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冬日
一场新雪覆盖在大地上。
当我察觉到这个冬天比以往的还要冷一些的时候, 整个大地已经披上了银装。无论是火之国边境的雪山还是被冰封的水面,都昭示着一个最为寒冷的冬日已经到来。
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烤火的阿飞, 又把目光放回到眼前的盆栽里。
这是当初我从小花鱼身上扯下来的一根枝条, 就这样养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行。它本身就含有旺盛的生命力, 成长为单独的植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不过它毕竟不是普通的植物, 现在还有着查克拉的痕迹,再养一段时间等它把原本具有的生命力耗尽,真正通过新生的根系来获取营养的时候, 应该就会变成普通的新品种的植物了。
“听说弥彦前辈出事了?”
我看阿飞不打算提这件事, 就先开口问他。
阿飞好像事不关己,还用一种道听途说的语气回答:“是啊是啊, 阿飞听说弥彦前辈被人袭击了, 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那个袭击弥彦的人就是你吧。
而且都有这么多的机会竟然还没有袭击成功,要是等弥彦醒过来把你的事情说出去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吗?
我想到这里,忽然又有点怀疑, 要是宇智波带土变成我的样子跑去对弥彦下手, 然后故意留一个活口,这事就说不清了。看他现在这样轻松肯定是把事情都解决掉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昧着良心去把弥彦前辈处理掉以绝后患?
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弥彦了。
“阿飞,你什么时候才会成为正式成员?我想了想, 总是麻烦阿飞陪我出任务会很辛苦吧, 明明阿飞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把手里的盆栽放回到口袋里, 也根本不怕它什么时候就死了, 看着那个穿着黑底红云袍的男人说。
阿飞根本就没有考虑这样的事情, 他假装疑惑地问:“前辈要抛下我了吗?阿飞很喜欢跟前辈一起出任务的!”
所以听宇智波带土喊我前辈这种事还是有一点恶寒,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甚至坦然到了极点,甚至问我要不要吃他刚从木叶买回来的甜点。
我们正在火之国的边境,执行一项可有可无反正没什么用只是赚钱的委托。我还没习惯穿晓组织的衣服,也就是黑底红云的长袍,穿着这个东西总让我误认为我自己变成了什么和平组织的成员,实际上我还是那个叛忍宇智波止水,现在在的也是一个叛忍组织。
感觉也太奇妙了。
“我可不想跟阿飞一起出任务,阿飞每次都到处乱跑。”我就知道宇智波带土选的任务地点其实都是他有自己想法的地方,每次到地方之后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不过还好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光是确认两个世界之间各种细节的对比还有往各种地方塞我的飞雷神网络节点就已经非常好费时间了,这样满世界乱跑说不定还是给我帮忙。
“阿飞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你不能让阿飞一点隐私都没有啊!”阿飞嚷嚷起来,“前辈也太过分了!”
我都快习惯他这么说话了。
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对着他,我伸手摸向放在腰间的刀,也在想要不要在这里动手的事情。反正现在荒郊野外宇智波带土跟我打一架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地面上会产生的木遁也只会引起山林里野兽的注意,而且他对我的实力只有一半的了解……
要动手吗?
“阿飞,其实你才是最过分的人,到现在我连你的脸都没见过。”
我说的很慢,故意看他眼神有什么变化,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问题,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宇智波带土用着阿飞的语气说:“因为被前辈看到的话,说不定前辈就会喜欢上阿飞啊。”
我的目光在他的面具上停留了一会儿,艰难地挪开了。
如果是宇智波带土的话还是算了吧,毕竟宇智波带土对我来说太熟悉了。
这样乱七八糟的对话从黄昏到了有点刺眼的雪夜,我坐在篝火边上打着哈欠,想了一会儿都没想出来为了一个极其无聊的委托坐在这里等到底有没有意义,但是谁让雇主人傻钱多,就让我们在这里等到天黑找一只熊。
“阿飞,别闹了。”
我忽然就觉得有点累,赶紧完成这个任务我要回去看看鸣人有没有好好待在家里,上次鸣人告诉我最近总有人出现在他家附近,除了那个白发的忍者哥哥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忍者。
当然不是鸣人自己看到的,而是九喇嘛告诉他的。九尾的感知力其实也是借助了鸣人的感知,但他的分辨能力比鸣人要强很多,很轻易地察觉到了在那里的忍者,就让鸣人告诉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问卡卡西,卡卡西最近好像有在出重要的任务,不过那次给他的花瓣倒是有好好收下。
“前辈加入组织也有一年了,还是这么不喜欢阿飞啊。”
阿飞好像有点感慨地说着,“我还以为能知道前辈的秘密,结果一点都不告诉阿飞。”
我看他这么抱怨,说出来的话倒是有一点真心实意的味道,就难得也跟他说两句实话:“不是说过了吗?你想问的话都可以知道,前提是你也要说实话。”
“那就算了。”他拒绝得倒是很干脆。
每次到了这种环节就一句话也不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才能在这个破组织里待下去的。
没钱,还到处被人追杀,各个成员之间甚至有人不认识,然后现在组织的三个领导层正在玩童年游戏,真正的组织领导人天天陪着我出来做莫名其妙的任务赚钱,我马上就要待不下去了。
现在想想我最开始加入这个组织就只是想知道他们打算干什么,但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还不是一般的明确,就一句话:赚钱。
一个好好的叛忍组织,不去打劫贵族大名,非要老老实实地赚钱是怎么回事。想要这么赚钱的话就不要建叛忍组织啊!赚钱的方式有的是,就算是在五大国开店,只要用你们自己的实力做个招牌,很快就能滚雪球一样把产业做大赚到盆满钵满吧。
……除非这么大一个晓组织所有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商业头脑,而且这个很有可能是真的。
“还是没看见啊。”我站起来,一边想到底任务目标会在哪里出现,一边问负责挑任务的阿飞,“委托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怪人,谁会想在火之国边境溜熊然后还弄丢了的。”
阿飞回忆着任务的详细内容,大声地回答:“这不能怪阿飞,那个叫做栗山的委托人给钱就是很多啦!而且那些贵族想做什么阿飞也不懂的。”
栗山?
我还向他确认了一下这个姓氏,确实是我知道的栗山,而且也是火之国的贵族,就是不清楚具体是哪一个栗山。
但,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一个非常熟悉的投资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栗山曜子小姐,肯定是你吧。
既然是熟人那我还是打起精神来想想,怎么找到那只神奇的小熊。就在阿飞都要等的不耐烦准备出去的时候,我已经从原地走开,来到了距离篝火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让血一点点在洁白的雪地上开出花来。
是确实开花了。
虽然还是完全不会木遁,但我觉得在这两年我越来越像是要变成植物了,当初听信了老祖宗的话完全就是错的,千手扉间连自己的木遁研究成果有什么特性都不知道,老祖宗更是不清楚,现在它跟我完全分不开了,搁哪天我死了尸体上再长出一堆花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前辈在做什么?”
“嗯……这是我们漩涡一族的特性。”我开始说瞎话,“极少数族人的血液里含有巨大的生命力,如果是稍微敏感一点的动物的话,应该会被吸引过来。”
但是地上开的这些花就不太好解释了。
不过没关系,睁着眼说瞎话我很在行。接下来我就跟宇智波带土一边胡扯原理一边等我们的小动物出现,最后等来了一只小小的毛绒团子。
它还太小了,跟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
我嫌弃地把它拎起来,扔进阿飞的怀里去,全都是雪,太冷了。
阿飞手忙脚乱地把它抱住,那只小团子使劲蹬了几下他的面具,但他的面具就跟长在脸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前辈很怕冷吗?”
回去的路上,阿飞边走边问我。
“没有。”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而已,没有忍者会怕冷,用查克拉保持体温根本就是基础中的基础,只要提炼出查克拉基本上都能做到,忍者学校也会教这样的小技巧。不过我没有上过忍校,这是在战场上学会的。
“但是前辈好像总是避免碰冷的东西。”他继续说,“对了,前辈还不喜欢雨天出门,也从来不敢吃甜品,也不会让人站在你背后,更不喜欢阿飞帮忙一起战斗。”
“……”
“前辈,你是不是生病了,那要去医院啊。”
第122章 雪花
我停下脚步,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天空之中又下起了薄雪,飘飘扬扬地从灰色的云层一直铺满到远处的山巅。这些雪就像是经年的回忆一样几乎看不到, 又确确实实在那里, 只要伸出手就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在站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里时, 根本听不到远处城镇的喧嚣, 只有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和更深处呼啸的风声。
阿飞就抱着那个团子,瑟瑟发抖地说这是我们的任务目标不能烤了吃,但我直接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看医生的话一起去怎么样?阿飞的病才是治不好了。”
我的问题还不大, 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但眼前的这个宇智波带土要说没有问题,就连衫原都不会信这种鬼话。
对话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我转过身, 继续往前方走。
走了很久, 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很低的声音。
“才没有。”
那场雪下了很久,直到我们在另一个城市分开各干各的也没有停下,越是往木叶的方向走, 雪就越大, 直到我站在木叶的大门前,看着那些积雪被值班的忍者从墙上扫下去。
他们应该是闲着没事才这么做的,在这样的冬日里前来拜访的村外人和自己村子里出任务的成员也会少很多。我还记得过去有时候我路过木叶的门口,那时候在值班的是些刚毕业的年轻忍者, 他们正围在门口扔雪球, 最后被路过的水门前辈好好教训了一顿。
即使是被训斥了, 他们还是嬉笑着答应下次不会了, 水门前辈临走的时候又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那次参与的孩子里有很多熟悉的身影, 甚至有我在战场上见过的同僚,最后也没有人追究他们的责任。以火之国的气候很难下雪, 像这样的雪色更是少见,就连我自己也坐在屋顶上捧着一杯热茶往远处眺望,直到卡卡西落到我身边,递给我一个卷轴。
“卡卡西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又在什么地方执行任务,带着小鼬或者又没带,但那个叫天藏的暗部倒是总跟着他。
旗木卡卡西在我边上站着,也在看木叶的风景:“宇智波一族最近的动向你不清楚吗?”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我回过头看他,那还是穿着暗部的衣服,身上沾了不少雪,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就找我来了。鸣人还在忍校没有放学,就算是放学也有可能缠着宇智波佐助多留一会儿,也有可能是跟其它的同学在一起。
孩子总比大人容易接受不同的事物,只要想,鸣人可以跟任何人成为朋友。
“没有,我完全不清楚。”我把围巾稍微往下扒拉了一点,呼出的热气跟雪花碰撞到一起,“我回了几次宇智波族地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他们在做什么,现在什么情况,都跟我没有关系。”
我不是他们的族人。
我只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跟他们完全不同的存在。那样的感情和那样聚在一起的大家族从来都不属于我。
太温暖又太沉重了,可我总有一天要走,我可不想欠下一笔永远都还不起的债务。
旗木卡卡西依旧是那语气,但这次他破天荒地揪着同一个问题多说了几句:“你最好关注一下宇智波一族最近的事,宇智波鼬也不对。如果你确定要置身事外,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要后悔。
每一次听到这句话,对我来说马上到来的都是一场永远忘不掉的噩梦。每一次都会发生我永远不想看到的事情,直到今天某些东西还在我眼前不时出现,让我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
“不要忽然说这种话啊,卡卡西。”我对他说,“每次听到这种话,我都一定会后悔的。”
我刻意回避宇智波一族,不是为了某一天被迫去跟他们接触,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再被那样的情景逼回来缩成一团回到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的。没有办法,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现在的我。
旗木卡卡西说的话也从不客气:“那现在就去看看。”
我发现旗木卡卡西在我面前也越来越懒得摆出友好的态度了,每次说话都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于是我双手一撑从天台边跃起来,站在他对面。
“卡卡西,你才是在多管闲事。”
我语气是很不满,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旗木卡卡西就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一副他就要管怎么样的气势。
我跟他互相看了一会儿,最后我败下阵来。
“都说了不用你管。而且我也不管你的事,不是挺好吗。”
明明都说好了这么做,结果旗木卡卡西还要来提醒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你那叫不管?”
“怎么,你说的哪件?”
我看他一头银发上落下几片雪花,很快就消失不见,再也分不清楚。
气色看起来倒是好一点了。
最开始看到的卡卡西脸色苍白,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暗部的某个角落,但是又绝对不会。
我歪了歪头看他,最后想起那件事来:“你是把那些花上交给三代了,还是扔了?”
那些花不管怎么说也很难搞到,除了我这里就只能去二代的实验室想办法搞了,或者说如果还有漩涡族人也能有那样的生命力。
旗木卡卡西回答:“还在我这里。”
我就等他继续说。
“纲手大人看到了,她说里面有千手和漩涡的生命力。”
旗木卡卡西一直盯着我看,搞得我不好意思跟他瞎说。
于是我点点头:“是啊,不过不太准确,虽然根源是千手和漩涡,但后面掺进来的东西也远远不止这些。你要问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但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它是哪来的?”
“这个啊……”
我对着卡卡西伸出手,让他看到从我手掌心生出来的血色小花来。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因为……嗯,这不是我的一部分,我也不会木遁。”
虽然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我还是直接把花塞到他手里了。
卡卡西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流露出惊诧。
我抓抓头发,最后说:“上次你不是说我是什么实验室出来的吗?就这么理解吧,这是木遁实验的副产品。”
他捏着那朵花,那种表情就好像看见了活生生的宇智波带土。
过了一会儿,他说:“以后不用了。”
我就把手放在他面前,那些红色的枝条连带着花刺破皮肉钻出来,在这片雪地里很快生成一大片,分外扎眼。
连带着流出来的血滴落到地面上,变成一片片无法忽略的痕迹。
我说:“你不要我就种在木叶了。”
虽然也没什么用,当它们脱离本体的时候就跟我没多大关系了。
最后爬上楼顶的鸣人打破了平静。
小鸣人顺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梯子爬到这里,刚上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我收起那些植物,用飞雷神之术出现在他身边,一把把已经沾了一身雪的小孩抱起来。
“大哥,还有白头发的忍者哥哥!”
鸣人刚被我放到地上就开始四处蹦跶,他跑到天台的边缘往远处看,从这里确实能看到不错的风景。
我环顾四周,暂时还没有其它忍者注意到这里。
也不是没有。
有些目光太隐晦了,就好像长期做惯了暗地里的工作。我在注意到的时候就又为这个天台加了一层幻术,几只乌鸦顺着落到我的肩头。
卡卡西被鸣人扑了个正着,他一直避免跟鸣人接触,现在倒好,被小孩抱着大腿蹭了一身湿乎乎的血水。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看,你这个哥哥不听话又不注意身体,现在就快要被以前的工作岗位开除了。”
蹲下来我就对着鸣人咬耳朵,虽然卡卡西一定能听到,但我还是要说。
“哎?真的吗?”
鸣人就震惊地看向卡卡西。
“是啊是啊,所以你帮我劝一劝他好不好?”
我当然也不是全部胡说,其实前段时间确实听说卡卡西要退出暗部的消息,不出意外是小鼬接他第六班的工作,他们第六班的新成员位置也有不少候补,我记得应该是夕颜会过来。
鸣人脱口而出:“我记得大哥跟我说白头发的忍者哥哥是老爸的学生啊!”
卡卡西就猛地看向我。
我点点头:“嗯,他是你老爸最担心的那个学生,因为他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嘛。”
“那……”
“所以就替你老爸照顾他好了!”我拍拍鸣人的肩膀,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旗木卡卡西。
什么啊,反正大家都在管闲事。
我看卡卡西有点愠意,他压低声音半是恼怒地问我:“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了。
我抱着手臂,没看他也没看鸣人,把视线放到了更远的地方,那里是颜山。
“是啊,”我冷笑,“那你们怎么什么都不跟他说?”
无论哪方不都不对吗?我不相信旗木卡卡西会对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在意。
天渐渐黑下来。
也变得稍微有点冷了。
我把鸣人抱起来塞到卡卡西怀里,对鸣人说——
“对了,白头发的忍者哥哥的名字,你就自己去问吧。”
第123章 回家
我从鸣人和卡卡西那里离开, 走在木叶的街道上。
一群乌鸦从天空中飞过,有一只一直停在我的肩膀上。在深灰色的天空中有着各种各样形状的雪花,落到地上积满了厚厚一层。
每一步都有一个脚印, 还有孩子从我身边急匆匆地泡过。
也有路人会注意到我, 但是在他们眼里, 我跟普通的居民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已经习惯用幻术来掩盖自己的外表, 或许层层叠叠的幻术之下还能有人找到我的真实。
我一路走到了木叶墓地这里。
这样的天气还有几个人在,不过当我走到水门前辈和玖辛奈大人的墓前时,这里还是空无一人。
他们的墓就那么连着, 我蹲下来把那个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小盆栽拿出来, 就种在他们之间了。
“水门前辈,玖辛奈大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或者再也见不到, 我只能在这里稍微怀念一下。
路过慰灵碑的时候我看到之前卡卡西放在那里的红豆糕已经不见了,我总觉得是宇智波带土自己来拿走的,不然为什么每次都会真的不见, 几乎不会留到第二天。
我还站在那里,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原本这里也可能有人路过,但这个脚步声我太熟悉,以至于我有一瞬间想马上跑掉。
“……”
我转过身,果然看到了穿着深色族服的宇智波鼬站在那里。
小鼬看起来有点安静, 他就那么看着我, 一句话也不说。
抖了抖我身上那件黑白衣服, 我把它脱下来盖在小鼬身上。里面我穿的也是深色的族服, 还是战国式样的那些。他穿的有点单薄了, 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怕冷,但还是想给他一点温暖。
“宇智波鼬。”
我撤掉身上的幻术, 看到有几只乌鸦也在靠近他。
这好像不是我的乌鸦……是另一个宇智波止水的?
“止水……”
“别认错,都说了我不是。”
我很快打断他的话,但他低着头,还抓住了我的手。
他攥的很紧,我的手腕甚至有点疼。
宇智波鼬说:“你很久没回来了。”
从上次去宇智波富岳那里不小心做客之后,我就避开宇智波一族走了,虽然偶尔还是会碰到他们,但要我再去他家一趟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叹了口气,也没有再把他推开,而是伸手去戳了戳他的额头。
“小鼬啊,这样下去可不行。”
宇智波鼬的手更用力了,他声音很小,我听到他说的是:“你以前都叫我鼬君。”
可那边的小鼬也是一直让我喊他鼬君,明明是两个经历都不一样的人,最后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只好叫了他一声鼬君。
“仅此一次,下次就不要把我当成他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整个人抱上来,连带着整个人身上的雪和风一起撞进我怀里。
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他的挚友早就回不来了。
犹豫了一下,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也没有说话。
如果只是这样短暂的时间,稍微被当成别人一下也没什么,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小鼬都是一个坚强又有些敏感的孩子,自从那之后他一定很难过吧。我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着怎么样的羁绊,只是从结局开始往回看,可是原本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我自己那边的小鼬如果看到了的话,大概……嗯,等下,他应该是看不到现实的我的,如果他把我的幻术解除了,那一定是恨我恨到想把我杀掉这样的程度,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也差不多……”
本来想让他先放开,刚抬起手,我就看到宇智波富岳站在慰灵碑的另一侧,正往这边走过来。
当他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我跟他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到宇智波富岳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最后他又恢复了最初板着一张脸的模样。
“……”
怎么都感觉不太好。
我还记得水门前辈对宇智波富岳的评价,他们算是非常好的朋友,所以说起来或许比我自己的感受还要真实一点。
水门前辈说,富岳大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想太多。
我深以为然。
“鼬君……你父亲过来了。”
我小声对怀里的小孩这么说,但是他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可我也没办法在宇智波富岳面前做贼心虚一样现在就把他推开,那样不是问题更大了吗?
