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安排
钟时叙假装没看见她的表情, 犹自斟酌词句,问道:“喜欢中式还是西式?是趁现在天气热好,还是等天冷一些好?”
她不语。
“怎么不说话?”他问。
“鼻子堵住了。”她应道。
钟时叙笑。
等把她的脸擦干净,钟时叙打电话给二叔, 说自己有事要先离开。
而手机那头的钟章听他寥寥数语的敷衍, 看一眼原本坐着赵兮词的席位已然空空, 他做不了这个侄子的主, 他也不想干预后一辈的生活, 他自己身上都背负一笔糊涂账。
最后他只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这晚过后不久,钟令儿约赵兮词出来吃饭, 一张榆木八仙桌摆了几道精致清淡的粤菜。
钟令儿打趣她, 什么时候连口味都变了, 以前时不时还会惦记着吃点辣, 现在这一桌,不是清蒸就是白灼,简直像半个出家人。
因为最近赵兮词检查出肠胃问题,被钟时叙管得严, 他很少对她的喜好和私事指手画脚, 但就饮食方面看得紧,特地交代邹姨要给她三餐清淡。
她忌口多日, 原本不说还好, 现在一提, 她又馋了,索性往调味碟里多挤一口芥末。
接着又聊起钟令儿女儿周岁宴的一些事, 那晚赵兮词很早就离开, 不久钟令儿和她煲电话粥, 多少了解到一些情况。
钟令儿说:“她良心难安, 见不到你的时候自然可以若无其事坦然度日,可是一旦见到你,她就如坐针毡。就像有人请求别人的宽容,并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
她摆摆手,不想再谈,笑着问:“你和钟时叙什么时候才能‘好事将近’啊 ?”
赵兮词一口白灼虾蘸了太多芥末,呛得她一激灵。
钟令儿看了她一会,想起之前钟时叙不告而别,又想起她家谭医生擅自决定出国进修一年的事,旧事重提少不得几分意难平,“物以类聚,难怪能玩到一起,真是一对好兄弟!”
赵兮词看她阴晴不定,问:“脾气越来越大,是不是带孩子,累到自己了?”
钟令儿一谈到女儿就笑,“我哪有时间?小家伙是我婆婆在带,我打算等女儿大一点再接回家来,叫个保姆照顾,我下班也能时时刻刻看见她。”
赵兮词在外面逗留得晚一些,钟时叙的电话就来了,不是催她回去,而是问她几时回家,他让老周去接。赵兮词说和钟令儿在吃饭聊天,晚一点她会开车送。
钟令儿支着下巴小声问:“我这个堂哥平时就是这样么?和他一起,规矩多不多的?”
赵兮词放下手机,偏头一想,说:“他没有什么规矩。”
好像个人喜好也很模糊。
晚上钟时叙有应酬,到家已经是后半夜。
他一脚踏入卧室,先闻到一丝柔软的香气,以前这屋子只有单调的男性气息,现在整个空间,包括外间的起居室,她的痕迹随处可见。
连他的西装都是她的气味。
刚才酒桌上,坐他旁边的老总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还问他是不是喷了什么香水,钟时叙自己没注意,仔细一闻就感觉到了。
于是抽空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几时回家。
以前钟时叙一个人时,日子过得简单随性,衣着仪表固然有品位,全是手工量身定制,但也没工夫处处讲究,衣帽间他就没走进去过几回。
现在里面有一大半是赵兮词的衣物。
外面那些管家或富家子弟,不是好酒就是好茶,有自己的酒窖和茶庄,各种私家珍藏,各种文玩,包括国内外书画。
老钟家重视下一代的教育,所以钟时叙识得品酒品茗,还会赏字赏画,却没有收藏的爱好。
不过,前阵子他倒是在古董会拍了一套清代的文房四宝,因为赵兮词会一点书法,拍来给她练笔。
丛皓知道这事以后,心里头顿时百感交集。
真不知道该说钟老板大手笔,还是随心所欲无所谓。
第二天晨早,钟时叙要出差,赵兮词一早已经帮他把行李准备好。
在衣帽间,赵兮词十足用心,替他系好领带,手落下来,一声不吭摘下他的腕表,换上一块新的,仍是品牌经典款。
他手上原来的这只,是前几年她送的。
这只手表自从她送出去的那一刻,他戴到现在没换过,好像只要没人提醒一句,他就能戴到天荒地老。
他垂眼问:“昨天买的?”
