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仿佛看到了不敢置信的时间点。】
【救命,乔柔是七点睡觉的属性吗?】
【求求了,晚睡一天不会有事的!】
【啊啊不能今天碰到女主吗?】【早一天相遇,早一天致富啊qaq!】
乔柔看着这些弹幕,内心哼哼。没女主的时候喊她大佬,让她直播让她早睡早起不要猝死,有了女主立马变成晚睡一天不会有事。
人不能退让,有了晚睡一天,就会有晚睡无数天!
程怀朝也震惊看向乔柔。他没想到乔柔能睡那么早。
为了三点钟起床,每天都要睡这么早的?这是老年人作息吗?
她不管所有人震惊表情,见今天碰不见夏燕宁,问老夏:“她是哪个大学?在学校什么时候方便?”
老夏还在精神恍惚,张了张嘴确实说不出女儿课表,只能说出大学名字:“……红日大学。我不知道她几点有空。她在学校一直很忙。”
乔柔没听说过红日大学,估计是这个世界特设的大学。她朝老夏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先去周围逛逛。下次我来会带做机器的定金。”
老夏见乔柔听上去不差钱,恍惚中松口:“成。下次来你只要钱给够了,我们怎么都给你捣鼓出来。”
弹幕还在挣扎:【不是吧,真七点睡觉吗?】
【我七点还没下班,乔柔七点却睡了!悲愤!】
弹幕们更没想到的是,乔柔不仅要七点睡觉,她挥挥手和老夏告别,出门当场去买了一袋红枣。红枣买完后,又找到一家中药铺,买了小一包枸杞,加上一点金银花和菊花。
就这么点东西,她钱花了个精光,连带程怀朝给的五毛钱押金都花了。
乔柔同情拍拍自己的空钱包:“该赚钱了。”
弹幕们很难过,很委屈,眼睁睁看着乔柔甚至和中药铺子的坐诊老医生聊了聊十八岁的少女要如何养生,并快乐消费花光了所有的钱。
最过分的是直播系统。
它突兀上线,又在此刻决定突兀下线,在乔柔说完“该赚钱了”,开始播放直播倒计时。
【怎么第一天就结束了!】
【我的女主!我的女主!哀嚎!谁把我骗过来杀!】
直播系统:【3——2——1——直播结束。】
乔柔看着面前的弹幕瞬间全部消失,知道第一期直播的剧情对观众而言已经足够。直播系统非常体贴她这个直播者,播放时间都不超过八小时。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直播系统认为“关键剧情结束”了。
乔柔分析着直播和弹幕,希望下次来看直播的观众可以加点油,帮帮忙。总之最好能让她短时间内赚到足够买一台机器的钱。
她心里想着事,当然没多理会身边的程怀朝。
程怀朝跟在乔柔身边。他刚才想帮忙买单,想起自己没钱。想帮忙拿东西,可发现不论是红枣还是中药铺里卖的小包枸杞、金银花和菊花,都是干货。全都几乎可以说没什么重量。
其中最大包的红枣,乔柔竟打算边走边生啃。
他想和乔柔聊点什么共同语言,可他不知道乔柔想聊点什么。聊做豆腐?他没做过。聊磨豆机?他不懂机械。聊时下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他更没接触。
程怀朝看到路边有小卖部有糖,想到自己口袋里有一毛三:“乔柔,我给你买两粒糖?”
养生乔柔严格控糖。
她顺着弄堂原路返回:“我不吃糖哦。”
程怀朝焉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一无是处。乔柔的每一个行为都很有目的性,他凑在边上茫然得还不如一个小跟班。
他收回手,脸上带着一丝落寞:“你要回去了吗?”
乔柔应声:“对。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想去个书店,翻看一下最新的各种消息。她家里没有电视机,报纸一类刊登热门消息的也几乎没有。唯一的书就是她之前的课本相关,以及两本闲书杂志。
不过不急。
李家弄堂到她家的这段路没有书店。她考虑下次去找女主夏燕宁时,可以在大学周边晃一圈。大学文化人多,周边必然会有书店,不管是学科相关的书还是报纸都会有。
现下太阳大了,她特意避开太阳直射的地方,在阴影处走路。走了小半天,忽然意识到程怀朝再也没开口,她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程怀朝。
程怀朝见乔柔停下,茫然又带着一点期待问乔柔:“怎么了?”
乔柔对着程怀朝笑起来。程怀朝没有怎么受过社会揉搓,哪怕日常无所事事,哪怕现在是萎焉落寞的,在这一刻仅仅凭着一点期待也带上了一种活力。
乔柔现在没法从弹幕知道程怀朝更多的消息。她确信程怀朝后面的剧情比她多,和男女主必然还有别的接触。可惜弹幕刚开始剧透程怀朝的时候没掌握技巧,都被屏蔽了。
第一次直播而已,以后她有的是机会了解程怀朝。
“我在想。”乔柔注视着程怀朝,“你不困吗?”
