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大杂院里守寡的真千金 > 第23章 第23章
    秦朝先去确定了薛春临住进了宾馆,盛沛灵去大学邂逅薛秋华去了,至于原因,秦朝现在没工夫去管,他叫同事们盯紧这两个人,不用跟,确保他们不要靠近他即将去的地方。


    他去了叶培东的家,后院的外墙五十米范围内,有自己的同事在警戒,他在树根下挖了一会,很快铁锹碰到个铁皮盒子,秦朝心脏收紧,就地打开,里面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抽开数了数信封里的纸币,正好五百块。


    谁放在这里的呢,会是他猜测的薛春临吗,如果是他,按照那人的城府,很有可能在决定利用叶培东之前,就已经提前埋好了报酬。


    秦朝想,或许薛春临思虑过,不付酬劳的风险比支付的更大,叶培东是个贪婪的蠢货,拿不到报酬,说不定会嚷嚷出来,所以他选择付钱封口,现在这份线索只是他的猜测,但总比之前断了线索毫无头绪强,追着薛春临这条线查下去,排查他的人际关系,找到薛春临跟匪首之间的联系,就有突破的可能。


    而且这次自己在暗,薛春临在明处,总算占了一点先机。


    秦朝将装钱的信封放回铁皮盒里,又将土坑埋回去,他回到局里,提审了叶培东。


    经过疲劳审讯,叶培东已经招架不住了,秦朝说:“现在放你回去,你把后院的信封挖出来,也不要提在市局交代过问题,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听清楚了没有?”


    “秦队长,那还找我秋后算账吗?”


    秦朝说:“以后若有于三两那边的人再次联络你,你都不要提今天交代的事,你要牢记,今天你在局里什么都没说,那我们怎么找你算账呢,毕竟口供没签字画押,是不算的。”


    叶培东怕死了于三两那边的人报复,立刻点头,“我明白了秦队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朝回到家属院已经快一点钟了,下意识绕路去了姜梨居住的那栋楼,看到她的房间灯还亮着,她还没有睡?


    秦朝想,既然没有睡,那上去说两句,免得她心里记挂着,上楼刚走到门口,屋里的灯熄了,既然休息了,秦朝就没打扰她,才转身,身后大门开了。


    姜梨探头出来,有些惊喜的说:“秦队长,你来的正好,保险丝好像烧掉了,你能修吗?”


    修保险丝啊……那当然没问题了。


    工具和保险丝放在哪秦朝一清二楚,见她一直找不着,故意提醒了一句,“你去看看在不在秦朝屋里立柜下面的抽屉,一般工具类的,都会放在下面的抽屉。”


    姜梨进去一找真找到了,递给他说:“住进来这么久,其实我也没有乱翻秦朝的东西,尤其是他住过的卧室。”


    秦朝修好了保险丝,心想等他恢复了身份,两人到时候怎么住,婚都已经定了,两边的家长肯定催他们结婚,嗯,到时候她是什么意见呢?


    修好保险丝,他从梯子上下来,推上电闸,屋里的灯亮了,照清楚了小未婚妻崇拜的笑脸,秦朝心想,修个保险丝而已,是个男人都会,不至于觉得很厉害。


    他说道:“秦朝的案子,有希望侦破了。”


    姜梨说:“那挺好的,哎,我要是能早过来一天提醒到他们单位,他也不用死了,真的,我刚过来的时候生活习惯都在摸索,到了京市,才晓得还有电话这种千里传音的工具。”


    秦朝忍不住笑,自从她跟他坦白是从古代来的,委托了一起找宝藏,在他跟前一点都不伪装了。


    那次其实不算晚,刚刚好来得及救他,他问道:“对了,季从容买下古楼才能给你线索,他开价多少?”


    “八万。”姜梨说:“叫我年底前赚够买房的钱,过期不候。”


    八万块倒是合理的市价,秦朝说:“那我借你吧。”


    姜梨好奇,“你哪来的钱,不会是贪……”


    秦朝立刻打断他,“就不许我有个有钱的外公外婆,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吗?”


    姜梨只知道秦朝的外婆给他留了不少遗产。


    她哪好意思借他的钱,“可我怎么能借你的钱呢,八万块,又不是小数目。”


    秦朝道:“上回梁先生的案子,多亏你的梦救了我一命,这是我欠你的人情,先还你点儿利息,再说了,买下古楼拿到线索,你不就能找到宝藏了吗?”


