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动手吗?”隐秘处小飞焦急的问。
夏将军道:“再等等。”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老葛道:“你不知道他们那铜鼎有些邪性,上回我们把人救下,他们回头还是被烧死了。”
“可是!”可是不救他们就被杀了献祭啊。
就见两名带着凶恶面具的萨满道:“这里曾经是雪峰,是世界之巅,是漠河的源头,让你们以鲜血抚平神火之怒,换回水源,这是你们的荣幸。”
那些执刀者并没动,直到铜鼎下方的火焰跳动一番后,两名萨满似乎获得了指示:“左三。”
左手起按着第三名献祭者的卫兵手一动,用刀划开那人的脖子。
那人竟依然无知无觉,任由脖颈处动脉鲜血喷薄。
血留到地面,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一道极小极小的纹路,仿佛天生是为鲜血流淌而刻画,鲜血便顺着这纹路蜿蜿蜒蜒逆流而上,入了那铜鼎下方的火焰处。
“就是现在。”
夏将军一马当先,掀开掩盖物,风沙弥漫全场,他抽着刀就往那些兵卫砍去,紧接着老葛几人也默契跟上。
小飞和阿初反而慢了半拍,随即阿飞愤怒又英勇的扑了过去,吴婶去解那些被救者的绳索,阿初见此也赶紧跟上。
兵卫们并没有死把着人质不放,遇到敌袭的第一反应是团团围在两名萨满祭司身侧。
夏将军一行人很顺利便把一干人质都救下,只除了那名被抹了脖子的,小飞沉痛道:“没气了。”
吴婶把人的眼皮盖上,强忍道:“这也是没办法。”
提前救人,所有人都会无差别烧死,献祭一人后至少还能保全剩下的人,他们别无选择,也无能为力。
只被救下的人仍木木呆呆,碰一下才会动一下,不甚灵动。
“又是这些南蛮。”萨满不满道:“破坏祭祀可是会遭天罚!”
“呸你们这群恶鬼!”吴婶对着对面便吐了口痰:“不干人事的东西,有本事献祭自己人啊,拿我们湖国人的命不当命,活该你们断了水源,死了你们也得下十八层地狱!”
卫兵们很是愤怒:“个老奴!”
夏将军把吴婶往后一扯,横刀挡在胸前,道:“吴婶,你领着两个小孩把人先护送回去。”
吴婶这回没再要强,扯着不情不愿的小飞和十分会看人眼色的阿初往回走,三人把那些懵懵懂懂的献祭者牵在一块,围着赶路。
漠河卫兵要追,被夏将军一行人凶狠扑过去挡住。
萨满便道:“他们走了,就换你们来献祭,正好你们都是习武之人,血气重。”说着又摇起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原本与夏将军等人旗鼓相当的漠河卫兵忽然双目泛红,怒吼一声,气力增大数倍,宛如凶猛野兽,一下子反扑,夏将军几人捉襟见肘,眼看要命丧当场。
就在此时,一柄褐色木制长剑不知从何处飞来,周身散发着道光护住了夏将军等人。
众人一时怔愣,夏将军见自己等人是受这柄古怪飞剑的庇护,暂且放心退后几步修整了一会儿。
萨满拧眉:“什么人?你们湖国的祭司?有本事出来一会!”
那飞剑却转向对着祭台上的铜鼎一劈,萨满大惊:“不可!”
两名萨满想要扑过去,以身挡剑,就见一道巨大的剑气几乎横贯整个区域,那巨石早就的祭台直接一分为二裂开了。
但等尘埃散去后,那铜鼎却丝毫无损,而铜鼎下方的火忽然朝着放出剑气灵光暗淡的木剑扑去,瞬间木剑被烧成灰烬。
萨满大笑:“就知道神火会庇护我们,躲在暗处的人还不出来。”
此时在洞穴里的薄筱芽面色一白,好不容易靠灵气恢复的一点红唇重新变得毫无血色。
那剑是剑符,封印了筑基巅峰的剑气,施放剑气后其实就变得无用,只是因为她本人没法过去,只能靠神识掌控,那异火吞噬太快,一下子反噬到她神魂,还好那只是剑符并非法宝,祭炼不深,联系不紧。
薄筱芽忍耐着疼痛,头上第二柄木剑呼啸飞出,幸好她反应迅速,就方才耽搁的片刻,漠河兵卫们又对着夏将军等人穷追猛打,那火也跟着烧人,但它似乎离不开铜鼎太远。
第二柄飞剑赶来的正是时候。
“退!”一个声音在夏将军等人脑海里响起,他们想也没想下意识便猛然一退。
一道剑光对准两方人马中间一劈,夏将军等退的及时,好几个追上来的漠河卫兵直接被劈成两半,剩下的人心生惧意,一时不敢上前。
他们也上前不了,筑基巅峰的剑气直接在地面劈开一道口子,斩断了两边路线。
夏将军当机立断道:“走。”
那口子只有几十米,能绕路,漠河人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他们必须立刻赶回去,带着所有人转移到新的藏据点。
而此时,先一步离开的人群里,木木呆呆的人质里有一人眼珠不易擦觉的闪了闪,所有人手挨肩,一字型走,吴婶打头带路兼牵着,小飞扫尾推着,阿初在旁边护着。
那人抿了抿,吴婶虽然上了年纪,但膀大腰圆,很有一股子凶悍之气,小飞虽然年少但到底是男子,似乎只有走在边上的阿初最好对付。
等一行人路过一个沙坡的时候,那人毫不犹豫转身朝着阿初一扑,阿初还以为他只是从懵懂中苏醒,焦急解释:“我们是湖国人,是救你的人。”
那人却不管不顾,手里掏出一柄匕首,对着阿初胸口捅去,就在此时,阿初胸前闪过一道微弱光芒,那人只感觉匕首仿佛捅到一堵墙上,就这一刹那间,吴婶从后凶狠的抓着人脖子往沙子里灌:“这人只怕是伪装的漠河人。”
随即担心的看着阿初:“伤的如何?”
