身心俱疲,他跟我抱怨鸣人到底有多么能跑,又问我孩子是怎么看的。
我沉思一下,跟他说:“我那里有个比鸣人还能乱跑、更会惹事的家伙。”
那就是宇智波带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鸣人这点小打小闹摆在宇智波带土面前还不够看。
灰雀的表情那是一言难尽。
九尾的查克拉气息猛地暴涨起来,就连我和灰雀都觉得不妙,正当我犹豫是开个飞雷神过去还是打碎结界进去的时候,一切又忽然平静下来。
……不应该吧。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那应该是九尾近乎全解放的力量,那鸣人他该不会?!
我和灰雀提心吊胆地对视一眼,看到结界班的一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紧接着四代大人一手一个提着两个小孩出来,玖辛奈大人接手了封印班的指挥工作,让所有人都放心放心该干嘛干嘛。
于是周围的人都放下心来,奈良鹿久已经在敲算盘计算让风影付几成的训练场修理费了。
而我,在看到波风水门的一瞬间就差点想骂人。
猫又仗着别人听不见,已经骂出来了:“有病啊!三个九尾!”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征求一下建议,下篇快到了,是继续第一人称还是改第三人称?
第54章 两个组织
那天我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去雨之国旅行, 就看到许久未见的宇智波带土急匆匆地跑来了,还扔给我一堆设计图让我看。
“这是什么?”
“组织制服。”
就几个月不见,组织制服都搞上了?我翻了翻那些设计图, 什么样的都有, 有些就把中二这个名词贴脸上了。我还看到一张金丝镶钻浑身上下就写满有钱两个字的设计图, 吓得我赶紧翻过去了。
最后我挑挑拣拣, 把那些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地去了,剩下七八张还给他:“行了,我给你把错误选项都排除了。”
宇智波带土瞪了我一眼, 又把我手里的抢回去了, 跟我说:“剩下的拿去给长门,他让我帮他找人设计晓组织的制服。”
合着你不但要把钱赚回来, 还得赚个差价啊。
注意到我的视线, 宇智波带土坦然地宣布:“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握之中,包括晓。赚多少不是赚,就这张吧。”
我低头一看, 红白jk制服。
宇智波带土看看我, 又看看那张纸,尴尬地把它翻过来。
半黑半白,极其眼熟的配色。
“这是杉原设计的?”我看那件袍子压根就是配杉原的头发设计的,他头发左白右黑, 这袍子左黑右白, 至于上面的红色花边图案, 那是木叶特色了。
宇智波带土说不是。
当然不是, 要是那小孩知道老师让自己设计的是叛忍组织的统一服装乐子就大了。
我再一看, 这衣服不但有各种细节和防御术式,还特地留了很有规律的一些空白处。
“这是干什么的?”
“把你飞雷神印记画一个, 我让他们做上去。”
这组织我还没见过呢,他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让我背刺成员了。
我问宇智波带土最近都干嘛去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手底下有人闹事他去处理,把人给调到另一个部门里可算安分了。我又问他知不知道卡卡西的事,宇智波带土撇了撇嘴说他最后不是没事吗。
那不还是全都知道。
名为黎明的叛忍组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建立起来了。
再不斩发动政变失败,拖着斩首大刀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来投奔黎明组织;投资人栗山曜子我是没再见过,但是她的钱是真的无处不在;宇智波带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在地下换金所也挺有名的角都,让他去管理组织的财务,省得大家因为组织太有钱就大手大脚。但让我说,栗山曜子小姐的钱,以我们这些穷人的想象力根本就是花不完的。
宇智波带土说他联系了一个砂隐的叛忍,叫做蝎,跟旗木卡卡西的父辈有些过节,他决定把人拉来打工,就让他打工打到死,没空管卡卡西的事。我也不知道宇智波带土是怎么忽悠人的,这些人还都相信了他的鬼话,还相信组织里有个宇智波斑。
特别是角都,他说他执行过暗杀初代火影的任务,可还是高兴地相信宇智波带土的伪装身份就是千手柱间转世,还帮他数钱。
宇智波带土一人分饰几角一向可以的。就是他说精分是方式不是目的,硬把以后扮演宇智波斑的工作塞给了我。反正大家都是宇智波,写轮眼又不是不能用,谁要直视你的眼睛先看看万花筒什么图案。
而且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宇智波斑的万花筒长啥样吧,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表面上),谁家课本上也不会记载这玩意。
“幸好宇智波斑不知道。”
我跟着宇智波带土去了铁之国,看着眼前的和式大宅,想说的话终究是没有忍住:“宇智波带土,这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这看起来就是木叶建立之前宇智波在雷之国的某处贵族宅邸的模样,虽说不是那么像,还把原本刻宇智波家徽的地方改成了组织的标志。那个标志黑底白花,我努力多看了两眼才发现那是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和我的万花筒大杂烩。
宇智波带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等我们进去之后看见里面的摆设,还有正在坐着喝茶跟整间会客室格格不入的几个充满血腥气的叛忍……
所以,这些叛忍,怕不是为了享受生活才加入我们的。
怀抱着这种想法,我理所当然地也在那边坐下了。
叛忍们热情地向我自我介绍,里面也不是没有见过的。我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和宇智波带土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我估计鸣人都认不出来。我甚至没说过我是谁,他们就自动给我安排了身份:贵族投资人三号。
贵族投资人二号宇智波带土施施然坐在我旁边,一群叛忍聚会搞的像是妇女们的茶话会。
“那我们组织就正式成立了。”
桃地再不斩说这话的时候总往宇智波带土那边看,在他心里这个神秘的投资人二号就是千手柱间,我每次看到他欲言又止,可宇智波带土就跟没注意到一样任他发挥。
“我们是黎明。为了和平而战。”
这个组织,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日常工作是干什么的。它几乎没有任何约束力,甚至也不需要成员去赚钱,家里就非常有钱,成员出门接任务那纯粹是兴趣。
现阶段宇智波带土让他们干什么呢?造势。
自从黑白制服发下来之后,我就经常盯着宇智波带土房间里那棵一人高的芦荟看。
我深刻地怀疑制服的灵感其实是来自于这棵黑白色的芦荟……呃,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宇智波带土说这是木遁实验的失败产品,我戳了戳它还会动。
于是为了保住这一奇观,我有事没事就去给它浇水,浇水的时候它就晃来晃去,宇智波带土最开始跟我说这玩意不需要浇水,后来也不提了。
春去秋来。
到了第二年的时候,晓组织正式登上了国际谈判的舞台,虽然他们背靠木叶,但以加入的成员必须脱离忍村为前提获得了勉强的支持。
作为各国之间处理纠纷的中立性组织,其实最开始还是有很多人想加入他们晓组织的,只是各国一开始就持观望态度,并且那个黑底红云的制服太过反派,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影痛斥木叶在背后操纵五大国局面的野心。
晓组织的首领是一个叫做弥彦的忍者,据说出身是雨隐村。他们的三个初始成员,一个断腿,一个多病,最后一个是女性,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但最终还是打动了所有人。
那之后我跟长门谈过,他说他不知道现在这条路是否是对的,但他一定离想要的和平又近了一步。
跟晓组织几乎同时出现的另一个组织,就没有这么和平的发展了:不如说晓组织之所以没有受到多大阻力,正是因为另一个莫名其妙又具有极大危险的组织吸引了活力。
那当然是我们家的黎明组织。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穿着组织制服嚣张路过的样子确实很不错。
偶尔我也会这么做,不过这段时间我有空都会去看看大蛇丸建的村子。大蛇丸建立的音忍村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我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他收容了很多孤儿。
大蛇丸最近好像依旧在做人体实验,但这些孤儿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我问他们为什么追随大蛇丸,他们告诉我想要力量。
可力量和贪欲永远是无底洞,最后会把自己吞噬。
然后大蛇丸说:“止水君也听说过那个“黎明”组织,你认为他们怎么样?”
