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我喜欢你
来往的人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叶囿鱼躲闪着埋进邬遇怀里, 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他狭促地捂住脸:“那、那我们快走吧……”
邬遇似笑非笑:“刚才在谢师宴上,柚柚不是这样的。”
叶囿鱼心里隐隐有熟人和陌生人的概念,但他想不明白, 也说不清楚。
邬遇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牵起邬遇的手把人往前带, 一边软软地抱怨:“你、你好爱撒娇啊……我牵你就是了。”
邬遇没有辩驳,只无奈地顺着他。
KTV里, 第二轮酒局已经开始。
先前在谢师宴上众人争着抢着灌叶囿鱼酒, 真把人灌醉了,他们反而不敢再过火。
点歌台前,白涂猫着腰对着屏幕一顿操作。
良久,一阵低沉的旋律不紧不慢地钻进众人耳朵里。白涂兴奋地挥了挥手里的麦克风:“我帮你们点好了情歌!想表白的都抓紧机会啊!”
表白。
叶囿鱼眼睛一亮,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嘴里就被塞了块西瓜。
邬遇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柚柚想说什么?”
叶囿鱼脸颊鼓囊囊的, 根本说不出话。他瞪圆了眼睛, 迅速嚼吧嚼吧往下咽。等他吞咽完, 已经有人接过白涂的麦克风唱了起来。
叶囿鱼有些不高兴。
他坐直身体,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你是不是故意的!”
邬遇笑出了声。
叶囿鱼更不高兴了。
他把头转到一边,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身后, 一只手悄悄往他腰间探。
叶囿鱼没有躲开, 只故意挣了两下。
在他的默许下,身后宽阔的怀抱顺势贴了上来。邬遇凑近他耳边问:“柚柚想听什么?”
没等他回答,邬遇又自顾说:“抱歉, 不该这么问的。柚柚在这里坐一会儿。”
邬遇挑的是一首简单的英文歌。
没有情歌的热烈和感伤,唱起来也平平淡淡。
但叶囿鱼就是莫名地感到喜悦。也许是来自歌曲, 也许是来自那双茶色的眼睛。
“叶囿鱼。”
“我喜欢你。”
旋律几近尾声时, 邬遇如是说。
包厢陷入了片刻的静默。
几秒后,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他们看了看邬遇, 又唰地看向叶囿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起哄。
“操。”老三率先打破沉寂,“我算是彻底信了。”
Alpha们犹如找到了主心骨,顺着老三的话就往下接:“校草牛逼!”
张岸借机拿起另一只麦克风:“我刚才录下来了,想要的找我买,十块钱一份!”
“夺笋!你怎么不去抢钱呢!”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我要笑死了!你要是最近压力太大,我可以帮你枕头垫高点!”
张岸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就是你们贫穷的理由。”
有张岸开头,大家起哄都起得更自在了。
一众喧闹声中,叶囿鱼悄悄缩回角落里装起了小鹌鹑。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
好、好犯规啊。
他在心里暗暗抱怨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扬。
_
第二天一早,邬遇把尚在睡梦中的叶囿鱼抱进怀里:“柚柚早饭想吃点什么?”
叶囿鱼趴在邬遇胸口哼哼唧唧,半天才说了个“都可以”。
等他彻底清醒,身边已经没有了邬遇的身影。
叶囿鱼盯着天花板出神,脑海里碎片式地播放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记得……他们一开始是在饭店里聚餐来着。
后来他喝多了,记忆也变得混乱。
他一边回忆,一边慢腾腾地往邬遇那半边床蹭。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满意地扯过被子,把自己蒙成一团。
正在这时,客厅里传来脚步声。
叶囿鱼瞬间就清醒不少。他掀开一条缝,正对上邬遇逼近的身影。
邬遇有晨跑的习惯,这会儿隐约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渍。
叶囿鱼呼吸一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觉得现在的邬遇和从前有点不太一样……就像是一只挣脱枷锁的猛兽。只要它想,随时都能将猎物吃拆入腹。
叶囿鱼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瑟缩地往后挪了一点。
邬遇轻易就捕捉到床上的动静。
对上做贼似的叶囿鱼,他无奈地笑了笑:“柚柚,醒了就起来吃早饭。我先洗澡。”
邬遇径直走向衣柜,随手拿了套衣服就往浴室走。
“咔嗒——”
浴室门被邬遇关上了。
叶囿鱼慢半拍地从床上爬起来,呆呆地盯着紧闭的浴室门。邬遇关得毫不犹豫,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叶囿鱼的心里忽然就有点不舒服。
灵光一现,他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几步就站定在浴室外。
刚才他没听见锁门的声音。
又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建设,他伸手拧在门把手上:“哥哥,我还没洗漱呢。”
淅沥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叶囿鱼深吸两口气,推开门就往里走。他一只脚才迈出去,迎面就撞进了邬遇怀里。
邬遇正低头看着他。
叶囿鱼脑袋嗡地炸开,一张脸瞬间红了个透。
他支吾了半天,恶人先告状:“你、你没在洗澡……怎么、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他话说到一半,腰间一重,身体被人彻底掣肘:“柚柚,这是第二次。”
叶囿鱼在空调房里待得久,这会儿身上冰冰凉凉的。
但邬遇不同。
他刚运动完,身体的每一处皮肤都泛着热度。
两相碰触时,叶囿鱼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他烧得慌,眼神胡乱瞟着,就是不敢直视邬遇的眼睛:“什、什么啊……”
说完,他蓦地反应过来……
他第一次假性发情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情景。
记忆涌入脑海后,叶囿鱼瞬间就理直气壮起来。他仰起头硬气地说:“这是你第二次骗我了,上次你就假装在洗澡!”
