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的夜晚与外界不同,由于各种各样的污染,每一块区域都可能会形成意想不到的独特地貌。
骑着长脖子兽溜达到了几十公里外发光蘑菇的区域采了点蘑菇,赛琳娜才骑着浑身散发着五颜六色光芒的长脖子兽回了安全屋。
样貌温柔声音粗哑的塔兰看了眼她背回来的蘑菇,“你带净化蘑菇回来干啥,安全屋里的不够用了吗?”
禁林环境恶劣,很多植物都无法在此存活,特别是安全屋所在的这一圈污染之地,除了原始木和各种生命力顽强的蘑菇外,连草都没几根。
“苏落落的那个伴侣得了污染病,我猜她肯定还会从我们这儿买净化晶的,先提前采一些回来做。”赛琳娜泰然自若道。
她虽然对苏落落印象还不错,但好感归好感,生意归生意,她们安全屋难得来一个看起来很有赚钱天赋的客人,不趁着还没混熟的时候多赚点,万一以后吃和她混熟了,那哪里还好意思再多收她晶币?
“你说的很有道理。”塔兰对此深以为然,她们安全屋里三个雌性,她是资格最老的,好几十年前就在这儿工作了,剩下的赛琳娜和瘦弱的朱莉安都是后来她陆陆续续从禁林里捡的。
一开始,她们全都是她的客人,禁地里的安全屋只开放一次,免费收留雌性们十天,之后都是要付费的,而且收留期间如果需要安全屋提供食物和药草,那也是需要额外付费的,结果这两个人说她们没钱,硬是赖了下来说要打工还钱,还着还着就成了安全屋的工作人员,整天白吃白喝……
要不是要负担她们两个的开销,纯白神殿每年十万晶币的拨款她也不至于那么快就花完。
算了算账,塔兰十分挫败地发现自己身上就只剩下今天从苏落落那儿赚的几百个晶币了,而距离下一次纯白神殿那边的主教过来发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身上的这几百晶币,再精打细算也就只够支撑安全屋十天的开销。
“喂,朱莉安,你不能给你弟弟发个消息,让他今年提前送钱过来吗,不然让你儿子送点钱来。”塔兰十分不满地冲着正在给自己涂脚指甲油的瘦弱小雌性开口,“他们一个是神殿排名前三的大主教,一个是王城军队的首领,搞点钱来还是容易的吧。”
声音温柔的朱莉安慢吞吞地涂好指甲油,眨了眨眼,无辜道,“可是他们都是兽人呀,兽人没一个好东西,根本不会理我的。”
朱莉安说,“他们都不记得我了,以为我死了,肯定不会给钱的。”
塔兰:“……”
她还想说什么,朱莉安却仿佛被说中了伤心事,大声假哭了起来,跑上了楼,用力关上了门。
“你刺激她干嘛?”赛琳娜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当初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提到以前的事她这里就容易出问题。”
塔兰无语,“你就宠着她,她那假哭你没看出来?还有人家斐渡大主教什么时候不管她了,那些新鲜的水果和药草要是没有他咱们还买不着呢,朱莉安那家伙就是不想让我问她要钱。”
赛琳娜:“……咳。”这件事她和朱莉安是统一战线的,因为她也是白吃白喝的那一个。
好在塔兰没有纠结,帮着赛琳娜传唤了信鸽,话题自然而然地扯到了苏落落头上,“你走的时候,有没有给那个小雌性留一些兽人抚慰果?她的那位伴侣不仅体格和她不匹配,身上的污染也很严重,她抚慰起来会辛苦。”
赛琳娜一拳打晕了一头试图吃掉信鸽的翼龙,将写好的两卷羊皮纸分别绑在了两只信鸽的腿上,“抚慰果早就没了,我看她那里有不少药草,给她开了个方子,加了点兽人纾解草进去。”
兽人抚慰果和兽人纾解草全都是很罕见难得是药草,顾名思义,作用也很好猜,是增加雌性抚慰能力的珍贵药草。
同样的,也稍稍有一些很小的、根本不能算是副作用的副作用,比如长期服用皮肤会变得更加光滑,刚服用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会根据雌性个人的体质散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味道,一般都是抚慰果和纾解草的味道,但也有些玫瑰花、夜莺花之类的味道。
副作用更强烈一些的,可能会散发出让野兽闻了以后会很兴奋的味道,不过都不会很浓郁,基本上两个时辰内就会散开,因此单身雌性也可以买来吃,提高自己的能力,不过只能在部落或者安全的地方吃,以防倒霉碰到野兽造成伤亡。
最最最最倒霉的一种,极少数的雌性吃完以后会变得触觉敏感,还会散发出一种独属于自己的、特别吸引兽人的味道,要是碰到一些坏蛋兽人的话那就糟糕了。
不过苏落落已经拥有了联结的伴侣,这附近又暴雪寒冬的全都是污染,没什么兽人会来,就算有坏兽人,她的伴侣应该也会打跑,她看起来又不像是那么倒霉的雌性,应该没什么事吧?
