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他小丫鬟打发了下去后,春喜看着自家公主,拧紧了眉心:“公主,今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发生吗?”
她怎么感觉她家公主今日很是喜悦呢?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那眼角眉梢里,藏着的尽是从未有过的欢喜雀跃。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姜梨白搁下碗筷,摸了摸自己的脸:“本宫……看起来很高兴吗?”
春喜使劲点了点头:“不是很高兴,而是看起来非常非常高兴!以前你从未吃过这么多东西呢!”
有这么明显吗?
姜梨白忙调整着情绪。
她和顾蕴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大约是,现在吃两人份,所以胃口格外大些。”她随口胡诌着。
春喜倒是信了:“晚上还有宵夜,公主待会儿饿了再吃吧。”
她扶起起身的七公主走了出去,吩咐了其他小宫女将晚膳给驸马端到主屋去。
和七公主在花园里消食的当口,她把今日的事情简单给她讲了一遍。
“……刑部没有查出刺杀驸马爷的幕后主使是谁,但那名刺客受刑过度,已经死了。所以这个线索也断了。”
这是刚刚刑部传来的消息。
那名刺客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就死了。
刑部尚书李重先这会儿已经进宫去回禀豫皇了。
姜梨白听着这消息,扯了扯嘴角。
刑部里面果然有刺客的内应,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了。
那刺客多半也是被杀人灭口的。
就是不知道她父皇知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将刑部彻底清洗一遍,揪出被安插在里面的人。
想到父皇那性子,姜梨白觉得,大概率是不会的。
她的父皇太擅长和稀泥了。
这一次的事还不足以让他震怒,所以他大抵是不会为了顾蕴而动摇朝廷用人的。
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后,姜梨白问起了旁的事,“安阳伯府如何了?”
“因着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安阳伯府,咱们的人并不好趁机摸进去。”春喜扶着七公主坐在了石凳上,继续说道:“而且云烟一直在安阳伯府里,未曾出来过,所以咱们的人也不好接近她。”
“严府倒是有了点眉目。”说到这里,春喜一直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昨儿夜里,有黑衣人偷偷进入了严府,准备将严巧儿灭口……”
姜梨白眉眼冷了下来:“严巧儿如何了?!”
“她没事,就是被吓到了,贵妃娘娘派的人及时救下了她。那名黑衣人也已经被抓起来了。”
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姜梨白有些心累。
她真的很厌烦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
但生在皇室,这些事情,根本无法避免。
“只希望能从那黑衣人嘴里挖出点东西来。”其实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后,姜梨白心里是有猜测的。
她想,她的父皇和母妃一定也有同样的猜测。
但她不知道她的父皇会不会再和稀泥。
……
带着一肚子的气,姜梨白回到了卧房内。
一进去,就看到了顾蕴坐在桌边,正在用晚膳。
她默默坐在了顾蕴的身边,闻着熟悉的气味,她心里的烦躁少了许多。
“公主还要再用点吗?”见七公主坐在了旁边,顾蕴以为她还想再吃点,就将手里的筷子往她面前递了递。
姜梨白有些嫌弃:“这筷子你已经用过了。”上面都沾了口水了好不好……
说着,还把她的手推开了。
顾蕴默默收回了筷子,指控道:“公主,你
还在嫌弃我。”
可能是难得见到顾蕴这么失意的样子,姜梨白的心里也难得的有了些不好意思,“就一双筷子……你别这样,让人以为我欺负了你一样。”
见顾蕴不发一言,她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再一次袭上了心头。
她有些无语,随后拍了拍桌子,又把顾蕴的脸给转了过来,盯着那双狭长的眼眸看了一会儿后,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将红唇凑了上去,主动亲了亲顾蕴。
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后,姜梨白红着脸,凶巴巴地说道:“这样行了吧?本宫没有嫌弃你了吧?”
见顾蕴嘴角扬了起来,她捏了捏她的脸蛋:“以后不许再给本宫甩脸子!不然本宫以后就不亲你了。”
顾蕴本来也是在逗七公主,倒是没想到能让她主动吻自己。
“好,以后我绝对不会再不识好歹。”
察觉到七公主的情绪起伏没有大后,她轻声问道:“刚才你去消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刚才一进门,她就感觉七公主的情绪不太对。
闻言,姜梨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方才春喜汇报来的消息给顾蕴说了一遍。
最后她总结道:“……能将手伸进给你整修的那群人里,早早谋划,只为了我和你和离……能如此做的人,无非就是我的那几位兄长了。”
皇室儿女,几乎没有兄弟姐妹情意,都是互相利用,利益牵制罢了。
“你也知道,母妃就只生育了我一个人,膝下并没有皇子。”
姜梨白想到自己外祖家那些势力,摇了摇头:“所以在那几位的眼里,只要争取到我外祖和母妃的支持,那夺嫡一事,就有了更大的胜算。”
顾蕴知道她心里难受,将她轻轻搂入了怀里,“这样的事,皇上和贵妃娘娘应该也知道。那他们的想法呢?”