“用了你的副卡。”赵兮词抬头看他,补一句:“没留意刷了几位数。”
“尽管用,还不清再拿你来抵数。”
钟时叙穿戴整齐,转身就要走。
赵兮词却攥住他的手,“你等一下。”
他默默等她下文。
赵兮词说:“我想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
他嗯一声。
她斟词酌句,说:“邹姨年纪也大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多安排几个人手,让她不用这么忙……”
他说:“你做主,我来安排。”
用早餐的时候,邹姨让人把早餐端上来,进进出出没歇过一口气。
钟时叙说:“邹姨,迟一点你联系杨酩,让他按你的要求,给家里多安排几个人,需要多少你看着办,以后别累着自己。”
邹姨听出来他这是在关心,心口忽然酸酸涨涨,赶紧点头应一声:“知道了。”
钟时叙出门时,赵兮词送他到车边。
老周已经坐在了主驾座。
钟时叙无所顾忌,搂住她的腰说:“等我出差回来,找个时间该安排一下我们的事。”
赵兮词知道躲不过去,问道:“你的检讨书呢?”
“回来给你。”他又说:“想好了,看完一定要嫁。”
赵兮词一脸惊讶,“真的有啊?”
她还以为所谓的检讨书,是他说出来哄人的呢。
结果等钟时叙风尘仆仆回到家,老婆离家出走了。
这是他的欲加之罪。
按赵兮词的说法,不过是出了趟远门。
事情源于林见霜的一场惯性老毛病,因为太过劳累,住院一周,她病好了以后,忽然间开窍,说要休个假出去走走,散散心。
杨小果切着西瓜问:“去哪散心?出国么?”
林见霜一颗红心向着党,说:“出什么国?祖国的大好河山都没走过呢。”
杨小果说:“国内啊,自驾游不错。”
后来赵兮词才发现,林见霜此次出游并不是真为了散心,前阵子她和欧阳珣闹别扭,一时感情用事,负起出走而已。
但是又怕自己走得太远,欧阳珣找不到人,于是选择国内游。
赵兮词想了想,说:“我陪你。”
林见霜意外瞅着她不说话,眼神带着探究。
杨小果哀声叫道:“不是吧,你们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啊!”
她一个助理,上司请假,所有事情自然落到她的肩上,助理作用就是协调上下关系,对上有战略辅助,那么对下也要有操作,她无法脱身。
于是,赵兮词和林见霜说走就走。
两人请了个长假,自驾往西南方向游去。
钟时叙坐在沙发,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一个都不接,他沉默,心里面不知道酝酿些什么。
邹姨端了杯茶搁在他面前,说:“只是和同事一起出门散散心,离开时跟我交代过了,就在国内,没有走远,都那么大的人了,而且是结伴同行,不会出问题的。”
他问:“有没有说去多久?”
邹姨摇头,“玩到尽兴就回来。钟先生,别怪我多嘴,当初你不也是……”
钟时叙无奈。
接下来几天,赵兮词仍是不接电话,只按时发短信报平安。
钟时叙这两天抓紧加班,把紧要的事情先行处理,然后打了林见霜的电话。
林见霜不敢无视老板的来电,躲在角落里,立马老老实实暴露她们的具体位置。
钟时叙推了行程,让杨总助订机票。他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直接去了机场,刚进航站楼就碰见了欧阳珣。
欧阳珣尴尬道:“钟总,一道走吧。”
下了飞机之后,钟时叙反倒不急,先找地方吃了个饭,手机里有林见霜实时更新的位置,一切尽在掌控,所以显得气定神闲。
桌子对面的欧阳珣不知情,浑身透着一股阴冷的焦虑感。
林见霜平时拍钟时叙的马屁不敢做得太明显,她对待自己这个老板,用心揣摩,拿捏分寸,掌握火候,小心翼翼总是不得劲。
直到现在,她似乎抓住了整件事的中心思想。
因而,她不仅暴露位置,甚至时不时给钟时叙发舊shígG獨伽去赵兮词的照片。
赵兮词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林见霜如此孜孜不倦,是在给她拍旅游照,所以十分主动异常配合。
自己拍得太多,她过意不去,说:“换我帮你。”
林见霜护住手机,义正词严地拒绝,“不用,你好看,你多拍点。”
没准几张美人照取悦了钟时叙,回去就给她加薪呢。
餐厅里的欧阳珣还以为老板在看什么市场数据,表情这么认真这么专注,他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记挂着工作。
于是更加烦躁,“钟总,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钟时叙没应,手机里的人在笑。
她就站在湖中央的木桥上,碧蓝天幕洒下的日光轻薄如雾,又明又媚,将她不足黑的发色映出些许棕调,眼瞳也是黑色透一点棕,更衬得唇红肤白。
他起身,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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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记性
钟时叙在路边拦了辆车, 再报个地址。
欧阳珣发现他由始至终神态自若的样子,地址也报得顺畅,他疑心问道:“钟总,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她们在哪?”
钟时叙的手机时不时有信息进来, 他漫不经心, 边看边回:“你不知道么?”
欧阳珣翻个白眼, 我上哪知道去?
钟时叙看完抬眼, “对了, 你跟过来干什么的?”
欧阳珣闻言,嘴角难以自禁抽搐一下, 他鞍前马后跟了一路, 这一世没对谁这么不离不弃过, 他竟然心安理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一句, 就这么不把人当一回事!