    姜梨想想也行,道了谢,她跟秦队长建立委托关系后,有要事也不再瞒他。


    她道:“明天早上我去你单位门口摆早点摊。”


    秦朝说:“你那古楼十来天就能修缮好,何必呢,又挣不了多少钱,还累。”


    姜梨说这次摆摊不是挣钱,“就是秦朝未婚妻,她委托我的一件事。”


    秦朝心里有点异样,知道她指的是另外那个女孩,商议道:“以后说到她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说秦朝的未婚妻,跟秦朝办过订婚宴,死活要给她守寡的,是你。”


    姜梨脸上一红,说道:“那好吧,原身跟我说了一个具体的时间和地址,明天二姐和二姐夫回京后,娘家这边是她第一个见到二姐夫的,就在市局门前的那条路上,她说那天二姐夫一眼就认出了八年未见的她,她说了很苛刻的话,造成了后来一些不好的事,挺后悔的,二姐和二姐夫都挺惨的,都没人帮,等她想帮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叫我替她帮帮他们,真的,他们俩太冤了。”


    秦朝是听说过程幸华和姜梨二姐的事,程幸华妈没有理由的不喜欢二梨。


    二梨和程幸华跑那么远插队的导火索,就是两人商议订婚,二梨的婆婆不同意,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把她看好的女孩领回家,张罗她爬儿子的床。


    虽然最后没酿成丑事,但二梨气得不轻,要程幸华跟她插队去,分配地方的时候,程幸华妈找了人,把他们俩个分配到最苦的边疆,程幸华从小过的日子,比大多数同龄孩子都好,竟然也咬牙坚持下来了。


    秦朝觉得这是无解的矛盾,“他拿不到户口本扯不了结婚证,除非跟家里断绝关系把户口迁出来,程幸华对你二姐有多好,对他.妈就有多好,他干不出来断绝关系的事,你打算怎么帮呢?”


    姜梨说:“原身告诉我,程幸华不是庄风琴亲生的,我要把证据找出来,让二姐和二姐夫出来单过。”


    秦朝没想到峰回路转,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二梨婆婆就是没有理由的不喜欢她,他道:“要我帮你查吗?”


    姜梨不太好意思,“你那么忙,会影响你工作吗?”


    秦朝说:“我又不是自己查,一个电话的事,托可靠的朋友查一下,如果程幸华不是亲生的,当初生孩子的那段时间,肯定有异常。”


    他查肯定比自己查的快,姜梨谢过了,“那谢谢你了,这都多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秦朝下楼的时候想,这姑娘在他跟前,警觉性不是一般的低,他说出程幸华的家事,她竟然都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无理由无条件的信任他,让秦朝心口发暖,既然是原身委托给她的,那就帮着早点查清,帮着她一起还了原身的人情债吧。


    ……


    隔天早上,姜梨又去市局门口摆摊,秦朝上班特意过来问:“程幸华上午会经过这里吗?”


    姜梨点头说:“原身是这样说的,我等等看,你忙去吧。”


    她打包了几笼小笼包叫他带办公室分给同事,“今天不收钱,当时提前还你点借钱的利息。”


    秦朝笑,没跟她客气,提着打包好的小笼包回了办公室。


    快收摊的时候,路边疾驰一辆吉普车,姜梨心想这车眼熟啊,因为原身特意描述出了车牌号,所以姜梨记得,就是二姐夫家的车。


    没一会儿那车往后倒,一直倒到姜梨的摊位前停下,随后车窗摇下来,一张俊俏的脸笑的很灿烂,探头出来跟她打招呼,“你是小梨吗,一定是,你跟小时候比起来,就是等比例放大了啊,哦对了,太久没见,我是你二姐夫啊。”


    片刻后,程幸华坐到了摊位旁的小桌旁,要了碗瘦肉粥,三笼小笼包,跟姜梨说他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就啃了几个苹果和冷馒头,快饿疯了。


    然后还责怪一旁等候的司机,“老黎,我都说了我没眼花,这就是小妹,要是二梨知道我看到小妹都不下来打招呼,一准要削我。”


    司机尴尬的笑笑,他早看到了是姜家的小闺女在摆摊,故意不停车的。


    庄太太要他把程幸华从车站接回家,还特意交代过,万一碰到熟人当没看见,先回家,谁能想到八年没见,程幸华还是给小姨子认出来。


    也不怪,这姜家的小妹,跟二梨最像,想不认得都难。


    程幸华身高腿长,是姜梨几个姐夫里,脸最好看的一个,就是人有点憨。


    姜梨说:“我二姐跟你分手了吧,不然你们俩怎么没一块儿回来。”


