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 第29章 第 29 章
    最开始,马小涛担心他们还要再讲一遍自己跟庄文杰才在财务部打架的闹剧,这就有点公开处刑了。但听着听着,发现不是,他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因为庄逢君开始说什么庄文杰在职期间,有挪用公款的嫌疑,似乎还掌握了某些证据。


    对于这个,马小涛就发表不了什么意见了。他甚至怀疑,这是能让自己知道的吗?


    显然,书房里另外两个人都觉得这是他能知道的秘密,至少应该一起听听。


    再一次,马小涛感受到社会和职场真是复杂,而他只想好好过个周末。


    庄毅的态度是在犹豫,因为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除了顾念兄弟情分和家里老太太的感受,还有一些历史遗留原因,他这个弟弟、庄文杰的父亲、庄逢君和马小涛的小叔,年轻时也在公司待过,后来就是因为职务犯罪被撤下来的。


    虽然当时庄毅做主,也没有真的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但这种事总归闹得全家都不愉快,母亲埋怨,兄弟离心,就算表面你好我好,好几年过去了心里都还有芥蒂。


    直到这些年小辈都慢慢长大了,大家才不再旧事重提,就当没发生过。


    头两年庄毅做主,放庄文杰进公司,给他安排职位,也隐隐有补偿弟弟的意思。结果谁知道,又出了同样的篓子,怎么当儿子的还走了遍老子的老路?财务部是庄文杰自己挑的去处,因为他专业是学会计的,但庄毅现在反思,是不是一开始不把他放在管钱的地方就好了。


    庄逢君还年轻,作风锐意激进,眼里揉不得沙子。庄毅却年纪大了,尤其这两年经历了变故,不太想跟弟弟家再重演一回历史。要是再闹崩了,那就真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了。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庄文杰真的这样敌视马小涛,那倒还是自己儿子更重要一点。


    见天平在来回摇摆,庄逢君暗示什么一般说道:“办法其实有很多。”


    终于庄毅摆摆手:“我再考虑考虑吧。”


    两个小辈像会见领导一样进的门,又像跟领导结束谈话一样恭敬地退了出来。


    马小涛终于不犯困了,他反应过来,狐疑而小声地问:“哎,你是不是拿我当借口呢?”


    庄逢君却回答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换个思路,为什么我不是在给你扫除障碍呢?”


    这……这还真是理直气壮,马小涛居然没法反驳。


    庄逢君这话说的,好像将来要禅位给他一样,他本能地逃避了这个话题。


    但因为确认了共同的敌人,蓦然间,两个人好像绑到了同一条革命战线上。


    “下午你打算去干什么?”庄逢君状似随意地问。


    “我还没想好,可能去找朋友打游戏吧。”马小涛反问,“你哪?”


    “那走吧。”庄逢君想也不想,“带我一个吧,跟你去——培养一下感情。”


    他的口气过于理所应当,搞得马小涛甚至没觉得,他们俩培养什么感情有什么不对。


    一阵呼朋唤友,半个小时后,彭家乐卧室里多了三个人:徐心诺、马小涛,还有一个绝世稀客庄逢君。卧室的主人挠着头说:“欢、欢、欢迎……”


    彭家乐用迷茫的眼神疯狂示意这是怎么回事。


    徐心诺和马小涛却一拥而上,打开stea翻他库存,研究待会儿玩什么游戏。


    “好久不见。”庄逢君友好和善地冲彭家乐一笑,“不好意思我也来了,你不介意吧?”


    徐心诺回答:“你这人,都认识多少年了,还这么见外。”


    “……?”彭家乐委屈却不敢反抗,“那逢、逢君哥你、你……坐。”


    马小涛想玩一部新出的《小丑惊魂》,但是鉴于庄逢君害怕恐怖电影,徐心诺否决了。


    彭家乐建议玩他新入的一步猎奇向猎奇向galga《爱情地狱》,并且提示大家口味略重,马小涛深感兴趣,说好好好就要这样的。然而奇奇怪怪的开场动画出现时,庄逢君的存在,让人油然生出一种被班主任盯梢的感觉。


    彭家乐开始默默流汗,并且这种刺激在彭母突然推开门时达到了巅峰。


    “你鬼叫什么呀。”她莫名其妙地抱怨,“小君难得来家里,我给你们送点水果。”


    屋里所有人都萎了,老老实实地谢谢阿姨。


    他们终于换成了一部中规中矩的学院恋爱游戏,然而俗套得要命,连彭家乐都心不在焉,马小涛也不感冒,为了泄愤,还故意给主角取名叫“我是你爸爸”,结果发现更失策了,因为美少女们不管是害羞的还是傲娇的,一开口都在自称是他爸爸。


    “早,我是你爸爸!你上学要迟到啰!”


