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符宝能吸引到修士的目光?当然是能逆风翻盘决定整个战局、且足够酷炫的符宝。
薄筱芽思索后画出几张符宝,又赶紧捧着符出去寻买家,生怕错过这次出货的好时机。
主峰比斗场上,一字排开十来个战场,一部分是练气修士的擂台,一部分是筑基修士的擂台,在高阶修士眼里都是菜鸡互啄,所以只有些低阶修士在旁边看热闹,再就是裁判留着判定输赢记录名次了。
薄筱芽眼神扫视,正物色着买家人选,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薄师妹!”
她扭头,就见到崔依玉一干人等,准确的来说是崔依玉和秦盼旋、秦幼旋姐妹,白安鸢和姚问雁、范海冬两个,她们虽然一块过来,但分成两团,中间有明确界限。
说话的是白安鸢:“还以为看错了呢?真是你呀,师妹你是在哪一场哪一方台的比斗?我们都去给你助威。”
薄筱芽摇头:“我没参赛。”而后问:“你们历练回来了?是赶着回来参赛吗?”
“正是呢。”白安鸢:“我们几个都去比了比,但没拿到好名次,不过今年的比斗好多这一辈的天骄参加,很是精彩热闹,就比如说我们玉珍峰的师兄夏岩朋,他是天火单灵根,不到三十岁已经摸着金丹的门槛,薄师妹到时可以押注,夏师兄肯定能获胜。”
“还能押注?”薄筱芽讶异。
天心派搞这么大范围的比斗,竟不拘束赌局,明面上允许弟子押注,不怕弟子打假赛吗?
转而一想,反正最后也没获胜奖励,只有个荣誉,弟子们愿意拿名声打假赛宗门又何必管。
就听崔依玉说:“薄师妹,我们落霞峰的大师兄叶睿凌才是这一辈里最厉害的天骄,你要是押注该押叶师兄才是。”
白安鸢呵呵一笑:“叶师兄只是筑基后期,还没圆满吧,夏师兄可是为了打磨根基,特地压制着修为才没结丹。”
崔依玉道:“夏师兄是修为高那么一些些,但他只是法修,叶师兄可是剑修,剑修能跨大境界对敌,小境界算得了什么。”何况还只是后期跟圆满之间的微弱差距。
薄筱芽听明白了,还以这两位抽中了对战号码,才会一路来冷着脸,说话又针锋相对,原来是为爱豆站台。
她摆摆手:“我不善看人,就不押注了。”
什么性质的赌也不能开先河,不然她会一直想走捷径,挣灵石还是得踏踏实实靠手艺。
两方还想劝她,就见一旁一名男修路过的时候冷哼一声:“叶睿凌跟夏岩朋算什么天骄,这一辈弟子里比他们优秀者多了去了。”
他只想反驳一句便潇洒离开,但立刻就被崔依玉擒住:“吴才乐你又在说什么酸言酸雨?刚进宗门的时候,你仗着年纪大老欺负我师兄,但后来每回小比都输给了我师兄,现在你们都差了一个境界,还不服气!”
吴才乐口嗨被抓个现行,撑着面子道:“那是以前的小比而已,三十年河东……”
没说完就被白安鸢截住:“别三十年了,你已经快四十,这会儿还没筑基,大器晚成你都配不上。”
薄筱芽看了白安鸢一眼,这位女修看起来温柔似水,为爱豆发声的时候却比直白爽快的崔依玉还要犀利。
趁着崔依玉、白安鸢挤兑吴才乐的空隙,秦幼旋悄悄跟她吐槽:“每回都是这样,不论小比、大比还是出门任务,甚至宗门内天骄榜投票,她们两个就会吵一架。”
平日里因着身份相当,年纪相仿,她们玩的很好,到了这种时刻,闹腾得也比旁人凶,还要逼着她们几个也站边。
薄筱芽很理解,她前世就两三个闺蜜,还要弄好几个群呢。
何况为爱豆打call这种向来没有友谊。
“对了,之前跟你买的头饰很好用呢。”秦幼旋说:“一粒珠子就抵得上一枚上品符,只可惜我的头饰防御几次妖兽偷袭,好几粒珠子怀了,显得不好看。”那就没法带了。
薄筱芽也无法:“反正现在大家都带那种款式的头饰,带着也显不出来你,你日后就拿着当寻常符器用吧。”
她做的毕竟是符箓阵法搭配的首饰,并非真正的法器,没法像法器一样修补,只能做小零件替换。
但是,她为什么要包售后呢?