于是我就站在那里直到宇智波富岳走到我面前来。
宇智波鼬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抱得更紧了。
我只好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跟宇智波富岳打招呼:“富岳大人,其实……”
那边走过来的宇智波富岳好像做足了心理准备,云淡风轻地向我点点头,而且对目前奇怪的情况视而不见。
“你回来了。”
宇智波富岳这句话说的很平缓,就好像我本来是他们家族的一员,现在刚刚回家一样。但事实上今天也就是我跟他的第二次见面,在这之前我都是绕开他走,而且其实我平常就会回木叶,只不过他们看不到我而已。
“……”我沉默半天,才说,“我不打算回来。当做没看见我就好。”
宇智波鼬用手在我背后狠狠抓了一下。
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已经准备从这里跑掉了。宇智波富岳可能看到我求救的眼神,但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既然回来了,那就回家看看吧。”
这对父子是不是联合起来要坑我?
远处的雪色里还有一点特别亮,我仔细一看那不是旗木卡卡西的那撮闪亮的银发……
算了,回头就去找旗木卡卡西算账。
互相伤害这种事我实在是太熟悉了。
“但是,”我刚想拒绝,就看到小鼬抬起头来看我,他的表情好像是要哭,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也不是不行。”
但小鼬其实也是卡卡西伪装课毕业的,就这样的程度他伪装起来明明也是轻而易举,我本来不需要这样做的。
不管怎么样,结果就是我再一次站在了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家门口。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尴尬,这次甚至在吃晚饭的时间走到了他们家这里。
踩过轻微作响的积雪,我跟在宇智波富岳后面走到了他们家的会客室,小鼬就跟在我身后,虽然一副平静模样但我毫不怀疑待会他就有可能拿出刀或者手里剑之类的。
宇智波佐助已经放学了,小脸红扑扑的,正在向美琴大人说他今天在学校里遇到的事情,我听了一耳朵,还听到漩涡鸣人的名字。
但是这个小朋友看到我的时候不是那么高兴。
他迈开小短腿跑到我面前,鼓着脸:“你怎么又来我家了?”
我稍微有点惊讶于他还认识我,不过又想想他可能还认识宇智波止水,就趁其不备捏了捏他的脸。
“我可是被绑架来的……”
声音很小,但是足够宇智波佐助听到,我看他好像更生气了,就好笑地问他:“怎么啦?怕我抢走你哥哥吗?”
宇智波佐助就伸出小手来阻止我,嘴上说的却是:“才没有!”
那个语气就像是有的吧。
再看向这个家里另外几个人的时候,他们已经呈现出一种日常生活的状态,宇智波富岳甚至一边喝茶一边在看报纸。美琴大人在厨房那边甚至没有出来跟我打招呼,而宇智波鼬……
他就那么盯着我看。
有一瞬间我觉得我现在又到了第三个我不能理解的世界,心里唯一能想的事情就是赶紧叫带土哥来救我,现在宇智波鼬拽着我我还没办法飞雷神走,要是能跑的话我现在就开始后悔没有找宇智波带土借一只眼睛再说。
“为什么要离开宇智波?”
小鼬是这样问我的。
我还能怎么回答?我只是想了一会儿,就说:“毕竟这里也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就算要说什么也不是由我来说。”
“那你还能去哪里?”
他继续问。
这个问题让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确实离开了宇智波之后我一直出于没有地方可以回去的状态,但这也不意味着我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真的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就是我永远在我自己想在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太过敷衍了,所以我岔开了话题:“所以,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我过来吗?”
看他们这么默契想让我回来的样子,可能就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想跟我谈吧。
不过,我也想不出来现在的我能帮上什么忙就是了。
宇智波鼬回答我说:“父亲有事情要找你。”
我还以为是小鼬要找我,但宇智波富岳来找我的话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一点。至少谈论宇智波一族比谈论我自己会容易一些。
但是当我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美琴大人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先吃晚饭吧。”
原本打算跟我说正事的宇智波富岳立刻放弃了刚才的话题,宇智波佐助也跑过来了,小团子又瞪了我一眼,坐到宇智波鼬另一边去了。
……算了,也不是不行。
我看到美琴大人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看,就歪了歪头。
美琴大人笑着说:“头发乱了,我重新给你梳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迟早换个码字软件,它从昨天下午崩到现在……
第124章 争执
我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 美琴大人也很喜欢给我梳头发。
那时候我年纪还不大,头发也没有现在这么长,不过跟美琴大人关系也很好。小鼬还是个小孩子, 有时候会赖在我怀里不走, 后来就没有这样的关系了。
于是在这顿我几乎马上就要站起来就走的晚饭结束之后, 我颇为不自在地坐在那里, 美琴大人确实也在给我梳头发。
“您……”
我的话刚说出一个字,美琴大人就已经轻轻柔柔地说:“这条发带是我做的。”
本来想说什么的我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等等,这条发带, 也不止这一条, 我有很多美琴大人给我做的发带,很多很多……但是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止水有没有……我还不是很清楚……不, 不是……
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止水根本就没有长发啊!
但是, 但是,刚才美琴大人就一直在盯着我的头发看,所以说她早就注意到发带的事情了。
“是, 这是, 您给我的。”
最后我还是这样承认了,不知道美琴大人会怎么想,但是她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
美琴大人重新给我绑好了头发,在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 她忽然又多说了几句话。
“当时我想的是给小鼬未来喜欢的人做的, 没想到还是送出去了啊。”
她这话说的非常随意, 就像是在跟我说普通的家长里短, 却让我整个人都僵硬了。
稍微、稍微有一点乱套了。
要不然我还是走吧, 多说多错,只要继续留下就一定会产生新的问题。
但是美琴大人没再说什么了。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一直把注意力放到这边的我也有段时间没注意外面的情况了。在宇智波富岳真的打算跟我谈的时候,我才发现小鼬似乎并不打算跟进去。
有什么事是要把小鼬排除在外的?
等到我坐到宇智波富岳面前,才发现事情的严肃程度根本就超乎我的预料,宇智波富岳的严肃已经传递到了我这边。
他要说的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觉得,宇智波和木叶能够共存吗?”
宇智波富岳一开始就抛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太大了,而且也不应该来问我,直到几秒之后我还是没反应过来,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宇智波斑复活来找你们毁灭木叶了?”
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解释,但是我发觉只要把所有的事情放到老祖宗头上就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如果这件事是宇智波斑做的那还可以解释,毁灭木叶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我们把漩涡鸣人骗过来放出九尾,三代如果还算是威胁的话就先去控制火之国的大名来施加压力,能解决的事情有很多,宇智波一族在背地里做这件事会很方便,木叶绝大多数的忍者都不擅长应对高级幻术,更不擅长应对写轮眼。
总之只要不是打算莽上去,自己就在木叶里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斑大人死了很多年了。”
宇智波富岳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我很久之后才说出这几句话,跟我的思维根本没有接上轨迹。
我也看他,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虽然您这么问我,但宇智波一族跟木叶如今的关系我也不太了解,如果想要跟目前的木叶翻脸的话,还是需要完善的计划。”
我一边说一边关注他的表情,看他并不意外我就知道宇智波一族是真的下定决心跟现在的木叶背离了。
宇智波富岳等我说完之后才补充说:“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打算发动政变而已。”
政变也不是小事啊!
“这种事跟我说没问题吗?”我深吸一口气,“木叶就是一个火影加顾问团队的政治制度,需要的话可以干脆把顾问团取消,三代做的确实不够好,但想要推翻三代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如果真的要发动政变,富岳大人……到时候你打算自己当火影吗?”
但政变是没办法让一个人成为火影的。
从最开始到现在木叶的火影都不是通过政治斗争上台,只有被村子选择的人才能成为火影,这个位置无论背后存在多少运作,但最终决定这一切的还是木叶的居民。
我不觉得宇智波一族能在这个情况下成为木叶的火影,不管怎么样现在的这个木叶里,宇智波一族其实并不是受到支持的一方,他们背离人群也聚集在一起,生活的就像是村子里的另一个村子。如果是我,我自己也并不会选择宇智波一族的人成为火影。
“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在这里,你就是宇智波止水。”宇智波富岳这么回答,“之后的事情我们有别的计划,我找你是想知道,四代当初,有针对宇智波一族的计划吗?”
我叹了口气。
先不说这个世界的四代到底有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计划,这么多年的过去了就不应该考虑一下三代吗?
好吧我知道三代在这些事情上采取的全都是求稳的政策,如果宇智波一族政变会遇到什么阻力那一定是来自已经死去的四代和顾问团。顾问团我并不了解,在我的记忆里顾问团的这些人都在第二次忍界大战里死去,就连火影我都不怎么认识。
宇智波一族想干的事情我总觉得太悬。
“相信一下四代吧,四代大人希望看到的结果是宇智波一族跟木叶和平共处。”
不是政变,也不是毁灭木叶。
水门前辈就是这样的人。
在宇智波富岳的注视下,我缓慢地继续说:“我的立场不在现在的木叶,您要做的事情我也不会阻止,这件事哪方我都不会帮忙。但是无论您打算怎么做也稍微给宇智波一族留点后路,这不是一件一定会成功的事。”
可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已经准备好了。
我想不通,为什么宇智波一族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从宇智波一族离开的时候,宇智波鼬跟我走到了外面。
他没问我跟宇智波富岳谈了什么,我们两个走出来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到最后也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我只能保证我不会插手这件事,但我也不会跟过去的宇智波止水一样站在他们的立场上。
那应该是跟战争相比都差不了多少的场面。
宇智波一族最后一次拼命战斗还是在战国时期,跟他们的死敌千手一族进行战斗,但是现在千手一族也已经几乎消失,宇智波一族却指向了他们曾经一起建立的村子。
“这么看上去有点讽刺。”
我轻声说。在宇智波鼬看过来的时候,我是自言自语也是向他解释地继续说完。
“当初离开了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斑把刀锋指向了木叶,现在抛弃了宇智波斑的宇智波一族也不能继续跟木叶共存。”
这不是最讽刺的事情吗?
宇智波鼬对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也了如指掌,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问我:“没有希望了吗?”
但是问我其实没什么用啊。
我转过身,看着眼前已经十三岁的少年,他还没有长到我记忆里那么高,但已经比我曾经见过的这个年纪的他更为成熟。
“我不了解现在的宇智波,你问我,我也没法替你们给出答案啊。”我困扰地抓了抓头发,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累,“如果一定要走向那样的地步,无论是木叶还是宇智波都会走向毁灭吧。”
毕竟宇智波也是木叶的一部分。
在三次忍界大战里依旧坚持下来处于忍界最巅峰位置的木叶隐村,唯一无法抵御的就是内斗这件事而已。
或者说,无论是什么,都可能毁于内斗。
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一族,就是在连年的内斗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有一半的人就那么永远离开木叶,而且将所有的秘密都掩盖。
“你不打算阻止吗?”宇智波鼬问我。
也许一般的忍者在遇到这种场面的时候都会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吧,无论是村子还是家族都是联系着彼此的纽带。
我向他笑了笑,用我平时跟后辈说话的语气说:“但是无论是宇智波还是木叶,都本来就有自己的未来。我插手又怎么样,在未来的下一次矛盾里还会有我的存在吗?我可以维持现在这样摇摇欲坠的关系,但我没法拯救一座即将坍塌的高楼。”
“怎么说呢,虽然鼬君和富岳大人要问我这些事,但我还是一个局外人,木叶没有我的编制,宇智波这里我也早就死了,要让我再选一个立场,也太过分了吧。”
“而且……既然是鼬君,我就直说好了。真要我选的话,我只会选择和平的未来。”
阻止什么啊。
我自己就是一个会发动战争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村子里的战斗……而且,他们要做的决定,只不过是来问问我而已。
难道我说这样不对,他们就会放弃想法吗?
宇智波鼬忽然伸出手,又收回去。
“止水,那我呢,你会帮我吗?”
第125章 预兆
我知道宇智波鼬想问这句话很久了, 也许今天他找到我走过来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但是当真正问出口的时候他又后悔了。
他就在那里,既没有把那句话收回去,也没有期待我能给他确切的答案, 整个人都变得有点灰暗。
我总是在透过他看到我那边的宇智波鼬, 但他始终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独立存在, 这一点归根结底还是我的不对。
所以我轻轻问他:“如果是他, 会帮你吗?”
宇智波鼬听懂了我话里的意思。
如果那个宇智波止水会,那我也会帮他,无论做到什么地步, 都是我们已经尽力的结果。只要需要的话, 我也可以代替宇智波止水站在他的身边。
短暂地。
短暂地成为他想要的那个人,也许算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不会。”
可是宇智波鼬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他说的无比肯定, 甚至已经做不到其它,“止水不会帮我的。”
我记得这个宇智波止水跟小鼬也是挚友,可是最后还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了。
无论是宇智波一族的事情还是木叶的事情, 又或者往更外面的方向去看, 能够产生分歧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道扬镳的时候,小鼬应该也是明白的。
可他看起来这么难过。
于是我说:“好啦……我答应你,需要的时候尽管来找我吧。如果刚好我在, 就一定会帮你的。”
悄悄修改了刚才那番话的含义, 我在他有点茫然的目光里继续说:“因为我不是他, 所以我会帮你, 就这么简单。”
从木叶离开之后我还是在想, 到底矛盾的根源在哪里。
虽然获得了那样语焉不详的消息,但宇智波一族具体打算怎么做, 小鼬又打算怎么做,宇智波止水在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都还不清楚。
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置身事外这么久,忽然又被拉到了这个博弈场上来,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想知道木叶和宇智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自己调查还不如去问宇智波带土来的靠谱。
这么想着,我已经走到了晓组织的据点。
门口就坐着有点愁眉苦脸的小南,她看上去很是憔悴,但憔悴里并不含有绝望,看来弥彦没有出事。
“怎么了吗?”
我刚出声她就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我之后又缓慢垂下头去。
小南拿着一瓶酒正在生闷气,她说:“弥彦前段时间被人袭击的事你应该知道吧?阿飞肯定告诉你了,昨天他醒了,但是……”
她有点苦恼不知道该不该说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变回另一个弥彦了。”
只是一句话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安全了。
从那边世界的弥彦变回了这边这个死在最美好年纪的少年,比起那边那个见惯了各种人即使是叛忍组织也能勉强呆得下去的中年人弥彦,这边的弥彦才是个刚刚沉浸在理想里还未褪去天真的初心者,他对于晓组织的态度一定是激进且反对的,大概这也是小南坐在这里发愁的原因。
我想了想,就在她身边停下来。
“想法不一样了吗?但你们还是同伴不是吗?能够在一起就好了,最开始是这样想的,现在小南前辈和长门前辈又想要更多的东西,这样可不行啊。”
“我才是前辈,不要忽然跟前辈说教啊!”
“但是陷入烦恼的不是小南前辈吗?而且我也没有说一定要听我的建议,只是你们确定要让现在的弥彦前辈加入这边的计划吗?”
“计划当然不……”小南说到一半就警惕地停下,原本还有点雾气的眼睛里写满清明,“你知道?”
我这次可没有套她话的意思。
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和自身安全的开心来帮他们一下,得到什么结果也跟我没有关系。
在她打算问出什么危险话题之前我很快就看到了正在走过来的阿飞,也就干脆结束了对话。
阿飞才是做出这些事的罪魁祸首吧!
晓组织的计划我早就有所想法,奈何他们一直太缺钱了,我都想去打劫哪个贵族接济他们一下,但他们好像就忽然有了骨气一样,觉得钱必须是自己挣的才有意义,坚决不改变原本的计划。
这种时候忽然又变得靠谱起来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看宇智波富岳的情况整个计划距离执行还有很远,至少这个冬天还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而我一边应付晓组织一边在想要不要去威胁大蛇丸。
大蛇丸到现在都还沉浸在那份报告里,连问我报告后半截在哪里的功夫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我要在这边待多久……
但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有点不安。
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关注,在放弃了一切打算之后过点没什么意义的生活,也许还在关注宇智波带土的计划,但是就算他真的要实现无限月读也没什么关系。
我还对我会有的无限月读世界感到好奇,上次也许没有赶上,这次我对情况有点感兴趣。
等到下一个夏日来临,我在木叶的颜山上往下看,所有的一切都跟记忆里没什么区别。
“前辈也来木叶了吗?”
阿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也对,木叶或者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像是他家的后花园一样,来去自如。两个打扮的严严实实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木叶,要是有人往颜山上看就能看到两个黑色的影子。
我没什么心情回答他。
最近卡卡西又提醒我宇智波一族的情况,但他们要做什么跟我能做什么是两回事了。
“来转转而已。”
我从这里看向远方的森林,但在那之前看到的是宇智波族地。
虽然我总是绕着他们走,但也许在有些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之前,还有挽回的可能。这样的争端里无论是宇智波一族还是木叶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如果是我的话还是会建议铲除一方以绝后患比较好。
宇智波一族走到现在的地步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是这样积重难返的现状和被村子里其它力量敌视的过去都难以改变,除了干脆改革整个木叶没有别的办法。
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木叶果然还是需要一个新火影。”
站在我身边的阿飞本来打算走,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又停下来。
“前辈有想扶持的火影人选?我记得前辈说自己是四代的下属,难道四代火影早就有接班人了吗?”
他这样事不关己的语气让我稍微有一点恼火。
于是我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放到了火影楼上,对他说:“是啊,如果宇智波带土还活着的话。”
小时候的宇智波带土还是很受人喜欢的——不过这也只是我从别人的评价里得出来的结论,实际上无论是哪个宇智波带土的幼年时期都与我毫无关系。
我看阿飞又一次被我说到无话可说,开始不着边际地引开话题,莫名的心情从心底升起。
有一瞬间我就在想跟他摊牌算了。
但是我又不知道这之后他会干什么,以他的能力想要离开和破坏什么地方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如果木叶再这样下去,只能在面前的水平上停滞不前,不用过多久木叶也就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木叶了。不管是老祖宗还是初代,所期待的未来都不会实现。所以说这个木叶还是被围困在过去的规则里的……说什么比较好呢,大约只是看到了,却永远过不去的情况吧。”
我在那边说着些乱七八糟的话,另一边的阿飞却罕见的沉默了。
往他那边看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在看慰灵碑。
旗木卡卡西就在那里。
跟往常一样,正在给宇智波带土上坟……是,上坟。被上坟的人就顶着一副谁也不是的壳子站在我身边,远远地往那边看,一言不发。
说起来我也见到过小鼬给宇智波止水上坟。
这种感觉还是稍微有一点微妙,不管怎么说都会觉得很奇怪吧。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相交的地方也就在方寸之地。
一根黑色的羽毛突兀地从视线里飘落,那只乌鸦就落在慰灵碑上,歪了歪头。
小鼬在找我?
“前辈就自己忙吧,阿飞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还没把他支开,他就已经开口了。还是那种语气,不过稍微透着一种慎重。
“好啊。”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跟他分开之后就慢慢地往慰灵碑那边走。走到半路就在某个节点消失,换了一身衣服才重新出现在那只乌鸦面前。
那只乌鸦不是我的,应该是小鼬的。
我伸出手,它就扇动翅膀飞到我的手臂上。
它跟我的乌鸦不一样,应该是通灵兽。我的乌鸦们更多是作为我的同伴存在,并不是用来传递查克拉的纯粹的通灵兽,但手上的这只乌鸦,应该说是小鼬在操纵。
好像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是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我低头戳戳那只乌鸦:“怎么了?”
他不答话,往一个方向飞,时不时停下来等我。
时间拉得很长,我走到丸子店的时候,黄昏已经来临。宇智波鼬站在门口,已经等了我很久。
第126章 重演
天空呈现出一种盛大而灿烂的火红色, 那抹夕阳就在一片璀璨耀眼的云海里慢慢沉降下去。平静的空气里总带着生活的味道,街灯逐渐亮起一路通往木叶尽头。
在这一片即将散去的暖色里,行人都脚步匆匆地从早已看惯的风景里穿过, 还没到孩子们放学的时间, 欢声笑语从几条街道之外的地方远远地传过来。
这是木叶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足以称之为日常的普通。
我走到宇智波鼬面前的时候, 他刚刚跟店主告别,提着一袋三色丸子回头。
看到我他显得很高兴,快步走过来。
“你真的在啊。”
他应该也没有期待过能把我找到, 毕竟我大多数时候都不在木叶, 这次也只是刚好任务结束回来,刚好经过木叶就来看看。
“刚好在而已。”我实话实说, “找我是因为上次的事?”
