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没有在这呆太久, 说完事就跑走了。农场里的人看到黄鼠狼，都赶忙站的远些，怕得罪黄仙大人。
李安年等黄仙一走, 就走过来问道, “什么事啊？”
他看见过黄仙大人溜进萧央意家，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五仙显灵后，多是围绕着庇佑之人活动, 很少会自己在灰域里转悠。
萧央意神色有些慎重，“黄域那边有传来新消息么？”
“黄域？”李安年一愣，“你是说荣半仙么？最新的消息应该就是一个月后磁场混乱期会持续四周以上，让五域三城的人做好准备这个吧。”
三城的人也借助仪器预测了接下来的天气, 结果差不多, 因此这个消息已经正式通知五域三城的居民了。
“如果说，”萧央意思考了下措辞，“磁场jsg混乱期有可能提前一周……”
“不可能吧？！”李安年诧异万分，“这么大的变动，黄域的人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感知到。”
黄仙信徒以荣半仙为首, 而实力强悍者，也都居住在黄域。因此, 五域三城对黄域正式发出来的通知都深信不疑。
“不是，主要是真提前一周，那麻烦大了, ”李安年虽然不太相信, 但也开始思考会带来的麻烦, “现在小麦水稻这些的生长周期都在一个月左右, 玉米和土豆这些粗粮如果照顾的好，可能二十五天左右就可以收割。”
“磁场混乱期要是提前一周, 那五域三城怕是损失惨重，没几户人能收上来粮食。”
至于西红柿等水果蔬菜，生长周期跟种子类型有很大关系。速成类种子，从播种到生长只需要十五天，但是口感差，产量也偏低。
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选择速成种子。
萧央意眉头紧皱，她正在思考黄金这家伙预言的可靠度。
黄来钱虽然家里有钱，但作为黄仙信徒，他口碑不太好。他给出的预言，往往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准确性。
只是萧央意好像和他格外合拍，他给萧央意的预测，准确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刚才黄仙大人跟你说磁场混乱期要提前一周？”李安年试探性问道，“它庇佑的是哪位黄仙信徒啊？”
质疑黄仙的能力是找死，但质疑黄仙信徒的能力没什么风险。
“黄来钱。”萧央意直接答到。
“黄，黄来钱啊……”李安年一噎，那可是C区有名的算不准。要不是他爸是C区有名的白仙信徒，他们一家又跟荣半仙有点七拐八拐的关系，黄来钱那摊子可能早被人砸了。
李安年沉默片刻，犹豫开口，“我觉得既然黄域那边没传来消息，就……”
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他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风险。一旦黄来钱的预言成真，那这次磁场混乱期，五域三城得死不少人。
“他说还可能有气温骤降。”萧央意叹了口气。
李安年瞪大眼睛，被这个消息惊住了。气温骤降一般意味着三四天内气温突然降到零下二三十度，虽然比不上极寒天，但要是不提前准备，冻死人简直轻而易举。
特别是小型基地来的那些人。
现在是直接躺在地上，等到磁场混乱期，好多人也就是搭个帐篷，甚至有的人穷，磁场混乱期只盖条毯子。
这要是气温骤降，那得冻死大半。
萧央意烦躁地揉揉头，“黄域那帮家伙是吃干饭的么？！”
怎么会有这么大误差。
李安年愁眉苦脸，“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家今天就要播种了，他爹还打算种十亩地小麦呢。
萧央意揉揉眉心，许久后才说到，“我打算换速成种子。”
她本来就种植的土豆和玉米，只需要替换白菜之类的种子，损失不会太大。
只是要囤煤的话，会麻烦点。
灰域附近没有煤矿，五域三城的煤多是从工业之城和胡域那运来的。极寒天气前，五域三城会组织联合商队，确保煤炭运送，出售价格不高。
现在她要买煤，不仅要找关系，价格还会高上不少。
李安年满脸纠结，“我得跟我爸商量一下。”
小麦和土豆玉米这类粗粮，价格上差了不少。万一是假的，他们家损失就大了。
“我也得跟刘红姐他们说一下。”
盛刘红听到这消息，干脆利落地换了作物，“我和家宗本来打算两亩小麦，一亩玉米，现在全换成玉米吧。”
黄家宗扛着锄头，没有反对。
今天温度接近二十度，在这干了一上午的活，黄家宗穿的长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脖子围着毛巾，时不时拿起一头抹汗。
“我也不能保证这消息一定准。”萧央意有点尴尬。
盛刘红拎着种子，温和地笑了，“我知道，但既然有这风险，我和你家宗哥还是想稳一点，大不了多还几年债。”
她怀着孩子，一旦颗粒无收，可能都撑不过磁场混乱期。
萧央意想到这一点，点点头，“我那有速成种子，刘红姐你们要的话，我给你们拿点。”
盛刘红分出来后，盖了个小房子，后面有块空地，收拾收拾能种点菜。
盛刘红开心地应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沈力等人神色凝重，比起盛刘红夫妻俩，他们会更艰难。
瘦高青年有点慌张，“大哥，你说这消息是真的么？！”
磁场混乱期提前对他们影响不大，最多每天吃得更少些，但气温骤降那就是灭顶之灾。
C区给他们划分的安置区在磁场混乱期后是要收回的，所以没人会傻到自己盖房子。后面要住的帐篷也大多是租借来的。
但气温骤降，住在帐篷里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五域三城得到消息还好，他们会统一修建大仓库，免费供暖。可是现在五域三城不知道，光靠他们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活过这次磁场混乱期！
洪秀丽他们此时也顾不得手里的种子，全都神情紧张地围住沈力，“这怎么办，难道要花积分借住别人家么？”
小型基地虽然整体生存条件不好，但总是有阶层的。基地上层到C区后，大多会选择花几千积分，借住在C区本地居民家。
甚至有的人早已把孩子送到C区生活，现在不过是换个地过日子罢了。
借住积分高昂，一人一月就要五千到六千积分，还不包三餐，对小型基地的人来说，难以负担。
沈力神色沉沉，等萧央意和盛刘红谈完后，走上前问道，“这个消息不能上报给五域三城的负责人么？”
萧央意叹口气，“这要是荣半仙，甚至是B区稍微有点名气的黄仙信徒说出来的，我肯定立马找人传话。”
“但黄来钱，”萧央意揉揉额头，解释到，“你们可能对他不熟悉，他在C区是有名的算不准，所以……”
就算找人报上去，也极大可能被忽视。毕竟荣半仙那没有感知到。
信荣半仙，还是信黄来钱这个小人物，对五域三城来说，没有丝毫犹豫的必要。
沈力攥紧拳头，“做出防范总比不做防范强吧。”
萧央意无奈，“万一预测不准，谁担这个责任？”
灰域有十五个农场，农田面积上万亩，大半都是种植小麦水稻。一旦换成玉米土豆，总价上就差了几亿积分。
气温骤降需要的大量煤炭都要胡域和工业之城紧急开采，各域收购价格起码要翻一倍。如果没有极寒天气，损失会达到千万积分。
黄来钱一条命都不值这么多积分，更别提可能引起的舆论。
沈力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他知道所有的道理，只是莫名的悲哀。
“如果黄来钱同意，我会把这个消息传到五仙塔，”萧央意不想给他们太多心理负担，“也有预测不准的可能性，而且黄域那边没准会很快传来消息。”
“你们这几天就开始屯安全粮吧，我可以借给你们一个房间。”
至于要不要让沈力他们借住，她还要再观察几天。
沈力呼出一口气，收起内心各种情绪，“谢谢。”
他领着许和等人继续挖坑埋种。
萧央意低头看了眼黑蛇，“去问问黄来钱和黄金愿不愿意公开这个消息。”
黑蛇不满地晃晃尾巴，“我又不是信鸽。”
看到萧央意眼神犀利，黑蛇尾巴一甩，撕裂空间溜了。
好蛇不跟女斗。
萧央意看了看那边还在争论的李家，摇摇头，拎起一筐土豆，开始挖坑埋土豆芽。
她每两米挖一个二十厘米左右深的坑，然后往里面撒些肥料和草木灰，然后覆盖薄土，最后将土豆芽种下去，盖土。
萧央意动作熟练，等到黑蛇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种完一排了。
黑蛇从空间中钻出来，落到萧央意脑袋上，嘴里叼着几根红毛。
萧央意把他抓下来，一愣，“这是谁的毛？”
怎么问个话还带回来几根毛。
颜色好像也有点不对。
“胡六娘那丫头片子的。”黑蛇呸呸两声，吐掉毛。
萧央意大惊，“你怎么跟六娘打架了？！”
黑蛇一顿，慢慢转过头来，蛇眼发凉，“怎么，你心疼那只蠢狐狸？”
萧央意神色微敛，赶忙仔细查看黑蛇身体，“哪有，我这不是担心你被六娘抓破皮么。”
然而瞅了半天，萧央意都没能在黑蛇冰凉黑润的鳞片上jsg找到一点抓痕。
黑蛇略有得意，“她祖宗都不是我对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动手，尾巴都秃了一大块。”
萧央意倒吸一口冷气，心痛万分，六娘可是最宝贝它那毛茸茸的尾巴了，现在秃一块，得难过成什么样啊！
黑蛇似有感应，狐疑盯着萧央意，“你是不是在心里心疼它？”
萧央意果断否认，心不慌脸不红，“怎么会呢。”
黑蛇冷哼一声，蛇眼冒阴光，下次要把胡六娘的尾巴全给咬秃，看它还显摆什么。
他可知道萧央意有多喜欢摸胡六娘的尾巴。
萧央意见状不好，赶紧转移话题，“黄来钱同意了么？”
黑蛇往下爬，钻回口袋里，“同意了，胡六娘给那只大白耗子带信。”
萧央意松了口气，“那黄三也就知道了。”
黑蛇不耐烦地拍拍兜，“你别操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有空就去买点药材，该泡脚了。”
越接近五月，萧央意就越不能受寒。
一旦受寒，五月病发的时候就会浑身剧痛。
好在白八送来的方子还算有用，萧央意已经三四年没疼过了。
萧央意揉一把黑蛇的头，“知道了。”
等到太阳升到最高点，萧央意将锄头往旁边一扔，不顾形象地坐到地上，太累了。
沈力等人还在勤勤恳恳种玉米。
玉米种子提前用水浸泡过，芽青出露。沈力他们三人一组，一个挖坑，一个撒种子，一个埋土。
萧央意叫停他们，“先吃个午饭再弄吧。”
中午烙的玉米饼，萧央意切了一斤五花肉，炖大白菜。
沈力他们一人两张玉米饼，一碗白菜炖肉。
许和咽咽口水，“这会不会太丰盛了点？”
这可是有一斤肉，五十积分啊！
他们平时倒是也常吃变异动物肉，但都是是没经过处理的，腥臊味很大，需要放足够多的盐把异味压下去。
而这次的五花肉，端上桌的时候就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萧央意又切了半斤肉，干煸加辣椒，盛出来放凉给黑蛇吃。
她转过头，“吃吧，又不是天天吃肉。”