    程幸华咬了口小笼包,赞叹了一句味道好,才笑道:“她每年都要跟我分几回,习惯了。”


    姜梨:“这次是认真的,二姐都一个人跑回来了。”


    程幸华说:“对啊,你说回来就回来,干嘛把我一个人丢那呢,我一开始还不信,还着急找她呢,然后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二姐回来了,我这不赶紧的回来找她,对了,你二姐呢,还有,那小笼包还有吗,我没吃饱。”


    姜梨没好气,把最后一笼给了他,说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程幸华也不见怪,吃饱了浑身都暖和了,一摸口袋付账的钱都不够,找司机先垫着。


    姜梨问他怎么混这么惨,“你连早饭钱都没?”


    “可不是,钱都在你二姐手里存着,连回来的路费我都是找人借的,小妹,我先回家见见我妈,回头你上姐夫家玩,最好能把你二姐带出来,我想她了。”


    姜梨:“……你快点走吧。”


    从原身的描述里,姜梨这个二姐夫人不错,可以说是几个姐夫里最单纯的,思想上永远长不大,成熟不起来。


    就二姐回来连路费都不给他留,存款全部带走,下定决心分手,他都没有生过气,尤其是二姐夫最后说那句,想二姐了,又叫她心软。


    姜梨收摊后,就回了娘家,她知道二姐这会也到家了,到家后,果然,二姐正跟亲妈争辩,虽然关着门,外面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妈跟二梨还是在婚事上争吵不休,唐莲心的意思,当初二梨非要跟程幸华谈对象,还一谈这么多年,现在人也回来了,就去跟婆婆低个头,尽早把婚事商议一下。


    唐莲心说:“你是晚辈,指望当婆婆的给你赔礼道歉,可能吗?”


    二梨说她这次真分手了,“凭什么我低头啊,我又没有错。”


    唐莲心也没办法,“她扣着户口本,你们领不了证,除非程幸华跟家里断绝关系,把户口迁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是不可能,程幸华对二梨有多好,对他亲妈就有多好,可他亲妈不喜欢二梨,这就是个死结。


    二梨说:“所以我跟他分手了啊,不用结婚了。”


    唐莲心差点没喘过气来,“当初叫你分的时候,你不分,跟人家住了几年,现在才说分手,程家要笑死了,我坚决不同意,你分之前,先拿根绳子勒死我算了,三梨不省心,跑的不见人,小梨守寡,你成了老姑娘,老天爷,我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你爸,我要不嫁你爸,就不会有你们这五个来找我讨债。”


    吵了一会,大梨看屋里两人把各自的委屈怒火宣泄的差不多了,叫姜梨一起进屋。


    “我来劝妈,你劝劝你二姐,我看呐,还是分的好,虽说你二姐年纪不小了,可程家除了程幸华,都太不是东西,那样的人家又是高嫁,勉强嫁进门她也痛苦一辈子,你二姐莽撞、程幸华憨厚,两人都不是她那厉害婆婆的对手,迟早挑拨的夫妻离心。”


    谁说不是呢,原身跟姜梨说过,二姐婆婆最后勉强同意她进门,二姐也没幸福几天,可这里面有原因的,程幸华和二梨本身是没问题的,只要找到证据,证明程幸华不是亲生的,他跟二梨才能好。


    家里是住不下了,二梨也不肯住姜梨那边,说那是秦朝的房子,她住不合适,姜梨把二梨带到古楼,跟她说自己租了这里,后厨的火势扑灭的快,并没有影响到主楼。


    她带二梨去二楼那间休息室,这间原本是留作她午睡休息的,床铺梳妆台衣橱都齐全,铺上被子就能住人了。


    “后院有井,虽然厨房在修缮,但支个煤炉子就能做饭烧热水,晚上是不施工的,也不会吵着你睡觉,二姐先住这边吧。”


    安顿下来,二梨说想去找个工作,“扫大街都行,我得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姜梨说她之前摆早点摊,一个月还能挣四五百呢,“二姐不如去做生意吧,我们俩一起去一趟羊城,做点服装生意吧,我一个人是不敢跑长途的,二姐跟我跑一趟好不好?”


