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问问你邻居。


    清晨,宁裴从睡梦中惊醒,梦里又一次重复姜鹤的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姜鹤的意思就是——那瓶药被周厌捡走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周厌为什么没有质问他?周厌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如果周厌来问他,他又该如何回答?


    这些问题困扰宁裴多日,然而距离那日聚餐过去已经两周时间,他和周厌谁也没提过这件事,一切都风平浪静,但他的药确实没有了,之前陈医生寄过来的所有的药都被他放进了那个小药瓶里,现在丢了,即使不吃,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犹豫再三,宁裴拨通了陈医生的电话。


    陈医生讶异地问:“宁裴?”


    “是我,陈医生,方便再给我开一些药吗?”宁裴垂着眼定定盯着外面透进窗户照射在被面上的光。


    陈医生犹豫了一下:“你居然主动问我要药?好稀奇。不过这两天我暂时不在诊所。”确实很稀奇,从前宁裴都是拒绝用药,即使他没有犯病,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那证明他拒绝治疗,对造成他生病的原因万分抵触,而上次他主动到诊所,虽然一言未发,但也算是奇事,应当是遇到了和当年有关的什么事,如今更是一大进步,陈医生停顿片刻:“我建议你下次直接去我诊所再进行一次检查。”


    宁裴张了张嘴想拒绝,然而陈医生打断他的想法:“我得根据你现在的情况来给你配药,既然你想吃药治疗,那就得按照我给的方案去吃,你最近发病了吗?”


    “没有。”


    很奇怪,本来以为遇到周厌以后,没办法控制病症,可他很久没有发病了。


    “那你怎么……”陈医生恍然大悟,斟酌片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你不用急着告诉我,既然你没有发病,又愿意主动开口,这是好事,如果你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认为你现在也不用吃药。”


    “已经很久没吃。”宁裴实话实说,现在就算想吃也吃不了。


    “这样吗?那就最好等下次面见之前都不要再吃。”这种药本来需要谨遵医嘱服用,然而宁裴性子倔,他没办法奈何,又怕他发病的时候无法控制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可逆的损伤才没有断掉寄给宁裴的药,陈医生看了眼时间,“就约在这周五可以吧?我现在人在战队基地,暂时没有时间和你继续聊了。”


    电话挂断,宁裴在床上呆坐片刻,起床收拾东西去学校,姜鹤忙毕业论文,这段时间天天泡在实验室,他原本在导师那儿的工作就落到宁裴头上,宁裴最近天天待在导师办公室,连实验室都没时间去。


    见他进来,导师叹气摇头,宁裴脚步一顿,问:“怎么了老师?”


    导师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发,“我年纪大了,也不收新的研究生了,现在手下也就你和姜鹤两人。”


    导师确实年岁已大,本来已经该退休,宁裴进来那年,他就只带姜鹤一人,后来再加上他,然而宁裴不解他为什么现在说这个,投去疑惑的视线。


    导师唉得更起劲了,知道宁裴不一定能听懂拐弯抹角,唉了几声之后直白道:“姜鹤那小子,告诉我说他不打算留校,我连推荐信都给他写好了,他居然就这么抛弃我这个老头子。”


    “师兄……不留校?”


    “是啊,不留校,他说他想去别的城市看看,你说嘛,他生在这儿长在这儿,为什么不愿意留呢?”导师也不是想干涉姜鹤的决定,只是想不通,“他没告诉你?不然你替我劝劝?”


    宁裴想起那日姜鹤喝醉念叨白川的名字,想起白川连见都不愿意来见姜鹤,他不懂这种感情,然而还是不免联想那时候离开家的自己,大概怕待下去更加惹人烦,不如离开更好,宁裴摇头:“师兄有他自己的想法。”


    导师再次叹气,明白宁裴这就是不愿意劝了,瞄了他一眼,“行吧,还有件事,凯尔德教授下个月会来国内,到时候会来我们学校演讲。”这才是重点,导师还以为宁裴会惊喜,毕竟之前可是用看一次讲座的机会换了宁裴平时压根不愿意去做的事,不过现在,宁裴面色平静,导师奇怪地问:“你不高兴?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和凯尔德教授交流?凯尔德教授不是还想挖墙脚?”


    即使导师把“挖墙脚”三个字咬得很重,显然还是不放心,虽然之前宁裴已经拒绝过挖墙脚,但还是得防患于未然,不过宁裴依然没听出导师的言外之意,只认真答:“我想要问的已经全都问过凯尔德教授了,而且我们经常通过邮件交流。”


    导师沉默片刻:“我是想问你到时候愿不愿意留校?”


    并不是想知道你把人凯尔德教授当成工具人的事,导师愁苦地想,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宁裴一愣,“我会好好考虑。”


    -


    tut基地,陈医生由白川领着进训练室,年已经过完,战队重新进入训练期,看见坐在原本成嘉伟位置上的新成员,陈医生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本来应该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就来战队进心理评估,结果因为一周多之前成嘉伟被tut战队解约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不得不推迟时间,网上至今还在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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