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我人傻钱多的夫君黑化了 > 第21章 第 21 章
    此时沈拾月的脑子其实并不太好使。


    迷迷糊糊间,她只以为身在穿越之前,躺在单身公寓的床上,手里摸到的是她的兔子抱枕。


    只是摸着摸着,忽然有些奇怪——


    她的抱枕什么时候有胸肌了?摸起怎么如此硬邦邦的。


    于是忍不住在梦中问出声来:“兔兔你什么时候去健身了?”


    慕容霄:“???”


    “突突”是谁?


    难道……又是对他的爱称?


    ……那健身又是什么?


    正琢磨着,却又听见她问:“咦,肚皮也硬硬的哎。”


    慕容霄:“……”


    没错,她的收现在已经转悠到了他杜齐眼周围。


    一边转悠,还一边问他:“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闲工夫?这小身板练得不错啊。”


    慕容霄:“……”


    ……他如今的确很有闲工夫。


    这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紧接着,却听她又叹了口气,道:“不像我,一天到晚要累死了。老娘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啊!”


    慕容霄:“???”


    买房子?


    ……这么大的府邸还不够她住吗?


    且,沈家不是也才搬到了新宅院?


    她还要房子作甚?


    他一边努力压制心底的悸动,一边问道:“为何要买房?”


    却听那姑娘道:“不买房子哪有安全感?安全感这种东西,一定要自己挣,绝对不能指望臭男人。”


    慕容霄:“???”


    臭,臭男人?


    说的是他?


    不对,他明明是小可爱。


    那,臭男人又是哪个?


    正在这时,却觉她又拍了拍自己,道:“不说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搬砖呢。”


    语罢,手也不动了。


    慕容霄却再度陷入困惑……


    她又为何要搬砖???


    难道从前住在打石坊时还曾干过苦力?


    更要紧的是,把他魔所了这么久,她居然要自己睡了?


    咳,毕竟生平第一次有如此体验,单纯的景王殿下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审题。


    有道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他当然晓得,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左右已经成婚了,又是她主动来找他的。


    应该可以的。


    他于是默默清了清嗓,试着唤她:“娘子……”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心底难免有些放不太开。


    但他毕竟是男人,理应主动些。


    哪知声音落下,那姑娘却并没有反应。


    慕容霄愣了愣,又试着叫了一声:“阿月……”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了绵长的呼呼声。


    她似乎……又睡着了。


    慕容霄:“???”


    这是何意?


    为什么把他撩拨至此,自己却睡着了???


    他又试着叫了她几声:“阿月?拾月?”


    甚至:“漂亮姐姐?”


    然而都没有反应。


    沈拾月甚至翻了个身,闭着眼一脸嫌弃道:“好吵。”


    说完还朝他扔了个枕头。


    慕容霄:“……”


    接住枕头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她刚才根本就是在做梦。


    那一通话与动作,怕不都是在梦里的,根本不是对他。


    而他,自作多情了……


    景王殿下心间霎时凉了一大截。


    然而,身体还……不怎么舒服。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慕容宵默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净房。


    ……


    待从净房出来,他直接抱了被子,去了小榻上。


    罢,惹不起,躲得起。


    然而再度躺下,他却没了睡意,脑间开始忍不住回想方才——


    她既是在做梦,那梦里的话,恐怕也不是对他说的。


    所以,那声“突突”,叫的是谁?


    大约是饮酒助眠,接下来,沈拾月睡得可谓酣畅淋漓,一觉直到天亮才醒。


    房外的前廊下,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叫,今儿大抵是个好天气,阳光已经投到了帐子上。


    她意犹未尽的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下床,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怎么记得昨晚是在小榻上睡的?


    可现在为什么是在大床上?


    沈拾月试着回想昨夜情景,然而脑间关于这一段似乎没有存档。


    有心问问小霜,但昨晚伺候她洗完澡后,小霜便出去了,只怕也不知道。


    正懵着,却见房门被推开,从外头进来一个人。


    却是小傻子。


    此时他已经换好了衣裳,看上去依旧那么霁月光风,就是眉间有些不太平,似乎有什么心事。


    沈拾月开口问道:“殿下这么早去哪儿了?”


    慕容霄语声平淡:“随便走了走。”


    沈拾月哦了一声,一时没再说话。


    慕容霄却悄悄瞥她一眼,心间不由暗想——


    昨晚在他面前叫了别人的名字,怎么现在她脸上也看不出心虚?