我还以为宇智波一族要再等等, 没想到他们现在就打算动手。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去看宇智波鼬的表情,他专注地看着我,对我提到的那件事也没什么反应。
他说:“只是想约你出来而已。”
这个回答让我稍微有点意外。
明明上次已经说清楚了, 还是要继续这么下去, 我也不希望他永远被困在那个宇智波止水的影子里,就跟过去的我一样。但是上上次我好像也这么说了,果然问题还是出在我没有好好拒绝他上吧。
“小鼬——”
“只是今天。”他飞快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肯定地告诉我, “过了今天, 我就再也不会把你当做他了。”
他的语气太肯定, 让我稍微愣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宇智波鼬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样坚定的眼神让我稍微有点不安。一年多以来我差点就习惯去面对所有人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的目光……更早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们都擅长在别人身上寻找死去的人的影子。
但是现在小鼬忽然要摆脱这个状态,反而让我觉得有点不适应。
“发生什么了吗?”我决定问问他。
宇智波鼬说没有, 今天也只是路过的意外,想要呼唤我试一下就把刚巧路过的我找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真诚,甚至向我笑了一下。
我只好轻信了他的话,哪怕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只是一会儿,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我陪他穿过木叶的大街小巷,在这片黄昏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今天来往的行人格外少,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但这里依旧是那个木叶,在黑夜逐渐爬上天边一线,飞鸟还巢之时,我们又转来转去走回到团子店的门口。
我看他那么开心,一直没说多余的话,但走回到这里之后,他忽然就沉默了。
很久,我说:“这是影分-身吧?”
宇智波鼬没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他已经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我们刚才,完全绕开了族地。”
我继续说着,他也没有回答,好像已经完全默认了我说出口的话。我停在这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说,宇智波鼬没有解释的意思,但他还是在笑。
这是我见过他笑的最多的时候,好像从见到我开始就是这样。
气氛已经沉重到压抑的地步,我站在原地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他显得这么紧张,但这份紧张又并非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宇智波鼬。”
“嗯。”
“宇智波一族动手了吗?”我只好问他,但我也想不出来如果宇智波一族发起政变的时候还要调开我的理由,我基本上也就不在木叶,也不会站在任何一边。
宇智波鼬在担心什么?
“没有。”
依旧是重复着这样的话题,但是宇智波鼬好像已经察觉到我的不耐烦,他轻轻眨了眨眼,然后对我说:“永远不会了。”
永远……
可是,能保证永远的只有死亡。只有永远的结束才是真实可靠的。虽然说现在死亡也并不是那么靠谱……但,要解决一个问题,最好还是这么做。
我其实并不想去猜测这些东西。
就跟另一个世界的小鼬一样,被迫走上了那样的道路;又或者,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跟那边的小鼬不一样,他背负了更多的东西?
“永远……”
我好不容易把重复的这两个字念出来,看着他还是那样平静的表情,我一字一顿地说完后面的话,“全部吗?”
宇智波鼬也就这么回答:“全部。”
我后退了一步。
好像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重演,但是这次我并不是事后才听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只是站在距离他们那么近的地方,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所有的事都这么发生了。
天空就停留在黄昏最后的时刻,我看到的世界跟之前般无二致。
我花了几秒钟来说服我自己,应该并不是小鼬杀死了自己的族人……但是他现在的表情跟那时候杀死了半个宇智波的宇智波鼬的表情一模一样,明明是难过到快要哭出来,还是要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
“我不会再把你当成他了,对不起。”他清晰地对我说,“你不是他。”
“他们都死了是吗?那我呢?”
我比我想的还要冷静,在意识到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我反而没有了任何悲伤和愤怒,只剩下想要处理这件事情的思考。
现在还来得及。
而且死去的人也未必不能复活,特别是在他们刚刚死去没多久的情况下,真的让我过去的话,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也能拉回来。
美琴大人和宇智波富岳到底又做了什么决定,宇智波佐助又怎么样了,还有……跟那一次一样,我不觉得单凭智波鼬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宇智波鼬又不说话了。
他的沉默让我觉得有些麻烦,还有这个已经时间静止的世界,在这段时间里,如果是真实的世界早就应该变成黑夜。
“这里是哪里?”
我只好再问他。
这次宇智波鼬回答我了,他吐字清晰,毫无停顿:“这里是月读世界,你太相信我了,止水君。”
这里是月读的世界。
很好,我都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做到的,宇智波鼬把我拉进了月读的世界,这是他的万花筒幻术,所谓一秒等于七十二小时完全由他掌控的世界,但这次我没来得及跟他的瞳力展开对抗,即使现在再动手也不一定来得及。
但他一个人绝对做不到这一点,我再相信他也不至于失去警惕,在失去表层意识的时候我的攻击性只会变得更强。
以前还有猫又女士代打,按照她的说法就是打起来比尾兽还不要命。
我倚在团子店的墙上,沉默了几分钟来梳理自己的计划,又看向还站在那里的宇智波鼬。
“什么时候?”
“路过墓地的时候。”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在这个空间里过去多久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这样的对峙也持续了太久。
最后我抓了抓头发:“好吧,你想怎么样,不打算杀了我吗?”
如果他打算杀掉我还比较方便,因为无论如何他应该打不过我。身体里的二尾虽然跟我没什么交情,但如果可能要死的话它也不会放着不管。一旦尾兽出现在木叶,那就不是单纯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了。
这个问题他当然已经想过了。
宇智波鼬背后的天空终于变成了黑夜,就跟我过去在另一个小鼬记忆里看到的一样,被族人的血和他自己的悔恨所染红的圆月,还有从远处传来的浓厚的血腥味。
“你不是宇智波止水,也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杀了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
是这样啊,我谁也不是。
我早就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在这个世界本来也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就算我强行把我自己放到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我也终究不是他们的一员。那些温柔和平静都不属于我。
这都是一直以来我要说的话,现在从宇智波鼬口中说出就有些可笑。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离开木叶。”他说。
“所以,你是为了木叶才这么做的。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完全为木叶行动的,我跟你犯了同一个错误。”
我不应该用看另一个小鼬的方式来看他。
他们不一样,我们也不一样。
我平静地说完这段话,已经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从来都没有试着打破过月读幻术,也不知道这么尝试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事情就会超出我的掌控。
“如果不想让我做什么的话,就来杀我吧。”
我抬起手,拔出了那把刀。
鸦杀从刀鞘里拔出的一瞬间就变成了我习惯的那把长刀,父亲留给我的刀。
这里不只是月读的世界。
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精神所在之地,也就是自己的领域。
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忽然在耳边放大,说着一些听不清的东西,有一双手从我背后轻轻拥住了我。
他说,怎么搞的怎么惨,太丢我的脸了。
原本想用精神力粉碎这个月读幻境的我顿了一下,反手就往身后捅过去。
第127章 暗夜
头昏昏沉沉的, 我从一片灰白的混沌里醒过来。
好像整个大脑都被碾碎成一团,痛到没办法思考任何问题,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有些被遗忘太久的东西争先恐后地从记忆的角落里钻出来, 顷刻间就挤满了脑海。
但当我终于找回自己的身体, 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递过来, 我躺着的地方并非坚实的地面, 而是柔软的床铺,但是摸上去还是有一点黏糊糊的触感。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我从一张陌生的床上坐起来,发愣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是谁。
整个精神还是一片混沌, 二尾小姐正在用尾巴在精神世界里弹琴, 发现我醒了之后她还叮叮当当地又敲了几下。
“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问出这句话,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 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不清, 只能看到一个忽然向我这边走来的人影。
过了几秒钟,终于能够聚焦的时候,我看到站在那里的宇智波带土。
他还是那样, 用着老祖宗的声音, 覆以虚伪的假面,就站在那里看我。
“反正死光了,你还在乎时间?”
他这话说的讥讽,但对我来说是答非所问。
我尽量平复了一下呼吸, 完整地问他:“今年是哪一年?”
这个问题差点把他问住, 过了一会儿他才跟我说今年是木叶55年哪月哪日, 也就是记忆里从晓组织回到木叶的当天, 而外面的天空还没有亮起。
问时间不是因为当初被老祖宗坑了一年。
而是因为我的记忆在一年多以前和现在来回跳跃, 两份完全不同的记忆纠缠在一起变得乱七八糟,我险些搞不懂我是谁。
但好像也不需要弄清楚我是谁。
毕竟两个世界的宇智波止水确实都是我。
原本以为是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可现在看来这倒像是回到老家。我也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会与我无关。
记忆就停留在宇智波止水,或者说是我,为了改变宇智波一族的现状去找团藏的那天,但是当初的我还没想到这些人有什么样的手段,最后失去一只眼睛狼狈地离开根部,然后又在南贺川把另一只万花筒交给小鼬就永远离开。
我捂着脑袋,又看看那边还在装的宇智波带土,问他:“小鼬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宇智波带土拉长了音调,好像听到一些有趣的事:“你关心他做什么?你又不是宇智波止水。”
可我其实就是宇智波止水啊。
但我想起来的好像有点晚了,已经太晚了。就在得知宇智波一族已经灭亡的那一刻,那些过去的记忆就已经想要冲破时间的牢笼来到我面前,但也已经晚了。
曾经我为了拯救宇智波一族做出的努力,最后用在了毁灭宇智波上。小鼬带着我的眼睛和我的期待,确确实实给了我一个和平的木叶,但是我们的家族已经不在。
当我想起来的时候,那些我不愿意接受的温暖已经全部在这个夜晚消失,变成原本名为族地的废墟。
“是你让他这么做的。”
我敢肯定这是他做出的事情,但事情就这样有些可笑。晓组织出任务“偶然”路过木叶的两个人分开之后又换了一身打扮,参与了同一件事情然后在这里互不相识地重逢。
他也没戴阿飞的面具,我也不是晓组织的成员。
宇智波带土用着两个都不属于他的身份洋洋得意,用缓慢又让我觉得熟悉的声调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帮了他一把。”
他原本指望从我眼里看到愤怒和悲伤,但我这里只有失望和无奈。
我的失望不是对小鼬,而是对他宇智波带土本人。
直到现在我才切实地认识到,他不是我认识的带土哥,在本质上没有一点相同。内里的东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也许在某个时间他已经被完全摧毁,不再是我认识的宇智波带土。
……我也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
“你说得对,所以这跟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别告诉我你绕这么远来灭掉宇智波也是老头子让你干的。”
我伸了个懒腰,潦草地给自己身上的伤口用医疗忍术随便处理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那只在面具下面的眼睛陡然瞪圆了,看上去甚至有点可爱。
“你……”
还没等他说完我就从床上跳下来。
这里应该还是宇智波族地的某个房间,不过我没有见过这里,血腥味从门外传进来,不过我身上也有。
贯穿腹部的刀伤还有其它的伤口,也不知道是宇智波带土干的还是宇智波鼬干的,但从背后的痛感来看我可能是被拖着走了一段——这肯定是宇智波带土做出来的。
“你忘的也太彻底了吧,算了,我的错。”我向他走过去,“我是你的……算了,虽然你现在应该不记得了,但除了你我应该没有第三个活人还知道月之眼计划。”
我还沾着半身的血迹,赤脚踩在一地血水里。
他几乎是愣在了当场,就因为我临时起意的胡说八道,但我才不会给他反应的时间,已经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对了,我让你小心黑绝,你连这个也忘了?”
无论在哪个世界,好像宇智波带土都有坑我的潜质。
带土哥的话我还有心情考虑双方会不会死的问题,但这个宇智波带土对我来说属实没什么感情。我在这边活着的时候没跟他打过交道,回来之后他还是在给我添麻烦,现在他把宇智波止水所爱的一切全毁了……
我也稍微、稍微有一点想报复的心理。
虽然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太久远了,但做出这种事根本就是不可原谅的,对吧。
“你说你是谁?”他忽然笑起来,笑的有点疯,“宇智波止水,你是脑子坏了吧,我不需要同盟。”
“我说,带土哥,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用老头子的声音说话……”我揉了揉脑壳,“我对他的声音有心理阴影,每次他挖我眼睛都要来这么一段,而且不是你刚才说,我不是宇智波止水的吗?”
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已经顺着自己刚才脑子里冒出来的故事继续编下去。
对于宇智波带土,只有比他更疯才能好好相处。
我笑着对他说:“你不是宇智波带土,我也不是宇智波止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谁也不是。”
宇智波族地静悄悄的。
我直接越过宇智波带土往外走,他在整个过程里一动不动。
每走一步就带着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简单的医疗忍术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全治疗,最多也只能做到表面的愈合。
至于咬我自己,那是有点舍本逐末的做法,现在又不是要死的时候,我一般不考虑。
“又旅小姐,能不能出来一下,我知道你在。”
我在精神世界里寻找那只已经藏起来的二尾,最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她。
此时的二尾小姐变成了一只猫咪的模样,在我脚边缩成小小一团,满脸上写着她只是一只小猫猫。
“他走了吗?”
二尾缓慢地舒展身体,最后又变成她巨大尾兽的模样,再三确认这里有没有外人。
我还真的不是很确定。
“也许?我也不知道老祖宗对我做了什么,说不定他就在这里看着你。”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就看到二尾僵了一下,很想再躲起来的样子。
但已经变回来了她还顾及自己尾兽的颜面,就假装自己其实并不害怕宇智波斑,还对我说:“你们宇智波一族全都是疯子,你不忍心动宇智波鼬,捅你自己倒是干脆。”
我茫然了一下。
“嗯……捅我自己?”
“你看不到伤口?直接穿出去,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动手了。”
“……”
伤口是在的,我还以为是宇智波带土或者宇智波鼬干的——虽然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完全没想到是我自己的动手的可能。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想都不想就捅过去的目标是宇智波斑的精神,谁知道现实里可能就是我反手给自己来了一刀。
这是月读的问题还是宇智波斑的问题?
“又旅小姐……”
“不,我不听你们宇智波的解释,你们宇智波一族全都是疯子,包括你。”
好吧,看来是解释不清了,我现在也有点不太对的症状,也不能算是正常人。
我缓慢地踏过那一地血泊往族长大宅走。
天亮之前应该还不会有人来处理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就是说我应该还来得及见宇智波富岳和美琴大人最后一面。
活下来的死人和死去的活人,或许这就是我应得的结局。
走到附近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已经有忍者在这里,但他们并没有处理满是尸体的现场,更没有向外面发出警报。
那不是暗部的忍者。
我当然知道,他们属于根部,属于团藏,属于木叶最黑暗的一部分。
于是我继续往前走,几乎无视了他们。我穿着一身满是血的族服,从他们之间穿过,那些戴着不对称面具的忍者本想拦住我,又因为我的族服让开了路。
看,这还是宇智波一族的事情。
我走进了那道门。
作者有话要说:
在抢救稿子……
第128章 告别
我走进去的时候, 宇智波鼬站在房间的一角,宇智波佐助昏倒在另一角。
来的路上我已经看到了太多的尸体,包括我那个一直非常跳脱的同辈。他终于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去, 不过刚刚走到门口就已经走到整个人生的尽头。
宇智波富岳和美琴大人死的时候是笑着的。
又是在笑。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去死一样, 可是悲剧还是接连不断地发生。有时候我也会去想无限月读其实也是让死亡变得最温柔的一种忍术, 最起码这样的梦境会一直持续到意识消亡。
“我回来了, 鼬君。”
这到底是过去的我说的话还是现在的我说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再站在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今天死去的人中,有一小半的人我已经听过他们的死讯, 而现在我亲眼看到了这对曾经照顾过我的夫妻死去的模样, 不是被记忆扭曲被幻术模糊之后的场景,而是真实的死亡的时候。
我看向宇智波鼬, 他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我也看不出来他现在是想哭还是想笑。
似乎每个宇智波都有避不开的绝望,而这样的力量会让他们走上极端,然后获得力量。
“留下佐助做什么, ”我问他, “给村子留一个人质吗?”
他的灵魂好像早已经不在这里,是我的话把他拉回到现实,他先是把放在不知何处的目光收回来,紧接着又看向出现在这里的我。
“我需要一双万花筒, 仅此而已。”
宇智波一族的永恒万花筒只能由血亲的眼睛来更换达到, 这个回答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但我看着他, 忽然就笑出来:“是吗?宇智波富岳也是万花筒, 他刚死没多久, 你现在拿走还来得及。”
我用的就是父亲的眼睛。
虽然拿到它的过程让我经历了一场十余年的梦境,但总体的过程还是温暖又不想离去的。其实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永远没能解除父亲的幻术会怎么样, 但好像某些力量一直推动着我向前。
“你怎么在这里?”
