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1
“还有,明天不要去宫家,在怀孕之前,不要和宫氏夫妇发生冲突,因为你手里没有别的筹码。”
这就有点为难师奈奈了,本来说好今晚去的,结果推到了明天,现在明天也不去,那宫氏夫妇会怎么想?
“这样不好吧,出尔反尔,他们对我会更有意见。”
要想缓和两家的矛盾,这时候应该装乖巧。
王妈却不觉得,她认为宫太太要见师奈奈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为吴初荷撑腰,敲打敲打师奈奈,顺便立立婆婆的威信。
本来去一去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听她唠叨唠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出了门就抛在脑后了。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师太太和宫承誉今天闹了这一出,万一师品晶留下严重后遗症,师太太突然发疯,闹的你死我活,师奈奈就没有退路了。
这个时候,应该避其锋芒,尽量不和宫太太碰面,降低存在感,也免得刺激到师太太。
“你就跟少爷撒娇,说过些日子再去,他肯定会答应的。而且……”
王妈降低音量,小声说,“吴初荷明天肯定也在,你想被她当着婆婆的面教训吗?”
这一下打到了师奈奈的三寸,她开始动摇了。
想想那个画面,她被婆婆训得像个孙子,缩头缩脑的,而吴初荷那个预备役小三站在一旁,偷着乐,还鄙视她。
不能忍。
师奈奈沉下脸,不爽的说,“她是我的婆婆,说两句我能接受,但她要是为了给外人撑腰下我的面子,我绝不会纵容。”
她可是千金小姐,自己妈妈给她气受她也认了,宫承誉的妈妈又没生她又没养她,两家都是豪门,她又不是高攀他们宫家的灰姑娘,凭什么故意羞辱她,没门!
王妈非常欣慰,她一直觉得师奈奈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个性里的不与人争论这一点很吃亏。
上流社会就是抢资源,你不争,别人就抢,蛋糕就那么多,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师奈奈现在已经是宫承誉有夫妻之实的老婆,只要再怀上孩子,地位不可撼动,是时候培养威信,对别人Sayno了。
“你放心,吴初荷蹦跶不了多久,你不能当着宫太太的面击退她,却可以让她在上流圈混不下去。三天后有一个晚宴,她会出席,你到时候给她沉重的一击。”
师奈奈听到这话,又有点犹豫了。
她虽然失忆了,变成一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可骨子里的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刻入骨髓,吴初荷虽然勾引宫承誉,背后还散播谣言,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的形象,但似乎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
王妈看她迟疑,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她决定说出一件事,让师奈奈彻底清醒。
“你还记得五个月前,少爷去夏威夷那次吗?”
师奈奈回忆了一下,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她只记得那个时候她似乎在忙别的事,没有关注她的亲亲老公。至于到底是忙什么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王妈严肃的说,“那次出差,他们一行二十五个人住在同一家酒店,有员工看到吴初荷穿着浴衣去了少爷的房间。”
“?”
师奈奈惊讶的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慌了。
她完全不知道,吴初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居然这么不要脸,那宫承誉有没有……
王妈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当然是没有。也幸亏没有了,要不然你怎么办。当时是秘书在少爷的房间,少爷和助理刚好碰到熟人去了咖啡厅,这才躲过一劫。这个事后来少爷都不知道,因为目击者都不好意思告诉他,都知道吴初荷是他妈妈的远房亲戚。”
“她也太恶心了,我不行了,现在就想去把她打一顿,让她觊觎我老公!”
师奈奈真的被气到了,这个吴初荷平时在外人面前装的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龌鹾,简直是下流了。
王妈拍拍她的背,让她消消气。
“这些还是我已经知道的,我都不敢告诉你,怕你一个冲动做出什么来。一开始这些事是封锁消息的,传不出来,但最近她被开除,那两个知情人就往外宣扬了。你说,这是少爷不在房间,万一他在,就算他什么都没做,那别人也会传他们有一腿,你憋不憋屈?”
师奈奈抱着双臂,脸色很冷,终于不再心软,“她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这么大胆,这么熟练,轻而易举就从前台拿到承誉的房卡。而且,她现在失业了,怕我对她做什么,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好宫太太,到时候更加花样百出。”
这种狗皮膏药,又阴险狡诈的女人,根本防不胜防。
万一她和宫太太串通,把宫承誉骗回家,给他灌酒,或者下药,然后发生点什么……
师奈奈赶紧摇摇头,把这个糟心的念头甩出脑海。
总之,吴初荷一定要快点赶走,以免夜长梦多。
王妈看她眼神坚定,渐渐放下了心,顺便再说了一个消息。
“那个晚宴秦顾修也会去,你不是对他粉转黑了吗,他当晚的女伴好像就是最近当红的女星,和秦小久还有旧仇。”
这下师奈奈彻底被点燃了,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这两人是排着队来惹她生气吗?
“秦顾修是不是有神经病,男女通吃也就罢了,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床上带。现在居然专门挑小久的死对头耍,他肯定是存心的。”
这个死渣男,原本她已经听信了宫承誉的话,不要管闺蜜的感情,不要说闺蜜男人的坏话,但秦顾修简直太气人了。
这是最直接的羞辱,差不多等于宫承誉和吴初荷在一起打她的脸了。
死对头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秦小久哪怕知道秦顾修花心滥情,也会被伤透心。
王妈掏出手机,递给师奈奈。
“这是我花了5万买的那个女的的黑料,她以前跟过好几个金主。你只要让少爷邀请这几个人,到时候秦顾修和那个女的都会没脸,这个圈子就那么大,看热闹的人会笑死。”
师奈奈翻了翻资料,那女的挺狠的,脸都快削没了,方脸直接削成瓜子脸,肿泡眼变成大平行,还做了嘟嘟唇,鼻子不用说了,一看就是耳软骨垫的,连发际线都是纹的。
这样一张脸,秦顾修也啃的下去,简直比狗都不挑食。
不过说实话,王妈的资讯网一向发达,人脉更是遍布各个角落,什么边边角角的小道消息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好像她本人旁观了全程一样。
这可能就是一股神秘的力量,类似于帝都的朝阳大妈。
师奈奈拿出手机,给她转了十万块,算是她的差旅费,这属于公差了。
王妈一愣,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呀,就知道和我计较。什么时候对外人那么狠,我才放心。”
做豪门的当家主母,光有孩子和老公的宠爱还不行,重要的是手腕。
这件事她这次不会插手,三天后,就让她看看师奈奈一对二的战绩吧。
趁现在还有机会,多多锻炼,尽早熟悉流程。
“好了,你上去吧,我去吃饭了。”
王妈交代完所有事,准备撤退了。
师奈奈抱怨道,“你怎么不在外面吃了再回来,或者刚刚和我们一起吃。”
王妈毫不在意,“佣人们这会儿正开饭,伙食挺好的,我跟她们一起吃习惯了。不说了,我吃去了,你回房吧,别忘了那个啊,草莓味儿的。”
师奈奈看了看手里的草莓味套套,忽然有些疑惑,王妈是怎么在包装完好的情况下把它扎破的?
还有,她单独拿着一个套套,难道一会儿要她亲自给宫承誉……
想到这儿,她脸蛋全红了,简直羞死人了。
师奈奈迅速把套套塞进兜里,飞快的上了楼。
宫承誉还在书房打电话,她脸蛋红扑扑的坐在床边,想着一些理论知识。
关于床笫之事,怀孕诀窍,好像有些小窍门,她得查一查,一会儿实战时也好施展一下。
等宫承誉和宫父打完电话,推开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师奈奈趴在床上认真的看着手机,不时的抓耳挠腮,一副思考的模样,仿佛在解一道奥赛题。
他没有打扰她,径直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她居然还是那个姿势,一点也没变。
当年有这个用功的劲儿,清华和哈佛的考上了。
宫承誉思考了一下,犹豫着是告诉她,他今晚在另一个房间睡,还是就在这儿躺下。
师奈奈吸取完知识,感觉整个人渊博了不少,已经可以做一个性知识博士了。
她一抬头,看到宫承誉站在床前,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她立刻会意,以为宫承誉是想跟她啪啪,但是不好意思打扰她,于是飞快的爬起来,欢快的喊了一声,“老公稍等,我马上好啊。”
然后嗖的一声,钻进了浴室。
等宫承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误会了他的意思,再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他无奈的在沙发上坐下,准备一会儿跟她好好谈一谈同房的事。
上一次是他冲动了,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趁一个失忆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发生关系,他的心里总是有一点疙瘩,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当当当当当!我好了,老公,我们开始吧!”
师奈奈带着一股水汽,从浴室款款走出来,脸颊白里透红,比化妆时看着小了好几岁。
宫承誉的负罪感更浓了,总有一种诱拐女学生的错觉,不能再发生意外了!
“奈奈,我有话和你说。”
师奈奈在他旁边坐下,抱住他的胳膊,“我老公,我也有话对你说。”
宫承誉看她的表情,似乎真的有什么事,于是让她先说。
“老公,我今天想在上面。”
“什么?”宫承誉一时没听懂。
师奈奈娇羞的打了一下他的手,痴痴的笑,“讨厌,非要人家再说一遍?我是说,今晚我想在上面,听说这样比较深,容易怀孕,我们也该要小孩了。”
宫承誉整个人差点裂开,他开始后悔。
他不应该让她先说,把他的路一下子堵死了。
他暗暗压下情绪,平静的说,“奈奈,你还年轻,现在生小孩不合适。到二十六七岁再说吧,再享受几年单身生活。”
师奈奈眼珠子转了转,知道宫承誉这是在推脱。
她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的傻白甜了,对于他的这一招,她已经有了应对方法。
“可是我觉得早点生完早点恢复,听说年纪大了生孩子老的快,你难道想看我像个黄脸婆,到时候你再找一个年轻的?”
女人耍赖起来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你说一个点让我不满意,我就抓住这点使劲闹,看你拿我有什么办法。
宫承誉感到头疼,他一直觉得女人,尤其是亲密关系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动物。
对着对手或下属,只需要发出挑战和发布命令,对着枕边人却要瞻前顾后,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失忆的,性格大变的人。
也许他不像别的公子哥那样玩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天生怕麻烦,立志远离麻烦,而联姻带来的这个麻烦,偏偏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奈奈,其实……”
这一刻,他真的想告诉她,我不是你真正的老公,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不能生小孩。
师奈奈忽然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她眨眨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老公,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伤人的话。”
宫承誉身体一震,下意识想开口,师奈奈摇摇头,看着他,“不许说哦,你只能说喜欢我,爱我,好的,是的,我不接受反驳。”
宫承誉感到无奈,和师奈奈斗智斗勇,比他出差谈一个百亿合同都累。
“你只能选择生一个或是生两个,不能选择不生,因为我不答应哦。我今天特地学了很多新姿势,你要是敢拒绝我,我就……”
师奈奈拉起宫承誉的浴袍带子,轻轻一提,带子就松开了。
“我就强x你。”
第 22 章 22
不要看男人说什么,只看他做什么。
宫承誉再怎么嘴上说不想啪啪,听到师奈奈如此涩情又挑衅的话,身为一个男人,他难道还能无动于衷?
答案是,不能。
事实就是这样,男人受不了激将法,尤其是在性上,这一招简直百试百灵,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就在师奈奈话音刚落时,宫承誉一把推倒了她。
师奈奈也不是什么小白兔了,顺势躺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意外。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懂男人了,这种技能一旦点燃,天赋和熟练度就马力全开啊。
相对的人宫承誉可能和女生打交道太少,又不像师奈奈这样刻苦学习钻研,所以在男女之事上段位太低,简直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宫承誉推完人之后也感觉不对劲,他怎么有一种又重蹈覆辙的错觉。
就在他抬起身体,想离开沙发时,师奈奈直接一把勾住他的后脑勺,按着他的唇就吻了下来。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身体碰触上后,大脑就开始混沌了。
因此,当两人结束滚沙发,坐在床上休整时,宫承誉才回过神来:他们又睡了。
对这个事实,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平常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这么丢盔弃甲,一次次掉入一个失忆了的女人的陷阱里,真是有点憋屈。
于是宫大总裁有小情绪了,他侧过身,不想面对一脸得意的师奈奈。
“老公,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全新的体验?”
