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不给亲,薄静时就从别的地方讨便宜,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滚进了被窝,灯都被按灭了。
薄静时问虞澜,为什么不推开他,明明虞澜知道他们的关系不该亲吻。
在问这句话时,薄静时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有着显而易见的忐忑。他特地把灯关了,就是不想看到虞澜用那张漂亮的脸蛋,喊别人的名字。
虞澜还在他怀中喘气,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感受到属于虞澜的潮湿与柔软,像是一团棉絮,抓了就不想放开,只想整个人都陷进去。
把所有都陷进去。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薄静时以为虞澜已经睡了,久到薄静时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耳边才传来很小声的话语。
“我不讨厌和你接吻。”
像是海浪不断拍打的礁石,他整个人天旋地转,险些无法在巨大冲击中缓过劲。
他搂紧虞澜的腰,虞澜不满地推了推他,他想去亲虞澜的脸,虞澜躲了半天没躲过去,凶巴巴地把他脸按开。
“你都亲半天了,我皮都破了!”
“不准亲了!”
薄静时在低笑,刚刚他骗虞澜自己只是看看,绝对不动手,但他却动了口。
后来虞澜长了记性,把他嘴巴捂住了,结果他不动口改动手。
“我也喜欢跟你接吻,”薄静时亲着他的头发,“明天我还可以和你接吻吗?”
虞澜打了个哈欠:“再说吧。”
“可以吗?”
“我要睡觉了!”
薄静时继续亲他脖子:“明天还可以和你接吻吗?”
瞌睡劲都要被亲没了,虞澜被逼无奈:“可以可以,你好烦!”
虞澜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又贪欢的人,气得他眼泪直冒,低声求薄静时别碰他了,他想睡觉。
薄静时这才肯放过他。
半夜虞澜念着口渴,伸手去摸保温杯,摸了半天没摸醒,半梦半醒生气了气,随手往下一拍,把薄静时拍醒了。
起床气冒了上来,薄静时脾气一直很大,更不知收敛,更何况不管是谁睡得好好的被打醒,都会暴躁。
气血一齐朝天灵盖涌去,眉宇阴沉得可以滴墨,不过更让他生气的是——
虞澜去哪儿了?
本应该乖乖在他怀里睡觉的软绵绵的人突然没了踪影,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碰到微凉的手指。
像是本能反应,对方朝着暖源前进,准确无误地滚进了他的怀里。
“薄静时。”
低声细语的嗓音,不知道睡醒了没:“我好渴。”
最后一点脾气都被冲散,现在的薄静时平和得不行,反而有些着急,虞澜睡前把保温杯放哪里了来着?
当时他没注意看,只顾着和虞澜黏糊,把虞澜弄生气了继续哄,并乐此不彼。
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寻找到保温杯,虞澜好像要醒了,他暂停片刻,确认虞澜没有继续动作,才缓缓拿过保温杯,单手打开杯子。
另一只手从虞澜头顶悬过,倒了部分水出来,薄静时不知道水的温度如何,试喝了一口,确定不会烫到人后,才慢慢扶起虞澜,将被壁贴在虞澜唇边送服。
虞澜迷迷糊糊地喝了水,不渴后把头一别嘴巴一抿,是抗拒继续喝的姿态。
孩子气的样子让薄静时失笑,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巴。里头还有些水,随口解决后,把杯子盖了回去。
早晨虞澜又被强行弄醒,气得发起了脾气,把头埋进枕头里装死,怎么都不肯起床,全然忘了是谁贪图薄静时的清晨“伺候”。
不用自己走路固然很好,但现在的虞澜只想睡觉。
薄静时也不生气,虞澜不肯起床,他就一下下亲虞澜的眉眼、鼻尖、面颊、唇角,最后移动到皮薄的脖颈。
时不时的轻咬让虞澜又痒又热又火,薄静时居然撩起了他的衣服,不知轻重地乱摸,吓得他瞬间惊醒。
“不准摸了!”
虞澜警告他。
薄静时低笑,给他耐心穿上袜子,又抱着他起来去洗漱。
外头凉风嗖嗖,只要踏出门槛,虞澜整个人猫进薄静时的颈间,恨不得把自己和薄静时黏在一块才好。
洗漱的时候很乖,也很认真,虞澜一向注重卫生,刷牙都要刷很久,所以他的牙齿跟打磨过的贝壳一样光滑白皙。
“张嘴。”
虞澜急忙吐掉口中的漱口水,仰起头张开嘴巴,露出干净的齿关给薄静时看。
薄静时凑近亲了他一口,吓得虞澜差点整个人后仰过去。
生气地站起身,以俯视姿态警告薄静时:“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过分了,老是亲我,又摸我,你是流氓吗!”
“嗯,”薄静时不否认,“我是。”
虞澜:……
他说不过流氓,不跟流氓计较。
但虞澜就没见过这样的人,骂他不行打他不行,每当自己真的这么做,他反而变本加厉。
在房间呆了好一会儿,虞澜都要气晕过去了,头发被弄得乱糟糟,舌头都麻了!
狠狠踹了薄静时一脚,虞澜不肯吃薄静时带来的早饭,怒气冲冲地自己去拿。
出去时座位上坐满了人,褚曦然正在低头吃煎饺,看虞澜一脸骄矜的媚样,早饭也不香了,忙不迭凑了过来。
“宝贝,怎么把脸睡得这么红?来,学长给你散散风。”
男士香水罩了过来,虞澜捂住鼻子打了个喷嚏,后退半步,吸了吸鼻子:“不用了学长,我感冒了,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褚曦然看出虞澜的抗拒,也不强求,用公筷给他夹着早点,漫不经心道:“今天圣诞节,你想要什么礼物?”