宇智波鼬没有接我的话,他跟我说话的语气也再也不像是对亲人和挚友之间的温柔。
毕竟他说过,他不会再把我当做宇智波止水。
这听起来,真是有一点好笑。
“想起了一点本来忘掉的东西……还有,就算是幻术里死掉也很痛啊,鼬君下次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我一边说一边往他那里走,在一步之远的地方停下了。
现在的宇智波鼬就好像一张完整的拼图,明明所有的碎片都在我眼前,但全部都七零八落的接不到一起,在拼起来之前也不清楚它的全貌究竟是怎样。
他说:“我已经放过你了,你不是宇智波的人。”
给我找的理由多么充分,甚至能够说服很多人。就凭我这头混色的头发,还有跟宇智波止水完全不一样的表现,大多数人都能把我从宇智波里摘出去。
反正,上面那些人都知道,宇智波止水死的时候已经没有写轮眼了。
在宇智波鼬的心里,我这双眼睛,大概也只是换了一双?来之后我还只对二尾用过这双眼睛,他们不知道才是正常的情况。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现在想插手了。”
我一边说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也不管后面还在昏迷的宇智波佐助,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先把注意力放到那个孩子身上。
“鼬君,如果我一开始想到你要做什么,就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了。我以为你会跟他一样站在宇智波一族的立场上,没想到你选择了木叶。”
跟我一样啊。
不在乎家族,也不在乎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更多人身上,宇智波鼬就变成了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牺牲品。
他表情很冷,就站在那里。
“这跟你没有关系。”
他还是这么说,根本不打算改口,也不打算离开。
我叹了口气:“然后呢,然后你要去哪里?你还有一个留在木叶的可能,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这句话让他微微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
他应该没想到还有这个做法,不过当个叛忍对我来说已经非常熟悉,已经当过十多年的S级叛忍,在这里也只能算是重操旧业。
我耐心地又解释了一遍:“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把这件事揽下来,我是根部的成员,做这件事会比你更合理。没关系,团藏那边我会解决,我跟‘他’不一样,这次不会再失败的。”
过去的我,选择孤身一人去找志村团藏,对他使用别天神。
至于现在……反正就是一个木叶的高层,他也导致了现在的情况,无论是为我自己还是为宇智波一族报仇,杀了他也不过分吧。
我是宇智波止水,也不是宇智波止水。
“人都是我杀的。”他声音很轻,“你再不走,也会包括你。”
宇智波鼬这话很像是威胁,或许也确实是,但我并不觉得现在的他还能威胁到我。
宇智波带土在那边被我忽悠到宕机了,外面全都是根部的忍者,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大摇大摆过来帮忙。
听到宇智波鼬的话我就把手放在腰间的刀上,这把刀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就跟我自己的一部分一样。
拔刀出鞘,风与火的刀忍术已经像呼吸一样缠绕其上。
“我不是很想跟鼬君打,不过鼬君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把他打晕绑回木叶这事我已经干过一次了,再干一次好像也不是不行。我站起来,站到了这个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他没见过宇智波止水这样的战斗。
我以前可不会这么战斗……我自己都记不清楚的那个过去里,我是擅长火遁和瞬身术的,跟大多数宇智波一族一样的人。
但现在我变成以刀忍术为主,擅长飞雷神之术和幻术,甚至学会了干脆给人贴脸糊一个螺旋丸的忍者。虽然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他们都谣传我会使用红色的木遁,但这完完全全是谣言。
“哥哥……”
一个还有点稚嫩、有点软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峙。
宇智波佐助还没有醒过来,只是被空气里针锋相对的查克拉惊扰,准确来说他应该这几天都不会醒过来。
宇智波鼬本来也已经准备结印,他手速快到我不开写轮眼看不太清。
但现在我们两个都停手,我也把刀插回去了。
“好吧,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我又不是你的谁,也管不到你,宇智波鼬。”
“那就好。”
他答应的太快,也不想跟我战斗,但我也不想让他就这么走了。
我走过去把小佐助抱起来,放到一边的沙发上:“要我做什么吗?我说过要帮你,现在还欠你一件事没做。”
宇智波鼬回答:“不需要了,你最好也离开木叶。”
“我本来就不在木叶,也没有留在木叶的理由,如果你是在担心我对你弟弟做什么,那也没有必要。”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但它已经被血染得七七八八,“毕竟我谁也不是。”
外面已经没那么安静了。
血腥味已经在村子里弥漫了那么久,就算是根部的某个人有心拦着,也总会有人想过来看看。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这场“事故”心照不宣,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到了明天,宇智波鼬屠杀了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大概就会传遍吧。不过既然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我也没有阻止他的权力,自己说过那么多遍我们之间没有关系的话,好像是我自己把自己推到了旁观者的位置。
“他们要来了。”宇智波鼬说,“再见了。”
我看着他走出这里,那些根部的忍者也当做没看到他。
他们之间果然有着交易,但是团藏今天绝对不会亲自来。最后那个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在最后一盏灯光下变成模糊的影子。
我就站在门口,什么也没想。
“我又搞砸了啊。”
心情一如既往的糟糕,我看着那些把目光转向我的忍者,心想还有点后续事故没有处理,今天发生的事真是乱七八糟的。
这些人都看到我了。
要不要杀人灭口……嗯,好像今天晚上死的人也太多了,反正待会就有人来了,杀木叶的忍者和杀自己的同族还不是同一个性质的事情。
我转身走回去,拿走了宇智波富岳的眼睛。
“对不起啊富岳大人,说不定鼬君以后用得到,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这里的一切都被血沾满,我想了想就把小佐助抱起来,小孩子还在无意识地抓紧我的衣服。
外面的那些忍者当然是觉得我跑不掉才会这么放心。
不管他们有没有人认出宇智波止水,从这里离开一定会惊动附近的其他忍者,但好在这种事无论是我还是宇智波带土都非常擅长。
“团藏大人那边我会交代的。”我说,“今晚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管他们听不听,下一秒我抱着宇智波佐助就跑了。
在这样的夜晚,附近有一大群乌鸦好像是很应景也不会奇怪的事,我的乌鸦们向我传递了根部忍者们在愣了几秒钟之后闯进屋子一个人都没找到的情况,而我自己……
他们大概猜不到我到了哪里。
第129章 引诱
我到了鸣人家里。
鸣人早就睡了, 不过我刚刚靠近他就醒了。小孩皱着眉头,闻到是血味就一骨碌爬起来,然后看到了我和宇智波佐助全都一身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
鸣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 还好他压低了声音, 不过其实没什么关系, 窗帘还是拉上的,除了卡卡西也没人会蹲在鸣人家的房梁上。
“佐助家里出了点事,如果他醒了你最好什么都别问。”我小心地把佐助放下, 他看起来很不好。
鸣人已经想了很多东西, 他已经趴在佐助边上用最小的声音问我:“难道我们今天就要逃出木叶?要准备什么吗?要跟白头发的忍者哥哥说吗?”
所以你还不知道卡卡西的名字啊。
说不定卡卡西会说等你当上忍者再告诉你这种话,也是卡卡西的风格。
我伸手弹了鸣人的脑壳:“想什么呢, 待会你把他送去医院, 然后大概半天不用上课。”
教小孩子逃课是我不对,不过忍校低年级的课程就算一两个月不去也不会影响什么……我已经不能说我没读过忍校了,现在我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读过。
“佐助是不是病了?”鸣人问我。
他看上去很担心自己的小伙伴, 甚至已经准备去拿毛巾。
我也不知道宇智波鼬对他弟弟做了什么, 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使用了月读。
月读里会看到什么……实在是,我遇到过两次,不同的宇智波鼬,给我看的东西都是在这七十二小时里宇智波止水还能怎么死。我绝对不想再看第三遍, 也不会再上宇智波鼬的当了。
“也算是病了, 我倒是挺想让他直接忘掉, 但这样鼬君的计划是不是就完全被破坏了……”
我自言自语。
对宇智波佐助用别天神, 我是在考虑这件事, 但是宇智波佐助还是个小孩,一个月读就让他的精神濒临破碎, 我还没试过用别天神强行黏合起来会不会出问题。
小孩子,总要娇气一点,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宇智波带土扔别天神,但对宇智波佐助就做不到。
“那我们现在就把他送去医院啊!”鸣人跳下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要把佐助扛起来。
我拦住他。
“在这之前,要等一等。”
我拿苦无划开自己的手腕,给小佐助灌了点血。
总会觉得这样才比较保险,木叶医院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那边的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是这样比较方便。
我还是……
从找回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之后,就更不能相信现在的木叶了。现在我还有些想法,关于宇智波带土和志村团藏,找个机会把他们两个都坑了算了。
这个漫长的夜晚最终还是过去了。
鸣人天一亮就扛着佐助去了医院,以他的身体扛起小伙伴是很轻易的事情,我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他一溜烟跑出去,忍不住笑了出来。
挺好的。
我就干脆在鸣人的床上睡了一会儿。
虽然基本上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做成,但月读的后遗症让我现在都还在头疼。
按理来说月读也不是什么极为不常见的万花筒幻术,但跟它一样把时间拉长到一秒七十二小时的仅此一例。
老祖宗也会类似的幻术,但根本就没有这么夸张,也不会让人昏迷不醒。也有可能是老祖宗用的比较熟练。
想这些都没用。
我在鸣人这里从上午睡到下午,直到鸣人都快放学了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发的忍者大哥哥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好像是……好像是自来也前辈写的一本很知名的黄色小说,叫做亲热天堂。
我瞪着眼又看了一遍那本书的封面,确认自己完全没有看错。
我只是看错了旗木卡卡西这个人。
“后来怎么样了?对了,我没有多睡一天吧?”我打着哈欠,开始重新给自己绑头发。
旗木卡卡西根本没把眼前的书放下来,他说:“宇智波鼬叛逃了。”
这是我能预料到的事情,他不可能继续留在木叶了,那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我以为会提到我,昨天我在那边露面被看到了。”我看到手里的发呆忽然停住没继续往下说,这不是我以前用的那条。
我一直没注意,但以前那个上面……可没有我的名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是美琴大人那时候给我换掉的。
旗木卡卡西没注意到我的异样,他把手里的书翻过了一页:“谁知道,我接到的消息是只有宇智波鼬。”
看起来有人把我的事情隐瞒掉了,应该不是我自己想不起来的时候对所有的前根部同事用了一次别天神。
我把自己整理好,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身染血的衣服。
旗木卡卡西就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他还是在看他的小说。也不知道那本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记得四代大人曾经评价说他绝对不会拿给鸣人看的。
“你不会真的觉得这件事跟村子没关系吧?”
我走过去伸手想抢走他的书,但他早就料到我的动手先一步把书拿开。
“你真的不是宇智波止水?”
他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在昨天之前我还能确定地回答他不是,问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结果,但现在已经不是那样了。
他们认知之中的宇智波止水确实是我,但那个我早就在时间的流逝里彻底消失,要说他被现在的我杀掉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不是。”我冷静地回答,“我不是那个宇智波止水。”
我跟旗木卡卡西就这样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桌子边,从下午等到傍晚,鸣人还没有回来。
算着时间已经过去,我踢了踢旗木卡卡西坐着的椅子:“快去找找鸣人。”
“那你呢?”
旗木卡卡西问我的时候终于把书收起来了。
我还没想好具体怎么做,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想去做点事情,在这之前应该设定好诱饵,刚好有人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砝码……”我斟酌着说,“所以你接下来都见不到我,我要去草之国。”
旗木卡卡西没问我要做什么。
鸣人应该是在医院,可能他直接陪着宇智波佐助外加逃课到了现在,我临走的时候多跟旗木卡卡西说了一句给两个小孩带点晚餐,他反问我怎么办。
我当然是……我给忘了。
于是我跟旗木卡卡西分开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甜点,好像是旗木卡卡西自己做的。
从木叶离开,我没有去找宇智波带土,也没急着回到晓组织,我找出当初药师兜在别天神控制下给我的那份大蛇丸基地大全,按照大蛇丸最近的活动路线一个个基地找过去。
虽然有一点偏差,但最后还是找到了人。
大蛇丸消息很灵通,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发生在木叶的事情,他看到我出现在他面前,表情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
“我还以为止水君又死了。”
这话说的非常诚实,但我看在我即将要找他帮忙的份上没有在意。我看他摆满地面的纸张,这里甚至没有给我可以落脚的地方。
“看来你已经听说了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也好,我懒得跟你解释。现在我需要你帮忙。”
我知道大蛇丸肯定不会愿意直接帮我,我们之间连合作都算不上,但他还是摆出一副感兴趣的姿态,这是他对任何人都会有的态度。
“什么事?”
“帮我把两个人骗到一个地方,你跟志村团藏肯定有联系吧?还有一个人你可能不认识,不过你只要放出消息就可以了。”
大蛇丸的表情有点意外。
“骗到?”
我直白地告诉他要坑的人就是志村团藏,但他完全不知道另一个人会是谁。不过他应该也没有见过宇智波带土、阿飞或者宇智波斑这三个其实是一个人的存在,就算见过了也不能靠大蛇丸来传递这个消息。
“是啊,我想来想去,只有告诉他们三位火影的尸体和二代的木遁实验体都在那里,他们才会真的感兴趣吧。”
我随便找了一张纸,潦草地勾勾画画做了一张地图,这是木叶地下那些通道的地图,来之前我已经去看过了,那个地方还在,封印也没有被动过。
“止水君,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他假意地说着,接过那张纸的速度却很快。
我知道他肯定跟木叶的某个高层有合作才能混的这么开心,就连前些日子的举报信也压下来的这么快。
但原来真的是志村团藏啊。
那我做这些事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有句话先说在前面,虽然我跟大蛇丸前辈也说不上合作,但我说的另一个人,如果杀了他,对你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我可不觉得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我看着大蛇丸若有所思的表情,已经向他走过去。
“止水君?”
“大蛇丸前辈,你跟他们有合作,那也应该知道我的万花筒写轮眼能力对吧?”
这种时候,就稍微委屈一下。
毕竟在这个计划里,大蛇丸前辈是我的临时盟友。
而当我的盟友,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第130章 意外
有的时候计划很复杂, 实施起来却无比简单。
总之,大蛇丸理所当然地有跟志村团藏联系的渠道,至于他自己怎么给自己解释想帮我这件事我不关心, 也不想知道, 反正别天神会让他自己说服他自己。
我对盟友从不愧疚, 都是本着能利用就利用的原则, 大蛇丸也在此列。
把志村团藏和宇智波带土忽悠到二代的惊喜实验室,我不但专门去把开门的过程设置成触发的单向通道,还往里多加了二次的互乘起爆符。
别想出去。
“能不能从我这里滚出去?”
我语气很客气地对正在我的精神世界里逛街的老祖宗说。
什么老祖宗, 这就是个钉子户, 他原本留在我这里的瞳力已经在我开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就被我打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聚拢起来, 应该是跟他后来的瞳力混在了一起。现在看来我当初为什么睡那么久还要打个问号, 就连初代说的话也变得不可信了。
如果我还能回去,一定要跟老祖宗拼命。
老祖宗抬眼看我,又继续往前走:“你以前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让他在我这里留瞳力了?我的人生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老祖宗害的, 就算这个是青年时期的老祖宗, 也改变不了那些事都是他做过的事实。
老祖宗走路走的潇洒,说话却让人头疼:“你已经忘了。”
这话怎么就跟之前我忽悠宇智波带土一样。
但老祖宗就站在这里,精神剥离外表反而更不容易骗人,他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 二尾早就不知道逃到哪个地方去了。
“那一年里, 你做了什么?”
我这才问他这件事, 在这之前一直没有猜测, 我以为老祖宗能有点良心, 可我就应该相信宇智波带土的话,也许宇智波一族有单细胞生物, 但老祖宗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老祖宗只是在笑,他干脆不说话了,就那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
“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什么都没做,我还不想就这么脱离人的范畴。
但老祖宗最喜欢折腾人,要是说实话就只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
我本来已经准备拔刀,但是在精神世界里直接战斗其实没什么意义,现在的刀术也有一半是老祖宗教的,还不一定打得过他。说得更实际一点,如果他真的要在这里打起来,那受伤的一定是我,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
“宇智波斑,我真后悔当初没趁你死的时候把你的尸体全烧了。”
要是早就毁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老祖宗听到之后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他淡淡地说:“你做不到。而且,你以后也做不到了。”
我有点不想揣测他这句话里隐含的深意。
就跟我几天之前有点抗拒去思考宇智波鼬说的那个“永远”。这样的话语里总有我不太想知道的东西,而最好的解释是……
最好只是老祖宗挖了我的眼睛对我自己用了别天神,但这其实也说不通。
因为我曾经对着镜子尝试过,别天神用在我自己身上会出现很多问题,甚至算不上给自己下暗示。我会知道。
“什么祖宗……”
我低声念叨,也不怕他听见,“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但她眉毛一挑,说:“那天我不是来救你了吗?”
他说的是月读幻术的事。
虽然他确确实实地出现了,也打破了幻术,但之后我就跟他在精神世界里打了一场,产生的破坏不比月读要小。
天知道在我意识到老祖宗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除了把他的瞳力撕碎就没有任何想法。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那您住着,我走了。”
就当我养了只猫。
虽然经常惹麻烦,他也不是只猫,但我可以当他暂时不存在。
“那时候——”老祖宗在我转身的时候忽然说,“是给你治病。”
……?
我想追问一下,他却不见了踪影。
可能是跟二尾一样去哪个角落里了,而我没时间把被两辈子的记忆挤满的精神世界翻个底朝天。
是个下午。
我在水门前辈家的某个角落,倚着墙角睡着了。
可能有三天或者四天,期间有醒过来几次,但又因为精神疲惫睡了过去。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也有人来水门前辈家里查看,但是一无所获之后他们就悄然离开,这里又变回了一片寂静。
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被人遗忘的地方和被人遗忘的人,我坐在地面上发呆,放任自己什么也不想。
在我出去整理那些情报、处理后续的事情之前,让我再休息一下吧。
水门前辈。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老人惊诧的目光。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他原本是拿着烟斗,现在烟斗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也有点不知所措。
下午的光很亮,把老人的影子投射到我的脚边,他慢慢地躬下身子去拿自己的烟斗,而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站起来。
或者现在就用飞雷神之术离开,让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我跟这里的三代火影没什么交集,作为过去的宇智波止水是这样,作为现在的宇智波止水也是这样。在我绝大多数的记忆里他只是个会走遍木叶大街小巷的老人,跟火影这个词汇基本上沾不上边。
“……”
我连三代都叫不出来,我以前说三代火影的时候都带着点抱怨或者讽刺,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认识的三代火影是宇智波镜。
“别怕,孩子。”
他这么说。
我当然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我才是那个莫名其妙从黄泉回来打扰世界安宁的人:宇智波带土那是去黄泉门口转了一圈就回来,我是确确实实地死了。
但这无疑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我从地上站起来,原本袖子里抓住的几根苦无也悄悄塞了回去。即使是年老的猿飞日斩,能当上火影也一定不能小看吧。
“三代……怎么会过来?”
终于找回我自己的声音,在面对这个老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过去的宇智波止水很在意木叶的事情。
我已经没法再置身事外,可这偏偏也是在我回不去之后。
“水门不在,有时候我也会来打扫。你是……宇智波止水?”
猿飞日斩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孩子,还是他觉得有些眼熟的人。他对宇智波止水也算得上认识,但那个孩子应该在一年多一年就死去,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又跟那个孩子完全不一样。
要解释这件事也太麻烦了。
我困扰地摩挲着苦无锋利的边刃,一边想该怎么解释一边考虑对三代火影用别天神会怎么样,但他又好像没打算对我动手。
“是也不是。”我说,“另一个宇智波止水死了,我是还活着的那个。”
等到跟他坐在水门前辈家的桌子前谈话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地跟他一起把这里打扫了一下。
家里也没有热水,我还看着他在用火遁烧开水。
我记得作为三代火影的猿飞日斩是有着忍术大师的称号,这份细微的把握确实让我有点佩服,至少我的火遁可以连房子一起烧了。
老年人或许喜欢喝茶,但水门前辈家的茶……水门前辈家里就没有喜欢喝茶的人。就算有,放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不会去找。我完全放弃,往里面扔了一把干透的红色花瓣。
“所以……”
老人听我再次编了一套真实但不全面的说辞,表现出斟酌的神情,“你是四代留下的一步暗棋,像你这样的人也不止一个?”
这么说也说得通。
只不过我的同事也都不在这里,或者说一个早年死于战争,一个在暗部,还有一个……死了都四十多年了。
我点点头:“四代死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也许只剩下我一个了。”
其实我并不清楚这位老人会不会相信我。
身为火影的他自然不如旗木卡卡西那么好骗,而宇智波带土和晓组织那边,即使不相信也不影响我们的合作。或者说在那样的同盟里,没有秘密的人才比较可怕,只有互相捉摸不透又乐此不疲地试探才是常态。
猿飞日斩跟我聊了一些四代火影的事情。
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那时候水门也承担着太大的压力,我本来建议他休息一段时间,但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事。”猿飞日斩说起这段回忆满是叹息,“可是我老了,村子的未来只能交给年轻人。”
他也是悔恨的。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是瞥见他倒映在茶水里的眼神,但我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什么政治家的手腕对我都没有用,但他的话确实真情实意的。
他缓慢开口:“宇智波一族的事……”
说到这里就停下了。
现在宇智波族地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几乎人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宇智波鼬叛变的消息飞一样传遍忍界。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说,“村子在这件事里起到了什么作用我很清楚。”
无非就是对立面,催化剂,决定者,背后的棋手。
如果出事的不是宇智波一族,我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忍界,在普通人群体里才是比比皆是。为了权力、和平或者是其它东西而杀死某个家族、某个群体,这本来就是已经司空见惯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我从冷眼旁观的路人变成了参与者而已。
“我不忠于火影,我只认同四代大人的理想,但我为木叶与和平行动。”
我站起来。
“如果您需要的话,也许我会帮忙的。”
第131章 任务
我本来只是这么说说而已, 他会不会信任我都是未知数。
但猿飞日斩就那么看着我,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孩子,你只是宇智波吗?”
当然不止。
我伸手把我自己的头发拨到脑后, 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有一半的漩涡血统。”
猿飞日斩拿着他的烟斗, 手还有点颤抖。
他说:“那确实有件事需要你。”
……
事情比我想的还简单一点。
也可能更加复杂。
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证明我是漩涡一族的人, 而我是宇智波这件事也显而易见, 除了旗木卡卡西就没有第二个能拥有写轮眼的外族人。证明我是水门前辈的下属就更加容易,因为我确实是,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猿飞日斩花了一点时间来证实, 虽然还不能确定我的身份, 但已经有了几分相信。
我还带着当初隐部的特制苦无,上面有着查克拉雕刻的飞雷神印记。这个世界或许没有这样的东西, 但三代无疑对飞雷神有所了解。
所以当我顶着一脑袋问号跟猿飞日斩站在木叶医院门口, 看着从里面哒哒哒跑出来的鸣人,跟着他找到宇智波佐助的时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昨天……不对, 是前天商量出来的结果,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其它顾问团的,总之猿飞日斩今天下午找到我,对我说有两个孩子需要我照顾。
但木叶的孤儿除了战争里出现的那些,就只有两个没人敢领养的新鲜小孩。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
漩涡一族早就亡了, 宇智波一族也在前几天被自己人尽数毁掉, 只剩下小猫三两只。他们就是这两族最后的血缘。
又想到我自己这一半宇智波和一半漩涡的血统, 我忽然觉得猿飞日斩找我带孩子也不是没有原因。
“大哥你终于被抓了?!”