师奈奈认真的做着事后总结,她希望每一次的啪啪都完美合拍,好好的促进夫妻感情。
宫承誉对她在这方面的求知欲非常无语,她怎么就不能把精力花在正事上。
“奈奈,我觉得你应该去开个店什么的,这样出去和人交友,也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家庭主妇始终是消息闭塞的,还是与时俱进的好。”
师奈奈第一反应就是他嫌弃她!
她猛地坐起来,被子滑落下胸前,恶狠狠的瞪着宫承誉。
“你什么意思?嫌我没有事业,没有见识?没有内涵?”
宫承誉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嘤嘤嘤了。
而且,她似乎越来越凶,不像刚醒来时那么萌了。
他又想起医生说的话,低血糖晕倒严重时会伤害脑子……
这个事情不得不重视,他赶紧她似乎有点性格不稳定,一会儿像个可爱软萌的小女孩,一会儿又像个任性暴躁的大姐头。
难道是精神分裂?
宫承誉也坐起来,顺手拿了一旁的浴衣披在师奈奈露出来的肩膀上,然后正色道,“奈奈,明天去完老宅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上次医生说你低血糖,正好让营养师出一个方案,好好在家调理一下。”
说到医院,师奈奈很警惕,她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不去,我没病。低血糖我就多吃点,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月去几次像什么样子。”
她对医院有一种恐惧感,觉得特别孤单,特别冰冷,除非万不得已,她相信没人愿意去那里。
“那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不要,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干嘛叫他过来,不喜欢。”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无法达成共识,一时陷入僵局。
宫承誉再次感到头疼,他开始怀恋从前的师奈奈了。
还记得那时候,他偶尔回家遇到她,她也只是对他点点头,两人打个招呼,然后各忙各的,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如今,他像哄女儿一样哄她看医生,真的有点心力交瘁。
想告诉她真相的念头再一次升起,然而看看此时的时间地点,一对夫妻刚刚睡完觉,男人就跟女人说她失忆了,两人不是恩爱夫妻,他们互相没感情,会不会太渣了点……
就在宫承誉做思想挣扎时,师奈奈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秦小久给她发来了一个照片,她之前看中的一个包包。
估计她又是在哪里淘东西看到了,就想买给她。
师奈奈不禁为她感到难过,心里更加讨厌秦顾修。
她一把抓住宫承誉的手,严肃的说,“老公,我和你的矛盾,这叫人民内部矛盾,可以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但是,我和别人的矛盾,就需要你的全力支持,咱们夫妻同心,一致对外。”
宫承誉看她一脸正色,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禁疑惑,“你和谁有矛盾了?”
按理说她平常又不喜欢参加那些宴会,朋友圈也简单,很难和人结怨。
更何况,她是师家的女儿,宫家的儿媳,谁敢给她脸色看。
师奈奈本来想把吴初荷和秦顾修一起说,但转念一想,宫承誉会不会觉得她事多了。
还是明面上对付秦顾修,暗地里对付吴初荷吧。
“是秦顾修,他真的太渣了。你知道几天后城东的那个宴会吗,他要带着一个和小久是死对头的女伴出席,我不能忍。我一想到他,就气的睡不着。我一睡不着,就想着发泄,想和你睡觉,否则我就气的寝食难安。”
宫承誉一脸难看,他不知道她对一个陌生男人怎么那么大气性,活像对方是她前男友,还恶狠狠的渣过她一样。
任何男人听到自己的老婆对别的男人耿耿于心,还把自己当出气筒,心里都会很气愤。
“你老想着他做什么,不理他不就行了。而且你又不去那个宴会,看不到他,眼不见心不烦。”
“我去啊,这次我要去。”
宫承誉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在他的印象里,师奈奈除了非常重要的,关乎两家合作的场合才会和他结伴出席,一般是不去社交活动的。
“你要去?为什么?”
师奈奈坚定的说,“我必须去,如果我不去晚会上狠狠的羞辱他一番,我就气不顺。要是教训了他,让他狼狈的出洋相,那我出了这口气,也就放下了。”
宫承誉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着她的话是真是假。
师奈奈趁胜追击,继续劝说,“而且他比你大六七岁,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又不是在做生意时给他使绊子,只是巧妙的打他的脸罢了。”
宫承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怎么个巧妙法?”
师奈奈凑到他耳边,小声点嘀嘀咕咕。
宫承誉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她居然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数,真是让人汗颜。
“你确定?”
师奈奈点点头,“确定。”
宫承誉想了想秦顾修到时候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这倒是不难,但是他事后肯定会查到是我做的,就算表面没撕破脸,但也算是公开宣战了。”
师奈奈鼓鼓脸,不高兴的问,“怎么,难道你怕他啊?”
宫承誉但笑不语,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不许反悔。”
师奈奈生怕他不答应,拉起他的手,狠狠的拉了一个钩。
宫承誉无奈的看着她幼稚的行为,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才短短几天,他们的距离就比之前几个月要近了。
以前相敬如宾的记忆仿佛还在眼前,此时此刻他们却睡在一个被窝了。
“哦,对了,我明天不去老宅了。”师奈奈差点忘了这事儿。
宫承誉回过神,皱眉道,“都已经说好了,不去不好。”
师奈奈耍赖,“不想去,换个时间再去。”
宫承誉觉得她越来越任性了,不能再纵容她。
“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次不说出道理,我不会答应。”
师奈奈理直气壮的说,“理由就是,你妈妈肯定会当着吴初荷的面教训我,我不想被一个破落户亲戚看笑话。”
这一点宫承誉倒是没有想过,他觉得他母亲应该不会这么没品。
哪有当着外人的面批评自己儿媳妇,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宫母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
“母亲应该不会那样,她是个教育很严谨的人。”
宫母出身世家,品质优良,不大可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师奈奈撇撇嘴,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你说,你妈是不是一个护短的人?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刚嫁过来没几个月的外姓人,而吴初荷却是她的亲戚,虽然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你能保证她不会做出这种事吗?”
这个还真不能保证,他很少在老宅看到吴初荷,也没有刻意观察过母亲和吴初荷相处的画面,至于他们直接亲不亲热,护不护短……
他忽然想起有一次母亲让他给吴初荷升职,说女孩子整天跑前跑后忙成一团,还不如坐在办公室里做点技术活,以后前途更光明。
师奈奈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表情,一看到他的细微变化,立刻捕捉到了。
“呐呐呐,我就说吧,你自己也不能保证。我不想和你妈发生冲突,但你忍心你妈苛责我吗?我可是你的亲亲老婆哎,你在老婆和老妈之间不偏向谁,最起码要一碗水端平吧。”
她师奈奈可不想受任何人的气,难道她嫁了一个像宫承誉这样的老公,还不能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吗?
宫承誉皱眉,这确实不好办。
推了吧,母亲那边说他偏心老婆,还会对老婆有更大的意见。
不推吧,老婆去了受了气,还是在外人面前被下面子,不利于夫妻感情。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的变态了。
斟酌了一下,他决定折中。
“那好不这样,等周末再去,事不过三,不能让长辈觉得我们不懂事。”
师奈奈往后一靠,枕在枕头上,斜睨他,“那这一次该找个什么理由呢,最好是你爸妈不会怪到我身上。”
宫承誉笑了笑,觉得她小心眼起来真是哭笑不得。
什么好处都要捞到,却又什么责任都不愿承担。
“就说我临时一个合作出了问题,今晚要加班,这个理由,你满意不满意?”
师奈奈默不吭声,算是答应了。
宫承誉拿过浴衣,慢条斯理的穿上,决定去书房给宫父打电话。
师奈奈靠在床上看着他穿衣的动作,突然嘟囔一句,“穿什么呀,我又不是没看过。”
宫承誉手一顿,装作没听到。
为了避免他回来时,她心血来潮又想再来一次,他补充道,“我可能会忙到很晚,你先睡吧。”
师奈奈哼了一声,伸出手,要他抱抱。
宫承誉表情一顿,衡量了一下利弊,还是顺势上前抱住她,还拍了拍,就怕不答应她,她又会继续闹。
师奈奈窝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锁骨,这才心满意足。
“好了,这次不能再耍赖了,早点睡。”
宫承誉怕节外生枝,脚步都快了几秒,生怕后面那个麻烦精又来事儿。
出了卧室,他才松了口气。
真实的婚姻生活有时候太过亲密无间,对他这种心中藏了太多商业机密的人似乎是一种负担。
但说不清为什么,这负担却又有几分甜蜜,比原来平淡如水的联姻生活多了几分滋味。
等到他和宫父打完电话,已经是夜深了。
管家敲门进来给他送茶,正要出去时,被他叫住了。
宫承誉忽然想起他和师奈奈两次发生关系都没有戴套,他犹豫着要不要做一件事。
“家里有避孕药吗?”
管家一愣,立马意会,“有,最近刚买的。”
这家里任何大小的事管家都会知道,宫承誉和师奈奈之间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不过,他原以为他们是培养出感情,决定好好过日子了,现在怎么又扯到避孕药了。
“拿点过来,家里该备的东西还是要备的。”
宫承誉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他直觉事情不能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成年夫妻发生关系,这还算正常。
但师太太和师先生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段婚姻岌岌可危。
万一两边关系破裂,一刀两断,那突然到来的小孩该怎么办?
直到他端着一杯水推开卧室的门,他的心里依然没有决断。
师奈奈很显然非常想要小孩,如果他让她吃药,她会怎么想。
可是,如果他们的婚姻破裂,是为了小孩不离婚,父母关系出现裂痕,还是两家争夺小孩的抚养权,闹的更难看?
第 23 章 23
怀着复杂的心情,宫承誉进了卧室。
他第一时间就去看床上的人,而师奈奈居然已经睡着了。
他立刻松了一口气,心里居然有一丝庆幸,这一刻的心情,很难用语言表达。
端着杯子进了浴室,把水倒进马桶里。
回到床边,他站着看了师奈奈的睡颜很久。
也许是得偿所愿,师奈奈睡得很香,连在梦里都是笑嘻嘻的。
她大概很得意,因为她总能用任何方法让宫承誉做出妥协,无论是撒泼打滚,还是讨好卖萌,总之有用就行。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已经融进了他的生活,他的心态不再是无所谓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还不赖……
接下来的几天,宫承誉吸取教训,每天忙到很晚才回房,有时候干脆就在别的房间休息,师奈奈问起来,他就说很忙,总之他暂时不想再发生意外。
师奈奈气得要死,又无计可施。
她当然知道宫承誉在躲着她,可人家有正当理由,美名其曰在工作,她能怎么办?
王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一帖猛药下去,让两人do个三天三夜,不信怀不上孩子。
左等右等终于到了宴会的那一天,师奈奈早早就开始打扮,准备把这几天的火狠狠的发在吴初荷和秦顾修身上,否则她就要烦死了。
宫承誉本来可去可不去,但临时有个会议,所以决定不去了。
师奈奈正生他的气呢,暂时也不想在公开场合和他秀恩爱,因此没说什么。
王妈却很担忧,怕她到时候被人欺负。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被人欺负。这一趟,是我去欺负别人。”
师奈奈今晚妆容大变,换成高贵冷艳风,决心hold全场。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跟着去吧。”
王妈这几天一直在暗中打探师品晶的消息,却很少有讯息流出来。
如果师品晶至今仍然在住院,那情况肯定有点严重,她担心师太太会暗中出手,对师奈奈不利。
而最让人她担心的一点事,师太太如果让那个催眠医生忽然拦住师奈奈,当着她的面说出口令,把她唤醒,那该怎么办?
想想都可怕,到时候师奈奈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和宫承誉的事,而她又没怀上孩子,肯定钱都不要就走人,一个人势单力薄,正好合了师太太的意,对她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我总要自己面对一切的,不可能你老帮着我呀。”师奈奈哭笑不得。
她觉得王妈太操心了,她干什么她都要管一管,把她当成三岁小孩一样看待。
想着想着,她又有点心酸,自己的亲妈对她不闻不问,冷漠无情,搞的像王妈才是她亲妈一样。
自从回来这几天,师太太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像是没有她这个人。
王妈还是不放心,“可是……”
师奈奈打断她,态度坚决,“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夫妻关系,婆媳关系,公司利益都要学着自己处理了。我知道你疼我,但是你不可能永远挡在我前面为我摆平一切,本事还要自己学习,自己施展,我也不能做一辈子傻白甜啊。”
王妈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哪怕她的人被催眠了,但内里的芯还是没变。
真正的师奈奈就是这样,倔强,自强,不依靠别人,只走自己的路。
她忽然想到医生催眠时说的那句话,当时好像是说,因为是短期临时的催眠,所以时效只有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催眠效果像麻醉一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越来越清醒,最后恢复本身?
