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半截情诗 > 第49章 第 49 章
    早上的录制,很是顺利。


    许是某人昨夜还是克制着的,并未闹得太过。温宛除了有点倦,旁的感觉稀少。


    结束录制,叶照专门过来同两个人闲聊。商栩万分亲和有礼,仿佛他真的是明华台的亲女婿。温宛觉得好笑,当场却未说什么,直到两个人上了商栩的车,隐秘而清净,她才开笑道:“你那么热情,等会儿叶台又要抓我聊天了!”


    商栩睨她,眸色偏暖调,明显心情大好,“你不爱和他聊天?那我......”


    温宛没让他说完,“我当然爱和叶台聊天,他是个很健谈且有趣的人。以前我不红那会儿,第一次来明华台录节目的,叶台都对我很和善。后来熟悉了,经常给我塞糖。”


    “他最常的说的一句话:宛宛啊,赶紧红起来吧,以后给叔做救火队员。”


    “明华台怎么可能缺救火队员,他只是想我快点火起来。只有火了,才有机会在这个圈长久的生存下来。”


    温宛在家里得到的爱是稀少的,是以每回得到,她都倍加珍惜,一记记多少年。


    商栩安静听着,一种类似心疼的情绪渐渐充斥他心间,他扣住温宛的一只手,指腹在肌肤上轻轻碾磨,“以后不要让自己那么累好不好?不乐意干的活都丢给我,我替你处理。”


    温宛乐于接受他的偏爱,“好啊。”


    车发动,安稳地走了十几公里。


    温宛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并在片刻的迟疑后,“学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商栩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前方路况上,“你说。”


    温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动坏心思的?”


    坏心思?


    商栩因这低而短促的笑了声,而后,竟似认真在思忖。温宛也不催他,只是定定睨他,专注,怀着期待。


    某一瞬,商栩终于开口,“你在树下挖宝的那个晚上。”


    当姑娘抬头看他,那一刻,他真的就像溺在了烟波里。或许当时他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但他的行动,都在诱引这双漂亮眼睛的主人。


    资本逐利,他从小接受的就是这套教育。


    指着他放弃自己看上的人和事儿,基本不可能,毕竟任谁也压制不住本能。


    温宛听完,眸光亮了亮,嘴角也是微微上翘,“这么早的吗?所以之后,你都是在刻意发散魅力诱惑我吗?”


    商栩因她的措辞笑出声,“你想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横竖老婆已经到手,其他的细枝末节,他不是很在意。


    温宛骂他心机鬼腹黑怪!


    商栩一点也不在意,真应了不久前对霍家二位说的那句:我给她骂。等她骂够了,才反问她,“那温小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起坏心思的?”


    温宛愣在了当场,十数秒后,才端出骄纵样儿,“我不告诉你!”


    商栩:“......”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老婆是他的了,而他,打算独占一辈子。


    ......


    温宛度假似的工作了两天后回归北城。


    而北城圈子正在疯传,商栩撬走了温家两个成面很大的项目。失去了这两个项目,温氏未来五年若是开拓不出两个同等量级的项目,盈利必定会大幅削减,家族声势将持续低迷。


    很多人初时看不懂,温商两家的渊源摆在那儿,小辈间可以不亲厚,但做到这个份上......怎么看,都有点过头了。后续转念一想,干出这事儿的人本就是邪乎的性子,常理常态根本桎梏不了他。再往深了想,从前商栩喷几句是极限了,几时看过他亲自下场给人不痛快。会对温家下这样的狠手,必定是温家那边触及了他的逆鳞。


    一时间,揣测纷起。


    晨间,温修永收到消息后,久违地出现在了温氏。他径自去了温航的办公室,又找人叫来了温明凯和闵若娴,从此闭门。


    温航的办公室,有一大片落地窗,在这里,能俯瞰整个北城。


    极盛大极恢弘,然而此时此刻,一片空间内四个人,无人有心情欣赏。


    温修永坐了温航的位置,睨着面前的三个人,虽没有即刻发火,但这脸色是不可能好了。


    沉寂半晌,他终于开口,“谁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事关妻子和女儿,温航必然要自己开口。


    事实上,他也没有任何拖延地开了口,“爸......”