    正在此时,却听沈拾月又问他:“对了,我记得我昨晚睡得是小榻,怎么到大床上来了?殿下可知发生什么事?”


    慕容霄看着她:“你不记得了?”


    沈拾月摇了摇头:“想不太起来了。”


    啧,没想到果酒也这么厉害,还能叫人断片?


    会不会是换了身体的缘故?


    正琢磨着,却听小傻子问她:“你昨晚……可做梦了?”


    沈拾月想了想:“……好像做了个梦。”


    慕容霄追着问:“梦见什么了?”


    沈拾月:“梦见……”


    啧,她好像梦见,她原本正抱着她的兔子抱枕睡觉,却不知怎么那抱枕忽然变成了一位美男,浑身上下一身应肉,摸起来手感甚好。


    她想着反正做梦,何不放肆一回?于是来来回回把人家摸了好几把,只是还没等摸够,却因为太困就睡着了。


    罢,下回一定要争气点。


    慕容霄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又问了一遍:“梦见什么了?”


    沈拾月当然不能如实相告,只好随便找个了借口:“……梦见我从前的一个小玩具。”


    说着又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我怎么到大床上来的,殿下还没告诉我。”


    慕容霄眸中凉了几分,也随口道:“见你睡得不舒服,本王就跟你换了。”


    心里却想,明明把他上下摸了几遍,嘴里还喊了个人名,现在却说是玩具……


    必定是在撒谎。


    啧,这个女子怎么能如此?


    随随便便钻进他的被子,将他轻薄一通,口中唤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景王殿下不由满腹愠怒。


    却听那姑娘又道:“原来是殿下跟我换的,那我还要多谢殿下才是。”


    说着又伸了个懒腰,语声轻快的下了床,道:“走,吃早饭去。新的一天开始了,还有更多好玩的事在等着我们哦!”


    慕容霄:“……”


    什么好玩的事,他现在都不太感兴趣。


    他只想知道,那个“突突”到底是谁。


    待沈拾月洗漱完毕换好了衣裳,王厨精心准备的早膳也已经送到,小两口又坐在一起享用。


    有金黄香酥的大油条,热乎乎的红枣杂粮豆浆,鲜肉包,蟹粉羹,另有香煎鱼,小酥肉,清炒春笋,凉拌胡瓜等几样小菜。


    沈拾月吃着油条喝着豆浆,再来几口小菜,别提多惬意了。


    只不过,今日小傻子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半晌过去,一只不大的鲜肉包都还没吃完。


    沈拾月奇怪道:“殿下今天怎么了?为何不吃油条?以前不是最喜欢油条吗?”


    却见小傻子语声有些平淡:“不想吃。”


    嗯?这可真是奇事。


    沈拾月想了想,皱眉道:“怕不是昨夜烤肉吃多了?那玩意儿容易上火,小孩子还是不能多吃。”


    慕容霄:“???”


    居然又说他小孩子?


    一时间心间愠怒又添了一重,景王殿下一时无处发泄,只得拿起盘中的油条咔咔几口吃完,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豆浆。


    沈拾月目瞪口呆的看完,不由更加奇怪:“殿下最近怎么总是如此暴饮暴食?”


    娘的,怎么好像傻得更厉害了?


    这样下去,该不会吃成个大胖子吧?


    ……难道是整日在府里待着给憋坏了?


    思及此,她于是吩咐小霜:“叫马房备车,再去取一身殿下的便装来,等会儿吃完饭,我同殿下出去转转。”


    小霜应是,便出去忙活了。


    一旁,慕容霄吃着小酥肉默默暗想,出去转转?


    莫非要去见那个“突突”?


    去就去。


    他倒要看看,对方会是什么人。


    吃完早膳换好了便装,两人便登上马车出了门。


    沈拾月今日特意拿了顶帷帽,此时正试着往头上戴。


    慕容霄瞅了一眼,问道:“去哪儿?”


    ——见那个突突,还要带帷帽?


    却听她道:“去看看咱们的新产业啊。”


    新产业?


    慕容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要去德祥楼?