欧阳珣肚子里脏字连篇,咬咬牙仍老实对老板说:“我来找林见霜。”
钟时叙一路放心不下赵兮词,确实没多少闲情操心别人的事,他现在听见了, 同样不关心对方千里迢迢追着林见霜是为了什么, 不问也猜到了,不外乎情情爱爱那些东西。
他把注意又放到手机上。
看一眼就皱起眉。
原因是林见霜给赵兮词拍的照片荤素不忌, 也不挑一挑, 连她被人搭讪的画面都记录下来。
钟时叙看照片里的女人开心得如同盛放的鲜花, 能不开心么?以前在他身边,哪有半只异性敢近她的身, 现在天高皇帝远了, 她又妖妖艳艳招蜂引蝶了。
一旁的欧阳珣惊心地发现老板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一时猜不准万盛的股票是跌是涨。
否则干嘛露出这副情状?
钟时叙的手机收到一段视频, 他点开,镜头正对着赵兮词,她们在一座古城的文玩店里,赵兮词埋着头挑檀木手串。
林见霜问:“你是不是跟钟总吵架了?”
赵兮词头也不抬,“没有啊。”
林见霜:“那你怎么不接他电话?”
赵兮词:“哪有时间接他电话?耽误我游山玩水。”
钟时叙似哼似笑。
林见霜:“气得都胡言乱语了,还说不是吵架?钟总很担心你,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赵兮词忽然直视镜头,微吸口气慢慢说道:“他这个人,自以为是,自说自话,凭什么他决定结婚我就结婚?凭什么他让我嫁我就嫁?凭什么我都听他的?在外面呼风唤雨,回到家也是大领导么?”
她一步上前,把林见霜吓得险些摔了手机。
视频到此为止。
车内一时静默无声,钟时叙看了欧阳珣一眼。
欧阳珣很识时务地撇开了脸,若无其事望着窗外让人眼花缭乱的景。
前面的司机瞧一眼后视镜,开腔道:“这个结婚是大事,确实是要从长计议。”
萍水相逢,钟时叙没理由跟外人理论这种私事,随口应了句:“嗯,你说的对。”
他瞧着车窗,应该快到了。
时间近黄昏,赵兮词逛累了,找了家咖啡馆外面的露天茶位坐下。林见霜今天一路举止忙碌又诡异,赵兮词早就起疑。
她问:“他是不是一直知道我们的行踪?”
林见霜摸摸额头,以为有汗,结果发现是心虚,她笑起来解释:“也就今天而已,刚下飞机没多久,他也是担心你,十万火急才来找我的,那他是老板,我哪敢欺上。”
赵兮词心想这一遭怕是又要惹他生气,她是明知故犯,完全不管后情,打算回去以后再看着办,现在他半路杀过来,赵兮词有点措手不及。
她又问:“那他还有多久到?”
林见霜不能十分确定,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因为她刚给钟时叙发去这里的定位,他找过来需要花一些时间,林见霜大致估算,“快了,不出5分钟。”
赵兮词说:“你累了一天,饿不饿?先找个地方吃饭?”
林见霜闻言一抬头,就看见赵兮词身后不远迈着阔步过来的钟时叙。
一会势必有一番卿卿我我,她一个闲人在场不合适,林见霜选择避一避,说:“我有点渴,进去要两杯咖啡,你等我,很快。”
她溜得快,赵兮词没来得及出声。
坐了片刻,赵兮词发觉身后有人,一种福至性灵的感觉,回头仰面一看,对上钟时叙至下的目光,她欣喜笑开,起身抱上去。
“你怎么来了?”
这句台词她事先打好稿,但感情却很真实,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始终有惊喜。
钟时叙单手搂住她,也笑,“算你反应快。玩得开心么?”
赵兮词两只手搭着他肩膀,回道:“开心。”
他说:“是不是开心到忘记接我的电话?”
她笑着说:“你来得挺快。”
他冷哼,“再不来,我就急死了。”
林见霜打包了两杯咖啡出来,在门口一下子和欧阳珣撞个正着,她没好气,“吓我一跳!什么时候来的?”
欧阳珣看一眼不远处温柔似水的赵兮词,转过来说:“我大老远跑来找你,你就不能对我笑一个?”