    不料才开口,温修永忽地站了起来,挥掌,明晃晃地扇在他的脸上,打碎了他后续所有的话语。


    “爸!”


    “爷爷!”


    谁也没料到老爷子会忽然动手,心一惊,纷纷叫嚷出声。温修永这一把掌落足了力,他的气息都开始晃动。坐回去,冷冷睨着温航,“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温航不吱声。


    正好,温修永也不想听到他说话,兀自往下说着,“我上次跟你们怎么说的?我叫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再去打扰宛宛,你们当我说的话是在放屁?”


    “你们轮番去找她,想干什么?她一个人躲着工作,生活,碍着你们哪里了?”


    话到这里,忽然抬手指着闵若娴的鼻子,前所未有的不客气,“你有两个女儿,需要我提醒你吗?”


    “谁也没跟你们说过,商栩是温清的。商栩近期这么大动干戈意味着什么你们不懂?他爱宛宛,他只要宛宛,你们去找宛宛抵什么用?”


    “荒唐,真的是大荒唐。”


    情绪过度宣泄,温修永忽觉累了,也多少有点意尽阑珊。再开口,他的语调慢了下来,“横竖你们都觉得这个女儿难驯,这不好那也不好,不要再管她不就行了?”


    “我看宛宛,也没有很想再认你们。”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讲,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再去打扰宛宛,也不准以我和她奶奶为由逼迫她回家。”


    “我们想她,会自己叫!”


    “你们若还是做不到,我会效仿苁华立下遗嘱,将温氏交给老二。”


    一口气说了太多,他停了停才又继续,“交到你们一家手中,迟早给我作没了。”


    “商栩一出面,两个搞了几年的项目就没了。他就想让你们知道,挑剔温宛,你们不配。”


    谁能想到,到了这一代两家的差距已经这样大了呢。或许不该说是温明凯差,而是商栩太强了。悄无声息地人脉广布,隐匿在其名下的产业多不胜数,已经到了那种他的名字一出,各大财团世家的新一代都愿意买账。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在商圈里混迹过的人都知晓,后生可畏不过如是。


    话过于狠了,闵若娴大半生,幼时家里富庶后又嫁入豪门,强势惯了,哪里受得住眼下这般,等同于脸当众被一个晚辈打得啪啪作响。


    温修永话落时,她的眼底铺了一层薄而刺眼的猩红,说话也发了狠,“我教训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轮得到商栩说话?他怕不是早就盯着这两个项目了,找个借口罢了。”


    温修永听着看着,只剩一声唏嘘。


    也因此沉寂了片刻,“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不信邪的,你们可以试试。”


    说罢,从位置离开,走了小几米,他回头,睨着状态各异三个人,似有话要讲,但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


    办公室的门开启,又关阖。漫长的沉寂过后,温航对温明凯说,“带她走,我想静静。”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温航心情不可能好了。


    “温航,你什么意思?连你也在怪我,我把个孩子养这么大,到头来,我还不能管束她了吗?”


    温明凯甚至来不及回应什么,闵若娴已经冲着温航喊了起来,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温航彻底烦了,直接抡起自己的pad砸在了桌面上,扎耳的砰响迸出,“你闹够了没?但凡我们做得好一点,宛宛那柔软的性子,她会这样吗?你清楚,她不会。”


    她现在会这般,不过是想剔骨疗伤,过往,她不想要了。伤害他们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只是想跳出过去......