邬遇被他气笑了。
叶囿鱼正沾沾自喜,衣摆就被撩了起来。作乱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尾骨上描摹。
他腿一软,身体随即失去了支撑。
“我的易感期要来了。”话落,冰雪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浴室。邬遇不由分说地把人抱起:“这一次,就辛苦柚柚了。”
叶囿鱼心脏漏跳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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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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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腾着想要挣扎,却被邬遇抱得更紧。
耳边,邬遇逗弄道:“柚柚不愿意吗?”
叶囿鱼的脑子乱成一团。身体触及到床面时,邬遇扣住他的双手:“我会尊重柚柚。”
手腕上力道渐轻,似乎只要他说不要,邬遇就会立刻停止。
叶囿鱼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紧攥,嘴上却逞强:“又、又不是没做过!”
“柚柚,害怕的话可以拒绝。”邬遇俯下身,在他耳侧轻轻吻着,“我会等你做好准备。”
叶囿鱼被吻得脸热。
他哼哼了两声,用几近嗫喏的声音说:“可、可以的……”
邬遇眸色渐深,他却一无所察:“我之前有、有做过准备。”
叶囿鱼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两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邬遇又问了一遍:“柚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羞恼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叶囿鱼涨红了脸,强忍着怯意用腿勾了勾邬遇:“就是做、做……爱人之间做的事!”
叶囿鱼没有撒谎。
他的确有做过准备。
但他没有想过理想与现实的强烈悬殊。身后的甬道被填满的那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所有准备都是小儿科的纸上谈兵!
眼泪顷刻就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叶囿鱼依凭本能在邬遇怀里躲闪着:“我、我不要了!你、你出去!”
然而他越挣扎,身体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挥之不去的异物感在体内搅弄着。
叶囿鱼哭哑了嗓子,邬遇却没再退让半分。
暴雪铺散在玫瑰丛里,用最原始的方式让玫瑰染上自己的气息。
玫瑰被迫开合,承纳着暴雪的一切。
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又缓缓擦着天际下落。
是夜。
邬遇把身边的人揽进怀里,却被叶囿鱼一嘴咬在颈侧。
叶囿鱼边咬边哭,眼泪尽数落进邬遇的衣领里:“你、你明明说会尊重我!可、可你还那样!”
其实他们只做了一次。
但是邬遇哄了叶囿鱼一天。
邬遇任由他发泄着,只轻轻在他背脊上顺着。
叶囿鱼悄悄打了个哈欠。良久,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拉拢下来。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邬遇按暗房间的灯,在叶囿鱼鼻尖轻轻亲了一下:“晚安,柚柚。”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68、番外[1]
由于前一晚的宿醉, 放假第一天不少人都过得浑浑噩噩。
第二天一早,沉寂了一晚上的群彻底活跃起来。
叶囿鱼是被群消息提醒震醒的。
也许是有所运动的缘故,昨晚他睡得很沉。一觉醒来, 他身上的异样感消失不见, 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趴在床上缓了一会儿。
彻底清醒后,他伸手捞过床头的手机。
无论是班群还是宿舍群, 消息都显示着【99+】。
宿舍群里, 张岸和老三不断互发语音。
叶囿鱼隐约觉得奇怪,他点开最后两条——
老三:“操!又一个表白贴!这次是对我遇哥的!”