许和和同伴对视一眼，眼里尽是兴奋，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因为配着肉吃，许和他们没管住嘴，最后八个人就剩下四张玉米饼。
小乖坐在椅子上，小手摸摸肚子，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开心。
肚子饱饱的，好舒服。
沈力比以往要沉默，他还在想天气骤降这件事。
瘦高青年拍拍沈力的肩膀，“大哥，走到哪算哪吧。”
他们现在好歹有七万积分，不行只能借住了。至于磁场混乱期后要怎么办，那就看命。
下午出发前，萧央意从储物柜里拿出两袋速成种子，准备带给盛刘红夫妻俩。
看到萧央意过来，李叔领着一家子围过来，“小意啊，你再给我说说黄仙大人的意思。”
他们一家商量半天了，全都种玉米和土豆舍不得，但种小麦又心虚。李婶是想全改成粗粮，但李叔和李大哥不是很乐意。
萧央意没嫌麻烦，又把黄金传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叔愁成苦瓜脸，“黄来钱……靠谱么？”
他们家没找黄来钱预测过，但住在C区也多少听过黄来钱的大名。听说有人找他预测出行是否会受伤，他说不会，结果那人断了一只腿，被人抬回来的。
诸如此类，不胜列举。
以至于他那摊子，基本上没熟客，都是第一次来没经验的。
萧央意可能算唯一一个回头客了。
萧央意摸摸耳垂，犹豫道，“不好说啊。”
就算是荣半仙，预测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八十。
黄域传出来的消息，都是汇总全域黄仙信徒的预测结果，统计分析后得出的结论。从来没有只看一个人的。
李叔烦恼地蹲坐在地上，“那你是打算换种子啦？”
萧央意点点头，“对。”
李婶不想冒风险，劝道，“本来人手就不够，干脆少种点小麦吧。”
李大哥不乐意，“妈，那可是几万积分呢。”
李婶回头瞪他一眼，“几万积分？你要是收不回粮食，那就是十多万积分了！”
李大哥不甘闭嘴，他可不信黄来钱的预测。
李二姐没吭声，她觉得她妈说得对，但想到可能损失几万块钱，又心疼。
李叔站起来一跺脚，“少种四亩地！”
他还是不太相信黄域的消息会出错。
李婶看老头子神色坚决，就没多说。十八亩地拿出六亩地来担风险，他们能承受的起。
萧央意没多劝，这种不确定结果的事，别人还是少说话。
另一边，王家。
王晟屹穿着白色长袍走进客厅，“三弟呢？”
管家赶紧迎上来，“二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王晟屹脱下外套递给他，语气平静，“再不回来，家都要完了。”
“二哥，什么家要完了？”王晟睿端着杯红酒慢悠悠走过来。
啪！
红酒杯掉落在地上，红酒撒了一地，玻璃碎渣子四溅。
“二哥，你凭什么打我？！”王晟睿气得眼睛通红。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人扇巴掌了！
第25章 黄仙
王晟屹冷冷地盯着王晟睿, “你是忘了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么？”
王晟屹很早之前就注意到萧家的异常，若不是他状似无意提到这点，王晟敏和王晟睿恐怕到现在都没能察觉。
萧沉比王晟屹大十多岁, 自王晟屹记事以来, 耳边就充斥着对萧沉的赞美之词。
“天生的灰仙信徒”“灰域种植第一人”“萧家最有竞争力的家主继承人”
每个人都在称赞萧沉，每个人提及他的时候，眼里都是敬佩仰慕。
而王晟屹第一次见到萧沉的时候, 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天生的王者。
璀璨灯光下，萧沉一身笔挺西装，端着酒杯, 英俊面容带着得体的微笑, 跟每一位酒会参与者侃侃而谈。
后来，萧沉结婚，结婚对象是农院三所新入职的研究员，吴舒雅。
吴舒雅家境普通，但头脑聪慧, 实力强悍，短短两年就完成了小麦三号稳定性培育项目。
他们说萧沉和吴舒雅是天作之合。
那时候, 所有人都以为萧沉会成为萧家家主，成为灰域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然而，十年前, 吴舒雅从灰域外捡回来了萧央意和那条黑蛇。
一开始, 旁人只是羡慕一个孤女能成为萧家养女, 但后来, 萧沉的能力下降，吴舒雅也辞掉了研究所工作。
再后来, 萧沉夫妻俩为了萧央意跟萧家长辈大吵一架，脱离萧家，搬到C区去了。
别人关注萧沉一家是看笑话，他却注意到萧家的怪异之处。
萧沉搬到C区后，能力虽然没有恢复，却好似稳定下来。萧家卖出的粮食作物产量基本不变，甚至偶尔还会有多。
因为这个数量跟萧沉之前的能力相差很多，没引起多少关注，但他去过一次C区后，就察觉到不是萧沉能力稳定下来的原因。那时候萧沉已经受伤，打理田地的是萧央意，但当年产出并没有下降。
他以为是田地的缘故，毕竟萧央意请不来家仙是公认的事实。谁知道不过是暗中动了点手段，灰仙就显灵阻止了。
王晟睿咬牙切齿，“是，那次灰仙是显灵了，但当时萧沉还在，怎么看，都是为了萧沉吧！”
“那现在你知道了，”王晟屹冷笑一声，“我带去的灰仙像今早碎裂，我问了大哥才知道是你又对萧家下手。”
“怎么，你是打算等着家里供奉的灰仙像也碎成两瓣才肯收手么？！”
王家以前连饭都吃不起，还是他爸成为灰仙信徒后，凭借着强悍的种植能力才搬到的B区。他们兄弟三个都是灰仙信徒，种植能力要高于一般水平，他又进了农院，这才让王家勉强够上家族之列。
要是失去灰仙庇佑，别说家族之列，就是留在B区都是痴心妄想。
王晟睿眼红如发疯的斗牛，喘着粗气，“不过是一只老鼠……”
话音未落，他被王晟屹一巴掌扇偏脸去。
“你想死别连累王家。”王晟屹目光阴冷，语气里也带上警告。
王晟睿低着头，掩住所有神色，片刻后沉狠道，“我会让他们停手的。”
王晟屹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你最好说到做到。”
另一边，五仙塔。
灰仙老祖宗神色难看地坐在窝里，“你是说黄域那边预言出错了？”
姓荣的那个人类它见过，跟黄大那jsg家伙匹配度最高，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预言错误的情况。
胡六娘抱着她火红的大尾巴，两眼微红，“黄金叔是这么说的。”
该死的黑蛇，它跟他势不两立。
这么多毛毛，要养好几个月才能养回来。
黄三踩着黄狗蛋的尾巴站在一边，满脸困惑，“不应该啊，那个人类跟黄大联结没有变弱啊，不可能预测不到。”
黄狗蛋坐在地上，死命拽自己的尾巴，想要摆脱黄三控制，然而除了散落在地上的黄毛，它不能移动分毫，闻言愤愤道，“那有什么奇怪的，老祖宗不是说了，金叔是咱们种族中的异类。”
黄三一尾巴抽倒黄狗蛋，“少胡说八道，老祖宗明明说金叔是大器晚成之人。”
虽然族里不少黄鼠狼看不上金叔，但在其他四仙面前，一定要维护住黄仙的名声。
黄狗蛋愤然闭上眼睛，明明是一窝出来的，凭什么我就要受管教，老祖宗偏心！
白八慢吞吞伸出头，慢吞吞问到，“要不要跟黄域说……要不要跟人类说……”
柳二直接盘成一团，埋头睡觉。
天知道，为什么它们五仙也要学人类在休息时间开会。
陋习！
灰仙老祖宗有些头痛，用爪子扒拉来一根玉米，两门牙咔咔啃棒子，“不知道，烦死了。”
它一只老鼠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事，明明都是人类的活。
胡六娘怜爱地摸摸自己尾巴，抬起头道，“还是跟黄仙老祖宗说一声，至于通不通知人类，轮不到我们灰域的五仙决定。”
那是黄域黄仙的事，揽这活干嘛，又不给加班费，还容易背锅。
灰仙老祖宗用它那不大的脑仁思考了一下，挥挥爪子，“就这样吧，黄三，你跟黄柳那老东西说一声。”
“散会。”
黄三一松爪子，黄狗蛋就跟看见耗子的猫一样，呲溜一声窜了出去。
黄三跟在胡六娘身后，好奇问道，“你这尾巴怎么回事？”
胡六娘恶狠狠瞪了一眼往外爬的柳二，后者一脸茫然，瞪我干啥，我又没薅你毛。
“都是那只黑蛇干的！”胡六娘气道，“蛇就没一个好东西。”
全身光溜溜，身上没一点毛，看着就丑！
柳二不乐意了，“说黑叔就说黑叔，你怎么还带群体攻击呢？”
“再说，黑叔都算你曾曾曾……祖辈的蛇了，咬掉你几根毛怎么了？”
还不是你老在黑叔的契约者面前晃荡尾巴。
活该。
胡六娘气的胡须颤抖，一爪子抓向柳二，“你找揍！”
打不过黑蛇，它还打不过一条小蛇么。
柳二见势不好，赶忙S型溜走。
黄三舔舔爪子，“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爱往那个人类跟前凑。”
那就是个女色鬼，天天惦记着它的毛。
胡六娘瞥它一眼，傲娇到，“你懂什么，要不是那只黑蛇，小意就是胡仙信徒了。”
黄三撇撇嘴，溜达回自己屋，它听老祖宗说过，那人明明应该是灰仙信徒。
傍晚的时候，萧央意种完一亩地土豆。沈力他们那边比她快不少，天没黑的时候，就种完两亩地玉米，一亩地土豆。
沈力干完活后，看盛刘红夫妻俩还剩点，想了想，走过去找萧央意，“我们这边干完活的话能不能再打份工。”
萧央意此时累的腰疼，但播种也是关键步骤，不能让别人代替，扶着锄头抬头看沈力，“啥活？”
“我想帮盛刘红夫妻俩干活，换磁场混乱期借住。”沈力把自己的想法坦白说出来。
“刘红姐家住不下你们八个人吧。”萧央意有些诧异。
她倒是没啥想法，毕竟干坐着不是事，本来三亩地也用不了七个人。但刘红姐家总共五十平，住十个人那是天方夜谈。
沈力摇摇头，“不是，就想让秀丽和小乖住进去。”
他们是柳仙信徒，不能住进胡仙信徒家。洪秀丽和小乖都是普通人，没有这个顾及。
他看得出来，盛刘红夫妻俩人品好，又住在萧央意隔壁，不会有什么糟心事。
借住也要看运气。
有房主收钱的时候态度和蔼，一旦住进去，瞬间变脸，之前还有发生过房主猥/亵借住人的事。
萧央意摸摸下巴，“那倒也行。”
刘红姐是头一次怀孕，有些事注意不到，盛大娘指望不上，洪秀丽或许能指点一二。
“你们跟刘红姐他们商量吧。”萧央意直接放权。
说是干活换借住权，但按以往借住的费用，显然不能一分不给。这些都要他们自己协商。
沈力感激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么算下来，萧央意是吃亏的。毕竟当时谈待遇的时候是说他们全天干活。
黄家宗听了沈力的话有些意动。
他和盛刘红不是灰仙信徒，种植能力跟沈力他们差不多，不存在影响产量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盛刘红前几天情绪激动导致胎儿不稳，需要多休息。但他们就俩人，还欠着外债，只能自己下地干活。
虽然今天盛刘红累了就歇，但他看着心里难免担忧。
如果同意沈力他们借住，不仅能让盛刘红安心休息，还能有一定的收入，这对他们夫妻俩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可以，借住的话，你就给我三千积分就行。”黄家宗没怎么犹豫。
沈力顿了下，“两人三千积分会不会有点少。”
其他家一人起码五千积分。
“嗨，小乖就是个孩子，哪用得着积分。”盛刘红在一旁说到。