鸣人见到我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飞速地抱住猿飞日斩的大腿, 语速飞快,“三代爷爷你不能把我大哥抓起来啊!”
猿飞日斩用复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更复杂地没有跟他对视, 而是把鸣人从他腿上撕下来。
“……”我顶着猿飞日斩深沉的视线,顽强地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但猿飞日斩已经是一副他都懂了的表情。
宇智波富岳容易多想,为什么猿飞日斩也是个内心活动极其丰富且想象力超前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硬着头皮跟鸣人去看尚在熟睡之中的佐助。
“醒了几次,但精神状况不太好。”
站在这里的也是过去在医疗班认识的医忍,她正在跟三代报告情况,从她的语气来听情况不是那么乐观。
佐助还太小了,这样的瞳力对他的精神伤害太大,幸亏我没有给他多用一次别天神。
猿飞日斩应该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宇智波一族的事怎么也不能再小,但宇智波佐助还活着的消息却没有第一时间传出来,也许这背后还有什么事情,但作为三代火影的猿飞日斩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您打算拿这孩子怎么办?”我问他。
“宇智波一族还有人活着,他就不是孤儿。”猿飞日斩干脆把问题抛给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件事给解决的。
我弯下腰戳戳小孩的脸,想说点安慰的话但他又没醒。
“他可不喜欢我,也不承认我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我希望宇智波佐助还是那个骄傲任性的小孩,但已经被打碎过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要是能够让他忘记一切,说不定对他来说也不是好事。
算了吧,他们有自己的人生要走,我哪来那么多事情要管。就算是关心些有的没的,还不是落到现在的下场,什么都没有改变,反而失去了过去拥有的一切。
要是让这个孩子一直待在温柔的梦境里,他也不会真正成为一个宇智波。
所有的伤痕和痛苦,最后都会成为我们的力量。
“但你是他最后的亲人了。”猿飞日斩说。
“不,他还有鼬君。”我重新站直身体,鸣人还是趴在佐助床边,我知道这个孩子就快醒过来了,“他迟早会知道一切的真相,实话说如果您不来找我的话,过两天我就直接告诉他了。”
那么苦大仇深做什么。
又不是只有恨才能让人获得力量,爱也是力量的源泉,小孩子当然是要开开心心的比较好。
要是宇智波佐助准备仇恨村子,那我就把他扔出去上演佐助复仇记,他连正式的忍者都不是,更说不上是叛忍,木叶只会寻找宇智波的血脉,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毕竟他还是牵制宇智波鼬的重要手段,而且其他的势力也对最后的宇智波垂涎。这种情况我建的多了,当初是不被庇护的宇智波,现在干脆变成了最后一个宇智波的孩子,试问谁不会心动。
毕竟,现在杀死他,夺走他的眼睛,已经不会有那么庞大的家族来报复了。
“对了,您那里……怎么说服顾问团的?”我还是有的好奇这件事。
他们都是些老顽固,我早就领教过了,特别是志村团藏,他一定是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想要把宇智波佐助攥在手里,要是能捞进根部就更好了。
猿飞日斩回答的声音有点疲惫,但也带着说不上来的轻松:“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过段时间也压不住了,因为团藏失踪了。”
我愣了一下。
嗯……志村团藏无论做什么,肯定不会不给火影面子,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露面的。
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死了,可是留下的利益还在,就算是木叶内部的人也都忍不住想分一杯羹,志村团藏当然不会例外,那些尸体还是他让人收殓的,我不相信他不会在里面动手脚。
所以如果他不见了,原因好像只有一个。
……是我做的。
“志村……团藏大人,一点踪迹都找不到吗?”
我这么问。
但是猿飞日斩沉默了。
他的沉默不像是一种对老友的担忧,而是更复杂的情绪,我看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站在了窗边。
“……”
“我是个不称职的火影。”他说,“我也不知道他平时都在做什么,也找不到他。但这次他彻底失联了,根部的那些孩子,也说不出他们在做什么。”
因为根部的孩子舌头上都被下了咒印,即使是面对火影也不会透露。说不出去,也死不掉,永远沦为志村团藏的傀儡,过去的我就是这样。
他们不是暗部,也不是普通忍者,就只是趁手的工具而已。
但从为村子准备一批随时要死的暗中势力来说,志村团藏做的又没有问题。知道太多机密的根部,也只有牢牢把握在手里才会有真正的价值。
他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志村团藏明明做着最见不得光本应是牺牲的事情,却有着于此不相符的野心;我早就知道他不会甘心隐藏在黑暗里,明明已经是个老人了还是想要上面那个光芒万丈的位置。
他不是想被人敬仰,也不是想获得那些赞美,他只是想把所有的权力都握在自己手里,让这个名为木叶的村子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如果他没有在长期的阴影里变得这么极端,又或者他们之间没有因为那些战争产生太多的隔阂,也许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最终被腐烂的理想和膨胀的权力腐蚀成了恶鬼,变成了木叶的阴影,总有一天木叶再也容不下他。
就跟木叶现在容不下宇智波一样。
无论是怎样的力量都有走到头的时候,就算是木叶也未必能走的多远。至少按照现在的局势下去,如果下一任火影还是跟三代这样优柔寡断,木叶也离毁灭不远了。
“我知道根部的一些秘密。”我说,“我会去找找看,不过他早就不信任我了。”
但是根本不用找。
我怀疑他跑去看实验室了。
大蛇丸为了配合我的计划,把二代实验室里有完美木遁实验记录的这种话都说了出来,我给他的那份报告被他拿出了一张,上面千手扉间的字迹写得还是木遁相关,毕竟没什么比木遁更接近长生的本质。
如果志村团藏进了实验室,就算他不死也永远都出不来。
当然如果宇智波带土也在那里,他们应该还能出来,但也讨不了多少好。
但我不觉得宇智波带土会救他。
连我当时都没来得及顾上鸣人,宇智波带土会舍得暴露自己的秘密吗?
“辛苦你了。”猿飞日斩说完又提起了另一件事,“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
这话本来没有问的必要。
我在暗部,根部,以及整个木叶的名册上早就没有了身份。在死亡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不知道放在哪的卷轴里的记录,名字也就是无所谓的事。
但真要问起来的话,也就是……
“您想让我……?”
“你总需要一个身份,现在还来得及。”
但我是宇智波止水,过去是,现在也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在失去了家之后,又好像忽然有了家一样。
我看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鸣人,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孩一直眨巴眨巴眼没听懂大人在说什么,但也安静的没有插话。
等到我们聊完之后,漩涡鸣人就跑过来。
他天真地问:“大哥,你真的不是我老爸的私生子吗?”
第132章 根部
我出生的时候水门前辈才十几岁, 玖辛奈大人还刚从忍校毕业。
猿飞日斩还在这里,我不好把漩涡鸣人提起来抖一抖,但鸣人的猜测已经突破天际, 一定是在外面旅游的时候听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刚想跟猿飞日斩解释, 就看到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说:“按照年龄来说, 他只可能是你爷爷的私生子。”
够了!漩涡和宇智波就够了,为什么还要跟波风家扯上关系!
我跟水门前辈是真的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啊!
看来猿飞日斩已经知道了鸣人得知真相的事情,但是并不打算追究这件事, 刚才那句话只是开个玩笑……大概。但我实在是不想听这样的试探了。
我好累。
那之后我一手一个小孩出了木叶医院的大门, 就像是那年我把他们两个拎着从老祖宗和初代的修罗场里救出来。
不过这两个孩子现在看起来还很小,成为忍者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宇智波佐助自从醒来之后就不说话, 我野没听到宇智波鼬的消息, 为了在木叶做一个新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不过还好两个小孩都算听话。
我是说,正常情况下是的。
自从木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各种小道消息早就压不住了, 唯独志村团藏失踪这一条几乎没有人知道。
我看着坐在床上的宇智波佐助,他正在望向窗外宇智波族地的方向。
这里也不是鸣人的家,更不是佐助家,而是水门前辈家。
去哪都不太合适, 我就在猿飞日斩的默许之下蹭了蹭水门前辈的老家。谁让我有他家的钥匙, 这也无疑是某种水门前辈对我信任的表现——但实际上火影楼的钥匙我都有, 还差这一把吗。
反正也是鸣人本来的家……
还是稍微有一点心虚, 但我总不能带着这样的佐助回到宇智波族地, 住在那里只会让小孩子无数次想起那一幕。
“别看了。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也不会有人去动,忍术卷轴和族人的眼睛我待会去要回来。”
估计也就是他们拿走的, 都是以前的同事,我不会对他们真的动手。
趁团藏不在,现在去根部还比较方便。
宇智波佐助慢慢转过头来,他忽然发狠地抓住了我的衣服,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要一头撞上来。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爸爸妈妈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你跟宇智波鼬是一样的对吧,你跟他根本就是同伙,是你杀死了他们!”
他声音嘶哑,还带着哭腔,就像是被雨淋湿之后耷拉着羽毛的雏鸟。
我任由他用小手把我的衣服抓皱,轻轻地说:“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是我杀死的。”
那天晚上要是我没有想着置身事外,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让宇智波一族毁灭的不只是宇智波鼬。
是我,是他,是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还有木叶,更是这个不讲道理的忍界。
“……”
宇智波佐助不说话了。
这副模样我也见过,就是在失去一切之后的蜕变时候。
另一个宇智波佐助最终放下了单纯的仇恨,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比起过去他选择了未来。眼前的宇智波佐助经历的这些事更加悲惨决绝,从他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化不开的仇恨。
“你也不觉得是我,不是吗?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同样,如果是宇智波鼬,他怎么可能逃出去。”
宇智波佐助就死死地盯着我看。
“那还能是谁?我已经……”
“嗯,也不能说没有头绪。”
我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宇智波佐助的一头炸毛揉乱又看它重新炸起来。
确实,他需要一个目标。
但这个目标不能是宇智波鼬,不然也太可怜了。
我斩钉截铁地说:“他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辈分上讲你要叫他叔叔,就是他骗了你哥。但你现在还太弱了,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等你正式成为忍者我再跟你说他的事情。”
伸出手放在宇智波佐助面前,我看到他逐渐亮起来的眼睛。
“我们做个约定吧。”我对他说。
等他成为足够独当一面的忍者,我就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
不过好消息是,估计等那时候我也不在木叶了,反正他自己都会知道,我不需要这么麻烦。而且想让宇智波佐助知道的人,跟想要瞒住这件事的人一样,都不少。
鸣人去学校了。
佐助可以休学,但什么事都没有的鸣人并不是。宇智波佐助还不知道他的小伙伴——鸣人单方面认为的伙伴——在学校里到底怎么描述他的情况,如果他现在回到学校应该只会受到所有同学的关心。
因为鸣人的说法是他们是最好的朋友,而且现在是一家人啦!
而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宇智波佐助的同学只会同情即将要跟鸣人住在一起的他。漩涡鸣人在学校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什么都敢做、什么人都敢交朋友的家伙。
……比起最开始见到的没有人愿意接近他好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有哪些人想插手,被我从根源上把事情掐掉了的关系。我已经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就是去找回宇智波一族丢掉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没来得及,也做不到为所有的族人收尸,但根部已经代劳了,我现在还需要去根部见见我以前的那些“同伴”。
根部。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对我来说从头到尾都意味着噩梦。
不过那也是对过去的我来说,那些受人控制的时间早已经过去,只剩下现在这个不再有任何顾虑的宇智波止水。
我换上那身黑白衣服,既然说出了这是隐部衣服的谎言那就进行到底,半黑半白的衣服非常显眼,但我要去的是木叶最不起眼的地方。
穿过街道,走到无人的小巷。
木叶最远的地方有着根部的地下通道入口。
根部的大部分据点都在地下,除了地下还有木叶最外围,我要去的是木叶根部的大本营,原本志村团藏应该在那里。
阴暗的街道没有任何人的声音,但没有人在这里。
这里的每个拐角我都无比熟悉,只有在根部待过的人才会了如指掌。不过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根部还无伤解除了咒印的,目前也只有我一个。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同样根部出来的后辈。
我站在某个房间门口,但是有人拦住了我。
熟人啊。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前同事,我记得在很久以前还跟他组队处理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已经不是一把刀了,现在他还是。
“嘛。好久不见。”
我也就停在门口,冲他笑了笑。我们彼此熟悉,不过我也知道他代号之外的任何名字,根部这种破地方就不需要名字。
周围不止这一个根部的忍者。
面前的前同事已经准备出手,反手拿刀冷冷地对着我:“你回来做什么?”
“我来找团藏大人,不过他应该不在,对吗?没关系,我今天来是想要回宇智波一族的东西,他不在好像更方便一点。”
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根本不在乎他们现在的反应。
就算动起手来,我也不一定会输。这样狭小的通道里,他们人再多也没有用,虽然刀忍术也不是那么方便展开,但这种地方根本就是飞雷神之术能够发挥作用的最佳场所。
“……”
“所以还是要动手啊。”我叹了口气,“我先说好,就算是以前的同事,我也不会留手的。”
我在他们面前翻出手里的飞雷神苦无,还冲他们笑了笑。这样的结果我早就想到,即使是跟这些根部忍者战斗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不知道团藏死了之后他们能不能解脱。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
比我想的还要快一点。
二尾小姐刚刚在我经过长长的通道的时候打了个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我正站在一堆尸体里,对面还有最后一个根部忍者。
“想什么呢,他们还没死。”
我打断了二尾小姐的思路,再次认真地面对那个前同事。刚才还一副要跟其它的同事一样为了保守秘密去死也无所谓的模样,现在却忽然放下手,好像打算跟我谈谈。
二尾小姐又不理我了。
我看着前同事:“怎么,你想通了?”
我连他的根部代号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战斗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现在他正看着地上散落的飞雷神苦无和遍布地下走廊的红色枝条,面具之下应该是一副困惑的表情。
但他说:“死了。”
大概是怕我没听懂,他又说:“团藏大人死了。”
他好像忽然之间放下了什么,张口想说什么还是说不出来,他干脆把面具摘掉,我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还有……
“你已经不是根部的人了。团藏大人……团藏都已经死了,这个东西还是解除不了。”
他吐吐舌头,我看到在舌头上的咒印。
只要那个东西在,就永远说不出与根部有关的话来。
他还在说,但我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大脑比过去的几天还要混沌,我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日向……辉树?”我问。
他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橙瓜绝望了,它排版太奇怪了
第133章 再会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再说点什么, 我劝说自己应该保持冷静,但是当初我来到这个世界,这里并没有日向辉树的存在。太多人在第三次忍界大战里死去, 我熟悉的同伴也都从未在这个世界长大。
那时候我以为根本不曾经历过那些事情就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因为我想不出这样下去还能打出其它的结局。
我也没能找到北野理奈, 这里也没有灰雀, 也没有我熟悉的太多人。就连暗部的那些人,曾经在战场上的同僚,也都换了大半, 另外那些已经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里变成了慰灵碑上面的名字。
但是现在他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的队友, 我的同伴,我曾经一碰就碎的过往。
他好像还很疑惑, 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我自己难过又有点开心的表情, 我还在拼命地回忆过去那个宇智波止水与这个根部忍者之间的相处,可是除了一些冰冷的任务交接就什么都不剩。
根部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在这里待过的我深刻地知道它的残酷, 比起雾隐的血雾之里政策其实不相上下, 不杀死自己的同伴就没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
“你还忠于团藏吗?”我只好岔开话题。
他又看了看地上那些还没醒过来的忍者,有点抱怨地对我说:“他都死了,还想让我为他工作,是不是想的太好了一点。”
是啊, 人都死了。
我很想靠近他, 但是又不敢。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失踪太久, 明明死透了又不知道怎么回来了的人, 已经脱离了根部的体系, 再也不算可信。
“但他们就不一定了。”他继续说,“我们死了也算解脱。”
如果是过去的我, 或许也会觉得永远解脱是个不错的结局。在得知这些事情之前,我也会考虑让这些受到团藏控制的根部忍者死去,因为团藏一定有安排,就算他死了也会有人替他控制根部和咒印。
而且不止一个。
我看了看他:“你是团藏的心腹,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遵从他的意志行动。”
“你不是吗?”
“他永远不会信任宇智波。他不是坚信宇智波是魔性的一族吗?”我接上话,但是心情非常糟糕,“但你们还不能死。”
我不会让他再死在我面前。
“揭发这些事?放过我吧,我说不出来。”他干脆坐在地上,还有闲心把旁边的前同事们挪开,“你把他们怎么了?”
我又没杀他们。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我就是让他们忘记看到的这些东西,但咒印我没办法。”
想要解除咒印,要么找到下咒印的方式,要么就送去木叶医院和研究所研究个十年八年的,总会有结果的。想要提高速度的话就去找大蛇丸,他也算是目前最杰出的一批木叶科学家里的顶尖人物。
“你不是解除了吗?”
“你跟在他身边做事,应该清楚我是怎么死的。再强大的咒印,人死了之后不就都没用了。”
我走过去收拾满地的飞雷神苦无,这种东西做起来又麻烦,留在这里也是暴露我自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离他远了一点,但他把附近的苦无捡起来扔给了我。
他说:“是啊,你的尸体还是我帮忙从南贺川捞起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当时已经死了。明明你才是平时对团藏大人最忠诚的一个,无论什么任务都敢去做,杀自己的族人也不会手软,听说你背叛了他,我还不敢相信。”
那些事……
他说的那些事我也记不得太多,更不记得有没有在根部的任务里杀死过自己的族人,同伴,或者做过别的什么事。
毕竟只要走进这里,就基本上与正常的忍者生活再没有关系。
“他真的死了?”
我不得不再确认一遍。在战斗的中途忽然得到这种消息,很难不让我怀疑是他的缓兵之计。
但他应该也没理由做这种事。
我对这个日向辉树并不了解,更不知道他在这里明面上的身份死亡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
不是没有感情的工具,就是早已疯了的怪物。
“死了,咒印的束缚不一样了,但那些东西还是说不出来。应该还有第二个人在控制。”
他说的太肯定,应该是察觉到了某种变化。
但我舌头上又没有咒印,也不知道他的感受。按理来说对于团藏的心腹我还是用别天神问一下……在看到他的脸之前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我又完全不敢这么做了。
我已经让理奈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去伤害辉树?
“如果他真的死了,根部也该解散了。”我说,“你打算去哪?”
咒印无论解决或者不解决,这些人其实都是木叶忍者的一部分,他们的力量不能小看,整个根部的忍者群体也是极为庞大的,所以怎么处理他们变成了一道难题。
但这是三代火影应该考虑的问题,就算要保留根部也无所谓,这跟我没有关系。
他们已经习惯了黑暗里的生活,想回到光明都不可能。
也是可能的,那要花费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哪也不去。我要死在这里。”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好像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有点不高兴地看着我,“我们都是他的走狗,他死了还能幸免于难?”
也不是不行啊。
其他人我不能保证,但是只是把其中一个人带出去的话,对我来说没什么困难。
我还在想,他已经从地面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你变了很多,我差点认不出你。”他说到一半又笑了,“但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吧。”
是啊,在这个世界的话——
是互相以为死亡的两个陌生人第一次重新见面。我以为他早就死了,他也以为我死在南贺川下。
一点都不像他。
这样,在根部的走廊里,身边是一些昏迷不醒的根部忍者,我跟他面对面,总觉得人生就是处处都很可笑。
“也不是。但你不知道而已。”我说,“你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对吧?”