张岸:“果然,我们的青春泾渭分明。我守着手机一晚上,也没看见谁对我表白。”
三言两语中,叶囿鱼大致猜到了个大概。
他没有点开两人发的帖子,而是直接打开了论坛app。
首页上飘着无数表白热帖。
叶囿鱼一眼就看了楼层最高的那个表白贴。
【今天校草的那番话真的戳到我了——谨以此贴纪念那些年我们无法宣之于口的热忱。】
[1L]楼主摊牌了, 单纯是想把狗子们骗进来杀罢了。
[2L]我还寻思, 今天一天我都没见到校草, 他什么时候说话了?
[3L]楼上腿脚指定挺好吧?散场时跑挺快还。
……
[10L]校草今天说:“是我的信息素。”
[11L]平时喜欢推理游戏,帮大家理一理时间线。第一个暴露叶学长信息素的帖子是去年国庆那段时间发的, 他同学在帖子里说他的信息素是雪的味道。
[12L]而叶学长搬进Omega宿舍是在去年十二月。
[13L]Omega住在AB宿舍是非常危险的。一旦意外发情, 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从任何角度,我都认为叶学长不会这么做。
[14L]所以我推测,校草尝试标记叶学长时, 叶学长还是Alpha。至于AA能否标记,我查阅了一些医学文献, 理论上有7.69%的成功率。
[15L]草……楼上牛逼!
[16L]对不起, 我拖我们学校后腿了……几楼看下来, 我只会拍手叫好。牛逼啊楼上!
[17L]66666666666!
……
[1314L]我家卖干货的,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有,校草结婚能请我吗?
[1315L]楼上这波在大气层,恕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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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6L]那什么……我家开婚庆公司的,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找我。公司叫[合卺],联系的时候直接报校草和叶学长的名字就行!
[1317L]我真的去搜了一下……牛逼啊!合卺的太子爷竟然在我们学校!
……
[1455L]偏题了偏题了!我觉得得先定场地!不然我们这一大伙人,没有地方坐啊!
……
[3366L]不瞒你们说,我前天点进来,今天还没出去。我也摊牌了,我就是狗。
叶囿鱼一口气看完了整栋楼,趴在床上笑得停不下来。一连笑了几分钟,他的腹部逐渐感觉到酸痛。
正在这时,邬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柚柚在笑什么?”邬遇几步走过来,轻易就把叶囿鱼揽进怀里,“我在厨房都能听见你的笑声。”
叶囿鱼顺势往邬遇怀里一趴,拉起邬遇的手做了个揉肚子的动作。
邬遇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轻轻揉了起来
就着这个姿势缓了几分钟,叶囿鱼才把手机递给邬遇,一边告状似的抱怨:“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帖子!”
邬遇的视线停留在1314那层,眼底染上了兴味:“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柚柚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邬遇的语气过于不怀好意。
叶囿鱼几乎瞬间就联想到昨天在床上时……邬遇逗弄他的话。
他背脊一绷,义正言辞地警告道:“你、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的!我才十八岁!”
邬遇盯着叶囿鱼泛红的耳廓,故意说:“哦?我记得柚柚今年二十七了。”
叶囿鱼瞪圆眼睛,挣开邬遇的手就要往床上钻。
可腰间那双手越扣越紧,丝毫不给他挣脱的空隙。
他挣了几次没挣开,索性瘫回邬遇怀里耍赖,眼珠子胡乱转着:“什、什么二十七啊……我才、才过完十八岁生日不到半年呢。”
邬遇想了想,问:“按照年龄,我是不是该喊柚柚一声哥哥?”
话落,叶囿鱼瞬间就安分下来。
他看向邬遇,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也不是不可以。”
邬遇还没说话,叶囿鱼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群通话的标识一跃跳到屏幕正中央。
那头,老三和张岸双双跃跃欲试:“你们看见群投票了吗?”
“什么投票?”
叶囿鱼顺着他们的话点进班群里,果然看见由管理员发起的几项投票。是关于毕业旅行的。
五十八个人里,有三十七个都选择了选项A——有意向和大家进行群体旅行。
张岸一通分析,最后说:“我觉得那么一大群人去旅行不太可能……但是我们几个可以一起去旅行啊!”
老三和他一拍即合:“对对对!我想说的也是这个!”
虽然和冬生约好要一起旅行。
但叶囿鱼没有认真设想过。
经老三和张岸这么一提,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是时候该做些计划了。
几人七嘴八舌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挂断电话也没聊出个切实方案来。
反倒是邬遇,趁着叶囿鱼思考的间隙喂他喝下一大碗山药小米粥。
叶囿鱼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没什么威慑地瞪了邬遇一眼:“我还没洗漱呢!”