小乖这两天都跟着来地里，不吵不闹，甚至忙的时候还会帮忙递个东西，看着就让人喜欢。
沈力见状没有再推辞，“那就谢谢你们了。”
商量好积分后，沈力就带着其他四人过来种玉米种子。
许和和洪秀丽呆在萧央意那三亩地里，除除草，浇点水。
晚上收工的时候，萧央意只觉得腰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悲愤的看了一眼储存农用机械的房子，怎么王家那没反应呢？难道是黑蛇没找对鼠？
她今天晚上没力气做饭，干脆舀出面粉来，让洪秀丽他们自己烙饼。
洪秀丽一开始有点拘谨，除了面粉和水，油盐都不敢多放，以至于第一张饼就有点糊。
看到略泛黑的面饼，洪秀丽脸色发白，赶忙回头跟萧央意解释，“这张不会浪费的，我就吃这张。”
萧央意瞅了一眼，摆摆手，“没事，你多放点油，别粘锅就行。”
许和走过来，直接拿起那张饼咬了一口，“我正好饿了，嫂子，这张饼我就先吃了。”
洪秀丽擦擦眼角，“你留一半给我。”
最后那半张饼也没给洪秀丽留，许和他们几个一人撕一块，直接吃完了。
等到沈力他们走人，萧央意捶着腰，敲隔壁院子大门，“徐州，你回来了没？”
徐州刚从集市上回来，今天客户少，他连十积分都没赚到，只能去买了点安全粮。
听到萧央意的喊声，徐州迅速跑出来打开门，一脸兴奋，“有要我治疗的么？”
来客户了！
萧央意见着人就往回走，“有，腰酸背痛，管你一顿晚饭。”
“好嘞，我这就过去。”徐州眼睛一亮，麻溜跟在后面。
萧央意躺到炕上，四肢瘫平，“你用灰仙之力就行，别给我揉。”
她可信不过徐州的推拿技术。
徐州哼唧一声，“我练了很多次的。”
这么点小病还嫌弃他。
然而黑蛇从一边爬了过来，冷冷地盯着徐州。
徐州一个哆嗦，“也，也行，这点小伤不需要推拿。”
他总觉得在黑蛇眼里看到了杀意。
萧央意就是很久没运动，一下子肌肉拉伤了。
徐州双手泛起白光，缓慢从肩颈部移到小腿腿腕处。白光散去，萧央意身上的酸痛感也随之消失。
“你的白仙之力好像比以前强点。”萧央意做起来，活动活动肩颈。
徐州眉开眼笑，“是吧是吧，我就说不是我的错觉。”
他是半路从医，医学专业知识不扎实，与其指望刻苦钻研终成一代名医，还不如努力锻炼白仙之力。
他最近每天都要擦一遍白仙像，然后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就是为了能更好地受白仙庇佑。
萧央意打了个哈欠，身子舒服了，困意就上来。她指指北屋灶台，“自己做吧，里面的材料你随便用。”
徐州瞬间如同撒了绳的哈士奇，飞奔到北屋。
鸡蛋猪肉白面，他来啦！
黑蛇盯着徐州飞奔而去的背影，突然说到，“我很快便能恢复人形了。”
萧央意翻了个身，将他拽到枕边，“你不会又打算强行化形吧。”
前年变异动物袭击的时候，正好碰上她突然病发，为了护她，伤还没完全好的jsg黑蛇强行化形，把她抱回了屋内。
结果伤势加重，到现在还没好。
黑蛇尾巴抽了她一下，不满道，“我才没有强行化形。”
当时他的确可以化形了，就是只能支撑一两秒。
萧央意没跟他在这上面纠缠，“你自己想好就行。”
她没当过妖，不知道蛇妖受伤后多久才能好。
另一边，徐州看着柜子里的鸡蛋米面，屋檐下挂着的腌肉，留下幸福的泪水。
果然蹭饭才是最幸福的事。
他切了点腌肉，倒油先炒鸡蛋，随后葱姜爆香，然后加入肉丁，再倒酱油等调味料，炒出满满一碗肉酱。
柜子里还剩一点面条，徐州果断拿出来，水沸下面，面出锅后过一遍冷水，再浇上肉酱。
浓稠的酱汁裹满面条，空气中都弥漫着肉蛋的想琪琪，一口下去，面条崩弹开来，酱香浓郁，美味到快要升天。
徐州抱着面碗，找萧央意聊天。
萧央意将黄金给的消息说给他，“你吃的够么？”
徐州眉头紧皱，一边吸着面条，一边算存货。
他还有十多斤白面，二十多斤大米，地窖里有三十斤大白菜，腌的咸菜之类的有一坛子。肉蛋就别想了，不是他能吃的起的。安全粮倒是充裕，有一百五十多斤。
“你哪来的这么多安全粮？”萧央意有些纳闷。
“我每天都买足限额的安全粮，”徐州说到，“看到有卖安全粮的，我也会买点。”
他这工作朝不保夕，只能多囤点安全粮防止断粮。
一斤一积分的价格，跟他绝配。
萧央意点点头，“那你就差煤了。”
徐州没吭声，他就五万多积分存款，买煤有点困难。他瞅了瞅自己瘦溜的胳膊腿，愤而大口吃面条。
多囤点脂肪，好过冬。
萧央意也知道徐州的情况，“我明天会找罗勇问问，看他那能不能弄来煤。”
气温骤降不会超过一周，用煤量应该不多。
徐州点点头，“太贵，我就去砍点柴火。”
他一般不会出灰域，但迫于生计，也去西边狼林外边转过几回。
萧央意没应下，“看看再说。”
她知道之前的极寒天前，徐州就出去捡树枝了。
第二天一大早，萧央意跑到停车场那，今天正好有班车。
“师傅，您帮忙给B区罗勇带个话吧，让他过来一趟。”萧央意给班车司机递过去两个煮好的鸡蛋。
司机师傅熟练的接过鸡蛋，“行，我今天肯定把话给你带到。”
老副业了。
此时，黄仙老祖宗已经知道了黄金和它信徒的预言。
“让黄大来一趟。”
第26章 煤炭
黄大此时正躺在玻璃房内, 周围种植着红色玫瑰。玫瑰浓烈的花香飘散在玻璃房内。
阳光透过玻璃房洒下来，温热轻松，黄大巨大的身形平摊开, 享受着每一缕阳光的爱抚。
黄小九刚用爪子扒拉开门, 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太呛鼻了。
也不知道黄大什么爱好，天天往这跑。
黄大微微抬眼, 蓬松尾巴晃了晃，“老祖宗找我？”
黄小九捂住鼻子，试图阻止玫瑰花香气的入侵，“对, 叫你去一趟。”
黄大慢悠悠站起来, 两只爪子搓搓脸颊，驱赶走那股懒意后，才跟着黄小九往五仙塔走。
荣半仙的房子就在五仙塔附近，隔了不过一条街。长街主路铺着水泥沥青，右边有一条五米宽的青石板路, 中间隔着一条栅栏。
青石板路旁每家店铺前都搭着木桌，上面放着瓷碗, 瓷碗里是新鲜的水果和肉。
黄大时不时直起身子，从瓷碗里叼起水果和肉，撕咬开来咽下去。
这是黄域的人专门给它准备的。
黄仙老祖宗卧在五仙塔最顶层的房间。
房间里铺满了毯子, 有一张矮床, 黄仙老祖宗就趴在上面, 黄色毛尾巴从床上垂落下来。
“老祖宗, 您找我？”黄大走进房间，蹲坐在床边的坐垫上。
黄仙老祖宗转过头来, 它有两米长，黄棕色耳朵格外小巧，眼神格外宁静。
“最近你的庇佑者有再次预言接下来的气候变化么？”
黄仙信徒的预测能力并非毫无限制。
预言涉及范围越广，精准度越高，消耗的能力越多。荣半仙一周只会做一次预言。
黄大圆圆的耳朵动了动，“没有，五天前研究所刚找他进行过一次关于实验选址的预测。”
黄仙老祖宗爪子揣在一起，“再做一次吧。”
黄大黑豆眼一转，“是出了什么事么？”
黄仙老祖宗望着高窗外湛蓝的天空，“那要看这次预言结果了。”
黄大舔舔爪子，“好的，那我回去告诉常龙一声。”
荣半仙本名荣常龙，后来名声大了，其他人便称他为半仙。
灰域C区。
萧央意刚到农场，就见何常等在农场门口。
看到萧央意，何常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一点看不出之前小人得志的样子，语气略带讨好，“难怪二爷爷说央意你最勤快了，这么早就来农场干活。”
萧央意锁住自行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何常，“我什么时候来跟你有关系么？”
昨天活多一累，她今天就起晚了，以至于她过来的时候，路上都看不到什么人。听到何常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讽刺自己。
何常脸色一僵，瞬间明白自己这是拍在牛腿上了。他干脆没再寒暄，直接跳到主题上，“我今天是有好消息告诉你！”
说到这，何常心里也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王家的人真他妈有病。前几天递话给他说要给萧央意下绊子，今天就让他赶紧给萧央意赔礼道歉，变色龙都没王家快！
何常心里再不愿意，面对王家的指示，最后也只能照办。看着萧央意嘲讽的神色，何常险些没挂住笑容。
他强行忽视萧央意的态度，觍着脸继续说道，“之前不是被借走一批机械么，好巧，那边用不了这么多，就给退回来了几台。”
“我想着你家就你一人，肯定急着用机械，我就直接做主给你留下来了。”
萧央意一乐，看来没找错鼠。
王家这是把伸长的脚收回去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常一眼，“您倒是能屈能伸。”
何常咬紧后槽牙，强笑道，“央意你就会说笑！”
他怕萧央意接着阴阳怪气，赶忙拿出一张单子，“你看看要借哪台，我给你登记上。”
萧央意眉头一挑，接过单子，“我需要一台播种机。”
何常立马转身打开仓库门，“这就是，你现在就可以开走。”
里面是工业之城研究出来的最新款手扶玉米播种机。其实仓库里还有规模更大的机械，但是萧央意名下土地少，还不如小型的好使。
萧央意好整以暇地看着何常把播种机推出来。她接过手，慢条斯理道，“那我就不跟何叔客气了。”
何常一脸笑容，“什么客气不客气的，这都是应该的。”
至于租金，他提都没提。本以为萧央意被驱逐出萧家，就是孤女一个，谁想到还能让王家得罪不起。
几百积分，就当他破财消灾了。
萧央意嗤笑一声，推着播种机走人。
何常等到看不见人影，才憋屈的踢了一脚仓库门。
这活干的，好处没捞到，还亏钱。
等到萧央意推着播种机到地里，沈力他们已经开始二次施肥了。想要尽快缩短作物生长周期，就得加大肥料使用。
之前埋入的肥料是给作物提供营养，这次是加快作物生长速度。与之对应的是，杂草生长速度也会加快，基本上每两天就得除一次草。
盛刘红看到萧央意，快步走过来，“小意，罗勇这几天来不来？”
“我早上让司机带话了，估计今天下午会过来，”萧央意把玉米种子倒入播种机，“刘红姐，你找他有事？”
盛刘红笑了笑，“我俩想找他买点化肥。”
分家的时候，盛大爷就没分多少东西给他们，第一次施肥还是从萧央意这拿了点。但后面起码还有四次施肥，不能总拿萧央意的。
C区这卖的不是自家堆的农家肥，就是质量不好的残次品。盛刘红夫妻俩不想为了省这点钱最后影响产量。
为了提高产量，五域三城有化肥补贴。一袋生长化肥只需要一百积分，能够满足一亩地的种植需求。
萧央意点点头，“等他来，我跟刘红姐你说一声。”
盛刘红看向播种机，有些高兴，“罗勇帮你把王家挡回去了？”
她认识的最厉害的人就是罗勇。
“不是，主要不是大事。”萧央意没多jsg解释。
盛刘红见萧央意不想多说，体贴地没继续问下去，但心里有几分纠结。
她脸颊有些微红，说话吞吐，“小意，你这三亩地还……”
之前他们能租萧央意的地，是因为萧央意一个人干不完，但现在能用机器了，三亩地对萧央意来说就不算事了。
沈力他们看到播种机，也不由停下手里的活。
洪秀丽有些紧张，“我们是不能继续干下去了么？”
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这几天吃的比以往好太多，小乖都涨了些肉。而且萧央意中午给的食物多，省下来转卖出去，能赚二三十积分。
安置区里的其他人这几天都若有似无地找他们打听还需不需要人。
