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许,温宛结束工作。同品牌方道别,她在叶弥弥的护送下上了商栩的车,今天,他竟没有换车,车牌号极炫的宾利,惹眼得很。
叶弥弥则和许坤一道收工。
车安稳地在主道飞驰,温宛稍稍休息了会儿,精神恢复了些。
她这才记起问方才从自己脑海中一晃而过的问题,“来接我用这么张扬的车你就不怕被拍到?你不是有些比较朴素的?”
商栩侧眸睨她,就像在看一个傻孩子。
“.......”温小姐当场就不高兴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上次你不就开了台黑色的大众车,还说那样能避开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商栩:“是这样没错。”
温宛:“?”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像是读到她的想法,商栩低低笑了声,随后空出了右手,勾起了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吻,飨足了后才道,“我想拍到,越快快好。”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温宛肯定会觉得那人不懂事。可换了商栩,她又可以接受纵容,甚至暗甜在心。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但她不打算纠正了,曾经她过得那样乖顺谨慎,她也没有多高兴。现如今,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心,怎么开心怎么来。结果,也不是承担不起。
因为这些想法,温宛复刻了商栩的动作,将他的手送到自己唇边,红唇落在了他的指节之上。若有似无的力度,却令商栩的手轻颤了下,并为温宛捕捉到。她的嘴角因这个发现微微上翘,某种虚荣心得到了抚慰。片刻后,她抬眸,杏眸含笑,柔和而妩媚,“那就祝商先生早日得偿所愿。”
这一幕落进商栩眼里,一个想法忽然从他的脑海中掠过:他的姑娘,似仙也似妖,有些时候,一身艳色尽态极妍,是可以要人命的。说他没动任何心思是假的,但今晚这顿晚餐,想来温宛会极为着重,他要是胡来,势必会惹恼她,什么下场都不用细思。
所以,强压下心中旖念,将目光挪开。
温宛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打量了会儿他的手便放开了。
这种时候,行车安全第一。
她可不想好日子才开始,两个人命没了。
近二十分钟车程后,车抵【羡澄】公馆,温宛凝着挂在一片雅致高级灰上的招牌,“这里真的好高级。”并不是说菜色贵才高级,而是这个宅子整体的风格,无论何时见到,迎面而来的都是经漫长时间磨砺沉淀而出的美态。
商栩把车开到自己专属的停车位,这一次,两个人走的正门,而温宛专注感受并未往旁处想。
直到车停稳,他的手终于得闲,亲密扣住了她的手,“这里以后也是你的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要去想菜单上有没有。”
温宛听完失笑,“这波我真的赚大发了,得到了一个帅到天上有人间无的男朋友不说,还多了个免费饭堂。”
商栩:“那你要嫁我更好,可以拥有免费饭堂一辈子。”
温宛听他说长久,心间甜成了一片,面上,却在拿话剜他,“学长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要靠羡澄绑住一个女人一辈子?”
商栩:“谁说不是呢?谁叫我看上的女人太优秀了呢?”
商栩:“国民女神,顶级白富美,航大高材生,全国舞蹈冠军.......情敌太多,只能一把all了。”
温宛快给他的话笑死了,她一笑,双眸又似盈了水,清润澄澈,带着惑乱人心的力量。
“那你多加油,千万不要把我弄丢了。”
商栩:“不会,大不了一起死!”
温宛嗤他,“我的好日子在后头呢,才不想这么早死。”
这回换商栩笑她了,薄唇随后落在了她的额间,“温小姐说得好,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瞎闹了一通,商栩才记起了正事儿,对温宛说了,如他先前所想,话音还没落全人就炸开了,音量失控飙高,“你说什么?”
商栩重复了一遍,末了,低声似安抚,“你冷静点......”
结果话还没完,温宛就一巴掌甩向他的胳膊,丝毫没收敛力道,清晰地带出了一声“啪”响。
“商栩,你就是个猪头。”温宛瓷白的小脸泛出馥郁的红,音量似乎更大了些。
她生气了,很生气。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都没准备礼物。”
哪有人这么做男朋友的,到了地方才告诉她今晚要和他的父母吃饭。
“而且我都没补妆,肯定难看死了。”
“商栩,你真是.......”
想骂得再狠些,奈何词穷了。恨自己没用,干脆绷着脸不说话,也没有显露出一丝想要下车的意思。这般模样落入商栩眼中,就跟个闹别扭的孩子无差别,他觉得新鲜又可爱。
片刻后才开始哄,身段放到了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低位。他似浑然不觉,又或者是察觉了却不甚在意,甘愿沉陷。
“我和妈妈说过今晚不合适,但她不听我的。”
“不过不听也是正常的,上次仅推了你的联系方式给她,她就给我打了两千万。你是不知道,自我十八岁开始她就没给过我一毛零花钱,说什么一个男孩子,成年了该学着自食其力了。”
“这一对比,也不知道谁是亲生的。”
这话一出,他的胳膊没有任何悬念地又挨了一下。
商栩:“......”