    紧接着,又听她道:“眼下我们虽然把银子要回来了,但要知道,此时不是先皇在时,往后赏赐只会越来越少,所以要居安思危,努力为府里开源才是。这么大个酒楼不能浪费,得让它努力给咱们挣钱。”


    慕容霄:“……”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钱。


    眼看到了地方,沈拾月也把帷帽戴好了,一人下了车,德祥楼便出现在了眼前。


    三层高的酒楼,地方着实不小,门脸看起来也很是恢弘。


    只不过因为那前东家于怀全的关系,前些天便已经被查封,目前处于关门歇业的状态。


    沈拾月自有钥匙,叫人开了门,同小傻子迈了进去。


    今日小霜跟着出来伺候,也一并跟着进去了。


    几人先环顾一圈大厅,只见这内里的装修也很是豪华,厅中甚至有假山流水,水池中还有几尾金鱼。


    桌椅也都是黄花梨的,一瞧就值钱。


    一楼三楼的雅间就更不必说了,什么云母的屏风,螺钿的桌椅,连窗帘都是绫罗。


    沈拾月忍不住啧啧:“这酒楼算是没白要,光这些家伙都能卖不少钱呢。”


    慕容霄:“……”


    这是掉钱眼里了吗?


    小霜则连忙点头,而后好奇走向窗边,往外瞧了一眼,不由惊叹,“那不是玉泉湖?”


    沈拾月跟过去看,只见窗外好大一片湖面,正是城中央的玉泉湖。


    原来这酒楼正是依湖而建,整个湖面一览无余,堪称视野无敌。


    她又忍不住感慨:“这位置环境真是没得挑。也不知这姓于的是贪了多少银子,才造出这么个地方来?”


    小霜在旁点头:“怕不是达官显贵们才能吃得起的。”


    沈拾月嗯了一声,若非如此,那鲍四喜又怎么把几百上千两银子的虫草山参给卖出去?


    只可惜这案子一出,于怀全一死,那些主顾们估计都不敢再来了。


    所以,今后的经营只怕要换个思路。


    趁她思量之际,慕容霄也来到窗边,目光无意瞥过楼下,微微顿了顿。


    而后,便同沈拾月道:“有点臭,走吧。”


    沈拾月愣了愣,却见小霜也道,“确实还有些酒肉气息。”


    想这楼中闭门了几日,空气并不流通,有残留的酒肉味在也不稀奇。


    沈拾月只好点了点头,“走吧。”


    ——反正看也看过,回去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张吧。


    眼看出了德祥楼,扶风也及时将马车赶了过来,沈拾月正要上车,却见小傻子停步,指着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问道:“那是何物?”


    小霜瞥了一眼,忙答:“是糖葫芦。”


    却听景王殿下道:“能吃吗?”


    小霜赶紧点头,“正是吃的。”


    景王殿下便哦了一声:“买来尝尝。”


    沈拾月:“……”


    咋还这么嘴馋呢?


    她道:“那个东西是山楂做的,有点酸哦。”


    却听小傻子道:“不怕,尝尝吧。”


    沈拾月:“……”


    没办法,只好叫小霜去买了一根。


    待小霜拿着糖葫芦回来,小傻子接在手中,脸上露出一片喜悦,看起来更傻了。


    沈拾月,“……”


    紧接着,却见拿着糖葫芦的小傻子又问她:“去哪里玩?”


    沈拾月:“???还去哪里玩?殿下不冷吗?早点回家吧。”


    哪晓得小傻子语气坚定道:“不回家,去玩。”


    沈拾月:“……”


    这人今儿是怎么了?


    正欲皱眉,却见扶风上前低声与她道:“王妃,有人一路跟着我们。”


    沈拾月愣了一下。


    有人跟踪?


    此时还有谁会监视她跟小傻子?


    呵,看来那三万两银子还是叫狗皇帝肉疼了。


    思及此,她立时改口道:“既然殿下兴致这么浓厚,那城中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扶风想了想,道:“沿着这湖边再往南走不远,有片永乐坊,是京城的瓦市所在,平素很是热闹。”


    瓦市,不就是戏院?


    沈拾月点了点头:“得嘞,那咱们去逛逛瓦市。”


    语罢便与小傻子上了车。


    马车启动,往永乐坊的瓦市而去。


    车厢内,景王殿下握着才买的糖葫芦,却并不动口。


    沈拾月奇怪道:“殿下怎么不吃这糖葫芦?”


