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出去打听了几天,回来之后到石泉斋,禀报简若宁。
“回世子妃,奴婢这些日子也问了不少人,正院里的人只说,王妃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开始在外交际,像是在寻摸门路,为徛少爷找一个好岳家。”
简若宁听了之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妥之处。卫徛需要寻找一门出路,可卫徛本身却并不上进,只想着依靠他人。
可掰着指头算算,卫徛身边有的,也不过就是父母、兄弟、姐妹这些亲人。
靖王是个清闲王爷,一辈子都没做过事情,从没有沾手过朝堂中的事务,如今武王、贤王争储已经是白热化的阶段了,靖王一没有门路,一也不肯为了自家的事情出头。
靖王妃倒是有心,但是能力有限,她娘家也不是什么大官,且走的是科举之道,和卫徛走的路子不同,在卫徛得前程一事上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而若说是兄弟姐妹,有出息的也不过就只有一个卫衡,首先,卫衡不一定会帮他,其次,上次已经得了卫衡的好,这次若再去,那就真的在别人面前低头了。
为今之计,靖王妃只有给卫徛,找一个好媳妇、好岳家,依靠着岳家的帮助,或许卫徛能够平顺安康的走下去。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简若宁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对劲,这事虽然是正事,但是最近也没见靖王妃看上哪家的姑娘,也并不热络。
于是简若宁继续吩咐云知打听,等了一两个月,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才过来回话。
一脸凝重的对着简若宁说道:“听说,王妃寻摸了一位姑娘,瞧着不像是给徛哥儿的,那姑娘模样好,门第却低,听说还是亲戚呢。”
“可有打听到是哪家的亲戚?”
“好像是王妃嫂子娘家庶妹的庶女。”
竹筱还在简若宁身边,听着这话,也瞬间明白了,着急的说道:“世子妃,这瞧着,是要找人来给世子做妾啊。”
简若宁自然明白,这样人家的姑娘进来了,不管亲戚关系有多远,那都是贵妾,贵妾是不能随意处置的。
只是简若宁不明白,这纳妾填房,虽然是做婆母天然的权利,可这并不能伤到她的根本,就算是有妾室,难道她就不活了?
再者,她接不接受还要再说,若是她死撑着不喝妾室茶,这女子会一直没名没分,也进不了石泉斋的院子。
再说了,卫衡对她明言不纳妾,她只要搬出卫衡,靖王妃又不是卫衡生母,只是继母,也不能强压着卫衡纳妾啊。
就在云知打听出来不久,靖王妃就叫了简若宁到正院,说是要和她说一说这夏日里用冰的事情。
自从靖王上次让简若宁也跟着靖王妃一起管家之后,也时常会有这样子的事情,两个人总是要商议商议的。
虽然靖王妃明面上还装作是十分和蔼,也不为难简若宁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将所有的麻烦事,都推给简若宁处置,她隔岸观火,期盼着简若宁一个处置不当,底下的人闹起来,简若宁管不好家,被靖王厌弃,她就能重新拿回管家大权了。
这次这项用冰的事情,就是比较为难的事情,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夏天,靖王府内的主子比较多,稍微有一个不平衡的,底下的妾室就会闹起来,到时候也是不好处置的事情。
不过简若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靖王妃想全部推给她来做,那也是不成的,简若宁都是先推拒,要不就拖着,要不就诉苦,说自己事情多,说自己没经验,实在不行了再答应。
如若到最后靖王妃真的坚持,简若宁推脱不成答应了,那就秉公办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简若宁也不像是靖王妃那样从中苛扣,靖王妃缺钱,简若宁并不缺钱。她手底下的铺子如今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的。
让简若宁管着的时候,这些姨娘,侍妾们份例内的东西甚至比之前靖王妃管家时拿到的还要多还要好,自然也就不说话了。
就在去正院的路上,简若宁还在想着那女子的事情。
因为靖王妃想要给卫徛找一个好岳家,所以哪怕卫徛身边所有的丫鬟都已经不是清白的姑娘了,这些姑娘也不可能被抬为通房,甚至姨娘。
这选女婿,如果女婿能够洁身自好也是一大加分项。为着卫徛的名声,名女子肯定是不可能给卫徛的,肯定是给卫衡的。
只是云知得知这件事情也几天了,说来那女子已经在王府后街住了得有一个月了。不知道靖王妃会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弄到明路上来。