话虽这么说,但他完全没有要从邬遇怀里出去的意思。
他可还记着呢,刚才邬遇说要喊他哥哥。
他按捺住心底的悸动,就这样眨巴眨巴地盯着邬遇。
叶囿鱼很好懂。
他眼睛里的光满得要溢出来。
短暂对视后,在那双眼睛的诱导下,邬遇主动俯下身喊了声“哥哥”。
叶囿鱼想象中的“哥哥”应该是乖巧软萌的。
但邬遇的那句“哥哥”有意压低声音,尾音带起一道奇怪的喘息,生生喊出了那种……压抑的……难以言喻的欲望。
他头皮发麻,警惕地看向邬遇。
也许是小动物的直觉在作祟,这一瞬间,他感知到了危险。
邬遇笑了笑,一只手穿过叶囿鱼臀下,轻易就把人抱了起来:“哥哥不是还没有洗漱吗?”
叶囿鱼心里警铃大作!
不到十秒的路程,他脑子转了又转。被放到洗漱台上的那一刻,他朝邬遇软软地喊:“哥哥。”
邬遇似笑非笑地睨过来,叶囿鱼又说:“我错了。”
不就是一句哥哥吗?大丈夫能屈能伸。
叶囿鱼晃了晃空落落的脚丫,试图转移邬遇的注意力:“我的拖鞋还在外面呢。”
邬遇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才踏出浴室,叶囿鱼咔嗒就把浴室门锁上了。
两人闹到十一点,才堪堪换好衣服——今天是两家人聚餐的日子。
这段时间,为了不影响他们的复习进度,叶母和邬母鲜少踏足这套新房。
高考那两天,由于暴雨,他们也没见上。
一推再推,才把日期定在今天。
在两位母亲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决定回家小住一段时间。
邬遇蹲在行李箱前收拾行李,手里捏着一套粉白的睡衣:“柚柚,这套睡衣还从没有见你穿过。”
说完,他轻轻抖了抖,两条修长的兔耳垂落在空中。
他用手衡量了一下尺寸,眸色渐深:“这是柚柚什么时候买的?”
叶囿鱼正往后颈贴阻隔贴。
听见这话,他用余光瞥了一眼,不太在意道:“那是之前买网购送的!”
具体买了个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就记得这套衣服不太合身,他试过一次就把它压箱底了。
邬遇没再多问,只在心里默默打上【哄柚柚今晚穿】的标签,三两下叠好放进行李箱里。
_
聚餐结束后,叶囿鱼慌里慌张地赶回房间里洗澡。
今天他发了很多汗,后颈的阻隔贴摇摇欲掉,身上属于邬遇的气息也溢散开来。
叶父上一秒还眼带笑意,下一秒就恨不得把邬遇盯死在餐桌上。
浴室里。
叶囿鱼脸色发红,整个人显得局促万分。
匆匆冲完澡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他走得急,只拿了一张阻隔贴,并没有拿换洗的衣服。
外间适时传来邬遇的脚步声。
叶囿鱼拧开一条小缝,隔着门对邬遇说:“哥哥,我忘记拿睡衣了!你随便帮我拿一套!”
邬遇递过来一套粉白的睡衣。
叶囿鱼隐约觉得眼熟,但他没来及细想,顺手就接过了睡衣。
直到穿上身他才发现——这是邬遇白天问过的那套兔子睡衣。
由于刚洗完澡的缘故,叶囿鱼的皮肤泛着一层淡粉。
全身镜里,粉白的面料细致地包裹在他身体外部,不留任何缝隙。透过镜面,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身体的每一处线条。
身后,两条兔耳刚好没过腰际,在半空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
叶囿鱼蓦地想起来。
这套衣服是他买秋衣送的。
当时正值一月,送了这么套夏天的衣服,他也懒得试穿,随手就扔进衣橱里了。
也许是太不起眼的缘故,搬新房的时候就这么不小心捎上了。
叶囿鱼对着镜子转了个圈,一张脸慢腾腾地红了个透。
还是件露脐装。
裤子相较衣服要宽大一点,正好没过大腿根,不算太贴合,因此会隐隐露出点似有似无的缝隙。
脑子里的弦好像错了位。
叶囿鱼意图脱衣服的手一顿,悄悄调转方向,朝浴室的门把手探过去。
邬遇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浏览些什么。
听见开门声,他下意识抬头看过来。
叶囿鱼照着浴室里的姿势转了一圈,结结巴巴地问:“哥、哥哥,好、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邬遇:要了命了。
69、番外[2]
冬生时间紧, 只余留出一周左右用于旅行。
叶囿鱼和邬遇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和冬生一起,回来后再约老三他们。
出发前一晚, 叶囿鱼半蒙半骗把冬生哄回了家。
叶囿鱼拎起冬生的行李就往主卧走:“冬生今晚跟小堂嫂睡!”