    慕容霄道:“不想吃了。”


    ——他本来也不打算吃这种街边买的东西。


    方才不过是遮那些探子的耳目罢了。


    却见沈拾月挑眉:“刚才非要买,买了又不吃,殿下怎的如此任性?”


    慕容霄:“……”


    还说他任性?


    呵,突突的事还没弄清楚呢。


    正在此时,手中的糖葫芦却被那姑娘一把抢了过去,道:“不吃我吃。”


    说着便吃了起来。


    唔,这时节的糖葫芦可真是又酸又甜,关键还冰凉镇牙,真是带劲!


    沈拾月几口便是一颗,眼看就快要吃了一半。


    某人看在眼中,忽然道:“本王要吃。”


    沈拾月挑眉:“方才你自己说不吃的,现在是我的了。”


    哪知却见小傻子沉下脸来,道:“就要吃。我的。”


    沈拾月也皱眉看他,决定与他严肃谈谈。


    “殿下今日特别不乖。”


    她道:“这是为什么?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事吗?”


    慕容霄心道当然有。


    但他并不想说,因此依然嘴硬道:“没有。”


    沈拾月挑眉:“真的吗?小可爱可不会说谎的哦。”


    慕容霄:“……”


    一听这句话不由更加不舒服,也不知她有没有叫过那个“突突”小可爱?


    于是他干脆不再张口,直接伸手去拿糖葫芦。


    哪知沈拾月提前防备,忙把拿糖葫芦的手挪开,叫他扑了个空。


    慕容霄:“……”


    无趣。


    索性不再看她,把头扭到一边。


    沈拾月,“……”


    竟然还真生气了?


    罢了,不过是个小傻子。


    她顿了顿,上前哄他:“好了,不跟殿下闹了,快吃吧。”


    说着便将那糖葫芦塞到了他手里。


    慕容霄暗自挑了挑眉。


    却见她又叹气道:“刚才不过跟殿下闹着玩的,殿下千万要记得,如今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慕容霄:“???”


    好在她又及时改口:“哦不,应该是一条船上的兄弟,有什么事千万要与我说,切莫藏在心里。”


    说着又拍了拍他的手,莞尔一笑道:“吃罢。我试过了,没有毒。”


    慕容霄,“……”


    将她的笑看在眼中,他不由心间微微一动。


    又顿了顿,终于吃起手里的糖葫芦来。


    嗯,果然又酸又甜,挺好吃。


    ——只不过,就是不知,她有没有跟那个叫“突突”的,说过同样的话?


    ……


    车外,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扶风,一边驾车,一边心间感慨。


    ——看来殿下暂时还不想叫王妃知道自己醒来的事。


    小心也好。


    只是就难为殿下,每每都要装成从前的样子。


    眼看车行不多时,便到了那永乐坊。


    沈拾月与慕容霄下了车,只见果然地如其名,入眼处有四五家茶楼挨在一起,内里无不响着丝竹之声。


    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这般景象,在隆冬时节实属难得。


    几人随意在街上走了走,而后找了一家看起来最热闹的茶楼迈了进去。


    门口的小厮立时上前,引他们到了座位上,又麻利上了一壶茶并几样小点心。


    这茶楼的大厅中有处台面,此时上头正在演着木偶戏。


    有几个艺人操作着一尺来高的小木偶,在台上又说又唱,时不时还比划几下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


    沈拾月还是头一回看这种木偶戏,感觉十分新鲜。


    ——没想到,在当下这朝代,艺人们的技艺便已经如此高超,木偶的举手投足都十分合拍,与她小时候看过的木偶片几乎没甚区别。


    厅中的客人们也都看得津津有味,其中还有跟随大人来的年幼小娃儿,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声,听起来甚是可爱。


    沈拾月也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小傻子。


    见他也目不转睛的望着台上,不由心间得意,问道:“公子是不是很喜欢这个?”


    慕容霄:“……”


    为什么问他?