我看着大蛇丸,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明明可以享清福,非要来深山老林里带孩子还要受人追捕……嗯其实大蛇丸只是叛忍,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追捕命令,估计跟上面还是有一些交易的。
“最近声名鹊起的叛忍组织,干着佣兵的活日常给五大国添堵……怎么,大蛇丸前辈感兴趣吗?”我慢慢地问他,他也不管这屋子里有多少小孩在听。
大蛇丸兴奋地舔了舔下唇:“我想加入这个组织看看,止水君不感兴趣吗?”
我沉默半天:“你要去卧底?是上面的意思?”
大蛇丸露出了然的神色:“止水君跟木叶果然也还有联系,怪不得我送给你的那个孩子最后落到木叶手里了。”
我才不听他又神神叨叨地说这些,他这些年给木叶送的东西也不少,能活的逍遥自在的叛忍谁还没有一两个后台?
但是邀请我加入黎明……
我甚至不好意思告诉他,那个他十分赞赏的黎明组标志上还有我的三分之一。
最后我说,行吧,你去,村子我给你看着。
不就是带孩子吗,这活我熟。
等到大蛇丸走了,我就用乌鸦传信给宇智波带土:新的无偿打工仔来了,你快去接一下。
大蛇丸的业务能力在这可是数一数二的,他连村子都能办的有声有色甚至名列正式的忍村之中,这些孩子也一个个对他爱恨交加又不舍得走,这样的人才愿意去我们黎明组织加班,放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宇智波带土给我回信说:鸣人要来了,他吵着说要加入我们组织。
完了,绝不能让他们两个碰上面!
第55章 新首领
大蛇丸前脚刚走, 我后脚就出了音忍村。
实际上这村子平常也没人管,他们自主运行挺好的。就算是再多走几个管事的他们照样过。
我本来想开远距离飞雷神去那边,可是一想到上次飞过去发现宇智波带土把我的飞雷神苦无插悬崖上……不知道这次他又会搞什么鬼。
于是我绕了点路, 飞到了铁之国其他地方, 好好睡了一觉恢复查克拉之后才往黎明大院走。
宇智波带土在前头拦住我:“计划有变。”
“什么计划?”我停下脚步问他。
宇智波带土示意我往那边看看, 有三个小孩正在街上高高兴兴地走, 后面跟老母亲一样跟着就快哭出来的那是灰雀,灰雀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
波风鸣人、宇智波佐助、砂瀑我爱罗。
什么风把这三个小崽子给吹来了?这怎么看都不对吧?
我们就看着波风鸣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到处乱跑,最后把所有的东西交给灰雀, 三个累坏了的小孩躺在旅店的床上呼呼大睡。
而不是影分-身的那个波风鸣人已经做好伪装, 红发漩涡穿着一身武士服在我们边上买零食。
听灰雀说波风鸣人其他课程都不怎么听,唯独对反侦察和反追踪非常擅长而且很感兴趣, 只要他打算乱跑那就谁也追不上。
我和宇智波带土一人拎着他一只胳膊往回走。
“止水大哥!带土大叔!你们这是欺负小孩!”鸣人一边嚷嚷一边把最后一块栗子糕放进嘴里, 在接近黎明大院的时候就不再喊了。
他正在大声说:“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衣服是半黑半白?”
我们两个可不敢穿着那么显眼一身衣服上街,也不会大摇大摆说黎明组织老家在铁之国, 鸣人把带土的袖子揉乱了又过来抓我的, 我们两个在铁之国向来把脸遮的严实,可鸣人这样总不太合适。
宇智波带土没解释,于是我跟鸣人说:“你看到那个晓组织的衣服了吗?那本来是我说挺合适的叛忍衣服,但是你带土哥选了这个。”
当然不是单纯的因为他审美长在了杉原枫头上。
我带着鸣人绕过前厅, 他已经一个替身术从我们俩手里挣脱出来, 枕着手臂叼着棒棒糖往前走。
“那是为什么?”他因为在吃糖含糊不清地问。
我又看了看宇智波带土, 他还是不打算说话, 最后我说:“你不觉得这件衣服很像叛忍和火影的结合吗?一半是黑暗, 另一半是火影,而且你老爸不是说再干几年就打算退休……”
鸣人很聪明, 他立刻就听懂了。
他兴高采烈地举起手:“那我也要穿!我要当全忍界最厉害的叛村火影!”
宇智波带土忍不住敲了鸣人的脑袋。纵使鸣人身手敏捷,也躲不过神威里伸出来的魔爪。我看他们两个打打闹闹,就坐一边看热闹,没想到桃地再不斩一头撞了进来。
“我要辞职!!!这活根本不是人干的!”
桃地再不斩愤怒地拍着桌子,控诉组织里那些人最近又干了什么事,特别是某艺术组搭档飞到各国举办艺术展览会,在门口大大咧咧贴上黎明组织的标志,赚的盆满钵满,被查封的时候还附赠了那些前来找麻烦的忍者一场盛大的烟火(爆炸)。
“再不斩先生,其实……”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辞职的。只要你进了我们组织就永远别想退出去,全忍界都知道你桃地再不斩是我们的人,就算你今天从这儿走出去,也别想在任何地方找到工作。
我把张牙舞爪的小鸣人从带土那里捞过来,他们两个幼稚地打的正欢,再不斩来了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两个加起来不到五岁的小孩。
“我不听!这次我说什么也要辞职!”再不斩气呼呼地在这里坐下来,“迪达拉和蝎是一回事,那角都先生和飞段先生在土之国搞□□的事怎么算?晓组织的人三天两头发表《给黎明组织的第xx封公开信》,不是让我们改邪归正就是让我们回头是岸,他们俩说建的黎明教团就是我们组织的下属机构,角都先生还假公济私从组织资金里给那个组织批经费!”
再不斩早就不管什么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了,他只知道我和带土两个在组织里摸鱼,天天神出鬼没,除了给钱别的什么都不干。要是他知道钱也不是我们的,早就暴起谋杀组织幕后两个人了。
再不斩说的累了,顺手拿起一个杯子来喝茶。他正气的要摔,我幽幽说了句:“那个杯子值500万。”
桃地再不斩隐忍地把杯子放下了。
“我知道组织有钱!也有人!但凭什么只有我在工作?!他们一个个只知道玩,你们知道我这些年做组织和公关工作有多辛苦吗,你们不知道,你们只知道世界和平!当初说好了我干几年就有新人接替我,现在呢,现在呢?!!!”
桃地再不斩大吼,我甚至听到窗户都在响。于是我看看表示事不关己的宇智波带土,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跟再不斩解释。
“你的努力我们都看见了。”
我让桃地再不斩先安静下来,又把鸣人放在桌子的最后一边。
“组织的领袖其实早就决定了,当初让你暂代管理是因为他还太小。来认识一下黎明组织的新领袖,他现在长大了。”
桃地再不斩生硬地把头转向鸣人那边。
鸣人上一秒想加组织被拒,这一秒就变成了黎明组织地领导人,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语气可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再不斩大叔,前几年辛苦你了,我是漩涡鸣人!是要成为最强叛忍的男人!请多关照!”