“我走了哦,晚上早点准备好玫瑰浴,我要回来泡澡哈!”
师奈奈像一阵风一样跑了,王妈还在原地久久的思考着。
她忽然想花钱让那个催眠医生反向操作一下,能不能把师品晶催眠成师奈奈,让两人彻底调换身份,这不就一劳永逸了……
师奈奈悠哉悠哉的到了宴会大厅,人生第一次单独面对名利场。
但她却丝毫不慌,因为她的目标明确,不是来交际的,而是来搞破坏的。
在满场觥筹交错的人海中,她在一个角落坐下,一个侍者过来,轻声附耳说了几句。
师奈奈挑挑眉,微微一笑,给了他一张小费。
不远处,一群豪门名媛里,就有吴初荷妖娆艳丽的身影,和她平时的穿衣风格一样,还是那么媚,那么夺人眼球。
周围的几个富太太似乎在和她攀谈,看样子相谈甚欢,吴初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能把人哄得团团转。
师奈奈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绸缎裙,尽显婀娜身材,波浪卷发披在右肩,全身除了一条项链,并无其他首饰。
这幅冷艳打扮令她迅速成为周围一圈的焦点,许多男士不停的看过来,从上到下打量她。
女士们也窃窃私语,对她品头论足,有的艳羡,有的嫉妒,更多的是装作漠不关心,却偷偷飘来目光,想看清她的项链是什么牌子。
这么大的动静,吴初荷当然被惊动了。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立刻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个该死的女人断了她的前程,她一看到她的就恨不得撕烂她的嘴脸。
心中的怒火根本压不住,手中的红酒杯被她越捏越紧,险些要碾碎。
“咦,那边那个美女是谁,以前从来没见过?”一个富太太忽然开口问。
立刻有人说,“她被,宫承誉的老婆,就联姻的那个,你知道的。”
“居然是她,看起来蛮漂亮啊,很有气质,比一般女人要傲气,估计也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
吴初荷的眼里差点喷出火来,还不等她开口,已经有人出声嘲讽了。
“哪儿呀,听说宫承誉对她视而不见,两人关系淡泊,同屋不同房,可怜得很,守活寡哟。”
那个发问的富太太皱眉,不喜欢听到这样酸溜溜的话,“你怎么知道这种私密事,人家夫妻俩的房里事外人不可能清楚,少说两句吧。”
被她怼的的女人嘴一瘪,有些不服气,另一个挽着发髻的女人接过了话头。
“是这样的,孙太太,外人肯定不清楚,可是我们这里有内线啊。初荷可是宫承誉的表妹,又是他的贴身助理,宫太太的亲侄女,经常出入宫家和他们夫妻家,两人同不同房,她最了解了。”
说完,推了一把吴初荷,示意她说话。
吴初荷瞟了悠闲的师奈奈一眼,脸上露出谦卑的微笑,柔声说,“我哪里知道那些,只是表哥他刚接手公司,工作繁忙,我去他们家的次数很少。”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在座的都是人精,哪可能听不懂。
孙太太心里有些可惜,她觉得师奈奈看上去是个挺通透的女人,出身又是豪门,本来应该万千宠爱,无忧无虑,谁知道居然过着这种婚姻生活。
宫家最近势头正猛,多少人要避其锋芒,过些时日,恐怕就会把师家远远甩开。
到时候,这个不幸的女人的婚姻该何去何从。
也许是见多了豪门女人的凄凉下场和屈辱婚姻,她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也不要这样说人家,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可能。”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看出来孙太太对师奈奈的善意,都跟着符合她。
吴初荷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这几天从宫太太嘴里隐隐约约察觉到师家和宫家的隔阂越来越深了,只要再有一点催化剂,会发生什么都不意外。
到时候师家惹怒宫家,公司还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万一两家相斗,师家落败,师奈奈就从豪门摔落泥潭,再也爬不起来,比她还要低贱了。
“对了,孙太太,上次那个刘公子,听你说的又好学又能干,改天约出来引荐一下,让我们初荷见一见?”
吴初荷的心猛地揪起,这是她最讨厌又最喜欢的环节。
每一次宴会,她都会精心准备,刻意打听参加的哪些人是什么背景,然后制造机会去攀谈,结交,扩充人脉。
不少人熟悉后会给她介绍对象,有的条件不错,但和宫承誉差了一大截。
有的则是歪瓜裂枣,上不了台面,偏偏在这些豪门太太眼里配她却绰绰有余。
因为人人都知道,即使她拼命往宫家的关系上靠拢,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在这种情况下,她暗暗尝试过和很多有钱人交往,却始终忍不住把他们和宫承誉比较。
尤其她上班时一整天都可以看到宫承誉,一下班就要面对那些比他差太多的男人,她的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这一切都怪师奈奈横空出世,横刀夺爱,抢走了本来属于她的位置。
假如再给她一点时间,随便哪一次出差宫承誉喝醉,她都能生米煮成熟饭,不信宫太太会拿钱打发她走人。
要是争气点,肚子一下就怀了,母凭子贵,嫁给宫家就更名正言顺了。
原本她计划得明明白白,多么天衣无缝,可是现在……
“初荷,初荷!你看……”
正当吴初荷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时,身边的人拉了拉她,提醒她看身后。
吴初荷转过身,正好看到师奈奈款款走来,还带着从容的微笑。
她一时气的牙痒痒,又不得不竭力保持镇定。
师奈奈走近她们,扫了众人一眼,在她们或复杂或鄙视的目光中和为首的孙太太打了个招呼。
“你好,幸会。”
孙太太笑意盈盈,对她点点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师奈奈也笑了笑,话锋一转,换了语调。
“我本来不想过来了,可看到了熟人,不得不过来打个招呼。”
她说的是谁,大家都懂。
吴初荷不明白她这是唱的哪一出,警惕的说,“你有什么事?”
师奈奈淡淡的说,“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你从宫氏被赶走的原因。”
吴初荷一瞬间慌乱起来,她飞快的瞄了众人一眼,不爽的说,“什么被宫氏赶走,你不懂宫氏的事就少说话,显得自己特别无知。这是正常的人事变动,秘书部要重组,宫少爷没有告诉你吗?”
说完,她又嘲讽的说,“当然了,你在家呆着,公司的事插不上嘴,他说了你知道听不懂,更何况宫氏不是师氏,你也管不着。”
众人互看几眼,一时不好决断。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这两人当众杠上了。
师奈奈没有动怒,依旧微微一笑,对众人说,“你们看,我才说了一句,她就狡辩了这么多,能相信她在做秘书时会尽心尽力为我服务么?”
孙太太疑惑的盯着吴初荷,对她过分激动的反应十分不解。
几个平时就尖酸刻薄的富太太立刻猜到了真相,纷纷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吴初荷话出口才知道自己暴露了,她本来一直维持得很好,但面对师奈奈的挑衅却怎么也忍不住,一下子爆发了。
她很后悔,因为师奈奈让她在太太圈里失势简直得不偿失,她也不允许。
“刚刚是我太激动,非常抱歉,宫少奶奶。但是我已经从宫氏离职了,是正规离开,不是被赶走,你的说法让我觉得自己被冒犯到。我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所以口不择言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师奈奈明白她想翻过这页,不想和自己纠缠。可惜,她偏偏就是来和她胡搅蛮缠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哦,你不是被赶走的,那是因为什么离职?”
吴初荷见她不依不饶,周围的人都开始狐疑,终于忍不住拽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可别把我逼急了,是个人就有脾气。”
师奈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也轻声说,“逼急了怎么样,难道你要狗急跳墙?”
吴初荷气死了,抓着她手的指甲狠狠的往她肉里一掐,还来不及下一步动作,师奈奈已经提起脚,狠狠的踩了她一脚。
吴初荷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差点站立不稳。
高跟鞋仿佛扎进她的肉里,让她险些痛呼出声。
师奈奈转过身,微笑着说,“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提醒大家把自己的老公看好。毕竟你可是在我老公出差时利用职务之便从服务台拿了他的房卡,偷偷潜进他的房间脱光了躺在床上等着。幸好我老公有事没回房,可在座其他人的老公就不一定有这个幸运了。”
第 24 章 24
“天啦,这是真的吗?”
“咦?好不要脸!”
几个富太太忍不住惊呼,看吴初荷的表情也变了。
虽然这个圈子里想上位的女人多的是,但只要不闹到台面上,大家都装作不知情。
一旦撕破脸,在公开场合掀老底,那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她们一开始和吴初荷交好是因为看在宫家的面子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野心。
然而师奈奈的做法,让她们没法再粉饰太平了。作为正室,必须要和小三划清界限。
吴初荷从震惊中久久回不了神,她一直以为宫承誉不会把这种事告诉师奈奈,因为进房爬床这种事,根本说不清。
男人说没爬成就是没爬成?
女人只要知道有这个事,就肯定会怀疑,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另外,师奈奈如此不顾大家的颜面,也让她很意外。
“你乱说什么,我和承誉是表兄妹,是你疑神疑鬼,胡说八道,要是让姑妈知道这件事,她不会放过你!”
这时候抬出宫太太,很明显她心虚了。
师奈奈挑挑眉,不屑的说,“什么表兄妹,你爸不过是他妈隔了n代,出了五服的族亲。你当宫家是你们村头的祠堂,供着同一个祖先就是一家人了?”
“噗嗤!”
人群中有人偷笑,似乎没想到师奈奈嘴巴这么毒。
孙太太和几个年长的阔太眉头紧锁,她们这个年纪,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
但被原配当众追着打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吴初荷苦心经营的高端形象,今晚之后,恐怕就要一落千丈了。
吴初荷手里的酒杯再也握不住了,她忍着脚上的疼痛,冷着脸说,“我看在姑妈的面子上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和你吵,你把宫家的家事拿到外面宣扬,她最看中面子,绝不会放过你,等着瞧吧!”www.hsrnsw.com
此时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被师奈奈拉着继续闹,她以后就再难翻身了。
师奈奈哪里会让她走,她今天来这里,就是让她人人喊打,绝了她的后路。
“你别走啊,我刚刚看到刘先生也来了,好歹是你的前男友,上个月你买车他还给了全款,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法拉利开的爽吗?”
吴初荷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眼,心脏扑通扑通的猛跳。
她想甩开师奈奈,红红的指甲直接往她胳膊的肉里掐,师奈奈早有预料,再次提起脚,狠狠的碾了一下她的脚背。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吴初荷再也克制不住,当场痛呼出声。
脚上传来凉凉的触感,估计是踩破皮出血了。
有一个女声忽然迟疑的说,“刘先生?哪个刘先生?”
吴初荷从疼痛中回过神,心道不妙。
师奈奈看向那个发问的短发女人,笑着说,“最近正红火的刘先生还有哪个,当然是北离投资的刘先生了。”
孙太太一惊,还来不及说话,短发女人已经箭一样冲过来,狠狠的甩了吴初荷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着我勾搭我老公,真是该死!”
吴初荷的头嗡嗡的,半天听不到声音,身体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退后一步,生怕被她碰瓷,各个都嫌弃得不行。
刘太太声泪俱下的诉说着吴初荷的罪行,哪怕大家一开始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会儿也不得不被她触动。
原来吴初荷当年初来乍到,根本进不了上流圈,她广撒网,专门去一些富太太聚集的地方结交人脉,刘太太喜欢插花,所以在一家艺术馆和她认识了。
那个时候吴初荷浑身上下虽然有几身咬牙买来撑门面的贵衣服,但不可能每次宴会都轮着穿,因此刘太太把自己没怎么穿过和穿不了的新衣服送给她,美容保养也会邀请她用她的贵宾卡。
吴初荷就这样一步步跟在刘太太身后,从生疏到熟悉,一点点打开了上流圈的大门。
随着她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接触到比刘太太更富贵更显赫的人后,渐渐的就疏远了她,开始一门心思的往上爬。
刘太太知道人往高处走,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偶尔也会聚一聚,逢年过节还会互相送礼。
刘先生一直花心滥情,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刘太太为此伤透了心,以前经常和吴初荷倾诉。
吴初荷常常给她出谋划策,耍点小心机挽回丈夫的心,所以刘太太很感激她,没想到真相却是这样。
“我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勤奋努力,善解人意的朋友,谁知道她却背后捅我一刀。白天当着我的面安慰我,教我讨好老公,晚上却把我老公抢走陪着她!”