小型基地的人能找到的活大都是苦力活，帮忙搬货，或者跟着出去猎杀变异动植物。每天最多赚个六七十积分，有的活即使包午饭，也是安全粮做的馒头，又涩又干。
沈力没吭声，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萧央意啊了一声，她还没想起来这茬。她想了想，“就算有机械，种植时间也比较紧，还是你们种吧。”
她冲沈力等人摆摆手，“肥还没施完呢吧，赶紧的。我这种完，你们就过来施肥。”
沈力等人松了口气，赶忙拿起肥料袋子施肥。
盛刘红连声感谢，然后转身跟着黄家宗施肥去了。
有了播种机，萧央意瞬间轻松。
一上午的功夫，就种完了一亩地。
中午回家做饭的时候，她跟沈力说道，“你们下午带着我那两亩地一起追肥，要是长出来杂草，就给它拔了。”
天灾后不再使用除草剂，一是效果不好，二是会影响作物生长。
沈力等人应下来。
萧央意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旁边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罗勇穿着黑色短袖，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双腿修长，加上那一头板寸，看着像□□大哥。
“你来的还挺快。”萧央意打开大门，招呼他进来。
罗勇审视的视线扫过沈力等人，眉头微皱，“你把他们带回家？”
他常年在五域三城和小型基地间往来，对小型基地的人有天然防备。他年少的时候，曾在小型基地吃过大亏。要不是带的人多，可能命都得丢在里面。
之前买走那三具灰狼尸体，有需要的缘故，也有萧央意的缘故。
沈力等人没说话，沉默的站在原地。
这种打量，他们习以为常。
萧央意瞥了罗勇一眼，“我心里有数，你吃过午饭了么？”
罗勇收回视线，跟在萧央意身后，笑道，“我这点到，哪来的时间吃午饭。”
知道萧央意找他后，他就开车过来了，手里的活都没处理完。
“你给我随便做点就行。”罗勇对吃的并不太讲究。
萧央意让他进右屋等着，然后进地窖里拿出了冻着的牛肉，还顺手拎了一大颗大白菜上来。
她打开柜子，从米袋里舀了两大碗米，然后将白菜递给洪秀丽，“柜子里有辣椒调味料，蒸点米饭，你们自己炒个菜。”
洪秀丽高兴地接过来，“好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他们心里清楚，现在这种伙食已经顶好了。要是开口问牛肉，那有点不知好歹。
萧央意切了点辣椒，跟牛肉一起爆炒。等米饭蒸熟后，盛了三大碗，端起来朝右边屋子走去。
罗勇正在跟黑蛇无声对望。
准确的说，是黑蛇把罗勇盯毛了。
罗勇见萧央意进来，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条蛇，总感觉这蛇想要直接把他吞下去。
“简单吃点吧。”
萧央意把墙边的桌子搬过来。
他们的饭跟罗家伙食，没有可比性。
罗勇没有嫌弃，甚至看着萧央意摆碗筷的样子，勾勾嘴角。
黑蛇眼神越发冰冷。
干脆找个机会吞下去算了。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罗勇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萧央意把晾凉的米饭团成一个球，放到黑蛇跟前的碗里，又在上面叠了不少牛肉。
黑蛇张大嘴，一口吞了下去。
“我想买点煤。”萧央意说到。
罗勇眉头微挑，“你怎么想起买这个了？”
萧央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黄仙的话说出来。
信不信随缘。
罗勇神色微正，“黄域没有最新消息传过来。”
第27章 面饼
萧央意将嘴里的米饭咽下去, “黄来钱预测到的，总之，我需要买点煤球。”
黄来钱啊
罗勇眉头微皱, 他跟黄来钱他爸打过几次交道, 对黄来钱的能力有所了解。
如果不是萧央意跟他提及这事，他可能会直接忽视掉，毕竟黄仙信徒预言出错也不是少数。
“你要多少吨？”罗勇问道。
萧央意思考一下, “五吨就够了。”
“那量倒不多，”罗勇点点桌子，“这个时候价格会高不少，一吨三千积分左右。”
萧央意有些心痛, “你这直接涨价三分之一啊。”
极寒天前买煤, 一吨只要两千积分。
罗勇无奈解释道，“那些煤都是灰域按成本价卖给你们的，现在这个时候要买，肯定是市场价了。”
三千积分已经是他省去转收费后的价格。
萧央意哀叹一声，“那就这个价吧。”
罗勇看着她心痛的表情, 笑出声来，“这样, 我再给你便宜两百积分。”
“真的？”萧央意眼睛闪亮，迅速转头看向罗勇。
罗勇一顿，咳嗽一声, “我还不至于为一千积分反悔。”
“下半年的粮食我全给你留着, 绝对不卖第二家！”萧央意大受感动, 赶忙表达忠心。
罗勇嫌弃地看她一眼, “除了我，你也找不到价给的更高的货商了。”
纯纯借花献佛啊。
萧央意食指晃动, “那可不好说。”
她已经决定接下周扒皮的委托了，按照以往惯例，她可以留下一成的种子。水稻三号项目名声在外，就算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想买种子的人也不会少。
罗勇眉头微挑，不动声色问道，“周研究员找你了？”
萧央意惊奇打量他，“你消息还挺灵通。”
在她没应下来前，周扒皮应该不会往外说。
“做生意当然得消息及时，”罗勇眼里带几分得意，但是很快神色认真起来，劝告到，“你最好再想想，这个项目弄到现在，水分很深。周研究院虽然是第一负责人，但是一旦项目失败，恐怕找他麻烦的不会少。”
到时候殃及池鱼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谁都需要个背锅的。
萧央意摸摸下巴，“你说的也是个问题，接下来前得跟周扒皮好好讨论这个问题。”
“那几个小型基地的人，你还是注意点，”罗勇放下筷子，眉眼几分冷厉，“前几天刚出现小型基地的人殴打C区居民被驱逐出去的事。”
如果这次磁场混乱期真的要提前还带有气温骤降，小型基地的人恐怕会生事。
萧央意揉揉黑蛇鼓起来的肚子，语气平静，“我知道。”
徐州昨天跟自己八卦这事来着。
被打的是C区东边的一家人。他们家里人少，就雇佣小型基地的人给他们翻地，一天五十积分，伙食自理。结果翻地的时候，那家小孩在田里乱跑，被小型基地的人撞倒在地，头上开了个口子。
伤口不深，找集市上那群白仙信徒就能解决。
但C区那家人就这么一个孩子，金贵得很，出了这事，便要求小型基地的人负责。不仅工钱不打算给了，还要求对方赔五百积分。
小型基地的那几人本来就缺钱，不然也不至于接这种明显低于市场价的活。
俩伙人在集市上大吵起来，最后直接动手。
小型基地的人常年在外捕杀变异动植物，身手强悍，把互殴变为了单方面殴打。据说C区那家人被拉起来的时候鼻青脸肿，话都说不清楚。
罗勇揉揉眉心，“我知道你觉得那家人活该，但我想说的是，大多数人跟小型基地的人对上，很难有还手之力。”
他看着萧央意苍白的皮肤和瘦弱的身体，面露担忧，“现在你们没有冲突，所以能和平相处，但磁场混乱期是个什么样子，你清楚，到时候你能保证这些人还像现在一样安分守己么？”
磁场混乱期里，各家都是闭门不出。虽然会有巡逻队，但是一天就路过一次。
很早之前出现过，借住在别人家里的小型基地的人把主人打死，抢占食物的事。
萧央意叹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傻子，放心吧。”
罗勇见她这样，没再多说，目光落在黑蛇身上。
要不是有这条黑蛇，他还真不敢让萧央意一个人住在这里。
黑蛇双眼微眯，他怎么有种头顶发绿的感觉。
萧央意起身收拾碗筷，“对了jsg，你一会去找一下刘红姐，她想买化肥。”
罗勇跟着站起来，帮她端碗筷，“行，正好新城那边运来了一批货。”
洗完碗，罗勇开车离开，三天后，他会让人把煤运过来。
下午，萧央意没去农场。
她扛着锄头来到自家后院，地已经翻好施过肥，就等着播种。
这没有旁人，她干脆利落地把黑蛇扔到地上，“你用尾巴挖坑，我埋种子。”
黑蛇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瞪着萧央意。
你说啥？
萧央意理直气壮，“你总不能吃白饭吧。”
黑蛇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蛇脸铁青。
在吃白饭和用尾巴挖地之间，他最终愤愤选择了挖地。
萧央意蹲下揉揉蛇头，“这才是好黑蛇么，别担心，晚上我给你烧热水洗澡。”
黑蛇白了她一眼，憋着气爬到田畦上，尾巴狠狠刺下，一甩，浅坑就出来了。
萧央意心满意足地跟着他撒种子埋土。
晚上，沈力等人回到安置区，照例将剩下来的面饼递给看守人员。
看守人员乐呵呵接过来，熟练刷积分过去，“你们还真是运气好，现在想在C区找工作可难了。”
出了之前打人的事，现在好多人都不愿意雇佣小型基地的人。
“对了，你们是帮萧家那丫头种田吧？”看守人员问道。
沈力犹豫一下，没吭声。
他经历得多，知道有时候一句话都能招来祸患。
看守人员没在意，继续说道，“你们最好老实干活，别打不好的主意，她养的那条黑蛇，这些年可送走不少人。”
他家当年受过萧沉的恩惠，虽然别的忙帮不上，替萧央意提点一句还是没问题的。
沈力松了口气，“那是自然。”
看守人员挥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许和眼睛尖，很快找到了一片空地。
好巧不好，旁边又是何安一家。
何安一家四口脸更瘦了，特别是何安自己，皮贴在骨头上，就眼睛还带着点生机。
他老婆搂着孩子，缩成一团，不停地拍着孩子的背，哄她入睡。
只是小孩饿的厉害，小声啜泣着睡不着。
何玲安蜷缩在一旁，一动不动，安静地像个木偶。
看到沈力等人，何安低下头，避开与他们对视。
没了沈力等人照顾，他一个人很难再出去打猎。本来还能给C区的人搬货种田，但受到打人那事牵连，一天都没找到工作。
迫于无奈，他动用了卡里的积分，买了点安全粮，一家人就着冷水咽下去。
后悔么？
他不知道。
当时他听到医药费足足十万积分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不，应该是听医生说许和是体内毒素爆发的时候，他就茫然了。
许和才十八岁就食物毒发。
那他呢？他老婆呢？甚至玲玲呢？
一家四口，只有他女儿很少吃变异动植物，他和他老婆是吃的最多的。
他不后悔这样分配，但他怕在女儿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自己和老婆就毒发身亡了。
那他女儿怎么办？玲玲怎么办？
他看着卡里的积分，动了留在C区的念头。
青壮年好留下，玲玲和女儿要想留下的话，三万积分都不一定够。
但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所以他刻意遗忘了许和大哥的救命之恩，不顾他们十多个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他要留下这三万积分。
他老婆没反对，何玲沉默了很久，最终没能说出反对的话。
但因果报应，现在活不下的倒是他们一家了。