几分钟后,桃地再不斩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鸣人用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再忽悠技巧成功让桃地再不斩多打两年工,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大蛇丸可能已经在接触组织的事情。
“大蛇丸爷爷?就是那个养了很多蛇的爷爷?我还抓他的蛇给伊鲁卡老师泡酒喝过。”
鸣人听见大蛇丸的名字,就提起了这么一段事,我只希望那个叫伊鲁卡的忍校老师永远也不要知道那什么酒里的蛇是哪来的。
“大蛇丸前辈回过木叶?”我问。
“没有啦,”鸣人咂吧咂吧嘴,“我在跟大家去川之国旅行的时候遇到的,他还说等我和佐助毕业之后可以去他那里工作,待遇优厚的说。”
一个九尾,一个直系宇智波,谁不想要啊。
鸣人都八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我们俩也就放心地没提醒他小心大蛇丸。鸣人伸了个懒腰,仰躺在木地板上,忽然想起来似的转过头来。
“止水大哥,带土大叔,我跟你们说,佐助开眼啦!他听说他哥哥要离开家做长期任务,跑到我家哭就开眼了!”
我和宇智波带土对视一眼:“也太丢宇智波的脸了。”
算了,小佐助就是宇智波一族养在木叶的娇嫩花朵,虽然足够优秀但是终归被小鼬保护得太好,宇智波富岳和美琴大人也舍不得他受苦,开眼晚点也无所谓。
黏他哥哥这点……上次我假扮宇智波斑的幽灵去找他的时候,小佐助跟我说最讨厌的人是止水。我问他知不知道止水是谁,他说不知道,族里的人也都不告诉他,但是他哥哥总是会想这个人,都不陪他玩,所以他最讨厌止水了。
哦,那我也不能告诉他止水是什么人。
“最近有什么长期任务吗?”我问宇智波带土。他在木叶的地位一点点积累起来,暗部的任务也有所涉及。
宇智波带土想了想说:“老师和宇智波富岳好像在筹划一件大事,但具体的内容我没打听。”
上次他们谋划大事的时候,这所谓的大事还是举办年轻宇智波的族外通婚权抗议活动,美其名曰让部分年轻人追求恋爱自由。这件事最后以宇智波一族两派打起来告终。
“对了,佐助跟我说族里有人正在准备搬家的说……”鸣人一骨碌坐起来,“是不是说宇智波一族终于不用都住在那个阴森森的族地里了?可以让佐助住到我家吗?”
听到这话我和宇智波带土都愣了一下。
让宇智波搬家?这算是什么事,宇智波一族可是宁愿在自己族地里开店也不要出来过日子的一族,虽然我和宇智波带土一个被逐出宇智波另一个自认为不做宇智波,但对他们还是挺了解的。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站起来,宇智波带土也站起来,鸣人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紧张地跟着我们出门。
为什么宇智波佐助能这么轻易地离开宇智波一族,跑到铁之国这么远的地方来玩?为什么跟着他的是火影派系漩涡一族的灰雀,而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走到外面,就听到黎明组织其他成员正在议论。
“……杀了宇智波一半的人,真不敢想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不是正好把他招进我们组织吗?旦那觉得呢?”
“是叫宇智波鼬吧?宇智波一族的人真让人害怕啊,我也很想跟他见上一面。”
“听说宇智波一族一直分为两派,这个叫宇智波鼬的把自己家那一派全杀干净了,包括他父母,木叶紧急对他下了S级通缉……”
作者有话要说:
小鼬来啦。
第56章 宇智波的叛忍
我冷着一张脸抬腿就准备往里走, 宇智波带土和波风鸣人一左一右拉住了我。
“算了算了,别理他们。”
“止水大哥不要生气啊!”
我停在门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我拔刀, 对宇智波带土说:“陪我打一架。”
……
等到叛忍宇智波鼬从木叶离开不知所踪的消息传遍忍界, 他们就忽然开始热切地讨论起宇智波一族这个目前S级叛忍已经出了三个的神秘家族。
第一个建村拆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叛忍名头还是死后追封的,一个S都不够他用的,要不是上限只有S, 宇智波斑的威慑力足够他在五大国逛一圈没人敢拦。第二个那就是宇智波止水, 我当时除了放九尾免费参观其实没干过什么,但事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传言也比我想的恐怖挺多。
现在, 他们说宇智波鼬杀了半数族人,只留下当初追随宇智波斑那一脉,还有根本不在村子里的他弟弟, 叛逃了。
已经有人再次提起宇智波是魔性的一族这句话了。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向来让人觊觎, 从战国时期到现在一直让人眼红。但了解宇智波一族的人都知道,宇智波大多数心思敏感又容易想多,会在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走歪路,甚至哪一天就走上了极端。这是写轮眼本身的影响, 也是一族生存的特性。
“小鼬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坐在宇智波带土的木遁产物上沉思, 他正在心疼他被我们打架波及到的红豆糕。
很显然他的时空间领域是打架的最佳场所, 但这几年里面堆放的东西越来越多, 甚至有鸣人从各地找来的各种纪念品, 不过幸亏鸣人没有进来过……还是有很多根本见不得人的东西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宇智波带土没好气地坐在另一边,“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把宇智波一族的人杀光了都不稀奇。”
这话其实没错。但是里面问题太大了。
我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他们把整件事推到一个孩子身上,而这其中宇智波富岳和四代大人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许是跟我当年一样。宇智波一族两派向来不合,什么时候打起来我都不觉得奇怪,镜大人早就不管宇智波一族的事了,现在看当年支持宇智波斑的一派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这些人现在支持的人不是宇智波带土吗?宇智波带土不是马上就能当上火影了,玩这一出干什么?
“先不说这个,无论这到底是一场戏还是真的,传出小鼬杀了富岳大人的消息,那小鼬应该已经开了万花筒,放任他在外面对我们不利,所以——”
我尽量冷静地去分析,却被宇智波带土挥挥手完全不耐烦地打断了。
“得了,你就是担心宇智波鼬,我还不知道吗?他开了万花筒又怎样,宇智波一族缺这双万花筒?”
“我更担心他拿到了宇智波富岳的万花筒写轮眼。”我抓抓头发,本来应该好好去想的事情,可是我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只觉得怎么也不应该这样,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宇智波带土。
“带土哥,你回木叶看看嘛。”
如果真是一场做给五大国看的戏,在木叶怎么也能找出一些端倪来。
宇智波带土把宇智波斑的镰刀收起来,说:“我回去也没用,他们要瞒着我也不是做不到。如果你真想知道怎么回事,还不如你自己去问问老师。”
“你是他学生都问不到,四代大人怎么会告诉我。”我叹了口气,“当务之急是找到小鼬……”
宇智波带土有了主意:“别的不好说,找他还不容易。”
“嗯?”
“杀父杀母屠遍半个宇智波,唯独把他弟弟支走,这事还跟老师有关系。只要我们在这绑架了宇智波佐助,放出消息,他肯定会来。”
宇智波带土胸有成竹,还把绑架之后的操作给设计了出来。
我竟然觉得这个丧心病狂的计划还可以。
但是绑架小佐助,我拒绝。小佐助才几岁,现在就跟着鸣人出来玩,等他知道家里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有人照顾还好,放在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被宇智波带土忽悠上邪道。
家族分裂,亲人死去,面对着成片的墓碑和背叛者还能有什么想法。他还是个孩子,需要正确的引导。
我摇摇头,跟宇智波带土说:“你还是他木头爷爷呢,就这么算计他了。”
宇智波带土果然笑了:“如果宇智波鼬发现他弟弟加入了黎明组织,那场面不是挺有趣吗?”