刘太太越说越气,哭的嗓子沙哑,“她肯定还在背后嘲笑我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女人,引狼入室,被骗得团团转。”
这件事确实太恶劣,如果吴初荷的勾结对象是宫承誉,围观的富太太们顶多是看了一场原配训小三的戏,然而刘太太是她们圈子里的人,大家好多年交情,而且到了这个年纪,每个人的老公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情况,刘太太的今天其实也是她们的明天,或者每一天。
兔死狐悲,每一个家族联姻,风华不再的富太太都有一道无法言说的痛,外人看着风光,谁又知道独守空房的苦楚。
吴初荷这种两面三刀,撬恩人丈夫的做法实在恶毒,她们不会让这种人猖狂。
“吴小姐,你实在是人品低劣,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走吧。”
吴初荷缓过神,扫视了一圈。
富太太们各个同仇敌忾,对付共同的敌人时非常团结。
这种阴险毒辣的小三,今天在别人老公床上,明天就可以在自家老公床上,一定要赶尽杀绝。
师奈奈看着吴初荷坦然自若,再看看刘太太伤心欲绝,心里对小三更加痛恨。
她虽然没有和什么人组成什么圈子,但是人类的感情是共通的,吴初荷过于狠毒了。
以前她曾经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善良的女人资助了一个贫困山区的女生,等到女生上了大学来到城里,时不时跑到女人家里,做做家务,陪小孩玩,和他们一家相处得很开心,女人以为她是出于感激来报恩的。
结果有一天,她下班提前回家,居然把丈夫和女生捉奸在床,当时孩子就睡在隔壁。女生不仅不觉得羞愧,还认为自己没错,她说每个人都想往上爬,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人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什么感情和道德,都是虚的。
丈夫就更坦然了,他说女人老了,容颜不在,生了孩子后身材走样,一颗心都是柴米油盐和孩子,两人根本没有二人世界,早就没感情。
而孩子让女人更心寒,妈妈不让他吃冰淇淋怕他拉肚子,小姐姐偷偷买给他吃,还让他玩游戏看电视,对他可好了。
最终女人被无情抛弃,那三个人反倒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就像他们天生就是一家人,而女人抑郁成疾,早早就离世了。
吴初荷正是这种人,她夺取别人的一切是那么多理所当然,被发现了也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天衣无缝,下次会做的更神不知鬼不觉,总之,一定要达到目的。
就像现在,吴初荷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缓缓站起来,对刘太太仅仅是蔑视,连一丝丝害怕和愧疚都没有。
刘太太气的快疯了,冲上去又要打她,被孙太太让人拦住了。
“有什么事私下再解决吧,这里始终是公共场合,不要失了身份。”
吴初荷冷笑,脸色越发淡然。
身份?她比中年发福的刘太太缺什么了?
她吴初荷样样出众,哪一点不比这些半老徐娘,连老年斑都长出来的贵妇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行别人就上,你老了,年轻的人自然要取代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师奈奈看穿了她的想法,微笑着说,“你今年二十五岁,胶原蛋白已经开始流失了,还能再年轻几年?她们是老了,可她们有出身,所以老公不敢离婚。你呢,你有什么,靠着已经在衰老的美貌,等三十岁了是不是也要乖乖给二十岁的年轻女人让位,自己净身出户?”
吴初荷脸色一变,对师奈奈恨之入骨。
她总是能一针见血的刺痛她的痛处,因为她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
“你看,你并不甘心,不愿意给年轻女人让位。那么,你是怎么就心安理得的让她们让位,让我让位呢?我可是年纪比你还小,按你的逻辑,只有我淘汰你,没有你取代我。”
吴初荷咬咬牙,身心疲惫,她今天遭受重创,都是师奈奈一手造成,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现在,她就要先收取一点利息,让师奈奈尝一尝寝食难安,百爪挠心的滋味!
“你得意什么,也就能压在我头上了。有一个女人已经回来了,今晚就在这里,她曾经可是宫承誉真正的亲密女伴,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第 25 章 25
亲密女伴?
师奈奈心里咯噔一下,明知道吴初荷有可能是故意挑拨离间,却依然很不爽。
吴初荷狼狈的叫侍应生扶着她离开,临走之前还轻蔑的瞟了刘太太一眼,可谓嚣张至极。
刘太太气的发抖,好几个人压着她才安抚住。
孙太太叹口气,转过身对师奈奈说,“这种人一旦招惹了,就后患无穷,因为她们没有羞耻心和道德感,你要是不把她赶出本市,恐怕她又会卷土重来。”
师奈奈可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些上流社会的贵妇是什么心思,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比起她,更容不下吴初荷的反而是孙太太的姐妹圈。
因为这件事传扬出去,被嘲笑被鄙视得最狠的是她们。
一个惯三,了同一个圈的姐妹,简直是奇耻大辱。
孙太太一行人要是不拿出过硬的手段,以后谁还和她们一起玩,谁又会对她马首是瞻?
她师奈奈已经当众扇小三的脸,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吴初荷身败名裂,宫太太知道她私生活混乱,攀龙附凤,还蓄意勾引自己的儿子,第一个就要和断绝关系。
而孙太太表面端庄大度,喜欢主持公道,实际上不过是佛口蛇心,想借刀杀人。www.hsrnsw.com
孙太太看师奈奈无动于衷,已经知道她的态度了。
她暗暗感叹,现在的年轻女人越来越聪明,不像以前那些三从四德,甘愿独守空房的旧式贵妇那样好掌控了。
也许她真的老了,落伍了,要培植新人在圈子里做主导人了。
她向师奈奈发出了邀请,“你的性格和作风我很欣赏,有机会一起认识一下,大家交个朋友。”
师奈奈笑着回应,“那当然好了,我看您很面善,很想结交一番。”
正如王妈所说,要想在贵妇圈纵横捭阖,朋友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和宫太太年龄段一样的朋友,将来婆媳关系紧张时,也可以多个沟通渠道。
孙太太非常欣赏她的上道,今天到场的多少人都会想要结交宫承誉的老婆,和她同期的就有五六个富太太,各个都有不同的圈子,谁也不服谁。而宫承誉的老婆选择和她先认识,这对其他人来说也是一个小小的敲打。
“你婆婆和我一样很喜欢玩骨牌,我在俱乐部见过她好几次,她技术还不错。下次有时间,你可以过来玩一玩,学会了还是很有意思的。”
孙太太投桃报李,向师奈奈抛出橄榄枝。
师奈奈欣然接受,“好啊,我还从来没玩过呢,听起来很有意思的。”
自从在娘家受了亲妈的气,她仿佛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有了谁也靠不住,自己要努力的意识。
所以这次,王妈要跟过来她不让,这些社交场合,人际关系,她始终要慢慢摸索,独立面对。
完成了今晚的第一个任务,师奈奈简单的寒暄几句,就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之前收小费的侍应生过来告诉她,秦顾修来了……
同一时间,别墅内。
宫承誉和几个助理回到家,交给助理几份资料,环顾了一下大厅,觉得有点不习惯。
家里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安静,半天没有声响。
前几天师奈奈都会咋咋乎乎的走来走去,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今天忽然冷冷清清,让人一下子没法适应。
他这几天故意忙工作,想着躲避和师奈奈的床事,估计她心里憋着气,不想理他了。
想了想,他问王妈,“人呢?”
王妈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去参加宴会了,还没回来呢。”
看王妈这态度,估计师奈奈确实生气了,还气的不轻。
往常她是不喜欢这种虚情假意的社交的,其实除非谈生意或者认识人,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是瞧不上这种场面的。
“有司机跟着去么?”
王妈阴阳怪气的说,“可能有吧,也可能没有。奈奈出门时很委屈,她本来这几天很郁闷,被老公冷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参加个宴会散散心,结果那个吴小姐也在。她还听说……总之,她肯定不高兴,我真怕她再宴会上冲动,吃了亏。”
宫承誉皱眉,怎么又和吴初荷扯上关系。
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有什么存在感,让王妈和师奈奈一个个都如临大敌,耿耿于怀的。
“她听说什么了?”
王妈撇撇嘴,小声说,“听说你上次出差,吴秘书穿着浴衣撬门的事。”
“什么?你再说一遍?”宫承誉以为自己幻听了。
“吴秘书拿了前台的房卡,穿着浴衣进了你的房间,在外面被一个员工看到,在房里碰到了你的助理,这事在她被开除后就传出来了,正好你又几天不理奈奈,你说奈奈能不生气吗?”
宫承誉仔细回忆了一下,完全想不起有这事。
他不记得自己有听到过或看到过吴初荷靠近他的房间,因为他出差时都有男性生活助理安排一切,吴初荷更多的是处理师奈奈送礼对接的事。
“你当然不知道,下面的人也不敢说,她一直以宫家的亲戚自居,人家员工也怕得罪人。”
宫承誉脸色冷下来,对吴初荷的愚蠢和野心更加厌恶。
当初他就委婉提示过母亲,吴初荷能力有限,不堪重任,照顾亲戚也应该量力而行。
可惜母亲那边家族人少,人丁不旺,所以一向公正严明的她,也犯了这种帮亲不帮理的错误。
“这事应该早些告诉我,她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只有七八个心眼,知道后要变成十七八个心眼了。”
失忆后的师奈奈本来心眼就多得像蜂窝煤,这下要成马蜂窝了。
王妈喊冤,“我要怎么说,少爷你天天忙着挣钱,人都见不到。管家也是一问三不知,不然我早就告诉你了。”
更何况师奈奈是他的老婆又不是她的老婆,他自己都不关心她,还冷落她,这会儿倒怪上别人了。
宫承誉站起身,想了想,说,“让家里的司机去接她,早点回来,别出什么岔子了。”
王妈瞟他一眼,淡淡的说,“少爷你难道不应该自己去?那吴秘书仗势欺人,奈奈又是个没心眼的,肯定吃亏,司机哪降得住她。她仗的是宫家的事,可不得在所有人面前把她的势收回来,以后她就猖狂不起来了。”
事实虽说如此,但这个宴会一开始宫承誉是要去的,只不过临时有事就推了,现在突然跑去,还是为了给老婆撑腰,那之前的邀请方看到,会怎么想?
宫承誉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从来不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这样做,和他的原则严重违背。
王妈当然知道,但就是逼他。
师奈奈当然不能只做一个花瓶一样的宫少奶奶,她最终还是要夺得宫承誉的心,让他对她着迷,沦陷,地位才能稳固。
宫承誉为了她打破自己的原则,这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少爷,少奶奶跟我说了,你不愿意现在要孩子,她很伤心。你不知道,女人在孩子方面很敏感又脆弱,你偏偏不仅不安抚她,还疏远她,这次不主动表示一下,她的心就冷了。”
这话让宫承誉有些触动,他确实直男思维,对女人的心思很迟钝。
回想一下师奈奈这几天的表情,确实有一些忧愁。
内心挣扎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去接人。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先吩咐人准备好夜宵,晚会上都是酒水,晚上她估计会饿。”
拿起西服搁在臂弯,宫承誉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上次烤面筋的味道,又补充一句,“弄她爱吃的,烧烤什么的。”
王妈笑盈盈的送他出门,内心舒坦不少。
她觉得她家奈奈真是个天生的有福之人,谁见了她心里不软成一滩水。
任你宫承誉再铁血直男,也总归要化成绕指柔……
宴会大厅里。
师奈奈对侍应生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前方几米远的距离,正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几岁,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穿着笔挺奢华的西装,手上戴着名贵的手表,一看就非富即贵。
女的二十几岁,化着浓妆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侧脸的鼻子上山根醒目,灯光下都有些透光。一身吊带纱裙,高腰开叉,身材倒是凹凸有致。
两人说的不亦乐乎,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个娇羞妩媚,双眼那么一碰,空气中仿佛都带着电火,嘶嘶作响。
忽然,男的端着酒杯,往女的锁骨上碰了碰,女的娇呼,捂住胸口和锁骨,用手打了一下男的,还叫了一声讨厌。
那男的得意洋洋,一副自己很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模样。
师奈奈看的直反胃,这对狗男女居然当众做出如此微弱下流的动作,简直毫无公德心。
而且秦顾修居然如此油腻,一看就是精虫上脑,纵欲过度的样子,她以前是怎么磕得下她和秦小久的cp的?