“哦。”塔兰应了声,“那差不多,加上三枚二级净化晶,足够她用上几天了。”
说着,塔兰转身进了厨房。
赛琳娜放飞了信鸽,细细思量下午和苏落落的相处,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好压下了这个念头,关上了安全屋的门。
让两人绝对想不到的是,那个一口一个老公的小雌性其实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抚慰一个兽人,而那个宁愿自己在野外休眠、还会用小心机骗取小妻子亲亲的聋哑兽人也根本还没有追妻成功。
毕竟兽人和雌性之间的联结是一件很私密的事,只要当事人双方不说,其他人是看不出来他们究竟有没有进行联结的,同理,兽人的求偶期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的兽人都不会在联结之前进入这种状态,大家平时说一个兽人进入了求偶期也都是调侃而已。
谁能想到泽尔修斯一个看起来行动自如、眸光冷澈、会捕猎会自理还十分逻辑自洽还会疼老婆的兽人其实正处于罕见的求偶期呢!!
什么禁地没有坏蛋兽人就可以不用担心了,他明明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坏蛋兽人啊!
苏落落并不知道今天喝的药草里加的那株草药叫兽人纾解草,只觉得今天的药草和平时的味道相差不大,都不怎么苦,喝起来甜滋滋的,喝完以后一样会觉得困困的,跟她先前在花象奶奶家喝的药草配方比起来,只是把其中一个果肉是粉白色的果子换成了一株果冻一样的小草。
不过她以前喝完以后只会觉得皮肤稍稍有点发烫,今天却觉得触觉更敏感了一些,连身上穿着的兽皮都麻麻痒痒的,像穿上了一件没有洗过的扎人毛衣,非常非常难受。
要是平时在花象奶奶家,她一个人一间房间,她早就把兽皮外衣给脱了换上更加柔软的羊绒睡衣了,可是现在没那个条件,而且廿泽还在这儿,晚上清洁的时候他虽然出去了,苏落落也还是很紧张,洗的飞快,现在身上都是冷的。
——穿越之前,每次打完丧尸,黎明小队的成员们聚在一起坐在篝火边仰望星空的时候,苏落落就会坐在一边看小说,偶尔会思考一些很无聊的问题,比如很多身穿的女主穿越之后还穿着身上的衣服吗?