我抬手就把刀甩到他头顶上,钉木遁上了。
“这场面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宇智波一族兄弟反水早就人传人了,你自己还占着一份,就这么想看戏吗?”小心看到你自己头上。
宇智波带土一动不动,还啧了一声:“我发现你平时说话都带谦词,前辈前辈叫的挺好,怎么对我说话就这么不客气?”
“你扪心自问。”
我丢下一句话,从高处的枝条上跳下来,收回了刀,又催他快点开门出去。刚才把鸣人一个人丢在外面,虽然不担心他会怎么样,但要是鸣人没搞清楚情况说了不该说的就不好办了。
外面已经是夜间。
从古老式样的庭院里看去,只有几间和屋点着灯,踏入廊下还能听到一阵欢愉的喧闹声,落满屋檐的乌鸦冲来客歪了歪头,又凑在一起假装是安静的装饰。
铁之国的夜晚并不平静,但从未有人敢踏入这座宅邸半分,除了激发后才能看到的流转着金色光晕的封印阵,还有环绕在其周围数不清的幻术和机关,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凭自己的喜好为宅院防御添砖加瓦。
到现在我还是更愿意搭宇智波带土的顺风车进门,不然在门口一进来踩到什么东西,不是冒出成片的傀儡就是当场给你看一场爆炸,完了还要上一套幻术套餐直接送到后面的火葬场去。
上次新人想加入我们组织,是哭着爬出去的。再不斩不屑地眺望远方,说我们应该提高组织的准入门槛。
第二天,他在五大国流通的忍界日报上公开宣称:黎明组织的招收门槛是S级叛忍,也回收各国不要的人柱力和影。
当天下午有不知名的雾隐忍者投稿到报社,说能不能领走他们家水影,不包邮,要自取。
宇智波带土大笔一挥:不要!雾隐的都不要!
“鸣人不会已经混进去了吧。”
我走到门口都没找到鸣人,转了一圈就把目标锁定在组织成员经常聚集的大厅里。最近是难得能够凑齐全员的时候,再不斩和他的小跟班一直都在,现在除了那两个艺术家和两个财迷之外,还有工作认真的云隐卧底由木人小姐和工作努力的砂隐卧底夜叉丸先生,以及很久才会来一次的投资人栗山曜子。
这些人里大部分都认识鸣人,或者说起码知道波风鸣人长什么样子。虽然鸣人出门习惯做红发,但那张脸他又不会变,他伪装从来都不上心,让人有点担忧。
宇智波带土嘴角抽了抽,他推开门让我自己看。
鸣人披着一件应该是迪达拉的黎明组织制服,正在跟其他人聚在一起,举杯庆祝黎明组织新首领即位。
“干杯!!!”
再不斩尤为高兴,完全没想到就算鸣人成为名义上的首领他还是要工作这件事。
我和宇智波带土推开门的时候已经穿的不是原来那身,而是考虑到今天人很齐就穿了制服。宇智波带土是常年戴面具,还是那种非常离谱每天换一个的艺术面具,我就简单一点兜帽围巾反正盖住脸就好。
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都高兴地招手:“老板来啦!”
有些人差点没把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喊出来。
喊出来也没事,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其实是黎明组织的幕后人这个根本没人信的传闻,早就跟笑料一样传遍了五大国。
我抢走了鸣人手里的酒杯,他气鼓鼓地跟我说这是果汁,然后我们坐在一起……听鸣人说他双胞胎兄弟波风鸣人的事。
“当然啦!我就是被制造出来的波风鸣人的复制品啊。”真正的波风鸣人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甚至编的一套一套的,“至于为什么,你要问斑大人啦,我是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的说。”
周围的组织成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真的还活着?”这是由木人小姐——也就是原定的二尾人柱力问的,对不起猫又在我这里,但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暂时还不能还给你。
鸣人就继续说:“是啊,我小的时候跟斑大人和柱间大人畅游五大国……”
然后他说起了我们在五大国旅游的事。某种意义上他说的也没错,半真半假谁也分不清楚。
波风鸣人披着那件所谓一半火影一半叛忍的衣服,笑起来就跟小太阳一样,他站起来围着桌子转了个圈,又说起世界和平的伟大理想来,但他的想法跟宇智波带土是不太一样。
“我想统一五大国!然后征服宇宙!只是想要忍界的和平太狭隘了,我要冲向星辰和大海!”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组织成员热热闹闹地附和,就好像真的赞同鸣人的看法一样——实际上是完全不可能,他们只是觉得鸣人太小在哄他玩。虽然鸣人并不一定在这里的战斗落下风,但我不想明天听到铁之国出现九尾的传言。
不过那什么,四代火影儿子复制品的身份……
我看向宇智波带土,他心虚地看向别处。
我盯着他,宇智波带土才说:“哎呀,宇智波止水不也是宇智波斑的复制品之一吗?”
好家伙,你这么编宇智波斑知道吗?
第57章 你来了啊
我不知道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到底给我加了多少人设, 我是几乎一无所知。不过按照我们两个的互坑程度,只能说是打平。
直接解释为什么波风鸣人和漩涡鸣人一样也够简单粗暴的,还说技术是从千手扉间那来的。
——千手扉间的禁术储备里说不定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第二天, 我从窗户往外看的时候, 看到了正好从门口路过的宇智波佐助和砂瀑我爱罗, 还有鸣人正翻窗往下跑要跟他们身边的影分-身换回来。
飞段和角都出去了, 蝎和迪达拉要赶工他们的艺术展,只有夜叉丸走出门口看到风影儿子的时候表情变得无比恐慌。
我记得,夜叉丸叛逃砂隐的理由就是刺杀风影的儿子, 但现在我爱罗还是主动跟夜叉丸打招呼。
夜叉丸冷汗都快下来了。
看在卧底小哥工作很努力的份上, 我就当没看见吧。我往不远处一瞅,就看见故意把他们往这带的宇智波带土, 他正坐在对面的屋顶吃早晨的第一份红豆糕。
我瞬移过去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刚好吃完最后一口, 他说:“大蛇丸找过我们了,我跟他说我们组织不缺卧底,想来就跟我们合作。”
所谓合作, 是比卧底工作轻松一点, 但是极有可能不止卖了你自己一个人的帮宇智波带土数钱方式。
黎明组织确实有公开的简历投递渠道,只不过我们只会在有目标人物的时候才会去看了看,随便跑来说想加入根本不会有人理。
“还有一个人想加入我们。”宇智波带土看着我,就是没说后半句。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是小鼬?”
宇智波带土干脆枕着胳膊躺下了, 也不看那边的三小只闹腾了, 就盯着我看:“以你对他的了解, 宇智波鼬是卧底的概率有多大?”
这话问我其实不太合适。宇智波带土刚说过我已经不了解小鼬没多久, 现在又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最好是赌气不回答他,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显而易见, 甚至不用我多加思考。
“百分之百。小鼬是不会背叛木叶的。”我说。
即使背叛了宇智波一族,也不会放弃自己所在的村子,个人的羁绊和村子的未来相比有些薄弱了,小鼬就是这样一个看的太高所以总不会被理解的人。他小时候就总用超过太多的眼光看待这个村子,他成长道路上唯一的败笔就是我宇智波止水。
“你准备怎么办?”宇智波带土问。
“我们的计划做主的不一直是你吗?”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接他的话,黎明组织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平心而论我不希望小鼬跟这些危险人物混在一起。
宇智波带土假装没听懂我的言外之意,他拍拍手找出组织的戒指:“既然你不反对,我就把两个新人带来了。你肯定不愿意宇智波鼬跟任何人搭档,所以你亲自带他吧。”
我头疼地说:“你这是给我找麻烦。”
以前的搭档模式都是成员自己爱怎么组合就怎么组合,只不过他们确实有关系比较好的搭档模式。再不斩身边一直带着白,我和宇智波带土自称非战斗人员,比较尴尬的两位卧底就组在了一起。他们两个相互提防,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对方跟自己是同行。
如果大蛇丸也要来,宇智波带土不会要跟大蛇丸一起搞非法研究吧?