虞澜没什么想要的,褚曦然就笑眯眯地说:“你不说我就随便送了啊。”
说着,一个金苹果放在了虞澜面前,他眨了眨眼:“真金?”
“当然了,”褚曦然说,“票据都在这儿,正规银行的金子。”
随手颠了颠,掌心沉沉的,虞澜不敢要,怕要了就被缠上。
褚曦然理所应当,“我喜欢给我喜欢的人买礼物。”
“你要是不要,我就丢垃圾桶了啊。你犯不着和我客气,我不缺这点钱,我只是想给你送礼物。”
虞澜只能暂时先收下,之后再找机会还个差不多的物件。
楚遥阴阳怪气道:“出手可真大方啊,褚大少。”
“哈哈哪里哪里,要不是时间急太过匆忙,我肯定会准备得更精美。这金苹果也就100g,上不了台面。”褚曦然说得随意。
褚曦然随手给暧昧对象都能送几万的包,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也就是知道这一点,虞澜才收得心安理得。
最主要的原因是,虞澜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礼物。
“不过宝贝,为什么薄静时会从你房间里出来?而且,你们还在里面呆了很久,干什么呢,这么有意思?”褚曦然托腮看着虞澜,等待他的解释。
薄静时的房间根本不在那个位置,虽说薄静时不一定是从虞澜房间里出来的,但直觉告诉褚曦然,薄静时早晨绝对去找了虞澜,二人共处了很久。
又也许,他们昨晚就勾搭在一起了。
大家还在照常吃饭,视线却若有若无飘了过来,等待虞澜的回答。
求助地看向薄静时,薄静时跟局外人似的,慢条斯理地吃着早点。
桌子底下的腿伸了过去,虞澜踹了薄静时一脚,被薄静时反握住脚踝。
富有热度的指腹在虞澜脚踝厮磨揉捏,缓慢的游走像是在被人舔玩,虞澜瞬间僵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
薄静时想把手往上伸,虞澜赶忙缩了回去,这时他才淡道:“给他上口语课。”
“口语课?”是狐疑。
谁信。
可这话是薄静时说的,他们还真不敢当面质疑,大早上的他们也不想和薄静时吵架,更不想触自己眉头。
“你这么热心?”楚遥冷嘲。
褚曦然唔了一声,看向虞澜:“宝贝,你以后要出国啊?”
虞澜也被这口语课惊了个正着,在薄静时的缓慢注视下,舌尖莫名泛起习惯性酥麻,被撕扯被重吮的眩晕感再度涌上。
他低着头:“没有,不出国。我只是英语口语不太好,薄学长……顺便教了我一下技巧。”
“哦,那你学得怎么样?”
“……很好。”
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
他低头用筷子泄愤般戳着小笼包,敢怒却不敢发作的样子让虞澜看起来有些郁闷,也格外可爱。
薄静时:“既然你很满意,那今晚,我继续教你。”
-
一有空薄静时就去缠着虞澜,虞澜甩都甩不掉,先前他想粘着薄静时,是因为别人怕他,结果现在薄静时更粘人。
“你干什么!”虞澜看了看左右无人,生气道。
薄静时捏着他有些冰凉的手指:“我们回去吧。”
“嗯?”
“这里没意思,马上跨年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薄静时哄他:“你想去滑雪吗?或者泡温泉,还是去看海?我们可以去三亚,去亚特兰蒂斯吃西餐,晚上我们住水下套房,卧室和浴室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水族馆内的海洋生物……”
“这不是约会才会来的地方吗?”虞澜困惑,“为什么要带我去。”
薄静时和他说:“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
原本有些小生气的脸蛋木然在原地,又眨了眨眼,蝶翼似的睫毛在细碎颤抖,很是迷茫。
他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显得有些懵懂且难以理解,正是这样纯真的表情,令他看起来愈发迷人。
“不准亲我!”
“想好了吗?”
虞澜生气地别过头:“我在想。”
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慢慢埋进薄静时的颈间,薄静时身上真的很烫,但他很喜欢。
虽然薄静时总是会把他的舌头弄得很麻,又喜欢捏他的痒痒肉,但是他不讨厌这样。
可是薄静时为什么要带他去亚特兰蒂斯呢?
他很小的时候和父母去过,里面的人除了亲子就是情侣,更多的还是打扮精致的情侣们。
在酒店内靠窗位置,虞澜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玻璃窗外水族馆内的海洋生物游动,蔚蓝空间笼罩仿佛真的置身海底之下。
当时虞澜问爸爸妈妈,下次什么时候可以来。
他父母告诉他,如果他想,随时都可以过来。但是最好不要频繁得来,不然会提前厌倦。
他母亲说:“越是美好的回忆,越是要与喜欢的人一起创造。”
他从小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而且他很奇怪,喜欢的东西到手了就不会喜欢。只有当这个物品一直摆放在精致的橱柜内,只能让他仰望,他才会一直喜欢。
一旦玻璃橱柜能够为他打开,看着唾手可得的精品,他只会索然无味。
虞澜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有时候他真的很懒,懒得去想。
薄静时在耐心等他,时不时玩着他的头发,又低头吻它。他觉得这样好脏,可如果让他去亲薄静时的头发,就算脏,他好像也可以忍受。
但也不对,薄静时必须要洗过头发。
他很爱卫生,不喜欢把自己弄得很脏,也同样不喜欢灰扑扑的东西。
能让虞澜持续喜欢且不变心的,一直都是得不到且够不着的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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