他们也就是要挑选一位对七公主比较亲近的皇子来继承皇位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更属意于谁了。
“从前,母妃和父皇从未对我说过这些。他们不想我掺和进这些事情里,只说会为我铺好路的。”
从前她也听从他们的话,不理会这些。可现在那些人已经把手伸向了顾蕴,要置她于死地了。
所以,她不能再不闻不问了。
而且……
姜梨白想到她失身一事,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想,要不要对顾蕴说起这件事。
“公主怎么这么看着我?”顾蕴不知道姜梨白心里的挣扎。
她沉静的眉眼给了姜梨白一些勇气。
“你知道,我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姜梨白咬了咬唇,十分纠结的模样:“你想知道为何我会有身孕吗?”
以往顾蕴也没问过,姜梨白只以为顾蕴是要依附于她,所以就不敢问这个。
但现在她们也算是有了亲密关系,她很想问一问顾蕴,在不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顾蕴:“……”这件事……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姜梨白见顾蕴眼里一瞬间变得复杂,她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了。
但都到这个时候了,要是不说清楚,这件事说不定会成为她们心中的一根刺。
“本宫生辰那日,喝多了,不知为何会与人……后来本宫怕极了,天还未亮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说到这些,姜梨白脸上有些难看,“还好母妃派去寻我的人来得及时,将我带回了宫里……”
“后来我身体十分不适,太医一把脉,才知道原来我有了……身孕……”
姜梨白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抓着顾蕴的袖口:“母妃为我想了很多法子来打掉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就跟个怪物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掉!”
所以为保全皇家颜面,她的父皇就
只能急忙为她选了驸马。
怀里的人儿身子轻颤,让顾蕴有些心疼。她慢慢扶着她的腰,用着绵绵的信息素为她平复着焦躁的心。
“我想,那晚的事,也许便是他们的计谋。”
姜梨白扯了扯嘴角:“让我失身,再迎娶我,便能得到我外祖家的所有势力支持了……”
“不过……”姜梨白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不过母妃派去的人已经处理了那个人,他们的计谋便没用了。”
顾蕴听着她这话,沉默了一瞬。
原来那日的人是元贵妃派去的吗?
还好她发觉及时,先一步逃离了现场。
不然她就要被“处理”了。
但……看七公主这样子,想来贵妃娘娘那样说,应该也只是安抚七公主吧。
“公主……你恨那个人吗?”顾蕴犹豫几息,声音低低地问道。
“当然。”姜梨白别过脸,不想让顾蕴看到她脸上的神色,“若不是那个人,本宫不至于被其他人嘲笑,也不至于被父皇轻而易举地就给打发了……”
闻言,顾蕴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
她觉得,若是她对七公主坦白了那个人是她的话,她们之间才刚刚建立的关系就要轰然倒塌了。
在顾蕴愣神之际,姜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会介意我与别人有孩子这件事吗?”
顾蕴:“……”
“你介意?”姜梨白看出了她的犹豫,心里顿时有些难过。
顾蕴张了张嘴。
她能怎么回答?!
又不能对七公主说她就是那晚让她失身的人。
可要假装不知道那晚的事,去欺骗七公主,她也做不到。
姜梨白见她一直不发一言,心里的失望和难过越来越大。
她掰开了顾蕴搂在她腰间的手,从她的怀里离开了。
“既然你介意,那么……那么我们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就当,这两天的事没发生过吧。”
她是骄傲的皇室公主,在顾蕴介意这件事时,她不能没脸没皮地缠上去。
顾蕴慌了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公主。”
“你还要说什么事吗?”姜梨白没有回头,“你放心,那些陷害你的人,本宫会为你处理好的,你的名声也不会有什么污点。”她以为顾蕴是想说这个。
“公主,我不介意啊。”顾蕴怕自己刚哄到手的媳妇就这么没了,一下去站了起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我只会好好爱护你们,又怎么可能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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