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窗外叽喳的鸟叫声传入屋内,睡得迷迷糊糊的姜梨白慢慢醒了过来。
她半睁着眼,入目便是被几缕发丝遮掩着的瓷白肌肤,细腻得看不清毛孔。
她眨了眨眼,意识清醒后,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扑在顾蕴的怀里,脑袋也紧紧地贴在她的肩窝里。
看这情形,顾蕴应该是还没醒。
姜梨白悄悄抬起头来,看着还在沉睡的女子,大约是之前顾蕴去了一趟边境的缘故,她脸上的肤色比之前要稍稍黑了点。
不过姜梨白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鼻梁高挺,薄唇水润,闭上眼睛睡觉的她看起来比平日里少了些淡漠,多了些让人移不开眼的柔和。
姜梨白咬了咬唇,缓缓凑了过去。
她伸出手,指腹拨弄了几下顾蕴长长的睫毛,见她还未醒来,她胆子大了些,从她的鼻梁上轻轻划过,停在了泛着粉的嘴角上。
触手温润,姜梨白一时心痒,附身往下,悄无声息地含住了那张淡粉的薄唇。
她闭上眼,伸出舌尖试探着。
却发现十分顺畅地就探了进去。
她忙睁开眼,一下子就望进了顾蕴还有些迷茫的眼眸里。
她捏了捏她的脸,含糊不清地说道:“怎么……才醒啊?”
舌尖触碰,香甜可人。
顾蕴一瞬间彻底清醒。
听着七公主这话,她抱住了她的腰,带着她翻了个身,将主动权掌握在了手里。
昨夜折腾了许久,这会儿顾蕴却不觉疲惫。
甚至还想再继续。
索性春喜还没敲门,星星大约是没有哭闹起来,姜梨白便没推开顾蕴。
这会儿日光从窗户外洒了进来,姜梨白泪眼婆娑,朦胧的视线顺着顾蕴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便羞红了脸。
之前在昏暗的夜晚,虽然有些许月光渗漏进来,但密密麻麻的漆黑仍旧让她们看不清彼此。
但这会儿日上三竿了,夏日的阳光极盛,照得里屋也十分亮堂。
故而姜梨白能清楚地看到顾蕴微蹙的眉眼在她四周扫过。
她顿时便有些害羞,哼唧时,费力地抬起手,捂在了顾蕴的双眸上。
视线被遮挡,顾蕴轻抿薄唇,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捂我的眼睛……做什么?”
说完这话,大约是想要惩罚一下调皮的七公主,她双手撑在床边,手背青筋冒起,顿时力道便大了些。
姜梨白还想回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化为一声极低的呜咽。
许久,姜梨白抹了抹眼角的泪,忍不住求饶了。
“……快……快午时了……我饿了……”
女孩儿眼角眉梢都沾染了雾蒙蒙的湿润,看起来可怜得很。
顾蕴低声笑了起来,附身亲了亲她红肿的樱唇,声音压得极低:“是谁……早上醒来就亲我的?”
不知是不是女子清淡的嗓音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姜梨白总觉得顾蕴现在看起来就像只大灰狼,而她则是快要被拆入腹中的羊羔崽子。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她下意识地撞飞了。
姜梨白抱住顾蕴,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哭哭唧唧地说道:“呜呜呜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我……哪样?”顾蕴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
姜梨白含着泪花,紧紧咬着唇,不再说话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神经绷紧,只差最后一点,便要扯断了。
……
快到午时了。
候在屋外的春喜站在廊下,抬头看了看天色。
随后便
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敲门,叫公主和驸马起身了?
沁儿随她一起站在廊下,眼见着屋内还没有动静,便凑到了她身边,悄悄咪咪地问道:“春喜姐姐,怎么都快晌午了,公主和驸马还未起身啊?”
春喜看了她一眼,见她眼底装满了八卦的意味,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许在背后议论主子。”
沁儿虽然年纪小,但多年来为七公主收集了许许多多的话本子后,那奇奇怪怪的心思可多了。
春喜知道她喜欢搞颜色,但可不能让她搞到主子的头上去。
沁儿也知道春喜是为她好,摸了摸被她拍过的地方后,朝她嘿嘿一笑:“那我不问了,不问了。”
屋内,已经哭红了眼圈的姜梨白终于能歇口气了,她靠在顾蕴的肩头,有气无力地拿手捶了捶她的肩,“我……我没力气了……”
女孩儿清软的呼吸扑在顾蕴的侧脸上,她握住女孩儿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我给你梳妆,如何?”