    原身跟她说过,二姐后来就是做的服装生意,可头几年被骗几次,吃了很多亏,既然是原身的委托,她就带带二姐,避免她少走弯路。


    二梨说:“可我手上满打满算,只有一千块钱,不够做生意的。”


    姜梨说她有,秦队长借的她买房的钱,她先拿一万出来当货本,反正几天就回本了,约定好之后,还有件事情要办,她去找了季从容,问他跟程幸华的同学关系好不好?


    其实还不错,程幸华那人跟大部分人处的都不错。


    他问:“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姜梨说她二姐和二姐夫都回来了,“你能帮我把二姐夫约出来吗,我想私下见见他,不能叫他.妈知道。”


    季从容说可以,但是提了条件,“我不能白帮忙吧,你拿什么人情跟我换?”


    姜梨已经准备好他提条件了,说道:“等我买下古楼,你给我的线索,我让你看一眼。”


    季从容说行,给了个茶楼的地址,叫她晚上去那,“肯定给你叫来。”


    晚上他掐着点去程家找老同学,他寡母看得可真紧,季从容都费了点精神,才给程幸华从他.妈的警惕中忽悠出来。


    到了茶楼,程幸华不明所以,“不是说老同学聚会要喝酒吗,上茶楼干嘛呢?”


    季从容直摇头,八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好骗,“是你小姨子要见你。”


    没一会儿姜梨如约来了茶楼,一通说给二姐夫说的直点头,半个小时后,程幸华便保证,明天大清早,一定不惊动家里人,去车站跟她们汇合,一起去羊城。


    季从容评价,说姜梨比他还能忽悠。


    ……


    姜梨去车站买了三张车票,回到家,秦朝已经在楼底下等了一会了,手里拿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子,里面是一万块钱,“你一个小姑娘,家里不要放太多现金,剩下的七万,等你从羊城回来再给你。”


    姜梨谢过了,“我把原身委托我的这件事办完,就找季从容买古楼去。”


    办完这件委托也简单,找到程幸华不是亲生的证据,庄凤琴就没有资格拿捏儿子的婚事,她藏户口本都没用,都不是亲生的了,直接迁户口就好。


    秦朝说他查出点消息,姜梨让上楼再说,看看这个点,估计他下班就来了,便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没。”秦朝说:“给你送钱说完事,还得回去加班。”


    姜梨进厨房说:“那我给你下碗面吧,吃了再回去加班。”


    秦朝跟到厨房门口,“每次来都蹭饭,不太好吧。”


    姜梨说没什么的,“我们这关系足够你来蹭饭的交情了。”


    秦朝再说话的时候嗓子暗哑,“我们什么关系啊?”


    姜梨切了雪菜和肉丝放锅里爆香当浇头,说道:“委托和被委托人的关系,这样的信任程度,你就安安心心吃面吧。”


    秦朝咬了唇,吃痛,改口说调查的信息,“程幸华的身世确实挺可疑的,庄凤琴生产前几个月,有个懂接生的稳婆一家,搬到她家隔壁租房子,稳婆家的女儿跟庄凤琴同一天生孩子,是个女儿,孩子一岁多的时候,稳婆去世,她女儿武招娣,女婿何老桩带着女儿何云夏回乡下,过了十几年,何云夏考上了市里的高中,之后考上大学、研究生,从高中开始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庄凤琴出的。”


    姜梨连连点头,“就是何云夏,我二姐跟二姐夫是自由恋爱,被家里人知道后,庄凤琴把何云夏塞我二姐夫床上,幸好那天二姐夫躲开了,那这就说得通了,何云夏是庄凤琴的女儿,她并不想把孩子换回来,而是让程幸华娶回来,所以她那么讨厌二姐,要拆散他们,这个动机和理由,说得通吧?”