等到了正院堂屋内靖王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见简若宁也是非常的热情,开始跟简若宁说着夏日里用冰的事情。
“这已经是五月了,眼瞧着就要六月了,开始苦夏了,夏日里的衣衫绸缎什么的,我都已经置备齐全了,就剩下用冰这件事。
这眼朝着今年又是一个酷暑之年,说起来这冰的价格也是久居高位。王府账上统共就那么一点点的钱,就算是全拿去了买冰也是买不了多少回来的。
可你也知道咱们家这主子多,王爷是个风流的性子,妻妾什么的挤作一团,你还有这么多弟弟妹妹们,也都是不能耽误的。
我看你这段时间内统筹规划,做的也十分不错,王爷也信任你。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做吧。”
简若宁自然是拒绝:“王妃这说的是什么话?若宁尚且年轻,于管家之道上还是不如王妃的。况且要说是王爷最最信任的人,那当属王妃。王妃帮着王爷管了这么多年的家,这些事情都是做熟了的,若宁才管家几天啊,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
况且若宁虽然来王府不久,却也并不怎么了解府内的这些姨娘侍妾通房,这方面还是王妃您比较擅长。您处置这些事情多年,竟然比若宁要管理的妥当,到时候王爷也开心。”
就这么两个人来回推说对方都比自己要适合管这件事情。最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靖王妃h还没推拒几次,就答应了这件事。
简若宁听到靖王妃同意,心里也长舒一口气,有些庆幸,靖王妃今天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都说是平常这些事情总得说上个快一个小时她才能走。
不过就算是今天她坐着的时间不长。可也在这里坐了得有半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靖王妃会什么时候朝她发难,还是说靖王妃今天没想着这件事情?
简若宁刚想这样着,就听到靖王妃说到:“要说你来这王府里满打满算也已经一年了,也没有消息传过来,衡哥儿也不经常在府里待着。你膝下竟没有个一子半女。要说衡哥儿如今的年纪,如今也已经不小了。他又是一个武将,这沙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得什么时候被伤着了就不好了,这没个子嗣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到时候若是他去了,连个摔盆摔碗的都没有,岂不是惹人笑话。”
刚听到这话,简若宁心里警铃就已经响起,看来靖王妃的确是要在今日朝她发难了。接下来可要小心谨慎的应对才是。
简若宁还没说什么话,就又听到靖王妃说到:“吕妈妈,让珍娘进来。”
这话一说,吕妈妈就带着一名女子到了堂屋内站着。简若宁往那边一瞧,只见这名女子低着头低着头,十分娇弱的样子。
这名女子身着粉衣,衣衫上绣着喜鹊,头上只用白玉兰花以及些许银钗装饰,并不是很隆重的打扮,却显得她整个人娇弱无比,可怜兮兮的,让人瞧着就心生同情,想要好好怜惜。
靖王妃开始介绍:“这是珍娘,说起来与咱家也算是连着亲戚,只是她家道中落,父亲前些日子没了,生母也早逝,是个可怜人。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来京城投奔亲戚来了。她母亲于我有些关系,所以就投奔到了我的门下。
我也是瞧着她实在是可怜,将她置办在王府后街的院子里,安置了一段时间。只是这终究不是办法,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她今年也十七了,若是再不说亲事白白耽搁了,那就不好了。
她母亲将他托付于我。我自然是要替他找一个好人家的。
只是她出生寒微,又没有娘家可依靠。这亲事怕是不太好说。但我觉得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想着不如直接就说给衡哥儿吧,这自家的孩子我终归是知道的,衡哥儿是个重情义的。想来若是珍娘给了他。他自然也会好好的待她的。
这些日子来,你管家也是十分利索,我瞧着也是个大度的,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会好好待她的吧。”
靖王妃笑的夺目,嘴里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温暖人心的话,就看这珍娘一直低着头的样子,简若宁就觉得是这珍娘不像是自己愿意过来的。
简若宁并不接靖王妃的话茬:“王妃说这位妹妹好,那自然是好的,只我瞧着这珍妹妹一直低着头,瞧着像是不愿意的样子呢,若是不愿意的话,还是不要勉强了吧。这京城中的好儿郎这么多是,慢慢找,总是能找到好人家的,到时候我也会为妹妹多多的1添上一笔嫁妆,让妹妹风风光光的出嫁的。况且这珍娘既然是亲戚,那我自然是以亲戚之礼好好招待的妹妹的。”
靖王妃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简若宁了呢?