伤?阿初摸摸胸口:“我躲开了,没受伤。”
“那就好。”吴婶毫不犹豫抽了对方的匕首一刀毙命,当初就把人埋进沙里。“咱们要快些,他们既在献祭者里安排了人,想来早有防备,只怕洞穴处要暴露了。”
阿初和小飞立刻跟着吴婶拉人跑,没多久,后边的夏将军一行人便跟了上来,但众人没有路上交流的意思,都一门心思往洞穴处赶路。
此时,藏身的洞穴之外,几枚隐匿符以特别的规律安置在不同方位,一行漠河兵卫左右扫扫后,看不出任何问题,便确定:“这里没人!”他们继续向东迈进。
而阿铁、阿贵和刘婶几个正用石块磨着蜥蜴皮,小冬和雁子蹲在一边帮忙,几人无知无觉。
薄筱芽缓缓收回神识,直到夏将军一行人到附近,才以神识将几枚隐匿符收好,重新入定。
吴婶询问:“有漠河人过来查看么?”
刘婶茫然:“没有,一整日外边都毫无动静。”
吴婶放心下来:“或许是我多想了。”她说着把献祭者里有漠河奸细的事且还差点伤了阿初的事一说:“还当他们这次铺了天罗地网要抓我们呢,可能只是以防万一。”
阿初此时在一角落,悄悄打开怀里一枚黄纸折成的符,那符已经碎了,她看一眼洞穴深处的薄筱芽,没有说话。
这是之前还没来这洞穴时,她要出去,薄筱芽给她的,当时她没多想,只以为薄筱芽大户人家平日喜欢去烧香拜庙,随身带些平安符也是有的。
夏将军道:“便是今日没来,说不得明日也会来搜查,还是得转移地方。”他把今天的事也说了翻,只用词用句比吴婶还简
短。
“萨满念了邪咒,那些漠河人一下子凶如恶鬼,本来要输,突然多出两把飞剑,我们便趁机跑了。”
小飞回了洞穴后,逃亡的紧张放下,只余冒险的刺激:“你们没看到那剑多帅气,咻咻咻的,就在地面破开一道深渊!肯定是湖国高手背后默默保护着咱们!”
老葛拆台道:“哪里有咻咻咻,就劈了一下,也不是深渊,不过三四尺宽,二十来尺深,我一跃就能跨过去,也就是那些漠河兵卫胆小怕事不敢追,他们要是追来,爷爷我一刀一个。不过还真不知道是谁暗中相助,若是那人出面,我老葛必定……”
吴婶在他后脑勺一拍:“这时候逞能厉害了。”
阿初左右看看,问道:“那些人怎么办?”他们还木木的。
吴婶便叹气道:“得等,意志力好些的一晚就能清醒,有些要一两天才能恢复。”就是怕夜晚赶路这些人丢了,不然说什么他们一回来也得转移地方。
今天大家精神紧绷,到了晚间放松,便顾不了许多,坐在角落里的薄筱芽不知不觉被人遗忘,没人再劝她吃点东西了。
包括阿初,她似乎隐约对修士有了个概念,大底就是不怕饿、有灵符的厉害人吧……
薄筱芽神识跟着出去一圈,还受了点伤,半点没露出来,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沦落在练气期萨满祭司称霸的地方,还能受伤,哪怕丹田受损,也太丢人啦!
她加紧速度运功,稀薄的灵气环绕在洞穴里,只汲取其中能修复经脉的灵气,但其他跟着沾染灵气的人一无所知。
说是至少一晚才清醒的献祭者,到了半夜便纷纷清醒过来。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