“啧,想什么呢,我当然是带鸣人玩。”宇智波带土知道我在心里编排他,就先打断了我的猜测,“我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交给大蛇丸,不知道他能不能完成。”
宇智波带土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计划了。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一个身在一半黑暗里的火影,他的想法就是对的?
为什么宇智波带土和他的老师一点都不像。
我看天色还早,这件事又完全没有头绪,就对宇智波带土说:“猜下去也没有意义,我回木叶一趟。”
“你觉得老师会告诉你?”
“不,我打算问问其他人。”我总不能穿这身衣服回去,就跨过这点距离准备回房间。
宇智波带土忽然坐起来,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那些糖还剩下多少?”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说话,就离开了。
“小止水,你在生气?”
千手花鱼收到我联络的时候,很是惊讶,但他还是跑到木叶附近的商业街跟我碰面了。
黑色长发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还带着点泥土的衣服,就好像刚刚从农田里出来——而且他很有可能确实是刚刚从某个试验田里出来。
我趴在桌子上对着眼前的一盘丸子发呆,看到他来之后才坐起来。
“不生气才怪吧,四代大人明明答应过我照顾好我弟弟。所以,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
千手花鱼做出了思考的模样,斟酌了一下怎么说之后他告诉我:“这是宇智波鼬自己的选择,四代也没办法。”
千手花鱼是隐四个人里面出面最少的一个。
我只有在回木叶的时候才会偶遇他,但他又有一些比较奇妙的渠道,据说附近的平民特别是农民都把他奉为神明,就因为他每天都在努力改良火之国的作物。说不定哪一天他再努力一下就能消除贫困,从另一个角度上实现和平。
把寿司推给他,我想不明白这个千手族人为什么也喜欢吃甜的,但他又提起了杉原。
“杉原吵着要脱离木叶加入晓组织,什么时候他能长大啊。”
我疑惑地问:“你跟他不是很远的亲戚吗?”
千手花鱼回答:“亲戚都没几个了,有一个算一个,而且他还是个孩子。”
能一拳砸穿地面的那种孩子。
我不是很懂他们千手族系,就直奔主题:“算啦……这次我只是想问一件事,宇智波富岳真的死了吗?”
周围变的很寂静。
千手花鱼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直到他慢慢地把那盘寿司吃完。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
我准备走的时候,他忽然问了我一句:“你们宇智波一族的礼仪是□□的吗?”
礼仪?那个算是家传,我只有很小时候学过这种东西,要说认真学礼仪的也只有族长和族长继承人。当初内斗那么厉害,我又早早上了战场,当然没怎么学过。
我不明所以,最后说:“那应该是战国时期的事,现在的宇智波早就没以前的意思了。”
千手花鱼站起来,差不多也该到他打卡上班的时间,他问我:“你跟宇智波带土两个人都没学过,怎么一身战国时代的宇智波礼仪?”
这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云雾。
察觉到千手花鱼探究的目光,但我一时半会还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和宇智波带土是没学过这种东西,学过的是宇智波斑。
他的记忆在影响我们,这是毋庸置疑的。
又想起多年前那次我到现在也没有记忆的会面,从简短的初见就算计到九尾人柱力生产的那一天,宇智波斑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无从说起。不知道他留了多少后手,而我和宇智波带土掀开了几成还不好说。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另一只眼睛,心想要不要给宇智波带土一次别天神以绝后患;但要是宇智波斑还有其它手段,又相当于我失去一个盟友。在不想让宇智波斑插手的这件事上我和宇智波带土总是意见惊人地统一。
猫又肯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宇智波带土也知道。
“别发呆了。”千手花鱼的手在我眼前晃,“我只是问问。”
你这一问,可不只问出了一点问题。
我幽幽地回答:“一个住在宇智波一族资料室里的幽灵教的,先是宇智波带土,后来是我。经常去那边看他,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幽灵?”千手花鱼本来想走,闻言停下脚步。
“是啊,据说是宇智波斑的幽灵。”
等到我站在现在的宇智波族地前,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竟然还不敢进去。
族地里还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半的地方已经变得死寂无人,族长大宅再也亮不起灯火,宇智波佐助还不知道这一切。一切都十分安静,早就有人打扫过,墓地里多了一大批新坟。
除了我已经没人会探访的家也在这一片区域里,但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想进去。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父亲,我和他都知道,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我来拿那双眼睛的时候。
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来都来了。”父亲说。
他站在阴影里,跟往常一样。我也看不出来他跟几年前有什么变化,就好像自从母亲过世之后,他的时间也停滞了一样。
或许站在这里的本来就只剩下一副没什么用的躯壳,承载着名为宇智波遥海的这个人的记忆和苦痛,但从头到尾就无法继续替他存在于这世界上。他只是一个标志,一个象征,一具尸体——我本不愿意这么说,可我从不觉得这些年他是活着的。
“父亲。”
我本不想今天在这里结束。但我还是走进去了。
我和他之间总要死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完。
第58章 该醒醒了
在人生的某个阶段, 一个人一定会思考一个问题:我该如何死亡。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迫考虑过这个问题,战争让活着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曾以为我会跟他们一样埋在那里, 变成没有名字也没有未来的尸骨。但可惜, 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了。
父亲说, 这个世界对人而言, 痛苦远大于其它。
当我站在一地血泊里恍然惊醒,才发现手里已经多了至亲的眼睛。
黏腻的血丝从掌心划过,并未凝固就落到地面, 那个男人还坐在那里, 阴影里有他的半张侧脸,他低着头, 嘴角带笑。
我多久没见他笑过了。
这个让人痛苦的地狱, 为何不能早早离开;孤身一人的绝望,何必品尝到下一个十年?
“……再见了,父亲。”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在这条路上为他送行。
“这一路上弑父杀友背亲弃弟、终于到了什么都没有的地步啊。”
“从今往后, 再也不用害怕了吧。”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父亲的一生不知道该说是坚持自我的一生,还是彻底失败的一生:自从他决定与整个宇智波一族的力量背离,并想要做出改变的时候, 那些顽固腐朽的力量早就藏在幕后, 等待着咬所有人一口, 撕下血肉、饮其骨血。
他最后的自由是由自己最反对的宇智波镜赋予, 自此两个人就处于微妙的关系下。我从不会觉得父亲是错的, 但他永远处在一条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的分界线上,就像是定格在那里的动画。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到底是不是好事我也无从说起, 只有最后那抹笑容让我稍许安心。
我看到另一个尚且年幼的自己坐在战场上眺望远方,那个我还期待着能够活下去见证木叶爱与被爱的羁绊,我从一地光影破碎的幻境里走过,最后是我自己把那些过往的希冀打破沉入深海。
这片属于我的精神空间早就不像以前那样是简单的空地,只是一片令人熟悉的地域:不知不觉中这里已经建起了无人的木叶,只有各种各样怪异狰狞的建筑出现在四面八方证明它的不同。猫又在她的神社里放满了属于尾兽的回忆,我只是望而却步从未进入,最后让这一切变回空无一物的黑暗。
回忆的碎片搭建起桥梁,通往堆叠的角落。我走过木叶的街头,走过被雨水淹没的小巷,走过涡之国的废墟,走过只剩下姐姐的花水亭,走过汤之国的夏日,又走过火之国的秋天。
最后我站在终结谷雕像的上方,看到一个穿着战国族服的男人正看着夕阳举起酒杯。
“从我这里滚出去。”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站在南贺川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南贺川的水静静地流向远方,只有我和一只乌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再也跟不上时间逃走的速度。
低头看那双万花筒写轮眼放在透明的瓶子里,鸢尾花的图案已经不会再变回浅淡的黑灰色。我把它收起来,再也不想看见。
万花筒写轮眼的视力会一点点下降,不知道父亲还能看清多少。而我似乎没有这样的顾虑,别天神也不会轻易使用。
它太危险了。
所以我也是。
最后我从乌鸦的眼睛里看到站在我身后的宇智波镜,他来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说话。
“您会为他报仇吗?”