    “若娴,不是只有你有情绪的。”


    “宛宛会有,在意她的商栩也会有。”


    其实这段时间温航也想了许多,过去的脉络一点点清晰。家里乱成现在这样,他和闵若娴要负起大部分责任。他们不该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生下宛宛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记住爸的话,若是你做不到,离婚。”


    离婚两个字似淬过油的引线,没有任何悬念地点爆了闵若娴。她执意争出对错,正欲开口,被温明凯拦了下来,半强迫性地带出了办公室。


    出来,诸多目光融在灯影中,她怕失了面子,强行地压下愤怒,步履优雅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直到近午时分才从里面出来。


    温修永出了温氏大楼,回到自己的车,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赫然是蔡苁华,柔软的真丝上衣搭了黑色高腰裙,蔡苁华的优雅和美丽不惧时光。


    “怎么样?”温修永才坐定,蔡苁华便将他的保温杯递了过去,笃定他在上面说了不少话,说不定还是全程靠吼。


    温修永接过,拧开喝了两口才回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对温宛来说是这样,对闵若娴几个何尝不是?他们早就笃定自己那一套是正确的,并且深刻到了骨子里。


    蔡苁华:“那就随缘。因果自受,不要怨恨他人便好。”


    看着状态越来越好的温宛,蔡苁华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想再多谈温航这家的事儿了。儿大不由娘,她何必废那劲儿。


    夫妻恩爱数十载,蔡苁华这话里藏着什么样的态度他是一清二楚,当下气得轻啧了声,“你还说他们偏心,我看你这心也偏到维港去了。”


    不过就这,也只是就事儿说事儿,话里不含一点指责的意思。


    蔡苁华睇他,“是啊!”


    然后又是老一套:“那可是我们老蔡家的小小姐,他们不爱我蔡家人来爱,偌大一个蔡家,还宠不起一颗小糯团子。”


    在温修永面前,蔡苁华不过她,“行行行,你宠你的!”


    然后,将话题岔开,“我现在要去见见宛宛,你要去吗?”


    蔡苁华顿时半眯起了眼,探究的架势,“你找宛宛做什么?”来的时候,也没提这茬啊。


    温修永如实道,“这两个项目丢了也就丢了,但我还是希望未来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引得两家关系进一步交恶,温家也再经不起多一次。”


    “商栩这孩子你知道的,一身反骨,从不受人掣肘。”


    “想劝动他,只能从宛宛着手了。”


    蔡苁华听完,冷冷嗤了声,“这不是你们活该吗?”


    商栩几次三番轻巧敲打,没人当个事儿。现在人烦了,又要她的小宝贝儿去收尾。


    温修永只能讨饶:“夫人所言甚是,但温家就算衰败也不能在我手上,否则真无颜去见老父亲和阿爷了。”


    “我和你保证,我绝不勉强宛宛。只是和她说说这事儿,她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罢了。”


    蔡苁华默了默,到底是心软了。


    “我陪你走一趟。”


    温修永不禁松了口气,由衷道,“谢夫人。”


    近二十分钟的车程后,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温宛工作室的楼下。两老相偕下车,一路通畅地来到工作室外。正在前台唠嗑的叶弥弥一眼便认出了蔡苁华,大眼亮起光,“蔡小姐,你怎么来了?哎呦,宛宛知道要高兴死了。”


    蔡苁华优雅颔首,“她在吗?”


    叶弥弥:“在在在,我引你们进去。”


    蔡苁华笑了笑:“麻烦你了。”


    紧接着又说,“待会儿研究下午餐哪儿吃,我请工作室吃午饭。”


    叶弥弥也不客气:“好耶,谢谢蔡小姐。”


    于精致华丽的玻璃栈道穿行,温修永留意到栈道两侧高耸齐梁的透明展柜中陈列着许多的奖杯与证书,脚步不自觉缓了下来。


    蔡苁华似察觉到,心里泛出莫名的柔意,言语间,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柔软,宠溺难藏,“是不是很棒?这些都是国内至高至权威的电视剧奖项。”


    “我们宛宛,可是剧圈投资人心目中主演的第一顺位。好几次阿,有人为了能请到宛宛,电话都打到我那儿去了,港台地区都有。”


    每接一回这样的电话,她都会感叹一次岁月神妙。那样柔软的、受了委屈只会将小脸埋在她的膝间哭泣的小姑娘,终是靠着她自己的力量成了光芒万丈的存在。每一回,都与有荣焉。


    温修永循声睨她,“走吧。”


    两个人进到办公室内,温宛正搁赵恒阳那里聊着工作。


    叶弥弥叩开了房门,冲里喊了声,“小boss,你家老爷子老太太过来了。”