    徐心诺笑得要死,忽然嘴里一凉,被庄逢君喂了块西瓜,甜丝丝的汁液弥漫在口腔里。


    他一骨碌爬起来,附在庄逢君耳边:“告诉你,彭家乐就喜欢这种黑长直。”


    彭家乐不想当着女神收割机的面讨论自己的爱好,哪怕是对纸片人的,傲娇地哼了一声。


    庄逢君笑笑。


    到了某个分支选项,两个女生来约主角约会,一个天降傲娇,要做理科作业,一个青梅竹马,要去游乐园,徐心诺用胳膊拐了拐他:“喜欢哪个?”


    庄逢君认真地说:“从小认识的那个吧。”


    徐心诺懂了:“原来你喜欢这种幼齿画风的,你会不会是有点恋……”


    庄逢君很快地预判并打断他的话:“闭嘴。”


    一边又往徐心诺嘴里塞了块西瓜,用行动阻止他往下说。


    马小涛有点讶异地望了望他们,莫名觉得有点肉麻,都是大老爷们,怎么就这么——


    到了傍晚,四个人都觉得这游戏没什么好玩,决定散了。


    庄逢君问徐心诺:“你是留在自己家住,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徐心诺只想两秒钟便说跟他一起,毕竟有现成的车搭比较方便。


    马小涛又盯着他们看,结果被徐心诺给了一脚:“你老瞅爸爸干什么?”


    马小涛一边哼哼着“瞅你咋地”,一边压下心里的疑惑,搂着彭家乐的脖子跑了。


    开出鎏金花园以后,庄逢君却没直接回家,而是提议:“我们去哪逛一逛?”


    街边许多小情侣牵着手压马路,徐心诺鬼使神差地答应。


    庄逢君还带他先去吃了晚饭,上次那家吃早茶的凤凰楼。虽然早茶的名字叫“早茶”,但毕竟生意红火,这家店实际营业时间总是延续到后半夜。徐心诺点了虾饺和黑椒牛仔骨。


    他把菜单给庄逢君,庄逢君又加了茶水,跟给服务员报了烧麦、糯米鸡、叉烧包、蒸排骨和豉汁凤爪。服务员把笼屉端上来,这次徐心诺啃得心无旁骛。


    在庄逢君面前,他倒是很放心,不用太在意自己的吃相。因为如果连这个都要在意的话,那他们的黑历史可谓数不胜数。在上小学的每个暑假里,他甚至还要和彭家乐玩三秒钟吃西瓜的无聊游戏,而年级高一些的庄逢君总是用一种“何等幼稚”的眼神看着他们。


    ……现在回想起来,是真的很无聊,人永远不能想象一个男性人类幼崽能做出什么弱智行为,如果数量再乘以二,搞不好弱智程度也要一起跟着乘以二,后来被徐春华骂也应该的。


    只有庄逢君好像从来没说过什么。


    庄逢君吃得依然很斯文,即便吐骨头也是优雅的,跟他吃菜叶子的表情差不多少。


    凤凰楼所在的这条食街,离市民广场不远,他们不用开车,走着就可以过去看音乐喷泉。


    因是周末晚上,这里名副其实地成了市民天堂,拖家带口出来遛娃的夫妻,比例尤其高,令广场上充满了声音高亢的尖笑和叫闹。有几排喷泉从地下直接升起,每当浪花陡然窜高,总有一群萝卜头发疯似的地扑上去,激动地试图踩来踩去,发出的声浪几乎刺透耳膜。


    徐心诺被叫得脑仁疼,开始感慨这里满地都是熊孩子。


    庄逢君贴在耳朵边问他:“你记不记得自己以前什么样?”


    广场边缘有长长一排木质长椅,每一张上面都坐满了人。在红色十字砖小路通往的空地上,还竖着几座铁质秋千双人座椅。这里永远是市民广场上最受欢迎的存在,本来按照其热门程度,等闲绝对无缘抢到,巧的是,徐心诺他们过来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刚刚起身离开。


    徐心诺顾不得回答,立刻毫不客气地冲上去占领高地,并把另一半位置向庄逢君贡献出来。


    一个原本正小爆弹般往这边冲锋的小男孩瞪了两个可恶的大人几眼,愤懑而归。


    徐心诺以胜利者的姿态用脚往后蹬,轻轻把座椅摇晃起来。


    不料,那小孩的母亲跟上来时,他毫无预警地裂开嘴,嚎啕大哭,把徐心诺吓了一跳。


    “她刚刚是不是瞪我了?”徐心诺也委屈起来,“干嘛呀,有大人跟着了不起啊。”


    “他不如你小时候哭得可爱。”庄逢君下结论,“以前我认识你的时候……”


    “不记得了,不知道,不感兴趣。”徐心诺警惕地抬头,否认三连。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庄逢君说,“万一我要说的是好事呢?”