我踢了踢河边上的石子,有时候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那个本应该被我称作爷爷的人说话:“我以为您和父亲之间早就一刀两断,谁也不会再提起谁,这些年里您也没有再来看过他。我向别人问过当年的事情,因为您的反对所以父亲跟母亲执意要上战场,但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父亲总是告诉我这个世界不过是痛苦的地狱,母亲的逝去让他无法再从地狱里看到光,那您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宇智波镜没说话,他背着手站在那里,也许不过是在暗中结印,又可能只是想听我说完。
他在夜色里站的很直,就像他多年前还在任火影时那样,到现在也不减分毫。
我弯下腰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子,我还从来没有试着打过水漂,石子从手中飞出,顺利地在平静的水面上弹起几下,又沉入水底再也寻不到。于是我生生厌恶起不属于我的经验和技巧来,转回来继续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小时候我会想,如果我能在同一个家里看到所有人就好了,但现在我发现就算是大家全部死去,也葬不在同一片墓地。您背叛了宇智波,父亲背叛了我们这一脉,母亲背叛了漩涡一族,我现在也回不去了。唯独这一点好像能证明我们是一家人。”
“那时候父亲总是说,在战场上只有他回来了,要是跟母亲一起走就好了。我现在已经明白父亲的想法,但是为时已晚,等到人死了才会清楚的事情,在他活着的时候我是永远没法想到的。父亲应该很高兴离开这个地狱,毕竟连我都不期盼他活下去的世界还真是一场噩梦。”
“镜大人,所以,您还不打算动手吗?”
我转过身看向他,那个男人站在那里,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他甚至没开写轮眼,只有一片如墨深黑。曾经宇智波一族的族长、曾经的三代火影如今就站在我面前,就跟他过去那么多年一样。
宇智波镜没有动手,这附近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两个人。月光落到我们之间的地面上,直到我看的有点累了,才听到他说:“他没回来。”
宇智波镜这话说的简短又肯定,他用一种我没法理解的眼神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宇智波遥海没回来。”
我最开始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思考了半天之后也没能理解,正当我想要说即使你们关系再不好,人都死了还不肯改口吗之类的话,宇智波镜已经向我这边走过来。
他只是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那阵风很轻,轻到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句话传进我的耳朵。
宇智波镜说:“你疯了十多年,该醒醒了。”
那道声音绕在我的耳边,像是恼人的玩笑一样怎么也不肯离去。
我逐渐回忆起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这些年来除了我,父亲没有跟任何人对话,来到我家之后他们也对坐在那里的男人视而不见,我所听到的流言都用于形容我出生之前的父亲,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是宇智波一族离群索居又古怪的一员。没有人来拜访父亲,他们只是来找我,也不会有人特意向我提起宇智波遥海这个名字,更不会有人询问他过的怎么样。
他们只是日复一日地用分不清是同情还是悲哀的眼神看我,直到我察觉到又很快地收回去。宇智波镜也不会向我单独说起他的事,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也许他真的不存在,但我摸到那个瓶子,它又是完全真实的,那双万花筒就在我这里,还带着点父亲的温度。
可是宇智波镜已经继续说下去:“十多年前你母亲死在战场上,他也身受重伤但不愿意回来,最后他在你母亲战死的地方自杀,只留下你一个人。”
可我明明一直在看着他。
宇智波镜继续向这边走过来:“宇智波遥海,我的儿子、你的父亲,他早就死了。”
这几个字坠落在地上,把那层用于伪装的薄雾撕裂开,露出血淋淋的事实来。
他说:“你没有父亲,你也杀不了他。”
我忽然想起了宇智波一族万花筒的力量,左眼和右眼其实应该是不同的能力,可父亲始终只告诉了我一种。即使是别天神,左眼和右眼也有稍许的不同,宇智波带土那双合起来才会有区别的眼睛才是例外中的例外。
其一为欺骗身体,让死去之人短暂停留。
另一只眼睛是什么呢?
那层名为欺骗的东西彻底裂开,我捂着眼睛只感觉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流,过往的一切还停留在脑海中,可是陌生的、几乎与我自己融为一体的瞳力在瞳术破碎的那一刻暴露了影子。
眼前的事物在那一刻忽然变得模糊,宇智波镜就站在那里看我,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嘲笑。他已经老了,不复当年,我终于知道他并非是跟父亲互不相让,只不过是人早已经死去他没有机会。
我恍惚了很久,最后笑出声来:“原来父亲早就死了啊。”
只有我看不见。
只有我看得见。
我忽然明白了猫又当时的话,她从不是在说活着的父亲,不过是在死去之后留下痕迹的那个人。
“已经太晚了,您现在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都已经背离木叶那么多年,再也回不去,无论是谁都在防备我,无论怎样都已经做不回原来的自己,彻底变成了生在这个繁华世界里的一座孤岛。
可他的回答简单又明了:“因为你在杀死那个幻影之前,“御黄泉”是不会解除的。”
那阵风就这么停止了。
对于一阵风来说,停止就是消亡。
第59章 新人
家里的摆设完全没有变, 那把椅子上落满了灰尘。我曾在窗口回望,那个影子也从我的记忆、我的幻觉里剥离出来,重新把我拉回这一片父亲不存在的现实里。
宇智波遥海有两个愿望。
其一是再见妻子一面, 其二是让我不必孤身一人。我在这个虚假的幻梦里兜兜转转, 最后看着这个只有我能看到的舞台轰然倒塌, 从我自己手中得到了它华丽的谢幕。
他死了, 留给我一段长达十多年的梦,还有这双在梦境破碎之后交到我手里的万花筒。
——我醒了。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空中落下,滴落微冷的风中, 沿着房檐一路向下, 洗刷出鲜亮的颜色来;远处传来鸟雀的鸣叫声,又夹在这冷瑟的雨里不知所踪。它打湿了我眼前的世界, 又从我的世界里逃走, 什么都没留下。
我花了很长时间整理过去的记忆,以至于宇智波带土在我面前扯着嗓子喊的时候我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
他没问我怎么了,他也想不到我怎么了。
我带着点茫然抬头, 看见宇智波带土一屁股坐在我边上, 而铁之国已经迎来了第不知道多少个日出。
宇智波带土头发还乱七八糟,八成是鸣人给揉的,他伸出五指挡住太阳,有气无力地说:“宇智波佐助知道了。”
就算灰雀再怎么有心想瞒, 该知道的东西还是会知道, 宇智波佐助迟早会知道宇智波一族死了一半的消息, 如果是之前我还有心情去帮忙看看, 可现在我根本无暇顾及。
我的半生就像个始终在谎言里兜圈子的陀螺, 自以为在前进,其实不过是螺旋下坠。
“那小鼬呢?”我问。
宇智波带土说:“我们黎明组织的原则一向是叛忍爱要不要, 卧底必须要收,所以既然他是卧底,我就让他加入组织。不过他弟就在铁之国,我让他先把他弟解决了再来。”
不知道小鼬加入组织之后发现黎明组织的据点跟宇智波佐助他们临时住的地方只差一条街是什么反应。
“小鼬怎么说?”