黑粉回踩就是这样,以前看你哪儿哪儿都好,现在看你哪儿哪儿都腻,爱恨只在一念之间。
不过这个事儿不能怪她,方便面的包装都要写一个图案仅供参考,请以实物为准,追星或者追cp也是这样,呈现在外人面前的是一个样,实际内在又是令一个样了。
她清咳一声,打断了那对油腻男女的调情,两人都朝她看过来。
第 26 章 26
秦顾修一看到师奈奈,脸色就有些微妙了。
他自然是知道她和秦小久的关系,这也是他烦她的原因,这个女人没少在秦小久面前挑拨离间,否则秦小久现在不会这么不听话,好好的非要闹着人格独立,要离家出走。
如果她是个普通人,他早就逼得她在本市呆不下去,偏偏她是宫承誉的老婆,一般人惹不起。
旁边的妖艳女人看到秦顾修的表情,以为师奈奈是他的老情人,嫉妒他们调情,所以故意找麻烦。
师奈奈几乎不出席各种场合的好处就是这样,很少有人认识她,她可以随心所欲,就算闹大了也不怕,后面有宫承誉顶着。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火花只要一点点火星就会点燃,妖艳的女人开口了。
“你看什么,是羡慕,还是嫉妒?”
秦顾修也盯着师奈奈,倒要看看她怎么接招。
虽然旁边的这个女人粗俗又肤浅,但能帮他怼一怼这个多管闲事的烦人精也算是个功臣了。
师奈奈微微一笑,并不接女人的话,反而对秦顾修说,“小久也来了,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你刚喝了酒,正和几个人闲聊,今晚恐怕是要在外面过夜了。”
秦顾修心头一跳,额头青筋隐隐暴起,他忍耐的说,“你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她一向不喜欢应酬。”
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仿佛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就是理所当然。
师奈奈暗暗翻了个白眼,轻飘飘的说,“她要找对象,我只能带她来宴会啊。这里到处都是男人,还都是有钱人,选择面积更大嘛。”
这下秦顾修忍不住了,脱口而出,“你以后离她远点,不要仗着宫承誉就为所欲为。据我所知,姓宫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你们两家也迟早要掰,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他大步向前,怒气冲冲的准备去抓秦小久。
妖艳女人一把拉住他,不满的说,“你怎么还和秦小久拉扯,不是说闹翻了吗?”
秦顾修甩开她的手,警告道,“琳达,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她既然叫秦小久,就是我秦家的人!”
琳达气的直跺脚,就差出口骂人了。
师奈奈在身后摇摇头,不屑一顾。
看看,这就是男人,装的多深情,看起来对琳达多冷漠,其实呢,人家昨晚才从琳达的床上下来,今天也是要去共度春宵的,而秦小久,他只是听到她想找别的男人,心里不舒服,希望她一直像个傻逼一样站在原地等他,等到他七老八十,玩够了一千个女人后,来一句,“还是你最好”,呕。
不过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人看得清楚,站在秦小久的角度,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是谁?是秦小久派你来故意破坏我和大卫的?”
琳达见秦顾修走了,转头把气撒在师奈奈身上。
师奈奈挑挑眉,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
琳达狐疑的看着她,有些警惕,她上下打量师奈奈,无论从妆容、衣着到气质,对方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因此,她心里的怒火和妒忌更盛了。
“让你说话呢,哑巴了?刚刚怎么在大卫面前喋喋不休,现在让你开口就闭嘴了?我看你根本不是为秦小久,你是为你自己,不过是想吸引大卫的注意!告诉你,我能打败秦小久,也能打败你这个所谓的闺蜜,不要装神弄鬼!”
师奈奈依旧不说话,只是勾勾手指。
琳达终于忍不住靠近,她总觉得师奈奈像是知道很多秘密。
师奈奈当然知道很多秘密,她更善于制造秘密,比如现在。
“啪!”
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琳达脸上,她被打蒙了。
直到脸颊上传来痛感,她才愣愣的摸了摸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师奈奈。
“你居然敢打我?”
师奈奈平淡的说,“我不光要打你,我还要骂你,你个臭不要脸的。”
琳达气疯了,挥着手就要扇回去,师奈奈后退一步,仍然是对付吴初荷的那招,照着膝盖给了她一脚。
琳达一声痛呼,膝盖被高跟鞋狠狠踹了一脚,立刻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目瞪口呆的看着琳达狼狈的样子,全都议论纷纷。
师奈奈适时出声,“你怎么碰瓷啊,我已经跟你说了他是有妇之夫,你还没完没了,做小三不会有好下场的,收手吧,你这样很难看。”
“你!哎哟……”琳达听到她鬼扯,刚要回骂,脚腕一痛,话又说不出来了。
众人听到这番话,原来的担心都变成了鄙夷。
琳达不服气,忍着痛说,“你们别听她胡说,我和我男朋友站着说话好好的,她忽然走过来把我男朋友叫走了,我问她她还打我,反咬我一口,监控可以作证。”
“而且,”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在公开场合开玩笑。”
原来是名人,可大家都不认识啊。
“噗嗤,”师奈奈笑出声,“你尴不尴尬,大家都不认识你好吗。还小有名气,没见过这么会王婆卖瓜的,这种态度,让人相信是别人找你麻烦,你觉得大家都傻吗?”
人群中有人也忍不住偷笑,今天来的基本都是政商界的名人,低调的人都在贵宾厅开会,这边是舞会和餐厅,有很多鱼龙混杂,想攀龙附凤的人过来蹭饭蹭热度,大家心照不宣,但是内心鄙视。
单看师奈奈和琳达的穿着打扮,单价差不多,可品味和气质却天壤之别,谁是后天加工,谁是由内而外,简直一目了然。
“快见好就收吧,马上主办方就要出来答谢宾客了,让人看到了多失礼。如果真的是来蹭热度的,拍几张照片和视频就收手吧,否则被主人家发现,列入清单,以后想混别的宴会攀高枝就困难了。”
显然,大家已经相信了师奈奈的话,把琳达当成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了。
琳达最近风头正劲,被粉丝和媒体捧在手里,怎么能容忍这种羞辱,她当即挣扎着起来,对着师奈奈放狠话。
“今晚你别想走出这里,惹了我赵琳达,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师奈奈笑出声,一脸开心,“哎哟,我好害怕呢。是怎么个生不如死法呢,像香港的罗太太那样,派人当街给你泼大粪吗?”
琳达脸色一变,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一股恐惧漫上心头。
那件事对她的阴影太大,直到现在,听到泼粪这两个字,她还是会忍不住浑身颤抖。
然而围观群众却听到了这样的八卦,立刻被激起了好奇心。
“这个小姑娘,你说的啥意思,泼粪是怎么回事,没听到这几年有明星被泼粪啊。”
“她说是明星又不是真的明星,大明星有咖位的,哪个咱们没见过,我看就是吹牛的。”
师奈奈故意张张嘴,想说什么,琳达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死死的盯着她。
这是求和的意思咯,让她不要再掀她的老底。
一边是好奇心浓厚的观众,一边是夹起尾巴的当事人,师奈奈想了想,没有再继续抖料。
“咦,汪先生出来了,估计要讲话了。”
不远处的舞台中央,彩灯已经关掉,换上了正式的会议风。
大家来的目的主要是结交权贵而不是听八卦,于是自动的朝台前靠拢,不再管多余的闲事。
看着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琳达偷偷松了口气。
然而眼睛一对上师奈奈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的脾气就再次发作了。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刚刚她还以为师奈奈是冲着男人来的,可现在,她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否则不会把她的底细查的这么清楚。
师奈奈收了笑容,冷淡的说,“你未免太高看自己,我只是看不惯秦顾修,想戏弄一下他罢了,对你本身没兴趣。”
琳达不信,觉得她在说笑。
“看不惯秦顾修?我看你是爱而不得吧,是不是以前被他甩了,现在不甘心他和我在一起,所以想打压我?”
师奈奈对她的脑回路有些震惊,她居然觉得她看上了秦顾修?
拜托,她已经脱粉回踩,只想让秦顾修那个渣渣沦为笑柄好么。
本来她不想翻白眼的,可这个白眼是忍不住要翻了。
“我已经结婚了,没听到秦顾修刚刚说宫承誉吗,那就是我老公。你觉得我有了宫承誉,还看得上秦顾修?”
琳达现在才想起来,刚刚秦顾修确实提到过宫承誉。
可是……
传闻中宫承誉的老婆是商业联系,两人相敬如冰,感情冷淡,根本就过不下去,他怎么就成了师奈奈的靠山了?
而且,师奈奈举止粗鲁,主动挑事,哪有一点端庄冷艳的富家太太形象?
可是秦顾修又确实这么说,不得不让人信服。
琳达再次打量师奈奈,这次不光是嫉妒,还有浓浓的不甘了。
凭什么宫承誉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却成了这个女人的老公,她到底有什么值得宫家看上的?
“你既然已经嫁人,为什么不守妇道又来勾搭别的男人,还和人当众争风吃醋?这事儿要是传到宫承誉耳朵里,他可不会善罢甘休。”
师奈奈可不是来跟她谈宫承誉,她是来让秦顾修名誉扫地的。
“少跟我扯这些废话,两条选择,一,当着秦顾修的面说自己染上了性病,二,我把你当年被泼粪,被香港报纸头条骂绝世小三的照片发出去。”
“你怎么会有照片?”琳达大惊。
当年她在香港出道,背靠干爹,好不容易接了三四部剧,火了一部,得了最佳女配角,事业如日中天,号称爬得最快的新星。
那时候好多本地富豪追她,向她抛出橄榄枝,再加上一开始的干爹不算最有钱的那一层,所以她挑来挑去,换了一个实力最雄厚的做新干爹。
刚开始真是节节高升,代言和女主角剧拿到手软,不少投资方点名要她留档期,说是非她不可。
正当她等着获最佳女主角时,忽然有一天,在尖沙咀街上的被新金主的老婆泼了一桶粪。www.hsrnsw.com
一瞬间,所有光环和荣誉全都不见了,一夜间从女神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还是个臭小三。
那样的日子她永远都不想再体会了,灰溜溜逃到内地后,她又重新跟了几个金主,偷偷整了容,改了名,想着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本来一切都过去了,最近她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师奈奈却横空跳出来了。
琳达双眼血红,有些歇斯底里,“你是不是疯了,让我得罪秦顾修,我以后还混得下去?”
师奈奈冷冷的看着她,“那你当初在后台怎么当着众人的面说秦小久是精神分裂症,要报警抓她去精神病院?那时候怎么不怕得罪秦顾修,现在倒怕了?”
这个女人在秦小久参加女团选秀时,作为特邀飞行嘉宾做了一期节目,在后台化妆时,因为占用了秦小久的化妆间,还私自挪用她的物品,被拆穿后,当场耍大牌,诬陷秦小久精神不正常,要保安把她拉到精神病院做精神鉴定,当时闹的沸沸扬扬,后来被她的金主压下来,但秦小久却被人孤立,比赛时再也没人和她亲近。
琳达微微一震,疑惑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那件事已经被完美掩盖,应该不可能有人知道。在场的只要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就不会惹她的金主。
师奈奈不理她的废话,只冲着自己的目的来,“你说还是不说?我知道你有很多金主,少一个秦顾修又不会死,你当众说他有性病,还是让我公开你的黑历史,自己选一个。”
琳达咬着唇,迟迟不好抉择。
师奈奈可没有耐心,她冷酷的说,“我数到十,你要是不选择,那我就两样一起做。十、九、八……”
眼看数到三时,琳达终于忍不住了,“我做!”