瘦高青年看着他们一家，动了动嘴，还是没说出话来。他跟在沈力身后，沉默地躺在地上。
周围都是黄土的味道，不算好闻。
安置区仅仅用碾压机碾压了一遍，没有浇筑水泥，早上起来，他们衣服上都是土粒，拍要拍好久。
许和右手揣在兜里，侧躺着，双眼紧闭。
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抬眼一看，是大嫂。
洪秀丽眼里多种情绪交杂，话里带着心疼，“你想做什么大家都理解。”
许和垂下头，哽咽着嗯了一声。
何玲觉得很冷，从身体到心里都很冷。
躺在空旷的地上，她想起了小型基地的家。
大概这次回去后只剩一片残骸了吧。
不过她习惯了。
小型基地没有好房子，因为留不住。
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身上。何玲干瘦的手在黑暗里摸索着，很软。
她拿到眼前，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白面饼。
她猛地转过头去，许和背对着她，好像一座雕像。沈力他们也都没有看过来。
滴答滴答。
不知什么时候，泪汹涌而出。
何玲咬紧嘴唇，血腥味弥散开来。
哭都没有声音。
许久后，她才平复下来。
她把饼分成了四块，悄悄递给大哥一家。
何安愣在原地，看着手里小小的白面饼，整个人与夜晚融为一体，寂静无声。
何安老婆没吭声，把自己那块也塞进了女儿嘴里。
小女孩吃到东西，来不及擦掉眼泪，小口吞咽了起来。
天黑了下去。
两天后，荣半仙坐在金丝绒的毯子上，神情严肃。黄大卧在他脚边，背后是巨大的黄仙雕像，供盘上摆着新鲜的水果。
烟雾缭绕。
门外，一群人紧张的等在那里。
片刻后，荣半仙睁开双眼，神色沉重。
“的确提前了。”
第28章 间苗
两天后清晨, 萧央意还躺在被窝里睡觉，此时温度已经回升到二十多度，床上厚重的棉被换成轻薄的毛毯子。
院外突然响起汽车鸣笛声, 随后大门被敲响。
萧央意阴沉着脸从床上爬起来, “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早过来。”
黑蛇默默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萧央意穿着睡衣，踩着拖拉板走到院子大门口, 猛地一拉大门，“你最好有事！”
罗勇正指挥手下把装着煤球的竹筐运下来，转头看见萧央意睡眼惺忪的模样，神色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在睡懒觉，赶紧把煤搬进去。”
萧央意打了个哈欠，晃晃脑袋，将睡意驱逐出去，这才认真看向卡车, “不是说明天运过来的么？”
“明天？”罗勇两手各拎起一筐煤，往萧央意院子里走, “等到明天，煤渣子你都捞不着了。”
萧央意茫然，“为什么？”
罗勇将煤筐放到左屋后面的储物间里, “黄域那边紧急通知, 说再有十八天便会迎来磁场混乱期, 期间伴随着气温骤降, 现在A区各大势力都在疯狂购入煤炭。你这点，还是我强硬扣下来的。”
好在萧央意要的量少, 不然他也保不住。
萧央意见罗勇手下一筐接一筐地往自家搬煤，干脆从桶里舀了一盆水，准备熬粥。不给辛苦费，也得请顿早饭。
“那现在煤价多少？”萧央意一边淘米一边问道。
罗勇伸出一只手，“百吨以下，五千，百吨以上，四千五。”
萧央意险些没将装米的盆子扔出去，“多少？！”
罗勇站在窗户边，盯着手下运煤，头也没回，“记得给我加个鸡蛋。”
他可是帮萧央意省了一大笔积分。
萧央意顾不得淘米，目瞪口呆，“卖煤的疯了吧？！”
一家起码两吨煤，这就得一万积分了。
C区一半人都买不起。
“疯了？”罗勇看着手下放下最后一筐煤，转过头，眉头上挑，“你知道就早上两个小时，我家来了多少波人么？”
作为B区最大的货商，他家有十个仓库专门储存这些反季节商品。气温骤降消息一出，但凡有点势力的都找上门来买煤。
据说A区的煤炭储备，直接被农院包圆了。
“现在的问题是买不到煤，而不是煤价，”罗勇转身进屋，“C区商铺剩余的煤炭，都已经被调走了。”
C区南边有一条商业街，背后是A、B区的货商。里面摆放的商品大多都是挑选后的或者残次品，相应的，价格便宜三分之一。
极寒天气前，C区居民就是从这些商铺里购买平价煤炭。
萧央意随手将大米倒进锅中，从旁边的腌菜缸里捞出一碟子腌萝卜，笑了，“这是打算直接放弃C区了？”
刀起刀落，寒光乍现。
罗勇坐到椅子上，等着吃早饭，“农院下发通知，要优先保证研究所和畜牧养殖场的供暖问题，我家一个仓库的煤都被运走了。”
五域领导机构不同，灰域是农院，白域是白仙集团，柳域是猎人联盟，胡域是商会，黄域则是预知屋。其他三城则由城主和长老会管控。
“至于如何保证全域用煤，他们jsg应该正在开五域三城会议吧，”罗勇挠挠脸，“黄域这次可能要吃点亏。”
每年灰域、柳域、白域、胡域和三城都会向黄域支付近十亿的预知费用，现在黄域预言出了这么大漏洞，估计其他四域三城都憋着火。
事实也是如此。
农院院长坐在会议室里，两边是农院各大项目负责人及四位所长，墙壁上投射着七个视频窗口。五域三城主要负责人齐聚一堂。
柳域猎人联盟会长最先发难，“荣梁，你们黄域是吃干饭的吗？！磁场混乱期提前这种消息居然现在才感知到！去死亡森林里守着，看变异动植物什么时候发疯都比你们快！”
荣梁四五十岁的年纪，眼角却没什么皱纹，一双凤眼常年带着几分薄凉。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微抿一口，“柳君泽，磁场混乱期提前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么？”
他语速不紧不慢，就像念诗一般，“柳域种地也就种点粗粮，二十多天足够收割，而且气温骤降对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影响不大。”
“放你娘的狗屁！”柳君泽名字儒雅，但骂起人来一点不含糊，“我们柳仙信徒身体再强悍也不能硬抗零下二十多度！”
“柳君泽，你说话能不能文雅点，听着就让人心烦，”胡域商会会长安亚楠转着纯金钢笔，慢条斯理道，“不过，荣梁，这次的确过分了点吧，听说磁场混乱期提前的消息还是灰域那传过去的？”
农院院长萧禾冷着脸，“我只想要个说法，现在三区大部分农田都在种植水稻和小麦，磁场混乱期提前，我灰域损失起码达到几亿积分。”
“另外，我农院的研究和养殖场都需要大量煤炭保证温度。”
“这个好说，”安亚楠笑眯眯道，“我已经安排人手加急开采煤矿了，积分到位，立马运送过去。”
工业之城城主点点头，“我这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对于这个消息，他倒并不着急。
三城没有五仙庇佑，纯粹靠优越的地理位置和热武器抵抗变异动植物入侵。所以农田占比极少，影响不大，反倒是能靠这个消息大赚一笔。
白仙集团董事蒋正中打了个哈欠，“直接拿出解决方案吧。”
他最近忙着一项药物研究，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了，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荣梁眼皮微抬，“该提前收割的，提前收割，该买煤的买煤，还能怎么办。”
柳君泽一拳头锤在桌子上，“你说的容易，煤价现在都飙升多少了？！”
安亚楠右手撑着脸，微微一笑，“我们胡域也没办法啊，毕竟加急采矿运输的费用肯定是要加进去的。”
荣梁平静地看着屏幕，“这是五仙的意思。”
四域三城负责人一顿，全都直起身来。
“灰仙大人并没有显灵。”萧禾眉头紧皱。
“灰域真正的主人现在没有庇护任何一人吧。”荣梁轻笑一声。
都不是信徒，怎么可能显灵。
萧禾脸色一沉。
上一位受灰域老祖宗庇佑的人正是被驱逐出萧家的萧沉。
“你是说这是那五位老祖宗的决定？”柳君泽眉头紧皱。
柳域也没有一人是柳仙老祖宗的信徒，甚至柳仙老祖宗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在五仙塔中了。
蒋正中直接站起身，走进会议室内屋。里面摆放着供台，上面是白仙雕像。
他叩拜在地，许久才站起来，“我知道了。”
他重新坐回会议桌前，“既然如此，白域没有意见。”
安亚楠直接拨通她妹妹的电话，聊了几句，“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有些无奈，“既然如此，我会按极寒天前的价格售卖煤炭，运费自理。”
三城城主见五域已经同意，便没有反对。
很快，磁场混乱期提前的消息下发各区。
萧央意到田里的时候，就看见李叔哭丧着脸坐在田里，李家其他人也都神情沮丧。
看到萧央意，李叔眼睛一亮，赶忙爬起来，“小意，叔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萧央意歉意地指指后面跟着的罗勇，“李叔，您要是为了间苗的事，那我可能无能为力。”
罗勇会一大早跑过来，既是为了防止煤炭被人买走，也是为了玉米和土豆幼苗。
这两天正好到了间苗的时候。
萧央意那两亩地里，玉米和土豆苗密密麻麻，根茎粗壮，基本上没有病弱瘦小的幼苗，最适合移植。
现在磁场混乱期提前，要想减少损失，就得除去小麦水稻幼苗，尽快移植玉米、土豆等的幼苗。
罗勇已经跟她预订好了五亩地里所有可以挖除的幼苗。
一棵二十积分。
李叔目露悲痛，肩膀耷拉下来，“都怪我固执，当初要是听小意你的，现在就没事了。”
萧央意不好说什么，“李叔，你要不问问刘红姐。”
盛刘红他们用的是自家的种子，幼苗没有萧央意地里的密，而且有些看上去叶子发黄，就算移植也不好活。
但总会有剩下来的幼苗。
李叔叹了口气，“盛家老两口刚才过来了，你没看刘红夫妻俩都不在。”
萧央意眉头微皱，“刘红姐不会答应了吧。”
这可真是有事亲闺女，没事别家人。刘红姐要是心软，那怕是有苦日子过。
李叔摇摇头，“总归是爹妈，还真能断了联系不成。”
“真断了反而还好了。”李安年在一旁插嘴道。
这种扒在身上吸血的父母，还不如不要。
李叔瞪了李安年一眼，“别乱说。”
刘红要是不认爹妈，他们不会说啥，但这事别人说不得。
“行了，爸，就听妈的吧，”李安年扛起锄头往回走，“剩下的都种速成蔬菜，好歹收的回来。”
李叔心痛地看了眼地里的秧苗，只能点头。亏大发了啊。
李安年突然想起个事，转头跟萧央意喊到，“小意，沈力他们来不了了！”
萧央意眨眨眼，她就说怎么没看到沈力他们的人，“为啥不来了？”
“都被叫去盖房子了，”李安年解释道，“要是气温骤降，安置区的帐篷就不能住人，所以农院提供材料，让小型基地的人自己盖房子和火炕。”
“那洪秀丽和小乖呢？”萧央意问道。
这俩不是要住刘红姐家么。
李安年无奈道，“这次磁场混乱期不允许借住，所以小乖他们也得在那带着。”
萧央意点点头，行吧。
有了农用机械，剩下三亩地也不费事。
罗勇带着手下下地间苗，顺便帮忙拔草。
“你给我停下，那就三株苗了，不许动！”萧央意本来跟着间苗，但发现罗勇手下那是死命找多余的苗后，干脆站着监工。
罗勇就在不远处，闻言直起身来瞅了瞅，“哎呀，那两棵苗正合适，拔了吧。”
“拔你个头！”萧央意险些被气笑。