“珍娘,还不好好抬头向世子妃问安。”
这话一出,简若宁也算是终于瞧见了这位珍娘究竟长什么样子。
这珍娘长得的是极好的,皮肤白嫩细腻,一点斑点纹路都不见,一双含情眼,瞧着谁都像是饱含深情的样子,眼尾泛红,像是含着泪,欲滴未滴。
小巧的琼鼻,红润的嘴唇微微的抿着,下巴尖尖的,瞧着,就是走投无路却又貌美多情的菟丝花,只有依靠着参天大树才能活下来。若是放手,她就只能去死了。
简若宁不得不承认,这种女子,是最能博得男人好感的。
要说靖王妃也是不容易,的确是找了名非常貌美动人的,要说起来,这女子个光是凭借着这幅容貌,就算是出身低微,说不定也会有人将她聘为妻子,好好爱护,一辈子千娇百宠,绝对不让她累着。
若是她愿意做续弦,那更是大把大把的人家去挑,就算是挑不到那种前途远大的,也总能找到一家家财万贯,又不是家里嫡长,混日子的富家子弟。
就算是进宫,说不得都能封个美人什么的,在众多大家闺秀中有一席之地。
纳妾纳色,靖王妃的的确确是找了名十分美貌的女子过来。
靖王妃看见简若宁一直不说话,也是笑着问道:“莫不是你觉得他会分了你的宠爱,不愿意让她进门?要知道这天下女子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善妒,那可是七出之一,尤其是咱们这大家大院的,衡哥儿还是皇家子孙,三妻四妾就更是寻常事了,作为妻子你就更得大度,容人,若是霸着爷们儿不撒手,那我可就要问问这简家究竟是什么样的教养了?
你嫁进来一年也没有一子半女,衡哥儿年纪又已经这么大了。作为他的正妻,王府的世子妃,很应该自觉的自发的为他纳妾的。我也是瞧着你年轻,怕是还不懂事,所以今天来提点你一下。这珍娘我也让郎中瞧过了,是个好生养的,你将她领了进门,若是来日她有了身孕,她生下来的孩子也是管你要叫母亲的。”
简若宁自然还是拒绝,谁知道这个珍娘进府来会闹出什么样子的事情?说不定就是靖王妃的眼线。想要闹的院子里不得安生。
“这实在也不是儿媳不愿意,只是这次之前世子他跟儿媳说过,这段时间朝廷中杂事颇多,几位王爷那里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对我说他不想纳妾,让我不要拿这些小事烦他,这院子里最好也不要再进新人。如今他在外边杂事繁忙。我若是平白给他纳个妾回来,岂不是让他烦心更不好,为朝廷江山社稷做打算,为皇上做事了?这种罪过,儿媳可是担当不起的。”
靖王妃阴狠狠的问她:“所以,你究竟还是不愿意了?”
简若宁看向靖王妃,也并不怕她,非常确定的说道:“是。”
此时此刻靖王妃倒是笑了,突然之间也不逼迫简若宁了,语气温柔,态度和婉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喝茶,珍娘先在院子里养着,到时候若是衡哥儿回来,再说也不迟。”
简若宁不知道靖王妃为什么突然之间又变了脸色,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这珍娘打从南边来,这做茶的手艺不错,你既然不愿意将她放在衡哥儿房里,那就尝尝她这手艺吧。总不好叫她今天白来一趟,让她空着手回去。来,珍娘,也让世子妃看看你的手艺。”
简若宁不知道靖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睁眼仔细的瞧着,没瞧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姑娘做茶倒是真的十分精妙,要说简若宁也是学过好多年的,却也是比不上她的手艺。
珍娘将茶水奉上,简若宁瞧着她,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靖王妃看简若宁的样子,道:“虽然我有意,可你不愿意,那倒也罢了,这也不是妾室茶,你放心的喝下便是。”
简若宁这才接了茶盅,准备浅浅的尝上一口,只是她闻到茶香,却仍然觉得不对劲,谨慎起见,简若宁只沾了沾唇,并没有尽数饮下这茶。
可靖王妃却像是十分不满意的样子:“今个儿你扫了珍娘这么大一个面子,如今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茶,只喝这么一点点,岂不是让人家姑娘家伤心。”
靖王妃这个态度让简若宁觉得更是奇怪了,这茶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没尝出来?