秦幼旋被薄筱芽说服了:“说的也是,而且她们带头饰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就没我们当初好看,真是糟蹋了这个款式。”
那边吴才乐几句话被挤兑的狼狈脱身,走前还放了句狠话:“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等着,这次我会越阶挑战他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到底谁厉害。”
崔依玉冷哼一声:“他就是姓氏好,不然这种资质都进不了天心派,还占了个核心弟子的名额,真是浪费。”
白安鸢道:“别理那个跳梁小丑,再等一会儿就该轮到师兄上场,我们先去占个好位置。”
崔依玉拍手:“对。”
她们本来就是为了过来占位置的,先遇到薄筱芽打了个招呼,后又碰到吴才乐挑事,一阵耽搁差点忘了正事。
两人团结的在前方开路,一路上或推或挤的艰难从人群里跑到其中一座站台下方的观看台,薄筱芽也被这一行人热情的拉着(裹挟)过来。
筑基期修士的台子比练气期比斗台要大一些。
现在台上还有人比斗,崔依玉指着底下相邻的两个台道:“刚好,待会叶师兄、夏师兄分别在这两个擂台上比,你看了就知道谁强谁弱了。”
说着还不满意的嘀咕:“这些人分明就耗尽灵气了,赶紧下台就是,挣扎什么。”像极了为了自家哥哥任意攻击其他同台表演者的脑残粉。
不过现在两方擂台上的两对对战修士确实都斗了个旗鼓相当,灵气耗尽,就凭最后一口心气近身肉搏,跟旁边道光绚烂的比斗场一对比,显得格外没意思。
不止崔依玉等人,旁边围观的修士都没耐心关注他们,关注的也是一片唏嘘吐槽。
好不容易等两个擂台上的比斗得出结果,裁判上台宣布输赢后,便有一行人上台,先把擂台赛打出来的坑坑洼洼填平了,又把被破坏的阵法补齐。
阵法是为了避免擂台上的人误伤场外,以及保证不会出现误杀。
裁判才宣布下一场比斗。
崔依玉拍着薄筱芽左手:“来了来了,叶师兄来了。”
就见一名青衣修士御剑上台,一落地,脚上的剑被他握在手里,静静的候着对手,很有些剑修的高人风采。
还没仔细观察,她右手臂弯被白安鸢挽着拖拽了过去:“你看,那就是夏师兄。”
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赤手空拳飞了过来,他手一挥,一条火鞭握在手里。
而这时,坐在周围的人似乎也注意到这两名气质不凡的修士:“这不是本代最杰出的两位?他们再出一两个任务,就要被提成真传了吧。”
“人家现在享受的也是真传的待遇啊,心法资源都是一等一的。”
瞬间,观看者的目光几乎都被集中到这两方擂台上。
崔依玉跟白安鸢追着问她:“你觉得谁更好。”
呃……要怎么委婉的说,这两个都是菜逼呢。
叶睿凌看着气势还行,但他周身气势还不如手里那把打磨上佳的飞剑,那把剑一看就是上品宝剑。
也别说跟无忧那个剑修对比,那是碰瓷,只说跟当年见过的剑修何不落相比,都不够。
不是说叶睿凌打不过何不落,而是二者身为剑修的气势,叶睿凌一看就是良好出生,没受过多少洗礼,不够凌厉。
如果他不是剑修还好说,偏偏他是剑修,这气势就弱了些。
而夏岩朋嘛,他手上那条异火品阶倒是不错,可惜明显炼化程度不够,还没发挥出异火一半的实力,这异火在他手里真是浪费。
所以说这些大宗门的弟子,长辈们太过溺爱,从小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哪里能受到磨练呢。
她坚决不承认被刺激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一张符纸都要当两张用的拮据。
薄筱芽摇头叹气:“还没斗呢,我哪里看得出来。”看的出来谁比谁更菜呢。
崔依玉和白安鸢也没逼着她一定要给个答案,都聚精会神的看起比斗。
很快,两人都干脆利落的赢下比赛,把对战者扫落擂台。
两个筑基期后期的修士,基本已经在筑基期里横扫一片,他们还用等级那么高的法器,能不赢吗。
崔依玉手里拿着张纸,上边是参赛者的比斗信息,手里计算着:“照这速度,明后天,叶师兄跟夏师兄就能对战了,到时候就知道他们谁在是宗门这一代第一人。”
她目光和白安鸢相撞,擦出一片火花。
白安鸢轻笑:“我没空再跟你吵了,我要去给夏师兄贺喜。”
崔依玉说:“我也要去给叶师兄贺喜。”
两人双双跳下座台,还招呼其他人赶紧跟上,薄筱芽可有可无的跟着。
落后几步的姚问雁忽然扯了扯她袖子:“薄师妹,你看我这身还行吗?”