冬生有一瞬间的犹疑:“我睡客房就行。”
话落, 叶囿鱼瞬间就蔫了,连眉眼都拉拢下来。
冬生有些招架不住, 下意识就想答应, 邬遇却先他一步说:“冬生习惯了一个人睡,两个人可能会睡不安稳。”
叶囿鱼只想抱着冬生睡,没想影响他睡眠。听见这话,他脚步一顿停在原地:“那还是让冬生睡侧……”
“没关系,可以试一试。”冬生打断他,“我可以试着和小堂嫂睡一晚。”
家里本来就有两个侧卧。
邬遇见状, 指向其中一间:“我会把这个房间整理出来。如果你不习惯, 就来这边睡。”
事情得到完美解决。
叶囿鱼瞬间就咧开了嘴, 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趁冬生不注意,他悄悄吻在邬遇唇侧:“谢谢哥哥。”
第二天一早, 叶囿鱼就被邬遇从床上挖了起来。
他坐在床上缓了几分钟, 一脸茫然:“冬生昨晚睡在侧卧吗?”
冬生早就洗漱完毕, 这会儿正在吃早餐。
邬遇失笑:“冬生和柚柚一起睡的,柚柚忘了吗?”
叶囿鱼点点头,良久又摇摇头。直到被邬遇牵进浴室, 他才找回了一些思绪。
他的确是抱着冬生睡了一晚。
冬生睡相好,乖乖把头埋在他怀里。后半夜他醒来时, 看见胸口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也导致他激动了半宿, 临近天明才缓缓入睡。
但他不敢跟邬遇说。
他们订的是早九点的飞机, 抵达预定的酒店时已经十二点半了。
叶囿鱼睡了一路,这会儿总算提起一点精神。
他从小书包里拿出两台小风扇,一台递给冬生,一台自己吹,时不时还往邬遇颈侧吹两下。
像极了出来春游的小朋友。
邬遇看得好笑,等电梯时他故意问:“两位小朋友下午想去海边吗?”
冬生还没反应过来,叶囿鱼先咧开了嘴:“去去去!泳裤都备在行李箱里了!”
身后,几道频率不一的脚步声适时逼近。
叶囿鱼一哽,下意识就噤了声,在邬遇打趣地注视下,他一双耳朵悄悄红了个透彻。
也、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见……
上电梯时,叶囿鱼隐约感知到几道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他身上。
他把小电风扇往脖子上一挂,腾出手就往邬遇手里塞。
不能让他一个人丢人。
邬遇订的是亲子海景房。
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见跃动着粼粼波光的广袤大海。
海岸线由近及远,轻易就海陆分隔,却又杂糅着海水和细沙,缓缓延展到视野的另一头。
叶囿鱼呆呆地站在落地窗前,一时间忘了言语。
邬遇走到叶囿鱼身后,轻轻吻了吻他的耳廓:“柚柚这是太开心了?”
落地窗倒映出两人相交的身影。
身后,冬生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叶囿鱼的心脏倏地漏跳两拍。
“冬生还、还在这里呢!”他慌忙推开邬遇,一边小声抱怨,“你、你怎么没遮没拦的!”
邬遇任由他动作,只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叶囿鱼没有看见那道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一头扎进行李箱里,做贼心虚地找起了泳裤。
酒店里提供三餐。
他们在酒店里稍作休整,顺带避开了中午那段最炎热的时间。
叶囿鱼自穿书后就养成了午睡的习惯。饭后,他在床头靠了一会儿,眼皮不知不觉就耷拉下来。
再醒来时,邬遇和冬生都已经更换好了泳裤。
邬遇外套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领口没有扣实,虚虚搭在颈侧,依稀可以窥见一片硬朗的肉色。
叶囿鱼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邬遇的脖颈。
冬生晃了晃手里充好气的小恐龙泳圈,一脸的犹疑:“小堂嫂需要泳圈吗?”
叶囿鱼一愣,不太明白冬生的意思。
冬生指了指浴室:“里面还有一个。”
邬遇笑着接过话:“是冬生专门给柚柚准备的。”
冬生给他准备的。
叶囿鱼茫然地走进浴室,一眼就看见了搭在浴缸上的泳圈。也是恐龙款式,不过比冬生手里那个要大上不少。
一颗心忽然就又软又甜。
叶囿鱼拿起泳圈,学着冬生的动作晃了晃:“谢谢冬生!我很喜欢!也谢谢哥哥!”