于是简若宁假意喝茶,实则全部吐到了袖子和帕子上,此时简若宁也庆幸,今天她想着要擦汗,带了个大帕子,衣服也是深色,要不然夏天衣裳薄,还沾不了这么多茶水,且容易被人发现。
靖王妃瞧见简若宁喝下去大半,这才放下心,让简若宁回去了。
出了正院的门,简若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让竹筱带着帕子去找俞树,让他尽快查出,这帕子上沾染的究竟是何物,有没有加什么别的料之类的。
“若是寻常医馆的郎中看不出来,你就带着我的帖子去找江家,找我五姐姐,让她找人看看,是否有别的不妥之处。”
竹筱瞧见简若宁神色,也知道这事要紧,亲自出府了一趟,跟着俞树去找了郎中,可郎中仔仔细细的瞧了半天,细闻细验,也没瞧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老朽医术不精,这就是普通的茶水,并无大的不妥之处啊。”
竹筱惦记着简若宁说的话,找了两个郎中都没瞧出来什么,就直接让车夫转头去了江家。
简若容瞧见竹筱亲自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七妹妹怎么这个时候叫你过来了?可有什么事情?”
竹筱当即将今天的事情仔仔细细的都告诉简若容,然后说道:“这事情实在是蹊跷,王妃的态度又不对劲,我们世子妃实在是担心,觉得茶有问题,可是我们在外一连找了两个郎中都说只是普通的茶水,我们世子妃没办法了,才来求夫人您的,你可一定要帮着看看这究竟有没有别的问题才是。”
简若容听了竹筱的话,也是觉得心惊。她本来以为简若宁在王府的日子过得也算是悠哉,虽然也有婆母,但却是个继母,况且卫衡如今也出息了,在靖王府内那也是说一不一的,有他帮着简若宁,想来七妹妹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这靖王妃也应该比别的婆母要更好打发才是。
可却没想到这个王府里的事情也不简单,靖王妃竟然闹到了给简若宁投毒的地步。当下也收好了帕子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只是她终究不是从小就学医的,虽然之前也有嬷嬷的特训,可这天底下的毒物之多,恐怕就是全天下的医者,也认不明白。她也只能知道一些常见的。
简若容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决定去找老祖母白老夫人。
简若容吩咐竹筱:“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祖母,她见多识广,潜心经营医道多年,是这茶水真的有问题,想来她是能看出来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竹筱终于从江家赶回来了。简若宁也希望这些茶水没有问题。实际上,简若宁也只想安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果别人不来惹他的话他也不会去惹别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简若宁奉行的规则。
但是靖王妃如果真的在茶水中下毒。那简若宁也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1这是前人留下来的话语,若是靖王妃真的想要害他,那简若宁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看着竹筱,问到:“这茶水可有问题?”