我说的当然是宇智波一族的东西。
面前就是志村团藏的实验室,那扇门关着,但我知道那扇门从来都不上锁。这里是根部的地盘,根部所有的忍者都说不出他的秘密,他也不怕有人会来。
没人来到这里之后还能全须全尾地出去,要是真的出去了,大概也就已经变成了根部的一员。
日向辉树从我面前让开,嘴里说的却是:“我不知道。”
无论问到什么问题都会回答不知道,不能说,无可奉告,谁来问都一样。过去我好像也是这样,但是完全记不清了。也是因为这样我没有直接问他志村团藏去了哪,他说不出来。
所以志村团藏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些东西,反正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走过去,推开门,日向辉树也跟在我后面走进去。
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压抑环境,曾几何时我也跟他们一样在团藏面前听他说那些疯狂的计划,但是现在他死了,就几乎没有人愿意再为他做事。
真正忠于他的人并不是没有,只是很少,那些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那些东西都整整齐齐地编号,甚至写着每个宇智波族人的名字放在盒子里。我无意探究里面是只有写轮眼还是又带着其它东西,总之把它们带走的人不会是我。
“你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看到他手里握着的刀,他还是在笑。
如果反应稍微慢一点的话,我大概就会被这把泛着蓝光的带毒的刀又扎个透心凉。
日向辉树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做一样回答:“我还以为看到这些你会放松一点警惕,但果然找不到破绽啊。”
“……”
“团藏大人确实死了,我没有骗你,除非他连我也骗过了。但我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如果他要骗我,应该也离死不远了。”
“所以,在他死后控制咒印的人是你对吗?”
“是啊,你猜到了啊。”
“嗯,因为如果志村团藏现在死了,那一定是因为我。”
我说着这些话,然后慢慢放开了手,那把刀其实已经刺进去了一部分,□□的时候带着一小截红色的刀刃。
日向辉树满不在乎地接过话头:“他几天之前就死了,我只是想等等看谁会来,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宇智波止水,死人是不会再回来的,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样明显的敌意,真少见。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日向辉树用这种表情对着我,一时间只觉得非常陌生。
背对着书桌我看向他,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着一点威胁味道:“这么说我真的好吗?毕竟我今天是来杀你们的,虽然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但对你来说或者比死了更难受吧?”
他笑的很开心,表情却带着点讽刺。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日向辉树说,“只要你在根部待过一天,就一辈子离不开这里。你过去是团藏最中意的棋子,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
“就算是你们都死了,也永远摆脱不了那段过去。这就是根部,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疯了一个!
第134章 商量
我听到他的话, 一时失手把人给打晕了。
仔细看了看幸好还没死,也没让他来得及搞点自尽的做法。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是回到木叶也不会好过。
这件事超出了我的预计, 如果在这里的换任何一个人我都能为木叶解决掉这些隐患, 也能用别天神来扭转他的想法, 但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日向辉树呢?
唯独不能是他。
我干脆坐在团藏的办公桌上, 把手撑在那些盒子上面发呆。
无论如何我总不能杀日向辉树第三次,也做不到就这么给他使用别天神,如果真的用了那内容是什么?忠于木叶?可是根部硬要说的话也是在保护木叶。背叛团藏?我敢保证他从头到尾就不会心甘情愿为团藏做事。把这些全忘了?那跟我对理奈做的有什么不一样。
“好烦啊。”
一向没什么烦恼的我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归根结底也就是我自找的。
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来看, 虽然他做了不少措施,但除了日向辉树过去我怎么会不知道志村团藏会做什么, 这些内容和计划也跟之前几年他做的没什么两样。
插手全忍界的事情, 木叶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但是这么做的人只有志村团藏,不被木叶承认的根部, 说起来也太过讽刺。
我看日向辉树睡着的样子, 忽然就想起过去我们在战场上的时候。那段时间里的我们都还是小孩子,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回家,还有在这样满是战争的世界里寻找可能有和平的未来。
“我拿你怎么办啊。”
既不能杀又不能带走, 他还是根部的重要人物, 其它人肯定会认识他, 看现在的情况他根本就不跟我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除非我马上上任根部部长, 否则走到哪都有可能面临追杀。
但那样跟志村团藏有什么区别?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新的未来,哪怕这个未来是死亡。当然这个就让他们自己去选吧, 我就不管了。
最后我找到三代那里,跟他说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至于,志村团藏死在了哪里,这件事除了我之外还没人知道,我也不希望有人会知道。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总之根部的事情你都可以问他。”我说到这里又看看还没醒的日向辉树,“他可能是现在咒印的操纵者,但……他是我的朋友,尽量给他个好的结果吧。”
但是猿飞日斩就没有我这样苦大仇深的感觉,他拿着烟斗看这里的情况,刚才还在感慨他没来过这里,以及团藏都干了什么事。
“止水啊。”
“嗯?”
“你要接手根部吗?虽然你不了解现在的木叶,但……”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明明我打算在木叶养老,而且唯独根部是我永远不想再接触的烂摊子,根部就是一团剪不开的乱麻,无论是改变还是保持原样都是个麻烦。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们,我知道。”我接过话头,“但是我做不到,我也不希望根部继续存在下去。”
猿飞日斩竟然想保留根部?
别开玩笑了,最开始不是你表现出一副志村团藏干了这么多坏事你都只知道皮毛,现在看起来一脸惊诧还准备清算吗。怎么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三代火影也开始准备做这种事了?
兴许是注意到我的表情,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我的猜测,猿飞日斩补充说:“解散根部需要时间。”
我才不会上这种当。
踩在志村团藏的桌子上,外面的暗部忍者已经进来,应该是三代能信得过的人,我还看到了其中旗木卡卡西的身影。
也没几个人,还算是秘密进行的。
那些根部忍者有的醒了,但是都保持了沉默,就像个真正的不会说话的棋子。
“需要什么时间,说实话好了,您并不想把根部彻底解散吧?虽然您不想让这么大的力量继续存在,但这些年根部经营的情报网还有掌握的其他力量也不是一时半会暗部就能接手的,也有些永远都不能。所以您打算保留一部分,然后交到您信任的人手里。”
我背手关上门,总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比较合适。
这件事怎么找我商量?
“不行,我有没有被您信任我自己清楚,您没必要拿这个来试探我。”
三代火影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遗憾。
“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不要问我,我都答应您带孩子了,这种事情不要找我。”
关于根部去向的对话就到此结束,它之后会怎么样跟我都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会关注这个过去我待过的组织的动向,保证把它拆成志村团藏复活也调动不了的地步。
但是应该没人会想去复活他……吧?
唯一可惜的就是我的眼睛还在他手里,这下子应该跟着一起毁掉了。至少我没在根部这里找到我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还在宇智波鼬那里。
虽然我现在有三双眼睛这事有点微妙,但过去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力量,这一双也没有一定要收回来的必要。按照过去的经验,它离开我之后就没有这样的力量,没办法经常使用,而且也无法植入太多的意志。
宇智波一族的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看到,但是那些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和卷轴又回到了我手上。
忍术卷轴我默认可以打开,也可以拷贝到木叶的忍术储藏里去。
这些东西放在家族里都不一定有人看,宇智波也不是依靠敝帚自珍才有当初的那种辉煌,而且那些火遁的卷轴和幻术的卷轴,我本来也就不怎么会,其中还有相当大一部分是非宇智波体质很难学会的类型。
谁爱看谁看,反正宇智波一族都没了,留着也没用。
宇智波佐助又学不了那么多。
那之后猿飞日斩倒是没有再为根部的事情找我,但他偶尔会来水门前辈家喝茶。
我也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也没法拒绝三代火影的拜访。
周围已经有人察觉到木叶的变化,漩涡鸣人遭到的非议更多变成了怀疑的窃窃私语,听说那个让九尾妖狐吸引仇恨的政策是志村团藏提出的,我就差踩着他的坟头跟三代说这是什么傻逼的行为。
“战争已经结束了!人们需要的是英雄!不是仇恨!”
英雄死了,他为了保护木叶而死,结果换来的就是仇恨的墓志铭,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时,难道过几十年这件事还会被埋在土里吗?
开什么玩笑。
战争早就结束了。
维系人们的不再是活下去的希冀,而是对更好生活的期待。所以说怪不得志村团藏当不上火影,只是从阴暗的一面去看事情的话他永远也接触不到最本质的东西。
“他说可以交出咒印的解除方式,但是那个孩子想见见你。”
这天三代火影来我这里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说的是日向辉树,但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找我。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前同事……也许只是我以为?
“你们没把他们送审讯班?”
“他们也是木叶的忍者。”
这就是三代的回答。
虽然有点让我想叹气,但相比之下还真的只能选猿飞日斩当火影,我只有那么一秒觉得千手扉间是对的。
挺好的,千手扉间,但我有机会还是要找你算账的。
“嗯,送进审讯班也没用,加入根部最开始就要经过反审讯训练,特别是我们……就算是死他们也撬不出一个字来的。”
唯独这点我相当有信心。
有些东西我实在是不太想回忆,但事实就是这样。比起背叛了木叶选择宇智波的我,他们反而更警惕一直忠于志村团藏的那些根部忍者,至少这段时间我是没有见过他们。
“既然您亲自来找我,我就去见他好了。”
没有拆穿三代火影只是来我这里喝茶打发时间的事实,我决定去看看这个日向辉树打算干什么。
他们不在审讯班,也不在根部,而是在我很少造访的陌生地方。
这里大概原本是建来安排某个家族的场所,后来废弃了就改为了暗部的工作地点之一。
穿过那些匆匆忙忙戴着面具的暗部忍者,一身黑白衣服又没戴面具的我反而成为人群里唯一的异类。
暗部不比根部,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也会议论看到的东西,也就是我。认识我的人不多也不少,但统一的认知就是最近见过的死人。出门的时候偶尔会看到其他人,这是避不开的,我也没打算继续藏下去。
就是不知道宇智波鼬听说我不但没有离开木叶还开始带两个小孩之后会怎么想。
跟着带路的暗部走到最后,我看到了日向辉树。
他还是笑着向我打招呼,但那样的笑容已经不像那天看到的平静,透着一股看得出来的疯狂。
“你终于来了。”
他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很轻又很飘忽。
我本来准备走进去,到这里忽然又问站在我身边原本带路的暗部:“这是药物还是正常的审讯?”
这个精神状态怎么看都不正常。
暗部的回答听上去很为难,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那些对他都没用,他是自己变成这样的。他本来就疯了。”
是啊,进入过那里的哪还有正常人。
第135章 风起
根部做过的事也太多了, 要让这些根部忍者自己交代都交代不完,还有更多的根部忍者在执行秘密任务之后就死去。
“所以,你见我是想做什么?”
我站在他面前, 日向辉树就坐在一张椅子上, 他还穿着那天那身衣服, 我还能看到他身上的镣铐和经受审讯的痕迹。他一直认真地看着我, 但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他只是在观赏某样东西。
“真好啊,”他说,“你还能自由在木叶活动。”
我没说话。
日向辉树抬起手给我看:“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还有其他人, 你对审讯班的手段也很清楚。不过我都习惯了。你还记得吗, 你最初来根部的时候,是我对你做的这些事。”
是啊, 加入根部最开始的时候我都不敢去见小鼬。
但我哪里知道谁是谁, 根部的每个成员都只有代号,这个代号都是会经常变动的,总之每个人都是上好发条的机器, 只要会动就可以了。
“我不记得。”我说, “你只是想说这些吗?”
那都是我认识的那个日向辉树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我知道一个人疯了是什么样子,但他每一句话都很冷静,只有眼神里透露出掩盖不住的疯狂。
“让他出去。”
日向辉树忽然看向了一边的暗部忍者,那个忍者还很年轻, 甚至很茫然地指指他自己。
“哎?我吗?但是这不符合规矩啊。”
“那你们就永远也别想知道。”日向辉树轻松地说, “也不要想直接看我的脑子, 后果你们清楚。”
是真的不一样啊, 他跟另一个辉树。
我说好吧, 拉着暗部的小忍者出去。
站在门口的时候那个年轻忍者有点担忧地说:“他有问题……不是,我们队长说他是极端危险的人物, 前几个看管他的人都被蛊惑了,所以队长派我来,还说绝对不要单独跟他待在一起。”
在根部里能有一席之地的哪个不是极端危险的存在,如果我当初没死,现在也要待在这里。
但在旗木卡卡西的证实之下,我对这个木叶一无所知,也就对根部的这些事情毫不了解,三代应该是听过了卡卡西的说法,又信任四代,才会把我从这场全面的清查里摘出去。
“没关系。”我拍拍年轻暗部的肩膀,“我不会有事的。”
等我重新走进去,关上门的时候,那边的日向辉树早就自己解开了束缚,还不知道从哪拿出了几枚手里剑。
手里剑擦着我的脸飞过去,我根本就没动,他也没打算打中。
日向辉树就摆出一副怀念的姿态,他说:“当时我知道你要做的事,还劝过你,但你还是决定要反抗团藏大人。所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在你跟他对决的时候动手的人里也有我。”
“我希望你不要去,但你还是背叛了我们。你知道背叛者的下场,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你死了,跟我想的一样,我找到了你的尸体。”
“团藏大人把你送给了大蛇丸,也是我去送的。我碰过你的身体,也知道你只是个宇智波。所以,站在我面前的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个。”
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很高兴,又忽然停住。
每一句话都不带任何语气,就跟他过去报告任务一样,跟每个根部的忍者一样。
我站在原地看他,听他笑着说出那句话。
“我想复活你,但是失败了。”他笑的越来越灿烂,“就只有一种可能,你还活着。”
比我自己还早发现真相。
那时候我刚从南贺川下游醒过来,连这个世界的情况都还没有搞清楚,全都是一头雾水。
眼前的少年跟我记忆里的那个人相同又不同,他忽然就跟最后死去的日向辉树重合了,但是所有的时间里都完全不同,我们也根本就不是当初的少年。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就那么在意?”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要复活我,虽然宇智波带土总是威胁我说就算死了也要拉出来为世界和平打工,但是如果我真的所有的一切都如愿然后死掉的话,他应该不会打扰我长眠。
但是现在一个对我来说几乎陌生的人说出了这样的话,用的还是我曾经最熟悉的人的面孔。
自从我回到木叶,真的就没有一点好事发生。太累了,我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日向辉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在说他自己的话:“那一刀疼吗?很疼吧,即使不是原本的身体,你也记得那种神经毒素才对,当初你快死的时候我跟你说,你只有这时候才会乖一点。”
“但是团藏大人就在看着啊,我不对你这么做的话我们两个都会死。那里就是地狱,你已经逃出去了,还回来做什么?”
他每一句话都像是疯了。
我从来没有想回到木叶,只是刚好又来到了这里。而且总是在做各种事情……有个木叶的身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木叶隐村是忍界现状的开始,无论什么大事都不可能绕过它去。
我说:“够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日向辉树说:“是你答应木叶来跟我谈,就要好好听啊。如果没让我开心,他们还是只能一辈子做根部的棋子,我死了也会有下一个人来接任,谁也别想解脱。”
真是够了。
我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完全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那些根部的忍者又怎么样,我最开始是想送他们永久解脱的。背负着这些东西再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就是什么好事吗?过去如影随形,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点我不相信他不清楚。
“日向辉树。”
“你知道我的名字,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吧?”
“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被这么带下去了,“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从现在陪你到明天,但这么继续下去没有意义,直接说你想要什么吧。”
他有点好笑地看我。
“你以为你离开之后,我还能活着出去吗?或者说,再出去的那个人还是我?”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
再这样下去鸣人和佐助回家就要找不到我了。不过旗木卡卡西一定会去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天就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啊。
我又想起杉原的话,他说木叶这个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鬼地方,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可是这样的地方永远存在。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
他说得坚定,已经考虑过很多,他还特意向我伸出手,但脸上的笑容满是看不懂的恶意和期待。
“去哪?”
我站在原地,也没有管他的手。
但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像是温柔的细语。
“我们都是疯子,疯子的结果就是一起下地狱啊。既然你已经回来,就别想再走了。”
我握紧拳头,用手肘把他撞到墙上。
是啊,我们都是疯子。
我看他越来越灿烂的笑,也跟他冷笑:“地狱?这里就是地狱,只要忍者还存在,这个世界就得不到真正的和平。你不是要跟我一起下地狱吗,日向辉树,那就给我好好活着。”
“我不会走,走不了的人是你,到现在为止你还在期待什么?难道你还想在这种情况下翻盘?别开玩笑了——”
“过去的我们都团藏的狗,现在你不想当个人吗?当初想杀他的远不止我一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日向辉树就靠在墙上听,他没反驳也没打断,只是在我说完之后缓慢地眨眨眼。
他这次笑的很真切,不是那样疯狂的笑容。
“原来你还会生气啊。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呢。”看到我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对,我们才是一样的。只有我们是同一种人。”
声音很低,他又不笑了。
日向辉树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他过去的一道伤痕,那下面埋藏的东西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忽然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就那么把手放到我的脖子上。
他只是放在那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不是那个宇智波止水。”
“我知道。”
“你做这些没有意义,你已经得到情报了,即使我出现在那里,我也不是你想复活的那个人。因为他已经死了。”
“是吗?”他语气平静,“你可以变成另一个人,但精神创伤带来的习惯是改变不了的。害怕吗?你还记得吗?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你吗?”
他低头看我的手。
我没看。
心脏开始不住地抽疼起来,我用力把他的手拿下来。
他说:“我一开始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谁能想到这些东西,我松开手让他滑落在地,只觉得很可笑。我蹲下来看他,他从来都没打算活下来。
他想死在这里。
我凭什么如他的愿。
“根部会保留一部分人。”我说,“你自己想办法回来,才有以后。在那之前,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任何东西。”
我直接离开了这里。
站在门口的年轻暗部偷听了半晌,被忽然出来的我吓到了,他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来,我说没关系,你本来就应该好好听着。
临走的时候我听到日向辉树的笑声。
另一个暗部带着我原路回去,我也就装作完全不认识这里的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年轻暗部忽然追上来。
“那个,前辈……”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看他,那个年轻忍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我跟前的时候弯着腰差点喘不匀了。
“就是,他托我给你带句话。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话,所以我来告诉你。”
年轻暗部一字一顿地,模仿着那个少年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他说,队长,我最在意你了。”
第136章 复发
有一瞬间, 也许是很久很久,我的世界里失去了声音。
那些过去的血迹从视线的角落里蔓延出来,又侵占了整个世界。那是血红色的, 又变成黑白的, 最终变成一团扭曲的混乱光影。
根部, 根本没有小队编制。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年轻的暗部又喊了我两声。
“前、前辈?你还好吗?”
“没事。”我眼前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觉得天旋地转,可身体还在固执地维持原样, “你能再念一遍吗?”
年轻暗部就愣愣得又重复了一遍。
没什么区别。
那个语气不是属于这里的根部前同事, 是属于我的队友,我的同伴, 我唯一放不下的执念, 日向辉树的。
我闭上眼睛,反正也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没事吧?前辈,要不要回去……”年轻的暗部有点着急, 他担心地提出建议, 但我笑了笑。
我说:“不用。我走了。”
原本是想回到鸣人和佐助那边,但现在的状态完全不适合过去,我走在木叶的街道上,这里应该还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但我眼前只剩下黑白的扭曲线条。
什么也看不到, 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与我无关。
踩到哪里都好像找不到实地, 我走到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木叶的哪个位置, 只有身边流动的风告诉我还没有撞到墙上。
什么啊。
这都算是什么啊。
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别人的事又怎么顾得上, 不管是我还是其它的人,都不会在这件事上停留太多。
“止水。”
“宇智波止水!”
在被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惊醒之前,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旗木卡卡西一把把我拉住,我才没有撞到不知道什么东西上。
“清醒点了?”
几分钟之后我捂着脑袋坐在不知道是哪的台阶上,旗木卡卡西还把手里的一杯饮料递给我。
没尝出味道。
等我意识到自己在吐血的时候,才知道那应该是甜的,但我反应迟了好几秒才尝出血味。
感觉不到痛了。
“这里是哪?”我擦掉嘴角上的血迹,问那边的旗木卡卡西。
他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可能是在看亲热天堂,这会儿他转过来靠近我,顿了一会儿才说:“你看不见了?”