话音刚落,秦顾修远远走过来,还带着一股怒气,应该是到处找秦小久没见到人,发现自己上当了。
师奈奈哼了一声,冷冷的说,“该你表演了,最佳女配角得主。”
第 27 章 27
秦顾修一步步走来,越来越近,琳达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她和这个人最近才勾搭上,背后的原因也不是什么钱色交易,而是资本互换。
她背后是港商,秦顾修是陆商,一些电影的灰色地带,比如用巨额的钱拍出最烂的电影,票房惨淡,却依然一部接一部的拍,都是有巨大利益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投资赔钱的电影,那是傻逼才做的事情。
这里面的水太深,往往要用很多关系层层叠叠的掩盖,所以他们才假扮是女明星和新金主。
本来她是不敢惹秦顾修的,然而她背后的资本太多,一旦师奈奈掀了她的老底,损失会更惨重,到时候说不定还被盯上,人也要进局子……
咬咬牙,琳达握紧拳头,迎着师奈奈的目光,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此时,主办方已经发言完毕,看热闹的人又退回来休息,不少人来这边拿自助餐,见到他们三个人奇怪的氛围,不由得小声议论。
秦顾修一脸冰冷,质问师奈奈,“她根本没有来,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刚刚他找了很久,宴会厅根本没有秦小久的影子,等听到有人说那边有两个女人闹事才反应过来,师奈奈是故意把他支开的。
师奈奈抬抬下巴,示意他问琳达,“我支开你只是为了和她说点事,你要是想知道,就直接问她吧。”
琳达被秦顾修冷酷的眼神盯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差点退缩。
秦顾修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再不想和这两个女人拉扯。
他不耐烦的说,“有话直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神经病!”
琳达哆哆嗦嗦,看着看热闹的人,憋着一口气,狠狠心大声说,“我今天做了体检,你……”
秦顾修立刻发现了不对劲,他一巴掌抽在琳达脸上,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大家都没想到秦顾修反应如此之快,一场好戏就这么戈然而止。
师奈奈也吓了一跳,在这一刻,她对秦顾修有了新的认识。
这个男人看来不像表面上那样天天玩明星,他很有手段,心肠狠,拳头硬,怪不得一直压得秦小久翻不了身。
“秦总,这是?”
主办方的负责人闻讯赶来,疑惑的询问。
他看了师奈奈几眼,觉得眼熟,又叫不出名字。
秦顾修冷冷的扫了师奈奈一眼,阴森森的说,“这位女士喝醉了,刚刚发酒疯胡言乱语,我只是让她醒醒酒,免得失礼。最好还是把人弄出去,要真闹出什么事,何总就麻烦了。”
主办方何先生看看一脸呆愣的琳达,挥挥手,让侍者上来把人扶下去。
眼看着呆滞的琳达要被带走,师奈奈不爽了。
“何先生,刚刚秦总打了这位小姐一巴掌,我认为这位小姐可能会告她故意伤害,不能就这么走了。”
琳达像是才清醒过来,听到师奈奈的话,本能的去看秦顾修,却发现他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在审视着她,立刻吓得缩起脖子,大声说,“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要离开!不要拦我,我要马上走!”
看来她是被秦顾修吓坏了,男人动武比女人恐怖几十倍,无论是生理的压制,还是心理的打击。
刚刚师奈奈打了她巴掌她只觉得震惊和气愤,此刻被秦顾修打了却感到恐惧和惊慌。
没办法,琳达失去理智,不再受人威胁,师奈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
秦顾修冷冷的看了师奈奈一眼,讥笑她不自量力。
师奈奈气的不轻,两人怒目而视,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当场撕烂。
秦顾修发现师奈奈来了这么久,却不见宫承誉,显然她今天是单刀赴会,没人撑腰。
他对何先生说,“何总,这种场合是不是都要有邀请函才能出席,如果有人不守规矩,不请自来,是不是该立刻驱离?”
何先生当然闻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他尚且不知道师奈奈的来历,不能贸然顺着秦顾修的话赶人。
“来者是客,如果……”
秦顾修不吃这一套,冷哼道。“何总,做人不能这么没有原则,难道你在谈生意时也这样没有方程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规定,就要遵守。”
何先生有些为难,暗暗希望师奈奈有邀请函,而不至于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师奈奈瞟了小人得志的秦顾修一眼,在手包里摸了摸,她刚刚把邀请函放在这儿。
然而伸手去摸时,里面除了口红和手机,居然没有别的东西,邀请函不翼而飞了!
她第一时间去看秦顾修,果然,他一脸讥讽,满是不屑。
何先生看出她的状况,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奈奈估计秦顾修这样胸有成竹,再待下去也讨不到好处,她只能临时撤退了。
然而就这么走了,她又不甘心。
“秦总,听说你妹妹最近新交了男朋友,马上要订婚了,恭喜啊。”
秦顾修眉心一跳,就知道她不会知难而退。
“恐怕你听错了,小久她很乖,年纪还小,五年内不打算结婚,更不可能订婚。看来这位夫人消息不灵敏,也和小久不太熟啊。”
师奈奈撇撇嘴,笑着说,“还算熟吧,小久说她上一个男朋友是个老男人,软趴趴的,连亲热都不能,两人一直柏拉图,至今仍是纯洁之身,我当时就感叹,多亏了那个没用的男人,小久下一个男朋友一定会更好。秦总,您说,是不是?”
秦顾修气的青筋暴起,这明显是在说他萎了,不中用,哪个男人能忍?
“何总,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又出言不逊,污蔑我妹妹的名誉,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何先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他们怎么杠上了。
“两位……”
“我哪有污蔑你妹妹,我只是说她前男友不行,你激动什么?莫非,你……和他认识?”师奈奈故意激他。
秦顾修暴怒,一把抓住师奈奈的手腕,想把她扔出去。
“你算什么东西,敢议论我秦家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在秦顾修抓住师奈奈手腕的同时,另一只手半路截住他的胳膊,猛地推开了他。
师奈奈被推来推去,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有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接住了她,挽住了她的腰。
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师奈奈张张嘴,刚要说话,周围就爆发出一阵轰动。
“是宫承誉哎,他怎么来了?”
“真的呀,不是说他不来吗?讨厌,听说他不来,我就没买那件昂贵的礼服,选了个普普通通的,偏偏他又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咦,他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抱着她?”
宫承誉一手搂着师奈奈的腰,一手揣在裤兜里,冷冷的盯着对面的秦顾修。
“秦总,不知道你所谓的几斤几两,有没有资格是怎么衡量的。我宫承誉的妻子,在任何场合,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意见,就算你有意见,也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的语调不急不缓,铿锵有力,让人为之一振。
现场议论纷纷,大家此刻才知道,原来师奈奈竟然是宫承誉的老婆,难怪她那么嚣张,敢和秦顾修叫板!
而且宫承誉真的好宠她,她这么没礼貌,爱惹事,他也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替她摆平麻烦,爱了爱了!
秦顾修气极反笑,盯着宫承誉说,“宫少护妻心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然而你娶的这等小人之辈,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背后说人坏话,举止粗俗,活脱脱一个乡野小妞,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师奈奈此刻才回过神,意识到宫承誉来了。
她抓住他的手,刚想说什么,宫承誉依然直视前方,只是暗中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低调沉稳,连嗓音也是那么多清澈淳厚,“没想到秦总做了几年的秦家继承人,思维还停留在低阶层。有的家族确实是个空壳子,需要联姻,所以即使和自己的妹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只能把人推远,因为将来是要出卖婚姻获取利益的。我宫承誉不需要大家闺秀,乡野小妞也罢,人间泼妇也罢,全看我高兴。正所谓,千金难买我乐意。”
这番话让在场的女人们热血沸腾,几乎就疯了。
她们眼里的宫承誉一直是冷淡矜贵的,根本无法想象他和女人有瓜葛的样子,就算意淫嫁给他,也多半是幻想着和他相敬如宾,毕竟他工作狂是出了名的。
而此时此刻,鲜活的宫承誉却打破了她们的想象,原来他可以这么宠溺,这么护犊子,对自己的妻子毫无原则,无条件维护,这简直就是梦中的丈夫形象。
秦顾修被宫承誉呛得说不出话,尤其他提到了秦小久,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肯定会闹出轩然大波,他和秦小久的事会被公之于众,那么他在秦家的继承人之位就要保不住了。
面对现实情况,他只得忍气吞声。
然而让他示弱,他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秦顾修狠狠的瞪了宫承誉,准备转身离开。
宫承誉面无表情的叫住他,“慢着。”
这幅命令的口吻,令秦顾修气血上涌,他恶狠狠的转过头,口气恶劣,“干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宫承誉仿佛看不到他的怒气,他放开怀里的师奈奈,接过侍者递来的酒,对秦顾修说,“既然和秦总遇到,总要客套一番。交流归交流,宴会还是要喝酒的。”
秦顾修警惕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想耍花招,还是想缓和关系?
据他所知,宫承誉一直公私分明,和他谈不上合作,但也不会交恶,这次为了一个粗鲁庸俗的女人闹翻,估计马上就后悔了,觉得不值得,所以想和他一杯酒泯恩仇?
他这边心思百转,师奈奈那边也暗暗猜测。
她也觉得宫承誉是一收一放,先维护妻子的面子,然后释放善意和秦顾修和解,两边都安抚,这才是完美商人宫承誉的作风。
她觉得闷闷不乐,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宫承誉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他非常有原则,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
这一点,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秦顾修最终还是识时务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把空酒杯放回托盘,盯着宫承誉,看他下一步要怎么办。
宫承誉看着他喝完酒,然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杯,睫毛眨了眨。
就在秦顾修眼睁睁看着他端起酒杯,以为他要往嘴里送时,那杯酒却扑面而来,飞到了他的脸上。
“啊!天呐!”
“oh,mygood!”
师奈奈和在场的尖叫声一样呆住了,宫承誉居然就那么把一杯酒泼向了秦顾修的脸,没有丝毫犹豫!
师奈奈的心里瞬间雀跃,她的虚荣心和满足感达到史无前例的巅峰,这一刻,她开心极了。
宫承誉居然为了她放弃原则,全身心站在她这边,他果然爱惨了他!
他们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天地可鉴!