薄筱芽扭头看看:“天水碧配凝脂白,撞色撞得很好。”
姚问雁立刻心安了,紧接着秦盼旋也过来:“那我呢。”
薄筱芽很直白:“你这是青碧,配藕荷色还行,但若是配鹅黄更好。”
秦盼旋肉眼可见的萎靡,她赶忙安慰:“但你天生肤白,怎么穿都好看。”
待崔依玉跟白安鸢一左一右拉着叶睿凌、夏岩朋说话,秦盼旋和姚问雁也一左一右的凑过去,又腼腆的低头浅笑,时不时还要悄悄往两名男修那边看一眼。
薄筱芽明白刚刚临时出的小插曲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些个小女修,天心派多好的教学资源,怎么就不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呢,一个个的……
这几人说着话,再不关心薄筱芽的看法了,薄筱芽眼睛扫到角落里,吴才乐站在角落朝这边露出愤恨的目光,她心里有个想法。
便抬脚朝吴才乐过去。
就听身后崔依玉说:“恭喜师兄,咱们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叶睿凌道:“这等小胜有什么好庆祝的,我还想之后越级挑战呢。师傅说这几代弟子一代不如一代,跟无忧师兄那一代更是天差地别,之前每一代都有从练气期便一路越阶战过去的天骄,我想知道,我跟他们相差多少距离。”
那边夏岩朋爽利一笑:“原来叶师弟也有这等想法?我也有越阶挑战心思,那咱们互勉?”
叶睿凌:“互勉。”
薄筱芽听的脚步一顿,又扭头回来。
她刷的一下拿出一张符图,对叶、夏二人道:“有没有兴趣买张符宝?”
叶睿凌没有剑修的高冷,比夏岩朋先开口:“这是?”
“这是薄师妹。”崔依玉介绍:“师兄,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把头饰都让给我们的那位师妹,她画图可好看了。”
叶睿凌意味深长的看着薄筱芽:“原来这位就是把你们劝的不肯带簪子、步摇,只带些珠子串链的人。”他实在不明白,那些珠子有什么好看的。
薄筱芽特别淡定,一点也不在意这审视的目光。
崔依玉已经凑过来看她手里的画:“咦,你这画的是……花海?怎么这些花都看着怪怪的?不过配色很好看就是了,我从没想过这么多种花这么杂乱的种在一起,还能这么好看。”
说着她还看向叶睿凌,让他给意见。
“不就是一副花叶符图……”叶睿凌目光随意扫过来,紧接着话语一顿:“你这画里?”有些不对。
薄筱芽道:“叶道友看出不同了?果然是这一代弟子里首屈一指的天骄,怎么样要不要买,只要八万灵石。”
叶睿凌立刻被这价格唤醒了,轻笑一声:“倒是比师妹们的头饰足足少了两万灵石。”
薄筱芽正待开口,崔依玉已经不好意思道:“师兄!不是薄师妹喊价高,是我们自己定的价,毕竟夺人所爱,怎么好意思让薄师妹亏。”其实是她跟白安鸢斗气,她不肯落人下风。
叶睿凌心道,师妹还是年幼,一点都看不出这位薄师妹心计之深,把她们这一群小女修全都骗了。
面上温和道:“好,往事不提,不过这画我们不需要,薄师妹不必再费心。”
薄筱芽明白这人分明先入为主把她看做骗子。
心里‘啧’了一声,收起符图:“那就算了。”她就不信找不到买主。
果然还是找吴才乐算了,那人心胸狭隘、自视甚高,自卑又自傲,听崔依玉他们言语露出来的信息,出身也不错,是个有家当的,只要拿话语一刺激,还不立刻买下她的符图,去越级挑战。
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修为寻常的练气修士凭借符宝越级,她的符宝还能卖不出去?