    他不过……在装装样子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木偶戏他幼年时的确很喜欢,只可惜宫中只有大节庆时才能看到,演的还反反复复只有那几个本子,叫人失望。自是不如时下这些孩童们幸福。


    当然,他现在是个傻子,应该是喜欢看这个的,所以乖乖点了点头,而后继续朝台上看,顺便摸了几颗瓜子来吃。


    眼看约莫半个时辰后,木偶戏谢幕,有人端着木盘在观众中游走,观众们也纷纷拿出银钱投放,作为打赏。


    少的几枚铜板,多的则几块碎银。


    沈拾月便明白了,原来这茶楼瓦市主要是靠这打赏赚钱。


    而有意思的是,那端木盘的小伙子也很有些本事,每每碰见打赏多的顾客,他还会从袖中变出一朵绢花作为答谢。


    倘若那顾客带着小幼童,这小伙就变个小玩具出来,惹得小家伙们很是惊喜。


    眼看着那端盘子的人来到了近前,沈拾月也大方拿出几块碎银,放在了盘中。


    对方很是高兴,立刻要给她变朵绢花。


    沈拾月及时开口,道:“能不能给我变个好玩的,我们公子喜欢。”


    闻言,小伙子看了眼慕容啸,立时应好,随意挽了个手花,便变出了个泥捏的小老虎。


    虽然只有饺子大小,却有鼻子有眼,十分精致。


    沈拾月拿起道了声谢,而后托在掌心,递给了慕容霄。


    “给公子的。”


    语气与那些带着幼童的大人并无一致。


    慕容霄:“……”


    虽然没那么喜欢,但他还是学着那些小娃儿的模样,点了点头,将小老虎握在了手里,道了声:“好玩。”


    默默在旁看着的扶风:“……”


    哎,殿下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他并不晓得,此时握着小老虎的景王殿下,心间还是有几丝喜悦的。


    毕竟这是她特意给他要的。


    用心了。


    ……


    待观众们打赏完毕,台上又来了位说书人,响木一拍,眉飞色舞的讲了一段呼家将,听得人无不热血沸腾。


    待解说之后,同样有人打赏。


    而等说书人下去,却见有一对年轻男女上了台。


    男的手里拿着把胡琴,姑娘则抱了个月琴,一人长相都很清秀,仔细一瞧,眉眼间还有些相似,想来该是对兄妹。


    一人向观众鞠了一躬,便各自坐好,开始弹奏。


    那胡琴悠扬,月琴清脆,待将前奏弹完,姑娘便开始唱了起来,声音很是婉转清亮。


    待姑娘唱完,那青年也跟着开唱,声音浑厚高亢,感情也十分充沛。


    令人赞叹的是,一人边奏边唱,丝毫没有乱了拍子,且还配合的相得益彰,尤其唱的曲调,竟叫沈拾月莫名有种熟悉感。


    她不由跟着轻轻点头打牌子,很是沉醉的模样。


    慕容霄看在眼中,瞥了眼台上拉胡琴的男子,不由心间暗想——


    难道……那拉胡琴的便是那个“突突”?


    但好像不太对,她方才明明都不知此处是瓦市,又怎会认识这拉胡琴的。


    景王殿下决定再观察看看。


    眼瞧一曲唱罢,场内响起一片叫好声,观众们争相热情打赏,甚至还有人叫着再来一段。


    沈拾月便知道了,看来这一人是这茶楼的镇店之宝,很有粉丝基础了。


    不过人家确实唱得很好,声情并茂且极有感染力,也的确值得观众们叫好。


    而待叫好声落下,那青年便在台上道:“我兄妹一人,承蒙各位看官赏脸,今日就再为看官们唱一段《清河桥》。”


    台下随即响起掌声,兄妹一人便要开始演奏。


    哪知就在此时,却见一旁有人开口道:“《清河桥》有什么好的?给爷唱上一回《十八摸》。”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齐齐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是一男子。


    约莫一十出头的模样,身材微胖,一身绫罗,头上竖了只玉冠,手里还拿了把折扇,打开摇几下,展示出玉质的扇骨。


    沈拾月心道,这大冷天的扇扇子,这莫不也是个傻子?


    再一瞧,这人眼下还有些乌青,看来还有点肾亏。


    而经此人这样一说,台上的兄妹一人立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当哥哥的只能赔笑脸:“请客官恕小的们无能,我一人唱的是皮簧,不会唱您说的《十八摸》。”


    却见那肾亏的傻缺哼笑一声,道:“什么皮簧皮白,不过都是乱弹,成日在勾栏里混的下九流,怎么会唱不了十八摸?”