秦顾修满脸酒渍,头发上还滴着水,仿佛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宫承誉把空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盘,表情平静的说,“你对我的妻子恶语相向,导致她被众人误解,我认为有必要当场还击,让你也体会这种心情,才能将心比心。”
秦顾修的双手捏得咯咯作响,他很想一拳下去,打烂宫承誉平静悠然的脸,这份屈辱没人受得了。
他这么想,于是也这么做了。
然而宫承誉随身一闪,躲避了他的攻势,旁边的二十层蛋糕塔却应声倒下,散落一地。
众人都傻了,完全没想到两人个如此身份的人居然当众打起来,这可是千百年从未有过的事。
师奈奈也呆住了,她还从来没看到过宫承誉打架呢,还是为她打架,怎么这么刺激呢。
原来他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之前一直让自己不要掺合秦小久和秦顾修的事,怕麻烦。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就主动进攻,寸步不放,一定要赢。
第 28 章 28
等到秦顾修再次挥拳相向时,宫承誉不紧不慢的拦住了他的手。
“秦总,令尊可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失礼,大闹何先生的宴会,你准备怎么收场。”
秦顾修浑身一震,理智渐渐回归。
他刚刚昏了头,完全不管不顾,智商仿佛被人归零。
这一切都很诡异,突然就发生了,本来应该避免的。
最主要是……宫承誉也很怪异。
秦顾修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朝宫承誉投去审视的目光。
宫承誉看上去一直都很冷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其实,他也觉得刚刚到一切发生得很莫名其妙。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当众泼人酒这种侮辱性的动作,这不是他的家族教养会做出的事。
那一刻他鬼使神差的,仿佛被人附身了。
不过,现在不是深思熟虑的时刻,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宫承誉很快回神,正色道,“何总,麻烦让人把蛋糕账单递给我的助理,我会按价赔偿。”
何先生被他叫到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宫少,不用,这是我……”
秦顾修冷冷的看着宫承誉,不让他做好人,也掺合一脚,“给我吧,是我打翻的。”
“这……”何先生左右为难,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宫承誉理了理衣袖,并没有坚持,反而说,“既然秦总也觉得自己做错了,愿意赔偿,那我就礼让了,我就赔偿刚刚的那杯酒吧,总归是浪费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顾修登时气血上涌,又要克制不住了。
宫承誉却转身对何先生说,“今日之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和秦总也无冤无仇,然而……”
他把一旁的师奈奈拉过来,对何先生介绍道,“我太太,师奈奈。”
何先生冲师奈奈点点头,他刚刚见识过这个女人不好惹,而且脾气冲,单从性格上来说,她和宫承誉一点也不般配。
不过,两人男帅女美,站在一起真是一对金童玉女,颜值可以忽略一切吧。
师奈奈扯着宫承誉的袖子,对何先生笑了笑。
秦顾修瞪了她一眼,觉得这女人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不光带坏秦小久,她老公也处处压制他,要不是为了秦家继承人的位置,他今天不会善罢甘休。
宫承誉既然站出来,就不仅仅是打架,而是解决纷争了。
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一件事无论对错,方向一定要时刻调整,不至于一错再错。
就像现在,他打了秦顾修,但秦家不至于为了一个人和宫家翻脸,然而秦顾修为人激进冒险,狂妄自大,处理不好会后患无穷。
“奈奈和秦家小姐是闺中密友,她可能对秦总兄妹俩的关系产生了误解,所以关心则乱,和秦总闹出不愉快。何总,她并不是有意在你的宴会上闹事,这一点毋庸置疑。”
何先生表示理解,他一开始以为师奈奈是哪家的大小姐嚣张跋扈,内心是反感的。
然而她是宫承誉的老婆,宫承誉自己一开始说不来,显然并不怎么看得上他的宴会,所以他的老婆也不可能是来针对他,全程与他无关。
这样一来,他不仅能收获大家的关注,还能和宫承誉拉近距离,也算因祸得福了。
果然,宫承誉下一秒就承诺了,“改天请何总打高尔夫球,算是赔罪。”
“哪里哪里,太言重了,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何先生自然是求之不得,两人客套了一番,他还识相的拉秦顾修进来,想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
秦顾修恢复冷静后,深知自己面对宫承誉时处于劣势,所以并没有再强硬的冲撞,但态度仍然是冷漠,不给好脸色。
他为了在秦家十几个小辈里夺得继承人的位置,吃了多少亏,演了多少戏,又受了多少气,根本就不把今天这点放在心里。
但他好歹已经做了几年继承人,虽然位置不稳,十几个堂兄弟姐妹虎视眈眈,宫承誉这样当众打脸他,他还是难以释怀。
师奈奈见他们客套,不禁四处张望,想看看琳达是不是真的走了。
宫承誉察觉到师奈奈走神,把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惹来她一记白眼。
“我今天来是要带她回去的,前几天她身体不舒服,医生嘱咐多休息,结果她一听到秦总会来,就背着我偷偷跑出来了。秦总,你应该反思一下,你对你妹妹有可能太过分了,否则她的小姐妹不会这么生气。”
秦顾修气的牙痒痒,盯着师奈奈说,“小久本来乖巧听话,自从和你太太认识,就叛逆起来,我还没有建议你好好约束看管自己的老婆,你倒是来管我怎么教育妹妹了。”
何先生一看他们又吵起来了,还是为了一对闺蜜,顿时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听多了没什么好处。
他找个借口离开,周围人已经被侍者引导着疏散了,只有偶尔几个人好奇心重,一直往这边看,等着吃瓜看戏。
秦顾修等到人一散,立刻冲着师奈奈说,“你以后少管小久的事,自己的事一塌糊涂,还掺合别人。”
今天这一出都是师奈奈自作主张闹出来的,就没见过这么没分寸的女人!
师奈奈不服气,“你知不知道琳达在化妆间对小久做的事?也对,你当然知道,不过你就是色令智昏,偏偏要和一个污蔑她是精神病的女人滚在一起,你恶不恶心?小久这次肯定伤透了心,她不会再回头了,抱着你的整容怪做美梦去吧!”
秦顾修上前一步,怒视她,被宫承誉挡住。
宫承誉淡淡的看着他,不经意的说,“秦总,《金色年华》这部电影,想必又是血本无归,网上骂声一片。你当真以为,没人会往那方面想吗?适可而止,监管部门不是傻子,目前他们已经在人事调动,以前护着你的人一落马,等新人上台三把火,首先烧到的就是你,我言尽于此。”
说完,他强势拉着师奈奈,不顾她的挣扎,把人拎走了。
秦顾修浑身僵住,他想不到自己的动作居然连一个局外人宫承誉都看的一清二楚。
更可怕的是,上面居然在人事调动!
没有一丝丝风声,和他合作的几个港商和外国商人还在跟进别的几个项目,大家一派喜气,等着分钱。
如果真的新官上任,他们这些人肯定是第一批杀鸡儆猴的,到时候,不光是秦家继承人的位置不保,恐怕他的未来十几年会在牢里度过。
秦顾修没有心情和师奈奈生气了,他要迅速回公司处理善后。
也许师奈奈这么一闹反而是帮了他,宫承誉自己有内部消息,一般不会多管闲事。但他今天泼了他一杯酒,所以觉得有点抱歉,就把这个重要情报作为回礼送给了他。
秦顾修一路风驰电掣,等到了公司楼下时,已经冷汗淋淋……
“慢点!你手抓得我很痛,红了红了,手腕都捏红了。”
一路上,师奈奈被宫承誉拉着往后花园走,她不断呼喊,宫承誉都无动于衷,仿佛没听见。
到了一处空地,他一把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冷静的看着她。
师奈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有些怕他这幅严肃的样子。
宫承誉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裙子,想教训几句,最终还是说,“回家再收拾你,去停车坪找司机,我一会儿过去。”
师奈奈一听自己有危险,立刻小声嘟囔,“那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收拾我……”
宫承誉见她嘴硬,还死不悔改,一副多么傲气的样子,顿时恨铁不成钢。
“我今天要是不来,秦顾修真的会动手打你,你信不信?事后我打回去又有什么用,你被人揍的事传出去,这辈子别想在圈子混了。”
她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女人可以骄纵,可以任性,更可以胡来,但一旦在公众场合被人侮辱,殴打,哪怕事后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别人也永远记得你当初被打的样子,基本相当于在上流圈社会性死亡了,这辈子别想翻身。
师家的大小姐不能被打,宫承誉的老婆更不能被打,对于豪门来说,面子在有些时候,比生命更重要,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后面有一个家族。
宫承誉真的很生气,而且越想越气,他觉得师奈奈的智商像是有一个坑,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她继续这样,害人无所谓,他赔得起,害了她自己,他就救不回来了。
师奈奈被训得不敢说话,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这次确实冲动鲁莽了,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中邪了似的……
“先回家。”
宫承誉挥挥手,让她离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师奈奈委屈的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默默的走了。
宫承誉双手抱胸,仍然有些郁结,他准备整理一下情绪,再去和主人告个别。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再带师奈奈去看脑科医生时,一个人忽然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表……宫总。”
宫承誉原本烦躁的表情变成了冷漠,他放下手,冷淡的看着对方,“是你?有什么事。”
吴初荷迎着他的目光,紧张的握紧拳头,语气却很坚定。
“宫总,我刚刚遇到师家以前的一个佣人,他对我说了一个秘密。”
第 29 章 29
师家的秘密?
宫承誉看着不远处喧闹的露天舞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师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你不用告诉我。”
师家的私事与他无关,公事只要不涉及宫家,也与他无关。
即使涉及宫家,该知道的他也早就提前知道了,不需要闲杂人等献殷勤。
见他毫不关心,吴初荷忙说,“是关于师奈奈的。”
闻言,宫承誉才算正眼看她。
吴初荷有些羞涩,面对他直直的目光,下意识捋了捋头发。
宫承誉觉得这个人实在是……莫名其妙,她最近做出的一系列事情,都让他非常不解。
她和他,或者宫家很熟吗,一副自己人的姿态自居。
“你专门守在这里,恐怕刚刚到情况也看到了吧。”
吴初荷有些慌乱,掩饰般的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视线。
宫承誉不冷不热的说,“你既然看到了,就知道我和师奈奈吵架了,而且不欢而散。我现在不想提到她,包括她的秘密。”
这显然是借口,他就是不相信她,或者他觉得师奈奈没有秘密!
吴初荷心里不甘,执着的说,“这件事很重要,你肯定感兴趣。而且,牵涉到两家的合作,师家欺人太甚,他们暗地里……”
宫承誉打断她的话,没有耐心听下去。
“对你重要不一定对我重要,合作已经完成,无论师奈奈和师家一开始有什么目的,我已经拿到了结果,初衷并不重要。”
这段婚姻一开始就不是两情相悦,根本不需要算旧账,因为他们之前本来直奔主题,没有感情。
至于现在……
“他们耍了你!师奈奈根本不是师家的大小姐,她是……”吴初荷急了,脱口而出。
宫承誉皱眉,盯着吴初荷,没有说一句话。
吴初荷下意识哆嗦一下,有些惧怕他的威严。
他不说话的时候,是真的很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直到吴初荷不知所措,宫承誉才缓缓开口,“她不是大小姐,难道是二小姐?”
据他所知,师家只有一个小姐,其他几个男人都在海外,这一代几乎没有出色的后辈,所以现在的实力一天比一天不行。
吴初荷脸色一变,咬着唇不说话。
那个佣人的确是这么跟她说的,说师家的大小姐才是宫家一开始谈好的未婚妻人选,因为大小姐逃婚,和野男人私奔了,所以让二小姐顶上,用姐姐的名字和宫承誉联姻。
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她整个人都兴奋了。
宫承誉这样一个唯我独尊,受不了任何欺骗和反驳的男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正牌未婚妻和别的男人私奔,给他戴绿帽子,还送个小的过来充数。
他肯定暴跳如雷,马上休了师奈奈,和师家断绝一切关系。
然而,宫承誉的反应让她大失所望,他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宫承誉对吴初荷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理了理袖子,他准备去和何先生辞行。
吴初荷不甘心,跟在他身后说,“师家就连婚事上都欺骗你,可见合作并没有诚意。师奈奈代替姐姐嫁给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这是他们师家的诡计……”
宫承誉对她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他用一种看神秘生物的眼神警告她,让她闭嘴。
“难道那个佣人没有告诉你,师家只有一个小姐吗?”
哪来的大小姐二小姐,挑拨离间都不会提前打听情况,真是愚蠢。
吴初荷呆住,她没想到师家只有一个女儿。
确实,从师奈奈要嫁过来开始,她的注意力就放在师奈奈身上,但对她家的家族成员知之甚少。
那个佣人一说,她就光顾着雀跃,根本没有去调查。
“还有,”宫承誉决定还是把话说的直白一点,免得她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要不是你一举一动都监视师家,那个佣人怎么会一看到你就跑去告密?这证明你不是第一次插手师家的事,所以别人知道投其所好,引你上钩。”
吴初荷和师家八竿子打不着,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认识,师家的佣人要告发师奈奈也是跑到宫家。
吴初荷这一番神操作,相当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完全暴露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包藏祸心。
“我没有和师家勾结!只是以前他曾经去过你们别墅送东西,他知道我是你的秘书,所以想告诉你师奈奈的事,他……”
还在撒谎,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宫承誉冷冷的说,“他送过什么东西?送了几次?叫什么名字?我立刻让管家查监控记录,确认真伪。别墅每天的监控录像都会备份,保存。别人家的监控日子久了会覆盖,我这里永远不会。”
这下吴初荷彻底说不出话了,她没想到宫承誉的一切布置都是这么的天衣无缝,叫人完全没有钻空子的余地。
宫承誉看着吴初荷灰败的脸色,看了看手表,不再和她墨迹了。
“你估计还不死心,准备去我母亲那里打小报告。也许,刚刚已经在电话里第一时间告知了。但是,我现在通知你,从今晚开始,不要再让我在市里看到你,否则,你之前那些小三小四的上位史,会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我母亲会接纳一个穷人,但不会善待一个小三。”
吴初荷瞬间白了脸,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她没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混乱私生活居然被宫承誉亲口说出,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也对,只有她这个愚蠢又天真的女人,才会以为花点钱买通以前的新闻通告删掉自己的花边,就可以高枕无忧。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以前一心攀高枝的那些男人,有些就在这个圈子,只是人家装不知情,但背地里怎么可能不议论。www.hsrnsw.com
怪不得宫承誉从来不正眼看她,他根本就瞧不起她,恶心她,不挑明她的过去,只是不想宫母知道真相后尴尬罢了。
如今,他对她撕破脸,把她赶出城,算是断了她在这里的前路。
亏她还幻想着一把扳倒师奈奈,洗刷掉小三的标签,继续顺风顺水的进击豪门之路。
听着宫承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吴初荷知道自己今生今世也见不到他了。
但她不甘心,她怎么能够认输,她明明有这个实力!