要不是听到叶、夏二人的谈话,她才不会改变主意换一个目标。
还不是因为跨大境界越级挑战所承担的风险不是平等的,假设练气期和筑基期修士差的是一和十,那筑基期和金丹期差的是一和百,而金丹期跟元婴期之间的差距是一和千。
所以才说无忧那家伙,莽是莽,但真有点东西在身上。
总之,练气期赢了筑基期,当然没有筑基期赢了金丹期来的震撼。
她想给符宝挑个更合适的代言人有什么错。
可惜这叶睿凌看着君子端方,没想到婆婆妈妈的,还管她们女孩之间的琐碎小事,怪不得这厮拿着这么好的剑,剑气却软弱无力。
薄筱芽跟崔依玉、白安鸢几个告别,就要去寻吴才乐。
这时候人群里一阵喧哗,无忧在众人自动分出的路线里越众而出,他扫了眼薄筱芽:“安玄师叔?怎么跑这儿来耍,不是说了么,元婴期比斗在后面。”
“师叔?!”崔依玉几个瞪大了眼睛,看看薄筱芽又看看无忧,目光透露着被欺骗的不可置信。
薄筱芽尴尬一笑,对无忧道:“我就是随意看看。”了解了解市场。
无忧挑眉:“是么?”他不信。
他脚锋一转走了过来,扫了叶、夏等人一眼,对薄筱芽道:“这些虽是最小一代弟子,但大多已经被挑选收徒,师叔若是有心思,等下一批道童选来,可以好好挑一挑。”
宗门收道统都是十年一收或者二十年一收,不会一代一辈分,道童入门后先□□导,过程中表现好被师傅选中,辈分便随着师傅的辈分而变化。
当然好些有后台的一早就被定下了。
若是过程中没拜上师,则会一直上大课,相互以同辈相论。
在封禹作为掌教做主接收的道童,基本上都算作一辈,等无忧做主后,才会算作下一辈。
所以叶睿凌这些人,虽然是这一代弟子,他们仍喊无忧师兄,且他们拜下的师傅恰恰好是封禹同辈。
其实没能拜上师的极少,首先能被天心派选中的道童资质大多不差,且天心派那么多高阶修士,道统传承对修士来说有很重要,每回有道童,大家都会来仔细择徒。
无忧看薄筱芽过来转悠,还以为她也动了心思,这才提醒她。
薄筱芽皮笑肉不笑的:“多谢师侄,不必了。”
这时白安鸢犹豫的插话:“薄……大师兄,你怎么说这位是我们的师叔?她看起来明明就不大啊。”
无忧就道:“这是碧琼师叔祖留下的道统选出来的亲传弟子,年纪是不大,但按着辈分是你们的师叔,她道号安玄,你们唤一声安玄师叔即可。”
秦幼旋闻言就撅着嘴看薄筱芽。
我把你当闺蜜,你却瞒着长辈的身份,来挣我们储物袋里的灵石!
但无忧这个掌教大师兄的威严足够大,一发话,叶、夏二人,崔依玉、白安鸢几个都二话没说,恭恭敬敬的对薄筱芽行礼:“安玄师叔。”
“呵呵,不必多礼。”薄筱芽瞪无忧一眼:“师侄来做什么?不是很忙么?”