她是熬夜到猝死的过来人,不得不提醒年轻人:“经常不睡觉,会死的哦。”
程怀朝发现乔柔在关心自己,萎焉顿时消失,兴冲冲开口:“我送你回去就睡。”
乔柔见程怀朝把刚才的落寞弄没了,发现程怀朝真的很好哄。
只是乔柔没打算配合:“然后我再送你,你再送我。送来送去没止境。”
她笑眯眯说了个具体位置:“弄堂口告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凌晨三点见。”
乔柔加重语气放话:“明天凌晨三点我一定会起来!”并帮程怀朝放话,“你也一定起来。谁起不了谁学狗叫!”
程怀朝用力点头:“好!”
走到弄堂口,乔柔气势汹汹朝家里冲,程怀朝站在原地看人走远,然后才迈开步子朝自己家走。他走着走着,脚步快起来:明天凌晨就能见乔柔!凌晨三点就能见!
……
老夏五金店里,老夏还没等到女儿回来,先等到了他老婆李梨花回来。
李梨花是李家弄堂的人,而老夏其实是外地人入赘。
李梨花年纪比老夏大两岁。她一头齐耳短发,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短袖,洋洋得意嘴里却不干净,话脏得让人听不清具体在骂点,只知道词脏。老夏听见话没皱起眉,可当闻到李梨花身上的酒气,是真的皱起了眉。
李梨花年轻时候结婚早,跟着家里长辈干的是接生婆的活,很受尊敬。后来大家稍有点条件都去医院生孩子,她就没了活。这边干点事,那边干点事。说是干事,其实常常会做点骗人勾当。
后来阴错阳差孩子没了,她丈夫和她大吵之后,离婚出海去打工再没回来。
离婚之后李梨花好酒,正常干活赚没几个钱,能给全喝了。骗人来钱快,于是干的活更乱。
也因为这个,她原先还算受村里人尊敬,后来就被人躲着走。
村里人看不上她,她当然一时间也没二婚的机会。
别的家里是男人嗜酒,到他们家里是婆娘嗜酒。给她不管多少钱,她都能花个精光。直到老夏出现和她结了婚,又生了个女儿。
老夏专门找李家村长给孩子取名,叫夏燕宁。
养孩子太花费钱,家里没钱,老夏只能出去挣。结果回到家有一次发现李梨花嘴上一直不干不净,骂骂咧咧把哭啼的燕宁弄打晕了过去。那时候燕宁路还不会走啊!
怎么有人因为嫌吵闹能狠心弄自己女儿?
他实在想不通,但也没产生离婚的想法。他们这一代人没几个离婚的,一离婚出去要被说闲话,也影响孩子燕宁以后结婚。当然,他也和老婆没了情分,更加没再生。
谁知道李梨花一次比一次过分。又一次醉酒之后,拿了个菜篮子把孩子放篮子里,去一个个村子门口问:“谁买孩子?”
他被人通知了才目眦欲裂冲到一个村口,狠狠扇了李梨花一巴掌。
自此以后燕宁基本都他在带。李梨花爱怎么着怎么着,就算躺在地上大哭大闹,他也狠下心能不管。也是燕宁读书出息了,李梨花觉得燕宁以后能给她挣钱,才不再折腾孩子。
知道大学能住校,老夏直接让孩子住校,省得李梨花琢磨让孩子给她钱。燕宁心太软。他每次给燕宁钱,燕宁都会拿出一点给李梨花。
李梨花也不管老夏皱眉不皱眉,身上每一处都露着高兴劲。她咧开嘴走到老夏面前,手掌朝下一张,露出一条细金项链:“漂亮不?”
老夏看到金项链,心头咯噔:“哪里来的?”
李梨花知道自己这个丈夫看不起自己很多年。她无所谓,反正他会给她钱。但给钱不代表他能管她:“关你什么事?拉个驴脸给谁看?”
说了两句正常的话,她又骂起老夏。这次的词和进门时骂的话几乎差不多。李家弄堂没一个能骂得过她。
老夏用力一怕桌子:“你不管是投的抢的骗的,给我还回去。”
李梨花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走的路上,她把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挂:“老不死的东西,又没拿你的钱。也不想你当初来这里,谁给你饭吃,谁给你地方睡的。”
老夏脸色发黑。
正是当年他出来闯荡,靠李梨花一口饭一张床,他这才选择入赘。到后头发现自己纯被骗了早就来不及。别的村孩子考上大学,敲锣打鼓庆祝。燕宁考上大学,别人只乐意私下给他说声恭喜。连给燕宁放个炮仗,看见李梨花在场都觉得晦气。
心头堵得慌,老夏到女儿夏燕宁回来的时候,人都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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