也不是看不到。
“暂时的,马上就会好。”我闭着眼睛努力忽略那些杂乱的线条,“老毛病了。”
就跟小孩子感冒一样马上就会好。
只是一会儿的事,有时候持续几天,但总会好起来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这样,现在却复发了。
不知道旗木卡卡西信没信,他就回答了我刚才的问题:“这里是我家,你刚才要往墙上撞。我还以为你在梦游。”
跟梦游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我只是看不清。
我把那杯尝不出味道的饮料放回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跟做梦一样,见到了根本不可能见到的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但现在有点搞不清……”
是啊,我竟然见到了日向辉树。
但是他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我已经不想再逼自己想。
现在我整个人都乱糟糟的。
“宇智波止水?”
“抱歉,我不太对劲是不是……卡卡西前辈,就这一次,让我想想。”
我捂着脑袋坐在那里,直到旗木卡卡西顿了一会儿,他小声嘀咕。
“你怎么喊我前辈。”
那天我在旗木卡卡西家里过了一晚。
这样不算是他家,只是他在暗部的宿舍。看到我状态完全不对,旗木卡卡西就答应去照顾两个小孩儿,平时他也不会住在自己家。
旗木卡卡西走的时候还特意问我,需不需要送到医院。
“你到底想了什么啊,都说了过会儿就好。这种情况以前经常发生,我已经习惯了。”
“你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没事。”
但我是不打算去医院的。
去医院会暴露太多东西,而且这边的医院也没有我真正熟悉的人,别是我的身体情况了,就是那棵已经挖不出来的小东西……也够把我放在实验室里研究一段时间的。
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着。
一安静下来过去的记忆就大片大片地涌上脑海,我还记得当时我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原本模糊的东西也变得清晰起来。
天边的月亮逐渐从两道黑色的圆弧变成淡淡的白。
我随手从卡卡西床下翻出一个箱子,除了亲热天堂还是亲热天堂,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旗木卡卡西喜欢着这种东西……等等,该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好好了解过另一个世界的卡卡西,其实他也喜欢?
但也没有喜欢到每天都拿着,还是说每次都避开我了?
跟视觉差不多一起恢复的还有味觉,我从厨房里沾了一点盐,勉勉强强还能尝出咸味。
上次初代提醒我的事我都忘的差不多了,当时压根没有想到还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果然只要战斗下去就还会导致身体变得越来越糟糕,然后就应该被送到墓地而不是医院。
忍者只需要直接走到尽头就好了。
几天后。
我再一次听到根部的事情,是从宇智波带土那里。
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缓冲,宇智波带土终于缓过来,他找到我的时候发现我在旗木卡卡西家里,眼神变得很奇怪。
我正在旗木卡卡西家里翻他的亲热天堂,还准备找到他最经常看的那一本,但好像哪一本都经常看。甚至有更多的典藏版,他这是把亲热天堂当什么来收藏了?
“哟,带土哥。”
我心平气和地跟他打招呼,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大蛇丸一直没有消息,他根本就是失踪了,看起来就是惹事之后马上跑路。他一旦想要真正躲起来而且不打算做实验的话,我也没办法找到他。一个人想要藏起来,只要心够狠,那谁也找不到。恰巧大蛇丸都满足这个条件。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带土还是那身打扮,但他这次没否认我的称呼,他也一副主人的姿态在卡卡西家里找把椅子坐下来,两个外来人在卡卡西家里闹腾。
“我小看你了,是你做出来的吧。”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但如果你说的是实验室的话,我是想杀志村团藏的,难道你过去了?”
木叶有太多实验室,谁知道千手扉间挖了多少坑。
我也不能肯定那里面貌就一定有杀局,但进去之后很难出来是肯定的,看他这个样子大概也是被坑到了一点。
宇智波带土那眼神就好像要杀了我,但他什么都没干。
“果然是你啊。”他说,“确实过去了,处理团藏花了点时间,还有,你的眼睛现在在我手上。”
这时候我才稍微认真了一点。
我坐直了身体,并不是那么意外。
“我的眼睛很好用,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怎么用。”我毫不在意地说,“啊,对了,神威也很好用,我也很喜欢。”
这场交锋来得快去的也快,宇智波带土嗤笑一声,捡起一本亲热天堂扔到我头上。
我根本没动,任由那本书掉到地上。
“这本,卡卡西还挺喜欢的。”
“那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宇智波带土回应得挺快,而且毫无停顿,他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让我看到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一半都带着陈旧伤痕的脸。
不只是伤痕,他睁着的那只眼睛此时正转动着镰刀一样的图案,另一只眼睛紧紧闭着,半张脸完好半张脸损毁,他语气讥讽,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倒是没什么可以给他看的。
“挺好看的。”我说,“比你以前那张傻乎乎的圆脸好多了。”
这是实话,而且我早就想说了。比起另一个宇智波带土,我眼前的这个更像是一个坏人。
明明是要做毁灭世界的BOSS的人,但是宇智波带土长得也太和善了,不过脸上多了这么多疤痕倒是更合适一点。
“宇智波止水,你跟以前差别也太大了。还有,你之前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信不信不重要,我也没指望你会信。你想要什么证据?难道要我把老头子的计划给你背一遍来听?”
“啧。”
他让我背的话我还真能背的出来,虽然当初我不知道,但现在我是真的知道了。
老祖宗是真心实意地给我介绍了他的前计划,还自己对着老年期自己的计划批判了一遍,又带着初代天天制定新的计划,但这些计划是用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把卡卡西的书捡起来,至少在他回来之前恢复原样。
“宇智波一族的事是你动手的对吗?我想了想,就算你引诱他过去,他也不可能再那么短时间里杀死所有的人,不过我也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死多少人也与我无关。”
说这话良心还真的有点痛。
我觉得与我无关的事情,说到底还全部都跟我有关,再也不能轻易地说这句话了,还真是迟早会遭到报应。
“是我做的,那个小鬼怎么可能。”宇智波带土承认得很快,但他很快又问,“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了吧?你知道月之眼计划,又知道我的身份,你该不会真的是老头子的另一个继承人?”
第137章 后续
“开什么玩笑, 我可不想再跟老头子扯上关系,我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拜他所赐。”
我瞪了他一眼,对这个说法极度不满意, 老祖宗的继承人谁想当谁就当, 只要别扯到我身上一切都好。
宇智波带土倒是没提出异议, 他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老祖宗。
“老头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说。
我点点头:“是啊, 所以你什么时候复活他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想杀他很久了。”
“你打得过他?只要他复活……”
“难道你真的想复活老头子啊?当然是把轮回眼藏起来复活了再杀,难道你不心动?”
我说的很快, 宇智波带土就用他睁着的那只眼睛看我。
我笑了, 他也在笑。
谁不想对宇智波斑动手啊,我早就看老祖宗不顺眼了。只要老祖宗复活, 我就敢保证宇智波带土不会真的想要完成他的计划。就跟辉树也不想继续当团藏的棋子一样。
这样乱七八糟的试探持续了很久。
宇智波带土提起根部, 他说那个烂透了的地方竟然还能存在下去,竟然还有忍者忠于志村团藏。
那有什么奇怪的。
我从卡卡西的小说已经说到了老祖宗的袜子,但是说到这里还是没有尽头。知道宇智波带土盯着我的衣服转移了话题。
“你这身衣服我好像在哪见过……”他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我知道那是阿飞见过, 又不是宇智波带土见过,他也不能明说。
黑白两色的制服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你选的,这个配色实在是像极了宇智波带土当时的处境,只不过他现在当上了火影, 应该也就会穿着那身白底火焰纹的火影袍。
以宇智波带土的性格, 说不定会把火影袍的里子做成黑的来证明他搞事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隐部的衣服, 你这么理解就行。”我已经把卡卡西的书收拾好, 正在装回箱子里, “都是四代的下属,但也不全是同伴, 也许有人跟我一样还活着,如果你见到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说不定哪个同事还想杀我。”
我说的实在是自然,宇智波带土也没听出问题来。
当初旗木卡卡西就是想杀我,还动过不止一次的手。
“隐部?”
宇智波带土抬眼看了我的衣服,表现出明显的嫌弃,完全不知道是他选的,而且他自己很喜欢。
这个宇智波带土大概只喜欢黑色的那一部分了。
“是啊,你老师的私人组织,没几个人。”我不在意地说,“如果你当上火影,本来是给你留的。”
应该是这样吧?反正宇智波带土在这里也当不上火影,随便说说就好。
宇智波带土完全不吃这一套。
“包括你?”他嘲讽地问。
我把卡卡西的箱子踢回去,看看天色还早,卡卡西这时候也回不来,就坐在床边继续跟他扯。
“我又不是四代的玩具,他死了还要帮他办事。”
说这话的时候宇智波带土的表情变了变,人死了还要给宇智波斑打工的那不就是他吗?虽然我这话就是明摆着嘲讽他,但他并不生气,反而还挺高兴。
“我可是看你一直在当别人的玩具。”宇智波带土就掰着指头在数,“先是宇智波一族的利刃,再是志村团藏的工具,现在你又变成了四代的棋子,还是老头子计划的执行者。你真的还算是你自己?”
互相伤害才是我们这种人相处的方式。
我叹了口气,有点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
“这重要吗?反正我就是被随便拿来拿去的棋子,你要用的话也无所谓。当然,没有足够的理由,我是不会给你当棋子的。”
首先,打入敌人内部。
也不算,我本来就跟宇智波带土是一伙的,只不过不是这个宇智波带土。
我跟他一个人坐在一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旗木卡卡西就这么推门回来了。
宇智波带土在门有动静的下一秒就用神威消失不见,在一片扭曲的漩涡里离开了这个房间。
“你在跟谁说话?”
旗木卡卡西走到房间的时候,我连床单的褶皱都抚平了,无辜地向他眨眨眼。
我说:“跟我养的猫,你把他吓跑了。”
那可是一只独眼猫,还是那种很难骗出来的猫。
都是经历过无数秘密任务的忍者,卡卡西没有多问。
“他们呢?”
“才几点,还没放学。”
“佐助还是那样?”
“你把我的书翻乱了。”旗木卡卡西心疼地看着他的书,但那是宇智波带土干的,我好好好收拾了一下,他一边重新整理那些书一边回答,“佐助啊,还是那样。”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能把两个小孩放在一起养这件事本来我也想不到。但我思来想去才发现猿飞日斩的想法没什么问题,毕竟我现在明面上还确实是唯一能带着他们两个的血亲。
猿飞日斩又让旗木卡卡西监视我,在各种方面上都是一举多得的做法。旗木卡卡西就不可能放下他老师的孩子,但我的立场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察。
还好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至少在跟猿飞日斩交流的时候没出过什么问题。
“卡卡西,你打算戴面罩到什么时候?”
“没打算摘。”
“什么啊,我记得你还是挺好看的。”我想起看到卡卡西少年时代的模样,不过再之后就没见过了,“根部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旗木卡卡西一定知道根部目前的情况。
他最近几天加班到快要过劳死的模样,木叶又没有发生过什么别的大事,他也不可能接手宇智波一族的后事,说不是在忙根部的事谁会信啊。
“跟计划的一样。”卡卡西略微停顿,又说,“过段时间就能看到他们。”
根部只有我一个宇智波,现在更是没有了。
宇智波一族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自取灭亡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这样庞大的家族都已经没了,也不再有讨论的必要。
我说:“那他呢?”
卡卡西疑惑道:“我以为你不想知道他的事。”
“也没那么不想,我还没想清楚,在这之前也不会去找他。”我又看看窗外的某个地方,说不定宇智波带土就在那里。
宇智波带土什么时候才能想清楚?
这两个人的事我完全不好插手。
卡卡西了然,他回答:“他给了一份名单,还有志村团藏这些年做的不干净的事的证据,根部有两部分人留了下来,他暂时是根部的代理首领。”
两部分,一部分是没法掌控的危险人物,另一部分是自愿留在根部无家可归也不想回去的忍者。
说前面那些的话,估计还是要保留咒印,所以才让日向辉树继续留下吧。但是总也要有人去监视他,像他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是在表示自己有着更大的威胁。
只能说还好三代是猿飞日斩吧。
如果是宇智波镜的话,这些人当然是全部处理掉,一个不留。新生的忍者总会再出现,但这些隐患不拔除的话会一直存在。
“他叫日向辉树。”
“可能只有你知道他的名字,他自己都说忘了,从进根部的那一刻就已经抛弃了名字。我看了根部的训练记录和死亡名单,”卡卡西顿了一下,问我,“你以前是不是也?”
我本来想回答说我都忘了,但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疑惑地看向卡卡西:“我不是那个人。”
卡卡西就笑了笑。
“你认识他。你是不是宇智波止水不重要,但你一定和根部有关系。关于你的事他一个字都没说,一直咬定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了。”
“……”
“他说,只要你还在木叶一天,他就会一直效忠于木叶。”
“好了,我知道了。”
我听不下去了。
不知道根部那边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整清楚,但我现在就已经想离开木叶了。
如果我的存在又束缚住他,让他留在他不想在的地方,是不是我马上叛逃会好一点?
但旗木卡卡西还是把话说完了:“还有后半句,一旦你叛离木叶,他就自杀,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我愣了半晌,捂住了脸。
到底是我以前看错了,还是现在的日向辉树学会了这些东西。
当初那个只会在木叶等着我的队友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坐在地狱里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少年。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旗木卡卡西也忍不住打听一下这事的八卦,但他注定得不到完整的回答。
我摇摇头,失去了回答的勇气:“我不知道。”
一个身为木叶的影子的庞大组织正在悄然解体,与一个传承千年的古老家族一起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也许这一明一暗的两件事带来的余波要完全平静下来还需要很久。
但我忽然发现,这两件事都直接牵连到的人只有我。
几天之后。
路过木叶医院给佐助复查的时候,一个有点眼熟的戴眼镜的少年站在了我的面前。
“大蛇丸大人有消息给你。”
药师兜递给我一个卷轴,就礼貌地离开了。
我站在木叶医院的拐角处,周围静悄悄的没什么人。但远处还是有医生经过,药师兜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是来送普通的任务卷轴。
我也就带着轻松的心情打开一看。
然后卷轴啪嗒掉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完结还有那么四五十章。感觉还有很长……
第138章 四代
事情有一点复杂。
也不是很复杂, 但是带来的麻烦一定会非常复杂。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它已经发生了,而且比我想的还麻烦, 我是说——
大蛇丸传消息给我就是因为他自己兜不住这件事了, 所以干脆祸水东引把锅完全丢给了死去的团藏, 但是他觉得有必要通知我一声。
因为我说过我是四代的下属, 这件事宇智波带土告诉了他。
是,他跟宇智波带土见到了。
“止水君,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消息, 四代火影被我复活了。”
大蛇丸就这么直白地写在卷轴上, 然后让自己的下属就跟送个饭一样随意地递给我,而他本人一定躲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我重新把卷轴捡起来, 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信息。
首先, 在我们联手坑了宇智波带土和团藏之后,团藏应该是死了,但宇智波带土那么长时间没出现肯定也受到了影响, 所以宇智波带土就盯上了据说是曾经被他自己举报的大蛇丸。
我想宇智波带土会去是因为据说水门前辈的尸体在那里, 他又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谁知道那个鬼地方针对时空间忍术。
宇智波带土回头就找上了大蛇丸,但是大蛇丸在别天神的影响下认为我跟他是牢不可破的同盟,他是不会让宇智波带土得知真实情况的, 所以大蛇丸就被宇智波带土追着跑了半个月。
大蛇丸并不清楚那个人就是宇智波带土,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让人查跟几位火影相关、特别是四代火影相关的人员, 晓组织的阿飞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大蛇丸察觉问题的能力不错, 不过他暂时还没想到应该往死人身上查。
在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之后,大蛇丸也决定报复一下这个追了他几天的人。
于是他秽土转生了四代火影来试探一下这个神秘人的反应。
为了找到四代火影的灵魂, 他还特意去了漩涡一族的旧址找到了死神面具。宇智波带土没让他失望,反应很大,四代更没有让他失望,被秽土转生出来的四代很快认出了宇智波带土,大蛇丸听说宇智波带土的身份之后大为震撼。
考虑到只有四代现在能救他,大蛇丸拿着那份二代给他的半截批改报告硬是配合着一些就不应该存在的禁术把四代复活了。
大蛇丸还在卷轴里写,可惜不可复制,他本来想把他自己也杀了复活一下试试能不能恢复年轻,但是他跟曾经去过净土的人不一样,还是算了。
现在,复活的四代已经不受他控制。
四代对大蛇丸叛变的情况并不清楚,加上想要找宇智波带土,就没有把大蛇丸当做是第一目标,所以现在大蛇丸成功逃出生天,四代去追宇智波带土了。
然后,大蛇丸就给我了这个卷轴。
他说他要去没人知道的地方躲一阵子,让我好自为之。
“……”
我看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把卷轴先烧了再倚着木叶医院的墙思考人生。
四代火影,水门前辈,复活了。
我得花点时间接受这个情况。
首先要搞清楚哪个四代,是另一个世界的四代还是这边的。
我更倾向于他是这边的波风水门,另一边的波风水门对宇智波带土的情况基本上了如指掌,自己学生当叛忍头子的事他也是一清二楚,甚至还问宇智波带土需不需要木叶提供帮助。
如果是那边的水门前辈,在被复活的第一时间应该是想木叶怎么样了,还有怎么才能回去,他不会先不顾一切地去找宇智波带土。
但是这边的水门前辈……
他不怎么认识我吧。而且之前随口忽悠宇智波带土和其他人说的话,四代如果不知道我的存在那就等于是直接拆穿我了。
麻烦了。
但我也不可能对水门前辈杀人灭口。
“怎么了?”
一个还算认识的忍者路过的时候看我发呆,就停下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眨眨眼,说没什么事,在等家里的孩子们。
但是等他走了我转头就去问二尾小姐,我说我们现在跑来得及吗?我们说谎的事马上就要被拆穿了,要命啊。
二尾小姐茫然地用尾巴揉揉眼睛: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那是说战斗的情况下,但是我没法对波风水门下手,不代表他就会对我手下留情。他要是回来,就会知道我现在是骗了一群人顺便拐走了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不找我麻烦才怪。
不行。
不能这么下去,我要想想办法。
首先,我不能跑到旗木卡卡西面前跟他说他的老师复活了,也不能跑去跟三代火影这么说。
鸣人要是见到他老爸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个世界的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只当了一年火影就去世,如果三代知道的话说不定四代就要回来上班,而且他本身就是木叶的火影,做什么都算是名正言顺。
水门前辈跟三代可不一样。
虽然看上去是阳光又温暖的大哥哥形象,长得又很漂亮,但手段上比猿飞日斩干脆多了,拿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比较才合适一点。他是个出色的忍者,也是从未褪去过理想光环的政治家,要是他在的话木叶一定会好很多。
我想……
是不是应该直接找他谈谈?水门前辈一直很好说话,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在那边我们是亲戚的原因。
“水门前辈……”
我是很想再见到水门前辈,但我绝对不想看到人真的诈尸啊!这不一样,根本不一样啊!
所以在带着鸣人和佐助回去的时候,我特意绕路带他们去了木叶墓地。
四代火影和四代夫人的坟墓之间,一丛红色的小花正无视季节开的正好。鸣人还是第一次真正来到这里,佐助也很少会来这边的墓地。
宇智波佐助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但他还是不太愿意说话。
好好的孩子跟得了自闭症一样,还好鸣人总是上蹿下跳的话比较多。过几天我干脆带他们出去玩吧。
“这是我老爸的……”
鸣人看看我,我点点头。
“是啊,水门前辈的墓碑,还有你妈妈的。”我说到一半,又看向宇智波佐助,“死亡永远不是终结,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再看到死去的人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个世界很大,不要被死亡绊住脚步。”
宇智波佐助瞪了我一眼,没说话。
于是我继续说:“其实是这样的,我听说鸣人死去多年的父亲被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人复活了。”
两个小孩本来在思考人生,闻言都震惊地看向我。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是全木叶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是说,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之所以把佐助也叫来这里是因为四代火影跟你父亲曾经是朋友,你的母亲跟鸣人的妈妈也是好友的程度。”
但是最后这两个孩子却并不认识,还是在不断摩擦里成长。
“所以大哥,你要带我和佐助去找老爸吗?”