小恐龙款式一看就是邬遇挑的。
和他的小恐龙杯子如出一辙。
刚到海滩时,叶囿鱼还满心激动。下水玩了没一会儿,他整个人就蔫成一团,差点连人带泳圈摔进海里。
邬遇一手拦在他腰间,避免了惨案发生。
他靠在邬遇怀里缓了几秒,就听见邬遇说:“柚柚上去休息一下吧。”
岸边遍布一排带着遮阳伞的沙滩椅。
邬遇事先租好了位置,他们的随身物品也交由摊贩保管着。
叶囿鱼没再强撑,抱着大恐龙就往摊位走。
叶囿鱼要回了手机。
坐下后,他点开相机拉近距离,对着邬遇和冬生就是一顿猛拍。由于距离问题,只能拍到两个模糊的身影。
他挑出几张隐约能看见正脸的,美滋滋地往新群里发。
【YYY:给你们看看冬生!】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YYY:可爱吗!】
叶囿鱼才发出去没几秒,群里就炸开了花。
【迹扬:?】
【是老三不是小三:操……这真的不是我遇哥的儿子吗?】
【回头是岸: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回头是岸:咱就是说,我能不能先预定一个干爹的位置?毕竟孩子总会有的。】
【迹扬:你想屁吃。第一个干爹必须是我。】
【白涂:实不相瞒……我觉得我也可以。为表诚意,我可以先送我干儿子一套高三的教辅材料。】
这个群是新建的。
为了商量后续的旅行事宜。
叶囿鱼眼看群聊的内容越来越离谱,一张脸渐渐红了个透。什、什么干儿子啊!
他正低头打着字,一道阴影就笼罩下来:“你好,我叫方雾。方正的方,雾气的雾。”
叶囿鱼愣愣地抬起头,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戴着银框眼镜的青年。
方雾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有些唐突。方便认识一下吗?”
见他没反应,方雾又说:“我关注你有一会儿了,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方雾身后,一行同龄人正彼此商讨着什么,偶尔朝叶囿鱼的方向投来戏谑的视线。
他们应该是相互认识的。
叶囿鱼抱歉地摇头:“不好意思,我……”
他话说到一半,冬生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爸爸!”
脑袋在这一瞬间宕了机。
冬生跑得很快,几步就蹿到了叶囿鱼身边:“爸爸,你和这个大哥哥认识吗?”
方雾也怔愣片刻。
他看了看叶囿鱼,又看了看冬生,隐约觉察出端倪。
他将叶囿鱼的反应尽收眼底,故作轻松地调笑:“我今年大三,就读于京大。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看学生证明。”
叶囿鱼还没说话,邬遇就不紧不慢地挡在他面前:“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方雾彻底愣在了原地。
冬生往叶囿鱼身边一坐,指着邬遇说:“这是我父亲。大哥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
饶是方雾不太相信,看见两人的脸,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他讪讪一笑,只能做罢:“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说完,他又朝他们微微鞠躬:“非常抱歉。”
方雾离开后,叶囿鱼的脑子还直发懵。
反而是冬生不太放心:“我还是和小堂嫂一起吧。”
邬遇不置可否:“那这里就交给冬生了。我去给你们买椰汁。”
叶囿鱼稍稍回过神。
对上邬遇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他心里直发虚:“哥哥快点回来。”
“好。”邬遇如是说。
不知道为什么,邬遇说话时,叶囿鱼隐约觉得后背发凉。
_
浪了大半天,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冬生洗完澡就乖乖上了床。
不稍一会儿,单人床上就传来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叶囿鱼拿出换洗的衣物,蹑手蹑脚地往浴室走。身后,邬遇悄无声息地贴了上来。
浴室门反锁的瞬间,叶囿鱼手里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着。
叶囿鱼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屏住呼吸。
邬遇把头埋进叶囿鱼的肩颈,低声说:“柚柚,我吃醋了。”
头发在皮肤上反复摩挲,带起阵阵痒意。
叶囿鱼哼哼了两声,一时间什么气都生不出来了。他转过身,主动把自己塞进邬遇怀里,故意装傻:“什、什么吃醋啊……”
邬遇抬起头,直直地望过来:“柚柚不知道吗?”