照他们这间苗手段，她这一亩地收不了五百斤玉米！
“我就在这瞅着，你们谁也别想多拔我一株幼苗！”
最后萧央意入账四万积分。
每株幼苗下面都包着土，一筐一筐抬到卡车上。
罗勇站在一边把手上的土拍掉，“你这玉米苗比土豆苗强不少啊。”
萧央意正拿着肥料再次追肥，“土豆芽是从集市上买的，质量一般。”
“我说呢。”罗勇跺跺脚，这在地里忙活一下午，浑身都是土。
他抬头看着地里脆嫩的幼苗，提醒道，“你最近最好看着点地，现在形势不好，难免有那心思不正的。”
这次磁场混乱期提前，不少人要白干，要是看到萧央意毫发无伤，可能会嫉妒搞破坏的。
萧央意点点头，“我会看着的。”
回到家，她叫住黑蛇，“让黄三它们过来帮忙看地。”
黑蛇一顿，回头慢吞吞说，“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极寒天也没见它们少来蹭吃蹭喝，”萧央意一边清点存货，一边说到，“它们要不去就你去。”
她畏寒，极寒天最冷的那几天，屋里烧煤烧的温度比五仙塔还高。五仙塔里还算熟悉的黄三等不用冬眠的家伙就跑过来蹭暖气了。
两黄一狐，吃掉她二十多斤肉。
黑蛇二话不说，撕开空间，抓黄鼠狼看地去了。
罗勇开着车回到罗家。
他让手下把车里的玉米苗和土豆苗都赶紧送到农场里。
他们罗家也有几十亩地，不多，凑个热闹以防万一。这次种了大半水稻，正愁去哪买玉米幼苗呢。
罗老爷子正好从外面回来，见状下车翻看了下幼苗，“从C区萧家买回来的？”
“对。”罗勇点点头。
罗老爷jsg子掐了一下玉米幼苗叶子，目露赞赏，“别说，萧央意那丫头培育出来的种子就是厉害。”
明明是个普通人，育种能力却比很多灰仙信徒都要强。
“也不知道萧沉怎么想的，”罗老爷子想到往事，有些感叹，“宁愿被赶出萧家，也不暴露他女儿的能力。”
虽然因为萧央意，他不再受灰仙大人庇佑，但如果告诉萧家人萧央意的育种能力，或许最后不会撕破脸。
罗勇没说话。
他曾经问过沉叔这个问题，沉叔当时笑得很温和，“当个普通人不好么？”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罗老爷子摆摆手，“你让他们都用点心，这几天粮价怕是要上涨不少，咱家人多压力大啊。”
罗勇让手下开车走，“那最近不往外面运粮食了？”
他们离柳域最近，本来打算磁场混乱期前再跑一趟。
罗老爷子背着手往家里走，“运什么运，真正困难的是磁场混乱期过后。”
灰域粮食产量大减，磁场混乱期后也安稳不下来。
五仙塔内。
黄三震惊地盯着黑蛇，“你让我去看地？！”
让堂堂黄仙大人去看地？！
黑蛇不耐烦地直起身子，“你要不去，就让黄狗蛋去，再不行，你找胡六娘。”
都是吃白饭的，轮值。
“不是，我就吃了不到五斤肉！”黄三跳脚。
黑蛇瞥它一眼，“一斤一百积分，五斤五百积分，正好看五天地。”
“啊呸！”黄三气急败坏，“我庇佑的信徒预言一次都超过一百积分了！”
黑蛇不耐烦地尾巴拍地，“你去不去吧，你要不去，以后也别想进屋了！”
萧央意那家伙肯定直接提溜着它脖子给扔出来。
黄三很想有骨气地拒绝，但一想到老祖宗传来的话，委屈忍下来，“我那几个小辈得去你那住几天。”
黄域总共派了六只黄鼠狼过来，其中有三只都刚刚成年。
黑蛇闻言眼睛一眯，“黄耗子是不是预测到什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要住过来？”
“还有谁要……”，黄三一顿，“是金叔要过去吧。”
黑蛇绕着黄三转悠，目光凉凉。黄三站在中间不自觉抖抖耳朵，尾巴摇晃，“干，干嘛？”
“说起来，也到了鬼阴虫繁殖的大年了，”黑蛇慢吞吞说到，“怎么，黄耗子感知到那群臭虫的目标是你们了？”
“什么黄耗子，我们是黄鼠狼，”黄三强行镇定道，“你不要老乱叫老祖宗的名字。”
“不行，你们不能过去。”黑蛇直接拒绝。
“不是，为啥啊，”黄三一听急了，尾巴不停摇晃，“我给你看一周的地不行么？”
黑蛇冷笑一声，“她到现在身体都没恢复，你问为什么？！”
黄三两爪子焦急摩擦，“灰仙老祖宗答应过几天就把千年老参送过去，还有一株百年灵芝。”
黑蛇狐疑盯着黄三，“那只白老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黄三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黑豆眼胡乱转悠，“这个，这个，今年不是有几只刚成年的灰仙么……”
“你们把我那当幼儿园啊！”黑蛇不怒反笑。
黄三欲哭无泪，“主要是老祖宗也不知道今年目标到底是谁啊。”
灰仙老祖宗最大的本事就是种地，攻击力比不过黄胡柳，防御力比不过白仙，老祖宗们商量了半天，觉得危险性最大的就是灰域。
黄三讨好地搓搓爪子，“您也在灰域住，要是出事，您还得搬家不是。”
为了达成目的，它连尊称都冒出来了。
“老祖宗算过了，变异鬼阴虫绝对都死绝了！”黄三信誓旦旦保证。
没有变异鬼阴虫，剩下的对黑蛇简直小菜一碟，啊，不，应该说就是加餐的。
黑蛇思考了一下，他体内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要是再吞一波鬼阴虫，或许就能全好了。
就是萧央意怕再出现意外，严禁他吞噬鬼阴虫。
“到时候让那群小崽子缠住萧央意。”黑蛇警告道。
黄三喜笑颜开，毛茸茸的脸看着喜庆极了，“放心，绝对不会让萧央意抓到的。”
黑蛇瞅他一眼，“行了，看地去吧。”
黄三脸色一苦，但想到刚达成的约定，短爪子揉揉脸，跳出窗外，奔着农场去了。
五域三城，大概没有比自己更苦逼的黄仙了。
萧央意到田里的时候，看到田地中央躺着一只呼呼大睡的黄鼠狼。
她眉头一跳，蹲下去，揪住黄鼠狼后脖颈，“你就是这么给我看地的？”
黄三迷迷糊糊醒过来，看到一张放大的人脸，惊恐尖叫一声，猛地蹿了出去。
咔咔！
鬼啊！
萧央意青筋跳动，“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皮做围脖！”
黄三惊魂未定，舔舔爪子，“不是，你凑那么近干嘛？”
本来就不是同一物种，看到放大的人脸简直吓黄鼠狼。
“你睡得这么踏实，有人来捣乱估计都不知道吧，”萧央意皮笑肉不笑，“就这工作态度还想把小辈扔我这？”
黄鼠狼提起这事就愤怒，“还不是你说的必须要等你来才能走，以前这点我都该睡了！”
瞧瞧别人，那都是一大早就过来！
眼前这人呢？！
这太阳都快升到正中间了！
萧央意啧一声，“最近地里的活不多，干什么来这么早。”
她地里虫子向来少，野草昨天罗勇已经带着人拔过一遍了，今天来就是浇点水，转悠一圈。
黄鼠狼气鼓鼓瞪她一眼，呲溜蹿走了。
盛刘红等黄三走了，才过来，佩服道，“小意，你这都让黄仙大人给你看地了？”
她早上过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居然有黄仙大人蹲守在地里。周围人都是好奇又不敢过来看。
萧央意拍拍裤子，“这不是极寒天过来蹭了几顿饭么。”
盛刘红面露羡慕，“你可真厉害。”
五仙庇佑人类，但是很少亲近人类，像萧央意这样能跟五仙打交道的，实在不多。
因为黄仙大人在，她大嫂都没敢过来撒泼。
“你间苗给你爸妈了？”萧央意看了眼盛刘红租的地，已经间过苗了。
盛刘红笑了笑，“没有，给李叔他们了。”
昨天她跟她爸妈大吵一架，基本断绝关系。她爸指着她鼻子说，早晚有雷劈死她。
“他昨天一来就要我给二哥三千株玉米苗。”
她这三亩地里也不过近六千株玉米苗。
她爸不考虑她要交的税，也不考虑她怎么跟萧央意交待，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在意，只想让她补贴二哥一家。
这种日子，再过下去，大概真的会疯吧。
萧央意想了想，安慰道，“有的人天生没父母缘，想开点。”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父母。
盛刘红摸摸肚子，笑了，“我得不到的，一定不会让我孩子再得不到。”
萧央意拍拍盛刘红肩膀，“会好的。”
当年说她心狠没人性的人已经化作白骨，而她还活的好好的。
玉米苗一天天长高，萧央意数着剩下的日子，开始准备囤货。米面粮油她不缺，后院种的蔬菜够吃，就是肉少点。
黑蛇最近吃肉吃的欢，之前买的变异猪肉不剩多少。
然而没等她跑到B区囤货，罗勇大晚上开着卡车给她送肉来了，“农院指定给你的，说是表彰。”
黑蛇嘶嘶两声。
表彰个鬼，这是那群小崽子的伙食。
而商业街前，一堆人蹲坐在街道上。
明天售卖煤炭和安全粮，这些人连夜排队。
洪秀丽抱着小乖，跟在沈力等人后面。
小乖脸颊又瘦了下去，眼睛看着不远处商铺的大门，“妈妈，我想吃玉米饼了。”
第29章 涨价
洪秀丽抱紧小乖, 从口袋里摸出小块安全粮馒头，“是不是饿了，妈妈这还有点馒头。”
这几天他们忙着盖房子, 小乖跟其他小孩一起呆在安置区外, 由看守员看着。
因为是临时安置房，所以直接建的土屋，屋内面积足有近两百平方米, 两侧修建土炕，在房屋最内侧修建厨房灶台和烟囱。
为了抢工期，他们早上五点就要起来干活，晚上天黑后才能休息。一日三餐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 早上中午是安全粮做的馒头, 晚上是安全粮熬的糊糊。一开始馒头里面掺杂了变异植物粉，但还没等所有人吃完，就有一人突然倒地，抽搐几下后死了。
医疗院的人过来后，说是体内毒素过多。
从此以后, 他们再也没有往馒头里掺过变异植物粉。只是馒头变小了，原来一个馒头有二两, 现在也就一两半。
大人每天两个馒头，一碗粥，小孩每天一个馒头, 两碗粥。
饿不死, 吃不饱。
小乖接过洪秀丽递来jsg的小块馒头, 轻轻咬了一口, 又干又涩，但空荡荡的胃里有了些许饱腹感。剩下的馒头, 他塞进洪秀丽嘴里，“妈妈吃。”
这个量，没人能够吃饱省下来。
洪秀丽红了眼眶，费力咽下馒头，“等再过几天，妈妈给你买玉米馒头吃。”
许和站在前面想要回头看一眼小侄子，却觉得脖子千斤重，愣是难以移动分毫。
他们恐怕很久不会吃到玉米面馒头了。
他们每天都要修土屋，腾不出手来赚积分，后面磁场混乱期更是要一百多人共住在一间房里。这种条件，谁要是拿出点好的来吃，后面都过不安稳。更何况沈力哥说了，他们接下来不能再动用那七万积分，磁场混乱期后一定要找机会留下来。
灰域粮食供应份额超过百分之六十。这次磁场混乱期提前导致灰域粮食产量大减，磁场混乱期后，能供给四域三城的粮食会减少大半。围绕在五域三城外的小型基地恐怕会更难买到粮食，甚至安全粮都会有价无市。
所以即使是嫂子和小侄子，也必须留在C区才能挣的一条活路。
小型基地的人被安排在最后，一群人蹲坐在地上，默不作声。
C区本地居民大都占据着前面的位置，相比害怕被赶出去的小型基地的人，他们谈论起这事来肆无忌惮得多。
“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啊！”一大妈坐在路边，旁边放着几个大麻袋，脸色焦躁，“这怎么磁场混乱期就要提前了呢？”
她家八亩地都种了小麦，刚刚出苗，就拔了改种速成红薯。
速成红薯生长期短，不超过十八天，要是肥料给的多，十五天就能成熟。但速成的红薯比普通红薯更容易烧心，别说长期当主食，就是连续吃个两三天，人都要找白仙信徒看病去了。