    姜梨的面条已经下好了,先给了他一碗面,自己也跟着出了厨房,两人又坐到了饭桌旁。


    秦朝说:“动机说得通,但是生产当天是武招娣妈去家里接生的,并没有上医院,想让他们承认互换了孩子,估计有点难。”


    姜梨想了想,“是啊,就算要跟程幸华说,他不是亲生的,也要拿出证据才能让人相信。”


    秦朝调查出来的不止这些,“庄凤琴生产前,接妹妹庄墨琴回家里住,生产那天,她妹妹受了惊吓,早产一个多月,我去找她了解过情况,旁敲侧击的问她姐姐生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很不配合,如果她知道真相,也选择了帮姐姐隐瞒,现在知情的人都闭口不谈,我再想想办法,从何老桩一家突破一下。”


    “真是麻烦你了。”姜梨说。


    秦朝突然笑,“没事儿,你让我多蹭几顿饭就当还人情了。”


    “行。”姜梨一口答应下来。


    早上天没亮姜梨就起来了,先去梨斋接了二梨,然后赶去火车站,就在火车快开的时候,程幸华终于赶上了车。


    车票是姜梨一起买的,自然是连号的,那个俊俏的傻大个出现在二梨跟前的时候,二梨又气又恼,火车上人多,不好吵,恨恨的问他,“你来干什么?”


    “陪你们去羊城进货啊。”


    “你.妈怎么肯放你出来呢?”


    “偷跑的呗。”


    程幸华带出来的行李,还是他八年前背去边疆的那个包,八年后只在家里住了两天,又为她背了出来,二梨就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那边是生他养他的亲妈,对二梨不好,可她对自己亲生儿子不差呀,想到这,二梨没再跟程幸华说狠话。


    二梨问他,“听说你.妈给你安排了个坐办公室的好工作,你干嘛又跟我跑出来吃苦?”


    程幸华说他.妈帮他安排的工作太无聊了,每天就是跟一帮中老年喝茶看报,做着挺没意思的,要不了一两年,什么样的人都能养废掉,他不想干。


    他也不顾旁边有人,还说:“而且我想你,你不在身边,我连觉都睡不好,真的,你看我这眼底的淤青,都是想你想的失眠导致的。”


    姜梨真忍不住了,低下头才笑,二姐夫嘴是真甜,想什么就说什么,才给那年最漂亮的二姐追到的吧。


    二梨红透了脸,叫他闭嘴,“小梨跟前你也敢胡说八道。”


    程幸华指天发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哪会甜言蜜语,我都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姜梨拿起保温杯,忍着笑,“我去接开水,再去餐车热下包子,你们好好说,别吵架。”


    程幸华这才跟二梨说昨晚上的细节,“小妹昨晚找我,问我还喜不喜欢你,想不想结婚,我说当然想结婚,我这辈子就只喜欢你,可我拿不到户口本,偷都偷不出来,以前那挂失补办招数咱们都用过,都不好使,我妈都跟人家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了,这扯证的事,我真没法子。”


    “小妹就叫我先别想了,问我愿不愿意出来跟你住,我说愿意的,咱俩去边疆一呆八年,你还能不明白我的决心吗?”


    “小妹就说,我有这个态度就行,这趟一起去羊城挣钱,挣了钱买房单过,扯不了证就不扯了,生了孩子入你家的户口,跟你姓,问我愿不愿意?”


    二梨心口猛跳,小梨这话都敢乱扯,就她自己,都从来不敢想不扯证就过一辈子,可她妈唐莲心他们那一辈子的老人,很多都没有结婚证的,也都过了一辈子。


    但是没有结婚证,小孩就只能上她家的户口了,她问程幸华,“你能让孩子上我家户口,跟我姓?”


    程幸华挠了挠头,说:“昨晚还没下定决心,今天一看到你,我就想,只要咱们能在一块,怎么不是过啊,要我妈最后还是不给户口本,我也不能真跟她断绝关系,你说对吧,那就跟你姓,我也有理由反驳我妈,谁叫她不让我们结婚呢。”


    二梨心定了,说:“好,你要有这觉悟,一辈子不扯证,我也死心塌地跟你过。”


    最大的障碍没有了,两人畅想未来,说等挣到钱了,先买个小点的房子住下,然后买门面挣大钱,再买大房子,然后再生个孩子。


    程幸华说:“不管男孩女孩,咱们就生一个吧,我舍不得你遭两次罪,要是我能替你,我就替了,可惜这世上男人不能生孩子,你说为什么呢?”


    二梨知道程幸华是真这么想的,可旁边几个大老爷们,都很鄙夷的看着他,觉得他太油嘴滑舌,惯会哄老婆,就连邻座的女乘客都不信,翻了个白眼。


    二梨叫他别说了,叹气说:“真不知道你.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看中的那女孩,究竟好在哪里,到现在还没结婚吧?”