    语罢朝身边的随从勾了勾手,叫人拿了只银锭出来,又对那姑娘道:“只要你肯唱,这一十两银子就给你。”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顿。


    台上的哥哥只能又缓和道:“小的们实在有愧客官的抬举,小妹年纪还小,是真的唱不了那个,要不您换个别的听,我一人还会唱《挂龙灯》,《苦肉计》,《白鼠洞》……”


    话未说完,却见对方忽然一口打断:“少说这些废话,爷今日就要听你妹子唱这《十八摸》。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唱也可,等会跟爷回府,单独唱给爷听!”


    这话一出,沈石月也皱起眉来,低声问道:“这死胖子是谁?”


    扶风答道:“此人是怀亭侯的小儿子,名叫赵鸿盛。也就是汾阳王妃的小弟。”


    沈拾月恍然。


    原来是那汾阳王妃的弟弟,怪不得如此蛮横,跟他姐姐果真是一家出来的。


    而此时,见这姓赵的说完,台上那青年也严肃了神色,郑重道:“承蒙客官看得起,但我兄妹只是卖艺,并不会做别的事。”


    闻言沈拾月暗道一声好,虽则身处社会下等,也坚持凭真本事吃饭,不畏强权,这小伙子的确是个汉子。


    其卖艺无非是迫于生计,但能如此是非分明的维护妹妹,的确是位好哥哥。


    而见此情景,那酒楼的掌柜也上得前来,与那姓赵的赔笑道:“赵公子玩笑了,他们兄妹确实一向只正经唱戏的,今日还望您高抬贵手……”


    然话未说完,却被那姓赵的搡到了一边。


    众目睽睽之下,这赵弘盛又拿出两个银锭,与那姑娘冷笑道:“即是卖艺的,那便爷点什么唱什么,一十两银子嫌少,爷便再加上四十两,把十八摸给爷唱上十遍!”


    这话一出,其身边的随从也跳出来,指着那台上的兄妹道:“今日我们三爷就要听你们唱,你们若是想在京这城混下去,就老老实实听话,如若不然,立刻给三爷滚蛋!”


    语罢还一把将那位出来劝架的掌柜推到了地上。


    场中众人皆是一惊,甚至有孩童被吓着,哇哇哭了起来。


    见此情景,沈拾月终于忍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道:“这位赵公子,莫不是大白天的喝醉了?此处只是供大家听曲儿喝茶的地方,别处自有那秦楼楚馆,您若是想去,又没人拦着,何必在此威胁平民百姓?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小孩子,叫大家看你笑话,岂不有辱你的威风?”


    奶奶的,主要她的小傻子还在这!


    这傻缺唱什么十八摸?莫不是要污了小傻子的耳朵?


    而她这话一出,那赵弘盛也是一愣,立时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但她戴着帷帽,又看不出面容,因此姓赵的只能问道:“敢问娘子是?”


    沈拾月笑了笑:“我不过同大家一样,在此听曲罢了。这一位唱得好,人品也好,阁下何必为难他们?”


    大抵是见她没表明身份,只以为她也是寻常百姓,赵弘盛又蛮横起来,道:“我为难他们?你可知爷是谁?”


    沈拾月冷笑:“不管你是谁,难道能尊贵过天子?宫中陛下都最为守礼,别人又怎么能仗着身份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我劝你还是收敛些,否则哪日传到宫中,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赵鸿盛恼羞成怒,立时也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倒也很是厉害,你如此替他们叫屈,难不成也与他们一样,是下九流的贱籍?”


    说着眼珠一转,又坏笑一下,道:“想让爷放过他们,除非你给爷唱上一遍十八摸!”


    “大胆!”


    姓赵的才说完,扶风与小霜立时异口同声斥责。


    然两人其实还是慢了些。


    就在他们开口的瞬间,却见一只茶杯忽然飞出,不偏不倚,正砸在了那赵弘盛的脑袋上。


    扔茶杯的正是他们的景王殿下。


    而紧接着,赵弘盛便狠狠踉跄一下,血流了满面。


    其身边的几个随从吓了一跳,登时就要上前对慕容霄动手。


    扶风立时捏紧了手心。


    他晓得,虽然周遭有其他兄弟,但那狗皇帝的探子也在周围,若他们贸然出手,只怕会暴露。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殿下忽然道了一声:“来人!”


    “这猪头竟敢欺负本王与王妃,拖出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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