两息后,似奶狗一般直勾勾睇着温宛:“你好凶。”
温宛心都快被萌化了,怎么拽王还会卖萌的吗?
还这么可爱,呜呜呜呜。但可爱归可爱,她还想再绷一会儿,必须让他知道先斩后奏这一招很容易引发矛盾。
哪知道商栩忽然把手贴至她腰后,薄唇停在她的耳侧,“老婆,别生气了。我承认我错了,是我想早点让爸爸妈妈知道你,知道我才是小凤凰选择的人。”
“顺便拿到一张免死金牌。小凤凰在手,商林两家我能横着走。”
到了这般地步,温宛觉得自己没被苏断腿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功夫生气?她顺势而为,小脸抵在他的肩头,“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什么事儿都要和我商量。至少要我留化个妆的时间。”
说来说去,还是爱美,介意自己在见长辈时不够美。
商栩闻言退开了些,松松地托起她的下巴,细致打量,“妆没花,也很漂亮,我保证爸爸妈妈都会喜欢你。”
温宛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冷冷睨他,“你可算了吧。”
商栩:“......怎么呢?”
温宛:“你都不能保证自己被他们喜欢,还拿什么保证我?我还是自力更生比较靠谱。”
眼里话里满是嫌弃,一点都寻不到初见他时的紧张羞怯。但商栩一点都不介意,因为这些转变代表着温宛开始笃定无论她怎么样他都会照单全收和喜欢。
这是极好的信号,他也期待更多。
.......
三楼的门打开,温宛下意识微笑,出乎意料,她并未觉得多紧张。大约是商栩一直牵着她,他身上的热度和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向她,无声与她安稳平静。
是了,有商栩在,怕什么呢?
有人依赖的感觉,真的很好。
“宛宛!!”思绪根本来不及散开,屋内便有惊喜的喊声伴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传来。“我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温宛顿时屏息凝神,循着声音看去,瘦削高挑,姿容堪比牡丹的女子映入眼帘。仅一件黑色吊带裙一对钻石耳环,就能向所有人强势昭告,只要你想,年龄就真的只是个数字。
这样的女子叫人很难不喜欢,温宛不由流露笑意,由衷地,和她是商栩的母亲没有任何关系。
“阿姨,您好。”
“您好漂亮呀!”
温宛挣开了商栩的手径自迎了上去,言语甜蜜得能掐出蜜水来。而且,真诚。
林潇肉眼可见的更开心了,碰面时,一把把纤柔的姑娘抱到怀中,“我以前常说生儿子不如生块叉烧,今天这一对比,真是一点没错,”
温宛闻言想笑又觉得有点不妥,阿姨口中的叉烧可是她的白月光,就算真是叉烧,她也得给他把面子护好。
一秒变叉烧的商栩:“......”
忍了两秒,没忍住:“妈,我是你生的,我要是......”
结果根本没机会说完,被亲爹商家恺拍了下肩膀。
商栩当即停止了输出,转向亲爹,“您老婆这么说话,不管管?”
亲爹:“你舍得管你老婆?你管个给我看看,我学习学习。”
日天日地的大魔王罕见地被人噎得一个字说不出口。
他算是知道了,商家男人都是怕老婆的软骨头。
商家恺看儿子这般模样,觉得稀奇极了,趁着两个女人注意力不在这边,压低了声音悄悄问他,“这么喜欢吗?”
作为过来人,商家恺很清楚,再强势的男人都有柔情。只是这柔情量少,平日从不显山露水,只会在碰到所爱时显化。
商栩闻言,小幅度颔首,深邃黑眸中有笑意冒出,“是,所以希望爸妈能好好待她。”
“温家那......”
话没完,商家恺便又拍了下他,低笑道,“看你妈妈那热乎劲儿,放心吧。”
停了两秒,又说,“这么好的儿媳妇,哪里找去?”言语间,满意不加掩饰。虽说他和林潇对商栩向来开明放松,但哪家父母都无法对儿女的婚姻大事草率。能好,当然更好!
温宛一来,林潇便将商家爷俩忘了干净。
热情的寒暄过后,她带着温宛来到餐桌旁,等温宛坐定,她将自己身侧的一个小型保险柜拎上桌,潇洒利索解码开锁,片刻功夫,里面装的东西映入温宛眼中。
“......”认真说起来,里面放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多,又各自装了小盒,暂时瞧不出是什么。但此情此景,又出自林潇的手,每一件肯定都非凡物。
思绪微微散开之时,林潇再度开口,“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不是多贵重的,不要见外的推来推去。”
“本就是给未来儿媳妇儿的。从商栩成年我就开始为这一天做准备,里面的东西换了又换,好像永远都没有满意的一天。”
“宛宛的出现,挽救了我,终于不用再换了。”
这些话一出,不止温宛,连商栩和商家恺都笑出声来。
商家恺:“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林潇睨他:“你不知道是正确的,这个事儿我不想你掺合,审美不行。”
商家恺:“......”没驳嘴,心里却在暗忖:我审美不行,是怎么找上你这么个漂亮老婆的?