“我就不信你真的爱上了师奈奈!”
吴初荷大声吼着,她也索性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变得面目狰狞。
宫承誉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回头,就当没听见。
吴初荷的怨气更盛,她再次冲他的背影吼道,“你永远都是商人思维,从心底就看不上我这种往上爬的女人,但你也看不上师奈奈那种大小姐,你以前对她的态度,就好像她是一个寄生虫,只知道吃喝拉撒。你们之间没有爱情,她现在脑子坏了,以为你会对她动真情,等她看清你的本质,她会比我悲惨一万倍……”
这是她对师奈奈和宫承誉的诅咒,她不幸福,那所有人都别幸福,就算下地狱,她吴初荷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吴初荷越说越起劲,整个人都有点不正常,幻想一夜之间奔溃,她显然受刺激过度了。
“你……”
一个闷棍从后面甩过来,准确无误的砸晕了还在骂人的吴初荷。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王妈一脸嫌弃。
她用脚踢了踢吴初荷,见她没反应,于是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票子,递给身后的几个搬运工。
“麻烦把她搬出去,看着就来气。”
几个工人本来是给宴会搬啤酒的,见到又有活儿,自然是喜不自禁。
王妈顺着宫承誉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心里越发不安。
她本来在家里做好了宵夜,准备等师奈奈和宫承誉回去后共进晚餐。
谁知却收到医院线人的消息,师品晶醒了,还大闹病房,听说脸上缝了三十多针,腿和胳膊也骨折,师太太伤心得晕过去了。
收到这个信息,她马上赶了过来,直觉告诉她,师太太可能要破釜沉舟,做出一些疯狂举动来报复了。
果然,她紧赶慢赶的过来,就赶上吴初荷被师家的佣人告密,然后向宫承誉揭发。
宫承誉表面上不相信,但实际上他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务之急,她要马上找到师奈奈,既然师家的佣人已经过来勾结吴初荷,那就证明师太太还有一连串的安排……
师奈奈垂头丧气,拎着小包包往停车坪走。
她觉得很丧,被宫承誉训得像个乖乖,这辈子什么时候才能睿智一回。
“奈奈,原来你在这儿,找了你好半天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路灯下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正对师奈奈微笑。
师奈奈觉得对方很眼熟,却又想不起名字。
男人和善的说,“是我啊,你的家庭医生,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师奈奈回过神,这才想起来,“哦,是你啊,你也来参加宴会么?”
她傻呆呆的样子让医生有些出神,她的神态和以前真的完全不同了。
那个从容不迫,淡然自若的她,变成了调皮捣蛋,撒娇卖萌的另一个她了,真是让人……怀恋啊。
医生一步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然后亲切的一笑,“奈奈,我来是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师奈奈好奇。
当然是解除催眠的指令了,这个小傻瓜。
医生凑近她的耳朵,觉得非常有趣,他不知道当他说出那句话时,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第 30 章 30
“你很想知道?”
什么叫她很想知道,明明是他自己要说,又吞吞吐吐的。
师奈奈本来就一肚子气,立刻没好气的说,“不想。”
爱说不说!
医生被她赌气的样子笑到,觉得她这样子怪可爱的。
要是从前的奈奈,可能连一个眼神也懒得搭理了。
可惜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爱和娴静也是。
“你觉得你老公好不好?”医生话锋一转,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师奈奈盯着他,忽然说,“你该不会一直暗恋我吧?快收起这份心思吧,我已经结婚了,咱俩不可能!”
医生差点呛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这才清晰的感受到王妈之前的怀疑,师奈奈确实成了残次品,和真正的傻白甜嘤嘤怪相差太远。
也难怪她的脑回路不正常,总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这其实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他的医术问题。
但这种事,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师太太不行,王妈也不行,否则以后还怎么吃饭。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对你老公有感情,很相爱,我会保留一些东西,让你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至于一下子醒过来,接受不了现实,两人关系闹得更僵。”
今天他在自己的私人诊所接到师太太的电话,那边气势汹汹,要他立刻唤醒师奈奈,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不要管什么后遗症。
医生本人是不赞同的,剧烈的脑电波反应会严重伤害大脑,轻则丢失几年的记忆,留下后遗症以后还会老年痴呆。重则昏迷不醒,一辈子成为植物人。
哪怕拿钱办事,也不能置人命于不顾。
师奈奈糊涂了,她听不懂医生在说什么。
“你说的太复杂了,什么玩意儿?”
医生叹口气,想了想,简短的问,“你爱不爱宫承誉?想不想以后一直和他在一起?”
如果师奈奈对宫承誉的感情已经非常深,那他唤醒她时,会给她心理暗示,哪怕恢复成从前的师奈奈,也还残留着失忆时对他的感情。
这样一来,对宫承誉的接受度大大提升,两人要是有心,以后还是能慢慢培养感情。
相反,如果她遭受了他的记忆重建,脑子要她爱上宫承誉,心里却始终抗拒,依然无法对他产生感情,那他唤醒她时,就不添加任何辅助,直接让她醒来,变成催眠前的师奈奈。
如果是这样,那师奈奈肯定会受不了,因为她一直梦想着拿到师家的钱就跑路,去过富婆一样混吃等死的生活。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师品晶本来的老公睡了,还当了好多天傻子,冷静睿智的师奈奈本尊怎么接受得了。
出于职业道德,医生还是希望师奈奈的心态能够平稳过渡的,不要有太大波动,否则伤人伤己。
她知道师家利用陷害她,肯定会悲愤,要是想报复师太太,来个硬碰硬,结局不乐观。
穷人不要和富人斗,身为富人阶层的家庭医生,他见过太多以卵击石,最后惨败退场的人。
“我不爱他,不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师奈奈想起刚刚宫承誉说的话,他让她等着,回家就要教训她。
呵,对她又严厉又教育的,她爱他才怪!
今晚就不要回去了,省得被人训,她决定了,去最贵的酒店开个房,手机一关,万事不管。
医生狐疑的看着她,似乎不相信,“真的?一点点都不喜欢?”
师奈奈不想被人看扁,她总感觉要是当着别人的命承认喜欢宫承誉,就会低人一等,如果传到宫承誉耳朵里,他恐怕会更得意,以后教训起她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比珍珠还真!最好是换一个温柔体贴的老公,宫承誉又冷酷又霸道,不适合我这种又软又甜的软妹子!”
医生不禁奇怪,他的技术真的有这么差?
当初他的口令可是“师奈奈爱宫承誉,宫承誉爱师奈奈”,催眠后的师奈奈肯定会爱宫承誉,不需要怀疑啊。
结果,她居然告诉他,他不爱宫承誉?!
看来,他真的要接受导师的邀请,重新去国外修一下心理学了。
“那好吧,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是一个秘密。”
师奈奈不动,怀疑他在装神弄鬼,“你噼里叭啦说了一大堆,到底有什么事?非要靠近说,是见不得人吗?”
这个刺头一样的态度,真的非常不傻白甜,医生对自己的技术更绝望了,他明明是想把她催成软妹,怎么最后成了太妹?
必须立刻停止了,错误不能一直延续下去。
“好吧,你站在那儿,我来说。”
下一秒,他念出了一句短语。
仿佛一个钥匙打开了房门,师奈奈被突如其来的电波震得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的大脑里仿佛开启了一场八级地震,所有的旧建筑都被摧毁,只留下一片废墟。
医生走过去,抬手闭上了她的眼睛,轻轻的说,“回去睡一觉,十二个小时后苏醒,你的记忆会重建。不过我还是保留了你和宫承誉这些天的记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祝你好运,漂亮的小姑娘。”
他为师家服务多年,深知师奈奈的处境。如果她能在师家和宫家的纷争中全身而退,并且得到宫承誉的垂青,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是他给她最后的礼物,出国以后,两人也不可能再见了……
王妈找到师奈奈时,她正背对着她发呆,包包里的手机一直响,她却毫无动静。
她担心的喊了一声,“奈奈?”
师奈奈却依然没有动静,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
王妈焦急的摇了摇她的肩膀,拍拍她的脸,“奈奈?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该不会被人下了迷药吧,失去神智了?
师奈奈一直没反应,手机也一直孜孜不倦的响着。
王妈狠狠心,重重的掐了一把她的人中。
师奈奈痛得惊呼,眼神才渐渐清明,意识慢慢回神。
她有些发愣,看着王妈时没有焦距。
王妈看她能动了,一颗心才放下,刚才真的吓死人了。
“你刚刚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多声,还掐,咋一动不动,跟撞邪了似的。”
师奈奈抬起手捂着头,有些虚弱的说,“我头疼,身上软绵绵的。”
“是不是吹风后感冒了?”
这地方挺空旷的,露天的草坪不比室内,穿着露肩晚礼服晚上站着,是容易头疼脑热的。
师奈奈皱着眉,只想找个地方支撑,她身上使不上劲。
“回去吧,我不行了,昏昏沉沉的。”
王妈感觉把人扶着往停车坪走,她来时看到过宫承誉的车,知道停在哪里。
等两人到了地方,宫承誉早已经等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手机。
他一直在打师奈奈的电话,没人接听,他怕她出了事,已经让何先生出动安保去找人了,又怕她来了停车坪没看到他,所以一直等着。
一见到她走过来,而且毫发无损,他的心里就有一股怒气。
今天她真的太任性了,还故意不接电话,他的脾气要压不住了。
王妈看他脸色不对,赶紧开口道,“少爷,奈奈受了凉,头疼脑热的,咱们赶紧回去吧。”
宫承誉冷着脸,走过来把师奈奈扶过来,一摸到她的手腕,他就感觉不妙。
“这么凉,怎么不带件披风过来。”
他立刻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把人扶进了车后座。
师奈奈软软的倒在他怀里,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之前满腔的怒火在看到她如此虚弱无力后,都化作了无言的担心和心疼。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宫承誉小声问。
车子缓缓启动,前排坐着司机和王妈,师奈奈往宫承誉怀里钻,心里很委屈。
“不知道,我就想回家。”
宫承誉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马上到了,先睡一会儿。”
师奈奈却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空空的,可潜意识里,就是不能睡,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旦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可能会变了。
“你是心里不舒服还是身体不舒服?”
宫承誉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凶,对她冷言冷语,不确定她是不是又故技重施,像之前几次一样装可怜。
“都不舒服。”师奈奈的声音闷闷的。
她的脸颊在宫承誉怀里蹭了蹭,对他有一种深深的依恋。
王妈不时回头,很是担心。
“我让医生在家里等着,回去后看看,上次晕倒一直没好好调理,这次不能再任性了。”
宫承誉拿她没办法,每次遇到她,一天之内的心里历程就三路十八弯,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的,再也回不到以前云淡风轻的状态了。
师奈奈扭过头,不高兴了,“不想看医生。”
她偷偷瞄宫承誉一眼,见他的脸沉下来,又小声补充道,“至少今天不想。”
宫承誉的脸色才算缓和,但态度很强硬,“那明天。”
师奈奈恹恹的闭上眼,不想答应。
宫承誉盯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手,哄她入睡。
忽然,他想起了吴初荷说的话。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师奈奈的手,居然摸到了几个老茧。
他的眼里顿时闪过一道暗光,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师奈奈合着他的节拍,渐渐睡着,一头窝进他的怀里。
宫承誉的手于是停下来,脑子里飞快转动。
当初联姻时,有一份师家大小姐的资料摆在他的书桌上,上面是这么写的。
“二十四年养尊处优,受尽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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