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早起收整好，拎着两片面包出了门。
她按响林桐清的门铃，但等了等后，都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小画家已经先去学校了吗？
池央低头看了眼时间，心里疑惑，去这么早？
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人来开门后，池央这才离开。
她到学校里，走进教室的第一眼就发现，旁边的座位并没有人。
池央走过去坐下，低头望过去。
桌箱里连书包都没有，显然是还没来。
奇怪。
池央目露疑惑，按理说，如果林桐清一早就从家来了学校，那应该早就到学校了啊。
上课铃敲响，一直到早自习结束，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池央坐不住，一下课就直接跑去办公室找余老师。
“是池央啊，”余老师问，“有什么事吗？”
“余老师，林桐清没有来上学，您知道原因吗？”
没想到她是问这个，余老师有点诧异。
她神情温和了些，心想看来池央之前说的是真的，她和林桐清相处确实不错。
余老师说：“她打电话来跟我请过假了，好像是生病了。”
池央眉心一皱。
“余老师，”她说，“那我也请个假吧。”
余老师疑惑地看着她，“嗯？”
池央坦然地回望，说得理直气壮：“林同学家里没有人，我担心她要是病重，都没办法去医院。”
闻言，余老师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池央眨了眨眼，“说来也巧，我新搬过来的地方，就跟林同学是邻居。”
作为班主任，班上每个同学的家庭情况，不说了若指掌，但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余老师是隐约知道，林桐清家里父母好像都很忙，每次家长会都没来过。
听到池央这么说，她也担心林桐清要是真的一个人在家会出事，沉思半晌点头：“好，你去吧，不过下午得回来。”
池央甜甜一笑：“谢谢老师！”
她拿了请假条，回去教室拿上手机和钥匙就径直跑向校门口。
把请假条交给门卫以后，为了节省时间，池央招手打了个车直奔小区。
早上那会儿林桐清都没给她开门，不知道病成什么样了。
想到这，池央先跑到了保安室。
巧的是这次值班的人正是老张。
老张对她有印象，笑呵呵地问：“怎么没去上学啊丫头？”
池央连忙说：“住我对面301的小姑娘，就是不爱说话的那个。她生病了，但是家里没人，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敲了门，但是没人应。”
“您知道物业那里有她家的备用钥匙吗？”
老张“哎哟”一声，脸色跟着急了起来，但还不忘安慰一句：“你别急你别急。”
“我记得是有的，”他想了想，肯定地说，“就是那年冬天，她被困在门外的事，我给她爸爸打电话以后，她爸爸就跟物业签订了协议。”
“怕她以后再出类似的事，特意拿了把备用钥匙放在物业。”
“太好了！”池央心头一喜。
事情比她想的顺利，她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联络一下林桐清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爸爸。
老张领着池央去找物业，说明来意以后，物业一开始有点犹豫。
但看池央只是个学生，又把情况说得十分焦急，最终物业还是派人去拿了钥匙，几人一起往着301室而去。
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铁门被打开。
池央先一步走了进去，穿过玄关，入目便是宽敞的客厅。
她一眼就看见沙发上的林桐清，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细白的手臂垂在沙发边。
池央三两步走过去，低头查看林桐清的状况。
小画家闭着眼，苍白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淡红。
纤长的睫毛轻颤，额边冒出的冷汗打湿了刘海，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池央扫了眼，林桐清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一套衣服，身边也没有毛毯之类的厚物。
多半就是躺在沙发上睡着才着了凉。
她伸出手，在林桐清额头上探了探。
有些烫。
池央轻声唤道：“林桐清？林桐清？”
听见声音，林桐清迷迷糊糊地微微睁开眼。
迷蒙的视线间，骤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她昏沉沉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小画家醒了以后，池央心里略松了松。
没空跟她解释前因后果，只是沉静地问：“家里有体温计和退烧药吗？”
生病时的林桐清反应比平时慢上不少，但也乖了不少。
她抬起手，指了下电视机下面的柜子。
池央走过去翻了翻，找出了根体温计，还有一些常备的感冒药。
物业的人走过来，看她俩确实认识以后就说：“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老张看着池央问：“丫头，这小姑娘怎么样了？”
池央估摸着：“有点发烧，还不知道是高烧低烧，没事，叔叔您去值班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她年龄虽然小，但神色从容，说话做事都带着天然的自信，让人忍不住觉得信服。
老张也确实不能离岗太久，见她做的有条不紊，点点头道：“行，反正我就在保安室，要是还有事就来找我。”
两人离开以后，屋子里只剩下池央和林桐清。
等了几分钟，池央将体温计抽出来，抬头仔细地去看。
“37.5°，还好，是低烧。”
池央低头问林桐清：“有力气回床上吗？”
隔了一分钟，林桐清好像才理解她的意思，慢慢摇了摇头。
池央便将人从沙发上扶起来，又去搬来被子将林桐清裹起来。
然后转头去泡了包冲剂，放在桌上等着变凉。
做这些的时候，林桐清就靠坐在沙发上，用不太清明的目光，眨巴着眼看着池央。
池央一转头，就对上她没什么焦距的淡色眼眸。
看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桐清，她忽地一笑。
池央伸出手指，点了下林桐清的额头。
“像个蚕宝宝。”她笑。
蚕宝宝林桐清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听清了她的话，歪开头躲开她的手指。
池央顺势摸了摸她的头，低笑：“怎么生病了还耍小脾气。”
她摸了摸桌上的冲剂，感觉不怎么热以后，将杯子递给林桐清。
“来喝药，不烫了。”
林桐清伸出手接过，低眉顺眼地喝着药。
这副模样看起来格外的乖。
等她喝完药，池央拿着块湿毛巾走过来，“擦擦。”
林桐清依言照做抹了把脸，将毛巾递给池央的时候，巴巴地望着她。
池央将毛巾放回卫生间，回来就撞上林桐清的视线。
她被这个眼神逗笑了，感觉像是看见了什么毛茸茸的小动物。
轻声问：“怎么啦？”
林桐清先是看着她，片刻，又低下头，很轻地说：“……困了。”
嗓音比平常时候更软绵绵几分，撒娇般的。
池央应道：“那你睡吧。”
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没关系，我就在这里。”
林桐清再次倒躺在长沙发上，，身上是厚重的棉被。
借着被子和头发的遮挡，她悄悄往旁边看了一眼。
动作不敢太大，所以目光只是定格在少女把玩着手机的长指上。
五指修长，她还清晰记得落在自己额头上时是怎样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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