无忧头疼道:“有两个小修士斗法过了头,我来处理。”其中一人直接被毁了根基。
每回大比时,都会有一堆这样的意外,偏偏大比是宗门的习俗。
他说完,匆匆离去,走前还好心道:“师叔与你们年纪相仿,平日里一块玩也好,她对宗门不熟悉,你们多帮帮她。”
师傅嘱咐他带安玄师叔,但他实在没空,既然安玄师叔自己有了交好的人,那就更好了。
无忧可是看在自己那八副新的英俊帅气的人像上,百忙中特意过来得给薄筱芽撑撑场子。
可谢谢你了。
薄筱芽咬牙,对着崔依玉受伤幽怨的小脸道:“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只是才被无忧接回宗门,跟谁都不熟悉,而且我这一脉就我一人,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跟你们交上朋友,就不想把辈分说出来,怕你们太客气。”
她说完叹口气,也摆出幽怨脸来:“你们要是怪我,我也没办法。”
秦幼旋最为单纯,第一个开口:“无忧师兄都说了,安玄师叔跟我们年纪相仿,不可能骗我们,那师叔不说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一说完,紧接着白安鸢也道:“幼旋说的对,其实当初是我们先入为主,看着师叔外貌年幼,便以为是小师妹,其实师叔从没叫过我们师姐。”
紧接着,其他几个女孩也都七嘴八舌的说话,很快又跟薄筱芽和好如初了。
叶、夏二人旁观了这跌宕起伏的剧情,但出于薄筱芽身份上的大变动,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薄筱芽放松下来,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反正面上糊弄过去了。
等到跟这些人分开的时候,薄筱芽想了想还是叫住叶睿凌:“叶师侄,那符图还要吗?”
叶睿凌无奈:“师叔怎么就挑中了我?”挑中了他来当这个冤大头。
那还不是因为你比夏岩朋开口,显然是对图有几分心思的,那夏岩朋可一点兴趣没有。
薄筱芽把符图展开:“师侄你仔细看看这图,不提前事,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头饰是头饰,符图是符图,怎么能放一块讨论呢。
叶睿凌斟酌:“我确实从这符图里感觉到了异样。”
这图表面上是一张浓墨花海图,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里边的花、叶都朝着一个方向,且不是张开,而是微扶,就像是……被风吹的一面倒。
且这里边的叶子、花瓣上还有极小极小的口子,像是被银针之类的利刃刺过。
他隐约在这画里领悟到某种剑术,但这灵感转瞬即逝,领悟的不是很真切。
薄筱芽道:“这就对了嘛,这这幅符图是专为你这样的剑修而画,听说你要越级挑战?有了这幅图岂不是如虎添翼,倒时你用这幅图领悟剑法也好,对敌也好,必保你能挑战成功。”
叶睿凌哂笑:“这保证,便是我师傅都没给。”当然,他师傅有意让他在这次大比里历练,只给他保命的东西,没给厉害到无视境界的法器。
但他还是不理解:“为何师叔要把符图给我?莫非师叔觉得我比夏师兄弱,必须要靠这等外物才能获胜?”
啊不,我倒是没有特别看好他,而是平等的看不上你们两个。
这不是你主动跳到我面前了啊。
就冲着这厮之前因为崔依玉买头饰的事对她阴阳怪气,也要狠挣他一笔灵石。
薄筱芽微微一笑:“这就是缘分了,我画符只看心里所想,画出的这幅符图恰好适合你,那这就是你的机缘。”
叶睿凌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也可能是实在推却不过,到底掏出灵石买下了这幅符图。
他本来只拿八万,想了想也主动加到十万:“先前担心师妹她们年幼,对师叔言语不当,多加两万的灵石算我赔礼。”
主要是他这师妹,看起来风风火火骄傲霸道,其实没少被骗。
但既然这位安玄师叔是无忧大师兄认下的,肯定还是有些本事,不至于随便坑人。
那些头饰应该、至少、也许值个六七分卖价吧。
薄筱芽收下灵石:“好说好说,其他我也不多说,等师侄用了这符宝,就知道好处了。”
叶睿凌笑笑没再说话,只客客气气的告辞。