这种细节属于看书提出来会被作者翻白眼的程度,但她有时候就是忍不住会去想,而在自己也身体力行的穿越了一次之后,她终于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会被其他人看见的部分的衣服会消失。
所以她身上的里衣还是在的,就是外套和裤子鞋子袜子全都无了。
本来这没什么,可是这两天她被晒出了很多汗,刚刚清洁的时候顺便把里衣都洗了,空间里的干净衣服又拿不出来,只能勉强穿从安全屋里新买的兽皮肚兜和兽皮衬裙——即便是冬季款也没多少布料的那种。
偏偏她今天的皮肤还特别敏感,而且只有一床柔软的兽皮被褥。
咬了咬被冻到泛白的指尖,苏落落站在门边,真切的为晚上睡觉要不要脱掉兽皮裙这件事而烦恼着,她手里的蘑菇灯因为长时间照明渐渐暗了下来,连带着整个石洞也更黑了几分。
先前能清晰地看见的泽尔修斯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了起来,苏落落抬起眼,在人类当中很不错的视力在夜晚却显得捉襟见肘,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高大的身躯躺在角落的石床上,像一团让她心跳如擂鼓的黑色烈火。
明明先前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躺过,可她就是莫名的感到紧张,总有一种刚刚和他新婚的错觉。
“没关系,他已经睡着了。”苏落落浅浅的无声自语,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而且他的腿伤还没好,先前还逞强捕猎,现在一定很难受……”
说着,她成功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将心情从洗澡时发现傍晚他按过的腿弯上出现了几个暧昧的红色指印时的慌乱无措,变成了对他的担忧和感动。
她捏着一枚净化晶,轻手轻脚地走到黑晶石床边坐好,尽量不去思考晚上怎么睡的问题,打算先用净化晶将廿泽的双腿上的污染处理一下,哪怕让他舒服几分也是好的。
察觉到她柔软冰凉的指尖贴上残缺的右腿,泽尔修斯紧闭的长睫一颤,内心全都是难以言喻的欢喜。
没了无数次轮回的沉重记忆,求偶期的泽尔修斯冕下只剩下了本能的喜爱。
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哀痛,多次受到伤害后刻在骨子里的戒备、警惕和多疑全都消融在了暂时遗忘的岁月里,他只知道自己构思了一个十分邪恶的计划,假装睡着后,心爱的小雌性思量再三,还是没有嫌弃他满身的血疤和聋哑的身躯,决定要和他结为伴侣。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他高兴。
那么,今晚就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了,她会同意被他浇灌吗?
求偶期的冕下大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对劲→_→
兽人世界的婚配一向自由,也没有那么多繁杂的仪式,只要互相看对了眼,进行联结后就算礼成,有部落的兽人和雌性会去族长那里登记一下,然后兽人会重新挖一个山洞当做婚房,雌性搬过去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流浪兽人之间则是连登记那一步都省了,他们的生存困难,野外山上随便一个无主的石洞,互相爱慕的兽人和雌性,一场漆黑夜晚的抚慰联结,就是成为伴侣的全部仪式。
但泽尔修斯是个很有仪式感的兽人,他深切的为了自己的弱小和贫穷而自卑,他知道这次的新婚之夜是在小雌性租的石洞里进行的,所以打算等天亮了,就重新挖一个石洞,用他身上剩下的、最漂亮的羽绒筑巢,重新再与她举行一次伴侣仪式。
如果她不喜欢,那他可以每天都重新挖一个石洞,每天都和她在一起,每晚都重新过一次新婚之夜。
一触上他伤口就发现他浑身紧绷、呼吸急促、体温火热的苏落落:“???”
她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吗?
还是说,是净化晶碰到伤口上太疼了?