    霎时间,温宛和赵恒阳的眸子皆被讶异催亮了些。


    赵恒阳先开的口,“请两老去宛宛的休息室坐,我们马上过来。”


    “用我前些日子带过来的那个高原红茶。”


    叶弥弥笑着应下,从门口退离。


    赵恒阳的目光再度拢住温宛,“我和你过去打声招呼。”


    温宛略一颔首,至此,都未想清楚爷爷奶奶为何在这个时候到工作室。


    滚烫的水从茶叶上滚过,高山茶特有的裹着甜甜蜜香的茶香蔓开,片刻功夫,休息室给这股香气彻底笼罩。


    温宛和赵恒阳就在这时进的休息室,香气涌向他们时,笑音陡然响起。


    半杯茶的寒暄,赵恒阳离开。偌大一个休息室,只剩祖孙三人,不甚亲昵,却也说得上温馨安宁。然而温宛清楚,此情此景只是暂时的,迟早要进入正题。


    果不其然,又一次空杯后,温修永低低唤了温宛一声。


    温宛长睫颤了下,凝眸望向他时,轻声应了,“爷爷,您有事儿要说?”


    温修永点头,深邃黑眸中氤氲着复杂的情绪,“今天爷爷和奶奶一道来,除了想看看你工作的环境,还有一件就是......”


    温修永将近几日温家遭遇的种种,无一遗漏却也没有任何夸大地说给了温宛听,末了,略带恳求地表示,“爷爷知道这件事让你去开口会让你尴尬难做,但商栩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除了你,爷爷也实在想不到去找谁了。”


    事儿传到他这里之后,他曾几度联系商庭钧,他的态度很明确了,这个孙子,他是管不动了。而且这次事关他未来孙媳妇儿,站谁,根本无需多辩。


    “他要达到的目的,我可以给他兜底。”


    “劝他,一切到此为止好吗?就当是帮帮爷爷,爷爷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实在舍不得温氏在我手中破败。”


    期间,蔡苁华一言不发,二十年如一日站自家小姑娘,今次能陪温修永来找宛宛已经是她愿意为这事儿付出的极限了。


    她身旁,温宛很静,仿佛置身一个透明大水泡中,看不见的障壁将她和人群隔离开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


    她实在没想到,商栩在暗地里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同她的行为方式完全背道而驰,也没觉得有必要,但她......手指轻蜷间,一股莫名的喜意正从心底涌出,她喜欢商栩对她的着重,真的很喜欢。


    时间如水流逝,没有人再说话,直到热茶染了凉意,温宛才凝神开口,“爷爷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去和商栩说,但我不会强逼他,决定权在他。”


    温修永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说就行了,后续如何,随缘!”


    之后,三人再未说不开心的事儿,喝茶闲聊,悠闲到中午。和工作室一道吃了午饭,温修永和蔡苁华相偕离去。


    温宛下午有工作,在休息室小憩片刻就得出发。若是平日,她肯定是抓紧时间休息,多一秒是一秒。然而此时此刻,她几度阖眼,没多时又睁开,最后只能作罢。她拿过手机,一阵无意识的把玩后,澄明的目光终于在玻璃屏幕上凝实,片刻后,她解锁了手机......


    【学长,晚上一起吃饭吧?】


    只是数秒,商栩的回复便到了,【烛光晚餐我考虑一下。】


    温宛:“......”


    又禁不住探出手指戳他的回复,心想,能请你吃饭就不错了,还搁那挑?有你这么和女朋友说话的吗?小心注孤生跟你讲。


    可以说很凶悍了,可是面上,又怂又甜,跟只流沙糯米团子似的,【那就烛光晚餐,还有礼物送。】


    这话,成功给大魔王順了毛,【行,位置订好了通知我。】


    几许停顿,又是一句,【我不接受第三人在场。】


    温宛无奈中裹着宠溺:【知道了。】


    定下约会,温宛便叫了叶弥弥一道出门,在去工作地点前,她的先回家拿给商栩的礼物。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天气凉下来之前把围巾给织好了。他收到会很开心吧??