“他说他弟弟还不值得他动手。”宇智波带土嗤笑一声,対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表示不满。黎明组织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也没有所谓的准入测试,更不需要你交投名状,宇智波带土不过是在欺骗无辜卧底。
他放弃了现在这个话题,飞到下面去买了几个包子又回来:“你呢,宇智波止水,你是怎么回事?”
我也我从说起。
“我没事。”最后还是敷衍了事,关于那场持续多年的噩梦还是让它烂在心底,到底是难得幸运还是终究荒唐谁也分不出来。
“你回一趟木叶,刺杀三代火影又全身而退,木叶赶在宇智波鼬的通缉令后没几天又给你加了一笔赏金,这叫没事?”
“镜大人还活的好好的,我根本没和他打。”我平静地跟他解释,又垂下头,拽拽他的衣服,“我好累啊带土哥,让我休息一会儿。”
让我再想最后一次他的幻影。
回去的时候波风鸣人的影分-身正在房间里呈大字型瘫在地上,问他怎么了他说看到本体追着宇智波佐助去找他哥哥,我爱罗也跟着他们跑。
但是三个小孩别说找到宇智波鼬,就连回木叶都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他想办法甩开了灰雀,让宇智波佐助自己待一会儿。
波风鸣人闭上眼:“要是知道佐助的哥哥在哪就好了。”
宇智波带土立即回答:“我们确实知道啊。”
“?”波风鸣人睁开一只眼,看到宇智波带土两个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表情。
我告诉他:“佐助的哥哥马上要加入我们了。”
组织新人越来越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本来我和宇智波带土就没想过这个组织能存在几年,栗山小姐也不在乎流水一样花出去的钱。事实上,她为了给黎明组织铺路专门开了一家报社,现在赚的盆满钵满,隔三差五就来信说今天又倒赚了一笔。
波风鸣人真要做组织领袖了,他才想起来木叶那边怎么办。他还在上忍校,今年才读三年级。想来想去鸣人还是垂头丧气地要回去上学,他总不能丢个影分-身在木叶。
自从鼬中忍考试的事情过去之后,提前毕业就变得难如登天,波风鸣人虽然已经算是某些方面的天才,但他的偏科实在是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地步,想提前毕业是不太可能。
宇智波带土就笑他,难道黎明组织还要求每天到岗吗?工作这种事当然是交给再不斩了。什么首领义务,挂在标志上那创始人一二三号都没管过任何日常事务。
“佐助的哥哥真的杀了那么多族人吗?”
鸣人还是不太相信,他跳起来,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终究事与愿违。
我说:“不相信的话,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吧。”
生命总给我们一种漫长的疲惫感。
我们需要花几代、几十代、几百代人的时间去确认一个可能,当我们已经走在这条路上无法回头,才发现过去我们犯了太多太多的错误。
新人加入组织是半个月后的事。
那天我躺在房顶上小睡,鸣人三两步窜上来说他要回木叶了,佐助心情很不好,我爱罗也要回砂隐,最后鸣人小小年纪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不能给他申请一个休学。
佐助暂时休学了,至少这个学期鸣人在课堂上看不到他。
宇智波佐助是前代族长的儿子,但他从不是被作为继承人期待着的,宇智波一族的继承权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镜大人这边的一脉手上。内斗多年的结果是两败俱伤,继续斗下去的结果是一方彻底赶尽杀绝,只留下了宇智波佐助一个人。
他拒绝了其它支系打算领养他的提议,决心一个人生活,但他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长辈,只剩下他哥哥留给他的仇恨和谜团。
鸣人说想跟佐助一起,佐助是个很容易想多的人,不看着的话会出事的。
可以预见未来波风鸣人凭借自己老爸的身份成功成为宇智波一族历史上第二个天天往宇智波族地跑的外族人,至少那些族人还不至于不给四代火影面子。
热热闹闹的小孩子们回去的时候是一片死寂。
宇智波佐助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管不顾地离开。预定的行程还没有结束,但火之国那边传来的讯息已经让他们无法再悠哉悠哉地继续下去,只能匆匆结束这场旅行回到老家。
“你就这么看着你弟弟走?”
宇智波带土穿着组织制服戴着面具,用他忽悠人时一贯轻浮的语气问站在拐角处的少年。
又是一年没见的小鼬长高了,他看起来比以前瘦了点,那身黑白的衣服把他和午后的光影一同分割成看不清的交叉点。他还带着那把刀,我曾经送给他的那只乌鸦停留在他肩头。
那只乌鸦早就不听我的话了。
宇智波鼬语气平静:“他太弱了,我需要他的眼睛。”
真想要眼睛的话挖我的也不是不行,即使不在同一脉,我跟小鼬的关系也不算远,还在近缘的血脉关系内。如果他一定要的话,我大概会给他。
可小鼬说这话的时候太平静了,就好像在阐述事实,他终于从一个会口是心非的小孩变成我也看不透的人,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小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了这个根本没人知道要干什么的组织?
“我対成员的私人行动不感兴趣,只要你跟组织的利益一致就行。”宇智波带土根本不在乎被问问题的人会怎么回答,他抬手就指向我躺着的那片房顶,対小鼬说,“你是新人,我特意安排了一个前辈来带你。”
小鼬看过来了。
我撤掉在身边的幻术,从房顶上跳下来。
还是老一套,兜帽围巾黑白长袍,该认识的都认识,不认识的爱叫我什么都行。从云隐在逃人柱力到复活五十周年宇智波斑,还有人叫我漆黑的乌鸦幻术使和冤大头投资人三号,唯独本名只有宇智波带土和鸣人会喊到。
小鼬总不至于认不出我。声音没改,身高没变,我甚至带的是原来那把刀。
我走到他面前。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随你怎么叫吧,代号是——”
失策了,我没有代号。
横行忍界这么多年马甲太多,名字随手起了就丢,最近更是闲着没事就报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的名字,到了介绍的时候反而没个正式的代号。
连续两次失误让我不由得停顿住,先思考一下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认真,在宇智波带土笑出声来之前我随口说完:“那就代号团子吧。”
反正也没人会叫的。
宇智波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直到发现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才开口:“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我看了宇智波带土一眼,不知道他给小鼬带来了什么误解。我们黎明组织就没有任务这一说,那些人自由活动还需要组织帮忙善后。
虽然隔着一层面具,但我知道宇智波带土肯定在笑。他向我挥挥手,就用神威消失在时空间里,跑了。
我很想说我们去买点牛奶,多喝牛奶才能长高。不过看小鼬板着一张脸,就没说。
“没有任务。”我越过他往前走,“黎明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组织,做好推翻一切想法的准备吧。”
他很快跟上来。
他问我:“那你,是我想象的那种人吗?”