苏落落迟疑了一下,将贴在他小腿上的两枚净化晶往上拿了一点。
净化晶是一种看起来和丧尸晶核差不多的晶体,但比丧尸晶核要软,有点像冻结实的果冻,握在手里十分q弹,而且和丧尸晶核不同的是,低等级的净化晶是可以被制造的,通常由精神力强大的雌性和巫医一起调配,还需要一些特殊的矿石材料,所以和能够延缓兽人体内污染蔓延速度的汤药一样,都是很昂贵的东西,没有几个兽人能买得起。
使用净化晶也很简单,将之贴到污染严重的兽纹上即可,苏落落找不到他的兽纹,就按照赛琳娜奶奶的提示,将净化晶贴在了他的小腿处。
廿泽身上的火系污染是真的很严重,才刚过了几十秒,苏落落手中的两枚二级净化晶已经全都出现了大片的漆黑裂缝,没过多久就彻底碎成了粉末。
苏落落早有准备,没让那些浸透了污染的粉末掉在他身上,将它们收集进了一个特制的紫色小竹筒里。
这个竹筒是购买净化晶送的,说是使用过后可以用这个回收,下次买净化晶的时候看里面净化晶残余量可以打折。不过看这个使用状态,下次打折他们是别想了。
两枚净化晶用下去,廿泽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些,但蘑菇灯又暗了几分,苏落落看不清他的脸色。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好像和自己的差不多烫,也就没有再纠结,将蘑菇灯用一块兽皮罩住,整个石洞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苏落落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兽皮裙脱掉。
主要原因不是她觉得太扎,还是因为那条裙子已经很脏了,她刚刚顺便清洁了一下,外面的毛毛都是湿的,就这么躺进干净柔软的羊绒被褥里不仅会把暖和的被子弄湿,还很容易感冒。
而且……赛琳娜奶奶不是说,她没事的时候最好多和廿泽肢体接触一下么,他已经睡着了,她又不是没穿衣服,只要控制好睡眠的时间,在他之前醒来就好了。
努力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苏落落红着脸脱下了兽皮裙,蹑手蹑脚地上了黑晶床,尽量不碰到泽尔修斯的身体,开始把堆在自己这一侧的兽皮被褥一点点从脚边往两人身上盖。
黑暗中,全都是她卷被子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偶尔因为静电闪现一两秒明亮的光芒,石洞外冷风呼啸,裹挟着寒冷的气流从并不太结实的木门中钻入,反而显得身侧的高大兽人那儿特别的暖和。
苏落落努力蜷缩着身体躺下,还是忍不住一点点往他的方向蹭,很快就摸到了他的手臂,又往里蹭了点,很快就碰到了他火热的胸膛。
鼻尖微红,苏落落往外探了探,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开始试探着把冰凉的双腿往下伸。
泽尔修斯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折磨,他原本想坦白自己在装睡的事实,刚睁开眼,就看见小雌性当着他的面脱衣服,露出了大片白皙光滑的后背,乌发如瀑般垂落在泛粉的肩膀上。
他还没从那样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就自顾自地躺到了他怀里,还、还摸他。
耳尖红的彻底,泽尔修斯舌尖抵着犬牙,大口咽下沉重的呼吸,不想贸然行动伤到身边的小雌性。
可她偏偏没有察觉到他的挣扎,柔软微凉的小脚一个劲儿地往他腹肌上撩拨,身上香气莹莹的味道只在他咫尺之间。
指节用力捏紧到泛白,泽尔修斯胸膛剧烈起伏了一瞬。
以为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苏落落动作一顿,小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可能不注意碰到了他的伤口。
有了这个教训,苏落落接下来的伸展运动做的更轻更慢了,对习惯了疼痛、习惯了流血、习惯了仇恨却根本没有任何和喜欢的雌性共处一室经验的泽尔修斯而言,就是一场比方才更加水深火热的酷刑。
求偶期的兽人直白又不懂得掩饰,于是苏落落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踩到了一根坚硬的棍子。
眼底浮起了浓浓的疑惑,苏落落踩了一下,又踩了两下,确定那确实是根棍子没错,都被他的污染烧到烫脚了——
可是为什么到了夜晚休息的时间,泽尔修斯还要在腰间别一根棍子?他睡觉之前有带这根棍子吗,先前回来的时候没看到,苏落落还以为他已经把那个棍子给丢了。
是后来回去捡的?现在带着是为了防止晚上会有猛兽来袭击,想要保护她么?
这么想着,苏落落又有点感动。
她收回了脚,想着晚上睡觉之前已经点了专门驱逐尖牙兽的草球,为了保险还点了两个,应该不会有野兽靠近他们的石洞,有棍子在被窝里睡觉的时候容易打到人,万一碰到他腿上的伤口就不好了,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将这根棍子拿到外面去。
她尽可能小声地翻了个身,让自己的姿势变成侧躺,然后顺着泽尔修斯结实的手臂,一路往下,朝着那根棍子伸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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