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在车里无聊地玩儿起线上斗地主,对面的牌友有一只哈士奇宠物,她总是会想到爆破,不能集中精力,原本可以不断翻倍,赢更多欢乐豆,最后只赢了保底。
她收起手机,突然有个问题浮现脑海,爆破是马犬,从前是军犬的可能性很大,看它的牙齿,撑死了五岁,但军犬大多数在七八岁时退役,它为什么退役那么早?
她把脑袋靠在车窗上思考,不自觉瞥向霓月门口的一个炸串摊,由两位老人经营,摊前围了四五人,有一对学生情侣,男生背了两个包,他的,还有女生的,女生手里好几串大肉串,吃得很美,男生痴痴地看着她,也挺美。
琮玉更饿了。
她把眼收回来,驾驶座的车门刚好打开,她以为是乐渊回来了,没想到是九姐。
九姐上车后,没看琮玉,目视正前方,姿态摆得高:“下周邱哥在甘西组的饭局,我跟乐渊都会去。”
琮玉知道饭局的事,但不知道在甘西:“哦,是吗?”
九姐把一根未拆包装的唇膏递给琮玉:“当时给你买的,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明明昨天还见面了,但琮玉没拆穿她。
九姐说:“你看起来挺聪明的,一定能想到这次饭局招待的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说明白点。”
“说白了就你这模样,只要我把你安排进去,你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九姐说:“当然我也不是帮你,要是我带去的人能把他们招待好了,我在邱哥这儿能更受器重,说不好下次再有什么挣钱的买卖,还带着我一起干。”
她说完还掏心窝子地补充了句:“我岁数不小了,夜总会当个领班儿,挣那仨瓜俩枣也不是事,总得进点大钱攒点棺材本。”
琮玉笑了:“你不怕我把你找我这事跟乐渊说吗?”
“随便你,反正我只是觉得你条件很不错,跟我合作可以双赢,你要是不同意,我捧一个条件比你差点的,对我也没损失。”
琮玉打开手机的拨号界面,递给她:“电话联系。”
九姐输完自己的手机号就下车了,琮玉看着她被风裹挟的头发,又笑了一下。正愁去不了饭局呢,这九姐真是及时雨。
*
乐渊从霓月出来,上了车,琮玉想磨他带她去吃炕锅,突然一辆车一个急刹停在他们正前方,金丝雀从后座出来,大卷发和窄肩头映入琮玉眼帘。
金丝雀一个不经意的回头,扫过琮玉,看向乐渊,琮玉因而看到她的正脸,漂亮又有气质。不同于九姐的风尘气,她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跟琮玉给人感觉一样,只不过她要比琮玉身材好,前凸后翘,抹胸抹不住的胸和包臀裙包不住的臀,琮玉可以说望尘莫及。
金丝雀的眼神没在乐渊身上停留太久,很快消失在霓月的门口。
琮玉忍不住好奇:“为什么野人这么招人待见啊?”
“什么?”
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琮玉暗自懊恼了一句,转移了话题:“就是,那个,我看朋友圈有人说去博物馆看野人的蜡像,我很好奇为什么要看野人。”
乐渊没去追究她的本意,也不在意,说:“你下午看家,傍晚去遛狗。”
“你呢。”
“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琮玉说:“我不,夺吉下午来找我。”
乐渊表明态度:“你非跟他混迹在一起,拿我话当耳旁风,就别跟我谈条件。”
“说得好像我不拿你话当耳旁风你就顺着我一样,不还是让我看家遛狗?那我不跟他见面你能把你干的事跟我说吗?”男人真是糟心玩意儿,琮玉在心里骂。
“能跟你说的事,会跟你说。”
琮玉挑眉,乐渊竟然改变态度了,而且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乐渊开了车,琮玉突然握住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同意了!”
乐渊拿开她的小狗爪子:“同意什么。”
琮玉再次把手搭上去:“就是说,你以后出门都带着我,不让我看家遛狗,我这么理解对吧?”