那一瞬间我们擦肩而过。我侧头看他,他问的很刻意。
“大概是吧。”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止水:无论如何都会被认出来干脆不伪装了
第60章 基地
我们一前一后往黎明组织的基地走。
小鼬, 宇智波鼬——他从木叶叛逃到这里,但黎明组织既不是什么叛忍的容身之地,也不是卧底的好去处。
走到基地门口的时候, 我停了下来。
识别出组织的戒指之后, 那些幻术就悄然在眼前消失, 露出一道古朴庄重的大门来。
“组织的公开代理是雾隐的鬼人再不斩, 这个你知道,他身边那个孩子叫做白;平时他们都会在那边工作,如果他找你帮忙就拒绝, 都是些没情报的零碎事。”
“夜叉丸应该偷偷跟踪砂瀑我爱罗回砂隐, 这两天都不在,院子里那些猫是由木人小姐的, 要注意它们不吃甜的, 也不吃鱼。其他成员暂时不在,等他们回来再做介绍,不过都是公开露过脸的, 你应该知道他们。”
“现在, 问题是这扇门……”
我在门前站定,其实我平时一点都不想走这扇门。
这是一扇集合了今天之前全体黎明组织成员脑力和武力的大门,上面有无数你想不到的陷阱,而且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再不斩那里都会登记新的防御方式。它看起来只是古朴华贵, 但内里可能已经被查克拉和术式蛀空了。
“门怎么了?”宇智波鼬顺从地接过了这半句话。
我思忖片刻, 就拉着他往另一边走。平时也是翻墙进去, 我知道哪里的结界比较好过。
拉着宇智波鼬从围墙翻进院子里, 我才跟他说:“平时我们也不走门, 如果你想通过那扇门,最好去再不斩那里看每月更换的大门新设陷阱手册。”
这时候还是午时, 再不斩一定趴在桌子上睡着,也有可能正在跟白破口大骂其他成员不干人事;幸好波风鸣人已经回去了,宇智波带土也不在这里,他白天基本上都会回木叶上班。
宇智波鼬看了那扇门一眼,大致知道我的话什么意思,他“嗯”了一声,又说:“这座宅子,很像宇智波。”
无论是从建筑整体还是细节的设计上,廊下的摆件和别致的景观,甚至家徽——现在是标志——刻的位置,以及走过拐角时看到墙上和角落里的装饰,都总让我想起还在宇智波一族的时候,小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这座名义上是叛忍组织基地的宅邸,就像是坐落在铁之国的宇智波族地的缩影。你甚至可以从书架上找到宇智波一族会喜欢的那类书,每个房间里也都挂着式样古老的长刀。
我走在前面穿过长廊,挂在檐角的铃铛被风吹响,乌鸦们好奇地凑过来看我们两个,我伸出手它们就争先恐后地挤到我胳膊上。
“你说这个啊,是宇智波斑喜欢。”
我曾经以为是宇智波带土喜欢,他自己也这么想,但仔细想想他对这些哪有什么执念,这都不过是隐藏在浅层意识之下的宇智波斑留下的痕迹。
就算死了,他也在影响着无数人。我真希望那天宇智波带土这家伙没有心血来潮给我共享一份宇智波斑的记忆,这样被坑到的就只有他一个。
“宇智波……斑?”
宇智波鼬脸上有点惊讶,但他掩饰的很好,不过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是宇智波的通病,那个本应该死了五十年的老祖宗的名字出现在这里,任谁都会多想一点。
“他没说过吗?这个组织创建者的名字,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
我面无表情地把真实的瞎话给说了出来。组织里的文件都是这么写的,要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真的复活了他们还能直接把组织划归个人财产——不过在这之上我和宇智波带土两个人有无数一夜之间摧毁组织的方法,被谁拿走都是无所谓的事。
“……”
宇智波鼬没有立刻问一般人都会问的问题,此时我已经带他走到某个房间门口停下。他来之前已经住了七八个人,但黎明大宅实在是太大,二楼空的房间多的有点离谱。
我把几把钥匙递给他:“钥匙在这里根本没用,你最好不要留重要的东西。”
他接过钥匙,那双手显得苍白了点,让我停顿一下才把钥匙丢到他手心。
宇智波鼬并不在意我说的这些,他来之前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推开门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
我说:“反正你也不会回去,有人就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了。”
跟他在宇智波一族的房间一模一样,不、其实只是把原来的东西搬过来整理了一下。房间格局还要大一点,里面本身也有其他的摆设,现在看起来又稍微有点满了。宇智波鼬走的时候烧毁了一切可能暴露信息的东西,但终归没有放火把自己家给烧了。
是我回去的时候碰到了宇智波佐助。某种意义上,是宇智波佐助想送来的……事实不太一样,但大致如此。
宇智波鼬用探究的目光看我,我下意识把围巾往上扯了扯。
“不是我,我只不过帮了他一下。”
其实这个房间里还放了其它东西,比如很多飞雷神印记,还有从窗口正对着街对面的丸子店,又比如其实这里逃离组织最方便,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直接告诉他。
“那你住在哪里?”他忽然问我。
几个老板都住在楼上,要是贸然跑上去说不定会遇到偶尔被宇智波带土拎过来的波风鸣人……也可能是漩涡鸣人,说不定还能直接看到一边吃红豆糕一边做上忍工作的宇智波带土。
于是我说:“刚来就问前辈这个问题,不太合适不是吗。”
“我想知道。”他不依不挠地要继续这个话题,甚至隐约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只好又耐心地把不该说的东西说了一遍:“楼上有你不该看到的人,也不要去上面找我。”
“宇智波斑?”他迅速地问出了这句话。
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宇智波斑,还不止一个,还有千手柱间。唯独面对小鼬我有种欺骗的负罪感,但还是坚持人设地说下去:“好奇不是好事。”
我现在其实已经不想数黎明组织以为这里有的成员数量加起来有多少这件事了。
如果把我和宇智波带土在各个成员之间用过的马甲都算上,人数可以直接翻一倍。幸好他们要不然不谈这个,要不然就是压根不在意,甚至有人还用强大的思维能力补全。按宇智波带土的说法,就是我们表面上地位越高,就越会有人自愿为我们填补漏洞。
宇智波鼬表现的真的像一个组织的新人,但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就是拦在我面前不动。
我看他还想说什么的模样,就倚在墙边,确定周围没有其他成员才把围巾拉下来。
“算是新人特权,只有一个问题。我会如实回答。”
我慢吞吞地把话说完,心想就算他问黎明组织有什么阴谋我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说我不知道,就连宇智波带土自己都没想好要不要动用这个组织,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为什么宇智波止水会在这个组织里、背叛的原因、当初的真相、错过的事情和做那些事的理由,都没什么不能说的。
亦真亦假……说这种话,我很熟悉。
宇智波鼬、小鼬他没怎么犹豫,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还疼吗?”
……什么还疼?
他指了指,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时候他用刀捅穿时候造成的伤口。实际上早就愈合得差不多,这种没伤害到脏器的伤口对漩涡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别把重要的机会浪费在这种地方啊。”我说。
明明是来做卧底的,也稍微敬业一点。明明当初由木人小姐就向宇智波带土问了相当要命的问题,到小鼬这里就开始询问近乎无关紧要的事。
他固执地看过来,并不打算更换问题。
我抬手按了按那块地方,还是稍微有点痛感,但对我来说什么样的痛觉都可以忽略。于是我说:“早就没事了,换个问题吧,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是否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鼬,这件事我还没有得出完整的结论,但站在我眼前的已经是从暗部毕业的忍者,他早就身经百战还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危机。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袖子里的伤痕,一道道已经陈旧到快要淡去,唯独那样在阴影里活动的感觉一分也没有减少。
——见到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笑过。
以前他虽然总是摆出一副严肃样子,逗一逗总会笑的,现在他的眼里半分波澜也无,好像一潭死水在干枯的地表上铺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去。
他忽然笑了。
宇智波鼬说:“那介意我给你添一道那样的伤吗?”
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让我想问问是不是宇智波带土又对他说了什么;可宇智波带土玩弄人心的本事点偏了,他只会用编织的美梦吸引人、用恶意的悲剧引诱你堕落,却不会左右微小的情绪。
“宇智波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问的时候已经算是半恼,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美琴大人交代;可他只是眨了眨眼,就改口说:“原来前辈信了。”
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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