林见霜撇嘴冷笑。
欧阳珣:“……”
钟时叙向来广结善缘,在这个地方也有相熟的朋友和客户,晚上去和院吃饭,老板亲自出来招待,甚至把隔壁雅间的几位友人凑到一起。
赵兮词游了一整天的景区,吃完饭就有些犯困,到一旁的休闲区养神。
头顶一盏八棱面吊灯,色彩暖黄,照得人昏昏欲睡。
沙发侧面是几扇厚实的木雕格栅门,门外一座人工水池,小桥流水,池子里养了一群鲤鱼。
和院的建筑风格颇有一点江南格调,回廊里雕梁画栋,该繁复的繁复,该简雅的简雅,既复古又不失设计感,当年这项工程还是由万盛经手。
林见霜也有些撑不住,过来坐了一会,感慨道:“到底是年纪上来了,明天恐怕没那么多精力游玩。”
赵兮词揽着个抱枕,听了一会屏风那边餐桌上的人侃侃而谈,心想钟时叙来了,还有得玩么?他哪有这么多时间。
没一会儿欧阳珣也过来,他不喜欢那种场面,直接坐在林见霜身侧。
林见霜挪了一下屁股,“很热,别靠过来。”
欧阳珣想说点什么,或者想做点什么,心里有顾忌,他看向对面沙发的赵兮词……
赵兮词心领神会,丢下抱枕,走出格栅门,到池子边上看鱼。
但声音依然隐隐约约传过来。
“工作上的事,你也要带到生活中和我置气?”
“我不是因为工作,欧阳,一个人的性格总是很容易反应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工作也逃不开,我气的不是工作内容,是你的态度。”
“那你想我怎么样?”
里面的声音停了一下,继续说:“欧阳,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么?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又何必勉强。”
欧阳珣的嗓子倏然紧绷,“你一天没嫁,我就一天不娶,你不和我在一起没关系,我们走到今时今日,谁也离不开谁,我更不会先离开你。”
赵兮词今晚喝了点酒,风吹得她醺醺然。
里面低沉的嗓音又起,“况且,生活中再不合适,起码性生活和谐。”
赵兮词一晃神,险些掉下水池里去。
女人恼羞成怒,“有病,谁跟你说这个!”
晚上,一行人就在和院下榻。
客房里有个圆形浴池,赵兮词穿着浴袍,伸出双腿坐在池子边泡脚,钟时叙就在浴池里面,握住她的双脚揉了几下,一边问:“请了几天假?还想在这里玩多久?”
赵兮词说:“还有一个星期。”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
她说:“按原定的路线,我们下一站是拉萨。”
钟时叙默了一下,手指忽轻忽重,捏着她的脚心,再寸寸逼近,直至没入暗处。墨点春山,洇开一片……
他语调轻又淡,“我不能陪你,你注意安全。”
几乎要将她揉成一滩水。
赵兮词一软就滑落浴池,浴袍浸入水里,全部湿透,包括她。
他欺上来,唇与唇紧密相接,由浅尝入深吻,无一丝空隙,舌头直闯她柔软□□的口腔,反复亲吻,隐约有湿润chan绵的水声。
浴缸里的温度慑人,赵兮词身上不知是水是汗。
浴池一侧是一口形似月洞门的窗子,外面隐隐有虫鸣呼应,很是悦耳。
这间房的位置极佳,窗子设置的方位也巧妙,从窗口望出去,能看见舊shígG獨伽泼墨般的天幕,浮云如絮,缠住一弦弯月。
风吹竹帘,啪嗒啪嗒连片地响。
赵兮词感觉自己如一根紧到极致的弦,鼻子里的轻轻哼哼,嗓子柔得滴水,丝丝密密渗入骨缝,引起燎原般的一片su麻。
恍惚间,听他仍在调笑,“你这样,换谁不昏?”
滋味难抵。
她眼角湿润,声音细碎,无法连成完整的字句。
浴池边沿是大理石,表面光滑,头顶一盏滚烫的灯火下,能映出晃动的影子。
赵兮词两只手掌紧贴大理石表面,如同置身水与火的两端,一半滚烫,一半冰凉,一只膝盖实实抵得通红。
细皮嫩肉,不舍摧残。
久了以后,钟时叙才晓得心疼。
直至后半夜,屋外喧嚣渐止,一室暗火仍在流动。
他恨声说:“今晚长长记性,以后就不敢忘记接我电话了。”
赵兮词气息微弱,说好疼。
钟时叙终究是狠不下心,抱着她又回到浴池里净一净,过一会他问:“怎么会疼呢?”
赵兮词累得眼皮重千斤,怀疑自己关节都疏松了,歪在他怀里不声不响。
钟时叙看了她半晌,说:“明天我给你们叫个可靠的司机,你们两个女孩自驾,不说安全问题,每天又是开车又是游山玩水,体力也更不上……”
赵兮词应了一声,“不用,自己开车比较自在。”
“我不放心,就当是为了我。”
她不语,当做答应。
“还有,每天早晚两个电话报平安。”
她睁眼,故意说:“两个?这么多好麻烦。”
他说:“那就早中晚三个。”
她一下子坐起来,“两个,这次不会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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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绽放
钟时叙起得早, 没一会就叫她起来吃早餐。
他好像时间紧迫,得快一点赶回去,但吃完早餐又不是那么着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个小绒盒, 是一对碧玉珍珠耳环, 简约典雅。
这东西, 既不过分招摇, 却很衬气质。
赵兮词一只一只戴上, 玩笑道:“钟老板给得太多,到时真的还不清了。”
“你以为‘情债’两个字怎么来的?”他语调轻又淡, 总是不动声色, 又理直气壮, “欠得越多, 套得越牢。”
她坐在床边戴好耳环,又给自己松松扎了股麻花辫,鬓边有碎发,般般文雅一点艳, 她又笑, “这是生意本色?”