等到第二天,因着他跟夏岩朋结束战斗都挺快的,所以很快便轮到叶睿凌跟夏岩朋两人之间的比斗。
这是筑基期修士中最受瞩目的一场比斗。
别说小修士们,便是一些中高阶修士也出来观战了。
薄筱芽本来在底下看戏,被无忧眼尖的看到,传音喊了过去。
无忧道:“刚好,这会儿几个峰头的掌事出关观战,师叔也认认人,免得以后出门去,连同门都不认识。”
他指着旁边几名稳重男修道:“这是落霞峰掌事崔师叔,玉珍峰掌事傅师叔。”又指着薄筱芽介绍:“这就是碧琼师叔祖的传承弟子,安玄师叔,安玄师叔还是名厉害的符修,”
崔这个姓氏一听,就跟崔依玉有点关系,他是名神情严肃,眉宇之间透露着不好亲近的信息,看着三十来岁,不如封禹年轻。
只对薄筱芽微微点头:“安玄师妹。”
薄筱芽也客气的喊:“崔师兄。”
傅掌事倒是很温和,还道:“早前就听多虑提起过,说收到了一幅蕴含紫气和太阳真气的上品符宝,我先前就想拜访师妹,只是没得空。”
薄筱芽自然要说:“有幸得了一门符道的传承,若是傅师兄想要什么符,尽管找我。”
“那就多谢安玄师妹了。”
这二人显然是来看弟子决战紫禁……擂台之巅的,没有多少心思在薄筱芽身上,打过招呼后便双双看向擂台。
叶睿凌和夏岩朋已经相互试探了好几个回合。
他们显然对彼此十分熟悉,轻易的就能察觉对方所出的招数,所以先前的攻击全都落空,两人费了一番劲,双双毫发无伤,白费功夫。
忽然,叶睿凌挥出了与先前不同的一剑。
傅掌事点评道:“睿凌这一剑有点意思,蕴含着‘风’的韵律,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悟出剑意了,崔师兄教了个好弟子,只可惜,这力道还是浅了点。”
果然,那带着无数如落叶般却又带着杀意的剑气朝夏岩朋踊去,被他层层围绕在周身做防御的异火烧了干净。
叶睿凌却也不惊慌不失落,而是一剑又一剑,挥出无数剑气。
夏岩朋道:“这又有何用?”
他周身迸发庞大的灵气,异火被催生成一只威猛的火兽,朝着叶睿凌便扑了过去。
只是火兽才奔出几步,便被无数无形的剑气打散,变成一片片的小火星。
上方,崔掌事神色缓和,淡淡道:“剑修的剑气,说什么力道不力道的。”
傅掌事微微叹气:“岩朋还是莽撞了些,不善观察。”明明是个法修,拉远距离战就是,偏喜欢跟莽撞的剑修一样,大开大合,硬碰硬。
虽然底下胜负还未分,但在他们这些高阶修士眼里,结局已定。
薄筱芽在一旁,只觉得这两位师兄不但溺爱弟子,还特别闷骚,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拿弟子们的输赢来彼此斗气。
她只可惜,叶睿凌选择从符图里悟道,而不是直接用符图对敌。
没多久,擂台上两人便分出胜负,紧接着叶睿凌提剑指着上方一人道:“弟子向宇文浩师兄挑战。”竟是休息都不休息,直接越级了。
傅掌事轻‘呵’一声:“原先我觉得睿凌脾气太好,少了些少年人的锐气,现在看来,他果真是个剑修。”
崔掌事心底也觉得弟子这是做的草率鲁莽,但面上还是得说:“他才赢下一战,正要趁此机会迎头直上,才有机会突破。”
宇文浩是上一代里的天骄,比叶睿凌大了十来岁,已经成就金丹,而且他也是能越级挑战的剑修,此刻面对师弟的挑战,只觉得自己被看低了。
但他不能不应战,不然就是认输。
他冷冷跳上擂台:“我让你三招。”
叶睿凌提着剑严阵以待:“请师兄不必放水。”
宇文浩看他一眼:“这么想找死?我成全你。”
说着,两名剑修默契的同时出手,只是一剑,便能看出差距。
宇文浩的一剑,犹如里滔天巨浪,扑面而来,叶睿凌方才对付夏岩朋的满是杀意的叶片剑气,就像小孩的玩具,一个罩面便被扑灭,紧接着那股巨浪便朝叶睿凌扑去。
宇文浩已经收了剑,只等着对面胆大包天的师弟倒下。
但他没有倒。
一张满是鲜花的符图在叶睿凌身后展开,他苦笑道:“我本不想用这东西。”
他对剑有了新的感悟,又用悟出的剑术击败自小到大的劲敌夏岩朋,趁着战意,便想看看自己跟上一代弟子到底又多大差距。
谁知道只是一招,他便毫无还手之力。
叶睿凌知道自己应该体面认输,但他不甘心。
如果就这样认输,他才领悟到的剑术算什么,明明他从符图里感受到那样强大的力量。
他要知道,到底是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才会败,还是这条道,本就是错的?!