更何况小麦种子那也有几百积分呢！全浪费了。
她邻居跟她坐在一起，拍着腿哀叹，“可不是么，我家那口子当时听到这消息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过她家情况要好点，十五亩地，只有三亩地种了水稻，损失比起周边人要小不少。她知道这个时候提起这个只会招人眼红，干脆避而不谈。而且就算只有三亩地，产量损失也很让人心痛。
大妈女儿就在一旁，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妈，咱家的地好歹还能补种，最大问题是气温骤降，咱家一点煤都没有啊！”
她妈向来扣扣嗖嗖，之前极寒天也就买了六吨煤，一家人裹着棉被才没被冻死。
“现在不就过来买煤么。”大妈说起这个有点讪讪，当初买煤的时候，她家份额有富余。但她想着能到集市上买柴火，就没多买。现在煤价涨的这么高，还不如当初多屯点。
“听说这次一户只给两吨煤，不论人头。”邻居大妈小声说道。
“真的只有两吨煤？”大妈女儿着急了，他们一家子十多口人，两吨煤根本不够用。
邻居大妈嘿了一声，“这事我能跟你开玩笑么？！就这样，一吨煤也要三千五百积分呢！”
“这价格都要涨了一半了！”大妈低声惊呼，随即心更痛了。她本以为最高也就三千积分。
邻居大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这消息还没传开的时候，煤炭多少积分一斤么？”
“至少五千积分，甚至像咱们这种没人脉的，买都买不到！”
“现在这价格，据说还是农院他们废了好半天劲才砍下来的！”
大妈捂住心口，满脸肉痛，“当时我要是多买几吨煤，现在就省了几千积分啊！”
“朱大婶，你知道哪能买柴火么？”大妈女儿现在顾不得她家要亏多少积分，只想着能安稳度过气温骤降这一周多的时间。
朱大婶叹了口气，“柴火？谁给你砍柴火去？”
现在小型基地的人都被弄去建造房子，C区其他人现在也都忙着补种。招人都招不着，谁还有功夫去域外砍柴火，没见因为外出猎杀的人少了，变异动植物的价格都涨了三分之一么。
“你们干脆全家都挤一屋，省着用吧。”朱大婶知道好友家的情况，建议到。
要是还两三个人一间屋，这点煤根本不够用。
大妈女儿脸都青了。她们家十多口人，就算大家都性格温和，住一起还会有摩擦，更别说她二哥一家那就都是赖子。
其他人也在讨论着补种和煤炭的事。
盛立勇两口子跟着盛大爷在这排队。
盛立勇老婆是C区人，娘家跟盛家有个三四公里距离。她大哥来得晚，一看人这么多，干脆厚着脸皮拽着一家子人凑到出嫁的妹子这了。
侯大嫂拽着自家小姑子打探情况，“你们地里咋样了？”
侯欣然一脸憋屈，“还能怎么样，买了两亩地玉米幼苗，剩下都改种速成红薯和速成蔬菜了。”
“不会吧，你家小姑子不是种了三亩玉米么？”侯大嫂诧异道，她本还想着要是小姑子这里情况好，磁场混乱期过去就来她这借点粮食。
“人家说了，从此跟我们断绝关系，”侯欣然见盛立勇和公公都在前面跟别人唠嗑，没注意这里，就没藏着掖着，怨念道，“说我公公他们不给她活路。你说说，这像话么？！要是我公公不给她活路，她能长这么大？！”
“更别说她老公能留在C区，还是我公公给找的门路。”
侯大嫂咳嗽一声，她对小姑子家的事早有耳闻。摸着良心说，盛刘红的命是真苦，虽然因为要下地种田的缘故，好多人家还是偏爱儿子，但这么糟蹋女儿的还真不多。
至于王家宗，是，他能留在C区有盛家的关系，但人家也给了两万积分，更别说后面辛辛苦苦给盛家干了这么多年活。
不过侯欣然才是她小姑子，她自然要站在侯欣然这边。
“那萧家丫头那呢？”侯大嫂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听说她那五亩地全是玉米和土豆，而且还有黄仙大人帮她看地？”
黄三一连帮萧央意看了七天的地，后面它不来了，黄狗蛋替上。
农场各家地之间又没有围墙，一只黄鼠狼天天夜里呆在那，自然很快引起周围人注意。
原本还真有打萧央意玉米苗主意的人，但一看黄仙大人天天在那蹲守，直接撒开腿跑了。
侯欣然说起萧央意有点忌讳，她不像她那个没脑子的大嫂，见萧央意被萧家除名就觉得她好欺负。王春花也不想想，一个半点本事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在萧家夫妇去世后，还能一个人过得舒服自在。
更别说那条黑蛇是柳域五年前专门派人传过话的。虽然不是柳仙，但那条黑蛇也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应该是真的。”侯欣然垂下眼眸，她已经好几次看见黄仙大人蹲在萧央意的地里了。
“哎呦喂，那这么说，萧家那丫头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侯大嫂惊叹道。
他们知道萧央意一家是从A区搬过来的，但也知道他们是被家族驱逐出来的。萧央意养了条黑蛇，但那又不是柳仙，平时注意点就可以了。
可现在不同了，能让黄仙大人看地，那得是多厉害的人啊！
要知道他们C区只有黄来钱供奉的黄仙时不时会显灵，剩下的人也只是每天给五仙像上香供奉罢了。
侯欣然瞥了她嫂子一眼，“反正别去招惹那条黑蛇。”
要她说，萧央意能使唤黄仙大人，肯定跟那条黑蛇脱不了关系。
侯大嫂啧啧两声，“我哪有胆子招惹黑蛇啊。”
可惜她这小姑子看起来跟萧家丫头关系一般，不然攀攀关系多好啊。
萧央意骑三轮车带着徐州过来的时候，就见商业街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非插队，不然他们只能排在街外了。
“我说早点来，你还犯懒！”萧央意将三轮车停在一边，地上铺平毯子，坐下来，没好气地跟徐州说道。
黑蛇盘在她手上，瞅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脑袋疼，这得排到啥时候去。
徐州瘫在地上，“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最近C区没有出去猎杀变异动植物的人，他也就基本上没了客源。为了生计，他干脆去帮人种地。
这个时候种地不是轻省活。各家为了能赶在磁场混乱期前收割完粮食，那可是把雇佣的人当驴使唤。若非他自己是白仙信徒，每天使用白仙之力给自己放松按摩，怕是三天都撑不下去。
“现在一天多少积分？”萧央意看他虚弱的样子，没再唠叨。
“我jsg这种的一百积分一天，不包三餐。”徐州说起报酬倒是高兴了起来。
虽然累，但一天挣的可比摆摊强多了。
“涨了不少啊。”萧央意眉头微挑，之前最高也就七十积分一天。徐州这是出了名的种田能力差，居然也能有一百积分。
徐州乐呵呵道，“现在雇人可不容易，C区但凡有空的灰仙信徒都被调到A区去了，剩下的其他信徒百分之九十都有地，根本抽不出空来帮别人种地，也就因为工作留在C区的原小型基地的人有空。但那些人还被农院调走一部分，分都不够分，不然我怎么能找到活。“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帮人种地赚钱，但他一亩地也就能收获一两百斤，这数字说出去，傻子才会雇他。
“这次损失不会小啊。”萧央意心里有些沉重。
主要时间有点晚，大多数人都已经准备间苗了。虽然现在能够补种，但产量肯定比不上之前。
“对啊，所以我现在是拼命囤安全粮。”徐州躺在毯子上，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磁场混乱期前还好，有余粮撑着，磁场混乱期后怕是不少小型基地要闹饥荒。”
就算现在，C区粮食价格都快翻一倍了。
没人卖粮。
“所以一会你多买点筐子，自己在家里种。”萧央意低头叮嘱道。
徐州孤家寡人一个，两吨煤绝对够用。但是徐州自己没田，光靠院子里那点地，根本不够用。
“你院子里种的蔬菜别忘了施肥捉虫。”
徐州闻言面色痛苦，“别提我院子里的菜了，发芽率不到二分之一，最近还疯狂招虫子。”
他真怕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萧央意无话可说，她对徐州的种地能力不报任何期望。
“唉，我要是有你这能力就好了。”徐州满眼羡慕。
萧央意地里的玉米和土豆不仅发芽率高，而且生长迅速，病虫害少，难怪每年产量都要高出平均水平一大截。
萧央意瞥他一眼，“勤能补拙。”
像徐州这样种植能力差的人也有不少。他们都会播种会更密集，以保证出芽数目，至于浇水施肥捉虫，那更是要比旁人勤快不少。
徐州摆摆手，“我就不是这块料，想靠种田发家致富，还不如期待有朝一日我能考入医疗院。”
医疗院多好，旱涝保收，只要白域不毁灭，他们就不用为生计发愁。
现在C区大多数人兵荒马乱，唯有医疗院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
医护人员的粮食和煤炭，白域两天前就加急送过来了。
“那你努力。”萧央意没什么诚意鼓励到。
白仙信徒考医疗院，不亚于天灾前普通人考公。灰域总共才三个医疗院，一区一院，一院职工人数不到一百。要是好考的话，集市上摆摊拉客的白仙信徒就不会有那么多了。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商铺大门打开。
农院和各大商会人站在门口，举着大喇叭，“都排好队，不许插队，保持安静，一个个来！”
几十名肌肉爆棚的柳仙信徒站在大门口，神色锐利地盯着众人。
有着门神震慑 ，即使对价格和限购不满，也没有人敢当场抗议。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买足煤炭和安全粮限购数目，甚至还有买完不走，想跟后面人商量高价买名额的。不过谁都不是傻子，口水说干了也没人愿意卖。
等到萧央意他们能看到店铺大门的时候，天都亮了。
萧央意打了个哈欠，“人可真是太多了。”
他们后面还排着不少人。
商铺里走出一胡仙信徒，拿着大喇叭沿队伍喊话，“C区居民每人最多购买二十斤安全粮，每斤安全粮五积分，小型基地居民每人最多购买十斤安全粮，每斤安全粮十积分。”
“C区居民每户两吨煤，每吨三千五百积分，安置区统一供暖，无需买煤！”
“磁场混乱期前只售卖这一次，务必考虑清楚！”
徐州撇撇嘴，“安置区供暖温度能有零度就算这帮人发善心了。”
统一供暖听着好听，实际就是为了省煤。
萧央意眉头微皱，“行了，你先顾好自己吧。”
收钱一个窗口，出货一个窗口。
收钱人员头也不抬，“全要？给我居住证，积分卡。”
一栋房子一本居住证，一本居住证就是两吨煤。
萧央意递过去居住证，虽然她已经买了五吨煤，但这个时候，随大流最好。
收钱人员记下居住证号，然后麻利的刷掉相应的积分，“七千一百积分，那边拿货。”
萧央意让他们把东西搬到三轮车上，骑着离开。
没走多远，就看到沈力等人。
沈力看到萧央意，赶忙走了几步，“萧小姐，有点事想找您帮忙。”
萧央意停下车，“什么事。”
沈力在她这干了六天，这六天她的安全粮名额已经全给他了，总共十二斤。盛刘红两口子也因为小乖母子俩不能借住，给了他们一半的名额，大概有六斤。
“我想从你这买棉被。”沈力沉声道。