“全凭心意。”他站着,不想弯下腰, 只好把她拉起来, 专注看了一阵, 问:“我昨晚的话记住了?”
赵兮词乖乖点头,“记住了。”
钟时叙想一想, 还是不放心, “路上如果有事, 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然后给我打电话。”
赵兮词提醒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多给我一点信心,遇到事情知道怎么处理,再说了,我出来这么多天,一直很安全。”
钟时叙对她一向尊重甚至纵容,但事关安危,他不愿让步。
最后还是她妥协,“好了我记住了。”
欧阳珣和钟时叙一道来,走也一道走。
钟时叙正式回归万盛那一天,公司上下又一次哗然,其实他来得低调,奈何一举一动备受关注,毕竟两年前的满城风雨仍历历在目。
现今,里里外外的人都在静观其变。
但是钟时叙回万盛这么多天,管理层风平浪静。
钟正川近两年已经深居简出,他原本就身体不大好,母亲入狱对他又是一重打击,这日他来公司,凑巧就撞见了钟时叙。
兄弟二人狭路相逢,利益当前,惯做姿态,仍是维持表面的平和。
这几日钟时叙连续外出应酬,喝酒喝得闻到酒味就头疼,干脆下了饭桌,到露台静一静脑子。他四肢慵懒,歪靠在一张椅子上,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恍惚听见身后有高跟鞋慢慢踏过来的声音。
接着随风而来一缕专属女人的幽香。
钟时叙眉峰微动,睁眼瞧见身侧一个窈窕身影,是刚才桌上的……哪位?他记不清。
女人坐下,温言软语颇贴心,“钟总连日劳累,我替你放松放松?我手劲不错,学过按摩。”
那双手嫩白纤细,能有多大劲?
钟时叙笑笑,“别动我,家里的太太爱吃醋。”
女人面露讶异,“一直没听说您有太太,钟总什么时候结的婚?”
钟时叙沉吟须臾,说道:“还没。之前让她伤心了,现在才哄到一半。”他抬眼,瞧清面容就想起来了,笑问:“白小姐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当年这白小姐刚毕业,也是嫩葱一条,如今倒是成长得花枝一样坚韧妩媚,交际上颇有手腕。
白小姐说:“好主意没有,钟总应付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人物,哪还能应付不来一个女人?倒是很羡慕您这位准太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得您这样青睐。”
钟时叙却不语。
想起当初赵兮词第一次靠近自己眼前的情形,那样沉静温文,又如同隔雾一般的眉眼,一声不吭,为他点了一簇火。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一笑。
白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赵兮词恰巧这个时间来了视频电话,和他报备明天的行程,聊了一下今天在路上碰见的趣事,轻柔的嗓音令他昏昏欲睡,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倒是时不时会应两声。
立在露台门边的白小姐回头看。
外面鸟语花香那么多,抵得住一时半日的诱惑,抵得住十年八载?或者一世?可信么?
手机里的赵兮词说:“我今天在寺庙给你求了一串佛珠,开过光,你一定要随时携带。”
她不一定信佛,但很热衷开光,或者说,热衷于送他开光的佛饰物。
钟时叙生活向来从简,手上除了一只腕表,没有多余的什物,在家手机也是不随身,嫌累赘,一双手干净得隽雅。
他闻言轻叱一句:“这像什么话!”
赵兮词对他的意见置之不理,自顾自说:“你看这珠子的色泽,很适合你。”
一旁的林见霜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免感慨,自家老板平日里一副不可侵犯的金身神像姿态,到头来还不是被儿女情长绊住了心?
嘴上这么说,但是听听这副语气,简直甘之如饴。
赵兮词回来那日,行李箱明显比离开的时候笨重许多,不知道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她远远看见钟时叙,一时心花怒放,半路撇下行李箱跑过来冲进他怀里,“电话里不是说没时间过来接我么?”
他说:“怕你出一趟远门,把心都玩野了,忘记回家的路。”
欧阳珣这次又一同前往,过来接机,看见她时,问道:“这一个星期想清楚了没有?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只接受肯定的答复。”
林见霜把行李甩给他,淡淡说:“那就别假惺惺给什么考虑的时间,直接把我捆在家里。”
“我倒是想。”
“你敢!”