    “没有,我前天一回家就看到她,气得我跟我妈说,有她在我就走,那女孩才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妈图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个秘密。”


    程幸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跟二梨八卦,“我把老黎灌醉了,从他那边听来一句,他说我妈有苦衷,好像是我妈有什么把柄,捏在那女孩父母手里呢。”


    程幸华挑眉,说:“你说能是什么把柄,非要我来还啊,要说欠钱我家不至于还不起,难道我妈有犯罪证据捏在他们手里?”


    二梨哪能知道,不过那个叫老黎的司机,在程家工作好多年了,是程幸华妈最信任的人之一,说的话应该有几分可信。


    ……


    下了火车,姜梨和二姐二姐夫去羊城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京市是需要穿外套的天气,姜梨一半的货款都进了羊毛衫,拿货拿的二梨心惊肉跳,劝姜梨每样少拿一点。


    “太贵了,进货价就要二十五一件,回去就算卖三十五,也是普通工人三分之一的工资,谁舍得呀?”


    摊位老板乐得直笑,说二梨太保守了:“你这个小妹妹眼光好,拿的全是紧俏款,三十五是二道贩子、三道贩子转手的价格,零售我劝你们翻倍,这都是今年的新款,跑这么远拿货,为的不就是别家都没有,只有你们有的款式吗?”


    这话在理,姜梨以前跟阿爹做生意,也是南货北调,东边的货运到西边才稀缺金贵,原身提过,这一阶段交通还不便利,很多生意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钱还是好挣的,再过个几年,做的人一多,竞争大,就没那么好挣了。


    老板一听这三个零售商是从京市来的,又推销鸭绒服,“京市冷,你们进这个回去,肯定好卖。”


    姜梨道:“这趟带的钱不够,等再冷些的时候吧。”


    留了一点路费,剩下的钱姜梨又全进了时髦修身的外套,半天的时间,带来的一万块钱就全变成货了,下午他们买了返程的火车票,当天就回。


    二梨看妹妹太累了,想去补一张卧铺票,一翻钱才发现连补一张卧铺的钱都没剩下。


    她自己吃苦没什么,却心疼娇滴滴的妹妹,程幸华看着小妹眼皮打架,站起来说在车厢里走走,“你坐过来些,让小梨靠你身上睡一会儿。”


    他们这次买的恰好是三个人一排的硬座,二梨坐到最外边的座位上,拉开点空档,叫姜梨躺她腿上睡一会。


    姜梨确实太累了,也不推脱,枕着二梨的腿睡了两三个小时,然后腰受不了疼醒了,只能又坐起来,靠二梨肩膀上,说:“二姐,我知道二姐夫为什么喜欢你。”


    二梨好笑,“看我漂亮呗,那年喜欢我的男同学好几个,我选他,也是看他长的最好。”


    姜梨说不全是,“在二姐身边有安全感,上趟我自己返城,一路好几个男人女人跟我搭讪,我怕死了,这次有二姐在,都没人敢靠近我。”


    二梨忍不住自嘲道:“可能是二姐徒手把苹果,从中间硬生生掰开了,把坏人吓住了吧,我跟你说,我故意的,二姐这么凶,有二姐在你身边,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了。”


    程幸华已经坐回来了,问她们想好去哪里卖了吗,“这么贵的衣服,京市能卖的地方不多吧?”


    姜梨说京市不是八年前的京市了,“这么大的城市,已经有先富裕起来的一批了,总有能消费得起的。”


    刚下火车,程幸华家的司机老黎就在火车站出站口,给程幸华拦住,说他在火车站守了三天了,“幸华,你偷跑那天你.妈就病了,不管怎么样,先回家看看你.妈。”


    程幸华看了等在一旁的二梨和小妹,挺为难的,他.妈多半装病,但偷跑出来本就是他不对,是要回去看一下,但不是现在。


    他说把衣服卖完就回去,“黎叔你看这大包小包的,她们俩个女孩子扛不动,我得帮着卖完才能走,麻烦你跟我妈说一声吧。”


    黎宗说不行,“你.妈说,找不到你我也别回去了,幸华,你.妈性格是有点偏激,但她是你.妈,你八年没回来,回来就跑,这儿子当的也是没谁了,你.妈对二梨是不太喜欢,但对你一直不错的吧,你不能这样对你.妈。”


    程幸华为难住了,二梨在一旁跟姜梨吐槽,“你看到了吧,回去就难出来了,我猜他.妈没病,装的。”


    姜梨叫她二姐别急,跑过去跟那个司机说:“黎叔是吧,庄阿姨生病了是吗,住没住院,二姐夫八年没回来,也没听说庄阿姨有什么顽疾,怎么突然就病了,病了几天黎叔都没回去,应该只是装的吧?”