邬遇的目光过于直白。
他被看得发慌,眼神也下意识躲闪:“我、我不知道啊。”
邬遇不太在意地“嗯”了一声:“柚柚马上就知道了。”
淅沥的水声响彻浴室时,叶囿鱼宛如一只掉落陷阱的小兽,只能任由猎人摆布。
身体被撞得几近破碎。
邬遇俯下身,用牙齿碾磨着他的腺体:“先收一点利息。”
70、番外[3]
大一的第一学期不允许外宿。
第二学期刚开始, 叶囿鱼和邬遇就搬到了一起。
叶囿鱼偶尔会去邬遇学校串串门。
不过邬遇课业紧,周一到周六几乎是满课,他自己也没轻松到哪儿去。加上学生会和社团活动, 两人几乎没有什么课余时间。一来一往, 他们便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校外交流】的默契。
邬遇从不隐瞒他有男朋友的事实。
却没人见过他所谓的男朋友。
这天课后,学生会组织聚餐。邬遇拿出手机, 点开叶囿鱼的聊天框——
【学生会临时决定要聚餐。我问过了, 可以带家属。】
【柚柚今晚有空吗?】
刘策是邬遇上学期的舍友。
两人一起进的校学生会。
这会儿刘策看见邬遇发的消息,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我就说不该瞎起哄。你真把小嫂子带来,他们才会惊掉下巴呢。”
邬遇不甚在意:“总是要见的。”
今天周三,叶囿鱼晚上正好没课。
他想了想,索性把地址一并发了过去。
刘策啧了两声,默默别开眼。
上学期他总以为邬遇在蒙他, 因此总是乐此不疲地给邬遇推荐新认识的朋友。偶尔还帮人表个白什么的。
直到年前那几天, 叶囿鱼醉酒后用邬遇的号给他打电话, 把他臭骂了一顿……等他反应过来时,叶囿鱼已经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那之后的整个寒假, 他都没能联系上邬遇。
想到这件事, 刘策还有点愤懑不平:“你当时也是!就不能带小嫂子出来跟我吃个饭吗!”
他推了把邬遇的肩膀:“但凡我见到真人, 也不至于做出那些事啊!”
邬遇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你们在视频里见过。”
刘策有片刻的语塞,他心虚地瞟向其他地方:“我那不是以为……以为你随便找了段视频糊弄我吗?”
经过一学期的相处,大家都彼此熟识, 说起话来也少了许多弯弯绕绕。
见邬遇和刘策来了,有人带头打趣:“不是说要带家属吗?不会就是刘策吧?”
邬遇挑了个两个人的空位坐下:“他正在来的路上。”
刘策极有眼力劲地坐在了邬遇对面。
邬遇表现得过于自然。
众人忽然就有些拿捏不准。
坐在刘策两边的人小声问他:“不会真有吧?”
刘策反问:“你们觉得呢?”
没等两人说出个所以然, 叶囿鱼的身影就出现在包厢门口。
叶囿鱼往里面探了探脑袋, 确定邬遇的位置后, 他才慢吞吞地往里走。
对上一众惊诧的视线,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好,我叫叶囿鱼。是邬遇的男朋友。”
后半句话他练了一路。
总算没有磕绊。
落座时,邬遇替叶囿鱼理了理衬衫领子:“怎么就穿这么点?”
正值三月末,天气还有些寒凉。
叶囿鱼今天穿了一件小马甲,内里配的是白衬衫。
整个人看起来又小又乖。
叶囿鱼搪塞了两句,没有细说。
良久,他才挑了个没人注意的间隙小声说:“这是我特意回家换的。”
众人浑浑噩噩地吃着,吃到一半才猛地反应过来:“支棱起来啊!邬遇都带家属来了,这不得一起喝点?”
他们说着就要和叶囿鱼吹瓶。
邬遇还没反应,刘策先看不下去了:“小嫂子可是Omega,你们几个Alpha可要点脸吧!”
他把桌上的酒瓶往自己面前一顺:“怎么说也是我小嫂子,我替他喝!”
笑话,真让叶囿鱼喝醉了,他可遭不住!
他真的不想再被痛骂一顿了!
一餐饭吃下来,叶囿鱼滴酒没沾,刘策喝了个酩酊大醉,走路都要人扶着。
返校路上,叶囿鱼挨着邬遇并排走着,时不时往刘策的方向瞟上一眼。
刘策几次挣脱无果,泄了气似的任由邬遇拎着往前走。
叶囿鱼凑到邬遇耳边:“哥哥,你这个舍友好像……不太聪明。”
邬遇把人往上提了提:“是不太聪明。”
这天之后,叶囿鱼在邬遇的朋友圈名声大噪。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邬遇有个甜软系的未成年小男朋友。
_
叶囿鱼的第四个生日来临时。
京市迎来了一场久违的大雪。
叶囿鱼自小生长的南方,小时候偶尔能看见没过膝盖的大雪,再长大一些,连雨夹雪都成了奢侈。
这场大雪纷纷扬扬,一直持续了三天。
叶囿鱼早在上个月就把新年的台历拆了出来,还特意在1月1号上画了个红圈。
是夜。
邬遇抱着叶囿鱼回房间时,途经客厅的台历。
“哥哥!”叶囿鱼喊停邬遇,抬手指向台历上的那个圈,“你知道那个圈代表着什么吗?”