两边招呼了一声,各自上了车。
赵兮词从购物袋拿了礼品递给前面的老周,兴致勃勃地说:“周叔,这东西开过光……”
老周接过手,连声道谢,笑道:“我会随身携带的。”
原来开光不是他独一份,是见者有份。钟时叙看笑了,“你不如给自己开个光,以后名正言顺当个福娃。”
赵兮词故作正经,“大师说我生来有福气。”
他应,“这话确实。”
回家之前,钟时叙先带她去吃饭,她外出一趟回来,整个人容光焕发,大概是那里海拔高,接受了神明洗礼,心境也跟着开阔。
进了包间,服务生一口一个“钟生,钟太”这么招呼。
钟时叙顺理成章,坦然接受,赵兮词一时也无法反驳。
因为要上菜,所以包间的门就没关实。
门缝里默默冒出个小孩的脑袋,怯生生喊道:“小叔叔……”
赵兮词看过去,发现是钟少杰。
她十分意外,原以为两年前发生了那么大件事之后,钟家那边即便不会明面上和钟时叙断绝来往,至少私底下的态度会比较坚决。
这多多少少,肯定也影响下一辈的心态,没想到这会儿钟少杰还愿意和钟时叙亲近。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讲得通,钟老太是多行不义才落得如今的下场,说到底,钟时叙没有对不起钟家任何人。
事实摆在眼前,谁敢胡乱嚼口舌?钟正川心里对钟时叙有再大的仇怨,也不会凭一股意气用事,误导自己儿子偏听偏信。
毕竟,也许小孩子现在不明是非,容易误导,但他总有长大的一天,以后一查一问便知,反而影响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形象。
钟时叙看见小侄子,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却伸手把人招过来,口吻比以往温和许多,问:“你怎么来了?”
钟少杰这两年身高蹿了不少,轮廓俊秀鲜明,但是看见叔叔仿佛又回到了四五岁时的腼腆,“我跟爸爸妈妈来的,在走廊看见你……”
他两年没见钟时叙,言行更显得生分,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赵兮词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
钟少杰比以往更知礼节,捧着茶杯礼貌道谢。舊shígG獨伽
钟时叙和他简单聊了两句,就催他离开,“行了,出来这么久,你爸妈该担心了,回去吧。”
钟少杰依依不舍。
钟时叙说:“以后有时间,可以去叔叔的家里坐一坐,让你婶婶给你泡茶喝。”
钟少杰问:“哪里的婶婶?”
钟时叙微抬下巴。
钟少杰看过去,他这么大了,已经能理解“婶婶”代表的身份,于是朝赵兮词靠近几步,很聪明地立时改口:“小婶婶。”
赵兮词实在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摸摸他的脑袋,“好乖……”
晚饭结束,离开的时候,仍是有人在一旁喊:“钟生钟太慢走。”
钟时叙放任这种事态的发展,久而久之,赵兮词在不知不觉之中,对这声称呼的接受度越来越高。
赵兮词出门一趟,带回来半个行李箱的伴手礼,回到别墅一个个分派下去,忙得不亦乐乎。
钟时叙在书房处理完事情,已经是深夜,出来看见她还在一楼客厅,和邹姨紧挨着说悄悄话,他回卧室洗完澡仍是不见她上来,于是亲自下去逮人。
赵兮词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干,坐在床边,抓着他的右手,想把那窜佛珠戴上去,却看见他手腕一条淡淡的疤痕。
是那时候老太太发病,不小心伤了他留下的,不过痕迹已经淡化不少。
她摸上去,指尖隐约感受到强劲有力的脉搏。
让她心安。
钟时叙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把她抱过来,笑说:“让我看看,你这段日子外出,体力有没有跟上来。”
她晒黑了一点,但衣物遮挡的部位依然白得细腻,让人眼馋情动,姑娘的柔韧度总是令他纵|情放肆,而今晚又一次次过分深入。
她的身体在他的拥抱下,无数次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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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好吧,明晚有一个番外。
◉ 64、情动
万盛年末的尾牙酒会向来备受媒体关注, 往年,万盛的管理层但凡有个私人喜事,一般都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顺势对外进行官方宣布。
所以在一个星期前, 各大媒体就已经蠢蠢欲动, 打算届时提前到场, 蹲个热点新闻。
钟时叙也只有在出席各大酒会或官方场合时, 才会注意一下形象管理, 但依然尽量从简,适度讲究, 不出错即可。
这日杨总助过来请示酒会的事。
钟时叙这次终于上心, 说:“让Fiona带她的造型团队过来, 赵小姐需要。”
杨总助应下, 立时就交代下去。
翌日,杨总助给赵兮词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过去试一下礼服的时候, 赵兮词正在施工现场, 工地轰隆作响,她把自己搞得狼狈, 已经看不见下午来时那身茶白色职业装的优雅。
赵兮词走远一些, 塞住另一只耳朵, “什么?”
杨总助的声线温和又冷淡,重述一遍:“赵小姐, 你什么时间方便, 我们去试一下礼服?”
赵兮词看了眼腕表,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她给了个大概的时间,“傍晚6点?”