    黎宗讲不过她,她给秦朝守寡,是秦家的儿媳妇,程幸华大姐和大姐夫都在她公公单位任职,不好不留点面子给她。


    他道:“主要是气病了,哪有八年不回来的儿子,刚到家招呼都不打就跑的,你说是吧。”


    姜梨点头,“说出去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咱们都是知内情的,二姐夫都二十好几了,庄阿姨还想栓到哪天呢,庄阿姨拖着不来我家商议婚事,那我们家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呢?”


    “我二姐跟二姐夫在边疆也住到一块儿了,有事实婚姻,这是她丈夫了,现在是婆媳矛盾,你别跟我扯什么母子亲情,庄阿姨扣着户口本,我二姐就扣着二姐夫不让他回家,看看谁耗得过谁!”


    黎宗哪讲得过她,“你这小姑娘怎么管起姐姐、姐夫的婚事?”


    “黎叔还不是程家的人呢,您不也管了吗,您回家跟庄阿姨说一声吧,我二姐夫和二姐商量好了,就在外面住,没结婚证也愿意过一辈子,人总有生老病死,她是熬不过我二姐的,最后还是我二姐赢。”


    理也确实这么个理,姜梨一通话,程幸华更不愿意回去,黎宗只能唉声叹气的回去复命了。


    二梨虽然小赢一场,心里还是怄的慌,这都叫什么事啊,她到底是哪里不入婆婆的眼呢,难道程幸华听来的是真的,庄凤琴有把柄捏在何家手里?


    她心里委屈,只跟姜梨走一块,都不想跟程幸华说话。


    姜梨看着前头一个人扛了一半包袱的二姐夫,叫二梨不要生气,这时候不该再给二姐夫摆脸子,不然她就白得罪长辈了,最好二姐还能去跟二姐夫说几句自责的话。


    二梨连连摇头,“我说不来。”


    姜梨笑,“我教你。”


    她趴在二姐耳边嘀咕了几句,推她上前去说,“去呀,别叫我白得罪了人。”


    二梨没办法,上前几步跟程幸华并排,照着姜梨教的一口气说了,“今天都是我不好,叫你为难了,那边再不好都是你亲妈,小妹是为我出头,你别生她的气,要怪就怪我吧,我也不知道哪里让你.妈那么讨厌我。”


    程幸华心里对他.妈那点内疚立刻淡多了,说道:“哪的话,回头我找我大姐回家看看,真病了我再回去,要是骗我的话,我就不回去了。”


    三个人把衣服拿到大学门口卖,大学对面的商业街上,也有不少摆摊的,卖什么的都有,姜梨把摊位支起来,每件挂了一个样品,又拿出两件来,她穿一件,让二梨也穿一件,她们俩这颜值,穿上自家的衣服就是活招牌,两人去隔壁小吃店借了房间换衣服。


    老板娘干个体户看着不显,手里也是有钱的,等两人换完衣裳,看姜梨身上的毛衣好看,五十五一件的羊毛衫眼都不眨,一口气买了两件,一件黑的百搭,还有件红的喜庆。


    老板娘说,别看她这小店不大,一个月不少挣的,还夸赞这两件羊毛衫买的值,“料子款式比商场的好,价格还便宜些呢。”


    中午人多,她进的货料子好、款式新,百货大楼这样的料子也要五六十一件,款式还没这个好看,因此卖的还怪好的,除了学生围过来,这条街上的商户和食客都跑来挑衣服。


    “黑色的没有了,红色的也好看,要吗,再犹豫一下,红色的都要没了。”姜梨见拿出来的黑色的卖完了,便推销起其他颜色。


    二梨不晓得为什么这么贵的衣服,还有人不要钱一样的买,她收钱都收麻木了,“钱就这样挣着了?那别人为什么不去呢?”


