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一点玩笑话,后来晚上时有游街玩偶队伍,我们来的时候有些迟了,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条路,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好,他们个子高,一眼就能看到里头的景象。但我和硝子就不太行,蹦着跳着没办法,便拍拍男同学的肩膀,让他们给我们借点高度。
硝子比我高一些,搭夏油杰正好,而我要矮一些,只好拽着五条悟。他一边嫌我麻烦,一边把我背了起来。
在我没认识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前,我总认为少年就是工藤那样的,瘦瘦高高的,神采飞扬,天天闯祸。
后来我碰见他俩,才知道什么叫做有些少年比成年人还成年人。
五条悟他个子高,肩膀宽阔有力,比我大一圈。我扶着他的肩膀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手太冷了,所以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属于生命的热度隔着两层衣服顺着手掌心传递过来,烫得人心脏乱跳。晚风吹拂时,他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也一起传了过来,熏得我有点头晕。
玩偶游街好看吗?印象里有些记不太清了,不过当时的体验倒是一清二楚,历历在目。
我记得我当时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在他耳朵边问:“悟,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他有点疑惑地偏了偏头,随口报了一个品牌的名字,我仔细想了想,说:“啧。万恶的有钱人。”
他便笑起来,逮着人群的空隙,突然往里钻了几步。我因为惯性而向后仰去,连忙抱紧了他的脖子稳住自己,随后没好气地说:“你不能提醒一声再动吗?”
他于是一本正经地说:“我走了。”
我们跟着玩偶队伍看了一会儿,拍了两张照,就失去了兴趣。
离开人群之后我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把我放下来,一米八的高度让我觉得很新奇,但是也有点不习惯。
他却没松手,和夏油杰并肩走着,突发奇想,说:“杰,我们来比赛吧!”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和硝子对视了一眼,立即就确认了对方的想法。
果然下一瞬五条悟说:“我们俩来比谁跑得快吧!”
你知道在这种戏弄人的时候夏油杰向来不会手软,眼睛一弯,不讲道理率先跑了出去。
我看见硝子用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伏在他背上破口大骂,伸手揪他丸子头却换来更快的速度。
而几乎是同时五条悟也跟了上去,我被颠得头晕眼花,差点没搂稳掉下去,扯着嗓子喊:“五条悟——!”
五条悟也喊:“你小点声!我耳朵要聋啦!”
我说:“那你倒是把我放下来——啊!你跳什么?我吐你一身你信不信?!”
他说:“哦,我开无下限。”
我:“……”
我效仿硝子给他捏了个辫子,恶狠狠地道:“老子给你十秒钟!快放老子下来!”
我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他边笑边跑,没一会儿被夏油杰落下一大段。最后他见实在追不上了,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惊天动地地喊了一声:“夏油杰——!”
夏油杰停步回头,看了我俩一眼,用戏谑的语气问:“悟,你跑不动了吗?”
他摇了两下脑袋把我的手给摇下来,拖着声音说:“睦月逗我笑!”
夏油杰一边走回来,一边道:“是你笑点太低了。”
“才没有。是真的很搞笑,我给你模仿一下。”他清清嗓子,声音突然变了一个调,又尖又细,“‘老子给你十秒钟!快把老子放下来!’。”
我震惊了,抬手锤了他一下,骂道:“我哪有这么说话?!”
“哪有?”他笑着说,“老子学的可像了呢,你要再听一遍吗?‘老子给你’——”
我捂住他的嘴,大喊起来:“好了闭嘴!”
夏油杰和硝子笑得前俯后仰,硝子还差点摔了下去,被夏油杰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又重新趴好。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一次黑历史,被放下来后郁闷得好久没说话,硝子给我买了一个小蛋糕,我才“勉为其难”开了“金口”。
在热带乐园里一直玩到晚上七点,竹谷老师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跑去哪了。
我往外看了一眼几百米高空中的夜景,略微心虚地说我们完成了任务,现在正在放松。
竹谷老师叹了一口气:“辅助监督说下午三点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结束任务了。这四个小时你们一直都在放松?”
“没有。”我说,“我们还顺便接受了一项来自普通人的任务。”
“什么任务?”