乐渊没答,一脚油门带琮玉去了步行街,这趟街吃饭的地方很多,平时很热闹,但正值下午,人就不多。
琮玉看向两侧饭店,清真炕羊排,重庆火锅,特色菜,西北民间菜,好多。
没选择之前,她只想吃炕肉,有选择之后,她都想吃。
琮玉难以抉择,正想让乐渊推荐,他已经走进了炕羊排店。
琮玉跟上去:“万一我想吃别的呢?你连问都不问我。”
“想得挺美,爱吃不吃。”
琮玉在他身后瞪他,野人真讨厌!
乐渊进门选了个靠边的位置,把手里的布袋放座位上,点了一个招牌炕羊排,一碗醪糟汤圆,一块馍。
琮玉坐到乐渊对面,撕掉装筷子的包装纸:“刚才霓月门口那个女人,是邱文博的女人吗?”
乐渊没答。
琮玉把筷子摆放好:“她看你那一眼,含情脉脉的,没比九姐的缠绵劲儿少多少,这件事要是让邱文博知道了,你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乐渊皱着眉:“废话那么多。”
琮玉不是很好奇乐渊的感情生活,只是随口一问,他答不答无所谓,她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爆破是军犬吗?”
乐渊依然不答,只看了下表。
琮玉也看向他的表,不是值钱的东西,但这手腕却少找,手背的青筋条条彰彰,腕骨位置有一个烫伤的小疤,像小月牙。
乐渊打了一个电话,就拎着布袋上了二楼。
服务员把炕羊排端上来,琮玉就没来得及问他干什么去。
琮玉吃了一口汤圆,朝楼上看了一眼,吃第二口的时候,乐渊跟一个男人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男人比乐渊矮一些,但五官周正,只不过被一副银框眼镜喧宾夺主了,于是比起外貌还是文人气质更显著。
乐渊走到大门正对的地方,停住了脚。
男人扭过头,先看他的脚,然后看他的脸,同时挑起眉。
乐渊看了一眼琮玉,没说话。
男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对上琮玉漂亮的小脸蛋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那抹诧异更昭着了,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了门。
乐渊回到琮玉对面,琮玉眼还追着男人,直到他的车前,一辆大概二十多万的轿车,车牌号也很普通。但他手里的手提袋很贵,看它鼓鼓囊囊的样子,里边装得钱应该也挺多。
“吃饱了吗?”
琮玉收回眼来,没答,而是问:“那是谁?”
“记者。”
琮玉知道了,夹了一口肉,说:“确实,找记者发点假新闻,也是这种□□性质的企业业务中不可或缺的一项。”
乐渊没有接着她话说。
琮玉说完很久,突然抬头,看着乐渊,嚼了一半的肉塞满嘴巴,话说得她自己都听不太清:“你告诉我了。”
乐渊真的开始让她参与了!
*
霓月夜总会。
金丝雀上楼找邱文博时,撞到了一个脸色有些难看的女孩,她们像两支玫瑰,虽有不同的颜色,但有同样的芬芳。
在她们对视的三秒里,夜总会的富丽堂皇瞬间黯然失色了,雕龙画凤的堂柱实在配不上她们金贵的年华。
女孩的眼泪突然止住,金丝雀的脚步也不再急切了。
屈什么?自己选的不是吗?
金丝雀进了邱文博的办公室,邱文博刚结束一个电话,坐下来,金丝雀的眼一起雾,他就冲她伸出了手。
金丝雀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下巴垫在他肩膀:“我们导师说我学分没修够,毕业的事遥遥无期了。”
邱文博还以为是什么事,搂着她的腰,说:“那就不上了,又不是指着你那个野鸡学校的文凭吃饭。”
金丝雀抽抽搭搭:“可是我怎么找工作啊?”
邱文博亲亲她的脸蛋,擦掉她的眼泪:“傻了不是?我这么多店,你以为给谁开的?”
金丝雀眼睛湿润了:“可是这些我都不合适啊。”
“那哪些合适?”
“我以为我会做那种广告部门的小职工的……”
金丝雀眼泪掉进邱文博的领口,邱文博明明不爱她也还是心疼了,爆了皮的带着小胡茬的厚嘴唇亲吻她的脸蛋:“你这个要求,我哥的公司倒是满足。”
金丝雀看着他,眼泪挂在脸上,比黛玉娇:“会不会不好?”
邱文博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笑着说:“自己家的公司,有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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