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指的是温白疏的生父?
南云铮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想到可能存在对温白疏不利的潜在危险,他不禁眸色微沉。
“看来,我娘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温白疏撑着下巴道。
关于他亲爹,那日问这件事时,他娘的表情就有些异样,如今想来,极有可能他的生父尚在人世。
“长公主孤身一人在魏国生活十几年,或许和你父亲有关。”南云铮思忖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身为赵国长公主,却鲜有人知,甚至还藏身于魏国丞相的后院之中,定然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温白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秋猎的时候再去问下我娘好了。”
私下见面太过麻烦,摄政王府和绫华长公主所住的别院都有不少人盯着,正好马上就是秋猎的日子,到那时再找机会问下他亲爹的事。
“这几日就先在府里待着……”南云铮微微颔首,神色略显凝重。
据暗十所言,整个杂技班的人都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离去,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势力培养出来的。而王府守卫森严,他能保证不会有不怀好意之人进来。
“对了。”温白疏突然一拍脑门,想到什么眼睛微微一亮,“我可以先问问阿六!”
“阿六?”南云铮微微抬眸,眸中略含疑惑,听温白疏话中的意思阿六或许知道关于他亲爹的事?
温白疏点了点头,解释道:“自我记事起,阿六就被我娘派来照顾我,我想,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事不宜迟,南云铮看向一旁站着的暗十,吩咐他去把阿六找来。
暗十欲哭无泪:我明明才刚从凌溪镇回来?!
“把人找来后,你可以在王府歇几天。”南云铮面色平静的加了一句。
暗十表情一正:“属下马上就去。”
说完跟打了鸡血似的急匆匆去找人,前后态度转变快得像两个人……
“他这是……”温白疏有些茫然又有些好奇。
“暗十喜欢的人在王府的暗卫营里。”南云铮跟他解释。
喜欢的人在王府,而暗十自己却在别院,又同为暗卫,没有主人命令几个月也见不了一回。
果然,有了南云铮那句承诺,暗十难掩兴奋,马不停蹄地就把阿六给找来了,然后风风火火地去见心上人。
阿六被一路拉过来,见到南云铮和温白疏,表情也依旧未变,只微微低头喊了声:“小主人。”
“阿六,我有件事想问你。”温白疏微微正色道。
“小主人请讲。”阿六。
“你知道我亲爹是谁吗?”
话音刚落,阿六身形忽地一僵,沉默不语,南云铮和温白疏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心道看来阿六确实知道……
看他不说,温白疏眼珠微微转了转,又问:“他是不是还活着?”
阿六依旧沉默不语,温白疏摸了摸下巴:“看来确实是还活着啊……”
闻言,阿六终于开口:“小主人这些问题不如直接去问长公主。”
“我也想问啊,但……”温白疏话说到一半,却突然被南云铮按住,抬眸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南云铮按住他的手,眸中带着某种思量看向阿六,缓缓道:“你叫温白疏小主人,却称呼他母亲为长公主?”
此话一出,阿六神情忽地僵住,温白疏也蓦地反应过来,眼睛睁大,仔细回想下,确实如南云铮所言,阿六一直喊他小主人,却从未叫过长公主一声主人……
他轻声“嘶”了一下,带着某种猜测问他:“阿六,你真正的主人是谁?不是我娘对不对?”
阿六:“……”
看他反应,两人也都明白了,阿六的主人就是温白疏的亲爹……
“……”温白疏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很难想象他亲爹到底什么身份,以至于他们一点都不跟他透露。
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杂技班的事告诉阿六,他开口:“昨天,我跟王爷碰到一个杂技班……”
将昨天那人见到他的奇怪反应,以及杂技班突然悄无声息离去的事尽数讲了一遍后,温白疏抬眼:“我怀疑,他们通过我的脸认出了些什么,我是不是跟你的主人长得很像?”
“杂技班……”阿六终于变了表情,眉头紧锁:“小主人可否将那人的长相描述一番?”
长相……温白疏回想了下,然后发现他当时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注意人长啥样,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南云铮:“王爷还记得吗?”
南云铮闭眼思忖,脑中回想了一遍昨日的场景,然后缓缓睁开眼眸,声音微沉:“那个班主,耳后有三道斜纹样式的疤。”
那个班主和他徒弟的长相皆平平无奇,只有在他踢徒弟两脚时,不经意间露出了耳后的奇特疤痕,让他留意到。
“三道斜纹疤痕……”阿六低声重复南云铮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愈来愈凝重。
见状,温白疏悄悄与南云铮对了个眼神,心道有戏,转而看向阿六,问:“我知道你们瞒着我定是有什么原因,但现下这个情况,也该告诉我了吧。”
阿六低头不语,温白疏也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半晌,阿六叹了口气,突然抬手解开外衣。
南云铮和温白疏同时露出惊疑的神情:“?”
下一瞬,两人目光骤然一凝,盯着阿六的胸口,上边赫然是一个“六”字,似乎是拿薄而锋利的刀刃所划出,疤痕极细,却又很明显地印在皮肤上。
阿六沉声问道:“敢问摄政王见到的可是与我身上相似的斜纹。”
“不错。”南云铮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不用阿六再解释,在场的人都懂了其中意思,温白疏:“他们是我亲爹的人?”
阿六点头,语气郑重:“小主人,此事需尽快告知长公主。”
直到现在阿六也不肯说出他主人的身份,温白疏心知,恐怕只能从他娘那里问出来了,他微微点头:“你先将此事跟我娘说一声,过几日就是秋猎,到那时我们再详谈。”
“等等!”
等阿六要走时,温白疏又出声喊住他,神情说不出的严肃:“我还有个问题……”
“他会对我不利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在场三人接心知肚明。
阿六顿住,表情似纠结似悲叹,他回答:“我不知道。”
“小主人,人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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