他是住过这种集体房的，知道供暖温度最好也不过五六度。现在又是临时通知，这次供暖温度肯定不会高。
大人能抗冻，小乖不行。
现在物价飞涨，他们在C区又没有门路，在萧央意这购买是最好的办法。
徐州看看萧央意，“要不找罗勇问问？”
萧央意没搭理他，而是看向沈力，“我卖给你，价格肯定也要比平常高，你能接受吧。”
她家里的棉被是不会卖的，要卖也是通过别人，嗯，最大的可能就是罗勇。
徐州点点头，“我们知道。”
“那行，你们盖完房子再来找我吧。”萧央意应下来，现在拿回去他们也没地放。
沈力感激的应下，带着许和他们走了。
“你说他们能熬过磁场混乱期么？“徐州看着沈力他们的背影，有些同情。虽然这帮人砸了自己的摊子，但是说话算话，卖了灰狼就赔了他八百积分。
“他们人多，应该问题不大。”萧央意骑着三轮车回答到。这种大通铺，难熬的是没几个男人，全是老弱病残的。
徐州叹口气，比他难的人真是太多了。
回到家，萧央意发现黄来钱抱着黄仙像，脚边放着一个大包袱，站在她家门口。
“你来干嘛？”萧央意纳闷。
黄来钱慢条斯理道，“不是说了我要到你家住吗？”
萧央意骑着三轮车进院子里，“是没错，但现在离磁场混乱期还有八天呢。”
黄来钱一顿，风度翩翩地走进房里，把黄仙像摆进家仙楼里，“我提前试住几天。”
萧央意呵了一声，“那你先帮我把这几筐煤运到后面储藏间去。”
黄来钱淡淡地扫了一眼煤筐，拒绝道，“这个不在约定范围内吧。”
“你这几天打算白吃白喝？”萧央意反问。
黄来钱沉默片刻，这才慢悠悠走过来，伸手拽住筐边，一用力。
没起来。
萧央意：……
这会不会太废了点。
黑蛇更是嗤笑一声。
黄来钱神色一冷 ，两手拽住，使劲一抬。
哐当。
煤筐起来半米，瞬间又砸下去。
灰尘四溅。
萧央意：……
要不还是让他哪来回哪去吧。
第30章 黄来钱
萧央意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身上压着重物, 费劲睁开眼睛一看，一只小黄鼠狼好奇的趴在毯子上瞅着自己，黑豆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能吃早饭了么？”
萧央意一手捂住眼睛, 困倦道, “黄来钱呢，他没给你们做早饭？”
这几天她屋里一直处于增员状态。
先是黄金领着三只小黄鼠狼住进来，随后是柳二赶了两条小蛇过来, 再然后是胡六娘领着一只小白狐和两只刺猬过来。
楼上的六间客房现在已经基本住满了。黄来钱占一间，其他四仙各占一间。
随之而来的就是繁重的家务活。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习惯，小黄鼠狼拒绝吃生肉，每天叫嚷着要跟人吃一样的食物。
临近收割期, 萧央意田地里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虫子, 甚至有几株玉米出现了大斑病。这几天她早出晚归，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种田大业上，根本没功夫给这几只小黄鼠狼做饭。黑蛇都是跟着她天天喝粥吃咸菜。
最后萧央意一琢磨，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天天吃白饭的么。
之前萧央意跟黄来钱的交集就是花钱买预知，了解有限, 这回成天住一屋，才发现黄来钱离残废就半步之遥。
早上睡到太阳高照, 跟着她们蹭碗稀饭，再给黄金jsg梳梳毛，然后就回去睡午觉。一觉睡到三四点, 起来坐在院子里等着她回来做晚饭。晚上抱着他那有一定年头的收音机, 悠哉游哉听乐曲。
萧央意让他洗个碗, 五个碗能摔碎三个, 晾个衣服，洗干净的衣服跟着架子一起轰然倒地最后黄来钱自己先不干了, 直接递出一张积分卡，用钱抵活。
萧央意真情实感地问了句他在家怎么生活，黄来钱毫无愧疚，“吃饭蹭爸妈，屋子雇人扫。”
回答理直气壮到让萧央意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苛刻。
但很快萧央意就停止了自我PUA，直接给黄来钱下最后通牒，“搞不定那几只小黄鼠狼，你就给我滚蛋！”
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在她忙的要死要活的时候，过的像个大爷。
黄来钱思考片刻，同意了。
虽然他不会做饭，但他有一绝活，叫花万物。
叫花鸡是用荷叶包裹着黄泥，埋在火堆里烤熟，叫花万物就是无论什么食材都沿用叫花鸡的做法，包起来扔到火里烤。
萧央意尝过几次，味道还可以，起码比卖相是强多了。
好在小黄鼠狼不挑嘴，每天兴高采烈地等着黄来钱投喂。
小黄鼠狼咔咔叫了两声，蹿到萧央意前面，“一大早就出门了。”
萧央意睁开眼睛，纳闷道，“去哪了？”
她也曾多次打探过黄来钱这么早就搬过来的原因，但黄来钱拒绝回答，甚至用你怎么这么八卦的眼神望着她，为了能少给忙碌的日子添糟心事，萧央意果断没再深究。
小黄鼠狼摇摇头，“不知道。”
萧央意恋恋不舍地蹭了蹭枕头，从床上坐起来，“那你就跟着我们喝粥吧。”
今天她休息，明天就要收割玉米土豆了，实在是懒得折腾。
小黄鼠狼纠结地晃晃尾巴，它不想喝粥，它想吃肉。
此时黑蛇也已经醒来，正神色不善地盯着坐在萧央意腿上的小黄鼠狼，他都天天喝粥，这只黄鼠狼还想搞特殊？！
小黄鼠狼哆嗦一下，没敢反对，凄凄惨惨跑出房间去了。
萧央意穿着拖鞋走到北屋灶台前，熟练地从柜子里舀出几碗白米，淘洗干净倒入锅中，加水熬粥。
黑蛇期期艾艾抬起头来，“能切点腌肉加进去么？”
纯肉食他是不指望了，但再喝这寡淡无味的白粥，他可能会吐。
萧央意看了一眼挂在屋檐下新晾晒的五花肉，算了，再煎个五花肉吧。
黑蛇能安静的跟着她吃三天白粥，也是难得。
罗勇那天送了两百多斤的肉过来，大部分是冻肉，剩下的是腌制好的咸肉、香肠和腊肉，多到萧央意储物间里放着的超大冰柜险些装不下。
柳二送来的两条小蛇帮忙解决了问题。
两条小蛇张开大嘴，一下子各吞了二十斤肉下去，肚子瞬间鼓胀起来。这两天它们都呆在屋里，安静消化食物。
萧央意忍不住跟黑蛇打探了下两条小蛇的种属，意料之中，蟒蛇。
小白狐看着清秀飘逸，实际是个饭桶，一天就能吃掉一只冻鸡。而那两只小刺猬，已经荣升萧央意的心头宝，因为它们吃昆虫。虽然在五仙塔里，它们吃的都是养殖出来的昆虫，但现在换个环境，它们不介意打打野味。
这几天到地里捉虫，萧央意都是随身携带这两只小刺猬。
五花肉表面用盐腌制过，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黄。
萧央意把一条五花肉切成薄片，随后小火倒入锅中，慢慢煎出油脂来。锅里渐渐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淡淡的肉香飘散在空中。
门口探出来三只小脑袋。
两只小黄鼠狼叠在一起，上面压着毛茸茸的小白狐。
小白狐尾巴晃动，粉嫩的舌头舔舔嘴角，“闻着还挺香。”
它本来是打算到冰柜里捞只鸡出来，中午吃，没想到刚把鸡弄出来，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两只小黄鼠狼爪子扒着门框，期待地盯着铁锅，“这应该有我们的份吧。”
等到白粥熬好，五花肉也都煎的焦黄，桌子旁的椅子上已经坐了三黄鼠狼一狐一蛇。
萧央意将分好的白粥和五花肉端上桌，看了一眼坐的最端正的黄金一眼，“你怎么还在？”
黄金两只黑豆眼紧紧盯着五花肉的盘子，视线不曾偏移半分，“我又没什么事干。”
作为黄仙，它每天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没跟着黄来钱？”萧央意又拿出来四个铁盘子，这是黄金它们过来后新买的。
黄金这才勉强将视线分给萧央意半分，纳闷道，“他长辈来又不是我长辈来，我干嘛要跟着过去。”
再说，黄仙一族除了老祖宗，辈分只是个称呼，除非是未成年的黄鼠狼或者老祖宗吩咐，不然谁会听同族的话。就算那些比它年长的黄鼠狼过来，它也不用搭理。
萧央意将五花肉分成六份，倒入盘子里，放到黄金它们面前，“黄来钱哪来的长辈？”
黄来钱爸妈都不是灰域原住居民，三十多年前搬到灰域C区，两年后生下了黄来钱。虽然知道跟黄域荣家有些亲戚关系，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有什么人来往。
黄金一口吞掉了十多片五花肉，丝毫没有顾及温度，含糊着说道，“黄域来人了，想要把他带回去。”
这次要不是黄来钱，黄域恐怕不会再次预测磁场混乱期，就算预测，那也是一两周后的事情了。农院四所所长曾亲自来C区找黄来钱表示感谢，同时承诺，如果黄来钱有什么需要，农院一定尽力满足，还带来了其他三域三城对黄来钱的感谢。
但黄域的黄仙信徒对黄来钱心态挺复杂。论起来，他们是最该感谢黄来钱的人，但又有几分被人打脸的感觉。最后还是荣半仙下了决定，让把黄来钱接回来好好培养，毕竟黄来钱他爹是荣家子弟。
“怎么没有人感谢小意呢？”小白狐一边优雅吃着五花肉，一边提出疑问。
六娘说了，是萧央意让黑蛇通知的它。
黄金瞥了萧央意一眼，“这不是她自己不想被提及么。”
黑蛇找过来的时候，还言辞威胁它，说要是透露半分，就把它做成黄鼠狼围脖。
恶势力！
萧央意伸手揉了揉小白狐的脑袋，手感真不错。
“安心吃饭吧。”
她对出名没什么兴趣。
小白狐乖乖蹭蹭掌心，埋头吃五花肉。
小意身上香香的，难怪六娘这么喜欢小意。
黑蛇见状，忍不住冷哼一声，狐狸精。
“黄来钱怎么说？”萧央意问道。
黄金不耐烦地晃晃尾巴，“当然不可能。”
一般各域请回来的其他四仙都是家仙整族，而并非某位家仙。像灰域的黄仙信徒，黄三在灰域的时候，庇佑他们的就是黄三，若是轮值结束，黄三返回黄域，其他黄鼠狼被派过来，那庇佑他们的就会换成新到任的黄鼠狼。
只有本域信徒才会有固定的庇佑家仙。
不过黄金和黄来钱比较特殊。
黄金来灰域已经二十多年，而五仙轮值的最长期限是十年。不是没有五仙好奇过黄金为什么能停留灰域这么久，但五位老祖宗都同意的事，轮不到小辈质疑。
“他只能是我的信徒。”黄金一口将剩下的五花肉吞进肚子里，“一会就回来了。”
自己不打算回黄域，那黄来钱就不可能回黄域。
果然，萧央意刚洗完碗，就看黄来钱慢悠悠推门进来，“回来了？”
黄来钱淡淡看她一眼，点点头，“我先回屋睡觉去了。”
跟一帮人扯皮，真累。
萧央意摆摆手，“记得起来给那两只小黄鼠狼做午饭就行。”
她一会还要出去拿药。
医疗院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
地板擦得反光，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香味。
医护人员穿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吗，沐浴着阳光，感受着咖啡的香气。
萧央意熟练地拐进左手第一间屋子，“我的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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