姜梨白懒得搭话,低低“嗯”了一声。
顾蕴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了身边,又拿起被子将她盖好,给自己穿好衣服后,便出了里屋,拉开房门后,她吩咐廊下的春喜打些热水来。
没一会儿,热水便送到了屋内。
春喜看着重新合上的门,无奈望天,心想着驸马待会儿会不会又要再要一次热水了。
……
屋内。
“……我自己来。”姜梨白接过顾蕴手中拧干的毛巾,红着脸打发她先去梳头了。
等她慢慢擦拭干净后,她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忙拿起放在床尾的衣裙穿上了。
等那些痕迹都被遮掩住后,她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哪儿不妥后,才扶着腰走到了妆台前。
顾蕴刚束好了头发,从铜镜里看到七公主朝她走来的摇摇晃晃的身影后,便站起身来,扶着她坐下了。
姜梨白瞪了她一眼,把手从她的掌心抽了出来,“去叫春喜进来。”
她的发髻一向都是春喜给她梳的,她自己不好动手。
顾蕴也不会梳女子的发式,点了点头后,她走了出去,对神情莫名的春喜招了招手:“公主唤你进来。”
春喜悄悄打量了一眼看起来神清气爽又面色滋润的驸马,默默应了个是,便低着头进了里屋。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坐在妆台前神情恹恹的七公主,尤其是在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抹可疑的红痕后,她眨了眨眼,顿觉很是尴尬。
她一声不吭地来到姜梨白身后,像以往那样拿起梳子,为她梳起了一头长发。
姜梨白在铜镜里左右看了看,总觉得今天的春喜看起来有些奇怪。
“给本宫梳妇人发髻。”姜梨白女子的发式,便随口吩咐着。
春喜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好。”看来公主和驸马感情越来越好了,这个时候公主已经不再排斥嫁给了驸马呢!
不过……春喜瞟了一眼姜梨白的后颈,便又觉得这感情太好了也耽误事,这痕迹要是不处理了,那公主可要被其他人议论了……
姜梨白看着春喜脸上的神情莫名诡异,有些不解:“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总感觉怪怪的。”
七公主问了话,春喜也不好瞒她。
梳好妇人发髻后,她拿起铜镜,调整好了角度,让七公主能看清她的后颈。
“公主,今日出门,恐怕要戴一条纱巾遮掩了。”
姜梨白从她举起的铜镜里看到了后颈的咬痕,顿时便红了脸。
而后咬了咬牙,吩咐春喜给她取一条丝巾来。
春喜走后,她拿着铜镜照了照,摸着颈后的痕迹
,咬牙切齿地将顾蕴唤了进来。
“看你干的好事!”
顾蕴视线落在了姜梨白触碰的后颈,待看到那被她咬过的痕迹后,顿时低下头认了错:“是我不好……我……我不该咬那里的……”
alpha在悸动时便会伸出尖牙咬在o后颈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
这是本能。
顾蕴虽然告诉自己要牢记七公主不是o,不能咬她的后颈,但情到浓时,她有时也会失神,下意识地靠近她的后颈……
她认错认得极快,态度也十分良好,姜梨白没再追究,只是轻哼一声:“以后不许在脖子上留痕迹,记住了没有?!”
身形高挑的女子垂下眼眸,乖巧地应了个是。
清冷矜贵的她难得流露出这样乖觉的神情,姜梨白挑了挑眉,随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顾蕴抬脚来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姜梨白伸出手,捏了捏她已经有了一些肉的脸,朝她咧嘴一笑:“你刚刚看起来好像有点可爱。”
“所以我想捏捏你。”
顾蕴眼珠左右看了看。
她有一种自己被七公主当成是宠物来对待的错觉。
……应该就是错觉吧?
姜梨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正想拉下她的脖子亲一口时,春喜就拿着一条纱巾走了出来,打破了刚刚泛起的粉色泡泡。
姜梨白一下子就放开了环住顾蕴脖颈的手,一本正经地咳嗽两声,接过了春喜递过来的纱巾。
看到纱巾颜色与她今日所穿的衣裙搭配地极为和衬,她便把纱巾放入了顾蕴手里:“帮我系上。”
顾蕴不敢不从,动作温柔地慢慢给她系上了,将那痕迹彻底遮挡住了。
一旁的春喜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默默听着妆台前的动静,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她将今日门房递上来的消息禀报给了七公主。
“公主,早上的时候,五公主让人递了话来,说是她昨日得了几斛上好的东珠,今日想要邀你一同观赏。”
闻言,姜梨白从半开的窗户处看了看天色,淡声说道:“那便等用了午膳再去吧。”
前些日子她的五姐便从宫里搬了出来,立的府邸离她的府邸不算远,只隔了两条街,坐马车约摸两刻钟就能到。
所以用了午膳再去也不迟。
春喜得了准信,便退了下去,打点着事宜。
顾蕴扶着姜梨白起身,看了看她全部盘了起来的长发,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随后她才想起,在古时候,女子出嫁后梳的发式与未出阁时是不一样的。
出嫁后所有头发都会全部盘起来。
以前她和七公主成亲后,公主却从未梳过这样的妇人发髻。
姜梨白看到顾蕴一直盯着她的头发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抬了抬下巴,斜了她一眼,“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不过就是换个发式而已,你干嘛一副惊讶的样子?”
顾蕴听着她极为傲娇的话,嘴角微微扬起:“很好看。”
姜梨白被她欢喜的样子感染,眉眼也弯了弯:“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随后她踮起脚尖,凑到了顾蕴身边,低声说道:“虽然我们都是女子,但成了亲,你是我的夫人,我也是你的夫人,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
七公主挨得极近,顾蕴顺手便搂住了她的腰,含笑回道:“是,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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