符图展开后,擂台上急不可擦的吹过一阵微风,那风极小,似乎只能让花瓣微微晃动。
但紧接着,宇文浩感受了铺天盖地的攻击。
那种攻击起先是不易察觉的,他甚至感觉到有什么轻薄柔软的东西贴在脸上,像是花瓣?紧接着,他脸上便被刮出一条血痕。
宇文浩警惕起来,他想要攻击,可他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攻击,他甚至看不出这些柔软又伤人的东西从哪里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上方,崔、傅二人只是有些疑惑,无忧却第一时间看向薄筱芽:“师叔,你这可就过了。”让筑基修士用这样等级的符宝去打擂台赛,这还能叫比斗么?
薄筱芽无辜摊手:“师侄,我就是做个生意,买家拿到货后用来做什么,我还能控制不成?”
无忧没追着不放,这种事确实不能责怪薄筱芽一人。
只是,他道:“我看那不是剑气,是风。”身为天生剑体,又是高阶剑修,他自然能明确感知擂台赛符图散发的攻击是怎么回事。
薄筱芽道:“所谓的剑意不也是从天地万物中领略出来的么,你从流水中领略出剑意,莫非流水的攻击力就彻底消失了?”
剑能挥出像风一样的剑气,那风为什么不能像剑一样有威力。
无忧感慨:“师叔,你的辩驳能力一如既往的强啊。”差点都动摇他这个经年剑修的剑心了。
薄筱芽嘿嘿一笑:“师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崔师兄、傅师兄,以后有空再聊啊。”
她飞快跑去悬练峰找多虑,直接派出画卷:“我画了三份符宝。”
其实是四份,这回画符她是以‘风花雪月’作为主题。
风自然就是叶睿凌买下的那幅,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其实蕴含无数杀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符图里的景象被蕴含杀意的风裹着。
花,跟风图里的花海不同,只有一朵鲜花,但底下是无数根系,这是一朵嗜血的食人花,根据嗜血魔藤的外形仿画出来的。
雪,就是一片冰天雪地,其中一片透明的冰山里,一个蜷曲的小精灵闭目沉睡,金发蓝衣,背生透明四翼……好吧,她承认这个雪精灵的形象多多少少有参考冰雪女王,只是这小精灵只有巴掌大。
最后的月,是一轮血月,月上有两只猩红的眼睛,那是一直巨大的暴力兔兔,灵感取自兔总,本来想画个天狗吞月或者巨狼之类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兔,因为反差感。
如果是崔依玉她们想越级挑战,她怎么也得把雪符图拿出来,就凭小精灵的卖相,还拿不下哪几个不谙世事的女修。
但要越阶的是叶睿凌,她卖的就是风符图了。
薄筱芽把三张符图递给多虑:“明日有人来问,你就说这是叶睿凌用的符宝同款。”
多虑一心守着任务堂,还不知道主峰比斗的事,疑惑:“可是有什么寓意?”
“叶睿凌用我的符宝越级挑战了一名金丹剑修,反正你照说就是了。”薄筱芽高兴道:“等符宝卖出去,我再好好谢你。”
多虑笑着道:“这点小事算什么,师叔有符箓、符宝都交给我帮忙出手就是。”这样他才好拿到第一手的货源。
“拜托你了。”薄筱芽喜滋滋的回去,坐等灵石入账,就不信叶睿凌这个活广告一打,还能有修士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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