竹筱重重地点了个头:“世子妃的担心是正确的,这茶水果真有问题。”
“是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东西,想来是十分罕见的。”竹筱这才将她在江家的事情一一的像简若宁说了。
“我们去找了两个郎中都说没有问题,所以我就直接去了江家,见了五姑奶奶,五姑奶奶原先也没瞧出来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等她从白老夫人那里回来之后。却对着奴婢说道,这帕子果真有问题。
这茶水中增添了一味药,这药名为红芝草,虽然名字和灵芝有些撞了,却和灵芝完全不是一种东西。这种药材只需微量便可让人气血凝滞,到时候会有贫血,心悸,失眠,头晕,消瘦等等症状出现。
若是再和一位名叫紫石根的药一起用,那便不仅会小病不断,还会精神失常,若是药量加重,不出三月,人也就疯了。”
简若宁听了心惊,她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被靖王妃看的起,竟然用这种稀奇的药草对付她。
靖王妃这下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先前简若宁其实是不想和靖王妃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的,因为她知道让自己多一个敌人并没有好处,但既然靖王妃已经将她视作敌人,一定要让她死,那简若宁自然也就不会再对靖王妃客气了。
而对于下毒这件事情,简若宁觉得还是有必要,要让卫衡知道一下的,于是她立刻写了封信,让永南带给卫衡。
卫衡知道之后当天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子时了。简若宁这个时候已经歇下了。简若宁知道,只有养好精神才能更好的面对未来的敌人。所以简若宁是在第一天早上才发现卫衡回王府了的。
卫衡瞧见,简若宁醒了,却并没有放开简若宁,而是说:“再睡会儿吧,如今天色还早。”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其实卫衡还是心里十分后怕的,他抱着怀中的简若宁总有一种即将要失去他的感觉,若是简若宁并没有那么警惕喝下了那杯茶水呢?
那他岂不是就是要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失去她呢?上一次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嫡亲大哥,如今难道又是自己的妻子吗?
这是卫衡决计不能忍受的。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再过那种日子了。那种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没有人能够陪他,理解他的日子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又一起回睡了一个回笼觉,而卫衡其实并未睡着,他只是和晚上一样,静静的搂着简若宁,这样才让他感觉自己没有失去她。
等到早上洗漱完之后吃早饭了。简若宁才有些疑问的问道:“你怎么突然之间回来了?”
卫衡深深的看了简若宁一眼,有一些幽怨:“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够不回来呢?昨天我看了信之后,我就立刻回来了。这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是要回来与你共同面对的。
想来最近这段日子你做的事情确实将她惹生气了。只是我也实在是没有想到我这个继母一出手就是这么阴狠的法子,若是你昨天没有那么警惕,饮下了那杯茶水,那可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其实这件事情简若宁也蛮后怕的。这一次她能够避过去也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又或者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帮她避免了这次灾祸。但是如果是下一次呢?
她还是要去正院,去请安的。这种东西不知道靖王妃究竟有多少?再次若是换成另一种毒物,简若宁又该如何发现呢?难不成她在正院里只能不吃不喝了?可若是这样子的话,靖王妃定然是会找别的法子的。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简若宁本来是不想对着卫衡展现她的脆弱的。但是她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她得知这件事情后,第一时间是给卫衡写了书信,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拿他当做依靠的呢?一味的逞强,其实在两个人当中也是不好的。想明白了这个,简若宁也决定向卫衡适当的诉诉苦。
她和卫衡一起坐在榻上。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靖王妃对她的刁难都说了出来。
卫衡越听脸色越黑沉。也十分心疼怀中的简若宁。这是自己的错,他以为简若宁可以顺顺当当的处理好这一切的事情,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去查他大哥的死因就好了,最近他有了许多发现,所以就更不回家了。却没想到简若宁在这王府之中过的日子也是艰难。
简若宁是聪明是能干,但她也同样只是刚刚嫁过来,她还比自己要小几岁呢?也并不是说嫁了人就直接长大成人了。终究是他没有尽到属于自己的责任。乃至于让简若宁遭到如今的横祸。
如果简若宁真的去了,那卫衡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失去亲人的的痛苦,一次就已经够够的了。
卫衡搂紧简若宁的肩膀,将她更加的靠向自己,轻声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让靖王妃得到应尽的教训的。我一定会帮你报仇。这段日子我就在府里,不出去了,好好的陪你一段时间。”
简若宁本想拒绝,但又觉得夫妻本来就是一体,要互相依靠,一起支撑着走过去的人。如今卫衡愿意在背后为她撑腰,她其实应该高兴才是。如果拒绝了卫衡,那才更显得生分。
卫衡就这么在王府里住下了。只是正院的靖王妃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卫衡突然之间回到了王府?还一连住了这么多天。算算时间也正是当日她给简若宁下毒的时候,他回来了。难道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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