“给某些指定人群创造一个无法被破坏的保护圈——”
我眼尖地看到对面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捂着嘴偷笑,面部麻木了一会儿,瞪了他俩一眼。
好在竹谷老师并没有纠结于“创造一个保护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叮嘱了我们几句,叫我们早点回去,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我们准备回去,却在半路上看到了工藤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出于好奇,我们跟了上去,没两步就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银白色头发的男人举着一根铁棍朝着工藤砸了下去。
我和小兰很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工藤这种强烈的好奇心迟早有一天会让他吃一闷棍,但我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几乎下意识地,我对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施加了“安眠”。他立即倒了下去,把工藤砸了个措手不及。
他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暴露在了墙角之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们。
我正要抬手叫他过来,却看见他猛地偏头看向墙的另一边,随后夏油杰大喊起来:“趴下!”
一声枪响响彻在热带乐园里喧闹的夜里。也许远处的人会因为尖叫和大笑而一无所知,但是我们却是后背上一层冷汗。
夏油杰的咒灵拎着工藤的领子飞了回来,落地的时候他一下子摔在我面前,被我一把扶住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前去处理开枪的人,我扶着工藤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样子还有些震惊,被我一问,注意力立即转移了,搭着我的肩膀说:“那个人的同伴在和别人进行金钱交易!”
我:“啊?”
他转头往地上的男人的方向跑了过去,把人转了个面,手法娴熟地在人身上搜了起来。
他搜查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手里拎着个人回来了,路过工藤的时候把那俩人往墙边一扔,冲我招了招手道:“睦月。”
我小跑着过去:“怎么了?”
夏油杰指了指那两个昏倒了的人,言简意赅地说:“把他们弄醒。”
他说着叫了两只咒灵出来压住那两个人,然后我用术式唤醒了他们,接着就是一个“混淆”。
工藤始终看着我们的动作。他从小就知道我有点特殊,知道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不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实力可以强大到什么程度,所以一时间有些木然的惊讶。
我对他招了招手,“把那家伙一起搬过来。一块儿审问。”
工藤是个正常少年,个子和我的两位同级生相比起来并不高,体型也偏瘦,三个人往那一杵,由高到低,身型一圈比一圈小。
我看着觉得有点想笑,摇了摇头把注意力从男孩子们身上撤了下来,然后放到那三个人身上。
“混淆”对于审问是非常好用的。二十分钟后我们得到了一个关于庞大的组织的所有信息。
据那个代号为琴酒的男人说,在组织当中他们每个人都以酒名为代号,实力遍及全世界,前身虽然是药品集团,但是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杀手组织,手法相当残忍。
而琴酒正好就是日本这边的最高管理人,平日里负责铲除叛徒和监督交易,有事没事做做任务。
性质之恶劣,工藤立即就把他送进了警察局,在进警察局之前,他还从琴酒和那两个人的身上搜出了枪和毒品,还有一盒据说是新研发的药。
这药也一并上交了,最终归处是何方我们并不清楚,也没有想要知道的欲望,只是在做了笔录离开之后,把他送到自己家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工藤一句。
“工藤。你应该知道,既然这个组织很庞大,那作为日本境内最高管理人的琴酒入狱,其他人肯定会过来调查。到时候肯定会调查到你身上,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你很有可能会死。甚至不只是你,有希子阿姨和优作叔叔、阿笠博士、小兰他们都会有生命危险。”
他应该要知道他的一次多管闲事把自己推向了什么样的深渊,这已经不是逃到国外能解决的了。就算他逃走了,身边的人会死的还是会死。
他立在工藤家门口的路灯之下,身形挺拔,被路灯照在地面上的影子又细又长,伶仃得一脚就能踩碎。
他眉间拢着一层郁色,却还是偏头过来对我笑了笑,说:“既然无法躲避,那就迎难而上。就算是为了那家伙,我也一定会击垮这个组织的!”
明明这个少年除了智力逆天之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瘦瘦高高地没什么力量感,我却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一座正在生长的大山,山上裸石荒芜,却正在冒出新绿。
有点理解小兰为什么会喜欢这个没她实力强横的人了。
我笑了起来,道:“好吧,既然如此。祝你顺利。有麻烦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点点头。
我和他告别,转身走向我的朋友。
工藤,我心想,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把那个组织一网打尽。在此过程中,无论你遇到怎样的痛苦和磨难,你都不能放弃。因为在你的背后,是无数个人的生命。
而我,我也会更加努力,去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一切我想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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