杨总助说六点会过去接她。
结果六点来的不是杨总助,而是钟时叙。
赵兮词一看见他就跑过去,伸手要抱,被钟时叙迅速捉住两只手腕往外推,她愣住。
钟时叙打量她全身,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她的鞋,以及白色的裤脚溅满泥水,脸上也是一层灰,整个人灰头土脸,有些滑稽。
赵兮词说:“在工地当然这样。”又笑说:“你高贵,你整天在总经办高高在上,麻烦也请理解一下我们这些为了生计在外奔波的打工人好么?”
钟时叙拎着她转一圈,确认她身上其他地方干净,这才愿意把人搂过来。
赵兮词眼神淡淡瞅着他,“靠这么近,不怕把你弄脏么?”
他笑一声,“小气鬼。上车,先吃饭,再带你试礼服。”
赵兮词依言上了副驾座。
钟时叙问她想吃什么,赵兮词饿了一下午,就想吃饭。于是钟时叙开车带她去吃了一餐简单的中餐,饭后抓紧时间,把该办的事办了。
到了地方,Fiona已经等候多时,“钟先生,赵小姐。”
她事先和杨总助了解过情况,特地空出两天的行程,替万盛这位大股东安排事宜,就为了今晚给赵兮词试礼服。
VIP室里,Fiona让助理推出一排衣架,全是品牌高定,也有私家设计,供赵兮词挑选。
赵兮词挑了几件,颜色偏淡,试了一件又一件,其实都不太满意,Fiona何其精明,干这一行脑子活,最懂察言观色,立时就上前沟通。
钟时叙刚才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走到窗边接电话去了,半个小时结束通话过来,这边竟然已经完事,他问:“这就好了?”
赵兮词笑,“挑好了。”
钟时叙说:“哪一套,穿上我看看。”
赵兮词拉着他离开,“我和Fiona沟通好了,酒会那天你再看吧。”
钟时叙也不勉强,任由她拉着走。
尾牙酒会那晚,赵兮词来得有些迟,Fiona在为她做造型。
钟时叙已经在会馆门口等,时不时注意腕表时间,今天的宾客皆有身份,他是酒会主办人,得提前到场应酬,钟正川已经在里面周旋。
时间差不多,钟时叙正准备再打个电话过去,远远就看见老周开着车,慢慢停在会馆门口。
老周也穿得正式,打开后排车座的门。
钟时叙迎着墨染的暮色,好似看见一副雅而清令的山水画,赵兮词一袭真丝旗袍轻袅袅,一条披肩挽着腰,一头长发盘得诗意,那身气质,俨然是个书香世家的闺秀。
一身秀骨,春风词笔,蔷薇花开万万次,不及这一眼。
这身旗袍是那一年他亲自带她到老裁缝面前量身定制的,终于有机会上身。
赵兮词朝他走去,快到近前,搭上他伸过来的掌心,轻声问:“我来迟了?”
钟时叙意有所指般回答:“来得正好。”
她又问:“没有久等么?”
他笑着揽她进去,“多久都值。”
刚走进会场,摄像机闻风而动,迅速聚焦过来,有人认出赵兮词,是前几年万盛业绩会上和钟时叙同框的那位女士,当时就有人试图查过她的身份。
只不过钟时叙动作更快,把这位女士的个人信息保护得很好。
如果没记错,当年钟时叙家里正遭逢一场大浩劫,他竟然还能另外分出精力,保护女朋友。
当年只查出这位女士姓赵。
“钟先生,好多次见您身边都跟着这位赵小姐,请问二位是否好事将近?”
“请问今晚会不会公布二位的好消息?”
“明年是否有机会等到二位办喜事?”
忽然有人高声插了一句:“赵小姐今晚好靓!”
赵兮词望过去,茫茫人海,找不到哪位在喊话,只对着镜头笑道:“谢谢。”
今晚个个盛装出席,衣香鬓影,多的是俊男美女。
接下来钟时叙四处酬酢,时不时应付一些恭维,赵兮词跟在他身边,喝了些酒,钟时叙找了个清静的角落让她休息。
这一晚,钟时叙并没有向媒体公布好事,不过整个酒会下来,大家已经看得分明,这位赵小姐如今是钟时叙的未婚妻,是未来的钟太太。
晚上回到别墅,赵兮词洗完澡出来,到书房找钟时叙,不知道他拿着什么东西在看,问一句:“这么晚又要忙啊?”