    一忙到日暮,离约会时间渐近,温宛稍作整理便离开了拍摄场地。出了大厦,一眼便知门口的弧线车道上停的不是自己的车。


    可明明......


    温宛愣了一瞬,侧眸看向叶弥弥,没说话,可她秒懂,杏眸圆睁,“不知道啊,我问......”


    未完的话被眼前轿车车窗开启的细微声响狙灭,温宛的目光也被牵了过去,看清车窗中坐的是谁后,“......”


    这人,绝对是她见过最不守规矩的大明星,他真的随心所欲,什么都敢做!


    叶弥弥率先甩开了震惊,她先是和商栩问了声好,然后手一探,替温宛开了副驾驶座那侧的门,“快快快,好好享用晚餐。”


    “......”被叶弥弥塞进车里,温宛才算回过神来,彼时车窗还未关阖,她望向车外的姑娘,温声叮嘱,“那你问问坤哥在哪儿?叫他......”


    话未完,耳边传来商栩的话音,“他在前面的停车场。”


    温宛不由回头睨他,“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是他把坤哥支走的??


    须臾后,她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商栩幽凉开口,认真过了头,“我想自己接你。”


    这话仿佛粉色的泡泡,霎时漫天,华丽又浪漫,占据了温宛的视线不说,连心都没了空间再去思量其他。


    商栩的目光于这时越过她,朝着叶弥弥,“去找他吧。”


    叶弥弥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连忙点头,“好的,姐夫!走了走了。”


    话毕,毫不留恋地拢着自己的包跑开了,思绪也未断。


    商神这地下恋也太直接了吧,刚小boss都给吓懵掉了,但是真的好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情侣的糖,才是最甜的!!!!


    黑色的宾利,车窗关阖,泾渭分明地隔出了里与外。温宛耳根的温度在安全静谧的环境中一点点降了下来。她终于可以冷静面对他,仿佛方才没有听见他说的那句我想自己接你。


    “你都不问我去哪里吃就这么胡乱地开?”


    商栩侧眸睇她,眼底氤氲柔光,“不问。”


    温宛是真诧异了,“为什么?”


    商栩坦诚想法,“不问乱兜,路肯定长,这样的话,你就能多陪我一会儿。”


    一秒之间,温宛便甜齁了心。


    她家男朋友,竟是糖心的吗?


    悄悄缓了缓,温宛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做点什么,有来有往,才公平不是吗?而她,喜欢公平。


    “你想见面的时候可以随时发短信或是打给我,只要我有时间,我一定会出来的。”


    商栩闻言,眼底有莫名的笑意荡开,“不如带我上班?”


    温宛闻言,定定睨他,杏眸泛着琥珀色的光,“电影怎么还不开始拍?我想明天就拍!”


    商栩锁住这抹光,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意欲诱惑者,成了被诱惑的那一个。还当真应了那句,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分不清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温宛不知他心中所想,自顾自幻想着电影开拍后的场景,不禁喜笑颜开。


    ......


    谁能想到,温宛应下的烛光晚宴竟是火锅呢?


    【高原小锅】地处远郊,主打野生菌菇,姑娘难得豪横,包下了整个后院。为了贴合商栩的要求,她让店家熄了灯,不经意处,一盏盏有历史感的烛灯燃起,微弱的光聚在一起,照出了一院的旖旎夜景和女孩子浪漫美好的小心思。


    商栩的嘴角一点点上扬,“温小姐好本事!”他要烛光晚餐,她就真给他整了出来。货真价实,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包下整个后院,花了不少钱吧。”


    温宛笑着回,杏眸晶亮,能轻易冲破霾一般的暮色,“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学长能够高兴。”


    商栩其实没太注意她说了什么,心神被她眼中的那束光所惑,他起了碰触的念头。几乎同一瞬,手随心动,缓慢抬了起来。


    须臾之间,来到她的面前,很近,近到他只要伸长手指,便能碰到她的睫毛。


    温宛的长睫因他这番异动重重地打了个颤,“你想干么?拔我睫毛?”


    商栩:“......”


    一腔旖旎心思一秒散了干净。


    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呢?拔她睫毛,亏她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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