邬遇抱着他走近了些,目光落在代表他生日的日期上。
良久,邬遇才说:“不如柚柚告诉我?”
邬遇的胸腔忽然震动得极重。
这一瞬间,叶囿鱼隐约觉得……邬遇是知道的。
叶囿鱼不自在地扭动了两下:“就、就是……”
他顿了顿,把头埋进邬遇颈肩,用几近嗫喏的声音说:“就是法定结婚年龄。”
说完,他没敢看邬遇的反应,兀自缩成一团装着鹌鹑。
邬遇的笑声略显低沉:“柚柚这是什么意思?”
叶囿鱼涨红了脸。他现在无比笃定,邬遇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逼他亲口说出来。
心脏如捣鼓般跳动着。
叶囿鱼趴在邬遇肩上缓了一会儿,鼓足勇气抬头:“我现在是适婚年龄,你也是。”
话说到一半,他蓦地反应过来,他先前订做的对戒还被藏在小书包最里层。
他拍拍邬遇的肩膀:“这是件严肃的事,你先放我下来!”
邬遇失笑地把人放下。
叶囿鱼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兀自往房间的方向退了两步,胡乱扯了个理由:“我今天还没洗澡呢,我得先洗个澡。”
不等邬遇反应,他转身就往房间里跑,顺带锁上了房间门。
门外传来钥匙碰触的声音,邬遇不紧不慢道:“柚柚,我有每个房间的钥匙。”
叶囿鱼没理他,埋头就在小书包里一阵翻找。
邬遇似乎是刻意给了他时间。
房间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恰好将丝绒盒藏进掌心。
“柚柚现在都学会光明正大干坏事了。”
邬遇笑着望过来,眼神却称不上温柔,反而透着些许隐晦的欲望。
每次在床上,邬遇就会用这种晦涩的眼神盯着他。
叶囿鱼被看得发虚,却不忘把手背在身后。
邬遇每走近一步,冰雪的气息就更浓重一些。
直到叶囿鱼的身体彻底被冰雪笼罩。
邬遇俯下身轻声问:“柚柚手里拿着什么?”
眼看那双手要把自己抱进怀里,叶囿鱼扑通就单膝跪在地上:“邬、邬遇先生……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打开丝绒盒时,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
盒子里盛放着两枚对戒。
一枚制成了翅膀形状,一枚制成了首尾衔接的玫瑰。
叶囿鱼慢吞吞地把翅膀取出来:“这是乌鸦的翅膀。”
见邬遇没有说话,他指向自己无名指的戒指:“我猜这只鸟是乌鸦。”
他手上戴的这枚戒指。
是邬遇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送给他的礼物。
当时邬遇曾问过他,会否好奇这是一只什么鸟。
其实直到最近,叶囿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
他一直在努力追赶邬遇的脚步。
但他从未觉察,其实他始终都和邬遇比肩。他不需要追赶,只需要活在并肩前行的当下。
“十八岁的叶囿鱼说他愿意等。”叶囿鱼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邬遇的眼睛,“二十一岁的他不想再等了。”
“当时我在坪后街看见的那幅画,也是乌鸦。”
“射击场旁边……”
“是擂台,对吗?”
叶囿鱼一股脑地把心底的猜疑说了出来。
邬遇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
叶囿鱼自若地垂下眸,一颗心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沉了沉。即使邬遇反应很快,也没能掩盖刚才那片刻的失态。
他大约是猜对了。
短暂静默后,叶囿鱼掩藏好所有的情绪:“哥哥,我想知道所有关于你的过去。那些只有迹扬他们参与的……我曾经错过的过去。”
“所以。”
“你要跟我结婚吗?事先说好,你不能再隐……”
邬遇朝他伸出手,用行动制止了他剩下的半句话。
“不会了。”
“曾经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告诉你。”
邬遇弯腰吻在叶囿鱼唇间:“往后也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
这三年里,其实有无数机会可以说开。
但叶囿鱼就像钻进了奇怪的牛角尖里。
他固执地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固执地等待着邬遇的坦白。
直到现在他才恍悟。
邬遇也在等,等他最后的义无反顾。
夜里,叶囿鱼窝进邬遇怀里哼哼唧唧:“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邬遇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后问:“柚柚想在哪里办婚礼?”
叶囿鱼一噎,耳廓肉眼可见泛起了红:“还、还没登记呢!怎么、怎么就问起场地了!”
邬遇笑了笑,自顾接过话:“我觉得可以办在游乐园里。”
叶囿鱼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半梦半醒间,他迷迷糊糊地想,其实在婚礼办在游乐园里也不错。
算算时间,这是他和邬遇在一起的第四年。
往后,还会有很多个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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