钟时叙赶紧放下手里的资料,说:“不忙了。”
书桌有些乱,赵兮词顺手收拾,钟时叙招呼一声回卧室,她埋着头收拾得认真,等各式文件摆放整齐,她注意到合着盖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有一份信,信封四个字——
致赵小姐。
赵兮词只迟疑片刻就拆开。
展开信纸,上面洋洋洒洒,半纸笔墨。
赵小姐,我前半生一共有过两次眼眶湿润。
一次是幼时,以为自己被迫与母亲分离,撕心裂肺;一次是两年前,决定离开你的那一刻,当日的心情无法还原,只觉得笔墨无力。
原以为自己神魂已枯,可是每晚想到你,仍然感觉到眼周充血,滚滚发热。
当我跋涉山河,烟火壮阔,当我立于旷野,北风浩荡,竟前所未有地,想念你我相拥的一段静谧而璀璨的光景。
这世间形形色色,一切都有迹可循。
路遥马疾,我奔忙于每一个东升西沉的朝与夕,落笔十里五里,不问浮世,但求是你。
裁书叙心,致赵般般。
……
赵兮词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底下还有一张——
我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结婚的冲动,会产生拥有一个妻子的渴望,会对一个人心软至此,甚至不惜代价,为你做一些事情。
我深知自己的性格有多难搞,大概可以归因于童年。
我不愿让世人见识我私隐的一面,但我希望往后将自己所有袒露于你眼前。
这一路你体谅我诸多,盼望下半生,我爱你诸多。
下面有一份股权转让书,是我给你的聘礼。
如舊shígG獨伽果你愿意,签下你的名字。
赵兮词晃了晃神,低头果然看见一份合约,是“方物”的股权转让书。
这两年时间,钟时叙一直不回万盛,原来是把精力放在了方物,在努力经营给她的聘礼。
赵兮词又一次感性得鼻腔酸涩。
门外的钟时叙听见她抽吸鼻子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见她背对着门口,过去把她转向自己,指尖擦拭,“怎么又哭了?”
赵兮词说:“我不懂得怎么经营一家公司。”
他听笑了,“我给你找个职业经理人,你作为股东,不用管这些。”
过了许久,他问:“那你答应了?”
赵兮词想了想,说:“那怎么办?你也不年轻了。”
钟时叙应道:“我这副身体,够你用就行。”
赵兮词噎住,说:“你好流氓……”
直至晚上睡觉,赵兮词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两封信就是你的检讨书?”
他说:“这是一个男人,一生唯一的情动。”
赵兮词是在除夕那日发现自己怀孕的,当时自己拿着验孕棒,在卫生间呆了许久,直到钟时叙过来敲门,她神情恍惚,看不出喜怒,把验孕棒递给他。
钟时叙挑眉,立马抱起她,开车直奔医院做检查。
检查之后,果然中标。
钟时叙喜上眉梢,这个年过得精彩。
赵兮词却阴晴不定,思虑良多,她要养胎,肯定不能再工作,越想越气,在沙发上冲着钟时叙一声控诉,“你故意的!”
钟时叙搂住她,温声安抚:“怎么是我故意的?有几次没有措施,也是经过你点头我才敢。”
赵兮词那会儿色|迷心窍,哪顾得上这些。
邹姨得知消息后,整日笑得睁不开眼,带着两个人忙着选购补品,询问中医要养胎的方子。
抽空还要选个良辰吉日,催促两人赶紧把婚礼办了。
名正言顺才好。
赵兮词显怀以后,钟时叙勒令不让她外出,他连应酬都不去,每晚下了班就回家陪老婆,第一次即将当父亲,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和愉悦感。
那时赵兮词妊娠反应比较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搞得心情更加郁闷。
钟时叙也连日闹心,呵护得紧,抱着她说:“明天再去医院看看,不吃怎么行?”
赵兮词默默垂泪,“不去了,坐车也吐。”
钟时叙原本心疼得厉害,听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好笑。
赵兮词抬头看他一眼。
他心里立时警铃大作,安慰道:“都怪宝宝过分折腾,我们只生这一个。”
到后面,赵兮词妊娠反应熬过去,心情好了些,一时兴起亲自去公司接他下班,她也不再考虑什么高调低调的问题,直接就在公司大楼门口等他。
钟时叙接到电话就下来,快步过去,轻声说:“怎么跑出来了?老周呢?”
赵兮词说:“在车里,我在家很闷,来接你下班。”
她一脸春风笑,钟时叙看得也心喜,伸手摸摸她的腰,边走边说:“终于知道长肉了。”
“嗯,最近感觉还不错,宝宝在肚子里很乖。”
“我看宝宝这性子多半是像你,否则哪能这么闹腾。”
“闹腾像我?什么道理。”
“你最爱闹我。”
“这怪我么?”
“怪我怪我,你小心点……”
在书里,在故事里,春风仍在,字里行间,花开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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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应该可以完结了。
以下新文文案,感兴趣的继续——
问起A大校友,当年最让人震惊的一件事是什么,大多数人都会说,时若羽居然渣了A大男神?
但时若羽自己不这么认为,她只不过是,先一步把闻迆川给甩了……
多年后两人在工作场合狭路相逢,闻迆川反应淡淡,仿佛不记得时若羽这号前任女友。一如既往的狼心狗肺凉薄相。
时若羽心想不记得更好,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结果这人天天往她跟前凑。
时若羽不由得怀疑,“你不会是对我旧情难忘吧?”
闻迆川不冷不热,“每天看我八百次,谁对谁难忘?”
【文案废,总之就是,破镜重圆,别后重逢,可能是篇医生文,可能,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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