鸣人眼睛亮了亮,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期待的感觉。
我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想什么呢,如果他想的话就会来找你了,你们两个还是好好上学吧。”
宇智波佐助在这时候插话:“这跟我没关系。”
小孩表情算得上高冷,这段时间脸也没那么圆了,看起来还真有点他父亲的样子。
不过,他肯定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我弯下腰,按照惯例在四代坟前放了一束花。这次是提前买的,总不能在两个小孩面前再表演一下现场开花,还跟边上长着的花一模一样。
“是吗?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找人复活宇智波富岳,但你真的想要吗?”我问他,“如果你现在说想,就能再见到他。”
宇智波佐助呆住了。
过了好久,他忽然恼羞成怒:“我不想!你也不准再问我这种问题!”
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了。
鸣人看看我又看看佐助,急急忙忙地跑到他老爸的墓碑前道个歉。
“对不起啊老爸我先去追我最好的朋友了!但你都已经复活了所以肯定不会介意的啦!就这样我们下次再说,再见!”
宇智波佐助跑的不快,鸣人一溜烟就追上去了。
我站在原地,抱着手臂,想宇智波佐助也不是笨小孩啊。他根本就知道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的死亡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是复活过来,已经没有了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有意义,但是活着并非都是有意义的。
“接下来,我还是应该去看看吧……”
那么,宇智波带土会在哪呢。
水门前辈一出现,可以扒掉的东西也太多了啊。真麻烦,我见到他之后如果没能说服他的话,肯定会带来后续麻烦的。
我一个死了很久的人怎么才能跟他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好好交流,而且也不知道宇智波带土提前跟他说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
先去晓组织那里看看吧,说不定他们两个就会在,也说不定晓组织已经被人拆了。
等等,晓组织那几个人,是不是还算水门前辈的同门来着?
好家伙,不要再继续乱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能直接赶上认亲了?
几分钟之后我又找卡卡西帮忙看孩子,自己站在火影岩上方往木叶看。我去雨之国当然很方便,不过离开木叶还是多中转几次,减少一下查克拉的消耗。
说不定我根本就不用回来了。
我还在胡思乱想,察觉到身后的风声就侧了一下身体,然后看到一个眼熟的飞雷神苦无从我耳际擦着头发飞过去。
第139章 扭转
我怎么也不可能认错, 那是水门前辈的飞雷神苦无。
再加上刚刚听到的消息,我站在原地整个人僵住了,听到背后有熟悉的声音。
“真奇怪啊……”
他好像看到什么奇妙的事情, 语调轻快又柔和, 让我一瞬间好像回到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还没准备好啊。
他落到我身后的某个位置, 我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去。
看到波风水门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都是空白的,他还在向我打招呼, 但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重复出现。
为什么……
“为什么您穿着晓组织的衣服?”
我眼前的四代火影带着斗笠, 穿着黑底红云的袍子,但还是能看到露出来的一缕金色头发, 不过现在他把斗笠摘掉了。
面前的波风水门好像有点惊讶, 但他随即笑着回答:“我是晓组织的成员啊。”
不是。
哪里不太对吧?
从大蛇丸把波风水门复活出来也没过几天,怎么已经变成晓组织的成员了,而且宇智波带土就站在他身后, 还是戴着他的面具, 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我都没掩饰住自己的惊讶表情,波风水门有点好笑地说:“怎么了?”
又看了一眼宇智波带土,我看到眼前笑的毫无破绽的四代火影,忽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您什么时候加入晓组织的?”
“几天前啊。”
“所以……您认同他们的理想, 对吗?您要站在现在木叶的对立面, 认真的吗?”
我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这跟我的猜测有着关系, 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波风水门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几根飞雷神苦无,他说:“现在的木叶已经没法变成我想要的样子了, 毁掉不好吗?”
我攥紧了拳。
“宇智波带土!你都干了什么?!”
被我吼的那个青年一副得逞的语气,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说:“别天神很好用,我不是说了吗?”
你很好。
你对你的老师用别天神,早知道我直接用别天神把你宇智波带土给改变意志,还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吗?
我忍不住想骂人了。
宇智波带土,你真是个好学生。
我又看向波风水门,他好像对别天神的事情并不意外,宇智波带土说不定干脆把别天神的事跟他说了,但是按照别天神的效果来说,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意志还是会被修改。
而不知道宇智波带土怎么用了别天神的我,也不可能草率地给他修改回去。
“你不是老师的属下吗?”宇智波带土说,“那现在你总该跟我走了吧?”
这是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呢。
波风水门在我准备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发动了飞雷神之术。
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按着我的肩膀到了我身边,他自己的语气都有点不解“奇怪,一个人身上有我的三个飞雷神标记——”
他还没说完我就瞬身离开了原地。
这个波风水门我已经不再了解,被忽然接近只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要是刚才他顺手给我塞一个螺旋丸就不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宇智波带土听到波风水门的话也小小地惊讶了一声。
“老师不是说知道?”
波风水门就回答他:“老师当时随便说的。”
四代火影笑的很温柔,但他说出来的话有时候确实不能全信,说的是这么随意的话,我已经看到他准备再次动手的小动作了。
我不自在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肩后,那里确实有个水门前辈的飞雷神印记,然后我还有隐部的信物和原本作为纪念的那个飞雷神苦无……说是三个坐标他随便就能到我身边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这还打什么。
另外两个还好说,但刻在身体上的飞雷神印记想拆除,也只有连那块皮肉一起剜下来这一种做法。
宇智波带土投来震惊的眼神。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这是我那边的宇智波带土,我现在就找老祖宗来教训他,我自己都不用动手的。
“真要打吗?”我有点头疼地问。
“如果你现在跟我们走的话,可以不打哦。”波风水门这么回答。
我确实本来就打算去找他们。
但是在火影岩上面站着又不是没人看见,他们认不认得出四代都只会看到我跟晓组织的人跑了,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我伸手拔出刀。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杀了宇智波带土。
我没有接话,波风水门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宇智波带土都不打算插手,他从自己的神威空间里拿出了一份还热乎的红豆糕坐下。
刀刃在空气里擦出火光,我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开始锁定了波风水门的每个飞雷神坐标。
就算是他最擅长的飞雷神之术,能够携带的飞雷神苦无数量和短时间内留下的临时印记也是有限的。
“你很了解飞雷神。”
在我的刀擦着他的衣服提前算好他的落点跟他的苦无撞在一起的时候,波风水门带着点高兴的语气这么说。
“那我也认真点了。”
我很久都没跟水门前辈真的战斗过了!我们在战场上都是演的啊!他不会真的瞬移到我的身后用苦无扎个透心凉,也不会带着真的想杀我的气势向我扔忍术……
但是那些忍术的名字果然是认真的。
“飞雷神之术不是摆在木叶的禁术卷轴上吗?四代大人不如问问为什么你的好学生没学会啊!”
我抽身退开,用手里的鸦杀把密集的风遁斩开。
风遁带来的气流把波风水门穿着的黑底红云袍子吹起来,他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但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带土学不会。”
察觉到身边的时空间波动的时候我就紧急向一边退,瞬身术还是能派上一点用场,但我还是一边在火影岩上转移位置一边嘲讽宇智波带土。
“什么啊,带土哥不是四代大人最看好的学生吗?”
没注意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
风遁在所有属性的忍术里都是可塑性最强的一种,可以柔和也可以锋利,最擅长风属性忍术的波风水门在当上火影之前甚至也做过用大型风遁绞杀整个战场的事情。
此时我看着四周那些锐利的风刃,只觉得今天要完。
就算我能活下去,不知道火影岩还能不能完好无损。
宇智波带土在被风扭曲的战场之外,非常不满地嚷嚷:“飞雷神之术是人能学会的吗?你以为我没看过?!”
这时候他说话终于不是模仿宇智波斑,说的太快暴露出了一点本音。
宇智波带土学习变声也太早了,那时候他才十三四岁,搞得现在真声也是有点沙哑的,而且也变不回来了。但是总体来说,他的本音还是年轻又带着点活力味道的。
“以后鸣人都学会了你还不会!”
我飞快地结印,用我最快的速度,感觉这个速度都快赶上小鼬了。
瞬身术是躲不开了,我只好也用风遁来抵消风遁……算了,还是雷遁吧,跟最擅长风遁的四代火影玩什么风遁。
在熟悉的雷属性查克拉从我的手指间泛起蓝色光芒的时候,二尾小姐也很不情愿地往里面塞了一点尾兽查克拉进去,而宇智波带土忽然就站起来了。
没见过吗?不就是雷切延伸出来的十几种忍术之一吗,旗木卡卡西还很没情调地取名雷切一式到雷切十四式。
“小心点哦。”
波风水门已经到了我面前,我看到他还是很灿烂的那头金发。
只不过,这个情况是要杀我对吧。
我哪里不小心了!被火遁烧一下还有个缓冲,风遁就是可以直接把我切成两半!
“四代大人,我说……”
成群的乌鸦在转瞬之间落到我们中间遮蔽了视线,波风水门只是愣了一下就知道这是实体幻术,他调转风刃的方向往中心聚集,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眼前的黑色羽毛撕碎。
“您到底在试探什么啊!”
不过好歹是躲过去了。
我落到远处的时候还踹了宇智波带土一脚,趁他下意识虚化的时候抢走了他的红豆糕。
“你一直没用全力啊。”波风水门回答,“我想知道所谓我的属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
真要打的话我们谁也走不出木叶啊!
您穿着叛忍衣服真要在这里大闹一场吗?另一个世界的四代火影大闹雾隐村,放在你这里直接要砸自己的老家吗?
“我根本不是战斗人员!我是医疗班的!”
我开始睁着眼说瞎话,反正在另一个世界的忍者编制里,我离开木叶之前是医疗班的成员。
作为一个医疗忍者,不会打架也是很正常的啊。
波风水门若有所思,他说:“已经很厉害了,你也不用谦虚。”
是啊,要不是你忽然冲上来,我怎么可能会真的跟你打。我本来是想营造宇智波带土都打不过的人设的。
我看他忽然停下,不仅没有放心,战斗的直觉反而开始疯狂预警。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波风水门那身黑底红云的衣服上面覆盖了一层金色的查克拉外衣,变成黑金色长袍在剧烈的风里被吹动,而那个金发的男人就笑着往我这边看。
“这里为什么会有九尾啊!”
在波风水门再一次通过我身上的飞雷神印记转移到我身边的时候,这次我可不敢再依靠预判硬抗了,我想把二尾小姐拖出来帮忙,但是二尾小姐还在懵着。
她跟我一样茫然,根本没想出来到底是哪里来的九尾。
难道这里的九尾也跟那边一样变成十八尾二十七尾了??
思绪万千,但在那一瞬间,我面对眼前的一片金红色,下意识使用了飞雷神之术。
“哎?”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看黑金九尾很久了(喂)
第140章 同盟
我落到原本设定的飞雷神坐标旁边, 自己都懵了一下。本来不至于犯这种错误,不过飞雷神用的太顺手了遇到危险总是凭借身体记忆就在用了。
宇智波带土还没什么反应,波风水门已经停下了战斗的动作。
我现在应该马上跑, 但是这里是木叶啊!我跑出去之后万一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宇智波带土和被迫变了的波风水门把木叶砸了怎么办?
“你学会了飞雷神之术?”
波风水门是除了二代火影之外最熟悉飞雷神之术的人, 他很清楚飞雷神之术跟其它时空间忍术不同的时空间波动, 在我用出飞雷神之术的一瞬间他就往我这边看过来。
宇智波带土本来高高兴兴地在吃, 但现在他手里的红豆糕也不甜了。
“没有,我不会,您看错了。”
我镇定地用脚擦掉那个属于我的飞雷神印记, 本来它在现场混乱的查克拉风暴里毫不起眼, 但一旦波风水门想要感知的话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印记。
波风水门才不听我瞎说:“我没看错,那是飞雷神之术。”
我已经在往后退了, 离我最近的飞雷神坐标还是在木叶, 而且是卡卡西家,我总不能去卡卡西家里,但是下一个坐标就在四代火影自己的家, 怎么看都是死局。
“我真的不会。”
“你会飞雷神???”发出声音的是宇智波带土, 他手里的红豆糕掉了,一只转着万花图案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看看波风水门又看看宇智波带土,最后做了一次努力。
“其实……”
我话还没说完,波风水门就自顾自地继续了战斗。
根本就没有留手!
就算他这招不是想杀我而是想逼我用飞雷神之术也严肃过头了啊!这样声势浩大的风遁是想把周围的暗部全都引过来吗?!还是想把边上火影楼的屋顶给吹飞了啊!
不管怎么样, 这一次下去木叶的人一定发现我们了。
勉勉强强地抓二尾小姐当壮丁挡开了几次攻击, 我发现波风水门自己有一只九尾同样不害怕消耗查克拉, 干脆全场大范围的风忍术往我这边扔, 虽然躲是躲得开, 但再加上要应付他本人就显得很危险。
我用手里的鸦杀劈开一道风墙,波风水门顺着地上早就隔几步就插着一根的飞雷神苦无到了附近。
寒光已经到了我眼前。
“……”
仅仅是一瞬间的交锋, 我就用刀隔开了风与火的界限。
从四面八方切割过来的无形之风让我沉默了一下,最后我还是重新回到了原地。
“好吧,我会飞雷神之术。”
从袖子里翻手出来,夹着几根飞雷神苦无,从外表上看跟波风水门的几乎辨认不出来。
宇智波带土就瞪着他溜圆的大眼睛在看。
波风水门也收起了那些华而不实只是很烦人的风遁,他用早就明白的语气说:“我是不会看错的。所以,我还真的建立过那么一个部门吗,完全不记得了啊。”
“不,那是我骗宇智波带土的,现在你们可以忘了。”
我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波风水门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苦无有点困惑地在看。
那上面还有一个“隐”字。
……等等,什么时候拿到的?
就算能够随意瞬移过去,不是留在我身上会更方便他动手吗?怎么还带顺手就拿走的啊!
“这是我的飞雷神印记没错。”波风水门冥思苦想,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我,“所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吧,宇智波止水。”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我的名字。
打刚才为止都没有承认我的身份,到现在才真正认可地喊我的其中一个名字。
不是我打不过。
只是再待下去那些木叶的暗部就要过来了,说不定来的还是旗木卡卡西。我自己都没整明白,现在的这两个人见到旗木卡卡西又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权衡利弊之后我只好叹了口气,答应他们换个地方谈谈。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出现想要毁灭木叶的四代火影,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对吧?只要先杀了宇智波带土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可惜现在四代火影跟宇智波带土站在一起,身为晓组织成员的他竟然还完全认可他的这个学生,一定会保护他,只要给他一丁点时间宇智波带土就神威跑了,根本抓不到。
半个小时后。
我们坐在木叶外的某个城镇,这里也是算是半个旅游城市的地方,但盛夏的光阴里还没有那么多游客,特别是这个时间,没有多少人会出门。
宇智波带土还沉浸在只有他一个人学不会飞雷神的悲伤里。
波风水门和宇智波带土的相处就像是真正和谐的老师和学生,如果两个人没穿晓组织袍子的话我觉得会看起来好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宇智波带土变得……没那么病了。
在我们决定谈谈的时候,宇智波带土甚至主动说他就不听了,然后就一溜烟跑出了旅店。看他那个欢快的脚步,应该是去找卡卡西。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其实我是忽悠宇智波带土的,飞雷神之术是我自学的,真的没有那个部门的存在。”
“但这个小苦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当年那位铁匠在您逝世之后定做的纪念品,只不过我手里有一个而已。”
“是吗?那你身上的飞雷神印记呢?”
波风水门问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快要笑出来了。
我没什么表情地回答:“我自己做的不行吗?您再问下去我就只能告诉您实话,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过来的宇智波止水。”
没想到波风水门还认真考虑了。
他说:“这个说法也不是不可信。”
宇智波带土还见过另一个世界复活来的人呢,他都当笑话听了一个字不信,水门前辈您再信什么啊!
我就不说话了。
事实上我都没有费心去解释,我只是想让他理解到我现在根本不方便跟他走这一件事而已。这只金色的大狐狸根本不听我的话,还在那里装傻,甚至还真的在想另一个世界的事。
我就是一点都不想跟立场不同的四代火影做对手啊!还是那个意思,我下不去手但是他可以,根本就没法打起来。
“别想太多。”
波风水门忽然伸出手,我也鬼使神差地没闪开,最后他的手落到我肩膀上。
“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呢,愿意追随我吗?”
“……”
“刚才毁灭木叶的话是开玩笑的啦。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果然还是木叶的好孩子啊。”
“……?”
“那个忍术是叫做别天神吧?虽然我现在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不用担心我会对木叶做什么。”波风水门笑着说,“我可是火影,只要我还在一天,木叶就不会有事。”
看他说的肯定,我慢慢地眨眨眼。
“所以,宇智波带土……”
我心想宇智波带土那也不像是装的啊,他到底给自己的老师怎么用了别天神。世界和平吗?认可他的理想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波风水门很直接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耐心地解释道:“富岳给我留过瞳力,所以我在那个幻术发动之前绕过了一点东西。当然,带土不知道的。”
他说的意思我能明白。
别天神说到底也只是修改意志,但是怎么修改和事后怎么圆起来还是可以操作的,如果是有人对我自己使用别天神,我也能绕过那句单纯的话或者模糊不清的意志,制造语言陷阱来避免一些问题。
如果宇智波带土给我一个毁灭木叶,我可以告诉自己木叶迟早会在历史之中毁灭,过个十年八年再做也不迟。
我有点困扰,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
“您刚才就在骗我。”
“你没骗我吗?这不是很巧。”波风水门那双蓝色的眼睛跟过去一样,他看向木叶的方向,“我还有很多事没打听到,止水来告诉我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也全是道听途说啊。
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我放弃挣扎,放下手对他说:“代号是黑鸦,您最好记一下。”
波风水门也就把那个小巧的隐部信物还给了我。
“好啊,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属下了。”
才没有,我只是你的同盟。不过看在四代这么可怜的份上,我还是暂且不告诉他真相好了。
那天我跟波风水门谈了很久。
宇智波带土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桌子上摊开的各种算式,他看到的是飞雷神之术的计算公式,只看了一眼他就飞速跑开了。
“阿飞看到了地狱!!!”
连阿飞的人格都被吓出来了啊!我知道飞雷神之术是很难学,但是宇智波带土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心理阴影……
难道他被老祖宗逼着学飞雷神没学会?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直到波风水门拿着笔敲了敲桌子。
那个金发的年轻火影站在窗边,看的还是木叶的方向。他一定很想回去,但到最后他也没向我透露宇智波带土到底是怎么用的别天神,更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清楚。
别天神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修改意志,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可能不会察觉。
“止水要回去吗?”他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在木叶确实有两个孩子可能会在等我。
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对波风水门说:“嗯……刚才忘记说了,我现在借住在您家,顺便替您和富岳大人照顾孩子。您不回去看看吗?”
他流露出怀念又有点期待的表情,但最后还是说:“我就不去了。麻烦你照顾鸣人了。”
从那边回木叶的时候,我本来是想直接用飞雷神之术回去的。
暴露都暴露了,我还怕什么。
但我还是慢慢地走回去,直到宇智波带土出现在我身边。他还是那身打扮,也不知道跟我多久了。
“哟,带土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在等我吗,宇智波止水。”
“刚好——”
“我们之间的账该算算了。”
“我也是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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