    “主要是我可能没干过什么好事。”徐心诺说,“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其实还好吧。”庄逢君回忆了一下,“除了在地上躺了躺,总的来说,还挺懂事的。”


    ……


    庄逢君第二次跟徐心诺见面的历史时刻,徐心诺不是在地上站着的,而是躺着的。


    那天正值午后,庄逢君大概要出门买个什么文具,具体已经忘了,只记得外面天气正好,不冷也不热,他走出家门口,却看到仅容两人通行的人行道上,呈大字型躺了一个萝卜头。


    庄逢君很快判断出,当一个小孩摆出这种形态,一般都是在跟家长撒泼打滚。


    但他举目四望,并没有发现应当是徐心诺家长的徐阿姨的影子。事实上,徐春华才不惯他,刚刚生了一场气,就把不听话的儿子扔在这里,自己甩手回家了。庄逢君于是有点苦恼,因为他就要从这条路上经过,而根据经验,一个闹脾气的熊孩子是不讲道理也无法沟通的。


    只好走上前,试探着商量一下:“你好,能不能先让我过去?”


    徐心诺小小一只,虽然人躺在地上,情绪却较为稳定,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瞥了他一眼,冷静地往旁边一滚,让出半条道路。庄逢君沉默两秒,走过去,还礼貌地对他说了谢谢。


    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徐心诺仍躺在老地方,把自己重新摆成了大字型。


    但这次他看到庄逢君过来,主动往旁边滚了半圈,把路让了出来。


    庄逢君再一次说了谢谢,然后便回到别墅里,关上了栅栏铁门。


    ……过了十分钟,到底耿耿于怀的庄逢君打开铁门,重新走出来,蹲在地上问徐心诺:“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你家大人呢?”


    徐心诺这才露出一丝可怜巴巴的神色:“她说不要我了。”


    比起被徐春华情绪激烈地扔在外头,好像终于遇到一个态度平和的正常人跟自己说话、却又被其重新抛弃的伤害来得更大一些,徐心诺感到莫名的委屈。他又有点想哭了。


    说来也巧,这天庄逢君家里也没有大人。庄毅照常加班,秦玲有事出门,保姆也请了假。


    庄逢君只好把徐心诺拉起来,弄到家里,然后看着这只脏兮兮的幼崽,思考怎么处置他。


    所幸庄逢君遇事不慌,最后基本想出了正确的流程:先把徐心诺放到浴缸里,调了温水,把一身泥洗干净,然后从储藏室薅出自己以前的衣服,给他换了一套,除了樟脑味比较大,没什么大问题,最后因为徐心诺说饿了,又在厨房翻出鸡蛋,打着火,给他蒸了一碗鸡蛋羹。


    除了难吃也没什么大问题。


    到下午更晚一点的时候,庄逢君要去后山做自然课客观察日记的作业,这件事情是早有计划的,不宜拖延。他问徐心诺能不能自己待在家里,顿时,徐心诺又眼泪汪汪地瞅着他。


    庄逢君又开始苦恼了,因为他其实不擅长带更小的小孩,比如他就很讨厌小表弟庄文杰。


    最后可能还是因为徐心诺看起来不像庄文杰那么难缠,终究发善心把他带上了。


    结果证明相当失策,因为徐心诺虽然不难缠,但是会喊累,半道就死活走不动。


    庄逢君没办法,又不能把他扔在路上,只好半拖半背地把人弄下去,导致回家的路程无限延长。从天色擦黑到夜幕笼罩,直到几乎看不清路况,他才勉强把这个包袱背回小区。


    一回到别墅区,就看到警车,各处闪着刺眼的红□□光。以为孩子丢了的徐春华扑上来,把睡得迷迷瞪瞪儿子接过去,抱在怀里一阵猛亲,又被出警的派出所民警批评教育了一顿。


    徐心诺被弄醒了,莫名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撇着嘴哇哇哭起来,场面乱成一团。


    庄逢君自然也被后来赶到的秦玲哭笑不得训了一顿。


    后来这件事就成了逢年过节两家人饭桌上必定拿出来重温的话题。


    跟它本身一样长盛不衰的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问庄逢君是怎么想的,怎么一声不吭就带着徐心诺跑那么远,另一个是问他当时一个小学生,又是怎么九牛二虎把这孩子背回来的。


    ……


    确有其事。徐心诺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所以你为什么没把我扔到半路啊?”


    庄逢君回答说:“可能因为我本质上还是一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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