林潇没管他,目光停了一瞬便又回到温宛身上,“商栩就是匹野马,我不是没起过驯管他的心思,但后来想想,太难了,还是交给他媳妇儿吧。”
“今天,我把这箱东西和野马儿子都交给宛宛你了。”
“还有一句话我必须说,这个人是宛宛你,阿姨很高兴。”
林潇完全如温宛所想,直率明快,能直白绝不兜转。节奏很快,但用不着猜想,这给了时常小心翼翼揣度家里人心情的温宛很大的安全感。虽然还有些不习惯,但她确定她会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眉眼不由染笑,“阿姨,我知道了,我帮您好好看管他。”
林潇凝着姑娘的娇靥,真的是越看越喜欢,“那就这么说了,他要是敢惹你不高兴,随时打给我!阿姨帮你收拾。”
温宛笑着应,“好啊。”
聊完了才发现,当事人野马商栩好半天没声响了,觉得不对劲儿,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只见他神色淡淡,仿佛刚才母上大人和亲亲女朋友埋汰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林潇觉得有趣,挑高音量哟了一声,“这是没听到呢,还是放弃挣扎了?”
“要是后者我有点不敢信啊?野马也有甘愿服管的一天?”
商栩这才看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脸冷矜:“那要看谁管了!”
言下之意:是温宛的话,他就给管。换了其他人,他以前什么样儿现在还是什么样儿。
这话同间接示爱无异,温宛脸皮薄,小脸染红。
商栩看在眼里,于暗处悄悄地勾起了她的一根手指,没有节奏的轻轻晃着。后面更是在父母闲聊没注意他们时凑至她的耳边,声音低到惑人,“我以后会乖的!”
温宛:“?”
恕她愚钝,是真想象不出商栩乖的样子,不过期待下崽崽还是可以的,一个像商栩也像她的小王子或者小萝莉。
回到明泰,又是近十一点。收工本来就晚,再加之同林潇诸多话题聊,沉溺不知时间过。
商栩送了温宛到家门口,看着她认真扫指纹,第一次对谁生出了恋恋不舍的情绪。她太过忙了,留给他的时间大抵只有早上和晚上这丁点,对于才沉陷爱情的人来说明显是不足以慰藉心中念想的。也因为这种情绪,他比平时稍静,不自觉也好察觉到仍放任也好,总归是明晃晃地摊在了温宛的面前。
温宛何其敏感的人儿,几乎是在注意力回到他身上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的异常,默了默,忽地空出一只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也送到他怀中,“怎么了?今晚不开心吗?”
商栩拢手将人托起,往屋内走。
门阖上,她的背脊被抵在了门板,脚仍然没机会落地。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对眼前人的信赖与笃定。
有他在,她会永远安全。
就算他在一阵深吻后,用牙齿恶意地磨咬着她的锁骨,她也没有推拒的动作。纤柔白皙的手指从他的发间穿过,他的头发和他的性格一般,冷冽偏硬。擦过她的肌肤,存在感是那样强。而她,喜欢这种鲜明。
许是怀中的人儿太过安静了,商栩泄愤似的闹了会儿便停止了,凝眸锁住她,“今天不怕留印了?”
温宛的神色间未见一丝波澜:“怕呀,但你想咬,我能拦得住你吗?我这细胳膊细腿的,你一时把我拎车上,一会儿又把我抵门上,仿佛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而是一件行李。”
商栩给她这话逗笑,坏情绪瞬息之间散了大半。
“温小姐,你的良心呢?你见过有人对行李这么好的吗?送到家了都还舍不得离开。”
心里话,终于摊在了温宛的面前,没有一丝遮掩。
姑娘的杏眸亮起欢喜,纤柔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原来商神也会闹别扭啊!这么喜欢我啊??”
商栩冷嗤不答,然后把人抱到沙发。
双臂一空落,他便转过身,“走了。”
温宛见状一把拽住他的手,仰头睨他道,“我话还没说完呢!坐下。”
小脸极冷极艳,氤氲着摄人心魄的艳光。
商栩垂眸,定定地锁着这抹艳色,片刻后,如她所愿坐了下来。本是陪她玩,不料她竟跨坐到他的身上,似软馥的唇落在了他唇之上,固执地要逼出他的喘息。
又软又妖,他根本抗拒不了。手臂压着她的纤腰反客为主前,他卷着她的舌头咬了下,“玩火自焚什么意思知道吗?”
温宛对他妖娆一笑:“知道啊,但你不是也逃不掉吗?”
大不了就是和商栩一起死嘛!
她乐意的。
灯影融融化情愫,裹挟着两人,暧昧趋于极致,缱绻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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