    姜梨说:“也没这么容易啊,往返两三天的路途,还要带这么多货,没几个人能扛得下来,拿货也得根据时节看款式,看走了眼就砸手里了。”


    这话二梨赞同,不过她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以前在边疆农场插队的时候,那比坐车辛苦多了。


    三个人都太累了,也不想回去做饭,就在老板娘的小吃店里吃了碗面条,又火速到另外一个大学旁边的商业街摆摊,一直卖到晚上十点多,这趟进的货卖的没剩几件了。


    三个人拎着一包钱回姜梨住的地方,今天一天光顾着收钱,没时间清点,这会程幸华和二梨按面值整理钞票。


    姜梨心里有数,这一堆应该在一万九出头,三个人数了半个多小时,跟姜梨预估的误差不大。


    带出去一万,一来一回三天的车程,就换来一倍,二梨有些不真切,这钱来得也太快了,有了钱,她跟程幸华就能不靠家里,在外头租房子,将来再买自己的房子。


    这一趟的利润,姜梨坚持跟二梨对半分。


    二梨不同意,“不行,本钱是你借的,货是你挑的,我就出点力气,怎么能分一半,亲姐妹也要算清楚,不能这样分。”


    姜梨说她算清楚了,“古楼的后厨房快修缮完工了,梨斋要重新开业,后面我不能跟着二姐一起跑了,这趟赚的钱,你们就当成货本吧。”


    姜梨把一万的货本抽回来,剩下的利润,她跟二梨对半分,分到手四千多的利润。


    程幸华不想回家,要跟二梨一块儿,二梨还住在古楼,她一个人无所谓,再带个人就不好意思了,而且梨斋后厨房的修缮进度,这两天就要完工,等开业了里面再住人,就不合适了。


    她跟姜梨说:“现在手上有钱了,明天我跟你二姐夫出去租房子住。”


    “也好。”姜梨道。


    送走二姐和二姐夫,姜梨早早睡下了,这天晚上,她扎扎实实做了个凶案现场的梦,而且这次看清楚案发现场了。


    现在天还没亮,她不好过去找秦队长,就坐床上回忆梦里凶案现场的细节。


    等到天亮了,她爬起来梳洗穿戴好,去后面楼敲了秦队长家的门。


    秦朝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易容装扮,这时候哪敢开门让她进来,而且她是第一次上门来找,还来得这么早,秦朝真没想到。


    他放了卫生间的花洒,跟姜梨说要洗澡,让她回家等半个小时,他洗澡加易容装扮一天不脱妆的程度,最少要花半个小时。


    姜梨只好答应了,隔着门说:“秦队长,那你稍微快一点,我是梦到凶案现场了。”


    秦朝摸了摸脸,问道:“我是在你梦里又死一遍了吗?”


    姜梨连忙说不是,“不是你,但也挺复杂的,一会你去我家吧,我做早饭,你要吃吗?”


    秦朝说不麻烦的话他就吃一口。


    姜梨就先回来了,早饭做的青菜面疙瘩汤,蒸了四个包子,做好的时候秦队长来了,姜梨给他递了筷子,边吃边说,反正她现在心态也适应了。


    她说:“梦里那个凶案现场,两名被害人是对夫妻,叫何老庄和武招娣,他们的女儿就是二姐夫妈看好的儿媳妇何云夏,我们刚猜测他们两家换了孩子,何老桩夫妇就死了,这也太巧了。”


    秦朝问她这次有没有看清案发地,姜梨难以面对梦里细节,说:“不但看清了细节,那案发地,是我二姐和二姐夫即将要租的民房,如果二姐真的要把那套即将发生命案的房子租下来,我要不要阻止呢?”


    毕竟是命案呀,虽然梦里没看到凶手,可是在二姐租的房子里发生,谁能说得清呢,最好是提前避免掉。


    秦朝不假思索就建议她别干扰。


    他道:“你二姐和何老桩夫妇一家,本就有矛盾激化因素,现在能确定案发地,只要加以防范就能避免,如果改变了,或许凶案现场就会改变地址,到时候更麻烦。”


    姜梨担心的也是这个,秦队长分析的对,她保证不干预,但心里还是悬着,问能不能跟二姐打个招呼。


    秦朝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你打了招呼也是诱发凶案的因素之一呢?”


    姜梨:“……那好吧,我相信你专业的判断。”


    吃了早饭,她去古楼找二梨,佟来说二姐和二姐夫出门了,“说是要租房子,出去找房子去了。”


    姜梨心里悬着,真的会租下那套凶宅吗?


    中午的时候,二梨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跟姜梨说:“上午我跟程幸华看了几套房子,你陪我再去看看,能定的话,就今天定下来。”


    原来还没选定啊!


    姜梨犹豫了,所以,租下那间即将发生凶案现场的房子,究竟是二姐自己的意向,还是她给的参考意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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